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厅,我吃了一惊,没想到里面满满当当,昨天在的人,今天几乎又都在这里集中。面对利益,谁都不会轻易放弃啊。
大家看我到了,而且是和白痴母亲牵着手走进大厅,乱哄哄的场面瞬间肃静,虽然昨天大家已经非常吃惊,但此刻的情形又明显不同于昨日。我想一定有不少人猜想,白痴母子一定相认了。
这是他们不敢想象的,可眼前的情景又不得不让他们这样猜想,我想,如果刚才有人心存二心,还有跟着石混蛋造反的念头,现在看到这一幕,大概也打消了念头吧。毕竟,要是白痴母亲认了白痴这个儿子,那就意味着全力以赴的支持,不会有顾忌了。
我本想把我们的决定,由李叔来宣布,可面对现在的场面,觉得还是我自己说为好,就直接了当进入主题,说,「关于大家最关心的如何平分,我们商讨的结果,还是万家所有人平分为好,毕竟拥有公司的人,多年来操心更多,多得一点也应该。这个方案最吃亏的是李叔,多年来,万家操心最多的其实是他,可他却劝我人人均分。--他才是真正为万家着想!」
我缓慢而又坚决地说完,扫视着大家,看看有什么反应,毫无疑问,从脸上失望或满意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他们是否拥有公司,但却没人出声反对,毕竟谁也不想先流露出反对的意思来,他们都是弱者,更不敢得罪我了。突然我灵机一动,说,「我决定,让李叔作为万家成员,单独分得一份。」我想,这既讨好了李叔玥姑,又可以看看我到底有多少威信,我说的话到底有多少人敢反对?
地下静默无声,无人反对。世毕竟李叔也该得,可李叔刚要说话,我举手制止了他。我接着说,「如果大家对总体方案,即三三制的方案,没有什么异议,不妨把大合同先签完,具体方案和细节,有李叔全权负责,我就不再一一过问,我毕竟还年轻,学习才是我第一要务。关于瑶姑一家,你们不妨传过话去,如果他们愿意悔改,把以前吞进的利润如数吐出,我可以既往不咎,毕竟家族之内,以和为贵。如果以为我们拿她没办法,那就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
瑶姑现在吞下的,已经不是我的钱,而是大家的钱,她的孤立可想而知。
大家终于开始议论纷纷,我也不打招呼,就和白痴母亲玥姑琳姑一起退出,留下李叔和他们去商量细节,我知道,因为白痴母亲的缘故,因为我这一番话的缘故,我在家族中的地位已经得到稳固,估计绝大多数,甚至全部都会把大合同签了,至于他们下面会搞什么鬼,比如在资产核算上动点手脚,我都懒得去管,我相信,李叔会比我更尽心照看万家资产。
走在路上,瑛姑气喘吁吁赶上来,也不管有白痴母亲在边上,就非常气愤地责问我,「石混蛋一家,同意妥协,你就真地答应不追究啦?你对得起死去的萌萌吗?」
我很尴尬,我想此时白痴母亲问起来,一定会知道我和萌姐的关系,也许她刚刚兴起的母爰之心,又会冷落下去,但此时此刻,也不容我有闪躲,我心里很生气,也知道,瑛姑毕竟不是个成大事者,容易冲动,竟然看不出我只是为了安抚大家,才说此话。我说,「瑛姑,你放心,这完全是两回事,我不会放过他的!」
「真的?」她还有点疑惑地看着我。
我非常肯定地点头,她才松了口气,才想到她的话可能对白痴母亲产生的影响,就解释说,「琬妹,萌萌死得很冤,痴儿曾经答应为我主持公道,我怕他为了万家大业,忘了承诺,所以盯问一声,痴儿现在可真是了不起啊。」
「死得很冤?还要报仇?不是车祸吗?怎么和瑶姐家有关?还像深仇大恨一般?这是怎么回事?」白痴母亲当然觉得很疑惑,忍不住要问了,这问题自然很难回答,瑛姑觉得自己鲁莽了,赶紧开溜,说,「说起来伤心,我先走了。」把烂摊子扔给了我。
白痴母亲果然转向我,问道,「怎么回事?」
我长叹一声,说,「这事从头到尾,玥姑琳姑都知道,你问她们吧。」我又把烫手山芋扔给了她们,随她们怎么说去吧。我自己就想开溜,回自己的房间。可琳故又追上来,疑惑地问我,「你怎么回事?和琬姑说话,你啊你的,怎么一点没有礼貌?」我知道琳姑不是在责备我,而是实在好奇,她不知道我和白痴母亲之间发生了什么,我竟然敢牵着她的手,她竟然不拒绝,我说话竟然这种口吻,她太想知道答案了。
我轻轻说,「琳姑,你先去,看看玥姑怎么解释萌姐的事,马上通知我,晚上我再告诉你这个。」而玥姑也在那边催琳姑,我想她是不愿意独自面对白痴母亲吧。
晚上,她们打电话叫我过去,说琬姑要走了,要和我告别。我忐忑不安地过去,不知道她们怎么说的,要是白痴母亲当场要我再说一遍,以验证一下,那就惨了。但我知道,她不会,就算她仍然怀疑我和萌姐有事,她也会给玥姑琳姑面子,暂时不再追究了。
果然,到了那儿,白痴母亲什么话也没问,只是把我搂在怀里,让我静静靠着她的胸,我心里竟然很感动,有要流泪的感觉,我不知道是我要流泪还是白痴要流泪,但我克制自己,不说话,因为我感觉到,似乎内心有个强烈的愿望,要叫她「妈妈」,我知道,这愿望不是来自于我,而是来自于白痴,难道血真的如此之浓,能够冲破白痴的深重昏昧,表现出理性来?而我,一个占用了白痴躯体的中年人,此刻靠在天下绝色的胸口,一点没有色意,而只有感动,由白痴传递给我的感动,竟然如此强烈,我热泪盈眶,因为克制着自己不说话,而变得哽哽咽咽,白痴母亲也非常动情了,她轻轻吻我的脸,小声说,「乖,好孩子,听话,听你玥姑琳姑的话,我在北京会想着你,有事就找我。」
她们终于走了,筠妹犹如第一次那样,吊在我脖子上,亲我,还问我,「你什么时候来北京玩?」我就逗她,「我很想去啊,可你家住中南海,门口有人站岗,我进不去啊。」
「我会叫妈妈到门口来接你,妈妈,是不是?」
「当然。」白痴母亲含笑应道,她非常开心地望着我们兄妹这么亲热。我心里知道,她已经完全认下了我这个儿子,只不过此事体大,决不是随意可以放到桌面上来的,我们大概还会长久保持这种古怪关系。
白痴母亲走了,馨馨也要回家,想到这一天,几乎没有和馨馨说过话,心里感到很内疚,决定亲自送馨馨回家,也算是给小丫头一点补偿,再说我也想问问白痴母亲和她聊了些什么。我这么说的时候,看到艾妹非常哀怨地望了我一眼,我心里扑扑乱跳,觉得今天艾妹似乎也与平时不同,但暂时也没有时间细究,先送馨馨回家。
对我的决定,玥姑琳股都有些诧异,显然,我不急着打听萌姐的解释,却要亲自送她回家,显得关系很不一般了。但她们自然也都没有反对。
上了车,小丫头脸色绯红,眼睛闪亮,害羞中带着欣慰,还有掩饰不住的高兴,我故意道歉说,「馨妹,今天忙了一天,也没有抽空陪你玩玩。」
「我知道你很忙的,」小丫头低声细语说,「你能送我回家,我就很开心。」
我问道,「我琬姑很喜欢你,她都跟你说什么了?」我知道小丫头没有什么心计,就直接了当地问。
「一直在说你啊,你琬姑好像特别喜欢你呢,她对你那次生病特别关心,问了好多细节。」
这我不怕,可我知道,白痴母亲还是不放心我,好在我自己回想回想,在那件事上,我没有做错什么,那时我和这小丫头之间,也谈不上什么情意,她应该不会有什么怀疑。至于犯病以后在家里的丑态,小丫头完全不知情,也就不会泄露天机。
我又问道,「我琬姑还问你什么了?问没问我在车上对你好不好?」这是我有点担心的问题。
小丫头的脸霎时红到脖子,她含嗔带羞地说,「当然没问啦,她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我知道白痴母亲没有怀疑我勾引这小丫头,毕竟是白痴的母亲,一个母亲其实很难真正怀疑自己的儿子会做什么坏事,我只不过占用了白痴的躯体,也就不免疑神疑鬼。现在放心了,就有了逗逗小美人的心情,毕竟这小美人之美艳,令人心魂俱醉,认识她到现在,已经有一年了,她也从一个小丫头,变成充满青春气息的美少女,没有男人能够不为她动心。
我说,「你知道吗,琬姑是我监护人,我们算是封建大家庭,我是独子,据说不让自由恋爰,要让家长物色对象,我看琬姑这么喜欢你,以为要把你说给我做媳妇呢?」
我只是开玩笑,随口胡说罢了,觉得现在的孩子,应该经常开这种玩笑,可没想到馨馨真的相信,她睁大眼睛看着我,眼里混合着极为复杂丰富的表情,我竟然都无法分辨出那里到底有什么,我心里一惊,心想,这玩笑可开大了。
果然,馨馨看了我一会,竟然犹犹豫豫说,「我,我要不要告诉我爸爸妈妈?」这小丫头竟然这么纯!
「当然不要!」我急忙说,「傻丫头,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呢,当然,我不是说,我不喜欢你才和你开玩笑,我是说我特别喜欢你,才和你开玩笑呢。我们还小呢,琬姑不会这么快考虑这种事,我们还是开开心心在一起好,要真决定了,反倒别,不好意思在一起了。」
小丫头接受了我的解释,充满情意地看我一眼,轻轻长舒一口气,把头轻轻靠在我肩上,微侧着脸,闭着眼睛,等着我去吻她。上次我吻她,有点半强迫的味道,此刻却是她在邀请,我心头怦怦乱跳,没想到也算久经沙场的我,此时此刻,竟然真的像毛头小伙一般,心动不已。我很想克制自己,别去吻她,可我知道,不管我吻不吻她,都不会改变她对我的情意了,既然如此,我也就放纵自己,轻轻在她艳如桃花的脸颊上吻着,我克制着自己,没去吻她的嘴,可小丫头突然搂住我的脖子,嘴贴在了我的嘴上,她生涩的吻,竟然如此打动我的心,让我情不自禁紧紧搂着她,热烈吻她,我感到她贴着我的身躯,突然颤抖起来,而且越抖越强烈,简直像一片风中的树叶,贴着我的嘴也挣脱开去,躲避着我的亲吻,我小声问道,「你怎么啦,馨妹?」
可她不回答,只是蜷缩在角落里,伤心暗泣,我有些手足无措,知道小丫头心中的暗伤又开始发作,我知道,要解开她心中的伤痛,首先要让她自己说出那段往事来,可是,像她这样年龄的小丫头,怎么张得开这个嘴?
到了馨馨家,她也不和我打招呼,推开车门下去了,我目送着她走进小区,心里感概万千,我知道,真想和她快快乐乐地亲热,必须先解开她的疙瘩,找个合适的时机,我要设法让她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