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惜给李婆子赵婆子介绍了秦怀妤:“以后秦先生一家住后院,若秦先生有需要帮忙的,你们给搭把手。”
“是,东家,我们记住了。”李婆子赵婆子点头应了。
虎子偷偷打量秦怀妤,霍惜在他头上摸了一把,给他掏了一把糖:“以后秦先生有什么事,就去前面的宅子通知邹阿爷阿奶,或者到铺子寻我们,可知?”
虎子高兴地把糖果收进身上的小挎包里,重重点头:“虎子知道了。”
“东家又给他吃糖,这作坊的小娘子伯娘婶子们平时给他带不少吃的,都把他喂胖了。”
李婆子看了孙子一眼,脸上扬着大大的笑,她和虎子可是遇到好东家了。
平时她除了看门,做些作坊里的活计,东家也给她算钱,这才一月不到,她就攒了快一两银子了。
霍惜又吩咐赵婆子:“以后秦先生一家,灶上的活你也帮着做些。制扇作坊那边等我找到人,就不用你往那边送饭了。”
“是,东家。”赵婆子点头应了。
她孤身一人,能被好心的东家买到,有个地方栖身,管一日三餐,除了月钱,平时做活还有钱拿,她知足了。
秦怀妤看完作坊,跟霍惜往后院走,犹豫了片刻:“我,能不能到前院来做活?我平时在家里绣帕子卖,我的绣活还不错的,你看这是我绣的。”
怕霍惜不同意,忙把腰间掖的帕子拿出来给霍惜看。
霍惜看了一眼,针脚细密,绣图,配色更是绝佳,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系统学过的。
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啊。你这配图可比作坊的好看多了。要是你会画扇面,还可以卖给作坊。我们作坊跟附近的书生长期收一些图样,字画,当做扇面。你要是字写得不错,图画得好,还可以给作坊供图。在作坊做绒花,扇面,扇坠,做绣活都可以的。”
“真的吗?那我明天就上工!”秦怀妤脸上带着惊喜。
“你到作坊与她们一起做也行,领料回家做也成,都随你。你住在后院,平时正好帮我看着作坊。邹阿奶毕竟年纪大了,她也不怎么懂那些,我平时忙,也少盯着。若您愿意,作坊就交给你管,我一月再给你开五两的月钱。”
“我,我不行的。我没当过管事。”秦怀妤急得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
“无妨,你先到作坊做些活计,跟她们处一处,平时再帮我盯一盯,若你做得顺手,自己又愿意,再领了作坊管事这个活。”
秦怀妤见她也实在无人可用,便点头应了。
霍惜又了了一件事,心中高兴。
本来只因租住在琼花巷,便借着自家船只下乡收货的便利,向琼花巷的居民贩卖些菜蔬柴炭等日常杂用,赚些小钱。如此便认识了琼花巷及住附近的人。
一开始也就做些贩卖日常杂用的小生意,没想到自认识了住在这里的人后,又知道大伙都不富裕,家里供着书生,花销大,家中妇人平时都做些女工,便又请了她们做活,收了她们的活计放到广丰水卖。
然后卖着卖着,倒开起作坊来了。
连霍惜都没想到。
如今愿意到作坊做活的女工有二三十人,人一多,便又请了婆子来看门,来给她们做中午饭。
如今倒成了一门正经生意了。
二人回了后院,见孙女脸上笑咪咪地,心情颇好的样子,秦昌之脸上便带了笑:“没看到你弟弟?”
“他和沈洛去旁边的宅子看匠人制扇去了。”秦怀妤回道。
秦昌之点头,孙子若能活泼一些,是个好事。
看向霍惜:“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又是女工作坊,又是制扇作坊的。听说你城里还有铺子,其它地方也开了铺,倒是我小瞧你了。”
霍惜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小打小闹,为了生计罢了。”
秦昌之看着她点头,小小年纪,倒有一番清静淡然的气度,属实难得。
不一会,秦怀敏一脸兴奋地跟着沈洛回来。
见他开心地说着在作坊看到的一切,秦昌之心里舒了一口气。
孙子原本在庄子上呆久了,整个人都有些木讷,如今见他终于有了一丝活泼的模样,觉得自己做出回城的决定是对的。
留了他一家人在屋里归置行李,霍惜等人从宅子里出来。
扭头对一旁的鲍康说道:“一会小康跟着邹阿爷阿奶,帮着送些柴米油盐等吃用东西给秦先生好不好?”
鲍康连连点头:“好,跟阿爷阿奶一起。还要去接念儿。”
邹阿爷阿奶看着他笑:“好,一会你跟着去接念儿。”
邹胜经常在外头跑,不在两位老人身边,两位老人平时寂莫,帮着照顾沈洛和霍念很是周到,如今来了一个鲍康,心中可怜他,又见他极懂事地把家里的重活都揽去做了,对他很是疼爱。
有点吃的,就留着给他。
鲍康又喜欢霍念,又把好吃的留给霍念吃。每日都要跟着去接霍念。
霍惜吩咐了几句,也没进宅子,和杨福沈千重往铺子走。
“现在赵婆子要顾着给女工作坊这边做饭,还要顾着秦先生一家,制扇作坊那边还是要再请一个婆子帮着做饭。”
沈千重点头:“好,我去人牙所再买一个婆子。”
霍惜道:“要是一家子的也成。也好有个看门的,传话的。”
沈千重点头应了。
下晌霍念放学回来,霍惜牵着他去见了秦先生,让他执了弟子礼。
次日,秦先生和霍念,鲍康一起去了书塾。
霍惜原本还很担心,博雅书塾不收秦先生进馆当先生。虽说秦先生在国子监任过教,学富五车,但他被陛下贬为庶人,只怕书塾不敢用他。
没想到秦先生不仅留下了,连鲍康都被允留下跟武先生习武。
霍惜心中暗忖:看来这个书塾馆长跟秦先生之前认识啊。
以后有秦先生指点霍念的学问,霍惜算是放了心。
书馆里,馆长周冉有些惊喜地看着秦昌之:“没想到先生愿意到博雅书塾来任教,弟子真是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
秦昌之看了这个昔日的弟子一眼,自家刚开始落难时,他是为数不多肯朝自己伸出缓手的弟子。
当初他想聘自己到书塾任教,只是那会不止两个孙子不想在城里呆,他也不想呆在城里看那些旧人旧事,心烦。
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圈,又回来了,也是缘份。
“先生竟是学童霍念家里请来的?”周冉很是诧异。
霍念这个不起眼的小童,先是有新城侯请人来教他武艺,而他本人更是一月来两三回,怎地现在又把秦先生请过来了?
这霍家难道是什么落难的贵人?还是家里有些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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