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瑞雪被送回家之后,郑家很快就闹了起来,直接把官司打到应天府衙去了。
厉子珣原打算趁着厉子安外出不在,去一趟武昌府,谁知家里又闹出这样的事儿来。
等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大半个应天府都知道和亲王把自个儿侧妃的侄女睡了还不负责,第二天一早就把人撵出府的事儿了。
这下好了,原本毫无存在感的和亲王府,这回算是在应天府出了名,只可惜并不是什么好名声。
应天府衙接到这样的案子也是左右为难。
和亲王再不受重视,那也是先帝长子,而且又是这种男女之事,谁知道里头到底有什么猫腻。
再说了,这种事就他们想管,该怎么管?
是让和亲王把人娶回家,还是如何?
完全就无从下手。
所以接到状纸之后,应天府尹龚宇飞把幕僚叫在一处研究了半天,最后决定去找厉子珣讨个主意。
龚宇飞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道:“幸亏是和亲王府,珣郡王素来和善,没什么架子,这若是另外一家,可就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了!”
其中一个幕僚闻言却道:“若是另外那家,郑家怕是连告状都来不及,直接就死光了!”
“你快少说几句吧!”虽然知道屋里只有自己和几位幕僚,都是自己人,但龚宇飞还是下意识地左右看看,“当心隔墙有耳。”
就在龚宇飞考虑该怎么将珣郡王约出来的时候,厉子珣却突然主动登门了。
龚宇飞赶紧整理一下衣裳前去见客。
“下官见过珣郡王。”
“龚大人快快请起。”
双方落座之后,厉子珣先一脸为难地开口道:“唉,为了这件事来找龚大人,真是难以启齿啊!”
龚宇飞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陪着笑道:“如今下官只听了郑家的一面之词,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想着这种事闹开了对王爷和王府的形象都不是很好,万一再传入京中,被皇上知道的话……”
“龚大人说得极是,我也正是为此而来。”厉子珣道,“这件事其实很简单,龚大人应该也听说了,之前郑侧妃给王爷添了个女儿。
“其实王爷老来得女也是很高兴的,但许是郑侧妃之前一直以为自个儿怀的是男胎,对生了个女孩儿接受不了,又哭又闹,把府上也是闹得不轻。
“王爷年纪大了,经不起这般折腾,加上郑侧妃坐月子,就一直没去过她房中。
“谁知这下更糟了,郑侧妃整日里胡思乱想,觉得自个儿是因为生了女儿,被王爷厌弃,就开始想歪门邪道。
“她借口自己心情不好,把娘家侄女接过来陪她解闷,谁知竟趁着王爷醉酒,又燃了助兴的香,如此这般才成了事……”
厉子珣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又道:“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谁知王爷醒过来,发现自己被人算计了,登时就怒了,怒上心头,直接叫人把郑姑娘送回家了。
“我本想着等王爷气消了再劝一劝,不管怎么说,把人接进府,也不过多双碗筷的事儿,又不是养不起。
“谁知郑家非但不去王府求情,也不去找郑侧妃,直接就一纸诉状送到衙门。可真是一环套一环,怕是早就计算好了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龚宇飞听完厉子珣的解释,人也轻松了不少,“下官早就想着,和亲王素来不是这样的人,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果然是有缘故的。”
这样一来,龚宇飞心里就有底了,然后又向厉子珣询问道:“不知郡王希望这件事如何处置呢?”
厉子珣道:“王爷那边的工作由我来做,到时候把人接进府做侍妾就是了,如果郑家再不依不饶的,那就得劳烦龚大人了。”
郑瑞雪被送走后,和亲王便去郑氏房里把人骂了一顿,之后出门就没再回家。
如今郑夫人在王府哭天抹泪,郑氏更是抱着孩子寻死觅活,家里乱作一团。
厉子珣其实都没顾上处置,先直奔知府衙门来了。
“这个没有问题。”龚宇飞满口保证道,“只要事情处理好了,郑家想再闹事那是绝对不行的。”
厉子珣从府衙出来之后,正好跟厉子霆打了个照面。
“呦,堂哥,咱们哥俩有日子没见了啊!”厉子霆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您来府衙这是有事儿?”
“明知故问很好玩么?”上次被栽赃嫁祸之后,厉子珣虽然没有找厉子霆质问,但是心里着实很不痛快,如今对他说话也远没有以前客气。
“堂哥何必这么大火气,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家老头子一个月都得弄出好几回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慢慢儿的也就习惯了。”厉子霆依旧笑眯眯地说,“多几个人伺候老爷子也没什么不好,你也不用担心,皇上其实也根本不管。
厉子珣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自己该放心还是该生气。
他之所以主动来找龚宇飞,主要是怕他手快直接把事情写进折子送入京城,打算跟他把事情解释清楚之后,再回去处理家里的事儿。
此时被厉子霆一语道破,让他心里颇有些尴尬,仿佛自己不能为外人道的心事被看穿了一般。
厉子霆见他不说话,又道:“堂哥,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可你也知道,我素来就是这样一个人,这也是我活得比你舒坦的原因。
“我今日过来,也不是特意来看你笑话的,有些话,我看你还真是不点不明。”
“你真以为皇上喜欢瑞亲王那般励精图治的?还是你爹那样循规蹈矩的?才不是呢!
“瑞亲王若不是受伤昏迷,你以为他能平平安安地活到现在?你爹循规蹈矩了这么多年,皇上对他如何,你肯定比我清楚。”
“你也用不着说什么我家老头子跟皇上是一母同胞这些话,我早就看透了,皇上他老人家,就喜欢我家老头子那般沉迷酒色,声名狼藉的。
“你爹如果早这样干,兴许堂哥早就是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