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虽然身形不大,但力气却充沛的很,尤其是当它展翅翱翔起来,带着个苏怆也如同无物,飞的相当自如。他们一人一鸟穿越在茫茫的云雾之中,不知道飞越了多少的山林和楼房,终于跟随着那极小却速度飞快地相思虫,来到了一座小小的山丘之上。
这小山丘高度不过两、三百米,但却覆盖着极浓密的植被,七彩烂漫的山花散落在山丘的各chu,高大却整齐的树木被有意识的种植成了一个个的阵形。
就在这山丘的最高chu,伫立着一幢五层高的砖结构房子,整个房子如同七十年代的老式样,沈稳朴素的褐色墙面配上两侧的红砖,再被绿色而繁茂的爬山虎给遮盖起来,一点都不起眼。
苏怆和雪儿两个没有直接下去,他们先是停顿在了房子外围的一棵高树的顶端上,静静地看着下面的变化。
他们这次来的还算及时,看起来那个女飞贼也是刚到不久,才开始潜入这幢看上去不起眼的屋子。
那女人已经换了一套迷彩色的连体蒙面衣服,这外衣跟爬山虎的颜色非常接近,整个人一埋入厚实的植物中,几乎很难被发现出来。女人的四肢修长,身手分外矫健,在垂直的墙面之上,她如同壁虎一样快速的向上攀沿,没多久她就已经爬到了五层楼的位置,见她单手搭在那窗台上,另一只手不知道捏了什么东西,只是拨了几拨,便已经将那窗户给捅开了。
女人一摁窗台,人便有如一条鱼般滑进了房间之内,再也见不到身影了。
看着这一幕,一直停在苏怆肩头的雪儿摇摇头,用羽毛蹭着苏怆的脑袋,仿佛在催促他也跟着进去看看。
可苏怆却毫不着急,他拍拍雪儿的脖子,劝慰道:“别那么好奇了,她迟早得出来的,我们又不是贼,何必进别人的房子呢。”
雪儿顿足,一脸的不高兴,干脆头去看别chu,再也不理苏怆了。
但果如苏怆所料的,那女人进入房子还不到一分钟,突如其来的意外便发生了,只听到哗啦啦的一声脆响,刚才女人经过的窗户竟然已经全然碎裂了,所有的玻璃都破成了细小的碎片,在空中肆意飞舞着。而那个绿色衣服的人影,也从窗户内凌空横飞出来。
这身影在空中翻滚着坠下,一面掉落,一面还喷洒着鲜红的血液,显然身上已经负了伤。不过她虽然受到了打击,但动作还是很敏捷,在坠落了两层楼高度的时候,只见她手腕一翻,有两条细细的亮线从她的手腕中射出,疾飞着射进了大楼的顶层,她借着这两根线的力量,才勉强的落下地面。
但就在她的身后,还有两个人也紧跟着跃出窗户,这两个人远远望去年纪很大,都留着灰色的头发和长须,尤其怪异的是,这两人居然穿著如古人一般的白色长袍,他们跳出窗户后完全不借助外物,只是身上的长袍陡然鼓起,两个人便能够轻悠悠的朝下飘落。
女飞贼一落地就捂住了肩膀,只见在她的肩上,迷彩绿的外衣已经被割裂,里面出现了一条可怖的伤痕,鲜血混合着卷曲的创口曝露在空气之中。她面容痛苦的晃了几下,便又要再度逃走,可后面追赶的两个老人却已经赶到,他们两人面目阴沉的阻挡在女人的面前,声音空洞的问道:“是谁派你来的,想要偷些什么。”
那女人用手摁住自己的伤口,她的嘴唇抿的紧紧的,双眼中透露出分外坚韧的意念,她咬牙坚持了一会,便身体一弹,竟高高跃起,朝旁边逃去。
“找死!”
其中一个老人冷言道,只见他身体一晃,也看不到有什么动作,可女人却似乎是受了一下重击似的被挡了回来,又匍匐在地,极其痛苦的喘息着。
那出手的老人不屑的冷哼道:“一点术都不懂,仅仅凭借偷儿的工夫就想闯周家总部,未免太托大了点。你还不快说么?”
那女人眼中开始出现绝望的神情,可她却依旧不开口,只是悲愤满面,战栗着声音说道:“想杀就杀,费什么话!”
两个老头子目中冷光闪烁,其中一人毫无表情的说道:“我们司马弯月近二十年来没有杀人,没想到今天却要为个女娃娃破戒,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斩钉截铁一般落下,就在这个老头子的手心里面便陡然炸开一团明亮,带着几分惊艳,几分惆怅,一道弯月翩然而出,朝着女子的脖颈抹去。
那女人见到了弯月,脸上竟绽开了无奈却又轻松的微笑,她双目微微闭上,白净的长颈抬起,居然主动的迎了上去。
铮!的一声响,在那场中光芒乱闪,无数的金色火花艳丽的飞舞着,与此同时,所有的惊艳与惆怅完全的消失了,只有一种绝世的傲气长存着,这种傲气如从九天坠下的谪仙,无论站立在哪里,都不会改变以往的风骨。
苏怆静静的站立在那女飞贼的前面,他双目向天,脸上轻含笑容,全身衣诀不动,唯有一支手指略略伸前,在他的这根手指上,还泛着金黄色的光芒,似乎整根手指都是金属制成的。
刚才,苏怆一见那二老出现,就已经神情突变,他马上施展出诡异快捷的身法,从那高树上下来,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才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替这女人挡下了这记杀招。
苏怆这一出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了起来,于是他便转身冲那女人疾呼道:“发什么楞!还不快走!”
这声叫喊,果然提醒了女飞贼,她紧紧咬着牙,目光复杂的朝苏怆看了眼,便捂住伤口,转头匆匆的跑去。
说也奇怪,那二老眼见着女人离开,却并没有再出手阻挡,这两个老人同样都皱着眉头,四目凝视苏怆的那根金黄色的手指,脸上逐渐有了回忆的神情。
过了许久,两个老人竟同时长女干了口气,他们对视而笑,满面惆怅道:“二十五年了,司徒恸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