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府的寿宴,到申时正二刻才散。
趁着巴陵王世子妃与人说话的好时机,蒋氏又凑到姜长宁面前,“我与王嫂一见如故,不知有没有机会过府拜会王嫂?”
“没有机会。”姜长宁冷酷地答道。
拒绝的如此干脆利落,令蒋氏错愕。
在她愣神之际,姜长宁搀扶着太妃,带着康仁郡主,往外走。
到仪门处,晋王已在马车边等着了。
晋王一眼就看到姜长宁的裙子上沾染了茶水,眉头微皱了下,但没有问,而是上前扶太妃,“母妃。”
太妃仍带康仁郡主坐第一辆马车,晋王和姜长宁上了第二辆马车。
在马车里坐稳,姜长宁就主动道:“徐氏泼了我一杯茶水。”
“她要做什么?”晋王沉声问道。
“拐我出去见人。”姜长宁如实说道。
“见谁?”
“徐氏说是皇上,但我没去,不知真假。”
“她没必要说谎。”晋王在他和姜长宁成亲后进宫谢恩时,就已觉察到皇上对姜长宁起了觊觎之心。
只是晋王没想到,皇上会真的不顾君主体面,做出这等无耻之事来。
晋王长臂一伸,将姜长宁拉进怀里,“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姜长宁愣,她还以为晋王会怪她招蜂引蝶呢。
晋王的反应,姜长宁挺满意的,乖乖偎在他怀里,唇角上扬,“我把树枝塞徐氏嘴里了,委屈的是她。”
“勋贵之女,王府之媳,却做出这样上不了台面上的事,你就是打杀了她,她也不冤。”晋王幽深的眸中,暗潮涌动。
庆王府真当他是吃素,居然敢帮着皇上算计他的王妃,庆王府的人都该死!
回到晋王府,夫妻俩送太妃去榴萱院。
“闹腾一天了,你们也回院子歇着去吧,一会不必过来了。”太妃体恤儿子。
“儿子告退。”晋王从屋里出来,吩咐下人好生伺候,就和姜长宁回如镜院。
在半道上,遇到带着婢女在廊上散步的周氏。
周氏看到两人,行礼,“妾身见过王爷、王妃,给王爷、王妃请安,王爷万福,王妃万福。”
姜长宁挑眉,没想到第一个忍不住的是周氏,她还以为会是朴氏呢。
晋王从周氏面前走过,姜长宁停步说了句,“天气寒冷,这里风也大,还是多穿一点吧,免得生病。”
“谢王妃关心,妾身这就回院子。”周氏说道。
晋王回头看,见姜长宁脸上并无嘲讽神色,眸光微闪。
走了一段路后,晋王说道:“她不会感谢你的。”
姜长宁轻笑一声,浑不在意地道:“我遵从本心做事,她领不领情是她的事。”
回到如镜院,晋王大长腿一迈,进了二进院的暖阁。
姜长宁则站在廊下,吩咐婢女,“晚膳让小膳房弄清淡些,配米饭就行了。”
接着又道:“送两杯解腻茶进来。”中午那肘子肉吃时,不觉得,现在有点反胃,油腻腻的。
芳菊正好送热水来,姜长宁进了暖阁,浸湿了帕子,“永昼,先用热水擦把脸,能松快些,等会儿用了晚膳再好好泡个澡。”
晋王这些天很忙,脸上的倦意亦很明显。
但姜长宁一直视若不见,只是今日晋王毫不迟疑的相信她,让她不由心软,也就付出些许关心吧。
“你帮我。”晋王侧卧在炕上,单手支着头。
姜长宁迟疑片刻,上炕,跪行到他面前,为他擦脸。
晋王另一只手,很自然地伸过去搂住她的腰。
姜长宁的手微微一颤,把帕子放在了晋王的额头上。
晋王的额头,用算命先生的话就是:天庭饱满。
“永昼,你闭一下眼睛,我给你擦脸。”姜长宁说道。
晋王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手在姜长宁纤腰上慢慢摩挲。
这个男人长得十分俊郎,睫毛乌黑浓密,鼻梁高挺,唇线分明,下颌的线条亦是完美无缺。
姜长宁边擦边在心里评价,等擦完,她想要离开,却被晋王一下按在了炕上。
热水擦了把脸,本该轻快些,但晋王被姜长宁撩出火来了。
芳菊见状,赶紧领着小婢女退了出去。
“永昼,别闹。”姜长宁把头偏开,不肯接受他的吻。
“宁宁。”晋王吻不到红唇,就去舔她的小耳垂,轻轻地咬着,“宁宁,宁宁。”
还好他出手得快,要不然心心念念的人儿,就被宫里那个畜生夺走了。
一声声唤得姜长宁十分不自在,为了摆脱他,“永昼,你松手,我……我腿抽筋了。”
“腿怎么抽筋了?”晋王再想亲热,也不会不顾及她的身体,松开她,坐了起,“哪条腿?”
“左腿。”姜长宁随口道。
晋王帮她把鞋脱掉,按摩她的左腿,“请太医过来看看。”
姜长宁嘴角抽了抽,“不用。”
且不说,她腿没抽筋,就是真抽了,这又不是病,不值得请太医吧。
“是刚扭了一下才抽筋的,不用请太医。”姜长宁推了推他的胳膊,“可以了永昼。”
晋王收回手,看着姜长宁蹭着下了炕,出暖阁唤婢女进来收拾。
过了许久,也不见姜长宁再进来,晋王就起身出去寻人,“王妃呢?”
“王爷。”姜长宁从回廊拐角出过来。
她已换上了家常衣裳,头发也重新梳过,温婉低垂的小髻,髻上就插着一根青玉兰花头簪,一根羊脂白玉如意簪,简简单单、清清爽爽。
“我可以陪你回房换衣裳的。”晋王语气里带着一丝幽怨。
“解腻茶喝了吗?”姜长宁上前,主动牵起了他的手。
不能让他看出,她不想搭理他,想避开他的意图。
“喝了。”晋王不爱喝这种带着苦涩味的东西,但是姜长宁让人准备的,他没有拒绝。
这一夜,自然又是鱼水之欢,夫妻该交颈而眠时,晋王突放了个炸雷,“周氏应该是庆王让人送给我的。”
正在被周公宣召而去的姜长宁,瞬间清醒,一个翻身,支起身子看着晋王,“我要怎么做?”
晋王笑了,他就知道他的小王妃很聪明,“她已是弃子,已无用处,但留在府中碍眼。”
“我会找个借口,把她撵去城外的庄子。”姜长宁说道。
嫁进王府一个月不到,就贬妾室,她不是贤妻,她妥妥的是妒妇。
晋王眉梢微动,他的小王妃太心善了,但她要这么处置,他不会驳她的意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