刚进派出所,费头说要亲自审问,只留一个做笔录,其他人都打发走了。还没开始问,那边电话又来了,又在催促他动手收拾我,他解释我有监护人在一边,引来那里一顿臭骂,他乖乖听着,听完又为自己申辩,可此时的申辩,我听起来更像是说给我和老吴听的,而不是说给对方听的。
电话挂掉,警察立刻对我示好,小声说,「他马上带人赶到,会带走你,有什么办法,赶紧想。」我打电话给瑛姑,问她什么时候到,告诉他我得罪的人,要带走我。她说她马上到,那个管公安的市长,稍微耽搁了一点时间。
放下电话,我问那个警察,那流氓的父亲是什么官。他很紧张,四周望望,他怕有人看见他在讨好我们,我想所里不少人看中他的位置呢。他小声说,「市公安局长呢,正的。」说完,很紧张地看着我,我要慌,那他自然也会慌,觉得自己下错了赌注,好在他随时随地来得及更改,这是个聪明人。
我问,「公安局长大,还是管公安的副市长大?」
「副市长虽大,可他是现管,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我笑笑,转而说道,「你年停纪轻轻,就当上所长,大概和他家的提拔分不开吧?」他脸上讪讪的,不回答。「不知道你卷入多深,」我继续说道,「那流氓公子肯定没少作恶,你也没少帮他摆平,不知道你是仅仅帮他摆平呢,还是干脆就是流氓团伙中的一员,一起作恶多端?」
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我继续说,「今天的事,既可以看作是倒霉,也可以看作是机会。如果你借此机会,一举把那个流氓团伙连根拔起来,你拔最容易,你一定了解很多事,掌握很多情况,年纪轻轻升到局里去也不一定啊。」
他不接口,他虽然对我示好,但真要和那边决裂,当然不敢。他要我把今天的事详细说一边,让做笔录的详细记下来,他特别交待,让我说细点,让做笔记的记全一点,不必着急。我知道,他是想拖时间,拖到那个局长带人来到,他也许就交差了。
我在猜,谁会先到呢,是市长,还是局长?这么拖了一会,那局长先到了,到底是亲子连心啊。也许事发匆忙,倒没有前呼后拥,只带着两个随从。他一进来,就冲着所长大声骂道,「你们警局都是废物啊,让人这样堵着门!」
所长喃喃自辨,「他们只是站着,不算违法,拿他们没办法。」
局长从鼻孔里「哧」一声,「小费,不错啊,进步真大!」
所长脸色「唰」地白起来,知道把局长得罪了,站在那儿,低头不语。
局长又冷笑道,「你不会是觉得他家来头大,不敢得罪,想和稀泥吧。那好,我就成就你,不让你为难,我来得罪他!我倒要看看,他是哪个天皇老子的儿子!把人带走!」
他吩咐边上带我走。老吴站起来,拦着,说,「你没有权力chu理这案件。」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你知道我是谁?」他非常放肆地嗤笑老吴。
「我不知道你是谁,反正你不是皇帝,只是个执法者,没权利知法违法。」老吴不卑不亢地回答。我看看他,平时开车,不声不响,没想到肚里还有货。
「我倒要叫你看看什么叫执法者!来人!把他给我铐一边去。」
哗的一下,进来好几个人,有执行命令的警察,也有瑛姑,和瑛姑一起进来的人说,「老刘啊,发生什么大事了,你这么大惊小怪,大呼小叫?」
他一愣,没想到顶头上司会来,迷惑道,「温市长,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亲自带人到这个小小派出所chu理案件,我猜一定是大案件,不放心,赶过来看看啊。」
刘局颇感尴尬,说,「我是来看看,什么人敢当众行凶,重伤了三个学生。」也不能说他故意夸张,手腕折断,可算轻伤,也可算重伤,只要医院说,从此留下了残疾。
「听说其中有你儿子吧?伤得很重?」
「是的。」
「你的心情可以理解啊。」市长又转向所长,「具体案情搞清楚了吗?」
「正在做笔录,还没有调查核实。」
「老刘啊,」市长带着关切的语气说,「事情虽然刚发生,可网上竟然已经有人发帖,把你儿子说成流氓团伙,大白天公然调戏女学生,而这个少年却是见义勇为,你儿子一伙,竟然拔出刀子,他打伤你儿子,可算是自卫,据说,你儿子的同伙,还劫持一个女学生做人质,当然,这只是网上的一面之词,不知道是真是假。可在调查清楚以前,你最好还是不要参与,到时会很被动啊。」
刘局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儿子的德性,他应该知道。市长转而问所长,「网上说的有几分真实?你应该最清楚,说说。」
费所长自从局长进来,就一直笔挺笔挺地站着,这时更是挺起胸来,说,「以前的事我也不太清楚,我赶到现场,看到有三人被打伤,所以我要拘捕伤人者,可当时围着的上百人,一起起哄,都是说,流氓在调戏女学生,而他倒是见义勇为,这和网上一样。」
市长叹一口气,轻轻拉一拉刘局长的衣袖,示意他到里屋一叙,我知道,市长肯定要帮我,但也不想和同僚闹僵,虽然是上下级,但局长绝不是那种可以呼来唤去的下级。
他们进去,瑛姑才过来坐在我边上,老吴早就站起来,在一旁立着,她担心地问我,「你受伤了,严重吗?」我摇摇头,说,「谢谢你,瑛姑,唉,这次回去,要被玥姑骂惨了。」
「要不别回去,到我家躲着去?」瑛姑和我开玩笑。
我瞧瞧周围,没人注意,低声说,「我倒想啊,瑛姑,恨不得天天和你睡一起。」
瑛姑瞪我一眼,可我还是低声说,「那个市长是你老情人?我好讨厌他!」确实,他一走进来,我就知道,他一定是瑛姑的情人之一,想到他肥胖的身子,压着瑛姑白皙丰腴的身子,尽情玩弄享用,心里涌起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胡说八道!人家刚帮了你忙!」
「和你好的男人,我都讨厌!」
「别瞎说!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低声说话,引得对面做笔记的小警察很好奇,但他听不见我们说什么,也不敢发问。我说,「就算他帮了我,你今天也不许以身相谢,晚上也许我会溜到你家去呢,你一个人,老老实实在床上等着我!」
「你有这个胆量?」她斜视着我。
我不敢回答,但我知道,我要今天敢溜出去会她,那就意味着,我再也不在乎玥姑琳姑的管辖。好像早了点,会伤她们心,再说,琳姑瑛姑两人让我选,我还是会选琳姑。我叹气说,「谁让我是小孩,还要监护人啊。我现在可不敢得罪我的监护人,等我成年,瑛姑,你等着,我要天天干你。」见了瑛姑,我不禁有色心,还总想说粗话。
「那时,瑛姑就成老太婆啦。」
我还要和她逗笑,他们却从里屋出来,只见刘局长阴沉着脸,满腹不服,满心怨气,都在懊丧的脸上流露出来,当然,他已经知道了我是谁,知道我惹不起,更知道,自己儿子理亏,这次吃亏算是吃定了。
他也不知冲着谁,喃喃说,「就算有理,也不必下这样狠手吧。」
温市长也说,「是啊是啊,到底是年轻人,好冲动,何必下这样重手呢,冤家宜解不宜结啊。」这话既冲着我说,也冲着局长说,我知道市长说得有理,前世我非常讨厌官员,可现在的我知道,我不该讨厌,我要学会和他们打交道,也许我成年以后,很快就替补上我爷爷的位置也说不定,我自己就是个候补官员,社会的不公正,对我只有好chu,就算我良知未泯,我也不能改变什么。
我就很客气地说,「对不起,两位叔叔,」我干脆叫他们叔叔,拉拉关系也没有什么不好,「不是我有意要下重手,而是我学的功夫很特殊,要么不出手,出手必折断对方手腕--那是我文***功夫,你们可以去打听,我绝对没有夸张。我今天去,本想和贵公子好好谈谈,因为他多时来一直在骚扰我表妹,我想和他好好谈谈,可贵公子一点机会也不给我,直接就扑上来动手,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出手,再说他们手里还拿着刀。当时有很多人在场,都看见了,我一点都没有夸大,你可以去调查。不过,尽管这样,我对贵公子受伤,还是很抱歉,希望刘局长多多包涵。」
温市长呵呵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有本事,还有度量,好!老刘啊,所谓不打不成交,你们两家就握手言好吧。」
刘局长到了这时候,还不下台,那真是给脸不要脸了,真要闹翻,我相信,把他儿子送进监狱,铁板钉钉。刘局长伸出手来,我没去握,而示意瑛姑,瑛姑就以家长身份,和他握手,又一次请他原谅,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我坐瑛姑的车回家,很想跟她回家,先享受一番,可又担心玥姑格外生气,心绪不宁,只好在车里吃吃瑛姑豆腐,被瑛姑一顿笑骂。中国政府真不人道,凭什么禁止装有色玻璃?要不找个停车场,就可以风流快活一场。唉,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