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这不断翻腾的鱼群,在震雷泽中游荡了小半天的时间。木惊宇看着酒鬼的脸色,从一开始的悠然自得,到现在的忧心忡忡。一时间搞不清,他老人家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了。
“奇怪啊,这么多的青尾红背鱼聚在一起,安理说要引得那个小东西出来的。可转了这么半天,连一个影子都没有看到。”酒鬼皱着眉头站在龙嘴处,来回张望着大泽之中。可入眼之处,不是波光粼粼的水光,就是偶尔翻出湖面的鱼群。
“师尊是要找什么东西吗?”木惊宇也学着酒鬼的模样,一手搭在眉间,眼光随着往来游荡的青尾红背鱼,寻找着可疑的东西。
“呵呵,为师费了这么大力气,聚集了这么一大群的青尾红背鱼,就是想引得金丝绒雪貂现身。你小子也帮为师瞅瞅,要是发现了一个全身雪白,从头顶到尾部,有一根金色相连的小家伙出现,就及时提醒我。”
“金丝绒雪貂?”木惊宇想了想,确定并没有听过这么一种生灵,忍不住问道:“师尊,不知您老要寻这金丝绒雪貂干什么。和咱们到丹蟾山中偷取灵药,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啦!”酒鬼说道:“这金丝绒雪貂,可是七绝书生所豢养的灵兽,平日深得她的喜爱。只要咱们能捉了这小家伙,就不愁找不到七绝书生的藏身之地了。”
听酒鬼没头没脑的冒出来一句话,木惊宇可是更加迷茫了。一时间搞不清楚,怎么刚刚还说要捉金丝绒雪貂,这会又和七绝书生扯上关系了。
“七绝书生?”木惊宇疑惑的问道:“就是那个和您老,还有医仙丹魔齐名的四圣之一吗?”
幸好前两天,酒鬼将四圣的事情给他说了个清楚。要不然,木惊宇还不知道这七绝书生是何方神圣呢。
酒鬼回身看了一眼木惊宇,见他双眼迷茫的看着自己,不由哈哈笑道:“哎呀呀,差点都忘了。只让你跟着为师到丹蟾山中偷取灵药,可怎么偷却没有告诉你呢。”
木惊宇忍不住额头冒出几滴汗珠。自打和药王告别时,两人打了几个哑语后。这一路上,酒鬼先到临锦小城,找了太二道人要了一瓶百容粉,另外叮嘱他要时刻关注药王谷的形势。
而后又在天香楼中,取了两枚令牌和妖冥殿的精怪巡逻图。这会放着近在眼前的丹蟾山不去,转而跑到震雷泽中,引得一群青尾红背鱼,钓什么金丝绒雪貂,说这小家伙是七绝书生最喜爱的灵兽。
可把木惊宇给搞的蒙蒙的,心里真不知道,酒鬼他老人家,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还恕弟子愚钝,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明白师尊的意图。”
酒鬼从木惊宇的语气中,哪能听不出埋怨的意思呢?
“怎么,拖油瓶生气了?”酒鬼笑道:“其实,早在决定带着你到丹蟾山中偷取灵药后,为师就想好了计策了。只是这一路上事情繁多,才一时忘了给你讲清楚了。”
“那现在可以给弟子说说了吧,免得等到了丹蟾山中,弟子不明白师尊的计策。要是因此坏了大事的话……可就不好补救了。”木惊宇回道。
酒鬼先是默不作声,许是在想着,怎么跟木惊宇说。过了好一会儿才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话来:“关于这七绝书生的传说,你都知道多少?”
“嗯?”木惊宇闻言一愣,一时搞不懂,酒鬼怎么会突然又提前这个人。只好老老实实的回道:“这七绝的名头,弟子还是在几天前第一次听说。对于他的过往来历,可就不清楚了。”
酒鬼点点头说道:“这七绝书生早在二十年前就退隐九州了,别说你们这一辈的弟子了。恐怕连郭青山等人,也知之不多咯。”
木惊宇没有说话,听着酒鬼继续说道:“想那还是在四十多年前,为师和医仙、丹魔两兄弟,修为刚刚到达先天之境的时候,那可是意气风发,风头一时无两。不仅九大门派见了我们要礼遇有加,就连妖冥殿的精怪,也不敢在我们三人面前过分造次。”
酒鬼回忆起那段岁月,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抹笑意,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后来,出现了一个家伙,彻底打乱了我们三人的关系。”
“七绝书生吗?”木惊宇不用想也能猜到,酒鬼口中的这个家伙,正是七绝书生了。
“不错!”酒鬼点点头续道:“当年,那七绝书生如我们三人一般,都是无门无派的散修。而且不论是天资还是悟性,丝毫不弱于我们三人。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七绝书生,居然会是一个与我们年岁想到的女子……”
“女子!”木惊宇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震惊。当成听酒鬼提起这人的时候,还以为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可现在听酒鬼说她居然是个女子,怎么能不惊讶呢。
酒鬼满意的看着木惊宇震惊的面容,笑道:“哈哈哈,想当年,我们三人第一次见到七绝书生时,全都和你一样。谁能想到,这个自号七绝书生的家伙,会是一个女儿身呢。”
“然后……你们之间……”木惊宇双手来回比划了几下,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如果这七绝书生是男儿身的话,四人结下的应该就是兄弟情义了。
可要是女子的话……就容不得他不多想了。
“你想的不错。”酒鬼干脆的证明了木惊宇的猜想,还没等木惊宇继续追问下去,就自动的说起了当年的情形来。
“不过,事情也并非全是你以为的那样。我们三个大老爷们,虽说在第一次见到七绝书生时,都被她的容貌给惊住了。可我们行走天下多年,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谁又何尝没有被那些正道各派的女子,有意无意的暗送秋波呢?”
“之所以惊讶,不过是和你一样,没有想到这七绝书生,是女儿身罢了。”
木惊宇暗暗点点头。虽说酒鬼如今的模样,是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可从他的眉宇间,还是能隐隐看出,他当年的气质定然不凡。
还有那医仙与丹魔二人,也全是品貌非凡、气宇轩昂之辈。有此可以想到,年轻时候的他们,也必定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了。
酒鬼说道:“后来,我们四人志气相投,修为天赋又基本相近。就经常结拜行走九州,闯下了四圣的名头。更是因此,成为了天下数万散修的魁首。”
“而在这些年中,我们三人并没有对七绝书生有什么特别的心思。可那曾想到,七绝书生却对医仙渐渐起了几分情愫。如果不是当年正道各派和妖冥殿精怪起了冲突,掀起了席卷九州的天道除魔的话,那七绝书生和医仙两人,现在可能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咯。而丹魔也不会入到妖冥殿的麾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又是天道除魔吗?”木惊宇喃喃自语道。
“不错!当年,七绝书生不仅有着琴棋书画诗酒茶这七种爱好,更有豢养灵兽、种植奇花异草这两个喜好。可当年在天道除魔中,正道各派不论精怪好坏,一律是赶尽杀绝。就连一些生性本善,或是还未修成人形的精怪也不过放过。”
“所以,七绝书生所豢养的灵兽,也在天道除魔中,被正道各派给杀死咯?”
他从小就在青牛精的庇护下长大,多多少少也听爷爷和他聊天起,说起过天道除魔中的一些事情。所以,立刻就明白过来,酒鬼说起这件事的原因了。
酒鬼点点头回道:“别看这七绝书生是个女儿身,可这脾气性格比之男儿还要火爆异常。就在她所豢养的灵兽,被正道各派杀死后,就怒气冲冲的找到他们寻仇去了。可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什么事情?”木惊宇好奇的问道。
“哎,说起来也算是孽缘了。我本来以为,七绝书生和医仙两人情深意投。可万万想不到,就在七绝书生拉着医仙,要找正道各派报仇的时候,医仙却退缩了。说什么在此非常关头,让七绝书生暂时忍让一番,免得引火烧身。当时就把七绝书生给气的呀……”
“啊!”木惊宇长大嘴,气鼓鼓的叫道:“这,这,这医仙老前辈也太不懂女儿心了吧。眼睁睁看着七绝前辈所豢养的灵兽,被他们不问青红皂白给杀了个干净,不主动帮着寻仇不说,还拉着七绝前辈。要是我的话,当时就要翻脸啦。”
想当初,毕芸在无极墟中,差点被通玄上人给烧死。自己那时还是一个毫无根基的小孩,就敢为了她怒冲祭坛全力解救,丝毫不去考虑因此所造成的后果。
想不到这个成名多年的医仙,居然会拉着七绝书生,想着息事宁人,不愿去追究。
“谁说不是呢!”酒鬼叹口气道:“七绝书生当时就和医仙翻脸了,怒气冲冲的独自去找那些正道门人拼命去了。更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丹蟾在这些年的相处中,也对七绝书生有了情愫。得知这件事情后,连夜寻到了七绝书生,和她一起寻到了那几个,杀害她所豢养灵兽的正道门人。”
“也因此得罪了正道各派,后来在被他们追杀时,被白泽妖皇搭救,入了妖冥殿的麾下。只是在天道除魔后,七绝书生跟随白泽妖皇退守到这里后,就独自在隐居在这震雷泽中。而丹魔则彻底归顺了妖冥殿,更是在这些年里,拿着这件事情为由头,逼迫医仙交出上半部古籍。”
“咦?师尊您老人家先前说的,可并不是这个原因啊。”木惊宇问道。
酒鬼尴尬的笑道:“这个吗……毕竟不是什么太过光彩的事情。所以,医仙才会编了一个理由,将这件事情给遮挡住了。要不是因为,现在要求到七绝书生帮忙的话,为师也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
听到这里,木惊宇算是彻底明白酒鬼这一次的意图了。虽说在药王谷时,他对潜入丹蟾山偷取灵药一事,有着极大的把握。可其实心里,并没有十足的信心。早就打定了注意,要到这震雷泽中,寻求七绝书生的帮助。
而医仙和太二道人两人,也一定猜到了酒鬼的这个意图。所以才会力劝他不要动这个心思,免得徒惹祸端了。
其实,现在木惊宇想一想医仙和太二道人的说法,其实也是对的。毕竟,当初医仙断然拒绝了七绝书生的求助,还劝她熄了寻仇的念头,估计已经另七绝书生由爱变恨了。
这一次,酒鬼再来求七绝书生帮忙潜入丹蟾山,协助他们偷取灵药,帮助医仙炼制出解药,难保她会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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