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怆被她的话语惊醒,他默默点头,心中似乎还在思虑什么,便没有回答。
反倒是另外一边的金梦仇,她微微笑道:“降头师之王的力量大的惊人,就算我们得到了这宝贝,也不见得能赢,只不过若让他得到,我们就输定了。”
董玲玲听到金梦仇抢着回答,便噘着嘴瞪了她一眼,嘴里嘀咕道:“那时你还不是助纣为虐,要帮那坏蛋偷东西么。”
金梦仇脸色一暗,刚想反驳,却看了眼苏怆那肃穆的面容,便沉默了下来,只是头转到一边,脸上写满了不悦。
董玲玲见对方不说话了,便宛如自己获得了胜利,高昂着头,继续挽着苏怆,刚想再说几句亲热的话。
可就在这时,苏怆却像是想通了什么,他皱眉决然道:“我们走!回家!”
这一言出,却让两个女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金梦仇,她更是愕然道:“走!为什么?难道我们不要那东西了。”
苏怆仿佛心事重重,他缓慢的摇头,嘴中却说:“我们马上走,那东西恐怕有问题。”
董玲玲已如同苏怆的附属物,自然不会反对,她便一昧的点头,拉着苏怆朝大厅外的门口走去。
可是金梦仇却脸色微白,她咬住嘴唇,拦在了两人面前,急切的说道:“我们为什么要走?那东西有多重要你该知道,要是被降头师们拿到了,那我们……”
她见董玲玲搂着苏怆的样子,不由心中更是滞闷,“你要是害怕谁受伤的话,那我一个人留下来好了。”
苏怆看着金梦仇的样子,脸上倒是微微一笑,他抬了下头,淡然说道:“我又怎么会是害怕,只不过我感觉到这里会是一个要吞噬人的陷阱。”
这下,金梦仇的眼睛瞪大了,她半信半疑的看着苏怆,嘴里喃喃道:“陷阱?你是说这里有陷阱……”
苏怆点头,他环顾了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一个个血红色的圆球之上,便解释道:“从上次的酒会,我们就知道周家主人很喜欢白色,可这个办重要典礼的场所,怎么会有如此多鲜血淋淋的色彩呢,所以我一到就留了个心,看了半天,别的东西倒没有发现,只是这么多古怪的圆球似乎有点问题,它们数量众多,所摆设的方位又参差错落,每当我把灵念送过去的时候,就会有一种恶心欲吐的感觉。”
金梦仇多少也懂一些类似的东西,她便生涩的问道:“你是说这里有一个阵法?会害我们?”
苏怆沉吟了下,仿佛在想该怎么说,想了会,便缓缓道:“不是阵法,更像是一种仪式。我们巫术的修炼是和自然力量息息相关的,所以我能够感觉到每样东西身上蕴藏的力量,这些圆球决不会是中国的阵法,而是一种带有邪恶攻击力的东西,它们单个存在并不会让人察觉出来,但有可能会在别人的引导下启动一种仪式。”
金梦仇呆住了,她的脸上还带着些许不甘,犹豫不决的踟蹰。
苏怆走过去,搂住女人,一边朝着外边走去,一边咬着耳朵低语道:“这里既然是一个陷阱,那东西恐怕也是假的,你不必担心太多,一切有我。”
金梦仇低着头,瞟了苏怆一眼,脸上突的红了,她咬住嘴唇,轻轻的点点头,脚步已不知不觉的跟着苏怆朝门外走去。
这三人看似闲庭信步,其实却是在慢慢的穿越人群,眼见着便离那建筑的大门仅十数步了。
这时,苏怆却停顿了下来,他双眼朝前望着,看见了两个身穿白色长袍的老人,这两个老人身材高大,留着灰色的头发和长须,衣着古朴,浑身透着一股威严的气势,还没有走近,便已能让人有凌厉的感觉。
这就是苏怆当日所遇见的司马弯月两兄弟。一看到这两人正走过来,金梦仇的脸色白了,她低下头,心虚的朝后退了一步。
苏怆却微微跨步,挡在了金梦仇的身前,朝着司马弯月兄弟淡然一笑。
这两个老头子像正是朝苏怆而来,他们在苏怆面前站定,一人略略皱眉,嘀咕着:“你怎么会在这里。”
另一人更干脆,埋头低语道:“小子,快走!”
这下,苏怆却眨起了眼睛,这对兄弟如今是周家的帮手,若这里有陷阱的话,该是留下自己才对,为什么要叫自己走呢?他脸上带着疑惑问道:“为什么?”
一个老头双目紧闭,深女干着气,悠悠说道:“司徒恸教个好徒弟也不容易。”
苏怆眉毛一挑,心中已是有些意外,他见这两兄弟并没有甚么恶意,反而有意救自己脱险,便诚恳问道:“两位,这里……”
可话未说完,那脾气暴躁的老头便喝断道:“叫你走就走,废什么话!”
说着,两个人便一齐转头,负手而去,再不理会苏怆等人。
此时,金梦仇已经是满头冷汗了,她吃过这两个老煞星的苦头,如今见他们也在,又怎敢多呆,赶紧拉着苏怆他们朝大门快步走去,只求能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苏怆却始终沉吟着,虽不说话,但脚步却没有刚才轻快了,他一直走到了大门之外,艳阳明亮,光芒挥洒在苏怆的身上,让他全身温暖异常。
苏怆停下了脚步,脸上竟露出了些许笑颜,他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让人一见就同样生出喜悦来。
董玲玲见情郎笑,自己便也笑,口中却娇嗔道:“不走路傻笑什么,当自己拣到宝啦。”
苏怆脸上含笑,摇头说道:“我是在想,那司马弯月兄弟为什么叫我走,他们可是周家的人,该帮着周家害人才对。”
金梦仇对这些江湖情仇了解的很,她说道:“大概他们想给你师父一个面子吧,我们帮派里的人都讲究‘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
苏怆脸上笑意更甚,他自言自语道:“三个老鬼作了几十年的对手,如今却惺惺相惜起来了。”
他昂头,眯着眼睛,望了眼太阳,便突然冒出一句,“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