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七星山到幕皋山脉,距离颇为遥远,穆千雪虽是御剑飞行,却也要花上整整一日大半才到。
这已经是她最快的速度了,再则,她也算不得真正的驭物飞行,那剑不过是特制的法宝而已,只需要源源不断给其注入元气即可。
作为一件功能性法宝,也算得是稀有之物,价格亦是极其昂贵,市面上几乎没有得卖,即使有,亦非金币能买得到,一般都是以物换物,中阶兽丹,玄级功法,有时都难换得到。
没办法,谁叫它存世少,且是出行装/逼的好东西。
如果不是价超所值,又怎能体现出拥有者独特的身份地位呢?
值得一提的是,这类法宝可不是谁都有资格用的,修为至少得是三丹境,才能保证体内元气充足,方能使用得了,这也就是为何穆千雪没御剑飞行寻找玄黄草的原因,她那时才通脉八层。
期间,穆千雪时不时落地服丹补充元气,当然是远不及其父亲踏空飞行之速度,耗时自是较多。
故地重游,看着早就枯萎的绮椤花海,繁华落尽,穆千雪心中油然而生起感伤之情。
没一会儿,她来到了当初与李小天落下的深洞口,此时洞边早已是草蔓环绕。
紧接着,穆千雪御剑而下,面色复杂。
片刻之后,终至洞底。
穆千雪呆呆地凝望着眼前的枯骨,那霉烂熟悉的布料,还有那粒五阶初期的兽丹,纵使她再如何不信,眼前的一切,无不说明这具骸骨就是他,他已经不在了,如其父亲所说,极有可能是她害死了他。
穆千雪不由悲伤地闭上双眼,不忍心再多看一眼,最终,还是潸然泪下,哭得梨花带雨,满脑子都自己和李小天的美好画面。
泪干之后,穆千雪在洞底发呆伫立了许久。
似乎想得通了,终于踏剑出了深洞,然后随手挥了数剑,只听见砰砰数声,洞口便是坍塌了,随即找来一块木头,立在其上,挑了一个剑花,木头上赫然出现陆十八之墓五个大字。
“埋于深洞,如同葬在我的心底,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陆十八。”
穆千雪默念道,神伤不久,御剑离去。
幕皋城,随意客栈。
离开山脉,穆千雪并没有急着回七星山,而是重新女扮男装来到了随意客栈,一个人喝着闷酒。
英俊至极的外表,吸引来无数坐客的目光,穆千雪本就心情抑郁,被众人盯得心里颇不舒服,便喝道:“看什么看!”
人是善忘的动物,幕皋城别的不多,每天会发生不少打斗之事,至于穆千雪一年多前的那一巴掌拍飞了一个通脉四层的嘴欠修士,当时或许还有些威慑力,现在,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瞅你咋地!”
“老子不光要瞅你,来,去外面,老子还要抽你!”
“不知死活,怕是少了社会毒打,你人生中缺少的这一课,就让我们哥三给你免费补了。”
突然,有桌三人恶狠狠地挑衅。
“那不是恶霸三人组吗?”
“这三人在幕皋城可是臭名昭著,欺软怕硬的角色。”
“两个通脉六层,一个通脉七层,的确有作恶的资本。”
“他们已经吃定了那嫩肉小生,着装华贵,点酒也是最贵的,能不被盯上吗?”
“你是不是眼瞎啊,那人刚刚付钱的时候手一摸钱就出来,用的是啥,储物袋啊。”
“哦,原来如此。”
“那可是个好东西,不过,但凡能有此物,怕是不简单。”
“看他年龄最多不超过二十,就算是通脉八层遇到这三人,也够呛,总不可能有三丹境吧。”
……
一时间,众人议论不绝,坐等好戏开场。
“那不一定,我来开个盘口,我赌那少年能赢,反之,我三倍赔之。”
这时一人忽开口做庄,仔细一瞧,这做庄的不是别人,就是一年前被穆千雪一巴掌呼出去的出言不逊之徒。
还有这种冤大头?
众人纷纷掏出金币放在其桌上,无不例外都押恶霸三人组。
那人见状,心中甚喜:“吃一垫长一智,那顿打可不能白挨,这下发财了,值得,值得!”
这人之所如此断定穆千雪会胜,是因为从去年的挨得一大嘴巴子,就感觉到了那时的穆千雪绝对有通脉八层的修为,如今一年过去了,只强不弱,那三个指定是打不过的,如此可大发横财的机会自是不能错过。
“聒噪!”
穆千雪身如鬼魅,半息间,已至恶霸三人组面前,目露精光,那三人或坐或站于地,发现身体不听使唤,动弹不得,都满脸惊恐地看着穆千雪。
啪,噔!
说时迟,那时快,穆千雪先是一巴掌把坐着的那位送去了客栈,又是一记蹬腿,把那站着的那厮踢出客栈。
从穆千雪离开座位,连着制裁了两叫嚣的恶霸,此般雷霆手段,不足三息,行云流水,一气喝成。
“你呢,是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滚出去?”
穆千雪转动着一直在手的酒杯,喝了一口,问道。
一个通脉六层和一个通脉七层连抵抗都没来得及,不是没来得及,是根本反抗不了,就被一掌一腿轻松送出客栈,剩下这根也是通脉六层的独苗早已瑟瑟发抖,吞吐道:“我自己…滚。”
说完,连忙蹲了下来,像只刺猬一般滚了出去。
自是从穆千雪出手之后,整个客栈就鸦雀无声。
待众人目送穆千雪拿着酒杯分风淡云轻地回座位之后,终于才缓过神来。
刚刚那一幕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不过片刻,不费吹飞之力碾压恶霸三人组,足以证明眼前这位年龄不到二十的少年,已到达三丹境,如此妖孽的修行天赋,绝对有着强大的背景。
修行世界,强者为尊。
这时,众人看李小天的目光,多了一分对强者的仰视与尊重,也不再敢盯着他看。
“打得好,这三个卑鄙无耻之徒,可是打劫过我不少金币!”
打破沉默,大声叫好的不是别人,正是去年挨了穆千雪嘴巴子那家伙。
做人嘛,尤其做修士,只有永远的利益,哪有一辈子的仇。
整个随意客栈,最开心的莫过于这家伙,凭借着去年挨打的经验,如今大捞一笔财,什么耳光之辱早就抛之脑后了,就算其当初下手再重点,也无所谓了。
“打轻了,这恶霸三人组抢过我的元兽。”
“他们抢过我的功法,可惜啊,没打死。”
“这些畜牲还抢过我的武器,狗日的。”
……
一石激起千层浪,后续受害者的叫骂声不绝如缕。
看来那恶霸三人组在幕皋山脉作恶不少,如今碰上了硬茬,踢到了铁板,惨遭教训,着实大快人心。
“来,让我们为那公子的英勇行为干一杯!”那厮又带头高喝道。
“好!”
“干了!”
“难得!”
……
七嘴八舌间,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在各自为营的幕皋城里,难得一见的同心一致,有些壮观。
“在座的,每桌一坛好酒,我请!”穆千雪瞧着难得的热闹气氛,高声喝道。
“公子豪爽!”
“公子霸道!”
“公子洪量!”
……
大家众说夸词,沸沸扬扬,一时间热闹无比。
穆千雪仍是一人坐着,默默地喝着酒,尽显落寞,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
借财消灾的人不少,借酒消愁的人也很多,像她这样用钱消伤着实是没几个。
“是你,俺大哥不是和你一起的吗,他人呢?”
穆千雪听到有人发问,声音熟悉,抬头一看,竟是陆十八的小弟,张山。
看他的打扮,手里端着菜品,应该是这随意客栈的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