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燃做梦都没想到,活了几千年还会有被罚抄作业的一天,而且还不是一遍两遍,直接五十遍起步,关键她还得用毛笔一笔一画的写出来。这让早已经习惯并掌握了现代打印技术,以及仙侠神识刻印技术的姜燃表示头不是一般的大。
整整抄了两个时辰,也只堪堪抄了不到十遍,距离目标还有很遥远的距离,偏偏更惨的青珏还在环岛两百圈游,想找个人帮忙都没有办法。
可以说今天的西院所有的弟子院落,除了奋笔疾书的抄写声,再听不见别的。
想到明日一早的交作业限期,姜燃感觉到了久违的紧迫感,一心只有笔下纸张与文字,就连到屋内什么时候来了人都没发现,直到一碗带着热气的药出现在了眼前,她才看到屋内那道不知道站了多久的白色身影。
“小莲花你来了。”她抬头打了声招呼,又立马埋回去继续抄写了起来。
“阿燃,你这是……”樊晨扫了一眼桌上的纸张,看出是某部功法,“修行功课吗?”
“嗯,明早要交的。”她点头应了一声,手下抄得更快了。
樊晨皱了皱眉,却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只是又将手里的碗往她跟前递了递,“先把药喝了,再抄不迟。”
“哦。”姜燃却没有放下手里的笔,一手继续抄写,一手接过药碗,看也没看那黑乎乎的药汁,直接咕噜一口闷了,交作业的紧迫感,连她回到原本身体后,那附带着的晕血怕苦的附作用都没有发作,甚至都没有感受到苦味,就放下空了的碗抄写得更快了。
樊晨也没有离开,反而动手帮他整理了一下旁边已经抄写好了的纸张,似是特意在等待着什么。
姜燃一开始还没注意,直到一股倦意突然升了上来,眼皮止不住的下搭,才猛的反应过来,转头看向旁边的人,“你在这药中加了凝神草?!”
“嗯。”小莲花点头,神情仍旧是温和如水的样子。
她脸色一变,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不行,你赶紧给我施个清心咒。”
“为何?”他有些不赞同的道,“凝神草有助于药效的发挥,于你身体有益。”
可关键是她现在还不能睡啊!
她有心想要解释,可是头却越来越晕,眼前也开始模糊了起来,只来得说上一句,“还有,五十遍……作业!”接着就直接头一低睡了过去。
眼看着头就要砸在书桌上,樊晨适时的出手拖住了她的额头,犹豫了一下,倾身将桌前的人抱起转入里屋,小心的安置在了床上。
他在床边静静的站了半会,直到确认那些药在发挥作用,正一点点缓慢的滋养着她的经筋,才压了压被角放心的走了出来。
再次回到刚刚的书桌前,扫了一眼桌上密密麻麻的功法,这是一部低阶入门功法,算不上复杂只是说大部分的低阶功法都是这般。但想着姜燃临睡着前还念念不忘抄写的样子,莫非此事对她而言……是很重要的事?
他思索了半会,上前拿起了桌上的笔坐下,接着对方的内容继续抄写了起来,五十遍而已到是不难。
于是,原本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某人的帮忙下顺利的完成了。
然后……
第二天就被抓了典型!
堂堂六界公主前弑神强者,顶着几千岁的老脸,像只小鸡崽似的被秋教导主任拎出了教室,立在门口罚站,旁边还站着跑了一整晚才跑完两百圈,顶着黑眼圈来上课的青珏。
“太不像话了!”秋主任的怒火星子直接喷得两人满脸都是,刀子一般视线,却径直扫向了旁边的青珏,“是不是两百圈罚得太少了,让你还有余力回去帮人抄课业了是吧?”
啥?
被喷得狗血淋头的青珏:“……”喵喵喵?
“……不是。”姜燃却听懂了,他这是以为自己的作业是青珏帮抄的,忍不住出言解释道,“夫子其实她没有……”
“怎么没有?”秋真直接就瞪了过来,脸上的火气的更盛,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生生又压了下去,忍了忍才道,“你以为一份功课两种笔迹这种事,夫子我会看不出来吗?”
要不是昨日师父亲自交代,让他用心教导这位奉天公主,因为镇天阁以后估计会偏向天帝这一方,所以她的存在对于阁中的未来至关重要。他也不会特意抽出时间,查看这位公主的罚抄功课,结果这一看就看炸了。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一脸痛心疾首的道,“殿下,我知你还未入道,体质与其他人不同,所以我才只安排你罚抄别人的一半。夫子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这数量,而是让你端正自己的修行态度。你俩关系再好,也不该相互造假,即便你没有真正写完五十遍,也不妨事。修行说到道,是为你们自己修的,不是为了夫子!”
“呃……”姜燃一头黑线,还是忍不住继续解释,“可是,真的不是青珏帮我写的。”
“昨晚整个西院弟子都没有出房门,你那屋子就你们俩人住。”秋真明显不信,逻辑明确的扫视着两人道,“不是她,那你到说说,还能是哪个拎不清帮你作弊的?”
青珏:“……”
姜燃:“……”
小·拎不清·莲·正好路过·花:“……”
就……有亿点点尴尬。
偏偏背对着他的秋真,还在循循善诱义正言词的试图将走入歧路的姜燃拉回来,“若不是她,殿下给我一个名字,到底是谁帮你抄的,你只要说出来,我罚抄他五百遍。”
“……”你确定?
姜燃瞅了瞅他背后已经僵住的某人,又看了看眼前义愤填膺的秋夫子,嘴角抽了抽,只好折中的回道,“夫子,你说有没有可能……我是说一种可能,字迹不同是我用左手,或是梦游的时候抄的?”给自己留条后路吧,夫子!
“秋夫子。”
已经来不及了,樊晨开口打断了几人的对话,声音仍旧跟以前一般湿润柔和,但却明显低沉了一些,若不是熟识之人,轻易分辩不出来。
但姜燃却瞬间就听出,得,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