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惜走后,翁凉友和翁摇风见祖父盯着图纸半天不动弹,有些担心。
“祖父?”
老翁头回神,心道不愧是小小年纪就开起商号的。果然人和人之间大不同。
兄弟俩对视一眼,试探道:“祖父,那我们还自己选料,劈料吗?”
老翁头把图纸收进怀里,看了一眼两个孙子:“以后你们就跟作坊其他人那样做活,祖父另做活。”
是他着相了,失了初心。
扇子本来不就是纳凉之用吗?
他过去几十年就是太要求工艺了,才导致家里三代人明明都是制扇大家,他自认做的扇子比旁人的好,但一家人就是糊不了口。
几个孙子女面黄肌瘦,缺食少穿,如今还沦落到给人做活的地步。
这些扇头他不是没见过,只是觉得弄得花里胡哨,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
但现在他觉得小东家可能是对的,若是好的工艺,再加上创新,是不是做出来的扇子更好卖,更能卖得上价呢。
老翁头只觉得豁然开朗。
“咱们跟别人拿一样的工钱,若是做出来的扇子远不如旁人多,只怕别人要有意见。以后你们就跟大家做一样的活,祖父做自己的活。”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心中高兴。
这作坊除了工钱,还有分红,做得多拿得多,若是他们速度快,做得多,贴补家里的银子也就更多了。高兴地应了,丢下手里的竹料就跑到领料间领料去了。
老翁头看了两个孙子一眼,摇头失笑。
小东家说他们祖孙三人可以做两样的活,以后他做的扇子,叫什么高级订制,以后由她亲自收了去订价,两个孙子做的又是另外的价钱。
也不知他一年制出来的扇子卖的钱能不能有两个孙子多。
老翁头瞬间憋了一股气,决定好好争上一争。让大家看看什么才是匠师制做的高级货。
霍惜领着两个丫头往扇坊外头走。
香草憋不住问道:“小姐,你那么说,也不怕把翁师傅逼走。我觉得他做的扇子就是比旁人的好,这么厉害的人要是跑了,可再上哪寻去。”
霍惜见夏荷也是一副赞同的样子,笑道:“不会跑的。他要是想跑,就不会来我们作坊做活了。他家还需要他们祖孙三人做活贴补家用。”
霍惜相信老孙头听懂了她的话。
人首先要吃饱,穿暖,才能想更高层次的需求。
翁家现在缺银子,而广丰水缺货,先量产把名声做出去,再求细求精。有普通货有高级货,两厢对比,高级货才能更卖得上价,才更能让人趋之若鹜。
霍惜想着扇坊太小了,已经铺陈不开了,便带着香草和夏荷去牙人处看宅子。
寻了两天,在琼花巷隔壁的巷子,花一千五百两买了一套五进的院子,好在是外城,不然这么大的宅子,在内城可不止这个价。
霍惜拿回红契后,便把扇坊搬了过去。
因地方够大,各工序便分开了,互不干扰,效率都上去了。
如今她在外城也有三个宅子了。看了看女工作坊的房契,心里有了一番打算。
这天等杨福忙完,便和他一起去女工作坊的后院接霍念。
霍念每天下学,会和鲍康一起到秦昌之住的地方做功课,私下里得秦昌之教导一番,才回另一处小院睡觉。
到了秦家,见秦昌之正在指点霍念和秦怀敏功课,也不打扰,只叫了秦怀妤,把此处宅子的房契给她。
秦怀妤惊得急忙推了回来:“妹妹这是做什么?快拿回去。”
“姐姐拿着吧。我全家都感激秦先生费心教导霍念,把这宅子相赠,算是霍念这个弟子的一份孝心。”
“这我不能收。若不是妹妹,我们祖孙三人还困在庄子上。如今祖父过得舒心,弟弟也过得开心,我更感激妹妹。如今我在作坊,认识了好些姐妹,心里高兴。我一家住在这里,我姐姐上门都方便多了。我祖父能时常见到我姐姐,都放心了不少。如何能再要你家的房契。”
杨福把房契又塞回她怀里:“拿着吧。若将来念儿有出息,这宅子不值当什么。”
秦怀妤想推回去,无意间碰到杨福的手,手指都发烫,脸立刻就红了,低着头一脸无措:“我不能收。”
正推辞着,秦昌之听到动静走了过来,对孙女说了句:“收下吧。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这个当人先生的,今天也收一回学生的孝敬。”
“祖父!”
“收下吧。”朝霍惜和杨福点了点头,又转身去指点霍念功课去了。
秦怀妤捧着房契有些不知所措,看一眼祖父,看一眼手中的房契,再抬头看霍惜。等接触到杨福的目光,又低了头。
霍惜见她脸红红,耳朵也红了,有些奇怪,扭头看了杨福一眼,见舅舅正盯着人不放。好奇地在两人间来回打量。感觉她舅舅有点不对劲。
查觉到霍惜的目光,秦怀妤把头垂的更低。
等霍念做完功课,霍惜牵着他,领着鲍康往家走。
人走后,秦怀妤问秦昌之为什么收下房契。
秦昌之叹道:“霍家真心相赠,咱若不收,她还担心我不尽心教导霍念。收了也好叫她放心。”
“可这是房契啊。”说送就送了?
“收着吧。以后霍念是祖父最后一个关门弟子,我自当尽心教导于他。”霍家的情,他收下了。
霍惜几人出了秦家,见鲍康和霍念蹦蹦跳跳跑在前面,扭头看了杨福一眼:“舅舅,听说钱小虾都订了亲,我娘没给你相看?”
杨福立刻跳了起来:“说什么亲,我才多大!”
霍惜斜了他一眼:“舅舅你都十六岁了,怎么不能说亲了?”
“十六岁还是……还不大呢,说什么亲!你可别怂勇我姐给我说亲。”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都不用我怂勇,我娘自己就给你相看了。”
见杨福一脸慌乱,霍惜歪头盯向他:“舅舅,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杨福像被人踩了尾巴,跳离了霍惜:“哪有,我哪有喜欢的人!你可不要乱说!”
见霍惜盯着他不放,面红耳赤:“你个女娃子,才多大,懂什么,这种事是能随便乱说的吗?”
说完也不敢看她,目视前方:“念儿,夜里别乱跑。”追了上去。
霍惜摸了摸下巴,不对劲,她舅舅很不对劲。
------题外话------
感谢大家投推荐票,及种种支持,感谢rgrg,yang737099,zoe28,2019贝儿,因为而平视世界,活宝笨笨笨,终究。,书友20170509102435044,叮当响的喵喵,到处起各也是醉了,夏雨银河,谁是我家的太后,如梦令lyj,书友20190610181707546,伊人如梦,书友1610011010108272,书友432,来小福,慢慢看来,游於艺,识时务者123,涂鸦2010,书友20170509102435044,书友20180715070240895,抖抖肉糕,投的月票,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