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阔!”禹隗威严的样子有瞬间的崩坏,虽早知道他是个拎不清的,但当着这么多人直面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他忍了忍才继续道,“景晏之罪还有待查清,你既不是天宫之人,又不是掌管刑罪的星君, 却要在此将他处罚,是否有些越俎代庖了?”
“待查清?”戚阔仍旧一脸嚣张的道,“你还需要查清什么,是龙魏的百姓死的不够多,还是泗城的洪蒙兽没来得及淹城,或是你想亲眼看看地府的果因册上,龙魏帝君的名字写的是不是他?”
“……”禹隗语塞, 实在是景晏强改命格之事干得太明显了辩无可辩, 可他此行就是为了救人的, 又怎能轻易放弃,否则岂不让众界以为他北云圣殿怕了这镇天阁,“多说无益,我北云的仙人不能在此受刑,今日我必须将他带走。”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戚阔也懒得跟他废话,全身灵力外放,扬手就唤出了自己的法剑。
禹隗似是没想到他真会拔剑,脸色更沉的道,“怎么,你要跟我动手?”
“动手又怎么样?”戚阔却突然笑出了声,原本散漫的神情,顿时溢出了兴奋与疯狂之色,持剑就指向对方道,“不怕告诉你,老子早八百年前就想揍你了。”早在他带那个女人回来恶心人的时候,他就想将他揍得连妈都不认得。
他笑得肆意, 好似对方此举正中他下怀一般, 全身的剑气暴发,无数的灵剑顿时出现在周身,齐唰唰的指向禹隗的方向。
禹隗心下大惊,动手是他没想到的,虽说理论上自己的修为在他之上。但他却很清楚对方的实力,毕竟这可是当年那人一手教出来的。若是真的动手,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且今日之事怕是不可收拾了。
“戚阔,你没必要如此……”他沉声想要劝阻。
戚阔却根本不给他机会,“要打就打,哪那么多废话!”直接拔剑就冲了过来,漫天的剑气眼看着就要朝对方身上招呼。
“住手!”突然两道急切的声音传来,同时两道灵气屏障突的升起,拦在了两人之间,只听得当的一声响,戚阔的剑气被拦了下来,但那屏障也瞬间碎裂开来。
空中急匆匆的飞过来两个身影,身上带着与禹隗一般无二的浓郁灵气,看清两人相貌时,在场的众仙都是一惊,居然是南境与西域两家圣殿的仙尊, 三方仙尊居然都到齐了。
“怎么,你们也想插一手?”戚阔眼神一冷,身上的战意更浓。
两人刚要开口劝阻,一道浅绿色的身影,却突然从两人身后冲了出来,朝着禹隗的方向扑了过去,“阿隗,你没事吧?”
那是一名女子,身着极为华丽,就连腰间挂着的就是极品法器,一出现三位仙尊的心神便立即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她看着年纪不大,长相更是一般,修为也仅仅是地仙,只是那张脸……
正在下方看戏的姜燃,倾刻僵住,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空中站在几人间的女子。有那么一瞬间,连她都产生一种错觉,觉得站在那里的是自己。
这……也太像了!
她顿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雨筝,我没事。”见女子扑过来,禹隗原本严肃的神情,立刻柔软下来,眼里全都是柔情。
女子却仍旧拉着他检查了半天,直到确认了的确没事后,眼里还是莹上了委屈的水气,嘟起嘴角气鼓鼓的看向对面持剑的戚阔,冲口而出的指责道,“你太过分了,怎么可这么不讲道……”
“闭嘴!”戚阔的眼神瞬间冰冷,杀意伴着滔天怒意毫无保留的朝着对而去,长剑直指向对方,“你再用这张脸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就杀了你!”
真是可笑,这样一个人……这样的人,哪有半分像姐姐?
“……”雨筝吓得一抖,脸色瞬间惨白,似是早已经习惯了,所有人对着她这张脸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会多出几分宽容,甚至是纵容,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他人如此明显的杀意。她顿时无比确定,对方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会杀了她。
无端的恐惧瞬间袭了上来,她下意识就退了一步,再不敢出声。
“戚阔!”其他三人却急了,特别是禹隗直接上前一步,将雨筝护在了身后,愤怒的道,“你们之间的事,尽管冲我来便是,又何必为难筝儿?”
“哼!”戚阔眼神更沉了,似是也激出了些火气,“你们要不带这东西来我面前恶心我,我才懒得理你们,既然找上门来,我不介意教教你,不是所有人都吃你那一套,凡事适可而止。”
“你……”禹隗气急。
“老戚,你这又是何必?”西域仙尊耿霄与他还算是有几分交情,忍不住开口劝道,“都是多年的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谁跟你们是兄弟?”戚阔虽停下来了,但明显不想给两人面子,指向下方的景晏,继续不怕死的挑衅道,“老子今日就是要废了他,你们来了又能如何?”
“……”三人顿时无语,这就是没得谈的意思啊。
倒是南境的羿戈仙尊看出了对方的心思,叹了一声直接拆穿道,“你这哪是为了那景晏,本就是为了跟禹隗动手比试吧?”说比试还算委婉的,他明显就是想揍人,否认不会一直挑衅,还句句都踩在对方的雷点之上。
戚阔切了一声,被拆穿了也没有半点羞愧之意,又恢复成了那吊儿郎当的样,“是又怎样?”他一脸,老子就是想揍他,老子摊牌了。
这话不止是禹隗,连着耿霄和羿戈都脸色一黑。
禹隗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当场翻脸的冲动,戚阔的脾气素来如此,若是今日布阵行刑的是镇天阁阁主洪毅,他还有信心能说得通,但是戚阔素来拎不清,行事更是我行我素,从来不看后果。千年前,也只有一人能压得住他,如今怕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禹隗不得不开始考虑,是否就此作罢,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吓坏的雨筝,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叹了一声改口道,“罢了,景晏仙君之事先放下不提,但荣若仙子,我们总能带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