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找到了!
李安闲悄悄感叹,一群压根儿就不懂什么是电的土鳖,非要修行最危险的雷法,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他朝傅冬至拱了拱手:“门主,弟子也不知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不过,几位师弟师妹对雷霆的了解,连浮于表面都说不上,或许,这就是症结所在!”
傅冬至若有所思,点点头说:“那师侄有什么办法?”
“弟子准备宣讲雷霆之根本,但是否有效,弟子也不清楚。”
“可有其他手段?”
李安闲摇头:“只有理解,才能驾驭。”
“那就讲吧!”傅冬至说。
“弟子遵命!”李安闲起身,腰背笔挺开启教学模式,“首先明确一点,雷和电不是一回事,雷霆是雷霆,闪电是闪电,你们丹田里吸收的不是什么雷霆,而是电!”
“电是一种物理现象,是世间最基础的法则之一……什么是物理?物理就是世间万物的道理,鸟为什么会飞?风为什么会吹?云为什么会飘?万物为何生长?太阳为何东升西落!”
李安闲声音不大,却如黄钟大吕,震得众人惊骇莫名。
几个小家伙还只是震惊,傅冬至一口灵茶险些喷出来。
这是物理?这特么是大道好吧?
“李师侄!”傅冬至赶紧打断,“这些你都知道?”
李安闲表情一僵,干笑:“略知一二!”他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我特么跟这群土鳖提这些干嘛?
这第几回了,第几回了?这张破嘴怎么就管不住?
傅冬至问道:“那,鸟为什么会飞?”
李安闲心中忐忑:“鸟因翅而飞。”
傅冬至皱眉:“风为何而吹?”
“空气对流!”
“云为何而飘?”
“水汽上升,聚而成云!”
“万物为何生长?”
李安闲心说,这么大的命题,你让我怎么解释啊?从无机物到有机物,再说到各种细胞?简直搞笑好么?
可傅冬至问了,又不能避而不答。
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万物生长,复杂之极,弟子只是拿来举例,并不知万物为何而生长,一定要说,那就是阳光雨露!”
嗯,阳光和水,生物出现的最基本因素,所以这话没毛病!
说完又觉得不妥,赶紧补充一句:“日头东升西落,也是如此!”
鬼才知道修仙界是不是银河那种宇宙模板,若是天圆地方,金乌腾空,他却拿穿越前的观点讲恒星行星日心说,那可就误人子弟了啊!
傅冬至悄然松了口气:“继续吧!”
他知道,越是万物生长这种看似平实的东西,越是蕴含无上大道。
他早就怀疑这小子是某位大能转世,若是连万物生长这种大道都一清二楚,怕不得是仙人转生?
尽管最后两个问题有些就会,可李安闲与傅冬至一问一答,仍然令其他人印象深刻,不论男女弟子,目光中全都异彩连连。
对天地大道的理解如此深刻,怪不得能用雷法修出真元,而自家却徘徊于练气之外,不得寸进。
李安闲生怕自己嘴巴失控,再说出什么不合适的东西,基本片刻才道:“刚才说到电是天地之间的一种物理现象,就像阳光和影子,空气和风云,它一直都在我们的身边,只是很少有人关注……最常见的就是雷电,但雷是雷电是电,不可混为一谈……”
他总算把话圆了回来,这一次不敢胡乱引申,始终小心翼翼地讲解电是什么。
谨慎起见,李安闲没敢提原子结构,电子移动之类的东西,先说什么是导体,什么是绝缘体,再引入导体切割磁感线的概念,说明电从何而来。
但他没提电和磁如何互相转化,也没解释什么是交流直流。
犹豫片刻,又普及了一下什么叫摩擦起电。
再然后,就是电压和电流的概念,以及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现象,解释闪电为什么会劈到地上。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法拉第笼的原理和作用。
几个人一头雾水,开始还能听懂,后面干脆就和听天书没什么区别,每个字拆开了都懂,可连在一起,就不明白到底说的是什么东西,只能先把所有的内容牢牢记住。
傅冬至貌似神游物外,实则侧耳倾听,心中感悟颇多,许多以往无法理解的关隘之处,不知不觉烟消云散。
可他始终觉得差了点什么,一直摸不到顿悟的边,就好像眼睛被一层云雾遮掩,怎么都看不清楚,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难过得几乎令他吐血。
这其实是因为李安闲讲的不成体系,否则傅冬至就是青遥门第三个因李安闲而顿悟的金丹!
傅门主若是知道李安闲藏私,剥夺了自己顿悟的机缘,必定掐着小李子的脖子,逼他把该讲的不该讲的,全都一股脑说出来。
可惜他不知道,只能失落地感慨一句时机未到。
李教授的科普教学持续了整整三天,他惊喜地发现,光秃秃的卤蛋上已经长出一层扎手的毛茬,眉毛和小弟弟的头发,也都有了不错的起色。
小李同志乐不可支:用不了几天,就能摆脱和尚的形象了呀!
正好今儿高兴,李安闲决定让众人感受一下被考试支配的恐惧,而且提前搞了一份考试卷,还特别贴心地写了个题头:青遥门电学综合试卷(试行版)
为了检验众人是不是真的理解了教学的内容,李安闲一道简单的问答填空都没出,全是那种需要深入理解问题本质的题目。
考虑到许多内容都没讲,他出题的时候非常小心,反复删改中能超纲的内容。
第四天一早,青遥门第一次物理(电学)考试正式开始,五人拿到试卷,或奋笔疾书,或冥思苦想,或一脸愁容……嗯?这小子怎么回事?
“你怎么不写?”李安闲有些奇怪,他出的题难易交替,学的再差,也不至于一道都答不上吧?
再说了,这小子平时挺认真的啊!
或许是发现李安闲注意自己,曹贵局促不安地站了起来,支支吾吾地为自己辩解:“李师兄,俺不、不会写字。”
李安闲顿时惊呆,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