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怆脸色暗沉,他咬牙抑制着心中的悸动,冷笑连连道:“我为什么要害怕?他是降头师之王?可也要用诡计才能害我师傅,迟早有一天,我还要去找他算账。”
原来自从金梦仇说出落魂降开始,苏怆便已经知道,她所说的这个人竟然就是他们巫皇一门的仇人,也就是当年害的司徒恸散去神通颠沛流离的人。在以前,司徒恸便跟苏怆提及过,他们的这个人仇人,最厉害的独门降头术中便有一个是落魂降,这是其它人都不会的。也就到了现在,苏怆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他师父要他见了降头师就转身离开,原因就是那个仇人,他现在竟然成了降头师之王。
金梦仇以前也找过不少的降头师,但他们无一不听到落魂降就掉头逃跑,而向苏怆这样的人却也是第一次看到。她便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
苏怆突的搭住金梦仇的手,脸色阴沉的说道:“你的事情,我管定了,你快告诉我,落魂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金梦仇的手冰凉冰凉的,她垂下头,忽的,一颗泪珠掉下来,正砸在苏怆的手背上。就在她那充满了绝望的眼睛中,干涸已久的眼眶湿润了,她那压在心底里面的痛楚一点点的宣泄出来,泪水开始在她的脸上奔涌。
苏怆没有安慰她,只是静静的握着她的手。
女人哭了好一会,才咬牙拭去了泪珠,开始悲戚的叙述道:“我姓金,是金水流的少门主。”
她见苏怆没有什么反应,便解释道,“金水流是中国的一个古帮派,从唐朝时期便开始流传,有外人也称之为空空帮,因为我们的家族和弟子都是第一流的空空妙手,我们能够偷到任何想要的东西,所以便以此闻名。”
苏怆略点点头,他和他的师父性情全无正邪之分,所以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
金梦仇目光黯淡,继续述说道:“到了如今这个年代,中国的古帮派大都已经消失掉了,那是因为很多帮派赖以生存的行业都已经覆灭。不过我们金水流却依旧可以沿存下来,这一方面是偷窃一行始终不衰,另外一方面,也是我们家族本身的绝技惊人,有很多达官贵人都有求于我们,要我们帮他们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女人说到这里,身体微微颤动,她苦笑频频着说:“怀壁其罪,有了这身绝技,就会惹的别人眼红。这也是我的宿命,谁料到我的一场大病竟然会使得家破人亡。”
她抬高手,轻轻的捋了下刘海,继续说道,“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得了一种怪病,始终没有医院可以治疗。就在全家束手无策的时候,却来了一个看起来忠厚的胖子,他说能够治好我的病,于是我父亲就把他带到了家里面,可谁料到……”
金梦仇突然说不下去了,她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痛苦的用手抵住额头,全身战栗不已,又有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涌出,这泪水竟带着一丝血色,在她白如纸的肌肤上滚动,宛如一抹残红。
苏怆在心底里面悠悠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事情,已经在金梦仇的心底里压抑了许久,她如今再度揭开这伤痕,无疑是比茫然活着更加痛苦万分。苏怆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拥抱住了女人,他让金梦仇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痛快淋漓的哭泣着。
金梦仇双手抱着苏怆,她痛哭了一会,便抽泣了起来,就在苏怆的耳边,继续说着:“那个人……就是那个恶魔,他治好了我的病,可却杀死了我的父母,还在我的身上下了落魂降,逼迫我做金水流的门主,专门为他去偷一些东西。”
听到了这里,苏怆才算明白了过来,那个人,不仅是巫皇一门的仇人,也同样是金梦仇的敌人,他拍拍女人的背,冷然道:“恐怕就连你的病,也是他所下的降头吧,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金梦仇离开了苏怆,微微点头,却痛苦满面的不说话。
苏怆轻叹,他怜爰的替那女人拭去了脸上的泪痕,问道:“就是因为他下了落魂降,所以你才不得不替他卖命么?”
“不!”
金梦仇猛然抬高头,双目中射出悲苦的光芒,她握着拳头,从牙缝中挤出话语,“如果只是下落魂降,我绝对不会屈服的,哪怕我自尽也不会帮这坏人做任何的事情。可他竟然……竟然……把我父母的魂魄作为降头下到了我的身上,每当我抗拒他的时候,他就会让我父母的魂魄在我的身体里面翻腾,使我痛苦不堪,那种痛是我没有办法承担的,我甚至都不敢去尝试一次。我也不敢自杀,因为他说,如果我死了,那就会让我父母的魂魄永远呆在我腐烂的尸体里面,无法超度,永远永远的生存在他们女儿的腐尸之中……”
砰的一声,苏怆竟愤然到一拳砸向了地板,他的力量,使得水泥地板也被砸出了一个坑。他眼中寒光散发,口中喃喃着:“恶毒……太恶毒了……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在巫术一门中存在,不,他根本就不该在世界上存在。”
金梦仇说出了心底里面最深的伤痛,她的脸上竟隐隐有了一些色泽,她用力抓住苏怆的手,充满了希翼问道:“你可以破除落魂降么?有没有办法可以做,哪怕要我死也可以,只要能够将我父母的魂魄解脱出来。”
苏怆凝视着女人的双眼,却第一次在女子面前犹豫了下,他微微的摇头。顿时,金梦仇的眸子里刚刚亮起的光芒又熄灭了。苏怆紧跟着解释道:“落魂降并不是一般的降头术,这是一种隐秘的绝技,如果要破除这个降头,就必须用法宝将受害人身上的魂魄给女干摄出来,可那个人的力量太强了,一般的人和宝贝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只有超过那人力量的法宝才可以……”
金梦仇静静的听完了这些,她虽然脸上流露出些许的失望,但还是轻笑了下,她稍稍的起身,居然主动的在苏怆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说:“没关系,虽然不行,可能把那些事情说出来真好,谢谢你。”
苏怆颇有些愕然,就在金梦仇亲吻到他的刹那,在苏怆的胸口却忽然热了一下,那个一直被他贴身藏着的嬉美图似乎又在阵阵悸动,在向他发出什么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