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宁沉吟片刻,措词道:“在宫里,庄才人曾派人请我过去喝茶叙旧。”
“这是阴谋,你没有去吧?”晋王急切地问道。
“我没有去,也不愿意去,但大嫂却三番五次地劝我去,我不确定大嫂是不是和皇上勾结了,但我很确定大嫂她想害死我。”
“大嫂不至于这么做。”晋王知道姜长宁与乔氏不和,但应该不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她这么做是有理由的。”姜长宁表情严肃。
晋王神情也变得郑重,“什么理由?”
“她不想任何人占据晋王妃之位,我嫁进王府三个月之久,她从来没有称呼过我晋王妃,也没唤过我弟妹。”姜长宁顿了顿,“她为何会这样?王爷有想过吗?”
晋王皱眉,“宁宁,你想说什么?”
姜长宁勾唇一笑,眸光清亮,“王爷其实是有所察觉的,只是不敢确信,或者说,王爷不愿相信。”
但凡在意伦理关系的人,就不会越雷池半步。
晋王抿唇不语,似默认了姜长宁的说法。
他不是迟钝的人,乔氏看他的眼神,不是一个嫂嫂看小叔子该有的眼神。
可是两人的名分,让他不愿去深究。
现在姜长宁把事情挑破,他深知不能再回避,他必须面对。
“她是大哥的未亡人,念故去之人,敬之,不预多想。”晋王剖析他回避此事的原因。
“王爷是守礼的君子,乔氏却非贞洁的节妇。”姜长宁并不反对寡妇改嫁,外族亦有收续婚。
但乔氏不该觊觎别人的丈夫,还想害死这人的妻子。
晋王再次沉默,话已说到这份上,姜长宁必须继续说下去。
脓包既然已经挑破,就得把脓挤出去。
“王爷,乔氏的心思和皇上的心思没什么区别,说不定两人就是这样一拍即合。事情成功后,我归皇上,王爷归乔氏,多么两全其美呀。”
“他们是在痴心妄想,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夫君。”晋王的目光变得森冷。
“王爷,皇上就交给你了,至于觊觎我夫君的乔氏,这是女人之间的事,还请你不要插手,可以吗?”姜长宁问道。
她担心晋王看在兄长的份上,对乔氏留手。
可是铲草不除根,春风吹有生。
姜长宁不愿留乔氏,她要布局,弄死乔氏。
想陷她于火坑里的人,她不能、也不会轻饶。
“不需要我帮忙?”
姜长宁笑道:“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说完该说的,夫妻俩换了衣裳,往荣烩堂去。
晋王府的除夕家宴,戌时正开始。
荣烩堂灯火通明,乔氏和康仁郡主已到了。
晋王和姜长宁进来,母女俩都站了起来。
“叔父,婶母。”康仁郡主唤道。
姜长宁含笑颔首,“康仁。”
等晋王和姜长宁坐下,婢女茶水还没送上来,乔氏就道:“大过年的,是不是该把朴夫人她们叫过来一起吃团圆饭啊?”
姜长宁没吱声,摸着暖手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晋王扫了乔氏一眼,冷漠的目光里,还带着一丝厌恶。
厌、厌、厌恶?
乔氏不敢置信,想看仔细,晋王已端杯喝茶。
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晋王怎么可能会厌恶她,不可能的。
乔氏安心下来,正要继续说话,穿着大红的百子千孙袄的太妃来了。
姜长宁笑眯眯地问道:“母妃,大嫂刚说,要把那些妾室叫过来一起吃团圆饭,您看是不是再等一等,等她们来齐了,再开席。”
太妃的脸立马就拉了下来,“谁说妾室可以来荣烩堂吃团圆饭的?”
“大嫂说的。”姜长宁说道。
晋王唇边露出一抹笑,他的小王妃告状也告的这么的可爱。
面对太妃犀利的目光,乔氏辩解道:“母妃,我只是问一声,毕竟今年的情况,与往年不同。”
“有什么不同,妾室不能来荣烩堂用膳,是我定下的规矩,你是要违抗吗?”太妃厉声问道。
“儿媳不敢。”乔氏跪了下去。
姜长宁边上前扶住太妃,边使了个眼色给晋王。
“母妃,大过年了,别动气,想来是刚在宫里,大嫂多喝了几杯,脑子不清醒,一时忘记这个规矩了。”晋王劝慰道。
乔氏的嘴唇微微上扬,完全没听出晋王话中有话,在骂她。
姜长宁也帮着哄了太妃几句,哄得太妃消了气,这才入席吃年夜饭。
团圆饭,就不分男女桌了,更何况,就晋王一个男人,让他孤零零的坐在屏风外面吃,有种很凄凉的感觉。
丫鬟们拎着食盒鱼贯而入,静候一旁的丫鬟上前,端上菜肴。
虽在宫里祭了祖,但用团圆饭时,还得喊上已故的老晋王、前任晋王。
将酒泼洒在地上,算是给已故之人敬了酒。
太妃起筷,夹了片鸡肉,喻意,开门见吉。
她动了,其他人才能开吃。
“母妃,这一年来,您辛苦了,儿子、儿媳敬您一杯。”晋王示意姜长宁和他一起站起来。
太妃笑得合不拢嘴,把酒一饮而尽,“坐吧,明年给我添个小孙孙就最好了。”
“儿子会努力的。”晋王看着姜长宁笑。
姜长宁没他那么厚脸皮,羞涩地垂首。
孩子是肯定要生的,只是明年就生,还是太早了点。
要怎么拖延时间呢?
姜长宁发愁,有点食不知味。
一顿饭吃下来,最后留全盘摆在桌上不撤,喻意年年有余。
吃罢团圆饭,移到暖阁说话。
四个大人带一小孩,稍显冷清,尤其孩子还是个少年老成的,枯坐无趣。
嗑了半碟瓜子,晋王突问道:“王妃,可会玩牌?”
“会是会,牌技一般。”姜长宁陪庄老太太抹过牌。
“大过年的,不赌钱。”晋王让下人拿了牌来,“输的人,就说一个笑话,如何?”
“好。”太妃和姜长宁都同意了,乔氏的意见不重要,康仁郡主还是小孩子,不玩牌。
四人玩的是泊来牌,就也就是现代的扑克牌。
太妃笑道:“这牌倒是不常玩,我们就别玩太复杂的,就玩那什么跑得快吧。”
打牌是为了消磨时间,太妃说打什么,就打什么。
婢女来分牌,姜长宁拿起牌一看,要笑不出来了,最大是q,少五、少十。
这把牌烂的别出心裁,姜长宁知道她输定了。
乔氏一个联对打过来,姜长宁淡定地道:“要不起。”
晋王打了三带二,姜长宁依旧是:“要不起。”
太妃出一个k,姜长宁小嘴一瘪,“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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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作者牌瘾不重,就过年陪家里人打打麻将,本来赢了,大姑姐一上场,把赢的全输出去了不算,还倒输出去几百,呜呜,以后再不跟大姑姐打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