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水贼船,七个彪形大汉。
一人划船,六人则持大刀立于船中,目光炯烔,盯着广丰水两条货船,如猛虎盯着即将要到口的猎物。
眼神兴奋,跃跃欲试。
眼看着对方就要靠近,瞧着马上就能往船上一跃而上了,霍惜急忙打了一个手势,鲍夏和霍二淮便一左一右拿了点燃的土炮筒往那两艘船上扔。
鲍夏准头很好,直直扔在一条水贼船的正当中,直接砰地一声炸开了。
而霍二淮抑制不住手抖,准头不好,只扔到另一条船的一侧,擦过船舷,在水里炸开。
两条船的水贼正准备一靠近货船就登船,准备刀架对方脖子上,逼停对方的船,然后杀人越货。
只没想到才刚要抬腿迈上去,自家的船就被炸开了一个大洞。
“大哥,船漏水了!”
“娘的!把那条船靠过来,都上那条船上去!”船老大气急败坏,恨得直咬牙。
等那条完好的船刚靠近,漏水那条船上的水贼就齐齐跳了另外那条船,人太多,船还晃了晃。
“靠过去!”船老大大怕吩咐。
“继续扔!”霍惜点头土炮,让大家继续扔。
水贼刚要靠到货船的船尾,鲍夏和霍二淮又齐齐朝他们扔了土炮过来。
杨福和鲍康也朝他们扔土炮。
杨福准头不行,鲍康倒是跟他爹一样,准头厉害得很,立刻就砸到对方船尾,在船尾燃起一个火球。
把鲍康乐得哈哈大笑。
一船的水贼气急败坏:“靠过去,靠过去,夺了他们的船!”
过去回回顺利的很,他们只要瞒准目标,一路跟着,把信传回沿道各兄弟,兄弟们便在水路附近埋伏着。
等货船一靠近,立刻乘快舟追上,两船或多船夹击,逼停对方的船,再跳上对方的货船,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但凡他们要小命,就必会把货留下。
到时再把船上的人往水里逼,命大的也许能从水里拣一条命,活不下来的就只能怪命不好了。
过去无往不利。以为今天也会一样顺利,哪里想到对方竟是备上了土炮。
船老大恨得直咬牙。
“娘的!跳上去,跳上去!”
眼见船就破了,像另一艘船一样沉到水下,船老大,气急败坏,在船头一跃,跳上了广丰水的货船。
遭了!
见对方提着刀往船上跳去,霍惜心里咯登一下,扬声喊道:“往水里跳!”
与此同时,鲍夏开始挽弓搭箭,很快,嗖的一声,那箭直直飞了出来,射中那个跳上船的船老大肩膀。
对方踉跄了下,也是个狠人,一把拔出箭矢,也不管被带出来的血肉,提刀就要砍船尾掌橹板的那个船夫。
那船夫忙往江里一跃而下。往霍惜这条船这边游来。
“小康他娘,快,快往前划!”霍惜朝船尾扬声喊了一声。
那左氏一听,大声应了,橹板摇得飞快,往前救人。霍惜生怕那船夫出事,忙盯着水里那个船夫的身影。
而鲍夏忙着搭弓射箭,霍二淮和杨福等人忙着扔土炮。落在水里的水贼,哀嚎声阵阵:“饶命啊,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没人理踩他们。
等那个落水的船夫被霍惜和霍二淮拉上船,另外几个伙计先是提刀跟那水贼对砍了几下,不敌,在对方要把刀架在脖子上时,齐齐往水里跳去。
那水贼跺脚恨恨地骂了几句,提刀狠狠地砍在船中间的货物上,霍二淮心疼得直抽抽。
“孩他娘,划过去,快划过去,今天老子要跟他单挑!”鲍夏全身都在叫嚣。
那水贼以为船上没人了,正要拿着船尾的橹板划船逃走,哪里知道船头的船夫还在,划着船正往霍家的渔船靠近。
杨福那条船也围了过来。
待靠近,鲍夏提刀就跃上了那条船,跟那水贼单挑了起来。
左氏心里直骂,这个憨子,提箭射他就是了,还跳上去跟人单挑!那水贼凶神恶煞的,他可是歇手好几年了。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
鲍康在那边看见了,直跳起来给他爹拍手:“砍他,砍他!爹砍他!”
转身又去朝杨福要土炮,杨福这回没给。
那可是自家的船,一土炮扔过去,那条船连着一船的货可都要沉江了。
霍惜提着心看着,看了一眼鲍夏放在船头的弓,这船上没人拉到动,鲍康倒是拉得动,但现在他的准头还不行。
再看鲍夏,略占上风。
对方可能之前被射了一箭的缘故,有些力不从心,但和鲍夏过了这么多招,还没落败,可见是条硬汉,是有本事在身的。
霍惜想着自己还是大意了,以为有土炮就万事大吉,不料这水贼竟能趁乱争着一口气,跳到船上,想杀人夺船。
要是被他杀了船上的船夫和伙计,再把船划走,损失可太大了。
再看那水里,一众水贼在江里浮浮沉沉,有几个水性好的,已往岸边游。霍惜看着急在心里。
这要是自家带几个会搭弓射箭的伙计,这会往水里一射,会让他们留在这江里,省得他们回去再寻机报复。
才这般想着,这见有土炮在那几个人身边炸响,水花四溅。
扭头一看,杨福正带着鲍康等人往水里扔土炮。
“别让他们跑了,万一他们活过来了,定会寻机报复!”被杨福一鼓动,其他伙计也纷纷寻了水里的水贼下手。
水贼们还来不及喊冤,就被炸翻了。
而鲍夏那边见对方朝他直直劈来一刀,丝毫不惧,两手横提着大刀格档,“当”地一声脆响,对方的大刀被砍出一个豁口。
鲍夏一看,乐了,少爷给的这把刀质量就是不错!
趁着对方往后踉跄了一步,提刀连砍数下。
二人又战了几个回合,那水贼眼见不敌,扔下大刀想往水里跳,被鲍夏一个眼疾手快,一刀劈了过去,那人啊的一声落入江中。
血晕红了一片江水。
霍惜趴在船沿,看着渐渐平息的江面,久久不能平静。
眼前的红在她眼底晃动,晃得她头晕想吐。
呕了半天只干呕,没呕出东西来。
鲍夏过来安慰她:“东家不必太过在意,咱们不杀他们,他们就会反杀咱们。这种水贼不事生产,只想着不劳而获,身上只怕都背了人命,咱们也算替天行道了。”
“是啊,惜儿,要不是咱这次准备充分,两条船上的伙计、船夫都要死于水贼之手了。”
多少个家庭都要失子失夫,自家得赔多少?良心不安呐。
霍惜看了爹和舅舅一眼:“爹,舅舅,以后我们押货,多找一些有功夫的好手跟船吧。”
二人点头:“好,回去咱们就寻。”
鲍夏抿了抿嘴,不知道少爷那边有没有一些退下来的兵卒,回去就问问。
霍惜在船舱里缓了半天,直到驶离了那片水域,便和杨福去查看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