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升,情况就是这样了。”
刘璋回府之后已经很晚了,但他还是找来了黄忠。
虽然结果很残酷,他还是想和黄忠说一下。
“主公,其实我早就知道张大人故意这么说的。”
黄忠比较平静,看得出来这种平静并不是装出来的。
“汉升,你也不用太难过。张机不是说了吗,皇宫里有一株将近四百年的人参,或许可以治黄叙的病!”
“哎!”
黄忠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主公好意,黄忠心领了。其实张大人说的没错,这等重宝,岂能轮得到我儿!”
“若无主公,叙儿岂能活到今日!黄忠夫妇深感主公大恩,无以为报,主公不要再为我儿忧心了!”
虽然黄忠说的大义凛然,但刘璋能感觉到他是不甘的。
黄忠就这么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想让他活着!可惜想得到这株人参,简直难如登天!
黄忠一家已经被刘璋照顾十余年了,这大恩黄忠即使万死也难以报答,岂能再贪图这等重宝?
“汉升!”
刘璋心中也十分为难,你让他现在去得到人参,他肯定做不到。
若是等到刘宏死了想想办法也许还差不多。
只是刘宏一时半会死不了!至少还能活数年!黄叙能等得到吗!
“主公,你的好意黄忠心领了,千万不要再为了我儿冒险!”
“还请主公也不要怪罪张大人,他是个好人!一心为民的好官!”
刘璋点了点头,让黄忠放心。他当然不会怪罪张机,因为张机的努力,不知道直接或者间接的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就拿之前或者不久后的疫病来说,没有张机就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别说张机只是言语上态度有些恶劣,就是打刘璋一顿,他也不会把张机杀了。
刘璋也就是心中有点怒气,最多就是言语上态度也有差,绝对不会糊涂到真的对付张机。
其实刘璋对于张机的过往并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他主动辞官,为百姓无偿看病。
实际上张机做官都不是出自本心!
张机从小就厌恶官场,轻视仕途。但由于他父亲曾在朝廷做过官,他才被州郡举孝廉,可以说是强行被拉入仕途!
“汉升,你不必担心!像张机这种一心为民的大丈夫,我敬仰还来不及了,怎么会迫害呢!”
黄忠直接俯身行礼,一直把腰背与地面平行。
“末将替张大人多谢主公大恩!”
刘璋走上前,轻轻扶起黄忠。本来想再说说黄叙的事,可是对于人参,他也毫无办法,只能叹息着摇摇头。
“汉升,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去吧!”
“末将告退。”
黄忠走后,屋内安静下来,也让刘璋的心情倍感沉重。
刘璋想拯救黄叙的命,并非全部都是为了拴住黄忠,也有真实的情感。
黄忠跟随刘璋十余年,不用说有没有功劳,就这份苦劳,也让刘璋非常感动。
刘璋愿意付出一些代价,只要这个代价是他能承受的,他会义无反顾的去换取这颗人参替黄叙续命!
只是这颗人参太贵重了,贵到刘璋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或者说都不好意思开口!
难道自己真的眼睁睁的看着黄忠中年丧子?然后孤老一生?
黄叙啊,你努努力吧,再坚持几年,这株人参一定是你的!
刘璋只能这么劝黄叙,同样也是在劝慰自己。
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深深的刺激了刘璋的内心。
少年得志的刘璋,内心最深处始终被骄傲,得意,自满,甚至是自负所充斥!
不到弱冠之年,官居后将军,手握重兵!
纵然两世为人,也难免会得意忘形!
可最近接连受挫,自以为是的与何进和解,被袁氏看重的得意,险些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若不是身边有贾诩,荀攸坐镇,恐怕到死都不知道是谁害了他!
虽然嘴上一直说着不敢小觑天下英雄,可身为穿越者,自以为凭借远超时代的见识,对各个势力及人物的了解,从内心深处从来没有真正的重视对手!
这次人参的事,也彻彻底底的痛击了刘璋,让他真正的醒悟过来!
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略微幸运得人罢了!
可笑自己还一直埋怨老天薄待自己这个穿越者!
真的薄待吗?
只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罢了!
黄忠,太史慈,典韦,赵云!招揽这四个人,哪一个没有得天独厚的运气?
自己每次出现,必定在他们危难或者绝望之时!
若不是上天恩赐,自己能轻易招揽他们吗?
想到自己努力的结果,无非是田丰了。
耗尽心神,绞尽脑汁,磨破嘴皮!丝毫没有动摇田丰之心。
或许这才是自己本来的实力吧。。。
上次一是田丰,自己求之不得!这一次,又是望参兴叹!
可笑啊可笑!可笑自己还在自以为是!
若非上天恩赐,自己怕是早已死于黄巾之乱了!
啪!
空荡荡的房间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刘璋狠狠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他要为自己的自大买单,为自己的愚蠢做出惩罚。
脸颊已经有些红肿,刘璋丝毫不以为意,眯着双眼暗暗下定决心。
从今天起,自己绝不再小觑任何一个人!
哪怕对手是潘凤,是邢道荣!
正当刘璋为认识到自己的缺陷感到庆幸时,也有人为自己的愚蠢感到愤恨!
在这个时代的深夜,都是有着宵禁的,一到夜晚,整个雒阳都非常的安静。
皇宫,也不例外!
今天的月色比较明亮,借着月光,照耀的皇宫也不是十分的昏暗。
可是有一个例外,有一个房间是月光不能到达的地方,房间内只有着一盏微弱的烛光。
十二个神色阴柔,面无白须之人依次有序的落座,正是十常侍!
张让神色异常阴冷,配合着这昏暗的环境,更加让人恐惧。
“我白天所说之事,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张让脸色阴冷,语气更加阴冷,让其他十一人都不禁有些惧意。
“让公,那王芬是东平人,在桓帝时被党锢所累,四处流亡,若不是袁氏相助,他早就客死他乡!”
张让转头一看,是同乡的郭胜,对他点了点头。
“让公,王芬此次出任冀州刺史,我去少府查过抵挡,是袁隗亲自提名!”
张让向夏恽点了点头,心中的怒火已经抑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