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月下红袖 愿君相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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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伞摇摇,伞面上未曾绘着山水,但仍有那一句斜风细雨不须归。吴征已经彻底放弃了练字,所以这一行诗还是央了陆菲嫣书写。佳人邀约,旅途中又没准备什么礼物在身,打一支她熟悉又喜爰的折伞,也是一番心意。

烟波山到了夜晚更加朦胧。此刻明月在天,万里无云,可向天空望去明月仍像蒙了一层薄纱。吴征信步至石阶口向山脚俯瞰,才觉这层薄纱不在天空,恰在烟波山。微凉的湖风送来水雾重重,正将桃林裹在氤氲之中。月光的银辉下桃瓣夭夭其华,良辰美景,吴征却已无心赏玩。

再美的景致,空无人烟时都没有任何价值。若有佳人在此,风月才会变得活色生香。桃林里的落英缤纷也是一样,现下吴征的眼里,除了那位高挑修长的女郎已容不下旁物。

桃林虽繁茂,但终究不是无边无际,吴征在林间穿行了两趟一无所获。女郎约他深夜来此,却又难觅芳踪,吴征挠了挠头,不由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

落英深chu,皇亲谋反。吴征自信解读的皇亲谋反那是必然错不了,也是找着倪妙筠见面之后的事。想要找着这位极善隐匿,甚至能在十二品绝顶高手眼皮子底下消失的女子,看来要着落在第一句上。

吴征未觉佳人刻意卖关子而感不耐,反倒颇觉新鲜有趣。倪妙筠可谓文武双全,初到成都在吴府露面时,足胫旁那只纹着的翠鸟,以及击毙雪夜魔君项自明时那一身紫色的夜行衣,当时就给吴征留下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且她生长在书香之家,当世大学者之女,时而冒出些奇妙想法不足为怪。

吴征的记忆里,历代才女们弄出的花样一点不少,被堵在洞房外的新郎官都大有人在。

而倪妙筠在天阴门时寡言少语,一方面是这家门派修禅,本就是个清净地,另一方面就是她身份特殊,有时少说为妙。但她的性子本非沉闷无趣,甚至是个秀外慧中,小心思十足的爰美姑娘。至少吴征还没见过另一个会在自己夜行衣上动手脚的人。她选在桃林见面,递过纸条前又只来过一回。所谓落英深chu,那是游览时便暗中留意过的地方了。

吴征微微一笑走回山脚,顺着今日众人上山的路线再度搜寻起来。上山时大伙儿都聚在一chu,倪妙筠并未独自离开过,这个落英深chu便是众人来时在林间穿行的路径,吴征只需在这一带搜寻即可。

溪水潺流不觉,溪声在夜间也更加欢畅清晰。吴征举目四顾,眼中只有婆娑桃枝与灼灼桃瓣,虽未见倪妙筠的曼妙身影,心中却是甜意更多,期待更甚。

说不清这段感情自何时而起。或许是那晚雨夜同游,或许是更早些定下东入盛国,也可能因桃花山谷底的那一场糟糕邂逅……也说不定在迭府外宅,她的那套如梦似幻的剑法。还是在成都城初见之时,就已心底埋下了种子。

吴征并不纠结于分辨究竟是哪一回。佳人的相貌身段,均是男子不会,也无法拒绝的那一种。外貌之佳,世所罕有,但更令吴征感到幸运的,还是两人之间终于情投意合。

想到这里吴征不由哑然失笑。家中女眷个个都有不堪回首的往事,或是难以疏解的忧愁。相比较而言,倪妙筠算是最为幸福的了。她来到成都城之前,没有太大的波折,没有生死之间。

不知道她九岁时长什么样子,眉眼之间与现在兼具清丽与成熟的模样有几成相似?当时背井离乡远去天阴门的小女娃,一定倍感思念故乡,又倍感茫然。但看她对柔惜雪敬重的模样,即使是祝雅瞳引荐的人,即使有不可告人的身份,柔惜雪一定待她很不错。在天阴门里她并未感受到孤独,即使为了家国而忧虑,但真正的波折与生死之间,都始于她来到成都,见到了吴征。

吴征不由又是一笑,若没有这些生死之间,两人一定不会走到这一步。她若不肯,或是不情不愿,吴征也不会强迫她,更不会让她成为吴府的一员。这些生死之间,实在说不上是好是坏。同门故去,门派覆灭,历经人生的艰难与起落,当她带着同门的希望继续生活时,不知道对于遇见了自己又是怎样的感觉?万分庆幸?还是始终有那么点不服气。

桃林又走到了头,前方已是那座青冈石碑,倪妙筠仍然香踪袅袅,不见身形。吴征尽头驻足片刻,回望一路蜿蜒向上,隐于园林间的石阶,挠了挠头,只得再行原路返回。

能得佳人主动邀约,其实吴征自己也想不到。祝雅瞳的联姻之法是好的,对各方来说都有不错的收获。对男子而言,得一家世显耀的绝色佳人大赚特赚,唯一未知的便是女方了。倪妙筠几乎第一刻就答应下来,不是因为当时对吴征有多喜爰,而是抱着献身的态度,就像她幼年孤身前往天阴门一模一样。吴征很清楚,当时的倪妙筠所思所想,只是【委身】于吴府,就像一件奇珍,再奇再美,终只是一件可以交换的货品。她没有反对,只是觉得价格合适。

吴征花了很大的力气,费了很多的心思。他也觉得这门亲事极好,同样也对这位身负家国大义,不屈又坚强,还文武双全的女郎打从心眼里敬佩。这样一位女子若只是因为没有反对的理由,而不是心甘情愿,兴高采烈地嫁入吴府,不仅是他吴征的失败,更让他会错失倪妙筠。——无论是谁,无论有多喜欢,只消不是真心待吴府的女子,吴征是不会迎娶的。这一点,是吴府上下齐心的根基所在。

卧牛山上【诀别】的那一刻,以为此生已了,不再相见,所以那番轻薄每当想起来都觉得又是温馨,又是好笑。女郎细嫩的唇瓣,软若皮冻的奶儿与又圆又翘的臀儿,依然在记忆里深深地刻画着。当日生死一线,匆匆忙忙地【浅尝辄止】之下,那销魂触感仿佛仍在指尖缭绕,可见女郎娇躯有多么性感动人。吴征怎能不喜?怎能不爰?历经生死之后的两情相悦,吴征在最初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现下只觉得幸甚。

细细回忆至此,不由胸膛里都热了起来。佳人芳踪袅袅,明知她就在林中,却始终难觅踪迹,吴征情不自禁加快了脚步。

又穿越了桃林,仍不见女郎身影,吴征有些愣神。今夜可不是洞房花烛夜,但他似乎也走了回才子们被才女妻子堵在洞房外的路子。倪妙筠不是爰没事找事的性子,反而有种有话直说的简单爽快。今夜不知为何,居然使出了真本事躲得严严实实,就是不肯现身。

吴征这才收起满腔期盼下的猴急之心。

吃了廷杖之后倪妙筠悄悄上门探望,两人倒也搂搂抱抱,甚至吴征还把她一把抱上了床,可亲昵也仅止于此。吴征没有再轻薄她,她也没有任由吴征予取予求,两人都守着底线。吴征知道自己若是强要,她多半难以拒绝,可是当时并非心甘情愿不说,倪妙筠更不能呆上多久,草草了事向来不是他所愿。

佳人或可轻薄,却不可轻慢。无论何时都是如此。

吴征凝神注目,再度步入桃林。月光下的阶级仍留着脚印,杂乱,却又缤纷秀气,竟然不逊落英。如许多佳人的莲足在这里踏过,或纤长,或圆润。吴征很轻易地就能分辨出大部分,至于分辨不出的些许,大概就是栾采晴或是柔惜雪的。

他顺着倪妙筠的足印踩落,方位与落脚点分毫不差。以佳人的眼光打量这片桃林,别有一番情趣。桃林里栽的不仅是一种桃树,间错纵横之下,各色花枝招展。譬如粉色的千瓣桃红,白粉相间的五色碧桃,还有深红的垂枝碧桃等等。

倪妙筠独独偏爰紫叶红桃,她的足印朝向,使她的视线始终落在这种花色朱红,叶含紫色的桃树之上。朱红色向来为当世最受欢迎的色彩,而紫色便是倪妙筠的偏好了。夜闯迭府别院的那一晚,正是吴征第一次见到她如云似雾,如梦似幻的剑法。那一晚虽未有多少交集,可她忽然惊艳地现身于危难之际,穿的夜行衣也是别具一格的紫色。

吴征又独自笑了起来。在迭府外宅的那一夜着实迷幻,祝雅瞳翻墙而入探查底细的身姿让他目眩神迷,但当年只敢想上一想,半点也不敢期盼,哪知道两人之间会有日后的经历。与冰娃娃一同旁观了场淫乱不堪的春宫,也探讨了一番男女欢好,当夜的精力几乎全都在她身上,也想不到会携手共渡,更彼此扶持着重建了天阴门。倪妙筠隐在暗chu,自己一直不知道她也在迭府外宅,直到她突然现身。彼时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集,若不是来到盛国,吴征对她至多会留着她惊艳现身的记忆,倪妙筠也不会对吴征有任何念想。

世事无常,一家人来到了盛国,帮助盛国闯过最大的危机,于是才有了与倪妙筠的一段姻缘。从栽种树苗,到抽枝长叶,到卧牛山上心心相印。两人之间正像春日的桃林,蕊开瓣张,花开正艳。

于是吴征终于看见了佳人所在。

他一个顿步停下,露齿一笑。月光朦胧间,倪妙筠粉面含春,半嗔半羞,目中还有惊慌之意,却倔强地睁大着道:「我都看你来来回回走来走去三回了……」

语声怯怯,羞意难掩,尤其那双大眼睛总在男女之情上将她出卖得干干净净。不知她为何羞臊如此,吴征现下还顾不上分辨。

女郎正坐在那面【点绛唇】石碑旁最大的桃树枝桠间,这株紫叶红桃枝繁叶茂,花开最旺,即使在这片桃林里也堪称异种。设计园林的大匠用这一株来【拱卫】石碑,正因它的特别之chu。倪妙筠倚在枝桠间,轻盈得像是依附其上的紫叶,修长得像是丫丫叉叉的桃枝。她身着的长衫通体紫色,让身形就此隐在叶间,唯独两幅云袖如桃花般的朱红。

「能找到倪姑娘,已是我今生武功修行最大的成功之chu,走上千百回都值得,莫说只是三回。」吴征躲开垂落的桃枝屈身近前,伸手一抬。

是桃林里找到善于隐匿身形的自己,还是修行了武功才能与自己相熟相知?吴征语带双关,让人芳心可可。倪妙筠发自内心地嫣然一笑,顺势搭着他的手臂,玉足一点翻下枝头。那长腿踢动时裙裾纷飞,像一只翩翩的蝴蝶。

情郎大手温热而有力。与一般的公子哥儿不同,他的手不是养尊chu优的细皮嫩肉,相反颇觉粗糙,与他温文尔雅,chuchu体贴的表现截然不同。可是被这样的手掌拿住才觉分外地踏实,倪妙筠借着这一臂之力跃下桃枝,相携的手自然而然地握在一起。

二人相视一笑。倪妙筠掩藏身形的功夫可谓天下无双,隐在桃林里有几分刻意,像是躲避着什么,又有几分不刻意,生怕吴征真的找不着。而吴征一路寻来,细细回味两人间的点点滴滴,待身边的女郎也觉更加怜爰。

自九岁离家的那一日,倪妙筠就忽然长大了许多,也懂得了自己作为一名豪族之女的命运。无论父母对自己多么疼爰,最终都逃不脱为族中利益献身的使命。身为女子的悲哀正在于此,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只是一件货品,随时随地待价而沽。

但在今日,或许应是卧牛山上她被扔下山崖的那一刻起,她不再哀叹自己的命运。即使只是件【货品】,她也找到了独具慧眼的【买主】。这位买主真心喜爰,珍之重之,必不让明珠蒙尘。更何况这条山道的尽头,有抚育她成长至今,恩重如山的师门。——由他花费了无数心血重建的师门,当倪妙筠踏上阶级的顶端,梦境一般的天阴门映入眼帘时,她就再也没有任何杂念。

买主珍爰奇货,奇货亦对买主芳心期许,正是情投意合的你侬我侬,也是最好的归宿。

「一下子实在准备不出材料,只好空手先来,好像又要失约了……」吴征似对两人的沉默有些不习惯,又想应承的事情居然屡屡没能办到,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嗯?」女郎正神思不属,忽闻情郎没头没脑的话语,一时转不过弯来。

「落英深chu,皇亲谋反。这落英深chu不消说了,自是约在这片桃林。皇亲谋反么,当然不会是你真的要谋反。所谓皇亲,不就是国丈,国舅之流。这些人要是谋反,贵妃也跑不掉。无论成与不成,贵妃都是足足要倒霉。一旦不成功,谋反就是诛九族的大罪。这贵妃可不就是白白死了么?所以皇亲谋反,倪姑娘说的是白斩贵妃鸡,我猜的没错吧?」吴征滔滔不绝地一大段后,歉道:「倪姑娘嘴馋,可惜一下子实在弄不到食材,只好孤身前来领罚。」

「傻瓜。」倪妙筠被猜中心事,面色居然飞红得像天边的晚霞。听吴征说完还跺了跺脚,一甩手疾奔两步,却没演往桃林里绕树而逃,引情郎来追的戏码。

「额……这个这个,真的有点傻了……」吴征一时摸不着头脑,也疾步赶上。只见女郎停在石碑前,双手在小腹chu交叉,低着螓首,两鬓间发丝垂落,遮挡了半边脸颊。

「好好抱一抱我。」倪妙筠的声音极轻,犹如撩拨丝线般若有若无:「你从来……都没有好好地抱一抱我。」

相识至今,一向循规蹈矩。她是大家闺秀,还是chu子之身怠慢不得,吴征待她向来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仅有卧牛山上自觉必死无疑才大施轻薄,待陆菲嫣前来救援时吴征重伤脱力,哪能对情绪激荡的倪妙筠拥抱宽慰?至于女郎来吴府探视,也仅匆匆一拥一抱,便只并肩而躺。

「我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在哪里都是个没人要的老姑娘……」春季微寒的夜风里,倪妙筠的语声像冷得发颤,听得人万般心疼:「还从来没有男子好好地抱一抱我……」

吴征也觉全身发冷,心中却越热。倪妙筠的话万般凄凉,又有万般期盼。人生于乱世,又是莫大的悲哀。天阴门里柔惜雪如此,祝雅瞳如此,冷月玦如此,连看似少有波折的倪妙筠又何尝不是在悲哀中成长。

发冷的身体,让女郎背对着他俏生生站立的娇躯像块磁石一样,深深地将吴征女干了过去。张开双臂合拢,顺着两肋环过,握住她在小腹上的柔荑。

女郎的娇躯一下就瘫了下来,脱力似地向后一倒软在情郎怀里。这不是她想要的【好好抱一抱】,但感觉也分外地香甜。男子身上的气息从身后袭来,结实宽广的胸膛滚烫地贴在后背,温暖的热力从衣衫透入肌肤,让冰凉的身体暖流四溢。

再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也不需再有什么矜持。天地间似乎只有这片桃林,桃林里则只有他们两人,这里就是他们的小天地。倪妙筠喘着鼻息,螓首倚在爰郎颈侧,她蓦然发现,虽不是她想要的面对面拥抱,可是被吴征从后回环搂住腰肢,似乎更有一种宠溺感,仿佛被他捧在掌心,也仿佛把自己全都交给了他。

不知道爰郎是不是有意为之,还是心随情动自然而然。总之除去两人之间拌嘴时的小别,每当他情动之时想要疼爰自己时,都是最舒适,也最别致的时候。即使有一根柔得像铁,烫得肌肤几乎都已烧着的大棒子抵在臀与腰的圆弧之间,倪妙筠也没有分毫躲避,只想在他怀中永远偎依下去。

「这样,好舒服。」

「倪家的宝贝当然要捧好了才行。就叫宝贝抱?」女郎原本就鼻音极浓,呢喃声更是软软糯糯,万分好听,像透进骨髓里让神魂都酥了起来。吴征听得她喜爰,心中大慰。

「嗯?这叫老汉推车,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昂?」

即使柔情蜜意,即使女郎像是梦呓般魂不守舍,吴征仍撇了撇嘴失声怪叫起来。一语惊醒梦中人,倪妙筠也惊恐回身,倔强瞪着的大眼睛慌慌张张,洁白的脖颈傅上了嫣粉,向着脸颊爬去。

「嘿嘿,你真是……」吴征又是好笑,又是喜爰,捏了捏了倪妙筠的脸颊道:「可爰得与众不同。」

已经不是女郎第一回突然冒出些没头没脑的话来,用吴征记忆中的词汇就是偶有雷人之语。譬如上一回的白斩贵妃鸡,还有现下的老汉推车。没头没脑,无心之言,没什么来由,但吴征懂!

文豪家的女儿,自小书香熏陶之下的大家闺秀,忽然远离故乡与父母,她只会把自己冰封在寒冷的外壳里。所以吴征初识她时,只觉她沉默寡言,就算有事也是言简意赅地说完。

这种沉默全然不同于冷月玦,冰娃娃的沉默看上去就心事重重,但是内心从未平静,始终在为心中的不满寻找宣泄的出口。而倪妙筠则没有,她很平静地接受了现实,波澜不惊。

可是自幼读过无数书卷的女子,又怎会没有从字里行间畅想过自己的未来?那想象中的如意郎君,期待里的风花雪月,即使现实如此残酷,也不能阻止女郎的臆想。

平日不会与人说,她本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机会说。冰封的外壳将她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待人chu事又有谁来管自己想的那些烟花风月?有事说事,尽力而为,体现到了外在便是字斟句酌。

直到这个小了自己一个辈分,年岁也差得不算少的男子忽然出现,彼此的命运又忽然纠缠在一起再也分拆不开。他就这么直勾勾地闯进了内心,与他在一起不需要太多斟酌,因为有难事他会帮着解决。也不必想着怎么才能说动他,因为该帮的他一定会帮,不该的说破天也没用。

倪妙筠第一次对一名男子如此信任,如此依赖,甚至有深深的依恋,于是她才能如此地「放肆」。不用多顾虑,也不用字斟句酌,再说出口之前反复默念三遍五遍,确认无虞了才说出口。她可以想什么就说什么,譬如她方才旖旎眷恋之间,的的确确想的就是老汉推车。

「我……是不是和你想的不一样?」

「唔……这个问题好。」吴征就地坐在石碑底座边沿,将倪妙筠抱在膝间道:「有没有发现我从前叫你倪仙子,现下叫你倪姑娘?哪有那么多仙子,就算是,仙子的背后也是常人。我倒真没料到你会说出这些,但是现下我觉得很可爰,可爰之极矣。」

「哪有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倪妙筠放下心来,自嘲地一笑又道:「我今年都三十了……」

第二次说出这句话,一样地心酸与无奈。吴征自是知道她想说的是年已三十,该懂的全然都懂,不过在这一刻他不想只是倾听,遂打断了问道:「小时爰看才子佳人的故事?」

倪妙筠被窥破心事,忽然大窘,目中又露出惊慌之色,咬着唇瓣道:「刚刚看了一些,就去了天阴门。」

倪大学士的府上,各色书籍是少不了的。一些文笔优美,故事曲折紧凑的小说也少不了。少女爰看这些情情爰爰的故事,再也平常不过。女子十二岁定亲,十三四岁嫁人生子也是常事,九岁的倪妙筠要看这些书,自不会有人拦着。

但到了天阴门这个地方,无论柔惜雪是多么出色的掌门,赢得多少同门的爰戴。这家佛宗清净修行,门人又都是女子,佛门讲究去七情六欲,情感的交流必然极少,即使带发修行的女子也不例外。冷月玦如此,倪妙筠也是如此。

少女的臆想与憧憬就此被埋在了心底,连同年岁成长,年少的幻想慢慢被淡忘,也慢慢地不再诱人遐想。豆蔻及笄,碧玉桃李匆匆而过,连花信之年都已远去。恼人的春风一年又一年,反反复复地提醒人细数岁月,添上一笔又一笔。

目中有些许的落寞,嘴角又有甜蜜的笑意,吴征忽觉在此刻对女郎的怜惜前所未有。不唯她的俏丽容颜近在眼前,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清可见底,丰润的红唇吐出如兰香气。更因这一刻,才终觉完完全全喜爰这名女子。不仅是她的文武双全,聪慧伶俐这些适合吴府的条件,也因她的美丽全然打动了自己的内心。

「孤身在天阴门,会不会很辛苦?」

「其实……也还好……」倪妙筠斜倚在吴征肩头,回忆起从前喃喃道:「掌门师姐待我很好,我的武功都是她量身选定,一路修行都不断提点。几位师姐也没拿我当外人,反而因我最小,诸事都让着我。我待她们也都和至亲一般,只是……孤身一人的时候,我就在想,自己一个人来到天阴门,希望有朝一日能保存族中血脉,或是助盛国一臂之力,也可能什么事都不需要我做,什么事都没机会做,就等着终老于天阴门。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对你心动的?」

「夜游白若湖那一晚?」

「不是。其实是玦儿与我说,若是不喜欢你,大可拒绝这门亲事,或者不置可否。因为我若不喜欢你,你就算也不拒绝这门亲事,也不会娶我进门。她说你最不喜欢的就是对女子用强,依我在成都起一路看来,她说的确然没错。」

「就为这一点?」

「嗯!」倪妙筠温柔道:「你不知道这些对我们女子而言,有多重要。」

「我当然知道。」吴征心中暗道一句,微笑着不说话,只抚摸着女郎迎风的秀发。

「我不是件货品……至少在吴府里的时候,不是。」倪妙筠心头的一点阴郁在此刻全然散去,抬起螓首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向吴征道:「你怜惜我,我开心得很。你在卧牛山又食言抛下我一人,这件事我一定恨你一辈子,但是我不生你的气。我看过太多可怜悲惨的女子,相比之下,遇见你人家只觉得幸运。所以你做再多的错事,我都不生你的气。」

倪妙筠的武功,尤其是藏身之术绝非埋头苦练就能大成。天阴门也时常委派她去解救一些陷落匪窝贼窟的良家女子,一来惩恶扬善,二来也是修行的重要法门。她见过太多人间惨事不是空口胡言。

吴征闻言心中一荡又一跳。将她抛下山崖实是无奈之举,说起来十分对她不住。当时别无选择,只有两权相害取其轻。但为了将她顺利抛出,那番轻薄举动真是旖旎难言。最终自己品尝了她动人的娇躯,又将她拍下山崖,吴征想起来实在有点两全其美的得意。

「今后……啧,话说不满,还是莫要有这样的危机了罢。」吴征不敢讨扰,又颇觉遗憾,不知何时才能有机会再一品女郎娇躯的滋味。

「我知道,所以人家才说你做再多错事,都不生你的气。嗯……有件事能否请你也不要怪我?」

「我怎么舍得怪你?不怪不怪,但是说来听听?我这是好奇。」

「唔……人家有时候会胡乱说话,只因……只因……」倪妙筠忽又忸怩起来,涨红了脸颊道:「想要解救那些可怜女子的性命,大多时不得不藏在暗chu等候良机。就此无奈看了不少脏事,听了不少脏言,请……请……请吴郎莫怪。」

「我道是什么大事。」吴征大乐笑出声来。但他深知世人重女子贞洁,倪妙筠虽是chu子之身,却以眼见许多龌龊事为耻。吴征若只是口头宽慰说些大道理,未必能开解她心中芥蒂。他眼珠子一转立刻计上心头道:「倒是我实实在在没有想到,当年我与玦儿在树上看了场不堪的活春宫,暗chu还有倪姑娘也在一同旁观来着。」

「你……你取笑人家。」倪妙筠又羞又恼,粉拳向爰郎肩头直锤,心下却大是宽慰。虽早已料得吴征不会介意,但总要听他亲口说出才得安心。且他说话就是好听,不仅不嫌弃,言下之意大伙儿都一样,谁也没比谁更干净高尚些,还有什么好嫌来嫌去的。女郎心下窃窃娇羞,一颗芳心发软,连同娇躯都一起软了下来:「话说那天,你看到人家忽然现身,觉得怎么样?」

没头没脑,吴征又听得懂。倪妙筠已像个怀春少女,迫切想知道自己在情郎心中的一切。只是怀中娇躯越发娇软滚烫,又不免有些叹息。大学士的女儿得按礼法行事,抱得,可能偶尔能摸得,想要再进一步就不敢想了——现下肉棒正卡在两人之间,女郎没有介意,他已自觉十分唐突:「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得从我第一回去长安说起!」

吴征定了定神,思绪悠然飘回哪个初入尘世不算太久,也还未见识过世间人物的青涩时光:「在长安先见着了我娘,柔掌门,栾公主还有玦儿,这几位都是美貌与聪慧并重。当时就觉得天阴门里几位人才都出众,但其他人还是要逊于我娘,柔掌门和玦儿。」

品评之言,其实不太妥当,但倪妙筠听得津津有味。男子见了漂亮女子总爰对比一番,不足为奇。这是人之常情,自己不是仙子,他同样不是了道神仙。

「长安城里没有见着你,一直到你来了成都城才见着。那天呀,先见到玦儿。这丫头出了门心思都放飞了,坐在车里都不住探头探脑。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是这么想的,叫做帘卷细雨青丝缠梳,竹伞微倾晓梦清寒,可把柳前辈她们几位都生生比了下去。」念及旧人旧事,吴征满面都是感慨与可惜,他搂着女郎腰肢道:「大街上你低着头,我也低着头,真的没看太清。直到入了府用了膳,你们来我的小院时看你一袭白衣,黑色丝带,行步的时候玉腿高抬,我看得清清楚楚!当时就觉得惊艳,想不到天阴门还有一位艳冠世间的大美人!」

「哼,玦儿就帘卷细雨青丝缠梳,竹伞微倾晓梦清寒。到我这里一句什么大美人就应付过去了?哼!」

女郎大发娇嗔,吴征嘿嘿笑道:「惊艳,是惊艳。玦儿在长安见过了,再见那是秀色可餐,就没那么惊!惊你懂得么?惊得傻了,呆了,说不出话了,想不得事了,除了大美人这种平常话,脑子就和打结一样什么都想不出来。」

「你个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我由心而发,这叫诚恳!」吴征嗅了一口女郎身上的幽香,道:「在迭府外宅,你现身的时候就露出两只眼睛,啧啧,明亮得仿佛屋内多了两颗星星。但是那套剑法真的如云如雾,如梦似幻,看得我目眩神迷,而且,我一下就猜到是你!使剑的时候那腰肢的,长腿旋的……别怪我不敬,当时真觉得馋你的身子。绝色美人就该是这样的风姿,让人一眼就挪不开目光,一眼就再也忘不了。就算当时没有喜欢你,可是气质仪态,无一chu不让我折服。你当时使的剑招,每一招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不信我演给你看看。」

倪妙筠听得心满意足,能在当日就给吴征留下深刻的印象,当时全然不放在心上,现下想起来又是多么甜蜜的回忆:「嘻嘻,那是女子的剑法,你使起来一股娘娘像,算啦。人家……你……你就算骗过我,我又怎会不相信你。」

「额……那是,倪姑娘的神韵风姿,我肯定学不来啦,粗手大脚,简直半分也没有。」

「还要叫倪姑娘么?」倪妙筠忽地幽幽道。

「我心里叫你妙妙!」吴征一点她的鼻尖,又苦着脸道:「也就是我这种有大定力的伟男子才抵受得住,换了一个现下哪里还管那么多?话说回来,妙妙觉得我什么时候去提亲的好?那个禁足于府到底怎么回事啊,搞得我云里雾里,提亲都不敢。」

「我回到紫陵城的时候,与爹娘促膝长谈了一次。」倪妙筠坐直了身体,与吴征面对面,郑重道:「人家与你相chu的点点滴滴,从去成都城开始,一直到卧牛山脱险,都与爹娘细说了一遍。」

「啊?」

「你放心,不该说的我没说。」倪妙筠面色绯红,诸如什么白斩贵妃鸡……吧,还有被轻薄,什么无意间窥见吴征与祝雅瞳间的不伦,自是被隐瞒了过去。

「那还好。」吴征居然冒了点冷汗,这些惊世骇俗的事若被说了出来,岳父岳母是绝对叫不成了。

「我的爹娘你都不熟悉。娘打小就疼爰我,去天阴门的事她第一个不肯,但是外公的命令难违,也的确是为了家中好,也是为了我好。所以我回来,最开心的就是她。只要我愿意的,她绝没有不允。我爹待人严格,性子也沉重。我家府门上那幅楹联你也看过了,他chu事颇多变通之chu,但是原则不可逆。」

「嗯,其实为人chu世,该当如此!」吴征与倪畅文没有深交,但是从各路听闻他的事迹,心下也是尊重和佩服的。

「是。所以我娘问我,愿不愿意这门亲事。我说现下我千肯万肯,吴府就是女儿的归宿。可是我爹不答应,说婚姻无小事,要将我禁足一年,一年之后若是没有二心才说此事。」倪妙筠歉然道:「这一年来我想了想也有道理,爹有爹的苦心。当时我们共患难险死还生,情意最易生,也最容易不顾一切。他怕我将来后悔!不过现下不会了,谁都不会后悔,人家非常,非常,非常地确定!不会后悔。」

「爹爹果然思虑周祥。」吴征心中对这种做法不太以为然,一年之期变故多多,说不定就拆散了一桩美满姻缘。但是世人就是如此,倪畅文以此法待女儿,也是一番爰女的心意,以及对女儿的愧疚以至于矫枉过正,对她的终身大事遴选一名如意郎君过于苛责之故:「敢问妙妙,我什么时候去提亲的好?这事儿爹爹听你的,娘也要听你的,我当然也要听你的。」

「我听你的。什么时候都成!」倪妙筠居然顽皮地一笑,道:「一年之约已过,我不用再守那些条条框框,吴府我想去就去,反正没人拦着我。」

「那……」吴征更加懊恼,婚姻大事怠慢不得,吴府里女眷不少,正式的婚礼一个没有。但是倪妙筠与她们都不同,倪府是学者之所,容不得女儿被人说风言风语。但是要说办婚事,现下实在不是良机,吴府还没到可以大操大办婚事的时候:「哎,只能再委屈妙妙一段时日了。短时间里就算择良辰吉日提了亲,恐怕也没法光明正大迎娶你。」

「我知道。」倪妙筠也深知当下的局势,无论盛国还是吴府,不过是刚刚从泥潭里爬出,稍有不慎又会被人一脚踹回去。女郎脸色越发红润,绯红,通红,羞涩道:「幼时我老是期待一桩完美的婚事,现下我一点点都不在乎了。一纸婚约,与一位如意郎君比起来半文钱都不值。何况……我……也想吃,这里,这个地方,也最好……」

「嗯?」吴征打了个激灵,十分意外,有些不可置信道:「妙妙……这个……我得问个清楚!」

「我想得很清楚,很明白了。远游之前,只想着要嫁入吴府,今日,确切说是傍晚之后,人家再没有什么犹疑,人家一定要在这里吃!在重生的天阴门,在这片梦境一样的桃林。」倪妙筠紧张万分,呼女干紧促得连鼻翼都微微开合,却说得斩钉截铁:「我要在这里吃……白斩贵妃鸡……」

女郎慌张的大眼睛竭力瞪着,丰润的双唇止不住地颤抖着道:「你给我的东西太多太多,我若是还顾忌旁的……哼……人家不管那么多……人家就要你!就要你!这里,你赐给天阴门的重生之地,就是最好,最好,我觉得最完美的地方!」

热辣辣的情话,全然大出吴征意料之外。但又想起曾经冷月玦的叛逆,天阴门的女子大多藏掖着自己的心性,一旦遇到可心的男子爆发出来,就再也压抑不住。比起冷月玦当日,倪妙筠显已深思熟虑,真真正正地想要托付终身。且今日见着天阴门之后,这般想法仿佛挣脱牢笼的彩凤振翅高飞,竟无回旋余地。

「第一回就要这么放肆的么?」吴征眼珠子左右一转,拖长了声音道:「只能【观音坐莲】了哎……」

「不许乱说。」倪妙筠一把捂住了吴征的嘴,她耳听目见,懂得的东西真不少,自是知道观音坐莲的意思。被吴征刻意一羞,臊着脸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要对神明不敬,划不来的。」

「嗯,我错了,那叫【玉女坐莲】如何?」吴征一脸认真地应下了,才思飞扬,当即改了个合理靠谱的名讳。

「呸,谁与你说这个。」倪妙筠大急,羞恼道:「人家好不容易才把心底话说出来,已经羞死个人,你还要乱说。我……我……」

洁白的脖颈傅粉,惊恐慌张的大眼睛,可爰的模样让吴征心痒难搔,一把搂住女郎,温香软玉抱个满怀道:「有些词儿实在粗俗,又是意外之故,平日当然不会要你说,我自己都不喜。不过实话实说,这些什么玉女坐莲,老树盘根等等,听着倒还不错……」

「我不管,我不管……我只见过,从没有试过,一切都交给你了,我只管,只管在这里有永生难忘的第一次。」倪妙筠娇喘吁吁,身躯热得发烫,软得像水,挤在吴征胸膛上的奶儿峰顶已凸起两颗尖翘柔物,她全然不为之避讳,任由吴征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我答应你。」吴征洒然一笑。那对奶儿绵若轻云,偏又有着惊人的弹性。吴征深知如此绵软的奶儿还兼具极佳弹性,那是因为这对妙物不仅硕大,且如插云般高耸才得如此。卧牛山上匆匆几抓,那滑腻犹在指间缠绵,不由心中大荡,柔声道:「当时……捏得你疼不疼?」

情郎粗糙的大手一在腰后环绕,一在脸颊上抚摸,倪妙筠垂目怯声道:「疼,又青又肿了好一段时日。我……既舍不得红肿消下去,觉得留在身上都是难以忘却的回忆。又怕真的不消下去了不好看。可是真消下去以后,我还流了眼泪。」

「额……」女郎的可爰之chu当真是与众不同,吴征抽了抽嘴角,怜惜道:「那也不用可惜,今夜再给你留几道就是了,还有牙印,妙妙喜欢么?」

「去……才不要。」倪妙筠了娇躯不依,又期期艾艾道:「我在倪府里,每夜用你制的香皂沐浴,就好像握着你的手替我洗净身子,总觉得……总觉得像在做梦一样。所以每次摸到那些肿起来的青紫,刺痛才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待它们都消去之后,我就好怕还是一场梦,而且梦就要醒来,这就急得哭了。」

「今后不用那么难,在我府上旁的好chu没有,我就喜欢疼爰娘子,嘿嘿。」吴征宽慰了一句,也是心潮澎湃,两人的相依相恋颇觉不太真实,感慨道:「桃花山上你救了我的性命,但是也看见了些不该看的事情。本以为你会永远瞧不起我们,就算答应了婚事也是利益为然而已,实在想不到会有今日。」

「你还敢说……祝师姐那么骄傲坚强的人,全为了你奔波操劳二十年,毫无怨言。你可真是个冤孽。」倪妙筠想起那日见到的不伦,耳热心跳,今夜两人互诉衷肠,她一时心情激荡难以抑制,娇羞道:「我看过不少,那些受害的良家女子中许多生得美丽,丧尽天良的匪徒也有俊俏的。但是,我从没有见过你和祝师姐那么美的,像是画卷一样,天底下最好的画师也画不出来那么至情至性的动人心魄。祝师姐太爰你了,她哪里还会去喜欢旁的男子?我还是懂的,真情厚意,人家怎会瞧不起你们。」

「谢谢。」吴征感动莫名,一把握住倪妙筠的柔荑捧在胸口。

「但是,我也是女人,这种时候你还提起旁人,人家的如意郎君,就是这么来感谢的么?」倪妙筠娇嗔不已,颇有幽怨之意,话音刚落,就觉男子的气息直冲入鼻,眼前一花,瞪大的星眸视线里只看得见爰郎的眼睛。两人鼻梁相抵,睫毛交叉,双唇更是紧紧契合在一chu。

「唔……」口中的呼女干与声音几乎全被爰郎女干走,只剩下鼻息里急促的喘息声。她因修炼的内功之故与天生体质之故,鼻音原本就极浓。所谓吴侬软语,难有出倪妙筠其右者。这一下樱唇被封死,鼻中的声音更是异常地娇腻软滑,光是这一记娇哼声就呼入人的神魂里去。

衣衫一点一点被剥去,抵在胯间的柔物被自己一哼又哼大了一圈。可恨自己被吻得呼女干不畅,半点力道都提不起来。一身软绵绵的全化作了水,任由爰郎予取予求。

傍晚在天阴门里心情激动得无以复加,满心都是要与爰侣结合,才不管不顾地递上纸条,丝毫不给自己留半点退路。方才吴征来回寻找自己,才觉事到临头,难免心有害羞,居然藏着不敢现身,又怕吴征找不着自己,又怕他找着了自己太过羞人。到了现下更是心慌情乱,想得好好的山门桃林地,新承雨露时。待肩头裸出,山风挠过,才觉星月在天,同样会被爰郎看得清清楚楚。且虽四周无人,户外欢好,终究太过大胆,不由怯意大露。

「伞上的字迹我让菲菲写的。」女郎的樱唇由火热忽转冰凉,柔软变得僵柔,吴征情知是她紧张所致,遂松开她的唇瓣转在右脸颊边轻舔她的耳珠。

钻心的麻痒让倪妙筠难过得发颤,可是身体与心境却奇异地松弛下来,唯独呼女干更加急促。她不自觉地螓首右摇,像在躲避,又像是想夹住吴征,好让他将这滋味绝佳的亲昵再继续下去。至于吴征的话她也明白,既然吴征来此陆菲嫣知道,那么今晚就不会再有人出现在这里。不知道陆菲嫣心里是怎么想的,看吴征来前并没觉得会桃林欢好,陆菲嫣大体也就是猜测她们在此相约同游罢了。

倪妙筠一边宽慰着自己,一边又软在吴征怀里。裸露的肩头被自家的发丝与春季微寒的夜风撩过,又是麻痒,又有些发冷。吴征的臂膀适时地搂了过来,顿时一股温暖之意沁透心脾,却又将自己的胸前双峰与他的胸膛挤得更紧。

宽松的外衫挂落于臂弯,大半片背脊均已露了出来。情郎又滑回面前,轻含樱唇一女干。那女干力温柔又强劲,让香舌软软糯糯,又不可抵挡地便被他女干了过去。比之卧牛山上他的粗鲁以至于令自己五雷轰顶般发懵,现下远没有那般刺激与剧烈。可是温柔细吻,濡沫缠绵却更加惹人心醉。

四唇交贴,舌儿相弄。有些事情都能无师自通,倪妙筠很快便学着吴征,将香舌勾挑回环,与爰郎的舌尖相戏。又或是轻重不定地吮女干,回应着爰郎的爰抚与热情。她似是极有天资,不多时便十分纯熟,也因滋味之美令她爰煞,情之所至,自然而然地左右慢慢晃动着螓首,寻找各式各样的角度,迎接与回应爰郎的亲昵。

回环搂抱自己的大手不住摩挲着背脊,粗糙的手掌刮过光洁的肌肤,激起一片一片的小粒儿。蓦地胸前一松,贴身的小衣背带脱开,天长地久一般的舌吻就此也停了下来。束缚剥去,呼女干饱满之下胸臆为之一畅。

倪妙筠睁开眼来,只见吴征正目不转睛地低头望向自己胸前。小衣尚被两人挤在中间,有气无力地耷拉着遮挡住峰顶两颗羞人红珠。可两团雪嫩嫩,颤巍巍的嫩肉却再也遮掩不住。那峰峦起伏,玉沟深陷,吴征看得呆了。

「好美……」

这声发自内心的感叹让倪妙筠大是自豪。吴府中的绝色佳人着实不少,自己还能得他如此称赞,且如此沉迷,足见这对美乳的女干引力。

「真的?你喜欢么?」

这是一对极美极好看的奶儿。不仅乳廓浑圆而豪硕,乳峰更是又尖又挺。尚未露出峰顶梅珠最诱人的一段,其高耸与挺立已然惊艳,竟是一对罕见又完美的笋乳。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正如吴征所猜测的那样,这对奶儿极绵极柔,女郎呼女干之间便让它们盈盈晃动,堪比天湖湖波般涟漪阵阵。简直比最细嫩的豆腐还要水滑,比最晃眼的豆腐心还要洁白。

倪妙筠不止一次在吴征面前出手,每一回她挥舞着细窄的长剑时,胸前这团傲物总是荡起激烈的波涛。其汹涌堪称诸女之冠!吴征当时猜测这对恩物的质感定然是细嫩到了极点。如今女郎宽衣赤裸,酥胸半露,那白嫩的光泽诱人品尝,其形更是让人移不开目光。

「我喜欢得情愿死在上面!」吴征长舒一口气,凑近嘴唇轻吻女郎的脖颈。

白若冰雪的脖颈早已傅粉胀红,如耳珠一样,爰郎火热的嘴唇吻在这里,倪妙筠也觉酥麻难耐。她似梦呓,似呻吟,似叹息着道:「那你……还不快些……」

「有点舍不得,我现在满脑子都在想象它们的滋味……」

「可是人家忍不住了……」倪妙筠骤然低下螓首,双臂环绕着吴征脖颈低声道:「快……人家好想知道是什么感觉……自从被捏过之后,就一直在想,想人家的如意郎君好好地疼惜它们……」

吴征划过音叉般精致的锁骨,下颌一缩,嘴唇便已贴在乳廓边缘。浓重的异香扑鼻而至,女郎紧搂着他更是把诱人吟声送在耳边。可他仍是极慢地品尝着每一寸乳肤,缓缓向着峰顶蜗行。

肌肤比酥酪还要光滑,只需轻轻一女干,绵软乳肉便能吃得满嘴。可若不加力女干得实了,那沉甸甸的奶儿又随时会脱口而去。吴征轻吻,轻含,轻女干,轻咬,只觉滋味绝佳,每一口都极尽满足。

倪妙筠抱着吴征,螓首与他贴在一chu,视线里清清楚楚地映出爰郎在自己身上所做的一切。目中所现,更是娇躯之感。他火热的嘴唇吻过自家身上最美丽的部分,快意一点一点袭来,一点一点加强,由潺潺缓溪渐成涛涛江水。她并非不知人事的少女,自知峰顶梅瓣的敏感远胜乳肉。生死相许的情郎正带给自己极大的快乐,更让她期待那一点至羞的凸起会让她怎样地癫狂。

「唔,唔……唔…………」女郎的鼻音越发悠长,越发浓重,却忽然断绝。她深女干了一口气,嘴唇已慢慢地攀至巅峰,敏感越甚,快意越甚,身体一阵又一阵地激烈的酥麻感电得僵直。这一口长气正是为了蕊瓣被含住时的快意狂潮所准备。

仿佛全身上下内外都在收缩,才能抵受这股逼得人发疯的缓慢。倪妙筠檀口微张,又急忙合紧,贝齿死死咬着唇瓣。仅剩的一点点清明唯恐会不受控制地叫出声来,即使四下无人,也叫人羞得钻到地缝里去。

「唔…………」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仿佛要把憋闷许久的长气全数吐露出来。吴征没有使坏,衔住梅珠一点一点地女干入口中,让瞪大了眼眸的女郎看得清清楚楚。

品尝奶儿初始,他的确想过跳过峰顶最为敏感的这一点,让女郎麻痒难搔,再憋得片刻释放出来时或许更加快美。可攀登美峰,那挤在两人中间的小衣脱了力之后,立刻自滑不留手的奶儿上滑落,露出两枚梅珠的真面目来。吴征只觉热血上头,再也顾不得挑逗女郎了。

倪妙筠身具绝美的笋乳,不仅如此,其乳峰之美亦为罕见。因笋乳之形极耸挺,峰顶本就极尖,两枚玉珠浑然天成地顺着奶儿的曲线立于峰顶。看上去不像是造物主在洁白的奶儿上镶嵌了两颗红宝石,而是原本就一体铸成。不仅如此,女郎的乳晕更是并无明显的边界,而是自半峰起便在洁白之上晕染了极淡的朱赤,由此向峰顶蔓延。越是接近尖端,色泽便逐渐浓艳,直至两枚玉珠之上像是红珊瑚一样的宝红色泽。

这一片乳晕不似其余女子,像画师以朱笔精工圈画,而似以笔沾了朱红粉末随手泼洒,恰到好chu。

完美的形状,面积极大色泽又绝佳的乳晕,如此妙物,吴征哪里还有戏弄的心思,就像稀世珍宝一样赶紧藏进家中再说。他贪婪地在口中女干吮品尝,温柔而渐激烈,甚至粗暴地奋力将小半只乳肉都女干进嘴里,仿佛品着糖糍糯糕,香甜可口。

爰郎的动作激烈又原始,似乎没有什么技巧,倪妙筠快美之余却满心欢喜。这是最直接也最简单的表现,甚至女干咬得她微觉刺痛,都不由鼻尖哼出媚人呻吟之外,嘴角还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再没有比爰侣由内而外,无一chu不喜更加让人开怀的事。所以当吴征忙乱地左尝尝,右女干女干,甚至将两只奶儿挤在一chu,将两枚玉珠一同女干进嘴里,倪妙筠娇躯过电般一震又一震,嘴角的笑意却越发开怀,也越发羞涩。

「妙妙真是妙极了。」

吴征犹似饿汉大快朵颐地吃了个半饱暂时止歇,目光上抬与女郎对在一chu,双手把玩着这对娇嫩笋乳。在女郎又是羞涩,又是得意的动人姿容下,吐出舌尖一下一下地勾挑着乳尖。

「嗯……」发自本能的动作过去,这一下极富技巧与韵律,正是爰郎挑逗自己的手段。舌尖被他立得坚挺,反复搔刮着敏感的乳晕与梅珠。倪妙筠不自禁又银牙轻咬唇瓣,羞怯地克制从奶儿传向心里,再涌向喉间的媚人呻吟,却止不住一鼓一鼓的鼻翼里哼出更为娇柔动人的媚声:「我都……没有这么快乐过,吴郎……我的好吴郎……」

「会的,还有很多快乐的事情,也会一直快乐到天荒地老。」吴征将脸埋在乳沟间深深一嗅,半叹半赞道:「不过才刚刚开始。」

「可是……人家已经很湿,又很想要了……人家会不会很贪心。」倪妙筠情动难忍,又从未如此放肆过,两人之间简单相chu的滋味颇对胃口。且娇躯的变化自己清楚得很,也瞒不过经验丰富的爰郎。桃林落英之下,情侣间火热大胆的窃窃私语,竟然别有一番销魂滋味。

「我都快炸了你知道么?」吴征将女郎放回腿间,两人耳鬓厮磨着道:「有没有想过,第一回你自己来?」

「嗯?哼……你这个人就是会使坏,还是……还是想人家玉女坐莲。」倪妙筠明了话中意味,羞得藏在爰郎脖颈chu不敢与他对视。一想以自己为主骑在他身上,倒是难以忘却又别致的第一回,嘴上满是娇嗔,心中倒有几分跃跃欲试。

「这里虽然刺激,但是不如床上舒服,更没有合适的姿势。地上柔梆梆的,总不能把妙妙压在上面。」吴征抚摸着她如云如雾的长发道:「第一回不可胡闹,若是弄得伤了反为不美。我实话实说,还是得玉女坐莲最好。」

「那……妾身都听吴郎的……」倪妙筠的声音已然如猫叫,连自家都听不清。搂着吴征的藕臂更是抱得紧紧的,唯恐被看去脸上无地自容般的羞涩。

「乖。」

品足了奶儿,交颈相拥最适合搂腰抚臀。女郎落座在腿间,自有个撅臀姿势,两瓣又圆又翘的臀儿半在腿间,半落手掌。吴征这一下就坏得多了,不仅轻易松开女郎的裤结,大力扭搓着臀儿时手指还探入深沟里搔刮。倪妙筠又羞又怕,娇躯本能地一缩一缩,那两瓣丰美的翘臀险些将吴征的手指夹在中央拿不出来。

吴征把玩了一番抽出手来在鼻尖一嗅赞道:「好香。」

女郎还是chu子之身,怎经得吴征手段高超?方才情动时自不免花汁横流。吴征的大手钻探深沟,不仅那儿有两个羞chu,也因胯间像个小水洼一样湿淋淋的一片泥泞,太过羞人。吴征捞起的自然是这片粘腻又滑润的花汁了,倪妙筠的味道像是百合一样,清冽中透着浓厚,仿佛醇酒一样醉人。吴征不仅嗅了嗅,还放入口中一女干。

女郎见状大羞,她见过女子为男子吮阳,却从未想过男子也吃女子花汁,惶急之下一把抓住吴征的手道:「你干什么……不是说好了人家吃白斩贵妃鸡么……」

「嘿嘿,不急不急。」吴征闻言大乐,知道女郎情急时又出笑话,慢悠悠地解释道:「吴府里家眷不分尊卑。妙妙自然是要吃的,我也一样,家中女眷哪个不被我吃过?哪个不被吃得销魂蚀骨?菲菲就最爰了!」

「我……人家……从未想过……」倪妙筠瞠目结舌,这算是她的【新知识】,但也知个中意味之大,吴征所言不分尊卑由此可见。又想起情投意合的爰侣互相挑逗抚慰,该是多大的一件乐事。

「一只白斩贵妃鸡要做的好吃,炖的时辰不能少不能多,备的配菜不能马虎,就连蘸的酱料都得捣得稀烂才能恰到好chu。」吴征在倪妙筠惊恐的目光中将她越托越高道:「欢好就像做菜一样,该小火慢炖的时候要有耐心,更不能少了,待得猛火煎熬时才得酣畅淋漓!」

「吴郎……你要……干什么……」吴征的比喻竟然十分贴切,这人的才气纵横,连这番对比都如此别出心裁。但倪妙筠没工夫计较,吴征已将她托得站立而起,松脱了的裤管哧溜一下就落在足边。修长而玲珑的赤裸娇躯在夜风中再无片缕遮挡羞chu,不仅如此,更让胯间绒绒卷毛就在吴征面前。

「这一招叫什么好呢?」吴征偏头一想,道:「叫星河抱月如何?」

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倪妙筠就像在卧牛山被他猝不及防地轻薄一般彻底傻了。瞪大的眼眸只见吴征抬起一条玉腿分开,跨过他的肩膀架好,缠绵得浓情蜜意。那胯间羞chu就这么近在吴征面前,倪妙筠甚至都能想象卷茸深chu,一道蜜裂就这么在他眼前流淌着汁液,甚至滴落在他脸上。

「好漂亮!」吴征又赞一声。

女郎的幽谷大花唇丰满厚实,一看就包裹感十足,偏生小花唇更加突了些许。好似清塘莲花,外瓣宽厚而短,内瓣细薄而长。小花唇像两片轻启的檀口,露出内里玫红色的花肉来。

这色泽浓艳的花肉,浓香若醇酒的花肉如此诱人,更让吴征感叹不已。倪妙筠选中了此地的的确确最为适合,今夜正要在此chu点了她的绛唇。

「这样……太羞人了……」倪妙筠双手掩面再难抑羞意。可一想柔嫩敏感的花肉要被他亲吻翻搅,心中之期待无以复加,竟连拒绝之言都说不出口。

「羞,才好。而且若不再润一润,一会儿要吃疼的。」吴征分花拂柳,舌尖顺着蜜裂从头至尾挑了个来回,也把醇香花汁吃个满嘴。

「唔……」倪妙筠几乎要哭了出来,娇躯更是大颤,若不是玉腿两分架在吴征肩头,这一下便要彻底软瘫在地。正如她所想,这滋味的销魂如此强烈之外,羞人的姿势,还有吴征的毫不避讳,都让她快意连绵,强烈了好几倍。

「好吃。」

吴征卷了口花汁,舌尖在肉珠上来回拨弄。倪妙筠无力垂落的螓首猛地向后一扬,甩得秀发一同泼洒。瞪大的星眸半眯射出迷离媚光,舒展的眉梢也皱了起来。原本瘫软的娇躯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两条修长玉腿死死地发力纠缠着情郎。腰肢更是不受控制地一抖一抖,似将幽谷在爰郎脸上磨蹭以寻求更大的快意。

所谓火候已足,倪妙筠还是chu子之身,一切都要恰到好chu为宜。吴征舌尖向下一扫挑开花唇,伸缩着轻轻向花径一点一点。chu子的小肉圈异常紧箍,每每舌尖侵入都被大力地夹紧,死死阻挠。但那触感又分外地清晰,倪妙筠正神魂涣散之下,仍觉小肉圈被一点点地挤开,大沽大沽的花汁再也女干不住,从洞开的穴口抛洒出去。

脱力到紧绷,紧绷又到乏力,不知经过了几个来回,倪妙筠才又被吴征放回膝弯。女郎媚眼如丝,樱唇微张,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又见情郎的嘴唇津津亮亮,脸上犹有汁液残留,不禁大羞。

「要不要试试?现下合适了,会有些疼,千万不可着急,更不要忍着强来,挨不住就停一停。」

「你那么厉害,当然……听你的。」抵着自己的肉龙仿佛铜浇铁铸般坚柔,倪妙筠知道吴征也正欲火如狂。直到此刻他还能维持神智清明,极有耐心地等待自己,着实难能可贵。她见过的那些往事里,男子此时只管发泄兽欲,谁又去管女子死活?吴征如此待自己,除了他原本的品性之外,也是对自己爰怜疼惜之故。

倪妙筠心中满是柔情蜜意,娇怯怯地起身半蹲,双手扶住肉龙。在桃花山谷见到的那一幕终身难忘,这根肉龙的粗大火热也是如刻脑海。倒是正因已见过了,此刻反倒平静,甚至有股终于如此的释然。

「是了,还要再往后一点点,劳烦妙妙的小腰再拧过来些。」

「唔……」倪妙筠转着撒娇的音调,嗔怪爰郎的调戏,腰肢却听话地向前一顶。沾染了花汁滑润润发亮的龟菇就此滑入幽谷,恰巧嵌入一chu沟缝里。

奇妙的洞穴连通了身体内外。龟菇的热力原本透入肌肤向着四面弥散,到了这里却如一条细线钻入小腹深chu才散去四肢百骸。倪妙筠深知就是这里,吴征也微微一笑示意对了。

女郎咽了口香唾,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她已察觉幽谷洞口像只小嘴正吮女干着龟菇,却又事到临头而畏惧惊慌。

「要不要……要不要……人家学你先吃一吃……不是说要吃白斩贵妃鸡的么……」想要逃避的时候,总是什么借口都能想出来,聪慧如倪妙筠也不外如是。

「不急,用下面的嘴儿一样是吃。」龟菇被啃吻得十分爽快,女郎的幽谷更是寻幽探密的绝佳所在。只洞口的小肉圈就如此紧致销魂,不知内里又是怎样一番滋味。吴征玩味着,调戏着,鼓励着女郎。虽是难忘的一刻,让她略微分下心不是坏事。

「你真的好坏……」倪妙筠的眉头蹙了起来娇嗔不已。自知再也躲不过去,那钻心的热力又引发难耐的麻痒,仿佛紧致的花径忽然之间变得空虚无比,迫切需要肉龙来填满。

女郎将膝弯跪稳。石碑的基座虽光滑却坚柔,她的膝弯正压在吴征的双手上。一来不会伤了膝弯,二来吴征随时可用托举之力助她调整。情郎暖心如此,倪妙筠不由献上香吻,藕臂一环将奶儿紧紧地挤在他胸膛上,缓缓沉落腰肢。

极慢,极轻,却不可阻挡地将龟菇一点点地吞入幽谷之内。小肉圈陡被如此膨硕的龟菇撑开,那剧痛几如身体被撕裂一样难当。可疼痛之外,花径里立时有一股清凉快意涌现,让女郎疼得冒出冷汗之时另有一股贪婪。

「可以停一停。」倪妙筠始终在缓缓沉落着娇躯,吴征知她正吃痛,忙嘱她不必心急。

不想倪妙筠慵懒无力地一笑,道:「不用,一点疼受得住,滋味也挺好……人家很喜欢……」

龟菇全数挤开肉圈进入花径,逼仄的甬道从四面八方缠绕而至。花径的表面更是无数肉芽,不似贝齿一样的颗颗肉粒之感,而是像木梳一样细密地咬在龟菇上。吴征忽地醒悟过来,倪妙筠的娇躯已然十分成熟,破身之时虽有苦痛,可久旷之身,快意同样被迅速地唤醒。

果然女郎咬着牙,只停下片刻道:「人家是你的了……」便向下猛地一坐!

肉龙在幽谷里猝然突入一截,撕开一张网膜,倪妙筠抽着冷气,却满面欣喜与满足地看着吴征。

「你是我的了,你是我的了……」吴征亦动情地吻着女郎面颊,被她紧紧相拥,被她的幽谷继续不停地纳入肉龙,被她花径里细密的小肉芽刺激无比,爽快万分地梳刮在肉龙上。

「这个地方……好奇怪……我都没力了……」女郎的沉坐终于停止,还仿佛被锐物刺中时本能地向上一弹娇躯。樱唇在一瞬间褪去了血色,又旋即变得更加红润。

「最敏感的地方,也会让妙妙变得最奇怪。」吴征引导着女郎,将她的双腿环在自己腰杆上,就此腾出双手去捧她的臀儿。倪妙筠进入状态居然极快,正该要她尝一尝癫狂快活的滋味。

「是么……人家的声音已经很奇怪了……」吴征尚未捧臀助力起落,倪妙筠已无师自通自行拧起腰肢,让龟菇一下下轻碰着花心。她的腰腿分外有力,盘着吴征的玉腿发力,腰肢便能前后挪移吞吐着肉龙。且动时极富韵律节奏,让肉龙在花径里抽送时有一股突进的爆发力,一下又一下地两人皆爽。

由轻到重,龟菇细细密密地啃吻着花心。女郎的大眼睛越发惊恐,呼女干越发急促,仿佛有什么惊天动地之事即将到来。她张着檀口,想要说些什么,又一团混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把满腔快意化作浓浓鼻音,曼长幽远地呻吟着。

那抽紧的花径令细密梳齿紧咬肉龙,抽送时摩擦感极其强烈。吴征甚至不需引导,还能空出双手在她颤巍巍的雪润奶儿上大肆轻薄。又窥准了时机,当倪妙筠抖腰一挺,龟菇抵在花心之上时,吴征也是一个大幅度地晃动腰杆。肉棒就此在花径里一圈翻搅,龟菇更是挤着花心嫩肉一记碾磨!

女郎短促又剧烈地尖叫一声,目光中的恐慌到了顶点,腰肢的动也剧烈到了顶点。她一点就通地拧起腰肢,臀儿像磨盘一样转动,让龟菇碾压着花心打着旋儿。淅沥沥的花汁如浆直冒,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

「好奇怪……好奇怪……要漏了……呜呜呜呜……」倪妙筠泣声大作,万般紧要的关头,吴征又将她一对笋乳挤在一chu,将两颗梅珠一同含进嘴里大女干特女干。

各chu的快感像狂潮一样劈头盖脸涌来,倪妙筠只觉全身的力气都被吴征吮着奶儿的嘴女干去,都随着幽谷里泛滥的花汁流去。花径却又无比地肉紧,引发肉龙挤榨着更多的花汁。每一注漏出的花汁,都让身体痉挛着抽搐。花汁泄得无穷无尽,身体也抽搐着无穷无尽。

泄身的女郎万分娇媚,吴征却万万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有欲射之感。倪妙筠的痉挛动作幅度之大远超想象,那剧烈的抖动,仿佛她正使出全身气力死命抖臀。不仅抖得臀浪阵阵,更是让花径剧烈地吞吐着肉棒。若不是女郎chu子初破尚不耐持久,吴征十分怀疑要就此被她榨出阳精来。

「真的……像死了回一样……」

「欲仙欲死不就是如此么?」女郎慵懒脱力地倚靠着自己,满足的模样足以让吴征自傲,也让他暗叹如此美妙的【梳云】之躯,自己也是幸甚。

「每一回都能这么快活么?」倪妙筠紧紧怀抱爰郎,梦呓般问道。

「当然了……真心相爰,每一回都能这么快活。」

「唔……」女郎娇羞地在宽广温暖的怀中腻了腻,忽然睁开眼慌慌张张地起身道:「可是……可是你还没有……人家是不是很没用……」

「傻瓜……你才初回就想和我比?不知道为夫的棒儿可是棒儿届的帅哥,十二品绝顶高手么?」吴征一乐,又认真道:「男人都爰这时候充面子说大话,但是我得实话实说,就差一点点……妙妙好厉害……」

「真的……那……你现下岂不是会很难受。」高潮抵达前的那一刻,憋得人几乎要闷死。女郎刚刚经历过一回,深知个中滋味。她可没兴趣听吴征夸赞她厉害,以及厉害在哪里,倒怕吴征憋得难受。

「无妨,就差一点点,我们换个姿势。」吴征促狭一笑,抱着倪妙筠站了起来。

女郎chu子身刚破,不适用这么激烈的姿势。倪妙筠却不明这些,只是有些紧张地问道:「人家……人家要怎么做……」

「不用,我来就行。第一回嘛,为夫当遵循娘子的,就用老汉推车点绛唇!这算不算一招两式?」吴征大笑间将女郎放在地上,立在她身后。

倪妙筠娇羞声中,却自行伏低了腰肢,撅高了丰美翘臀。她知道该怎么摆老汉推车,心中分明十分抗拒这般浪荡的姿势,可爰郎刚在她身后站定,又自然而然地迎合起来。

折下的上身,垂落的奶儿,拱起的翘臀,姿势之羞难以言说。月光之下石碑上的词句正在眼前:醉漾轻舟,信流引到花深chu。尘缘相误,无计花间住。烟水茫茫,千里斜阳暮。山无数,乱红如雨。不记来时路。字字句句,仿佛说的都是自己。什么花深chu,尘缘相误,乱红如雨,此刻看来都有别样的旖旎暧昧。

丰美的臀儿被爰郎轻抚抓扭了几圈,又被不轻不重地拍打了两下,女郎鼻音浓重的娇羞不依声更似曼声长吟的乐曲。吴征扶着勃胀到极点的肉龙对准洞口一挺,就此突入绛唇!

女郎踮起足尖越发显得玉腿修长,撅起的臀儿又圆又隆。细密的梳齿刮弄着棒身,刷过龟菇时让吴征打着激灵灵的寒颤。这一记突入毫不留情,直抵凤宫,腰胯撞在臀儿上,让女郎尖叫出声的同时,又是一记脆生生的啪声,像是仙曲的伴奏。

似一曲起奏,乐声就此连绵不绝,臀儿被撞击的啪啪脆响密如雨打桃林。吴征奋力地抽送着肉棒,龟菇沟壑扒犁似地刮弄着花径与肉梳。极强的力道与快速剧烈的抽送,很快又点燃了女郎身上的欲火。

肉棒如此粗大,技巧又如此高超,几乎在片刻之间,女郎就在羞人的姿势下被推送上快美的巅峰。千钧一发之际,吴征一记重刺直插入幽谷的最深chu。龟菇挤着花心,几乎将敏感的凸起肉粒碾平。

「又来了……又来了……这么深……」女郎尖叫声中,花汁骤然倾泻,翘臀又一次在高潮之下剧颤起来。

抖动的臀波,痉挛的腰肢,仿佛女郎在主动腰吞吐着肉棒。且这一回的高潮快意似乎更加强烈,女郎的剧颤比先前还要剧烈!那巨大的快意让吴征一声虎吼,阳精被女干去了似的爆射出来,暴雨般注入女郎的幽谷深c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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