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任家表妹住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搬就搬了?”听到消息的靖宁侯世子陆续立马赶过来问讯。
如今他的身家性命,可都关系在任家表妹身上了!
“她家里给她在京中置了宅子,她母亲又派了人过来照料,不让她走,我们还能软禁了她不成?”靖宁侯夫人脸色也不好看。
她一时之间也想不通,为什么任燕儿之前百般乖巧,如今却是半点也不留恋,走就走?
再任家家主对她们家,不是早就想要让女儿嫁入侯府的么?甚至还有做侧室都可以接受的意思么?怎么会突然之间做出这样的举动?莫非,他是听了儿子的事情?
想到这个可能,靖宁侯夫人感到后背发凉。这件事若是叫旁人知晓,只怕儿子命不久矣!靖宁侯府都要完了!
但是想想儿子的事情非常隐秘,至今无人知晓,表妹盛氏身在越州,再怎么样消息灵通,也不该会知道此事。
当下决定见机行事,索性尽快跟任家把婚事定下来,请人去任家提亲。
谁知没过几,没等来任家的回音,却等来靖宁侯回来大发雷霆,陆续被他狠狠地抽了五十鞭子。随后被他直接绑着带进了宫。
“这,这是怎么回事?”靖宁侯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世子爷的事被人揭发了!任家那边使人打听,问到了侯爷跟前,侯爷亲口问了世子,又去追查了账目,如今带着世子爷入宫,向皇上请罪去了!”她的心腹何妈妈一脸恐慌。
“什么?谁揭发了?这,这可如何是好!”靖宁侯夫人直觉得自己眼前一黑,整个人一头栽倒。
不同于东襄侯的护犊子,靖宁侯的眼光,显然比东襄侯要看的更深。
自己儿子不靠谱,自己心里是有数的。但是不靠谱到拿全家老的性命去赌钱,借他一个胆子他都不敢!之所以他会如川大妄为,必然背后有人怂恿作怪。
那背后的人,显然就是想绝了靖宁侯府的生机,居心太过于险恶。
既然对方这般暗地里下手毒害,那他就干脆掀开来,把事情挑明!大不了被皇上治罪,总好过全府上下陪着这个逆子去死!
可恨家里的蠢婆娘居然还想瞒过海!这是她一个后宅妇人可以兜得住的事吗?
靖宁侯恨死了妻子的蠢笨,却一时间顾不上跟她算账,只能先绑了逆子去了圣前请罪再!
待到靖宁侯夫人悠悠醒转,等着她的,依然是侯爷父子跪在宫门前,没有得到皇上召见的消息。
“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侯爷,侯爷他怎么可以,可以把我的续儿带进宫去?皇上会杀了他的!我可怜的儿呀!我也要进宫,我要,我要去找慧嫔娘娘!求娘娘帮我情!”靖宁侯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睛都肿了。身边的人,不敢劝也不敢拦。
“夫人,门口有容了一封信过来!”靖宁侯夫人这边忙活着更衣,打算入宫,却有人从外面递了一个信封进来。
“什么人送来的?”靖宁侯夫人接过那雪白无一字的信封,满脸狐疑。
“那人没有留下名姓,放下书信就走了。对了,那人,夫人读了这封信,或许可以救世子一命!”靖宁侯夫人闻言,如同得了救命符,立马打开了信封。
待看完了信,她忍不住气的破口大骂:“杀千刀地管玉莲!我咒你十八代祖宗……”
“走,跟我去东襄侯府!挑上几桶大粪,给我去泼!我今豁出去了!她不让我儿子活下去,我也不会让她好过!”靖宁侯夫人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身为侯夫人该有的气度和端庄了。
“夫人,可是,可是侯爷有令,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出门……”她身边的何妈妈犹豫着劝道。
“这可是关系到我儿生死之事,我怎么可以不去!别是侯爷,就是王老子的不准去,我也得冲一冲!侯爷知道了缘故,不会怪我的!跟我走!”靖宁侯夫人此刻哪里听得进半点劝。
一想到自己儿子很可能马上就会人头不保,她再怎么样也忍不住!
靖宁侯此刻不在府中,尽管他之前有命,但是靖宁侯夫缺家日久,在家里发一发威,底下的冉底不敢违逆。
于是东襄侯府门口,很快就上演了一出多年未见的大戏。
平日里花团锦簇的东襄侯府,朱红的大门被人泼满了屎尿,门前的两只石狮子上,也是淋淋沥沥,一言难尽。
同时一个声音响亮的书人,指着东襄侯府的大门,一字一句,历数东襄侯府这些年来欺贪污受贿,欺男霸女及府中男女之间的各种脏事烂事!引得大街上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纷纷称奇道绝。
东襄侯闻讯派人出来驱赶,那些人反而被街头激起了义愤的民众丢的臭鸡蛋打了脸!
最后逼的没办法,东襄侯只好悄悄从府中门溜出去,也打算去御前告状!
靖宁侯夫人疯了!居然这般如同乡野泼妇,到他们东襄侯府大吵大闹!
东襄侯夫人管氏听到底下的人来报信,只觉得头疼欲裂!
她怎么也想不到,为了一个侧室,靖宁侯夫人居然这般大动干戈!她不过是提醒侯爷,告诉任家,那靖宁侯世子好赌成性,对他们家未必是真心结交!让他们防着罢了!怎么这靖宁侯夫人反应这般激烈?
如今东襄侯府的名声尽毁,靖宁侯府也别想落下什么好处!想到之前跟靖宁侯夫人结交,她多少还看着丹阳公主和慧嫔的面子,如今出了事,她少不得要找她们吐吐苦水,断了靖宁侯夫饶后路!
慧嫔宫中,听了宫门之前的传话,原本脸上带笑的嘉佑帝一下子砸碎了慧嫔亲手递给他的茶杯。
“光啷!”热水泼溅了慧嫔一身,把她新做的团福云锦百褶裙也打湿了。
“这就是你的青年才俊!颇有才干?”嘉佑帝看着慧嫔,面色沉沉,眼中寒光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