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歌已定!
杨士奇激动不已,李志刚也满脸红光,这一刻,国子监可以永留明史!
礼部尚书陈迪也十分满意,怎么说国子监也是礼部管辖,国子监的光荣,也是礼部的光荣。
剩余的几个国歌方案,按礼还是作了展示,只不过多是奉承之言,太平文章,并无鼓舞人心之用。
因已至中午,朱允炆安排光禄寺,在奉天殿招待百官。
饭后,朱允炆与百官没有休息,直接转入国旗评选。
国旗并非国歌,靠嘴巴说远不如看来得直接。
朱允炆命内侍给三十六幅国旗编了号,一至三十六号,然后对百官道:“国旗乃是我大明神圣旗帜,手持国旗者,当为我大明子民,悬挂国旗之地,当属我大明领地,纵是西出万里,南下远洋,只要挂大明国旗,便可知是我大明之人!”
“朕希望,大明子民无论身在何处,只要看到国旗,便心中安稳,再无畏惧!国旗应鲜明,为万民所信所认可,应成为大明最鲜明的标志!”
“内侍手持旗帜,从百官中走过,百官仔细查看,给出优、良、平、劣,最终交付内阁,统算出最优中前三国旗方案,再作最后定夺,诸位爱卿可明白?”
百官纷纷应下。
这种民主投票、参与的方式,百官是第一次感受,也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朱允炆也想独裁,可明代人什么欣赏水平,自己也拿不准,就是拿出伟大的五颗星,对于大明人,未必会认可的啊。
时代不同,也没办法给他们解释星星之火是什么火,只好选择相信这群人的“集体审美”观了。
“第一号国旗,还请评判。”
解缙主持。
内侍双手举着第一号国旗,走官员面前缓缓走过。
魏国公徐辉祖看着眼前的国旗,国旗底色为黄色,右侧书写着“大明”二字,左侧则是一条身穿白云的青蛇。
螣蛇旗。
腾蛇,无足而飞,腾云驾雾,似蛇生双翅。
这种旗帜在军中并不少见,不过用它作为国旗,多少有些不当。
于是,徐辉祖提笔,在一张纸上写下了“劣”字,然后交给了拿着托盘的内侍。
待百官看过,评判收敛齐全,解缙等人统算过第一号国旗结果,然后宣布道:“到朝京师文武与地方布政使等,合计官员二百人,第一号国旗得优为五十。第二号国旗,还请评判。”
大明人是充满想象力的,国旗设计更是千奇百怪,一些人喜欢或神兽或龙作为国旗,一些人喜欢用直接的文字,挂个“明”就足够了,还有一些画着古古怪怪的图案,让人很是怀疑是不是道士出品。
但无论是什么国旗方案,都有着一个鲜明的共性,那就是统一使用了黄色。
黄,绝不仅是代表皇家,代表高贵与光明。
在古代,人们喜欢用五行与颜色来表示方位:
五行:金为西,木为东、水为北、火为南、土为中央。
颜色:蓝(青)为东方,赤(红)为南方,白为西方,皂(黑)为北方,黄为中央。
大明为“世界中央”,大明人又是黄皮肤的人,不用黄作为旗帜的颜色之一,如何说得过去?
哪怕是后世国旗,也有黄颜色,其选择也有这些深意在其中。
随着一个个国旗被评出优良,国旗方案已逐渐清晰。
得优一百六十五,位列第三的是一幅飞龙旗,威猛霸气,即彰显大明天命,又寓意大明子民为龙的传人。
得优一百七十二,位列第二的是一幅“明”字旗,只不过“明”字分为“日月”,左侧以红色圆来表示,右侧以红色弯月来表示,可以称作是日月旗。
得优第一百八十九,位列第一的同样是日月旗,只不过这一幅日月旗与“明”字旗两种颜色不同,使用了三种颜色。
以蓝色作为底色,代表青天。
正中间,不偏不倚,是日月重叠形成的黄色圆,意为大明为四方正中。
在黄色圆圈之外,有十二道红色飞芒,即指十二时辰,也指十二月份。
红色的飞芒如太阳,普照在黄色之上,闪耀在青天之内。
朱允炆欣赏着“明字”日月旗与“飞芒”日月旗,最终确定,将得优最高的“飞芒”日月旗作为大明国旗。
就在京师朝堂讨论国徽方案的时候,宁王朱权、安全局经历刘长阁等正骑在马背上,眺望着不远处的哈喇河套。
哈喇河套,是朵颜卫放牧之地,也是朵颜卫主力所在地。
朱权抬起了手中的鞭子,高声喊道:“加速前进!”
啪!
鞭子被扬起,在半空中抖动,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随着朱权一马当先,一旁的克山、刘长阁也催马追赶而出,身后是三千精锐骑兵,也是朱权最核心的亲卫。
朵颜卫左军都督佥事脱鲁忽察儿正在营帐之内喝着美酒,身前还有一绝色女子陪着,营帐门外传来了声音:
“大人,胡巍山求见。”
“都进来吧。”
脱鲁忽察儿不顾女子一脸幽怨,一把将其推开,看着走进来的指挥同知哈儿歹与谋士胡巍山,不由笑道:“其其格,上酒。”
其其格脸上带着几分仇怨,起身给哈儿歹与胡巍山准备酒水。
哈儿歹谢过之后,对脱鲁忽察儿道:“大人,这个冬日恐怕不太好过。”
“呵,有何不好过?往年我们不也如此过来了?”
脱鲁忽察儿接过一块羊腿肉,捏了一点点盐末,撒在羊肉之上,一口咬了下去,享受地闭上了眼。
哈儿歹摇了摇头,道:“昨日属下巡查时,遇到了一个逃难的鞑靼人,让他加入了我们朵颜卫。”
脱鲁忽察儿看了一眼哈儿歹,嘴角微动,道:“捡一个鞑靼人而已,还不至于因此来这里吧?有事就直说,莫要兜圈子。”
哈儿歹知道脱鲁忽察儿耐心不好,便直接说道:“大人,那鞑靼来自于乔巴山,他说起今年秋日温降的厉害,冬日恐怕会更冷。”
“马上九月了,也该降温了,如此小事,不值一提吧?”
脱鲁忽察儿反问道。
哈儿歹皱眉道:“秋日天寒异常,那冬日人、马、牛、羊等,又如何能熬得过去?大人,我们或许应该早做打算,以免损失惨重。”
“你的意思是?”
脱鲁忽察儿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哈儿歹严肃地说道:“大明必须给我们提供更多的棉衣,煤炭,盐!只有这样,朵颜卫才能安稳地度过这个严寒冬日。”
脱鲁忽察儿端起酒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要大明要更多的东西?
大明朝廷又不是傻子,他们一直都很精明,精明到了提供多少物资,可以让朵颜卫吃多久,还不带有存留的量。
若不是宁王,这两年朵颜卫恐怕是没好日子过。
索取更多,明廷那边是绝不会同意的,只能煎迫宁王。
可宁王虽然年轻,但满脑子都是鬼主意,一门心思地想要完全招揽朵颜三卫,让所有骑兵彻底效忠于他。
事实上,他做得很成功,在大宁周围的朵颜三卫,已事实上成为了宁王的力量。
脱鲁忽察儿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想要办成此事,太难了。”
“大人,想成此事,容易!”
一直沉默的胡巍山,终于找到了机会,以沙哑的嗓音说道。
脱鲁忽察儿深深看着胡巍山,这是一个汉人,却也是一个与明廷有仇恨的人,他的内心,只剩下了两个字:
复仇。
“胡先生,你可有主意?”
脱鲁忽察儿平和地问道。
胡巍山严肃地说道:“大人可知,汉人有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眼下朵颜三卫臣服于大明,可大明绝不会真正相信朵颜三卫,他们会寻找机会,彻底消灭朵颜三卫。”
脱鲁忽察儿微微眯起双眼,哈儿歹见状,对胡巍山喝道:“先生慎言,莫要忘记了,先生也是汉人。”
胡巍山呵呵冷笑,愤然起身道:“我与明廷之仇深如海,蒙古各部落与明廷,一样是仇深如海,大人清楚这一点,缘何不清楚明廷与朵颜三卫仇深如海?臣服能换来不死,但换不了未来!这些年来,朵颜三卫始终受制于人,不正是因明廷不信任?”
脱鲁忽察儿微微点头,止住了哈儿歹,问道:“先生有何高见?”
胡巍山直言道:“联合泰宁卫、福余卫,打下大宁府,继而控制整个辽东,自松亭关南下,重新夺回北平,威慑鞑靼、瓦剌,以北平物资为依托,壮大整个兀良哈部落,继而与鞑靼分庭抗礼,以求统一蒙古各部落,成就大汗伟业!”
脱鲁忽察儿低头不语。
哈儿歹难以置信,连忙道:“大人,万万不可听此人胡言,且不说朵颜三卫本身并不和睦,便是打下了大宁府,封锁了辽东,我们也未必可以打到北平。要知道松亭关易守难攻,更有重兵把守,就算是侥幸拿下了松亭关,又如何打过长城,进入关内?”
脱鲁忽察儿摇晃了下手中空了的酒杯,叹了一口气,说道:“胡先生,这么久了,我终于想明白一件事。”
“何事?”
胡巍山问道。
脱鲁忽察儿冷冷地看着胡巍山,道:“朱元璋诛你全家,那是你活该。若你全家在我这里,也照样一个不饶。哈儿歹,将他绑至门外,杀了。”
胡巍山惶恐地看着脱鲁忽察儿,脱鲁忽察儿却只是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了句:“纸上谈兵,无用的废物!”
哈儿歹拖着胡巍山到了外面,还没来得及砍掉胡巍山的脑袋,便看到远处一条黑线跃出地面,随之而来的,是一片马蹄声。
“警戒!”
哈儿歹厉声喊道,抽出刀,一刀砍掉了胡巍山的脑袋,对走出帐篷的脱鲁忽察儿说道:“有骑兵,应有三千骑!”
脱鲁忽察儿摆了摆手,道:“让大家不要生出事端,若我没猜错,是宁王。”
“如此说,他还是需要我们的。”
哈儿歹心中多了几分安稳。
说话间,朱权所率领的三千骑兵左右各分出一支,中间一支向前,以“箭矢阵”缓缓逼近脱鲁忽察儿所在营帐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