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能再偏的后门绕进了体育场。
要说这路隐蔽到什么程度……居然得从时代广场的地下一层走隐蔽的员工通道进入体育场。
萧始都惊了:“你们在这埋地雷?”
袁衾一脸悲催,“谁说不是呢,可主办方求爷爷告奶奶让我们别闹太大动静,生怕外面蹲守的那一群粉丝冲进来,就差给展队跪下磕俩了。”
“什么情况,广场上出那么大事,他们还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不是找死么。”
“可能在这些粉丝眼里,死一两个人根本比不上跟偶像见面重要,他们可不怕什么狼人,什么丧尸,只怕不能如期见到偶像。”
“追星追魔怔了。”
“谁说不是呢。”
交谈间,三人到了体育场内部,萧始还给袁衾贴着彩虹屁:“这么错综复杂的路线都让你给记下了,袁副牛逼啊!”
袁衾被夸得老脸一红,“不至于,不至于。还有,袁和副别连在一起念,不好听。”
“好嘞怨妇!”
袁衾:“……”
这人是不是故意找事?
两人方才还兄友弟恭,转眼一言不合就要扯头发了。
江倦回头鄙视地瞥了他们一眼,“闹够了就干正事,没够就滚出去打。”
谁都惹不起这位祖宗,个个立正稍息,身板倍儿直地把人请进了关系人所在的休息室。
江倦一推门进来,休息室顿时安静下来,空气仿佛随着他的到来凝滞了。
他目光一扫,把在场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这些人虽然毛色花花绿绿,人种国籍各不相同,但面对意外时的反应却很相似。
几个负责问询的警察上前和袁衾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后者把笔录递给江倦,却在送到那人手里之前就被萧始接了去。
“他不看这个,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想亲自问,给个机会?”
袁衾心说我有拒绝的份儿吗?
江倦对他点了点头,回身问道:“谁是第一发现者?”
众人都茫然地看着他,显然是语言不通,交流困难。
主办方派来的翻译举了手,对身边一个黑发的高大男子说了句什么,那人便站了起来,走到江倦身前,对他点了点头。
这人身高目测在193以上,比萎着身形的江倦高出大半个头来,还有着一身结实的肌肉,往他面前一站很有压迫感。
江倦不太喜欢这种被人俯视的感觉,仰起头来看了看这人的直颌、薄唇、蓝眸,以及高挺的鼻梁和立体的眼窝,从特征看出了对方的国籍。
江倦张口就是一段充满弹舌音的流利外语,把一干人看得发愣。
萧始怔然:“俄语?江二你还有这本事?”
被他这特长震惊的不止萧始,就连那男助理本人都是一脸诧异,紧接着就像是故人重逢一般,和江倦愉快地攀谈起来。
袁衾轻轻怼了萧始一下,“……这什么情况?”
“该是我问你吧?这毛子什么来路!”
在辨认情敌这一点上,萧始从来是无差别大范围aoe。
“啊?他是乐队助理啊。”袁衾一脸懵,“那个什么手的助理。”
一个刑警小声提醒道:“吉他手。”
“啊对对对,吉他。我不听摇滚,我也分不清这些乐器,反正就是弹的。”
袁衾随手比了个弹吉他的动作。
江倦问的差不多了,回过头对袁衾说:“我想见见吉他手本人。关于他丢了戒指这件事,有几个问题想问。”
乐队成员被暂时隔离在二层的休息室,案发前他们虽然都在现场的舞台上,却各司其职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对脚下发生的一切并不知情,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线索,警方只能以保护为名将他们暂时留在体育场里。
好在各位成员都忙着排演,对此没什么抵抗情绪,只是有些忧心晚上的
演出是否能如期举行。
江倦进门的时候刚好是休息时间,成员们穿着便装,都没有蒙面,或是三两人凑在一起打牌,或是忙着干饭自拍发推特,还有人高强度网上冲浪,给同伴们实时播报外面那起案子的进展。
看到这位不请自来的便衣警察,众人都愣了愣,不知是谁吹了声口哨,用英语调笑了一句:“美貌的亚洲男人,是我喜欢的类型!”
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
萧始的英语不错,听懂了这句调戏。
在他发毛以前,江倦就先进了休息室,对那出言调戏他,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金发男人说道:“你是as摸deus。”
这并非疑问的陈述语气让对方有些意外,“宝贝儿,我应该没在荧幕前露过脸,这会儿也没拿着我的吉他,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或许你把舌头捋直了我就认不出来了。”
这美式笑话逗得其他乐手笑得前仰后合,某个学生时代雅思考了8分的警察噗嗤一声乐了,又被萧始给瞪了回来,赶紧捂住了嘴。
吉他手耸了耸肩,“好吧,我是。请问这位美人儿找我有什么事呢?”
“找你问问那枚遗失的戒指。”
江倦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放大了在那吉他手眼前一晃,“请问你今天丢失的是这枚吗?”
那是一张江倦从网络上找到的“d.e”吉他手的高清大图,他注意到在过去很多次的演出中,这位吉他手都戴着一枚镂刻着十字架装饰的复古戒指,唯独在今天的福利演出中手上空无一物。
“是的。”吉他手惋惜道:“这是我以前的老板送给我的礼物,它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他几年前不幸过世了,这是一个无法复刻的纪念品,也是我用来缅怀他的信物,所以无论如何都想找回来,才会让维克多帮我的忙——他是我的助理,有一双好看的蓝眼睛,你会喜欢他的。”
“已经见过了,并没有很喜欢,少对我开这种基佬的玩笑。”江倦抬手一指门外,“借一步说话。”
“噢,可以冒昧地问问场所吗?卫生间,阳台上?还是走廊里?不瞒你说,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
这毛子眨了眨桃花眼,红心乱飞。
萧始脖子上青筋都绷紧了,抬腿就要冲进去维护他正房的尊严。
袁衾和两个外勤拼死才拉住他,捂紧了他的嘴才没让他对国际友人破口大骂。
主办方的经理都快给萧始跪下了。
好不容易按住了这边的煞神,另一头的魔王又开始发功了。
只见江倦的手暧昧地覆在吉他手脸上,在气氛变得缱绻前,他五指骤然发力,那吉他手觉着自己的头骨都要被他捏碎了,登时惨叫起来。
“快放开!你这个蠢货在做什么!连玩笑也开不起,混账……”
“我提醒过了,这是你自找的。”
江倦面无表情,冷眼看着对方的表情逐渐曲,“可惜了,我国目前还没有立法保护被性骚扰的男性,让你捡了个便宜。”
“够了!aes,快道歉!”
终于有看不下去的乐队成员挺身而出,先是拉住江倦的手,说服性地对他摇摇头,而后抓着吉他手的领子,把人从椅子上拖了起来,“你这样太失礼了,应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