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前,来了三个捧着碗的穷人,姜长宁拿勺子为她们打粥。
“谢谢,夫人。”
旁边的媳妇子喝斥道:“什么夫人,这是淳”
姜长宁一个冷眼扫了过去,媳妇子吓得把话吞了回去。
“粥有些烫,小心点。”姜长宁温和地叮嘱道。
等三人离去,姜长宁侧目看了眼那个媳妇子,淡淡笑道:“看来一个被撵去洗衣房,一个被罚了半年俸禄还不够。”
那媳妇子脸色大变,脚一软,就要跪下去求饶,却被筱春扶住了。
“好好熬粥。”姜长宁笑道。
另一个媳妇子见状,机敏地道:“王妃,这边背风,您请到这边来坐吧。”
姜长宁对她笑了笑,走过去坐下,漱翡把暖手炉塞到她怀里。
在营角街中排施粥摊的,除了晋、豫两个王府,还有新建郡公府、安平侯府等三四个府。
新建郡公府来的是三太太符林氏,她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姜长宁,走了过来,“晋王妃。”
“三表嫂。”姜长宁站起身。
符林氏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她的身份没有姜长宁高,主动称呼姜长宁表弟妹,有高攀、谄媚之嫌。
“表弟妹来很久了吗?天寒地冻的,可别冷着了。”符林氏关心地道。
姜长宁笑道:“我刚到一会,穿得很厚实,还带着暖手炉呢,不冷。”
两人不熟,简单的客套了几句,符林氏就去新建郡公府的施粥摊子上,给穷人们盛粥。
姜长宁也没有一直坐在那儿不动,也起来施粥。
来摊子上的穷人挺多的,所有的人都会把每个府的粥打一份回去。
天气冷,粥放几天都不会坏,他们可以吃几天。
其他府的太太、奶奶也来了,姜长宁虽跟她们不熟,但也礼貌的跟她们打了招呼。
这时又一辆马车过来了,看标识是宁夏王府的。
可这里没有宁夏王府的施粥摊子,宁夏王府的人怎么过来了?
宁夏王府的马车在豫王府施粥的摊子前停了下来,宋宜柔从马车上下来。
“赵惜芳!”一声厉喝,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宋宜柔气势汹汹地冲向赵惜芳,“贱人!我让你害我。”扬起手就要打赵惜芳。
豫王府的随从,不可能让她伤到自家王妃。
“宋宜柔,你发什么疯?”赵惜芳怒问道。
“赵惜芳,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张装无辜的脸,既然有本事做得出,就有本事认啊!”宋宜柔从昏睡醒过后,就想找赵惜芳算。
奈何宁夏王府可不是宋府,宁夏王太妃也不是宋二太太,她被关在王府抄书,没法出门。
要不是腊月初八街头施粥,她这一个多月来也算老实,宁夏王太妃开恩让她出来,她还困在王府。
“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认?”赵惜芳冷笑,就算是她做的,她也不会认。
“赵惜芳,你否认不了,就是你做的。”宋宜柔怒道。
“宋宜柔,那药是你奶娘买的,最后怎么会用在了你身上?用你那猪脑子好好想一想。”赵惜芳气急败坏的道。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怀疑奶娘吗?奶娘是不会害我的,就是你害我。”宋宜柔没有觉察到赵惜芳话里的陷阱,她承认了药是她奶娘买的。
赵惜芳翘了下唇角,没脑子的蠢货。
“你奶娘不会害你,哪谁会害你?我好心提醒你,那药你想用在谁身上,谁就最有可能是害你的人。”赵惜芳看向姜长宁。
宋宜柔的视线,下意识的跟着赵惜芳转了过来。
站在一旁当吃瓜群众的姜长宁,笑,“人都说豫王妃有张巧嘴,能言善道,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还把死的说成活的,而今看来,还真是如此啊。不过三言两语,就把脏水泼我身上来了,只是我和宁夏王妃素无恩怨,宁夏王妃又没得了失心疯,无缘无故的,会害我?反而是豫王妃与宁夏王妃一向不和,多有争执。”
“我和宋宜柔之间,不过是小争执,倒是晋王妃和宋宜柔有夺爱之恨。”赵惜芳打定主意要坐山观虎斗,竭力拉姜长宁入局。
“你俩都不是好东西,来人,把她们的摊子给我掀了。”宋宜柔怒道。
跟着宋宜柔来的随从,没有一个动的。
宋宜柔的婢女小声劝道:“王妃,您还是别闹了,赶紧回粥摊吧,要是让太妃知道你来找晋王妃和豫王妃的麻烦,太妃一定会重重的责罚你的。”
“闭嘴。”宋宜柔瞪了她一眼,“我让你们动手,为何还不动手?你们敢不听我的,我让大伯斩了你们。”
“骠骑大将军能这么目无法纪吗?想斩谁就能斩谁?听着比陛下还威风呢。”姜长宁声音足以让周围的人听清。
“你不要胡说八道!”宋宜柔再没脑子,也知道这话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宋家会有大麻烦。
“内宅妇人能调动朝中兵马随行,真是威风,连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都没这资格,宋宜柔,你好有本事。”赵惜芳眼尖的认出跟在宋宜柔身后的那些随从,是敢当军里的士兵。
宋宜柔脸色微变,强辩道:“他们是我宋家的护院。”
“嗬!”赵惜芳哂笑。
“你笑什么笑?”宋宜柔恼羞成怒。
“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在干什么?”一个声音响起。
“让一让,让一让,都让一让。”
来得是带着一队上直军,穿着深蓝色镶铆钉棉甲、腰系弯刀的秦肇熙。
“下官见过晋王妃、豫王妃、宁夏王妃。”秦肇熙拱手为礼,“不知哪位能告诉下官,发生了什么事?”
宋宜柔不知是神情恍惚,没听到秦肇熙的问话,还是不屑回答,保持沉默。
姜长宁笑道:“宁夏王妃是来找豫王妃的,这个问题就是由豫王妃要回答吧。”
“晋王妃倒是很会推脱啊。”赵惜芳说道。
“若豫王妃不想回答,我可以代劳。”姜长宁笑道。
秦肇熙不等赵惜芳说话,赶忙道:“有劳晋王妃。”
只有姜长宁说话,他才能名正言顺的多看她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