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瞧着李小天嚣张的样子,心中早已不悦,但作为一名修士,她能够感觉到李小天也是名修士,且修为比起她,只高不低。
当然,这并不代表她惧于李小天,虽说自己不是其对手,但如果稍微动用点自己在上安城的关系,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不过,为了一件衣服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不值当。
更何况,人赃俱获,优势本来就在己方,自然是按法条行事。
掌柜答道:“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既然你认为她是清白的,那就报官,让官府来查,孰是孰非,定能明了,来人,去衙门请个官差过来。”
李小天阻止道:“慢着,请官差就不必了,太麻烦。”
掌柜只觉得李小天是在捉弄她,不耐烦道:“是你叫我选的,怎么,想反悔,丈着自己修行高想用拳头打出对错?”
李小天笑释道:“掌柜的,你说这话可冤枉我了,怪我表述不够清楚,我的意思是现在去衙门报案一来一回太费时间了,我刚好在朝中也有个一官半职,如果信得过我,可以交给我来调查处理,保证公平公正公开。”
说着,李小天拿出刚到手不久的户部尚书令牌,以示证明。
“户部尚书,一品大臣。”掌柜看得令牌之上写刻着一个户字,不由念出了其所代表的职位。
“乳臭未干就位居户部尚书,一品官位,吹牛也打下草稿!”
机会难得,孙管事连忙讥笑李小天拙劣的谎言。
李小天看着屁股好像黏在地板上的孙管事,如同一只井底之蛙:“不是你认为不可能就不可能,正好像你觉得行栽赃陷害之事不可能被发现一样。”
孙管事气得发抖,面对李小天凌厉的目光,噤若寒蝉。
“我见过真的一品官牌,知道其中难以仿制独有的纹理,是真是假,让我瞧一下就知道了。”这时,掌柜道。
李小天听了,二话没说,把官牌直接朝掌柜扔去。
掌柜细致打量了一番,柳眉微蹙,重量精准,手感细腻,除了大字不同,和她所知的官牌并无差异,也就是说,这块一品官牌是真的,眼前这个少年可能真是户部尚书?
李小天看着掌柜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问道:“请问掌柜官牌真假如何?”
掌柜回过神,把官牌递给了李小天,道:“应是真的。”
众人听得,皆露惊色,一个未冠少年当上一品重臣,闻所未闻,实在是匪夷所思。
李小天接过官牌,道:“既然如此,一个一品官员调查一个衣服失窃案,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掌柜笑道:“除了有些大材小用,毫无问题。”
李小天直接道:“那还等什么,开始吧。”
衣品阁之后,有数间小厢房,是店员的住处。
此时,李小天与布庄掌柜以及苗秀秀和孙管事两位当事人,都在苗秀秀的住房内。
“孙管事,这么多间厢房,你都查过了吗,还是说你只单单搜了苗秀秀这一间房就找到了所丢失的衣裳?”一进门,李小天便问孙管事。
孙管事想了想,道:“回大人,本来是准备全房搜查的,因为苗秀秀的房间是东侧的首间房,所以按照顺序便从她的厢房开始搜找,没料到从她的房间就搜到了失窃衣裳,以至于后面的房间都没来得搜。”
李小天继续道:“将你当时进房搜查的情形再呈现一遍。”
于是乎,孙管事便开始情景再现,先是去了梳妆台翻腾了一会儿,然后直接走到床前,倒腾了好一番,最终指认是发现压在被褥之下。
演示完毕,李小天反问掌柜:“店掌柜可看出其中问题吗?”
掌柜摇了摇头,道:“恕我眼拙,还请指教。”
李小天道:“如果掌柜的是孙管事,找完梳妆台,会立即转向床铺吗?按照常理来说,梳妆台旁边的衣物柜不是比床位更好藏匿衣裳,嫌疑最大吗?由此可见,孙管事早就知道所失衣裳就藏在被褥之下,换句话说,衣裳是她放在苗秀秀床中,所以,这完全就是栽赃陷害。”
孙管事听得,急忙辩解:“大人,查案办事得靠证据,您说我栽赃陷害,完全是个人推测,而这失窃的衣裳可是真真切切在苗秀秀房间里找到的,总不能因为您的测想就武断是我违法犯罪吧,这样,律法何在,天理何存!”
掌柜附和:“孙管事说得在理,倘若户部大人觉得是孙管事所为,那就请拿出证据,不然便是诽谤。”
“要证据是吗,那好,就如你们所愿。”说着,李小天走到孙管事身前,看着她,随后流露出得意之笑,突然低着头,好像是想在房间找什么东西。
片刻后,李小天忽道:“你们要的证据,我已经找到了。”
话完,李小天起身,手上拿着半截珍珠耳坠,道:“孙管事,这半条耳坠应该是你右耳掉落的那半截吧。”
孙管事连忙摸了摸右耳,果不其然,耳坠断了一半。
掌柜亦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在等她一个解释。
苗秀秀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着李小天。
孙管事面露慌措,短暂之后,想到了一套合理的说词,道:“这耳坠绝对是我在搜房间时掉的。”
李小天快速道:“不对,此耳坠绝对不是你在搜衣服时落下的,而是你在放衣服时掉下的。”
孙管事坚定道:“你胡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小天逼问道:“就是你在放衣服掉落的,怎么不可能?”
“因为我放衣服的时候压根就没去过那里。”终于,孙管事说漏了嘴,连忙捂住了嘴。
李小天摊了摊手,对掌柜道:“真相大白了,她自己都承认了。”
掌柜轻轻拍手鼓掌:“尚书大人,好一招引君入瓮,我只是还有一点不明白,孙管事无论是偷放衣服还是搜寻衣服,都未曾经过那里,她的耳环为何会掉落在那里?”
李小天笑道:“很简单,在店铺大堂的时候,这半截耳坠就已经跑到我手里了。”
听到这里,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就在李小天方才阻止孙管事扇苗秀秀耳光的时候,顺手牵羊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孙管事的耳坠取了半截下来。
“多谢大人证我清白,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受小女子一拜。”苗秀秀忽道,说着给李小天诚恳一拜。
李小天急忙扶起,道:“这报恩还不简单吗,收拾收拾东西,跟我回府。”
苗秀秀一听,作为大家闺秀,脸色一红。
掌柜目瞪口呆,心中已经给李小天扣上了色/鬼的帽子。
而孙管事呢,发呆想着自己的后事,根本没听见。
李小天看着苗秀秀和掌柜奇怪的表情,想着刚刚说的话,有些歧义,恍然大悟,急释道:“你们想哪里去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怪我没表达清楚,我的意思是我的新府邸缺个靠谱的管事,所以,想让苗姑娘去尚书府做个管家,怎么,不愿意?”
“小人愿意。”苗秀秀不胜感激,流出感动的泪水。
李小天安慰道:“让你做我府中官家,并不是看你可怜,而是你确实有这个能力,观察细腻,做事认真,关键人品好,所以,今天我是特地来挖墙脚的,说起来,还得谢谢掌柜拱手让贤才。”
苗秀秀听到李小天的夸奖,直击泪腺,泪如雨下。
掌柜知道李小天在讽刺她,却也无可奈何,道:“大人看那罪魁祸首如何处置?”
“栽赃陷害他人,且这衣服价格昂贵,属于情节严重,按照秋国律法,入狱三年。”李小天道,作为曾经参加国考的书生,这点刑律条文还是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