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十月二十,天气不算好,寒风刺骨。
姜长宁怕冷,穿得厚实,还捧着秀兰特意为她准备的暖手炉。
“县主的身子骨还是弱了些,才十月份,就要用暖手炉,等到寒冬腊月可怎么办哟?”乔氏感慨地道。
太妃看了眼姜长宁巴掌大的小脸,微微皱眉,是太单薄了。
“王府连买炭烧地龙的银子都没有吗?”姜长宁一脸惊恐,“这事得跟王爷说说,让王爷想想办法才行,我可是很怕冷的。”
“你不要胡说,谁说王府没有买炭的银子了。”乔氏紧张地道。
姜长宁装模作样地拍拍胸口,“大嫂吓我一跳,害得我还以为寒冬腊月要挨冻了呢。”
乔氏嗤笑,“你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
“我胆子一向不大。”姜长宁噘嘴娇声道。
太妃看了眼两个儿媳,两个都不如她意,“走吧。”
院门口备着青帏小轿,乔氏看着三人分别上了轿,眼中划过一抹恨意,要不是姜氏,她今日也可一起出门的。
大力婆子抬着轿子往仪门去,在仪门外,停着两辆的银顶玄帷绣着晋王府标识的马车。
太妃带康仁郡主坐第一辆,姜长宁坐第二辆马车。
不是三个人坐不下,而是要讲排场。
当然不管是太妃、姜长宁,还是康仁郡主都没有摆仪仗。
就在姜长宁扶着婢女的手,要上马车,晋王的马车回来了。
姜长宁停下动作,看晋王从马车上下来。
晋王看了她一眼,就走到太妃的马车前,“母妃。”
车门拉开,太妃笑问道:“不是让你直接去庆王府,怎么又回来了?”
“各府都出来了,街上人多车多,我不跟着,不放心。”晋王笑道。
“你呀就是爱操心,好了,快上马车吧,别耽误了时辰。”太妃笑眯了眼,儿子孝顺体贴,她当然高兴。
晋王走到第二辆马车前,看着站在那儿的姜长宁,唇角上扬,“劳王妃久等。”
“王爷怎么没直接去庆王府?”姜长宁问了和太妃一样的问题。
晋王没有回答,而是扶着她上马车。
在马车上坐稳,晋王才笑道:“怕你一个人坐在车里闷,所以回来陪你。”
姜长宁一怔,垂首装羞。
围脖上的狐狸毛,挠得鼻子一痒,姜长宁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冷到了?”晋王关心地要去摸她的额头。
“没有,我穿得很厚实。”姜长宁把头偏开,避过了他的手。
晋王的手在半空中停顿片刻,收了回去,眸色阴沉,俊美的脸上表情严肃。
姜长宁把手中的暖手炉塞给他,“王爷暖一暖吧。”
晋王唇角勾起,冷肃的气压就散了,捧着小巧的暖手炉,神情愉悦。
姜长宁轻吁了口气,果然是位高权重的王爷,看似温柔和善,实侧霸道无比,容不得别人叛逆。
还好她及时挽救,逃过一劫。
街上车马纷纷,行进速度很慢,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庆王府。
王府大门上,贴了大大的寿字,悬挂了寿字大红灯笼。
晋王府的马车直接从侧门进府,到垂花门外,方停下。
马车一停稳,晋王和姜长宁就赶紧下马车,赶到前面去伺候太妃。
太妃当然可以自己下马车,但这样就显得晋王和姜长宁不孝顺。
晋王扶太妃下了马车,退后一步,低声道:“跟着母妃,别怕。”
男宾女眷,不在同一处,姜长宁又是头一回出席这样的寿宴。
姜长宁眉眼弯弯笑道:“有王爷撑腰,我才不怕呢。”
进了垂花门,庆王府的大力婆子抬来了三顶小轿。
姜长宁先把太妃扶上轿,才坐上第二顶轿子,又回头吩咐婢女,“照顾好郡主。”
王府的建筑布局,大同小异,景致却有很大的区别。
第一任庆王,喜江南,庆王府一派小桥流水的江南景观。
虽已是初冬时节,可园子里依旧郁郁葱葱,各色耐寒的花卉,争奇斗艳。
过了月牙门,就看到一个身穿银红色绣牡丹直筒袄子的年轻妇人迎了过来,“叔祖母,您可算来了,祖母都念叨好几回了呢。”
她是庆王妃的长孙媳妇,魏国公世子的嫡长女徐氏。
徐氏笑盈盈地道:“这位想来就是刚过门的王婶吧,王婶,您好。”
“你好。”姜长宁对她笑了笑,年纪小,辈分高,也是件让人很囧的事。
徐氏将人引进内院正厅的大厅里,厅里除了寿星庆王妃,还有定王妃和常山王妃。
庆王妃要比晋王太妃、定王妃和常山王妃都要年长,长得也比她们富态。
她个子不高,丰腴的体态,让她显得十分慈祥温和。
“王嫂,这就是我的小儿媳。”晋王太妃笑道。
姜长宁上前给庆王妃行礼问安,庆王妃拉着她的手,“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呢,恭喜弟妹,得此良媳。”
“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晋王太妃再对姜长宁不满,也不会在外面说她的坏话。
定王妃和常山王妃也附和的恭维了几句,“你还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个标致的儿媳妇。”
晋王太妃客气地回道:“你们的儿媳妇也都是美人儿。”
各王府的女眷陆续都过来了,姜长宁早已从正厅里出来,被领去了偏厅,和年轻的王妃、世子妃、郡主、县主、姑娘们呆一块。
庆王妃寿辰的第一天,来的全是宗亲王府。
她虽是新嫁娘,和大家也不熟,但身份摆在那儿,也没人敢冷落她,闲聊时,会捎带上她。
说话间,进来两个少妇,领头的那个穿世子妃服饰,另一个穿着玫红绣缠枝梅花袄。
她们还带着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姜长宁本来对那两个女子没怎么在意。
德王世子妃面露厌恶之色,鄙夷地道:“但凡有宴会,就带人来送,没脸没皮的,真是烦人。”
“蒋家别的不多,就姑娘多,不送出来,怎么办?”常山王世子妃掩着嘴,咯咯笑,象只下蛋的母鸡。
“你们说,她今天要把人送给谁?”定王世子妃的语气时充满了幸灾乐祸。
众人的目光齐聚在姜长宁身上,把姜长宁看得一愣,“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