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并不畏惧眼前烈阳门门主,但也不想翻脸,毕竟,就算他真的没什么目的,一旦被识破身份,恐怕也解释不清,而失去了此人,烈阳门必然败落。
他或许不会下杀手,但燕如嫣未必不会,后者的实力并不比他差,甚至不借助元婴后期傀儡,玄烨王的话,还要更强一些。
「不错,这四名弟子,皆有可取之处,既然遇见老夫,嗯,这些东西就赐予你们好了。」烈炎神君袖袍一拂,灵光闪过,几件顶阶法器映入了眼帘中。作为一门之主,又是后期的大修士,出手自是不凡,这几件顶阶法器,皆出于名家的手笔。
「好了,我与古师弟还有事要谈,你们散去吧!」
「是!」四人弯腰行礼,然后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孙火便返回了洞府,继续闭关修炼,对于燕如嫣的事情也懒得询问什么,不过对方什么目的,都与他没什么关系。
这天上午,孙火正在洞府内炼气打坐,突然眉头一挑,一道青虹从身上发出,从外面飞来了一道传音符。
「唉。」
太阳落山,一道不起眼的惊虹,悄然离开了火云峰。遁光里面正是孙火。
本来他不想搭理燕如嫣的,但对方竟然告诉他,有化神期机缘,就算明知极有可能是诈,他冒险前来了。
数个时辰以后,他已遁出了十余万里之遥,终于光华一敛,在某座荒山上降落下来。
此山仅有千余丈高,毫不起眼,所处的位置也颇为偏僻,方圆千里之内,都没有修仙者的踪迹。
孙火十分满意,从怀中取出一张传音符,用神识将自己所处的位置刻入其中,然后袖袍一抖,此符顿时化为一道火龙,消失在了空中。
临时更改地方,孙火可不想再被燕如嫣坑了。
与此同时,距离这里数万里之遥的某座山岭,一绝色的女子正在虚空中盘膝而坐,娇美的面容上却隐隐流露出不耐烦之色。
距离双方约定了时间已经过去了足足两个时辰之久,孙火还未出现。
燕如嫣正不解的想着,突然一道火光进入了眼帘中,是传音符!燕如嫣伸出玉手,轻轻一招,那符就落入了掌心里面。
「临时更改地点,哼。还真是变聪明了。」
说完,便化为一道耀目的惊虹,像传音符中描述的地点而去了。
至于孙火,将阵法布置完毕以后,就在山顶盘膝而坐,开始调息恢复起法力来了,虽然据他推测,此女将自己约出来,倒不一定会动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孙火自然要保持最佳状态了。转眼过去了数顿饭的功夫,弱弱缓缓睁开双眸,抬起头,望向某空无一人之处:「仙子既然已经来了,又何必隐匿不出,以你的神通,该不会没品的想要偷袭?」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进阶元婴后期了。」
一惊讶的声音传入耳朵,接着那个地方红光一闪,一位美貌绝伦的少女已映入了眼帘,正是燕如嫣。
「比不上仙子神通广大。」
孙火轻笑道。
「不知仙子找孙某所谓何是?」
「你可还记得灵缈园,烈阳门中有一座灵缈园其中似乎存在着能够进阶化神期的宝物。」
燕如嫣倒也没有隐瞒了意思直截了当道。
「仙子这消息从何而来?」
闻言,孙火倒并没有太大惊讶开口追问道。
「搜魂,少不了一位烈阳门元婴长老对本宫出手,直接被本宫抽魂炼魄,从其记忆中得知的。」
燕如嫣语气冷冰冰道。
「所以仙子是打算与在下合作,共谋烈阳门的灵缈园以及能够进阶化神期的
宝物。」
「但孙某凭什么信你,会不会是故意设计要对付孙某。」
孙火冷笑一声。
「想不到孙道友还在计较当年之事。」
闻言,燕如嫣玉容微变,叹息一声道。
「呵呵,孙某当年差点连性命都没了,如何能不计较。仙子要做什么,孙某不会多管闲事。但也希望仙子别再打算孙某,否则休怪孙某不念旧情。」
孙火冷笑讥讽道。
「道友竟然连进阶化神期的机缘都不要。」
燕如嫣玉容难看不少,不敢置信道。
闻言,孙火并未回答,只是冷冷看着燕如嫣。
「罢了,道友倘若不信任本宫,本宫也不再多说什么,告辞。」
见此,燕如嫣也懒得纠缠什么,当即化作遁光离开。
「就这么走了。」
看到丝毫不带犹豫就离开的燕如嫣,孙火微微一愣,自语道。
话音刚落,他将阵法收回后,也离开了。
……
十多年后,烈阳门两位杰出弟子私奔之事传遍了整个小灵界。
……
「金阳丹,这些材料真的能收集完全嘛!」
将手中玉简放下,遁光中孙火吐了一口气,无奈道。
这金阳丹便是他从烈阳门得到的化神机缘,只要将其炼制成功便能够提高一成几率,只是需要的材料无一不是世所罕见的材料,灵药,是否存在孙火都不敢保证。
数日之后,天气渐渐的阴沉了下来,放眼向前看,是一望无际的荒漠平原。遁光一缓,孙火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从怀中取出一碧绿的玉筒简,将神识沉入里面。
片刻后,孙火抬起头,终于来到阴灵之原了。
在这小灵界的极西之处,有一片了无人烟的荒原。
面积约有百万里,传说在上古时期,天上地下,都曾战火连绵。具体的缘由,如今早已湮没在历史的长河,只知道地上凡人的军队足有近千万之多,阵亡的将士血流成河,而天上捉对厮杀的修仙者,数量也高达万余,大部分最后都已陨落。
尸横遍野,满目疮痍,即使过去了百万年之久,这块土地仿佛依旧受到了诅咒。
普通的凡人一旦进入,就会莫名其妙的心慌气短,身体衰弱,若不及时离去,很容易一命归西。
久而久之,这里自然成为了一块禁忌的荒地。最近的城市,距离这里也有百里。然而并不代表阴灵之原就没有了生灵,反而有不少修仙者慕名来到了附近。
无他,凡人之所以会生病是由于这个地方有着太过浓重的尸气,有一定修为的修士自然不害怕此物的侵蚀。
当然,这个地方的灵脉也差强人意,千里迢迢赶来的大多是鬼修之士。对他们来说,常人闻之变色的尸气反而是最佳的滋补品。
然而鬼道神通虽然威力非凡,可毕竟只是隶属于修魔者的一个分支,相对来说,精擅此术的修士着实不多。
所以阴灵之原虽然有着绝佳的阴脉,但鬼修们却并没有形成大的门派,多是散修或者一些小势力。
当然,其中也不乏高手。据说,里面也有元婴期的老怪物。可惜见过的人无不讳忌莫深,因而也不知道有几分的可信。
孙火来此的目的,便是帮助玉华夫人进阶,对方侍奉他多年,自然不可能看着对方错过进阶的可能。
来这阴灵之原以前,他可是在某处坊市将这里的情形进行过一番详细打探。这儿尸气遍布,环境恶劣到了极处,凡人固然是没有的,便是动物也等闲难得一见,但并不意味着此处就非常平静了。
恰恰相
反,在阴灵之原,指不定在哪儿就会冒出一头僵尸,或者是什么妖兽,甚至有传言说,这儿因为尸气太重,时不时会有一些幽魂鬼物来到此处。
除了这些异类的威胁,阴灵之原真正的危险主要却是来自同道的修仙者。作为魔宗的分支,鬼道修士大多冷血邪恶,别说一言不合,就算是仅仅看你不顺眼也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何况在这一片荒原,并没有什么大的门阀势力,换句话说,根本就是一片混乱的区域。
在这种地方,丛林法则被贯彻得更加的透彻,腥风血雨同家常便饭差不多。
而且鬼修们还十分排外,别说儒道佛,就算是普通的修魔者来到此处也常常被莫名其妙的围攻,加上这里尸气遍布,故而其他修士也甚少踏足于此。
孙火化为一道黑色的惊虹,绝尘消失在了天空。
不消半盏茶的功夫,他的就出现在了数百里之遥,这儿依旧是一望无垠的荒漠,只不过在地平线上多出了两座不太高的山峰。
然而与其他地方苍翠的青山不同,这两座山上仅长着低矮的灌木丛与杂草,看上去分外的落寂与潦倒。
山虽然只有百余丈高,但在两座峰峦之间,却形成了一颇为宽敞的峡谷,里面有几棵枯黄的老树,一群乌鸦站在枝头,难听的叫声让人心浮气躁。
然而这些也并非普通的乌鸦,尽管牠们也是一身的黑毛,但额头之上,却多出了一只眼睛。尽管只有黄豆大小,却惨白无神,没有半点焦距。
三眼尸鸦,妖兽的一种,来历奇特,据说在远古时期,牠们也仅是普通的乌鸦而已,后来吸收日月精华,又长期被尸气侵蚀,逐渐进化而至。当然,这仅仅是传说而已。
眼前的尸鸦约有三十余只,从体型上看,除了带头的刚刚晋级,其他的都还只在一阶徘徊而已。除了尸鸦这种妖兽,峡谷之中还有两位修仙者,看情形似乎是一对夫妇,男的三十出头,容貌普通。
女子则要小着几岁的样子,容貌还算清秀,就可惜脸上多出了几粒雀斑哦!修士与妖族自然谈不上和睦,狭路相逢当然免不了要大战一场了。
这对夫妻的修为不值一提,男的是筑基中期,女的则是初期,面对三十几只妖兽,自然是大处下风,形势岌岌可危起来。
好在鬼修总有一些特别手段,才勉强支撑没有立刻落败,但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喝!」面对尸鸦的围攻,那中年男子突然扬起头,发出一声怒吼,他身上的气势,猛然暴增了数倍有余,浑身肌肉隆起,脖子上的青筋有若虬龙般狰狞。
「相公!」那女子发出一声娇呼,男人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狠辣之色,张开口,大团的黑雾自嘴中喷出。那些雾气在他身前凝成了一脸盆大小的骷髅。
面对那男子突然爆发出来的惊人气势,尸鸦的攻势也不由得一滞,但很快又在头领的召集下继续进攻,它们从嘴中吐出一种黑色的魔火。
每一只怪物的数量不多,但所有的聚集在一起却也变成了头颅大小的火球。
只见他伸出手来,狠狠捶了捶胸膛,一口黑血喷出体外,那骷髅吸收以后,眼眶中燃起熊熊幽火,更加古怪的是,精血离体,男子不仅没有委顿下去,脸孔之上,反而多出一股诡异的潮红,似乎这么大损法力,反而让他好受了许多。
孙火隐在天空,暗暗摇了摇头,脸上并无太多变化,此功法的威力固然非同小可,然而却太过霸道邪恶,后患恐怕也是令人心惊的。
不过对方既然修为暴涨,他倒也不忙着出手,先看看情况再说。转瞬之间,那黑色的火球已杀到了面前,骷髅毫无惧色,难听的嘎嘎怪笑声中,张开大口,一股黄蒙蒙的雾气喷出。
疾!
」男子冲着骷髅一点指,那些沙粒聚集在一起,变成了一碗口粗细的怪蟒,张开大口,一下子将领头的尸鸦吞了进去。
这是怪物之中等阶最高的,修为已不下于筑基期的修士,自然不肯束手待毙,在沙蟒的体内挣扎不已,男子的脸上闪过一缕黑气,双手掐诀,喃喃的念起了咒语。
而其他的尸鸦虽然修为很低,但见首领被困,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地,前仆后继,向着两人扑了过去。那女子花容失色,忙将一件法器祭出,可却起不到什么明显的效果。
至于那男子,修为倒是够了,若是一名真正的筑基期顶峰修仙者,对付这种等阶与数量的妖兽,不说轻而易举,却也花不了多大的力气。
可惜,男子不是筑基大圆满,因此败局已定,孙火在心中轻叹了口气,但并没有立刻出手的意思,这好戏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