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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十年前中原武林倾巢而出在闽南沿海围剿『无影魔』毕残花不成被他逃亡海外之后,江湖的确平静了许多。但是当年毕残花凭着绝世轻功负伤逃亡临走时说的话却为日后武林埋下动荡不安的种子「我若不死,十年后必报此仇!」随着十年之期将近,整个武林充满山雨欲来的气氛。
当年毕残花凭藉着冠绝武林的轻功『』和化妆易容的本事,横行江湖,无往不利。但是他无恶不做,奸淫掳掠,激起公愤,黑榜第一高手『阎罗』严无后下令整个黑道武林不准插手帮助毕残花之后,毕残花被整个武林通缉,无奈下远离中原逃到了闽南一带。但是尽管如此行踪还是暴露,在闽江出海口被追上,一番恶战之后,毕残花负伤抢了一艘鱼船逃到海上,随波逐流,在海上漂流了十多天之后终於遇上大船被救起,船上全是金发碧眼的洋人,毕残花自知重伤难癒,再无报仇机会,便急於寻找传人,看到整艘船上只有船长之子可堪造就,毕残花以要他踏上中土为条件答应教他武功,便将一身本领尽数传给了船长的儿子。
毕残花一边教授武功一边教他中文和一切中原风土民情,船长之子做梦也没想到武功是如此神奇,船上的水手个个身强力壮,但是那黑发黄皮肤的中年瘦汉却可以一挡十打得水手们毫无还手之力,惊讶之余自然乐意学习武功。毕残花随着商船远赴东瀛,见识到东瀛刀的威力,便上岸偷了一把出了名的妖刀『村雨』送给船长之子,五年之后『无影魔』终於死了,死在船长的祖国西班牙。毕残花死后五年,船长之子十五岁将满头金发染黑带着『村雨』和毕残花为他取的中文名字『毕天雨』依约踏上中土。
闽南方家的大小姐方霞云今年只有十八岁,可是方圆百里,提起霞云姑娘,却没有人不知道的。方霞云最出名的四件事是:泳技、剑术、美丽和泼辣。要是有人不知道方霞云这出名的四件事,只要进入闽南地区,不消半个时辰,他就一定会知道,无论是到这闽南地区有着各种不同目的的各种各样的人,或者只是单纯的过客,一定会很快知道方霞云这个名字,听到她的故事,包括她十五岁那年,带着家中的十八个好手,把横行闽南沿海的一股三百人的海盗全部歼灭的这件事在内。
方老爷子并不是当地人,关於他的来历也有种种传说,比较可靠的是:方老爷子是从海外迁移来的,带着一批忠心耿耿的粗豪汉子,据说整夥人都是海外的海盗。方霞云虽然是女孩子,可是从小就像她豪迈侠情的父亲,一点也不像她那温柔靦腆得像农村姑娘的妈妈。方霞云先学游泳再学走路,先学拿剑,再学拿筷子,她十二岁那年已长得高挑成熟,不知道多少年轻小伙子,看到她就两眼发直,成了闽南地区出名的小美人。
一日,方家大小姐心血来潮,告诉老爹说要出去闯荡江湖,方老爷子坳不过这刁蛮丫头只好答应,但是以一年为期,一年之后一定要回家。方霞云便一人单骑远赴江南,藉口钱塘观潮,摆脱家里派来跟踪的人之后,终於可以脱离大小姐生活,过自己向往已久的江湖任侠生活,在长江以南闯荡了半年,方霞云凭着不错的剑术和出众的美貌闯出了剑色双绝的『双绝女』名号,不过大家都比较注意她的美丽罢了。
武夷山上浓密树林里,方霞云刚又替江湖除掉了一个败类,心情正好时耳边传来枯枝断折声,心中警兆忽现,环顾四周尽是高耸的树木,要找出躲在其中的人不甚容易,方霞云开口道:「既然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出来吧。」忽然头顶树梢上传出话声:「哎哟,被发现了。」一个面貌平凡身材普通四十岁上下的男子从树梢上一跃而下,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直盯着方霞云瞧。方霞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沉声问道:「你是谁?报上名来。」那男子轻佻的答非所问道:「我知道你是谁就够了。」眼光肆无忌惮的扫视方霞云的全身上下。方霞云一看对方的言行举止心中一阵厌恶,不耐凡道:「又是一个登徒子。」举剑就刺,男子身子一横闪过,方霞云改直刺为横削,男子退一步避过剑锋趁势欺近方霞云身旁,出手便朝方霞云当胸一掌,眼看对方出手下流,方霞云急忙左掌一推,双掌相击,男子飘然退后,举起右手在鼻前一嗅道:「嗯,好香。果然不愧是江南第一美女『剑色双绝』方霞云。」
方霞云心中暗暗叫苦,刚才一掌情急之下用尽全力,却被轻描淡写接下,眼前这轻佻男子实是她自出道以来遇上最难缠的对手,压抑心中不安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男子彷彿看穿她的心似的笑道:「小妞害怕了?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凡夫俗子』曾不凡。」方霞云一听心里凉了半截,『凡夫俗子』在黑榜排名第十八,是出了名的採花大盗,自从『无影魔』毕残花失踪之后这淫贼就消声匿迹躲起来了,今天怎么会找上自己?强自镇定道:「谁怕了!我只是不想杀一个无名之辈。」说完手中剑芒大盛,方家剑法最强一式全力出击。
曾不凡在剑光缝隙中左闪右避,笑嘻嘻道:「方家剑?去骗小孩子还可以,要杀我还不够看。嗯…五…四…三…二……」方霞云心里奇怪他为什么只守不攻,嘴里还念念有词,忽然一阵酸麻从左手掌心漫延到全身,「毒!」心里闪过这念头,手中剑再也握不住,身子一软仰天便倒,曾不凡伸手扶着方霞云纤细腰身,慢慢将她放在地上,夸张的道:「娘子小心,女孩子家不适合玩刀弄剑的,有空弹弹琴,吹吹萧不是满好的吗?」说着自己忍不住淫笑起来。
方霞云虽然全身无力但神智未失,恶狠狠地道:「你到底想怎样?」她心里抱着一线希望。曾不凡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个『凡夫俗子』,现在有一个绝色美女任我摆佈,你说我想怎样…」右手轻轻抚摸方霞云因为极度惊恐而颤抖的美丽脸庞,顺势托起方霞云尖削的下巴细细审视她娇艳的如玉面容,咏叹道:「真是个美人儿,不负江南第一美女之名。」方霞云从小娇生惯养,唯一曾碰过她脸的男人就是她老爸,但是现在受到陌生男子的轻薄却无力反抗,心中一阵气苦,两行清泪沿面流下,嘴里却倔强的不发一语。
曾不凡一看怜惜地道:「别哭,别哭,我虽然採花但是我从不辣手摧花,等我玩够了就会解了你的毒,反正你也没机会逃了,不如放下矜持好好享受吧。」方霞云一听急怒攻心,不顾地破口骂道:「放你的屁!有种就杀了我!」曾不凡淫邪地笑道:「我怎么舍得杀你呢?这么难得的好货色至少要玩上个把月再说。」双手熟练的除去方霞云衣裙,在曾不凡的双手动作下,不到片刻方霞云身上便一丝不挂的仰卧草地之上。
曾不凡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欣赏着方霞云如白玉雕琢似的雪白身体,绝美的面容,曲线平滑的粉颈,黑亮如丝缎般的长发横越胸前高耸的双峰令得粉红色乳尖若隐若现,纤细得似乎不堪一握的腰身,和纤腰不成比例的雪白丰臀,挺直修长的双腿,没有一处不美,没有一处不是那么样令人惊艳。方霞云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恨恨地别过头去,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流个不停。正当『凡夫俗子』准备剑及履及时,不远处的树后阴影传出话声:「交出解药,然后……滚!」语音生硬但语气坚定。
曾不凡心里大吃一惊,来人竟可悄悄掩近到如此距离而自己浑然不觉,回头望向发出声音处,惊疑不定地道:「谁敢坏我曾不凡的事!?」来人藏身阴影之内曾不凡运尽目力也只看到一个模糊人影,如此毫不客气的话加上无声无息欺近自己身边的轻功,就算是曾不凡黑榜高手也不敢轻估,先自报名号探探虚实。方霞云听到有人来而且似乎并不是曾不凡的同伴,急忙高声求援:「救我……」声音嘎然而止,曾不凡脚尖在她身上穴道轻轻一点,方霞云幽幽昏了过去。那声音又道:「这就是……点穴?」声中充满好奇。曾不凡一听脸上微微一笑,来人连点穴这等功夫都如此大惊小怪,应该不足为惧,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小瓶子道:「解药在此,有本事来拿啊?」先前以为他轻功高绝也许只是恰巧他早已躲在那里罢了,说话再不客气:「给我滚出来!」脚尖挑起碎石子踢向阴影处。
碎石子破空而去带起一阵劲风没入阴影中,但是却没有意料中的反应,连落地的响声也没有,简直就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般。那声音道:「还给你。」曾不凡急忙提聚功力全力戒备,只见那碎石子成一条抛物线缓缓飞出,曾不凡啼笑皆非的看着碎石子落地,心中纳闷不已。阴影中传出刀或剑离鞘的磨擦声,那声音道:「我要出手了……」又有一个长条状东西被丢了出来,依然是缓慢的在上空飞过,曾不凡定神一看那东西原来是一把微弯的刀鞘,忽然间一条人影趁着曾不凡心神被刀鞘吸引时,鬼魅般无声无息疾冲向曾不凡,顺势一刀拦腰砍出,白光过处,肚破肠流,黑榜排名十八的高手『凡夫俗子』曾不凡一招未过连对手长相都没见到便惨死刀下。那原本隐身树后的人斩杀了曾不凡之后似乎惊讶於自己的出手速度,惊讶道:「原来师父教的功夫这么管用。」低头细细审视刀身,异乎寻常的长度,微弯的优美弧度,隐泛暗红色的波浪花纹,血顺着刀锋流到刀尖再滴下地面刀身上依然如未曾沾上一滴血,满意的捡起刀鞘,举刀斜劈甩掉血滴,看也不看就准确地把刀送入鞘中,眼力之精准,动作之熟练,足登第一流高手之林。「差点忘了办正事……」捡起掉落的解药,倒出来一看全是红色的药丸,不管用法就塞了三颗到方霞云的嘴里,蹲在一旁等待药生效。
一边等待一边盯着方霞云光溜溜的裸体,惊讶道:「哇…好漂亮……」伸出右手想摸摸看左手又抓着右手腕:「不可以!我不可以趁人之危。」右手缩回。看着昏迷不醒的方霞云,一股邪念由然而生:「她已经昏了,我救了她让她免於被强暴,摸一下不算过份吧?」右手缓缓覆盖上方霞云的左边乳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柔软触感:「这就是女人啊……」一股热流从下腹部昇起直冲脑门,急忙缩手:「哇塞!难怪师父要我小心女人,嗯…有道理!」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方霞云忽然发出一声销魂蚀骨的呻吟声:「啊……」全身雪白的肌肤微微泛红,脸上黛眉紧蹙,鼻孔为了更多的空气而张閤着,唇边齿畔、眼角眉梢满溢着氾滥的春情,纤纤玉手攀上自己的坚挺双峰忘情地揉捏,两脚不停的交错摩擦,寻求大腿内侧互相摩擦时的微微快感。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原来曾不凡的蚀筋毒,解药的附带作用就是一种强烈的春药。心里虽然惊讶但是眼睛却不受控制地死死盯着方霞云的动作。
这时,两腿互相摩擦已不能满足方霞云高涨的欲燄,右手缓缓滑过平坦的小腹直达神秘的黑色三角洲,自然地用自己的纤细手指搓揉那全身最敏感的两片嫩肉,嘴里发出有如获得糖果的小孩般满足的哼声:「嗯………」左手姆指中指捏着充血硬化如葡萄乾地乳头不停旋转搓弄,时而用指甲轻轻刺激,右手突出中指狠狠地插入肉穴里四处抠挖,姆指则在芳草萋萋的黑色草坪上轻轻游移,肉穴里深深地刺激,肉穴外微微的麻痒,里应外合的双重火力,令江南第一美女得到充分的快感。旁若无人地自我安慰了大半个时辰才在一声高亢的尖叫中完成她生平地一次的手淫达到生平第一次的高潮。
又过了半个时辰,被点了穴的方霞云终於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看到眼前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孩子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低头一看才想起自己的衣服早被脱光,「呀……!」一声惊叫,左手护着胸前,右手遮住三角地带。那身负绝顶轻功的小男孩似乎不是很能应付这种状况,听到方霞云的惊叫才想起男女礼教之防,连忙捡起四散在地的衣裙,转过头伸长手递给惊魂未定的方霞云。方霞云默默穿上衣服也看到了曾不凡惨不忍睹的尸体,整理思绪后低声开口问道:「谢谢你救了我……请问尊姓大名?」
那男孩疑惑地搔搔头:「尊姓?大名??」略一思索之后恍然大悟道:「我叫毕天雨,今年十五岁,兴趣是旅游………」拉哩拉咂说了半天,直到方霞云做出暂停的手势才停了下来,还一付意犹未尽的样子。方霞云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道:「他……是你杀的吗?」毕天雨兴奋地答道:「对啊!用这把刀杀的。」伸手就要把『村雨』递过去。
方霞云对『村雨』不感兴趣接着问道:「我……有没有被他……」看到毕天雨一付茫然的样子,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我有没有被强暴!!!?」毕天雨被她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了一跳,双手急忙的乱挥道:「没有,没有……(自己动手应该不算被强暴吧?)」
方霞云一听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忽然又想到新的问题:「我的身体被这愣小子看光了,怎么办呢?难到要我嫁给他?」仔细地看了毕天雨一眼,「长得倒是还可以,虽然有点愣愣的,不过还带得出去,勉强可以当我的老公。」看到方霞云脸色古怪的盯着自己,毕天雨想起刚才火辣的现场表演,不禁脸上一阵烧烫。「艾呦,脸红了,比我还害羞嘛。决定了,就是他了!」方霞云看到毕天雨低头脸红的样子,柔声道:「雨弟……我可以这样叫你吧?」毕天雨早被迷得心旌摇荡,点头如捣蒜。方霞云接着低声道:「你看到了我的身体,又是我的恩人,大恩无以为报我只有以身相许了……」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脸也越来越红。
毕天雨一脸迷惑问道:「以身相许?」方霞云红着脸道:「就是嫁给你啦!」毕天雨一听脸色更是红得无以复加,连连点头。方霞云接着道:「天快亮了,你有要去那里吗?」毕天雨摇摇头。「那我们就顺着路一直走下去了喔?」毕天雨点点头,在他心目中方霞云已经是他的女神,而女神永远是对的。就这样两人携手朝向未知的险恶江湖迈进。
在广阔的武夷山区,一男一女两个半大不小的少年,男的眉清目秀,女的清雅绝俗,女的牵着男的的手道:「你倒是走快一点呀!」男的正沉迷在刚才树林中令人脸红心跳的场面,再看到眼前如花似玉的娇俏丽人,虽然涉世未深但脑海里还是充满了旖旎想像,心不在焉当然走不快,听到微含嗔意的催促,连忙一振精神答道:「哦!」两人当然就是毕天雨和方霞云。自从毕天雨偶然救了方霞云之后,两人便决定携手同闯江湖,毕天雨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有一个这样美丽的佳人为伴,自然乐於答应。
旭日东昇,耀眼光华驱走黑暗。方霞云疑惑道:「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是在山区里?!咦?那颗石头好面熟!?啊!我们不是刚刚才走过这里吗?」毕天雨道:「嗯。」方霞云转头道:「你不要老是嗯啊哦的!发表一下意见啊!」毕天雨搔搔头道:「嗯……我想……我们迷路了!」对於自己归纳出的这个结论颇感满意,方霞云一听差点没昏过去:「对呀,谢谢你告诉我!」毕天雨笑嘻嘻的点点头。看到毕天雨毫不在乎的样子,方霞云倒觉得自己有点儿反应过度了,两手一摊道:「算了,不知道怎么搞的,流了一身汗,先找个地方洗个澡吧。」
毕天雨的脸一下子变得十分古怪,当然是又想到树林事件了。红着脸抢着发言道:「我……知道哪里可以……洗澡。」方霞云看到毕天雨的古怪脸色,狐疑地问道:「你是不是有甚么事瞒着我?」毕天雨急忙摇头,「要是说出来的话……」想也不敢想地用力甩头后道:「我……带你去。」运起轻功,一下子就消失了身影。方霞云还没反应过来,吃惊地望着刚才还在眼前却突然消失的毕天雨站立的地方,「好……好快的身法……」
突然毕天雨又一阵风似地出现,方霞云故意假装生气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对嘛,人家武功差嘛,你也用不着这样刺激人家啊!」说到后来语带哭音,转身背对毕天雨,肩头微微抽搐,毕天雨一看荒了手脚,结结巴巴道:「这个……我……那个……对不起。」方霞云偷偷吐了吐舌头,转过身来道:「下次不可以再这样了喔!」似乎忘了甚么又接着问道:「对了,你刚才用的身法叫甚么?」毕天雨稍微想了一下道:「好像是叫作云踪……甚么的。」方霞云一听大小姐脾气又发作了:「不想说就别说!有甚么了不起的,哼!」毕天雨急忙解释道:「我想一下,等一下再告诉你,好不好?」说完就陷入沉思,方霞云看到他认真思索的样子,心中颇感甜蜜「蛮听话的,我稍微生气一下就紧张成这样子,以后对他好一点吧。」
毕天雨自从师父死后就再也没用过中文,一时之间『』四个字怎么也想不起来,直想得满头大汗,方霞云不忍道:「想不起来就算了,以后再说。」毕天雨脑中灵光一闪,高兴得跳起来道:「我想起来了!那身法叫『』!」方霞云道:「『』,这名字倒取得不错。你刚才不是说有地方洗澡吗?在哪里?」毕天雨道:「跟我来。」这次不敢再用轻功,带着方霞云来到一处水潭。方霞云看看水潭原来是一条山间小溪的一段,附近都是参天的树木,地理位置非常隐密,倒不必担心春光外泄,问毕天雨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水潭?」毕天雨指着耳朵道:「我们刚才走过的时候我听到这里有流水声。」方霞云惊奇地看了眼前这个俊秀但有点愣的少年一眼「这里离我们刚才走过的地方,少说也有几百尺远……」想了一想,不在乎地道:「算了,当我没问过。你……是不是应该……」做了个回避的手势,毕天雨瞭解道:「哦,那我在刚才那里等你。」
看着毕天雨离开视线,方霞云一声欢呼三两下脱光衣服就跳下水『噗通』一声激起无数无辜的水花。方霞云为了追踪那个江湖败类已经三天没有好好洗过一次澡,在林中的一番『自我安慰』又令得身体流了不少汗,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天然的浴池,当然不再客气,务要洗个痛快。只见她像一条美人鱼似的在不算大的水潭里忽而潜下忽而浮上,玩得不亦乐乎。偶然地,一片落在溪水中随波逐流的枯黄树叶,顺着缓慢的水流微微擦过方霞云裸露酥胸的顶点。只是微乎其微的刺激,方霞云却浑身一颤,「啊……这是甚么感觉?好奇怪……」双手不自觉地移向自己的玉女双峰,缓缓地轻轻地抚摸着。早已湿透的黑亮长发,随着方霞云自水中浮出水面的抬头动作而甩动,离心力使得头发上的水珠四散飞溅,原本已是美丽无比的娇艳面容,现在更带着三分离经叛道的妖艳,「好舒服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快感……」缓缓爬上潭边的大石头,修长的双腿依然不舍的留在水中轻轻地划动。
「我是怎么了?我的身体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的……敏感?而这种奇怪的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一连串的问号,使得方霞云美绝江南的俏脸上隐约有着淡淡的忧郁。一阵清晨的微风,吹得刚刚才从水中上岸浑身水珠的方霞云一阵哆嗦,双手自然地环抱胸前,这身体自然的动作连带使得方霞云敏感的双峰又有了微微的感觉,「算了,顺其自然吧……」抛开了心里的桎梏,灵巧的纤细双手再不客气,兵分两路左上右下的攻向怒峙的高耸胸部和两腿之间的神秘三角地带,左手搓揉着弹性十足的坚挺乳房,掌心压着硬硬的乳头一阵摩擦,时而用五指齐力捏着整个乳房,时而只用两指搓捻着淡淡粉红色的乳尖,不停变换的招式只为求最高的快感。右手在玉门洞口漆黑草地上轻轻滑过,抵达身体最中的隐密洞穴,起初只是轻揉那敏感度超高的两片嫩肉,随着令一战线渐入佳境的舒畅快慰,对紧缩玉门的攻坚行动也正式展开,中指慢慢地没入了两片口唇之中,身体内部忽然充实的感觉着实让方霞云有点惊讶,但是并不排斥这种感觉,反而变本加厉的把食指也插入穴内,两倍的充实,两倍的快感,江南第一美女的樱唇轻启,发出了难以分辨是快乐还是痛苦的呻吟:「啊……嗯……」
在不远处等待的毕天雨,盘膝坐了下来,把『村雨』放在膝盖上细细审视。这把来自东瀛的名刀,因为斩人无数而有妖魔之刀的异名,长得有点过份的刀身和刀柄,毕天雨只有尽量伸长手臂时,才能一手握刀鞘一手拔出刀来,因此他特别练了一招与众不同的拔刀术:两手握住刀柄微向后拉再猛地抽刀出鞘,任由刀鞘落地。『村雨』的锋利加上『』的奇快速度,使得毕天雨年纪轻轻便有了斩黑榜高手於一招之间的傲人战绩。
一声呻吟随风飘入毕天雨的耳中,「是云姐!」脑子才刚判别出这声音是方霞云发出的,『』身法早已移动数十尺距离,不片刻毕天雨赶到水潭边,双手紧握『村雨』随时准备出击,可是眼前的情景却让他呆若木鸡。方霞云的手淫行动正在紧要的时刻,星眸半闭,樱唇微张,口中不停狂乱地娇喘呻吟,完全没有注意到毕天雨已经近在咫尺,忽然雪白的身体一阵颤抖,一声高亢的尖叫之后,一切风停雨歇。陷入失神状态的方霞云这才发现身旁多了个观众,四目交投,毕天雨固然是目瞪口呆,差点把『村雨』给掉在潭底,方霞云更是螓首低垂,满脸通红,羞得差点没找个地洞躲进去,飞快地穿好衣裙,声如蚊蚋道:「你……都看见了?」
毕天雨自言自语道:「又一次……」看到毕天雨一副恍若未闻的模样,方霞云用更大一点的声音又问了一次:「你是不是都看见了?」毕天雨还是没有回答,方霞云靠近到毕天雨的身边,探头到他耳朵旁忽然大声喊道:「你是不是全都看见啦!!」毕天雨耳朵一疼才又恢复过来,有如做错事的小孩子道:「我不是故意要偷看的,只是听到你的……呻吟声,以为你出了甚么意外,才会看到你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方霞云看到他诚惶诚恐的样子,听到他诚恳的回答,心中原本有一点恼羞成怒也随风飘散,「反正我早晚是他的人了,虽然在做那种事时被撞见是有一点难堪,但如果是自己的丈夫的话……」心里做了决定,脸上展现羞涩笑容,害羞地道:「这下子我非嫁给你不可了,我可不准你变心哦!」说到后来语气又有一点威胁的味儿。毕天雨看着眼前的娇俏美女,除了连连点头之外也不知道该说甚么了。
武夷山区外的一个小村落,这一天突然出现了许多江湖人物,三五成群,但是并没有发生任何事件,似乎都在等待着甚么似的。傍晚,好不容易走出山区的毕天雨和方霞云也来到了这山脚下的小山村。方霞云在经过了水潭边的意外事件之后,对毕天雨的态度更显得亲密,旁观者一看就知道他们俩是一对儿,方霞云提议道:「我们去吃点东西好不好?我有点饿了。」毕天雨对这娇俏丽人如此有商有量的说话,显然有些不太习惯,答覆道:「好。」方霞云对毕天雨这种单一文字式的回答早已习以为常:「那我们到那间客栈去吧。」一手指着村子里唯一的一家客栈道,一边说一边脚步已经朝向目标迈进也不等毕天雨的答覆,看来她的柔顺只是偶发的状况。
客栈内早已挤满了人,看看不到十张桌子上就摆了不下四十把的各式兵器,店里应该全都是江湖人物。毕天雨方霞云两人一进客栈,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绝大部分的人都是被方霞云惊人的美丽吸引,方霞云一看客栈里人满为患,皱眉道:「哪来的这么多人?怎么办?」她问毕天雨,毕天雨稍微观察一下后指着角落那一桌只有一个人坐的位子,方霞云顺着毕天雨的手指示的方向望过去,那一桌只有一个看起来年纪和毕天雨差不多的黑衣男孩正专心的吃面,刚才唯一没有对方霞云行注目礼的也是他,别桌的人似乎都敬他而远之,宁愿七八人挤一张桌子,方霞云脸上微微一笑,拉着毕天雨的手就往那桌走过去。
黑衣男用眼角看了两人一眼,没有任何反应地继续吃他的面,方霞云对於这个人没有对她的美丽有任何反应微感奇怪但并不放在心上,开口问道:「我们可以坐下来吗?」不等人家回答就一屁股坐了下去,毕天雨看对方没有回答,说了一声抱歉也坐了下来,黑衣男这个时候吃完了他的面,丢下几个碎银子就走了,方霞云招来店小二点了几样小菜和一瓶酒,和毕天雨合力把食物吃个精光。
方霞云问毕天雨道:「你喝过酒没有?」毕天雨摇摇头,方霞云脸上不怀好意的微笑道:「那你今天可以喝喝看。」说完就替他倒了一杯,也替自己倒了一杯,她早就想要试试喝酒的滋味了,以前因为自己一个人怕醉了之后不醒人事,现在眼前有了一个现成的试验品,马上跃跃欲试道:「你先喝。」毕天雨拿起酒杯毫不犹豫一口喝乾,脸色马上变得红红的,只感觉酒喝起来苦苦的也没怎样。方霞云急急问道:「怎么样?滋味如何?」毕天雨据实答道:「苦苦的,不太好喝。」
方霞云心里一阵呐闷:「怎么会呢?老爸和叔叔们有事没事就喝酒,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才沾唇方霞云觉得脑袋里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不醒人事了,「嗯……」的一声往后一倒。毕天雨急忙扶着她:「这样就醉了?」跟店小二问道:「请问…你们还有没有房间?」店小二答道:「真是不巧,本客栈的房间全都租出去了……」旁边一桌的两个其貌不扬的男子突然开口:「小二,把我们的房间让给他们俩吧,反正我们也要走了。」毕天雨向这两人感谢道:「多谢。」店小二道:「那好吧,请跟我来。」
夜深人静,毕天雨盘膝坐在床上照着毕残花独门的方式运功,自从开始学武起每晚都是用这种方式休息兼练功,而醉得不醒人事的方霞云在隔壁房间休息。突然间听到微微的木头摩擦声「是云姐的房间……她醒了吗?」接着又听到一阵好像是被人捂住嘴巴发出的声音:「呜……呜」毕天雨连忙拿起『村雨』一阵风似的到了方霞云的房门口,急忙敲门问道:「云姐,你没事吧?」他这次不敢莽撞,先开口问了一声。等了半秒钟没有回答,毕天雨运劲推开房门,房间里空无一人,窗户还在微微地晃动,凝神倾听,屋顶上传来有人急速飞奔的脚步声,不耽搁片刻『』穿窗而出,急追过去。
不到半刻毕天雨终於在村外数里的荒郊野外追上了那身背大麻袋的男子,定神一看原来就是稍早让出房间的两人之一,毕天雨开口道:「还有一个人呢?叫他一起出来领死吧,你们是逃不掉的。」毫无预警地突然把『村雨』连鞘插入地面,直没至柄,那男子脸上刹那间变得苍白,毕天雨缓缓拔出『村雨』道:「原来躲在地底下,这下子连挖坑都不必了。」那人那想得到看起来斯文俊秀的小男孩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解开麻袋露出方霞云美丽的睡脸,从裤脚抽出一把匕首架在方霞云的脖子上威胁道:「你别过来!要是轻举妄动的话,小心这小妞的命!」心里急忙想着脱身之策。
那人又开口道:「把刀丢掉!」毕天雨歪着头两眼用一种极其冷酷的眼神盯着他看,像是行刑的刽子手看着死刑犯的眼神,用冷得几乎要把空气冻结的声音道:「死吧!」随着毕天雨的话声,那人的脑袋也在同一时间和他的身体分了家,失去头颅的身体缓缓倒下,架在方霞云脖子上的匕首还来不及使用便掉了下来。快!快得超乎想像的速度!『』由毕天雨使出,他自己并不知道,但他早已超越『无影魔』的速度,青出於蓝了。
之后,仔细审视方霞云有没有受到伤害。刚才的那一击是他全心全力之作,为了救心爱的丽人而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力量,现在才觉得自己有一点害怕「如果我失手的话……」手中紧紧握着『村雨』心中告诉自己:「为了云姐!我不能也不会失手的,绝对不会!永远不会!」心中刹那间又信心满满,他对方霞云一见衷情式的爱恋,给予他无比的自信。
次日清晨,方霞云带着宿醉的头痛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毕天雨坐在床沿深情款款地望着自己,疑惑地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她还不太清楚状况,毕天雨照实回答,不过冒险出手的情况并没有说。方霞云双手轻揉太阳穴道:「头好痛喔!」突然看见毕天雨的眼睛,惊奇道:「咦!?你的眼睛怎么是蓝色的?」大感有趣,毕天雨眨了眨眼道:「很奇怪吗?」方霞云看着毕天雨蓝色的眼睛道:「是很奇怪。不过……蛮好看的。」
毕天雨心想:「要不要告诉她全部实情呢?」看到方霞云美丽绝伦的脸庞,心里做了决定,说了一声:「你等一下。」用房间里洗脸用的水洗去头发上的黑色颜料,露出一头金黄色的头发。方霞云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早已决定要嫁给他的男孩子,从平凡的俊秀少年变成金发碧眼的模样,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愣住了。毕天雨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一切老老实实地全告诉了方霞云,方霞云越听越心惊,这才想起『』就是『无影魔』的独门轻功!「原来他是毕残花的弟子…怎么办?他对我那么好,又听话……怎么办?」
问毕天雨道:「你师父有没有交代你甚么任务?像是杀甚么人,做甚么事之类的。」紧张地等待毕天雨的回答。毕天雨摇头,当年毕残花随着商船四处游历,晚年心性大变,早把复仇之事淡忘了。方霞云看着毕天雨这新的扮相,心想「他并不像他师父那样邪恶……」对毕天雨道:「你以后还是把头发染黑,不可以告诉别人你的来历,不然我就不理你了喔。」毕天雨连连点头,方霞云没有对他退避三舍就已经让他心花怒放了,还用这种撒娇的语气和他谈条件,而条件又是这么简单,高兴的笑逐颜开。
两人结了帐出了客栈,在街上闲逛,方霞云注意到街上到处都是持刀负剑的江湖人物,随便拉了一个面貌看起来还蛮顺眼的持剑书生问道:「这里为什么聚集了这么多江湖人物?」那人原本就要拔剑,看到抓住自己的是个超级美女,立刻装出最佳风度道:「姑娘你还不知道吗?两天前『玄机子』在武夷山区,发现有宝物即将出土的霞光,不知怎的消息走漏,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也都聚集在这附近。」得到了想听的情报,不理那书生两人自顾自的走开。
方霞云颇感兴趣地道:「有宝物耶!你有没有兴趣?」毕天雨摇了摇头,只要和方霞云在一起,他对其他甚么事都不在乎,方霞云失望地道:「这样啊。」失望之情溢於言表。毕天雨道:「你那么想要和他们争夺宝物吗?」方霞云兴奋地道:「你不觉得很刺激吗?越困难的挑战才会有越高的乐趣啊!」毕天雨无可无不可地道:「那好吧,我们一起去。」看到方霞云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他也开始对夺宝感到兴趣。方霞云拉着毕天雨的手兴奋地喊道:「决定了!目标正前方,出发!」毕天雨也配合地轻轻喊道:「哦!」两小又再一次向着武夷山前进。
明月当空,繁星点点。毕天雨和方霞云在一处较高的山冈上休息,从村庄买来的乾粮也快吃完了,原本漫山遍野四处可见的江湖人物也逐渐散去,武夷山又恢复原本的平静。找了三天却没有半点收穫,方霞云已经找得有点不耐凡了,大发脾气道:「甚么,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玄机子』我看是『悬鸡籽』还差不多。」毕天雨迷迷糊糊道:「不是都一样吗?」方霞云也懒得解释,把怒气发泄在无辜的杂草上,左一剑右一剑砍得倒霉的杂草们东倒西歪,溃不成'草'。
毕天雨静坐在一颗石头上,平心静气的等待着,期待中众人大打出手争夺异宝的情况没有发生,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毕竟动起手来难免会顾此失彼,如果要争夺宝物就不能同时保护方霞云,而在他心里方霞云的安全远胜过那不知道是甚么东西的异宝。经过几天的相处,他对方霞云的剑法实在不敢抱太大信心,现在大家都走了,他也放心了,异宝出不出现对他来讲倒没有甚么分别。只是原本准备争夺异宝的群雄们,为什么会突然离去?毕天雨心里悄悄的留意这诡异的情况。
正当毕天雨摆好姿势准备休息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随着一阵风传来,稚嫩的童音问道:「爷爷,这把小刀就是你说的宝物啊,怎么这么不起眼。」听起来像是个小女孩。一个听起来有气无力的老头子轻声道:「嘘……不要多嘴,这只不过是把钥匙,要找得到秦皇陵才有用………」方霞云也听到了这段对话,宝物被人捷足先登取得了,自己总不能去强抢吧。转念一想,「不过去看看也好……」一拉毕天雨就往声音出处掠去。
轻而易举就找到了那对祖孙。赶到现场的不是只有毕天雨和方霞云,另外还有十三个黑衣黑裤全身包裹在黑色里的人,个个面无表情直挺挺的站着,成扇形包围着那一对祖孙,方霞云和毕天雨正好是在扇柄处的位置。十三个黑衣人中,站在最中间的那一个,正是几天前在客栈中遇见的那个对方霞云的惊人美丽没有反应的瘦削男子,方霞云一拉毕天雨的衣袖,轻声道:「那个不就是我们在客栈里遇上的人吗?他怎么也来了?」毕天雨也轻声道:「先看看情况再说。」那瘦削黑衣人似乎也注意到毕天雨方霞云两人,做了个手势,身旁就有人低声应道:「是!」看起来他在这群人中是领袖的地位。
那应声的人开口道:「无天宫办事,闲杂人等速速离开!」无天宫,隐约是现今武林黑道的大龙头,宫中高手如云,但是鲜少有手下在武林走动。宫主『阎罗』严无后蝉联黑榜第一高手的位置已二十年之久,至今尚无人胆敢挑战他的第一之。,方霞云出道不过半年,未曾听过无天宫之名。毕天雨则是脸色微微一变,毕残花当年不断告诫他,千万不可以招惹无天宫,让他在心里留下深刻印象。听到对方说话如此狂妄,方霞云当场就发作了,不屑道:「无天宫?听都没听过。本姑娘就是不走,你又能把我怎样?」双手插腰,身体微向前倾,一副不把无天宫当一回事的样儿。
那人显然愣了一下,没想到当今武林居然有人不知道无天宫,转头望向那瘦削男子,无天宫纪律森严,属下如没有上头的命令绝不敢私自行动。那瘦削男子又做了个手势,说话的那人狠狠盯了方霞云一眼,转向那老头子喝道:「玄机子,交出刀钥,放你们活命!」那老先生一副茫然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那人又道:「不必装蒜了,你在客栈里易容,再到深山里起出刀钥,我们全都知道。快交出刀钥,别逼我们动手!」老先生突然不老了,原本的驼背一下子挺直,沙哑的说话声也不再沙哑,伸手往脸上一搓,拿下面具露出一张中年人的脸,恨恨地道:「功亏一篑!」从怀中拿出一把短刀,刀背处有几个凹槽和突起,看起来还真像是一把巨型钥匙。
玄机子向来以无所不包的智慧出名,武功并不是特别高强,突然玄机子脸上微微一笑,把刀丢在方霞云的面前,笑道:「美丽的小姑娘,这把刀钥送给你!」牵起小女孩的手,不顾背后惊讶的黑衣人,就这样走掉了。玄机子走后,黑衣人的目标转移到方霞云和毕天雨身上,那专门说话的人对正捡起刀钥在把玩的方霞云道:「交出刀钥,放你们活命!」刚才对玄机子说的话,原封不动地用在方霞云身上!
方霞云大声道:「你以为你是谁呀!要我交我就偏不交,怎样?」那人回头看了瘦削男子一眼,那瘦削男子又做了个手势,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静的用手势指挥手下。瘦削男子手势一下,六名黑衣人齐力攻向方霞云毕天雨两人,毕天雨看这群黑衣人的行事做风早就不顺眼了,只是师父的告诫他还牢记心中,『』身法一动,『村雨』带鞘出击!方霞云在旁乐得轻松。无天宫手下个个武功不凡,几乎都是曾不凡级数的高手,六人合击,毕天雨的身法虽然快绝,但是『村雨』未出鞘,一时斗了个旗鼓相当,方霞云这才感到情况不妙。
瘦削男子又手势一动,令外六名黑衣人也出手了,只是对象不是毕天雨而是方霞云!武功远逊毕天雨的方霞云,连一个曾不凡都打不过了,更不用说是六个的合力攻击,剑还未出鞘就已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毕天雨一看到方霞云受制於人,顾不得师父的告诫,『村雨』出鞘了!刀光连闪,六名攻击毕天雨的无天宫高手,每个人的身上都多了一道刀痕,齐齐溅血飞退但都伤不至死。毕天雨恶狠狠地冷声道:「放开她!」全身上下充满了杀气,如果对方硬是不放人他就打算要使出『嗜血魔燄』大开杀戒了。『嗜血魔燄』是毕残花最后的保命绝招,藉着类似自我催眠的方式,引出自身潜藏的力量,虽然威力惊人,但是有一个致命缺点,就是使用后理智全失敌我不分,除非杀光眼中可见到的所有生物才会恢复过来,收功后功力减半虚弱不堪,至少需要半年的潜心修养,才能慢慢回复功力。
瘦削男子从方霞云手中夺下刀钥,细细审视后收入怀中,似乎不把杀气逼人的毕天雨放在眼里!毕天雨心中着急地思索对策「对方还有七个人,自己身法再快也没办法一招解决七人。」正当毕天雨不知如何是好时,瘦削男子突然伸出手指连勾,看样子是要和毕天雨一对一,毕天雨心想「来得正好,只要抓住你,不怕他们不放人。」『』加上『村雨』全力出击,务必要在一招间克敌制胜,瘦削男子也身法急动,随着毕天雨的刀势轻飘飘地移动,『村雨』始终沾不到他的身。瘦削男子的诡异身法,有如柳絮随风,让毕天雨有力难施,每次出刀总是差了一点而挥空,不过『』的奇快速度也让瘦削男子无机可乘。
毕天雨久攻不下,心中越来越焦急,突然眼角撇见那瘦削男子虽然身法奇诡,每每闪过毕天雨自认必中的一刀,但是却从不纵跃离地,仔细观察之后,终於发现这套诡异身法的弱点。心中定下计策『村雨』瞄准对手脖子横砍过去,对手轻松一晃身避开,毕天雨却未及时变招,彷彿用力过猛收势不住似的。瘦削男子一看机不可失,右手屈指成爪,疾扣毕天雨左肩。毕天雨突然一矮身子,右脚顺势扫出,果然正中目标,把瘦削男子扫倒地上。瘦削男子右手撑地就欲站起时,『村雨』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毕天雨低头看着手上的筹码,那瘦削男子的脖子白的异乎寻常,和他黑黑的脸颊不太相配,当下也没放在心上,转头向脸色大变的那专门说话的黑衣人道:「放人!」瘦削黑衣人似乎地位非常高,那黑衣人也不敢讨价还价,解开方霞云的穴道,放她走回毕天雨身边。方霞云伸手到那瘦削男子的衣服里想要取回刀钥,忽然脸色一变,恍然大悟似的微微一笑,右手在他怀中一阵摸索,抬起头来道:「奇怪?怎么找不到呢……」毕天雨看她忙了好一阵子还是找不到那把刀钥,刀下的瘦削男子却微微颤抖,白的异忽寻常的脖子也微微汎红,奇怪道:「我来帮你找……」伸手就往瘦削"男"子的怀中摸去。方霞云急道:「不要……」可惜为时已晚。
毕天雨像是触电似地缩回手,结结巴巴道:「他…他……他是……女的!?」方霞云苦笑道:「早叫你不要了。」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那群黑衣人见到首领遭辱,个个怒不可遏,却也都敢怒而不敢言。方霞云伸手取出刀钥,对那女扮男装的首领道:「他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拿下她的面具,露出一张和她江南第一美女有得拚的艳丽脸庞,透露出一股与生俱来的高傲,只是这时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
那专司说话的黑衣人情急之下喝道:「快放了我们少宫主!」原来这高傲的冰山美人就是『阎罗』严无后的女儿严如霜,严无后四十岁才得到这宝贝的独生女,自然对她百般爱护。这次任务是严如霜自己要求的,平日一跺脚武林就要吓一跳的『阎罗』严无后唯独对这独生女没有办法,派出得力手下十二鬼使护法,才勉强答应,没想到出师不利,碰上了毕天雨和方霞云。
毕天雨一拉正想回嘴的方霞云道:「走!」两人一下子就去的远远的。十二鬼使想要追上去,却被严如霜制止了,严如霜缓缓站了起来,冷艳高傲的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两眼看着毕天雨和方霞云离去的方向,眼神中流露出複杂的情感,几许忿怒一些羨慕,更多的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失落感。一瞬之间眼中回复原本的冷然自若,「回宫。」转身说出这两个字,头也不回的走了。
(2)
毕天雨拉着方霞云一阵急奔,直奔到了十多里外才慢下脚步。方霞云一声不出任毕天雨拉着跑,直到毕天雨慢下来才轻声道:「对不起。」娇生惯养的方霞云鲜少这么样低声下气的道歉,一路上仔细的想了一下自己的娇纵,才好不容易开口道了声歉。毕天雨看着彷彿受了天大委屈的方霞云,不解地道:「为什么要道歉?」在他心里方霞云的反应原本就应该是这样,他并不觉得有甚么不对。方霞云低着头道:「如果我不对他们挑衅的话,如果我的武功再高一点的话……你就不必像现在这样子落荒而逃了呀!」说到后来,似乎把世上所有不好都归咎於自己身上。
毕天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甚么,看到方霞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楚楚可怜的样子,急忙解释道:「不关你的事,我早就看那帮人不顺眼了,就算你不挑衅他们我也会出手教训他们,我最讨厌以强欺弱的人了。至於你的武功……那是敌人太厉害,你的剑术不错呀……」方霞云看到心上人这么紧张的开导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啊!……不要哭不要哭,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这就去找他们算帐!」看到方霞云的眼泪,毕天雨不禁怒不可遏地就要提刀去找无天宫手下们寻仇。
方霞云拉着毕天雨的衣袖,轻轻摇摇头,毕天雨不知道她为什么阻止他,不解地看着低头拭泪的方霞云。方霞云看着毕天雨怒气沖沖的样子,俊美的脸上带着稚气的可爱,蓝宝石般的双眼,有宝蓝色的光芒在他的双眼之中流转,转得让人眼花撩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自己丰满柔润的唇,印向毕天雨的唇。四片唇才一接触,毕天雨的双手像是不知道要摆哪里似地乱挥,然后轻轻的搂着方霞云的纤腰。良久,唇分,方霞云红着脸低声道:「谢谢。」毕天雨愣愣地傻笑着,回味这甜蜜的初吻滋味。
方霞云低着头用眼角偷看毕天雨的反应,低声道:「这是我的……初吻。」羞涩的表情令得原本已经美丽无比的脸庞更增添几许诱人的吸引力。毕天雨不禁看得痴了,呐呐道:「我也是……」看到毕天雨如此溺爱自己的表现,方霞云心中充满了甜蜜,蜻蜓点水式的又再轻轻一吻,笑脸盈盈道:「这是额外的奖励。」毕天雨也是开心的不得了,没想到兵戎相见的夺宝行动会以这种方式收场,「哇!这种奖励真不错……」
想到以后还有机会获得这种奖励,不自觉的脸上浮现古怪的笑容。
方霞云问道:「现在我们要到哪儿去?」环顾四周,尽是人迹未至的原始森林,连来时的路也看不见了,毕天雨一脸茫然。方霞云一拍额头道:「天啊!不会吧?我们又迷路了!」毕天雨点头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看到毕天雨一副深思熟虑后得到答案的认真样子,方霞云哭笑不得地摊手道:「现在怎么办?」对於毕天雨这种超级的乐天派,她也只能摊手苦笑。毕天雨抬头看看满天星斗,突然一拍手道:「我想到了!老爸曾经教我观星来分辨方向……」方霞云高兴地催促道:「那你还不快看!」在山区待了三天,娇生惯养她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毕天雨抬头看了老半天,还是没有反应。方霞云试探性地问道:「怎么样?」毕天雨搔搔头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微笑道:「我忘记要找哪一颗星做基准了…」方霞云气得浑身发抖,看着毕天雨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道:「那你还看那么久。」毕天雨答道:「看了才知道已经忘了嘛。」一副错不在我的样子。方霞云彷彿放弃了似地道:「你这傢伙……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无奈的摇摇头,两人一前一后走了。
就在两人走后不久,宁静的树林里一片漆黑,突然从黑暗中幻化出四个全身包裹在黑色服装中的人,就像是从黑暗里分裂出来的四条影子,和无天宫的十二鬼使不同的是,这四个黑衣人连脸上也缠着黑布,全身上下只有眼睛露出来,而且四个人都身背一把样式和『村雨』颇为类似的武器,不过较短也较直一些。
为首一人开口道:「依原计画行事,务必在不知火流的人找到他们之前,夺回『村雨』!」其余三人微一点头应道:「嗨!」倏地缓缓溶入黑暗之中,彷彿春冰融化一般,诡异非常。为首一人独自站立在漆黑的树林里一动不动,喃喃自语道:「村雨……我如月武藏一定会把你带回如月之里的……毕天雨……哼!」身形一闪已消失不见,竟似乎比『』还要更快上半分。
(3)
靠近南昌城的一个城镇。镇里白天虽然热闹,但是在子时,除了镇西的赌场妓院依旧人来人往,全镇一片寂静无声,偶而有野狗叫个一两声。毕天雨和方霞云投宿在镇上最大的客栈里两间相邻的房间。夜深人静,毕天雨正准备用他独特的方式练功兼休息时,传来敲门声,开门一看原来是方霞云,连忙请她进来。方霞云和毕天雨并肩坐在床沿,彷彿心里有重大困难似地开口道:「雨弟,我有一个问题藏在心里很久了,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启齿……」毕天雨看到她的样子心想「来了来了,终於……」不动声色道:「甚么问题?」
方霞云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问道:「你身上有没有钱?」原来自从两人相遇到现在为止,所有需要用钱的场合都是由方霞云付的,方霞云从小娇生惯养,自然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但是日子一久,身上的银子越来越少,这个傻小子还是没有想分摊的意思,不禁越来越紧张,如果江南第一美女身上没钱付帐,传出去,那她也别想再在江湖上混了。「原来是这种事啊,害我紧张了一下。」毕天雨有如泄了气的皮球似地道:「有啊。」从身上拿出几个银元宝。
看毕天雨一副失望的样子,方霞云恍然大悟,俏脸飞红,一推毕天雨笑骂道:「你这个色小子,想到哪里去了!言归正传,你不觉得我们住的地方越来越差,吃的东西也越来越烂吗?本小姐快没钱了,以后全靠你啰。」看着手上仅有的几两银子,毕天雨为难道:「我也快没钱了耶,怎么办……」方霞云道:「那是你的问题,记住喔,如果不快点弄些钱的话,我们就得睡破庙了,你忍心让我睡破庙吗?」说完自顾自地回房去了。
毕天雨一个人在房间里左思右想「去哪里弄钱呢?师父也没教,现在做生意也没本钱啊,怎么办呢?」一把拿起『村雨』「出去逛逛吧。」
毕天雨才一出客栈,那四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屋顶。如月武藏低沉的声音道:「依计行事。」三人同时点头。如月流这次派出最强的四个高手,务求取回『村雨』,如月武藏更是如月流忍术的正统继承人,一身忍术本领奇诡难防。三人全身包裹在黑色里,藉着夜色悄然无声的靠近方霞云房间的窗户,其中一人由怀中取出一枝短小竹筒,悄悄伸入窗缝,凑嘴一吹。方霞云正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只觉得一阵突如其来的强烈睡意袭来,心中警兆忽现,「迷香!不好……」,勉强支撑了一下子,还是幽幽昏睡过去。两名黑衣忍者灵巧地推开窗户翻进屋内,轻轻巧巧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两人一抬头一抬脚,把方霞云抬了起来,留了一张字条在床上。四人犹如四条黑影,虽然抬了一个方霞云,还是一样纵跃如飞,无声无息地迅速远去。
毕天雨独自一人走在无人漆静的街上,走着走着就来到镇西的赌场门前,正当他不知要从何处赚钱而焦虑不堪时,耳中听到熟悉的声音「叮……」,「这不就是师父常教我玩的骰子吗!?」犹如溺水人抓住岸边杂草似的,脸上浮现微笑,大步走进赌场。
看场子的壮汉一把拦住毕天雨,恶狠狠道:「这里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快走开!」毕天雨也不和他计较,亮一亮身上的十几两银子,道:「我是来赌钱的,可以让我进去吗?」壮汉一看以为又是哪家的败家子要来当散财童子,也就不再拦阻。
一进赌场就看到满场的人正各自聚精会神的捉对撕杀,有的赌麻将、有的赌天九,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既专注又紧张又兴奋的神情。
毕天雨来到骰子赌大小的那一桌,他只会赌这一样。毕天雨先观察了几回合,看看庄家有没有作弊,等了几回合确定庄家并没有作弊。仔细聆听骰子滚动的声音,分辨骰子的点数,对平常人或许很困难,但是对毕天雨而言只是小意思。十五两的银子连续压中五次变成四百八十两,毕天雨觉得这样的数字已经足够,和赌场换了四张一百两银票,按照毕残花教他的规矩赏了赌场工作人员几十两银子,一路轻轻松松的回到客栈。
问题解决了,毕天雨心情愉快的来到了方霞云的房前,期待她的奖励,敲敲门道:「云姐,好消息呦。」等了一下子,完全没有回应。心中一股不祥预感,推开房门一看,方霞云早已不知所踪,只有床上有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短短几个字:「镇东十里,以刀换人。」落款是一个新月标志。「以刀换人……难道是想要我的『村雨』!」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方霞云的剑还挂在床头,「救人要紧!」拿起方霞云的剑斜背背后,提着『村雨』赴约去了。
镇东十里之外是个长满树木的小山丘。方霞云被绑在一棵大树树干上,双手分别被两条绳索绑住手腕吊了起来,双脚也被固定在地上,柔亮乌黑的长发被扎成一束连在一条绳索上,双手双脚连头发都被绑住,方霞云整个人动弹不得。四个如月流的忍者一字排开,堵住登山必经的林道。这时迷香早已失效,方霞云一醒过来就破口大骂:「放开我!用这种下三滥的技俩,也不怕天下英雄耻笑,呜……」还没骂完嘴里就被塞了一个馒头,她还不死心,依旧依依呜呜的,不肯轻易就范。
月明星稀,在淡淡月光映照下,毕天雨出现在登上山丘的唯一林道上。方霞云远远看到毕天雨来,嘴巴更是呜呜呜的乱叫:「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哦……我雨弟来了……你们惨了)」毕天雨也看到方霞云被五花大绑,沉声道:「刀我带来了,先放了她。」左手举起『村雨』。如月武藏道:「先交刀,后放人。」毕天雨也不啰嗦:「好!希望你言而有信,拿去!」抖手把『村雨』抛了过去。身形高瘦的如月武藏,人高手长,一手接刀便迫不及待地拔出刀来细细审视。
毕天雨见对方似乎无心放人,右手缓缓握向剑柄道:「刀给你了,快放人!」如月武藏似乎出了神似地轻抚着『村雨』的刀身,用对待情人似的声音爱怜地道:「村雨……你终於又回到我如月流的手中了……杀了他!」后一句是对三名忍者说的,三名如月流的忍术高手分从上中下三个不同方位攻向毕天雨,三个人看似同时出手,但其实暗分先后,如果毕天雨估算错误当场就是血溅五步之局。毕天雨心系方霞云安危,不愿恋战,见对手兵分三路,反手拔剑掷向上路,一抬脚扬起漫天沙尘,『』全力冲进三人阵中。
方才毕天雨拔剑后立刻掷出,放弃身上唯一的武器,令得三名忍者一时错愕,原先预定战法被全盘打乱,三人合击变成了分别要和毕天雨一对一,威力大打折扣,再加上错估『』的速度,以及毕天雨异想天开的沙尘攻击,被毕天雨趁虚而入。上路忍者不得不急急闪避长剑,自顾不暇,下路忍者被沙子遮蔽了视线,毕天雨跃过他的头顶,顺便送了他一脚,借着一踢之力再跃上半空,居高临下的攻向中路的落单忍者,一对一的状况毕天雨可说是稳操胜券,凌空连换七次身形,七腿连环踢出,中路忍者连忙不停挡格,岂知毕天雨声势惊人的凌空七腿尽是虚招,当他心知不妙时,已被毕天雨一记手刀砍中左肩胛骨,筋骨断折的声音在宁静的夜里格外响亮。一阵短兵相接,三名如月流忍者踉跄后退,毕天雨昂然傲立场中,此时刚才掷出的剑才落地,斜插入地面,闪烁着冰冷的寒芒,彷彿在埋怨着未有机会大展长才。缓缓拔起长剑,毕天雨斜眼盯着如月武藏冷冷地道:「轮到你了。」
(4)
月明星稀,寂静无声的山丘,战斗持续进行。毕天雨仔细审视手中长剑,两面剑锋,宽约两指,长三尺半,和他祖国的细尖窄长的剑截然不同。自从师父将『村雨』交给他之后,他除了勤练『』之外,就是思索如何把刀法融入步法内,而得相辅相成之效,『村雨』始终不曾离开身边。现在情势所逼不得不放弃『村雨』,毕天雨急急思索对策。
毕残花并未教他刀法,只传他内功心法和冠绝武林的轻功『』,毕天雨的所有武功就是架构在『村雨』和快绝无匹的轻功身法上。『村雨』已落入敌手,现在自己唯一的武器就是手上的长剑。毕天雨努力思索印象中最强的剑法「云姐对曾不凡时用的方家剑?不行!方家剑确如曾不凡所说,以之对抗高手,必败无疑。可是除了那一场战斗之外,我就完全不知道如何使用这种剑啊……」
如月武藏低沉的声音道:「毕天雨………正好让我如月武藏试试『村雨』的威力!」双手握住刀柄,上身微微前倾,蓄势待发。刚才目睹毕天雨和如月流最强的三名忍者的交手,如月武藏了解到自己原先对『』的初步估计实在错得离谱,尽管自己如月流忍术的身法亦是快绝,但比起毕天雨全力施展的『』还是差了半截。逼不得已放弃原本以快打快的念头,改用这种以静制动以拙制巧的方式。
如月武藏强烈的气势隐隐包围住毕天雨,眼看对方气势不断高涨,毕天雨还是想不出做战的方法。失去了『村雨』的毕天雨等於失去毒牙的蛇,完全没有做战的能力。气机牵动下如月武藏抢先出手了,手中长刃化作一道长虹,毫无花巧,斜劈毕天雨。对方已经出手,不及细想,毕天雨以刀法用剑,横剑硬挡。“噹”刀剑相击,爆出点点火星,双方一触即退,观察手中兵刃。如月武藏手中的『村雨』毫发未伤,反观毕天雨手中长剑的剑锋上缺了一角,双方功力不相上下,但兵刃优劣高下立判。
如月武藏乘胜追击,『村雨』展开刀势,招招大开大阖逼毕天雨硬挡硬架。兵刃交击声不断,如月武藏步步进逼,毕天雨的快速身法无用武之地,左闪右避狼狈不堪,手中剑不时硬挡『村雨』。每一次刀剑相击,毕天雨的剑便去了一角,不片刻,毕天雨手中的剑已经遍体鳞伤惨不忍睹,刀剑互击激出的火花在夜里格外的醒目。忽然毕天雨甩手掷出一把长形「暗器」,如月武藏不明究理,暂避其锋,刀势一缓。
毕天雨在生死一线的战斗中,忽然想到甚么但又模模糊糊不能确定,顺手掷出背上的剑鞘,争取短暂的时间思考。刚才战斗中刀剑相交产生的火花,让毕天雨想到了一个模糊的概念,看看手中残破不堪的剑,脑中猛地下了决定「试试看吧!」闷哼一声挺剑再上。如月武藏经过一轮交手已经知道毕天雨并不精通剑法,心中疑虑尽去,避过剑鞘,看毕天雨用剑使刀法,猛劈猛砍过来,一声不屑的轻笑,如月之里的镇山宝刀『村雨』再次凌厉劈出。
一见对方凌厉刀势,毕天雨前冲之势转向,展开步法以如月武藏为中心急绕不停。原本狂放的「刀法」一收,只在闪避纵跃间偶而出剑,利用自己善长的速度换取胜利之机。转眼双方又过了数十招,兵刃却没有一次相交,如月武藏掌握了大半的攻势,毕天雨只有守七攻三,不住闪避,零星的出招对如月武藏不构成丝毫威胁。处於绝对优的如月武藏忽地惊觉,毕天雨虽然落於下风,但神色不变出招冷静,「莫非他尚有秘技未施?」中原武术深不可测,早已威名远播,如月武藏为免得夜长梦多,决心速战速决。
毕天雨一面战斗、一面观察局势,方霞云被绑在坡顶,三名忍者在自己和方霞云之间掠阵。如果自己能够打败这如月武藏,怎么越过那三名忍者是首要问题。突然压力一轻,如月武藏竟然收刀回鞘,毕天雨紧盯着他,保持戒备,等待他下一步行动。如月武藏缓缓把『村雨』系在腰际,左手拉下覆面黑巾,露出一张冷酷不带表情的脸,低沉的声音道:「违约背信并非我本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身为忍者的原则。毕天雨……你是我所遇见过最强的敌手,很可惜……不能和你公平决战,你死后,她将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我用身为武人的名誉向你保证。」一指方霞云。
毕天雨知道他将要施展绝招,平静地道:「我从不会相信敌人的承诺,人,我是一定要救,刀,我也一定会拿回来。」平静的语音透露强大的自信。如月武藏冷酷的脸上微微一笑,瞬间急速冲向毕天雨,两丈距离眨眼掠过,『村雨』仍未出鞘。毕天雨平举右臂,早已伤痕累累的剑直指如月武藏眉心。如月武藏逼近毕天雨身边大喝一声:「奥义孤月!」村雨终於再度出鞘,划破暗夜黑色空间,映着淡淡月光,化作一弯倒悬的新月。在此同时毕天雨脑海闪过一念头,『』闪电前冲。
“噹”,久违的刀剑相击声。两人在一瞬间交换了位置,毕天雨恰好背对着方霞云被绑的大树。双方维持片刻的静止,毕天雨颓然倒地,手中剑断了一截。方霞云一直看着场中的情势变化,当毕天雨轻松打败三名忍者时,她满心认为危机已经解除,但如月武藏惊人的实力却逼得使用不称手兵器的毕天雨陷入苦战,又让她紧张万分。如月武藏使出东瀛刀法时,在她看来就像是一道新月划过毕天雨的身体,不禁一阵绝望,不争气的眼泪,断线珍珠般掉下来,无声的哭泣着。
如月武藏缓缓收刀入鞘,自言自语似地道:「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安心去吧。」想不到毕天雨以断剑撑地,又站了起来,咳了一口血后,故做轻松道:「喂喂喂……那个如月甚么的……我还没死呐。」说完又咳了一口血。如月武藏惊讶地道:「你中了我的奥义居然没死……」
毕天雨千辛万苦道:「嘿嘿……这下子挨得不轻,得躺个……两、三个月吧,不过……现在你的王牌已经没有了……咳咳……」如月武藏转头望向方霞云被绑之处……除了一撮头发和钉在树干上的半截断剑之外,人早已不知所踪。
这时方霞云出现在坡底,急急奔向毕天雨身旁,散乱的长发说明了她的心急。紧张之情溢於言表,着急问道:「雨!你伤势怎么样?」触眼看到毕天雨身上一道伤痕从右边肋骨下斜划倒左肩,深可见骨,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毕天雨左手挽着方霞云的肩膀,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方霞云连连摇头,不依地道:「我怎么可以现在走?」神态坚决。毕天雨又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方霞云先是怀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毕天雨脸上挂着诡异笑容,轻松地道:「现在我可以放手大干一场了……」左手摸过伤口沾染上自己的血,两眼无神但紧盯着左手掌心。
如月武藏驱走三名手下,手握『村雨』等待着毕天雨的后续动作,他也想看重伤至此的毕天雨有何奇招能扭转乾坤。此时毕天雨碧蓝的双眼渐渐汎红,脸上诡异笑容逐渐变化,取而代之是一种疯狂的充满野性的笑容,「呵呵……哈哈……啊~~~!」一声尖啸,超越『』极限的高速,带着狂飙的切裂风声,断剑有如雷行电闪般化作一道白光疾劈如月武藏。
同样的招式,不一样的结果。“噹”一声,毕天雨手中剑寸寸断裂只剩剑柄,如月武藏『村雨』脱手,口角溢血,踉跄倒跌出去,连退了数步之后,一屁股坐到地上,「哇……」终於还是压不下的鲜血应声而出。
如月武藏颤声道:「毕……天雨……村雨就再寄放你那儿一阵子吧……」丢下一颗黑丸,迸发耀眼强光,一瞬间人已消失,只留下地上一滩血迹。
失去目标的毕天雨,意犹未尽地仰天狂啸,有如月夜下的狼嚎。
方霞云依毕天雨之言,退到一里之外,等了大约半炷香时间,半炷香是『嗜血魔燄』持续施展的极限,超过半炷香时间如果未收功将永远不能清醒,直到力竭而亡。方霞云急急赶回山坡,只看到毕天雨成大字形仰卧地上,一动不动,这一吓非同小可,方霞云连点毕天雨周身大穴以止血才发现,他气息缓慢但攸长,就像熟睡了一样,稍微包紮了一下伤口,抱着毕天雨略矮她一节的身体离开这个地方。
如月武藏身负不轻的内伤,毕天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突然功力提昇近三倍,硬拚之下,狂猛的劲力虽然借着『村雨』和后退七步卸去大半,但还是受了不小的内伤,和手下会合后,下令道:「回如月之里吧。」
说完再也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5)
黄昏,赣江上的一艘小舟,毕天雨正聚精会神的运功,和如月武藏一战已过了三个月,身上那道伤痕也早已结疤,只留下细细的一线红痕。在这三个月中,方霞云无微不至地照顾毕天雨,两人恋情正急速加温。方霞云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闭目运功的毕天雨,脑中想着两人的初次邂逅,想着毕天雨对她的情深意重……。片刻之后,毕天雨呼出一口长气,睁开双眼。方霞云问道:「怎么样?」毕天雨摊手摇头。
自从毕天雨从为期半个月的昏迷中醒过来后,十年来日夜苦练的功力,突然半点不剩的消失无踪。他并不知道这是『嗜血魔燄』的后遗症,毕残花在自知将死之前教给他这一招时,只告诉他不到最后生死关头不能擅用,而没有详加说明用后的代价就是失去半年的武功。毕天雨心想「如果从此武功全失……怎么办?」从原本武功高强的不世高手到现在孱弱不堪的瘦弱少年,个中滋味,难以言表。虽然是天塌不惊的超级乐天派,毕天雨还是难掩失望之情,只是在方霞云面前总是装得若无其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虽然活泼外向、但是有着纤细内在的方霞云看在眼里,当然知道毕天雨是装出来的无所谓,其实他比谁都在乎。一股想流泪的冲动,方霞云转过身强自装出笑声道:「是吗?哈……那以后换我保护你吧……」她不想毕天雨看到她流泪,不想让毕天雨的用心白费。毕天雨坐在窗边,凝望窗外缓缓移动的风景,虽然很想说些甚么,但实在无法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开口。两个人都是那么样为对方着想,却也都对这样的情况毫无办法,只能陷入一段难以承受的沉默……。最后还是毕天雨打破僵局,开口道:「云姐,我去钓鱼……」走向船尾。
方霞云低头无语。毕天雨手握钓竿,坐在船尾,两眼看着水面的波纹,不悲不喜,脑中一片空白。忽然间竿头向下一弯,鱼儿上钩了,毕天雨正要扬竿,一股力道猛地一拖,钓竿脱手落入河底。毕天雨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仔仔细细看了又看,手还是一样的手,为什么现在竟连钓竿都握不住了?一鼓难以忍受的愤怒涌向心头,毕天雨双拳紧握,握到指甲都刺伤了自己而不自知。
一拳重重地打在船身,“碰”一声闷响,锥心的痛楚传来,稍减心中无边的忿恨。换作以前,这样的全力一击,足可打穿这小船薄薄的船板。一念至此,不由得万念俱灰,颓然一叹。
方霞云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看着原本充满自信,朝气蓬勃的毕天雨变成现在这一副模样,心里充满了自责。悄悄靠近毕天雨背后,轻轻的从背后环抱着毕天雨,在他耳旁轻声道:「不要太在意了……功力从头再练起就好了呀,反正你还年轻,再过十年也不过二十几岁嘛,而且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毕天雨转过身来,紧紧搂住方霞云娇躯,无奈地轻轻点头。
两个年轻的异性身体全面性的紧密接触,而且双方又是情投意合的恋人,很自然的目光交会,方霞云闭上双眼,毕天雨的唇缓缓的印上她红润的唇瓣,两人就这样拥吻着,感受彼此间深深的感情。毕天雨突然很想尝尝方霞云温润香舌的滋味,也许是个性使然,念头一起马上付诸实现。正沉迷在这次深吻中的方霞云被毕天雨的舌头吓了一跳,但马上就爱上了这种感觉,主动的和毕天雨嘴舌交缠,热吻持续不停。
毕天雨脑中充满了初见方霞云时的惊艳感觉,现在这美丽的人儿正和自己热情拥吻着,情不自禁的想要更进一步。双手在方霞云背部游移,渐渐滑落到她的陡峭丰臀,用手指感受那柔软的弹力。方霞云也感觉到他越来越不规矩的手,正在自己的背后游移。当他用手指轻捏屁股时,前所未有的感觉令得她不由自主地一抬脚跟,整个身体靠到了毕天雨的身上,胸前的高挺双峰被夹得变了形状,峰峦顶尖的颗粒也慢慢变得硬了起来。
毕天雨开始动手解方霞云身上的衣带,两人也维持着接吻的姿态进入船舱之中。毕天雨缓缓领着方霞云躺下来,这时她外裳已经被毕天雨脱了下来,下身的裙子也滑落到膝盖部位,衣不蔽体,万分美艳。两人这时才分开嘴唇,毕天雨只想吻遍方霞云的全身,从嘴唇吻到脸颊,再顺着脖子吻着她被桃红肚兜包围住的挺耸双峰。碍事的肚兜也被毕天雨除下了,方霞云完美无暇的上身完全暴露在毕天雨的眼底手下,有如爱吃糖的孩子般,毕天雨把她的胸部当成了冰糖葫芦一样又舔又吸,偶尔还轻轻的囓咬淡红色乳尖,逗得方霞云浑身酥软,低喘娇吟。
毕天雨继续吻遍方霞云全身的大计,依依不舍地离开她坚挺富弹性的乳房,吻到了方霞云平坦没有半点多余脂肪的小腹,写书法般用舌尖四处肆虐,突地舌尖陷入了一处凹陷,方霞云小巧的肚脐眼也劫数难逃。
毕天雨放肆的舌尖舔得方霞云呵呵娇笑:「好痒喔……」毕天雨又再继续往下探索,方霞云身上最后的遮掩也被毕天雨脱了下来,深藏在乌黑草丛中神秘的花园,毕天雨已经是第三次看到了,但还是一样的震撼。
略一犹豫,毕天雨吻上了深黑色的草坪,用鼻子左右扫着凌乱的毛发。方霞云紧紧的靠拢大腿,轻声道:「不要……那里……不行……脏……啊」毕天雨略为粗暴的分开雪白大腿,方霞云螓首一侧,任其放手施为。深藏不露的神秘花朵,经过方才毕天雨在她主人身上一阵胡乱狂吻之后,泌出少量的蜜汁,微微闪烁湿润的反光。毕天雨第一次这么近观察女性的身体,好奇的用手轻轻触摸花瓣,方霞云随即一抬下巴,千娇百媚地发出令人销魂蚀骨的咏叹呻吟:「啊……嗯」毕天雨手指感受着花瓣的湿润,发现她们正渐渐变硬。在方霞云两腿之间滑动的毕天雨,发现花瓣顶端的小珠最敏感,轻轻一碰,方霞云就哎声叹气,娇喘嘘嘘。找到目标,毕天雨又吻了上去,用舌尖挑逗那珍珠,方霞云呻吟声浪转趋频繁,音量也越来越高。毕天雨想起在武夷山那水潭边的景像,右手握拳伸出中指,缓缓插入花瓣中心,没有任何阻碍地进入洞穴内,开始四处抠挖。这时方霞云早已陷入狂乱,口鼻发出不知所云的呼喊哼声。经过一番活动,毕天雨又有了新的发现,刺激洞穴前半上端时方霞云最有反应。
再一番折腾之后,方霞云浑身一阵抖颤,发出几声高亢的尖叫。
毕天雨觉得手指被洞穴内壁夹得蛮舒服的,依然继续动作着。就在毕天雨不停的爱抚揉捏中,方霞云连续攀上快感的最高峰,一次次直到幽幽昏睡过去。毕天雨生长在航海世家,身边除了水手还是水手,再加上师父毕残花要他小心女人,居然长这么大还不知道要如何做那档子事,白白放过大好机会,只觉得跨下胀得难受。
帮方霞云披上几件衣服遮身,走到船尾吹风,那一夜他睡不着觉,在船尾坐着,抱着姑且一试心态运转功力,原本消失的功力又一点一滴累积下来,可是到了原本功力的一半之时,不论毕天雨如何努力,功力还是停滞不前,不过比起完全失去武功,这已经让毕天雨高兴得很了,兴致一来,随手向船头掷出一块木板,木板成一直线疾飞而去『』身法一运,伸手一抓,还是差了一点点才够得到,木板落入水面,不过毕天雨丝毫不放在心上,如果猜得不错,再过三个月就可以回复功力了。
(6)
南昌城,鄱阳湖畔第一大城。这时江南『双绝女』方霞云多了一个俊俏的护花使者早已传遍江湖。那人虽然长得不似想像中能和江南第一美女匹配的那等俊俏,但是身背长刀,顾盼自豪,一派轻松自在的样儿,想必身负绝艺。想染指方霞云的登徒子不在少数,但是至今没有人有这胆量,黑榜排名十八的『凡夫俗子』据说在那少年手下走不到一招,不是太多人有这么强横武技的,想动方霞云之前得先称称自己的斤两。
两人今天花了一整天游玩,入夜后投宿在南昌最大的昌隆客栈。就在毕天雨不知道要住一间双人房还是两间单人房时,方霞云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情况下,偷偷眨了一下眼睛,毕天雨知情识趣的要了两间房间,反正两人要分开睡一起睡,也没有别人知道,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共处一室,对方霞云来说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深夜,方霞云毕天雨两人并肩坐在床沿,气氛有点奇怪。方霞云脸蛋儿红通通地欲言又止,欲语还休。毕天雨享受着和心爱美人儿静坐的感受,鼻子闻到方霞云淡淡的发香,他并不想再更进一步要求甚么,对他来说光这样静静坐着就已足够。方霞云鼓起勇气开口问道:「雨……」自从毕天雨为她身受重伤之后,她就这样子改口叫他。毕天雨应声道:「嗯?」他正聚精会神的闻着方霞云的发香,随便答应了一声。
方霞云用对待病人的语气道:「雨,如果你有甚么难言之隐,告诉我,没关系的,无论情况如何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一定可以解决的……」小舟上一夜激情,她难以想像一个男人能够在那样子的情况下悬崖勒马,先入为主地认为毕天雨一定是身有残疾,才会如此,毕天雨莫名其妙地道:「甚么难言之隐?」其实他是不知道这四个字是甚么意思才会这么问的。方霞云却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故意装蒜,安慰道:「雨,你没有必要骗我,就算我们做不了夫妻,我们还是可以做姐弟呀。」
毕天雨更莫名其妙了:「我没有骗你呀。你到底想说甚么啊?难言之隐又是甚么意思?」方霞云小心翼翼地解释了她的想法。毕天雨搔搔头道:「我应该没有甚么病吧。阳痿是甚么意思啊?」方霞云这才恍然大悟「这个愣小子,原来甚么都不懂,害我吓一跳……」微嗔道:「没甚么意思,不要管它了。」手肘轻轻碰了毕天雨一下,轻声道:「那天晚上……在船上……我们只做到了一半……还有最重要的……仪式没有做,我想……我们现在来把这仪式完成吧!」主动吻上毕天雨的唇。
毕天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但是这种事不必人教,自然地和方霞云躺到床上,心里想「原来还有后续动作,难怪那天只觉得那里硬得难受,根本一点都不舒服……」想归想,手底下也不含糊,隔着衣服摸到了方霞云高挺的胸部,轻轻地揉着「云姐的奶奶好大喔,又大又挺。」方霞云轻轻地用大腿碰了毕天雨那儿,感觉到那不寻常的变化,不禁想:「还好,很正常。」抛开了心中疑虑,主动奉上香舌,和毕天雨展开一场唇枪舌战。
两个人在单人床上拥抱,死命的吻着对方。良久,方霞云感到快喘不过气来才轻轻推开毕天雨,微微的喘息着。看到毕天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俏脸一红,站了起来走到床边,轻轻地道:「仔细的看好。」开始慢慢地脱下身上衣物,当她缓缓弯下腰脱去身上最后的遮蔽时,毕天雨大大的吞了一口险些流了出来的口水。方霞云完美无暇地让人感叹的雪白娇躯,赤裸裸的呈现在毕天雨眼前。
方霞云仔细地看着毕天雨的反应,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毕天雨赞美道:「云姐,你实在是有够漂亮的。」方霞云嫣然一笑,轻轻地回到床上,开始帮毕天雨脱衣服,三两下毕天雨就光溜溜了。两人面对面坐着,方霞云第一次看到男性的那话儿,不禁心里有点紧张「怎么会这么……」好奇地伸出纤纤玉手,轻轻的碰了一下。毕天雨触电似的一抖,前所未有的感觉直冲脑门「好奇怪?云姐的手才碰了那儿一下,我就有种想嘘嘘的感觉,差点就忍不住了。」
方霞云看到毕天雨一副舒服的样子,大胆的握住了毕天雨的似铁肉棒,轻轻的搓动着。毕天雨看着方霞云羞红的俏脸,头一伸,四片唇再度紧密接合。毕天雨轻轻推倒方霞云,双手一边一个,轻柔的揉捏着方霞云挺拔的双峰,顺着乳房的弧度,由下往上托起了雪白玉峰,因为毕天雨的刺激,淡红色的乳尖渐渐硬了起来。下身传来阵阵快感,毕天雨忘情的猛然用力,方霞云闷声一哼,痛苦和舒服各半。
毕天雨转移阵地,离开方霞云樱唇,吻上右边乳峰,右手滑到方霞云的黑色三角洲,轻轻一探洞口,花朵早已含苞待放,湿湿淋淋。毕天雨正想重施故技一指功,方霞云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眉目间满含春情,轻声道:「这次不要用手了……」领着毕天雨趴在她身上,用手引导肉棒对准目标,道:「雨,要轻一点喔……」毕天雨两手撑着床稍微挺腰,尖端已经进入洞口,看着方霞云闭上眼微微皱眉,停了一下,等到她眉头一舒才再继续深入。
慢慢地,毕天雨已经进入了一半,从小腹传来一股冲动,不管三七二十一,腰桿一挺整支没入洞穴中,方霞云痛得闷哼一声。毕天雨听到这完全是痛苦的哼声,停下了动作,问道:「云姐,你怎么了?很痛吗?」方霞云咬牙切齿苦苦忍受着撕裂般的疼痛,看到方霞云痛苦的样子,毕天雨不敢再动。等了一下子,方霞云感觉痛楚不再像刚才那么强烈,轻声道:「雨,现在你可以试着动一动……」
毕天雨用最缓慢的速度慢慢退了出来,再用同样缓慢的速度慢慢插入,不断反覆。方霞云感觉私处传来阵阵快感,越来越强烈,些微的痛楚早已忘却,牙齿紧咬着下唇,忍耐着不发出声音。毕天雨抽送的速度逐渐加快,每一次都深深的刺激着方霞云处女之地。方霞云被一波波愉悦的快感冲击着,顾不得身在客栈,开始忘情地宛转娇吟。毕天雨把速度增至极限,持续的动作着,方霞云一阵哆嗦,嘴里含糊的叫着,双手紧抱着毕天雨,达到了高潮。毕天雨感觉洞穴内壁一阵蠕动,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从小腹昇起,一阵痉挛,忍不住射出了白稠的精液。
两人气喘嘘嘘的躺卧床上,毕天雨左手撑着头,看着闭目回味高潮滋味的方霞云的绝色容颜,想到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方霞云睁开眼睛,俏丽的脸庞带着暧昧微笑,问道:「怎么样?」毕天雨深深的一吻樱唇,代替了回答。
(7)
黑榜,白道人惊惧,黑道人景仰的排行榜。只要有人挑战,黑榜人物有义务应战,战胜后就可以取代原先那位的排名。几番淘汰后,能脱颖而出且屹立不摇者屈指可数。严无后,公认黑榜创立后所出现的最强的高手,也是唯一一个直接挑战榜首而获胜的人,也是第一个自登上榜首位置二十年来,没有人胆敢挑战他的人。一手创立无天宫,俨然天下黑道大龙头。近年来深居简出,江湖上明的势力大幅削减,龙游帮、长江联、天府门三大势力趁势兴起,形成鼎足而三的微妙均势。
龙游帮,总舵位於洛阳闹市中,藉着商业手段和强大武力为后盾,雄霸一方。帮主『穿云龙』何谈庆,以神出鬼没的穿云箭和近十年来公认江湖第一的轻功『云龙九现』位居黑榜第七。长江联,垄断长江航运,总舵是一艘巨大战舰『翻江蛟』,以贩运私盐和长江沿岸商店的保护费为主要收入,横跨长江两岸。帮主『青蛟』寒天青,成名绝技狂澜劲和独门兵器攀天索,位居黑榜第六。天府门,总舵位於成都,和四川唐门相安无事的互相合作,势力垄罩整个四川,藉着地理优势,自给自足。门主赵立原以一枝长枪打下江山,出神入化的枪法,赢得『邪影枪』称号,黑榜排名第八。
祁连山,无天宫所在地。群山之巅,一座巍峨的宫殿,这是无天宫给予江湖人物的印象。其实,无天宫只不过是座普通的庄园,甚至给人年久失修的感觉。『阎罗』严无后正负手在书房里来回走动着,心肝宝贝女儿自从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连原本最爱的练武时间也是有气无力敷衍了事,问她发生何事,也只得到摇头的回应,询问了随行的十二鬼使,了解了事情经过,但是看女儿的样子似乎不只是这么简单,决心问个清楚。
来到了女儿严如霜的飘霜阁,轻轻敲门道:「霜儿,爹来找你说些话……」等了一下,没有反应。摇摇头喃喃自语道:「我就知道……」推开房门,一间不像是女孩子房间的房间映入眼帘,桌子上摆了几本武功密笈,都是严无后为嗜武的女儿准备的,每一本都是练之足以雄霸一方的强横武技,墙上也挂满各式兵器,活像个兵器库,房间里只有那张绣花床看起来有点女孩子的味儿,床上留着一封信。『爹,女儿决定要去找他,不必担心。』短短的一行字,严无后随手一扔,柔软的纸张像是坚硬的刀片一般,笔直的飞出窗框,嵌入窗外十步之遥的墙壁里,才又恢复软化。
清晨,鄱阳湖上的一艘小舟,毕天雨正聚精会神的运转功力,方霞云则静静的坐在一旁,好一会儿后,毕天雨呼出一口长气。方霞云问道:「怎么样?」毕天雨微笑点头,『嗜血魔燄』的后遗症终於消失,功力尽复。方霞云看了一眼搁在毕天雨腿上的『村雨』问道:「这把东瀛刀的来历如何,为什么那些黑衣人会千方百计地想得到它?」对於武功和毕天雨不相上下而且行事不择手段的如月武藏,她还是心有余悸。
毕天雨轻抚刀身,回忆起过去,缅怀道:「这把『村雨』是何来历,我也不清楚,是师父送给我的。那些黑衣人应该就是东瀛的忍者,至於他们为什么想夺取『村雨』我也不知道。」其实他隐约猜到这把刀很可能是师父用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一想到这里,心里就一阵的不舒服。半年的相处,他早已从方霞云处得知当年毕残花的所作所为,他实在难以想像对他那么好的师父竟会是这样恶贯满盈的人。
方霞云看到毕天雨脸色不对,知道他的心事,把头轻轻靠在他的大腿上,安慰道:「不要想太多,不必管别人怎么看,只要你自己开心最重要。」毕天雨轻抚着方霞云的如云秀发,看着船舱外雾气瀰漫的湖面,心中百味杂陈。方霞云轻声问道:「雨,告诉我一些关於你的家乡的事好不好?」毕天雨像是说故事一样,把自己记忆中的航海经验和故乡的风景文物全都说了出来,方霞云听得津津有味,其实她只是想带开话题,让毕天雨忘怀心中的不愉快。
方霞云听到一半,突然坐直身子,一脸惊愕地望着毕天雨道:「你不会游泳?」毕天雨点点头。方霞云微笑道:「你开玩笑的吧?你不是船长的儿子吗?怎么可能不会游泳,少盖了。」毕天雨摊了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方霞云再也忍耐不住,捧腹大笑,毕天雨不解的问道:「这很好笑吗?」方霞云千辛万苦的忍住笑意,右手搭在他肩上,认真的点了点头,再次忘情的大笑起来。毕天雨无辜地道:「我就是学不会呀!」赌气的转过身去。
方霞云看到毕天雨有点恼羞成怒,从背后伸手抱住他,在他耳边安抚道:「对不起嘛,人家实在是忍不住,下次不会了。」毕天雨皱眉道:「不会游泳的船长,真的很好笑吗?」方霞云答道:「不是很好笑,是非常好笑!」看毕天雨一副快要爆发的样子,赶紧解释道:「别生气,别生气,开个玩笑嘛。」毕天雨臭着一张脸,嘟嚷道:「一点也不好笑。」不会游泳就是不会游泳嘛,哪里好笑了?他这样想着。
突然,毕天雨从船舱的小窗看到一艘巨大的船穿透浓雾,拦腰向他们这条小舟撞来,「喔哦……」来不及解释,拿起『村雨』、拉着方霞云的手,直接穿过竹编的船舱顶,跃上半空中,方霞云一声惊叫,搞不清楚状况。“霹啪”一声,毕天雨他们的小船像是根筷子般断成两截,迅速沉没水底。毕天雨一口真气用尽,落了下来,正好落在那巨船的甲板上。数十对眼睛,马上紧盯着这两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方霞云惊魂甫定,马上破口大骂:「你们是没长眼睛啊!仗着船大就可以横冲直撞啦!」一名中年男子答道:「因为浓雾影响,所以才会发生这种意外,真是抱歉。在下寒天青,两位是……?」方霞云一听到那中年人原来就是黑榜排名第六的长江联帮主寒天青,语气一缓,答道:「我是方霞云,他是毕天雨。废话少说,你打算怎么办?」寒天青微微一笑道:「难得贵客光临,现时又没有办法靠岸,只好请两位暂时做客『翻江蛟」,等靠岸之后再奉上赔偿,不知方小姐意下如何?」
方霞云看了看毕天雨一眼,毕天雨做了个『你做主』的手势,方霞云摇摇头,道:「也只能这样了。」
(8)
长江联总舵『翻江蛟』的船舱中,「雨,你看现在要怎么办?」方霞云向毕天雨问道。毕天雨摊手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长江联虽然是黑道组织,但是风评不差,一日长江联壮大,周围的商家船东就一日受到保护,免得受到别的组织更进一步的剥削。这时门外传来话声:「方小姐、毕公子,帮主有请两位至甲板上共进午餐。」毕天雨看着方霞云,等她决定,「好,我们马上到。」方霞云答道。
甲板上,十几席摆成个圆形,『青蛟』寒天青位在正中面对船首的位置,长江联几个重要干部几乎全员到齐,寒天青的嫡传大弟子『白鲨』韩德坐在他的右方,二弟子『黑鲸』洪涛坐在他左方,两人是寒天青最得力的左右手,『白鲨』沉着冷静,『黑鲸』刚强好胜,一动一静,替长江联立下无数功劳。再次席是长江联几个分舵的舵主,各个身怀绝艺,独当一面,尤其是岳阳分舵的舵主『九指』雷晋,一手独门的点穴功夫,是长江联仅次於『青蛟』的高手。
方霞云一出现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巧笑倩兮,充满青春活力的动人气息,轻摆柳腰,婀娜多姿的倩影,看得众人色授魂与,那洪涛更是差点没滴下口水,看到众人意料中的反应,微微一笑,自然地挽着毕天雨的手缓缓入座。众人这才注意到毕天雨的存在,在他们眼里,这身材瘦小,站起来还差方霞云半个头的少年,根本配不上艳冠群芳的双绝女,人人都认为只有自己才够资格当方霞云的男伴,对毕天雨自然而然暗含敌意。
毕天雨对这种充满敌意的目光,早已习惯,不把它当一回事,漫不在乎地东张西望,这艘巨舰,几乎比父亲那艘已经够大了的商船更大上一倍,好奇的仔细观察着。众人见到毕天雨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几个较高明的已经收起原先的轻视,因为若不是身负绝艺,不可能有如此的风度,除非他是个白痴,而方霞云出了名的刁钻泼辣,却对这少年百依百顺,一反常态的温柔婉约,则说明了他绝非是个平凡人物。
『青蛟』寒天青首先举杯,开口道:「寒天青对於敝帮『翻江蛟』撞毁二位的船实在感到万分抱歉,在此先自罚一杯。」举杯一饮而尽。续道:「『翻江蛟』难得贵客光临,招乎不周之处,尚请二位见谅。」又乾了一杯,再道:「对於赔偿善后之事,长江联一定负起责任,请二位放心。废话不多说,开动吧。」午宴正式开始。
酒过三巡,气氛逐渐热络,席间不断有人过来敬酒,方霞云是滴酒不沾,婉拒了所有的敬酒,上次喝醉的痛苦经验,记忆犹新,打定主意就是不喝酒。『黑鲸』洪涛突然站起来抱拳道:「听闻毕公子刀艺惊人,斩曾不凡於一招之间,洪涛慕名已久,希望毕公子能不吝赐教。」不等毕天雨回答,迳自走到场中,高大粗犷的外形,声如洪钟,确有一股逼人的霸气。『青蛟』寒天青微一皱眉,却不阻止,他也想看看这少年到底有何惊人艺业。
毕天雨转头望向方霞云,方霞云微笑点头,她对毕天雨的武功是信心满满,也想让毕天雨出出风头,她总觉得毕天雨的知名度不够高,旁人总是注意到她而忽略了毕天雨,刚好有这个大块头来挑衅,存心藉这个机会让他显一显威风。得到方霞云的首肯,毕天雨缓步走到场中,『村雨』留在席上,并没有带着。洪涛握紧双拳,这小子和方霞云有说有笑,而自己敬酒却被拒绝,现在又不带兵刃,摆明了不把他看在眼里,不禁怒火中烧。
毕天雨开口道:「你空手,我也空手,大家都不要用兵刃,点到为止。」说出这四个字时,回头向方霞云笑了一下,这「点到为止」是方霞云教他的,毕天雨虽然天资聪颖,但是对於这种四个字一种意思的成语,还是有点搞不清楚,方霞云像是老师般教他说成语,这一次还是毕天雨首次用这四字一意的成语和人对话,方霞云回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黑鲸』洪涛看到眼前这瘦小少年和方霞云眉目传情,不把自己当一回事,闷哼一声,左脚一跨,右拳重重击出,拳劲威猛,裂石断金。毕天雨轻描淡写地后退一步,暂避其锋。见对方似怕了自己,『黑鲸』双拳更是连番出击,打的虎虎生风,想在方霞云面前给毕天雨难看。毕天雨闪避了几招后,发现这个『黑鲸』的武功并不如想像中高明,放弃原本想偷学几招拳脚功夫的想法,左手一抬,似乎想要硬挡洪涛的重拳。
『黑鲸』洪涛一看大喜过望,蓄满劲道,右拳狠狠击出,存心废掉毕天雨的左手。毕天雨一看洪涛果然中计,劲道狂猛的一拳在快击中左腕时,左手闪电般一晃,躲过雷霆万钧的拳头,顺势一拉洪涛手腕,洪涛被一股大力带得收不住势子,往前一倾,心知要遭。毕天雨右肘一抬,轻轻碰了洪涛壮硕的胸膛一下,飘然后退。『黑鲸』洪涛涨红着脸,低头回座,对方手下留情,如果再硬着头皮愣槓,徒然自取其辱。
『青蛟』寒天青看得眼睛一亮,不是被毕天雨四两拨千金的技巧而吸引,『黑鲸』冲动的个性早已注定失败的命运,而是毕天雨闪避时所用的身法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眼色,『白鲨』韩德站起来道:「韩德领教毕公子刀招。」身背长剑,一派文弱书生模样的『白鲨』韩德,一站出来就自然散发森寒气势,令人不敢小觑。
毕天雨一看对手,就知道这『白鲨』韩德并不好惹,微一皱眉,转身欲拿『村雨』,方霞云做了个还刀入鞘的手势,毕天雨点头表示明白,这手势是要他不要全力出手。重回场中,毕天雨左手一拍刀鞘,道:「点到为止?」韩德拔剑在手道:「当然!」抢先出手,手中剑似有生命的活物一般,左右摇摆不定,有如择人而噬的毒蛇,向毕天雨袭来。
毕天雨看对方剑法精妙,便打定主意,先看看再说,自从上次对如月武藏之役后,他便仔细的检讨自己武功的缺点,发现了一个致命的缺点:他太依赖『村雨』了!如果没有『村雨』,毕天雨的武功只剩下不到三成,空有一身功力,却苦无精妙招术发挥。得出这个结论之后,他便悉心注意所有的各式武技,一看到合用的,便记下来,化作自己的招式,一看到『白鲨』韩德精妙的剑法,见猎心喜,展开步伐,满场游走,偷偷地学习着剑招。
『白鲨』韩德久攻不下,心念一动,长剑舍轻巧灵动改大开大阖,硬逼毕天雨出招挡格。毕天雨经过适才一阵偷师,对剑的用法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正在兴头上时,对手剑招一变,便像自己当日以刀法用剑一般,眉头一皱,『村雨』出鞘,闪电迎战敌剑。韩德见对手终於出刀,以奇快的速度迎上自己的长剑,剑法再变,恢复原本难以捉摸的飘乎灵巧,闪过『村雨』恃强凌弱的一击,由刁钻的角度斜斜刺出。
毕天雨一击不中,不惊反喜,仔细观察他这隐含后着的一剑。剑尖不断颤动,彷彿灵蛇吐信,让人不知该如何挡格。毕天雨原本想硬碰硬,藉着『』的速度,冲进『白鲨』韩德的剑网,忽地转念,诈作慌乱踉跄后退。韩德微微冷笑,手中寒芒暴涨,化作漫天白光向毕天雨当头罩下。
毕天雨一声欢呼,急运『』闪身逼近『白鲨』韩德的漫天剑芒,『村雨』毫无花巧的闪电击出。“噹……”瞬间刀剑相击声不绝於耳,两人各自后退,韩德手中剑上布满细小缺口,毕天雨握刀的右手微微颤抖,看起来似乎是半斤八两,平手的局面。韩德心中惊讶,刚才这凌厉的一剑,他用上了『青蛟』亲传的狂澜劲的八成功力,居然被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接住了,而且他还化去了狂澜劲一波强过一波的独特内劲。
毕天雨也是心中暗惊,当刀剑相交时,一股狂涛巨浪般的内劲,透过『村雨』传到右臂,一波强过一波的强大内劲,毕天雨连忙藉后退之势,化去大半透体的暗劲,一阵酸麻,右手差点握不住刀柄。不禁暗骂自己太过轻敌,让对手蓄势而发,如果自己提前出手,或许结果就不会这样了。不过他也是看得开,至少又偷学到了一式精妙剑招。
『青蛟』寒天青站起身道:「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毕公子,我敬你一杯。」随手掷出一杯酒,毕天雨伸手一接,一饮而尽。寒天青问道:「不知毕公子师承何处?」毕天雨潇洒地还刀入鞘,轻描淡写地答道:「家传武术。」寒天青又问道:「毕公子手中长刀,样式奇特似乎不是中土之刀?」毕天雨微微一笑道:「寒帮主好眼力,这把乃是来自东瀛的武士刀,不赖吧?」
寒天青见问不出他的来历,遂哈哈一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再不多问。酒足饭饱,『翻江蛟』也终於靠岸,毕天雨方霞云二人告别长江联众人,下船往九江而去。寒天青收起长者形象,冷冷地道:「查出那毕天雨的来历,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将会是长江联统一黑道的一个重大障碍。」
(9)
离开了长江联的『翻江蛟』后,毕天雨和方霞云两人信步走在通往九江的官道上,路上行人不多,小俩口并肩而行。方霞云看到毕天雨好像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一路上蹦蹦跳跳高兴得不得了,微笑问道:「甚么事这么开心呀?」毕天雨彷彿现宝似地道:「云姐,我又学到新招术了!你看……」右手随意折了一小段路旁横生的树枝,手腕一抬一抖,方霞云只觉得眼前满是树枝的幻影,分不清哪一支才是真正的本体,而且还生出一种欲避无门的感觉。
方霞云奇道:「这不是那个甚么鲨的剑法吗?你怎么也会?」毕天雨笑而不答:「还有喔!」牵起方霞云纤纤玉手,用刚刚领会的手法,把功力分成数道波浪般涌出。方霞云一声惊呼:「哎呀!」浑身一颤,抽回手来道:「你做了甚么?害人家吓一跳。」毕天雨解释道:「我想这就是狂澜劲的秘密。」方霞云奇道:「狂澜劲?那不是寒天青的独门功夫吗?」忽然想起一事,笑骂道:「你这个小坏蛋,拿你云姐当实验品啊!」做势欲打。
毕天雨赔罪道:「对不起嘛,只是想让你分享一下我的新发现,下次我一定事先通知。」方霞云满意点头,忽又觉得不对:「那你还是准备拿我当实验品啊!」双手叉腰,装出生气的样子,美人微嗔,更增风情。毕天雨突然凑嘴就往方霞云嘴上一吻,方霞云惊讶地想「怎么……」唇分,毕天雨由衷地道:「对不起,云姐,原谅我的无礼,可是你实在是太美了,我一时忍不住就……」方霞云俏脸绯红,笑骂道:「你这个小坏蛋。」
走着走着,路上行人越来越少,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看到路旁景物变换,地势渐高,一股不祥预感在方霞云心中昇起「不会吧?……」转头望向毕天雨,刚好毕天雨也正转过头来,四目交投,两人异口同声道:「我们又迷路了。」说完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唉……」然后不知道是谁先开头的,呵呵一笑,笑声一开始就停不了了,两个人直笑得人仰马翻才千辛万苦地忍住笑意。这已经是他们俩第三次一起迷路了。
「怎么搞的?最近常常迷路。」方霞云问道,毕天雨忽地安静下来,凝神倾听周围的任何异响,方霞云也立时提高警觉,环目四顾,不自觉的靠近毕天雨身边。毕天雨轻声道:「有人在跟踪我们。」微微一笑续道:「我去教训教训他们,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好不好?」不等方霞云回答,身形一动就像一阵风似地去的远了。「不要……」方霞云话还没说出口,喃喃自语道:「算了。」毕天雨的个性她清楚,想到甚么就马上付诸实现,这不知道算是一个优点还是个缺点?
走到路旁大石上坐了下来,右手撑着下巴,不知道怎么搞的,毕天雨一走,心里就一阵寂寞。正当方霞云在想着心事时,身后的大树忽然微微一动,一层树皮像脱皮似地被剥下来,一个黑衣装束的矇面人悄然出现,那看起来像是树皮的东西原来是一块涂上类似树皮颜料的布,藉着夜色掩护,确是难以分辨。黑衣人手中握着一支细长桿子,凑嘴一吹,一支细得肉眼难见的黑色飞针,无声无息地刺中了方霞云的后颈。
方霞云只觉得颈后像被蚊子叮了一口,伸手想拍时,全身却突然丧失了知觉,软倒在地。黑衣人走到她身边,仔细地看着她艳冠群芳的美丽容颜,玲珑有致的身材,虽然包裹在衣服里,浮凸的曲线依旧让人暇想。黑衣人看了一会儿,抱起昏迷不醒的方霞云,迅速离去。
毕天雨满怀笑意的回到原处,却不见方霞云,收起笑容仔细地观察周围的一草一木。他并不以为方霞云会因为等不及而去找他,因为他一去一回只花了不到半刻钟,就算方霞云再没有耐性,这短短时间也去不了多远,深吸一口气:「云姐!」贯满真气的声音远远传开,等了一下还是没有回应,毕天雨心里开始着急,突然发现地上浅浅的足印,向着路旁大石走去,在大石前却变得模糊,毕天雨心道「不好!」急速掠往远处,以这块大石为中心飞快的绕着圈子,现在他只能这样漫无方针地寻找。
一刻钟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毕天雨直找到半夜,心急如焚的他,愤怒地狂啸,打定主意「不管是谁,我一定要杀了你!」凶神恶煞般掠往山下。三个月过去了,鄱阳湖周围的黑道帮派,被一个手执长刀的少年杀得七零八落,长江联更是首当其冲,总舵『翻江蛟』上一场血战,『黑鲸』当场身亡,『白鲨』韩德被削断左手,十二个分舵主个个身受不同程度的伤,『青蛟』亲自出手才逼退了这个疯狂的杀手,少年临去时撂下狠话:「交出方霞云,不然我会要你长江联从此在江湖上除名!」毕天雨疯狂的找寻方霞云的下落,连场血战,他的身上早已负伤累累,却依然固执地不愿收手。
深夜的庐山,隐约传出可怕的嚎叫声,叫听到的人,又是害怕,又是伤心。那种叫声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听了之后让人有不想再活下去的绝望,在每一声嚎叫的最后,总有一两声发自喉间的抽噎声。方霞云的失踪,如同一柄利刃,戮穿了毕天雨的胸膛,犹如一枚利钉,钉进了他的脑门,他的心所感受到的创痛,应该是人类所能忍受的极限。
如果他就此精神错乱,发了疯,对他来讲,也许是件好事,至少不必承受这种无边无际的痛苦,可是他没有,他不甘心就这样失去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太多的不甘心,毕天雨心中隐隐入了魔道「如果上天注定我要如此悲惨,我也要天下人陪我一起下地狱!」森寒的眼神,散发出无形的杀气,不知不觉中毕天雨把『嗜血魔燄』的心法溶入了原本控制自如的功力当中。俊秀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哼……哈……啊…………!」淒厉的笑声满含着铺天盖地的悲愤。
原本有着大好前程的一对,却被硬生生的拆散,本就深埋在毕天雨心里的黑暗面,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挑了起来,整个心里只剩下两个念头「寻找方霞云!阻挠者……杀!」
(10)
方霞云幽幽地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在一艘船上,摇晃的感觉让她得出这个结论。她并不急着睁开眼睛,因为她感觉到就在她的身边,有个人正注视着她,她不想让这个人知道她已经醒了。「你不必假装昏睡,我自己的药,我自己很清楚。」方霞云吓了一跳,这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已经醒了?听这声音,带着奇怪的外国口音,而且,好像是个女的!?睁眼一看,一个有着满头火红短发身着黑衣的美艳少女正盯着自己。
那红发少女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不知火小夜,十七岁,你可以叫我小夜。我知道你正想着怎么离开这里,告诉你也没关系,我们现在正在海上,离最近的岸边也有几百里远,游泳是绝对不可能到的了的。船上只有我跟你,想回去,只有打倒我,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不信你可以试着运功看看。」方霞云依言一试,但是功力并没有意料中受制的现象,反而前所未有地澎湃,心中暗喜,表面却不动声色。
小夜续道:「知道没有希望了吧。原本我是为了『村雨』而来,但是毕天雨的武功却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强,连如月流最强的武藏都打败了。我和武藏不同,他是为了整个如月流的威信,不得不夺回『村雨』,而我对『村雨』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你,才是我的目标,我、要、你!」方霞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弄糊涂了,惊愕地问道:「甚么!?你…你不是女的吗?」小夜突然两手握住衣襟,左右一分。
方霞云惊讶更甚,不知火小夜那高挺的胸部,一下子弹出衣服之外,还不断地晃动着。「货真价实,如假包换。」小夜一点羞涩也没有,就在方霞云的眼前轻解罗衫,正当她连裤子也想脱下来时,方霞云连忙喊停:「够了!我知道你是女生了。」脑袋里一阵混乱「我知道自己很漂亮,很吸引人,但是怎么连女的都看上我了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小夜问道:「你一定饿了吧?」方霞云这才感到肚子很饿,倔强地摇头,这时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小夜微笑道:「我去拿点吃的……」转身背对方霞云,方霞云心里虽然不是很讨厌这个大胆的女孩,但是迫於无奈,一掌击向不知火小夜的后心。“砰”地一声,不知火小夜整个人飞了起来,再狠狠地摔下来。
方霞云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只用了五成力,照她的估计,不知火小夜应该只会受到轻伤,但是看她的样子,一动不动,看起来实在不像只受「轻伤」的样子。方霞云急忙赶到不知火小夜的身边,一探脉搏,「还好……还活着……」突然感觉自己的功力迅速的消减,而且小腹下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啊……怎么搞的……怎么会这样……」全身的力气慢慢地消失,身体软倒在地板上。
不知火小夜脸上挂着奇异的笑容,慢慢坐起身来,看着浑身无力的方霞云,开口道:「不要害怕,你只是暂时性地失去力量,再等一下就会恢复过来了。」看着方霞云的大眼睛里闪烁的疑问,续道:「你中了我特制的药,只要你运用功力,就会像现在这样。至於刚才为什么会被你打中嘛……那纯粹是表演,怎么样?骗到你了吧?」饶有兴趣地看着方霞云。
方霞云感觉到小腹下那股蠢蠢欲动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只有咬紧牙关苦苦忍受着,美艳无方的俏脸上满是点点汗珠。这时全身的力气渐渐恢复过来双手忍住想要往自己身上抚摸的冲动,紧紧握住拳头,「啊……不可以……我不可以这么做呀……」闭目蹙眉,强忍住欲火的煎熬,呼吸逐渐变得沉重。身体传来想得到快感的强烈信号,心理却苦苦支撑着不愿屈从,「啊……我……我快忍不住……了……」
不知火小夜看着方霞云苦苦地忍耐着,推波助澜地除去她的衣服,羊脂白玉般的雪白胴体赤裸地呈现眼前,轻轻抚摸着方霞云及腰的如云长发,轻轻地道:「方霞云,江南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美得让人惊叹,美得让人心荡神摇,美得让人爱不释手……」顺着方霞云的长发,不知火小夜的手沿着她修长的项颈,滑落到正强烈起伏的耸挺酥胸,顺着乳房圆圆的弧度,在外缘轻轻地挑逗着。
方霞云正受到内外交加的挑逗,原本已经微红的脸颊,变成更深润的嫣红,阵阵的快感刺激着方霞云「做吧!反正已经逃不掉了,她是女的,也不能怎样……不能屈服,虽然她是女的,但是如果就这样和她做了,那和被强奸又有何不同?……可是,这种感觉好……好奇怪,又好舒服……」不知火小夜好似比方霞云她自己更瞭解她的身体,每一下轻抚,都带给方霞云前所未有的舒畅快感,心理虽然仍在犹豫,但身体早已屈服在不知火小夜精湛的手法之下,随着她的手,不停的轻颤、扭动。
不知火小夜把方霞云翻了过去,变成俯卧的姿势,纤细的手指在她的粉背上轻轻的来回扫动。方霞云只感觉背上一阵搔痒,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好痒喔……」不知火小夜的手指传来些微热气,不断来回重複地划着,方霞云终於明白她是在她的背上写字,她写得很慢,方霞云马上知道她写得是个「雨」字,「啊……雨……」想起了毕天雨,焚身的欲火浇熄了一大半「雨一定还在等我,啊!?」突然感到有异物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不知火小夜一点不漏地感到这赤裸的美女,身体些微的变化,知道她终於瞭解自己在她背后所写的字,纤细的手指滑过方霞云的粉背,从背后插入了她的花瓣内,轻轻的抽动着。方霞云原本渐渐削弱的欲念,又一下子被拉抬到最高点,紧闭的嘴开始发出不耐的哼声:「嗯……」毕天雨的影像渐渐被高涨的欲燄燃烧殆尽,反抗的意识也逐渐消失,慢慢地接受了不知火小夜的纤细手指所带来的美妙感觉。
不知火小夜把方霞云翻了个身,变成仰躺的姿势,突然抽出带给方霞云无限快感的手指,带着晶莹的液体,伸到了方霞云的眼前,方霞云只感觉身体一阵空虚,一睁开眼,就看见了不知火小夜的手指头,和她带着微笑的脸庞。不知火小夜轻笑道:「哇喔……湿淋淋的了耶!还黏黏的……」方霞云听得羞红了俏脸,赶紧闭上眼睛。不知火小夜微笑着站起身来,三两下脱光了全身的衣服,露出娇小但却丰满的裸体。火红的短发,带着点中性的美艳容貌,虽然不大但比例形状都很完美的胸部,纤纤细腰,丰腴的雪白臀峰,再加上脸上挂着的挑逗式的笑容,不论男女,都可以深刻感受到不知火小夜的强大魅力。
方霞云偷偷地睁眼一看,刚好迎上不知火小夜带着挑逗意味的火热目光,赶紧再度闭上双眼。不知火小夜轻轻压上方霞云的身体,左右手兵分两路,分别在方霞云的乳峰和花瓣处不断搓揉。「啊……嗯……」方霞云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声,抗拒的意识早已烟消云散,现在的她,只想得到肉体的快乐,再也想不到别的念头。
不知火小夜熟稔的技巧,揉捏、抽插、转动、抠挖……马上就让方霞云宛转呻吟,香汗淋漓,登上快感的最高峰。在方霞云已经达到高潮后,不知火小夜牵引着无意识的方霞云的纤纤玉手,放到了她自己的阴户上,藉着方霞云的手,轻轻地揉搓着敏感的花瓣,片刻之后,不知火小夜也在狂乱的呻吟声中达到了高潮。轻轻站了起来,不知火小夜居高临下地看着昏昏沉沉的方霞云道:「你是我的。」恍惚状态中的方霞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是……」
过了不知多久,方霞云醒了过来,看到自己身无片褛的样子,兀自湿漉漉的下体,明白自己还是受不了诱惑,和那个喜欢女子的不知火小夜发生了关系,「呜……」低声的啜泣着,脑海里满是悔恨。不知火小夜出现在房门口,看着啜泣的方霞云,开口道:「为什么要哭?」方霞云转过头怒瞪着她道:「你是个魔鬼!你……你……」竟然想不出适合的话来,心中涌起对毕天雨的思念,转过身去,无声的啜泣着。
不知火小夜轻声说道:「我们不知火流忍术向来只传女子,不知火流的忍术主要是靠女人最大的武器,也就是身体来媚惑男人,达到目的。而我,或许是上天的错误,让我天生讨厌男人。要我学不知火流的秘术来取悦男人,不如要我去死。从小,我就被教导着成为不知火流的继承人,但是我并不想这样,我一直等待着机会。等到我学会了不知火流所有的忍术之后,出第一趟任务时,那令人恶心的肥胖身体,摇晃着肥肉扑了过来,我毫不犹豫地出手杀了他,从此成为自由身,却也遭到不知火流本家的追杀。」
微微一笑,不知火小夜续道:「我很幸运地一直躲过追杀,在逃亡的日子里,我遇上了一位不属於任何势力的女忍者,她教我怎么用药,怎么下毒,教我一切她所知的下毒秘诀,我一直把她当成姐姐般看待,我们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日子……」彷彿回到熟悉的往日时光,脸上闪动着回忆的光彩,接着变成了深切的悲伤。
方霞云停止了啜泣,赫然发现自己正专注的听着不知火小夜说的话,不知火小夜突然停下话声,方霞云不经意地问道:「后来呢?」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对这个不知火小夜的敌意大减,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不知火小夜续道:「她死了。原来她早已自知不久人世,才会把一切都教给了我,才会帮助我逃离不知火流本家的追杀,才会对我那么好……」说到后来,忍不住语气哽咽。
方霞云感觉这不知火小夜只不过是个孤独的女孩,对她的敌意再减三分。不知火小夜深吸一口气后,语气平静地道:「凭着我自己的武功和姐姐教我的下毒手法,我成了不知火流第一个不需靠男人力量的忍者,本家也收回了对我的格杀令,让我能自由行动。」走到方霞云的身边,轻声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爱上你了,我嫉妒毕天雨,我嫉妒他为什么可以拥有你,我嫉妒得快受不了了,所以我把你带到这里来,在你身上下药,我只是想要你呀!」
方霞云隐约感觉这个不知火小夜把自己当成了她那个姐姐,对於这个性向与众不同的女孩大胆的告白,坦率的表态,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轻轻一叹道:「你……唉……」不知火小夜也感觉到了方霞云态度的改变,凑近她的身旁,在她耳边轻声道:「刚才的感觉好好……」方霞云羞红了脸「这小妮子怎么这么大胆啊?」
不知火小夜拉着方霞云的手道:「走!云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吧?我带你去洗澡。」方霞云随着不知火小夜的牵引,走出了房门,才发现在自己昏睡时船早已靠岸,自己身在一座小岛上的小屋子里,一出房门就是一片沙滩,海水一波一波地沖上岸边,彷彿闻得到咸咸的海风味道。不知火小夜一声欢呼,快速地脱光衣服,拉着方霞云就往海里钻。方霞云一到了水里就恢复了精神,痛快地游了半个时辰才筋疲力竭地上岸。
不知火小夜惊讶道:「云姐,你的泳技好厉害喔。」方霞云微微一笑,忽地笑容一冷「雨!」问道:「小夜,从庐山到这里总共过了多久?」不知火小夜伸出双手,十根手指数了一遍又一遍,答道:「四十五天。」方霞云一听吓了一跳道:「怎么你让我昏迷了这么久!」不知火小夜低着头答道:「为了把你带来这里嘛。」害怕方霞云生气的眼光,低垂着头偷偷地窥视着。
方霞云盘算着「四十五天……现在马上回去也已经过了三个月,雨不知道怎么了?」不知火小夜开口道:「我知道云姐你正想着要回到毕天雨身边,对不对?」方霞云也不欺瞒,点了点头。不知火小夜神色一黯,不过马上恢复过来道:「我就知道……没办法了,我们回去找他吧?」方霞云疑问道:「我们?」不知火小夜笑得瞇着眼道:「我是跟定你了!」方霞云看着这个任性妄为的女孩似乎真的「爱」上了自己,无可奈何的一摊手「算了,随她去吧……」
(11)清晨的庐山,缭绕着浓雾。毕天雨独自一人坐在一棵大树下,『村雨』被他丢在一旁,这把他从不离身的宝刀,现在彷彿失宠的妃子被打入了冷宫。毕天雨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心中不知想些甚么,脸上不时变换着不同的表情,有时甜蜜的微笑,有时又是冰冷的表情。三个月了。方霞云已经失踪三个月了,毕天雨从最初的惊讶、惊慌,到极度的愤怒、怨恨,再到现在的失神落魄,他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在这三个月中,毕天雨踏遍了鄱阳湖周边所有黑帮,问遍了所有消息灵通的人物,打了无数次不明所以的架,甚至单挑武林三大黑帮之一的长江联,得罪了不少人,结下了无数樑子,还是得不到方霞云的半点消息。江南第一美女失踪的消息也哄传天下,毕天雨一阵的杀戮,所到之处血流成河,知名度大幅提昇,江湖上『血雨风生』之名不径而走。
「拿去吧……」毕天雨突然冒出这三个字,一道熟悉的身影穿出浓雾,来到眼前,高瘦的身材,一身黑衣,冷酷而面无表情的如月武藏此时脸上微微色变,难以想像毕天雨为什么会落到这副模样。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不说,连原本的自信都消失了,从他的声音里只听得到绝望、落寞,感受到毕天雨已经放弃了一切的颓丧。
原本准备正大光明地和毕天雨一决高下的如月武藏,拿起了轻而易举到手的『村雨』,心中疑云四起,不由得开口问道:「你怎么了?」毕天雨不耐烦地道:「你拿了东西快走,别来烦我!」如月武藏继续问道:「是不是为了方霞云?」毕天雨两眼一亮,急问道:「你有我云姐的消息?」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步伐零乱地走向如月武藏。
如月武藏任由毕天雨抓住他的衣襟,看毕天雨走路的样子,他已经知道毕天雨失去了武功。毕天雨急急问道:「快告诉我……」两手无力地拉扯着如月武藏的衣襟,佈满血丝的两眼射出深切的期待神色。如月武藏惋惜地看着毕天雨,低沉的声音道:「你就为了一个女人……搞成现在这副德行,值得吗?」毕天雨等不到想要的答案,急道:「值不值得都没关系,我爱她!没有她我活不下去啊……咳咳……」嘴角逸出了几许血丝。
如月武藏伸出手,推开了毕天雨,一闪人影已经消失在云雾中,低沉的声音传来:「我在九江的路上看过她,她应该是来找你的……」声音逐渐远去。毕天雨失神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怪叫一声,往两人分别的树林奔去。一路跌跌撞撞,也不知折了多少无辜的花草树木,费了一番周章,来到了当日两人分别的大石头处。
旧地重游景物依旧,地上留下的足迹也还清悉可见,但是却没有心中最想见到的人儿。一阵急奔,牵动起毕天雨连场血战所受的内伤外伤,原本运用功力强压下去的伤势,在『嗜血魔燄』的后遗症吞噬了功力之后,开始慢慢地发作出来。「咳咳咳咳………」一阵咳嗽,毕天雨伸手一抹嘴角,看到满手的血迹,自言自语地嘿嘿一笑:「又吐血了……这阵子实在是太操了……」再也支持不住,“咚”的一声仰天倒下。
毕天雨仰望天空,在树荫之间看出去,朝阳的光芒已经开始发挥它的热力,浓雾正慢慢地消逝。毕天雨感觉自己的意识正慢慢消失,半梦半醒之间,彷彿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云姐……为什么哭了呢?……我去帮你出气……咦?……我怎么爬不起来了?……云姐……不要哭了,等我爬起来后一定帮你出气!……不要再哭了……甚么?云姐你说了甚么啊,我怎么听不到……别走啊!不要离开我呀!云……不要走……不要啊……」终於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方霞云和着男装的不知火小夜并肩走在九江城的大街上,女的美艳绝伦,艳光四射,男的英气逼人,气质高雅,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小夜靠近方霞云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云姐,大家都在看我们呢。」方霞云羞红着脸,轻轻推了她一下道:「别这样。」在普通人的眼中,这是一对打情骂俏的小俩口。不知火小夜忽然道:「好奇怪喔,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好奇怪,见到鬼似的。」方霞云也发现了街边持刀负剑的江湖人物看到她时的奇异的目光,不是贪婪的色眼,而是带着惊惧的害怕。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走到方霞云和不知火小夜的面前,抱拳道:「方小姐吗?请移驾长江联,本门帮主有要事相询,请。」方霞云这才认出这中年人是长江联里武功仅次於『青蛟』寒天青的岳阳分舵主『九指』雷晋。在他说话的时候,周围已经被长江联的手下团团围住,不知火小夜正想动手,方霞云轻拍了她一下道:「好,就再到『翻江蛟』一趟。」
『翻江蛟』甲板上,寒天青面色不善地负手而立,身后的『白鲨』韩德左袖空荡荡的,面无表情,十二个分舵主成半月形包围着方霞云和不知火小夜。甲板上满目疮痍,刀痕剑创随处可见,方霞云看到这般阵仗,心中暗叫不妙。寒天青开门见山地道:「方姑娘,这是怎么回事?」熟知毕天雨性格的方霞云心里已经猜到十之八九,装傻道:「甚么怎么回事?」
寒天青把毕天雨找上『翻江蛟』,杀死洪涛和断去韩德一臂之事,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再次问道:「方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方霞云知道再装下去也没用,答道:「这都要怪你,如果你没有派人跟踪我们,毕天雨又怎么会找上你长江联?死的那个大胖子和你徒弟的左手,只能怪他们技不如人,午宴那天,如果毕天雨被杀死了,你会帮我们出头吗?我想不会吧?总而言之,你们是咎由自取,怪得了谁来。」
长江联众人听得面红耳赤,就要动手,寒天青冷笑道:「牙尖嘴利……动手!」不知火小夜正想动手,方霞云一拉她的手就往湖里跳,寒天青冷笑一声:「没这么容易!」一条乌黑绳索从他袖内穿出,闪电卷向方霞云两人,『青蛟』的攀天索终於出手。方霞云惊叫一声,心道「完了」原本想藉水遁逃走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响就面临危机。
不知火小夜一直没有机会出手,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右手往腰间一抹,一把亮晶晶的银色镰刀握在手中,一推方霞云,借力把她送向湖面,自己则转而攻向长江联众人。攀天索一击落空,寒天青冷笑一声,衣袖再动,通体乌黑的攀天索倏地伸长,诡异地改变方向,舍不知火小夜而取方霞云。不知火小夜双手齐出,右手掷出镰刀划出一道白光迎向攀天索,左手射出数道寒光,直取长江联众人。
银亮镰刀和攀天索互相交缠,原来镰刀柄上连着也是银色的炼子,射向众人的寒芒划着奇特的弧线,歪歪曲曲地阻止了众人的追击。此时方霞云早已跃入湖中,探出头来叫道:「小夜!快走了啦!」「哦。」不知火小夜应道,抖手收回镰刀,跃向湖面,临走前回头道:「看在云姐的面子上,这次就暂时放过你们……嘿!左边第三个!」右手食指一弹,接着“噗通”一声潜入水中,和方霞云一起,迅速地潜水远遁。
“夺……”十多道寒芒这时才钉在甲板上,原来是十多枚十字星形的飞镖。寒天青铁青着脸,看着甲板上的十字镖,疑惑道:「东瀛忍者?」正在沉吟之际,忽然听到一声惨嚎:「啊……」九江分舵主掩面哀号,在甲板上四处打滚,一阵子之后就再也不动了。长江联众人齐齐色变,人人想到同一个念头「怎么会这样……」,每个人都听见不知火小夜的话,也都看见她屈指一弹,没想到就这样夺走了长江联一个分舵的舵主一条命,每个人都在想「如果目标是我的话……」这样无声无息无形无影的毒,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12)
毕天雨做了个恶梦,梦见了方霞云移情别恋,弃之如敝屣般把他丢在一边,不管他如何呼唤,方霞云还是投向别人的怀抱……毕天雨在惊愕惶恐之中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在一间四方的小房间的床铺上,环目四顾,除了一桌一椅之外,房间里就只有这一张床铺。「你醒过来了吗。出来吧,我有话要问你。」一个清脆的女声说道。
毕天雨依言出了房门,门外是一片庭院,种着几丛不知名的花卉,只见到一位宫装丽人正聚精会神的修剪枝桠。那美丽但表情冷淡的女子开口道:「你在庐山之上昏倒了,我碰巧经过救了你,我不要你的报答,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毕天雨总觉得这个冷艳的美女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却想不起来,点了点头。
那冷艳女子问道:「你可曾见过一个带着奇特长刀身材年纪大概和你差不多的少年?」毕天雨心想「这不就是在说我吗?」在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前,毕天雨决定先静观其变,摇了摇头。那冷艳女子语气带着难掩的失望:「是吗……」失了神似地,手中小剪剪断了带着一朵正含苞待放花蕊的花枝,「啊……」轻呼一声,那冷艳女子回过神来,续问道:「你为什么会昏倒在那里?遇上强盗了吗?」在毕天雨昏迷不醒之际,她已经试过,发现毕天雨并没有武功,所以减轻对他的提防之心,把他当成普通山野村夫。
毕天雨看着眼前这个艳色半点不比方霞云逊色的冷艳女子,忽地记起了她的身分「啊!她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甚么无天宫的少宫主嘛……」严如霜换上了女装,毕天雨一时之间认不出来。在知道了她的身分之后,毕天雨一时看傻了眼,当日武夷山一会,并没有机会仔细观视,只记得她怀中柔软的触感,今日再见,惊人的艳色让毕天雨有如初见方霞云时般的惊艳感觉,忘了回答严如霜的问题。
严如霜看着眼前这个男的失神般望着自己的样子,像是早已习以为常似地,开口道:「喂,你是不是哑巴啊?怎么都不答话?」毕天雨回过神来,将错就错地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是吗?没事了,你走吧。」严如霜又再度继续修剪花卉,毕天雨正要离去,偶然从地上的积水倒影中看到自己,微微一笑「难怪她认不出来。」
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脸上也长满了许多鬍子,从鼻樑划到左颊的疤痕,半点也没有昔日风采。无声地苦笑一下后,正想举步离去时,一阵头晕,“碰”的一声倒在地上,又昏了过去。毕天雨感觉胸口传来一股热气,沿着经脉四处游移,所到之处舒适非常,睁眼一看,闭目运功的严如霜就坐在床沿,右掌正印在自己的赤裸胸膛,看样子正在替自己疗伤。
一阵子之后,严如霜收回右手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毕天雨早一步闭上眼睛。严如霜喃喃自语道:「谁会对不会武功的人下这种重手呢?」毕天雨「嗯」了一声张开眼睛,装作不知情地望着严如霜。严如霜问道:「是谁伤你的?」毕天雨装出一副害怕的表情,连连摇手,严如霜续道:「没有人能在这儿伤害你的,你就留在这儿帮我照顾花儿吧,好不好?」不知怎的,对这个瘦削的男子有一股莫名的好感,希望他留下来。
毕天雨本想动身寻找方霞云,但是重伤缠身,再看到严如霜如花似玉的美丽容颜,竟然提不起拒绝的念头,愣愣地点了点头。严如霜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不但可亲,而且娇美,有种冰山融化似地令人惊为天人,毕天雨看傻了眼,心中为自己找到藉口「等伤好了以后,再走吧?」就这样毕天雨在这个小庄园中留了下来,平时就替花儿们浇水施肥,修剪横生的枝叶,美人为伴,稍减心中因为方霞云而来的落寞。
严如霜每天早晨必定出门,直到傍晚才回来,经过几天的相处,严如霜对毕天雨的戒心完全消失,以为他只是个平凡的哑子,把他当成了倾诉心情的对象。一日,严如霜一如往常地带着失望神色回来,毕天雨看着她,等着她说出今天找寻自己而又落空的失望。严如霜轻抚着正盛开的花朵,轻声道:「慕雨,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慕雨是他的新名字。
毕天雨点了点头,心中疑惑「为什么这样问?」严如霜继续道:「是吗?那你应该可以瞭解我的心情吧……我也有一个喜欢的人,不过我只见过他一面,而且他已经有了一个江南排名第一的美女陪伴左右了,可是我就是忍不住爱上他,或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吧。」毕天雨听得吓了一跳「这不是在说我吗?」不动声色地继续听下去。
严如霜道:「我千里迢迢从无天宫来到这里,也是为了要再见他一面,听说他的女伴失踪了,他发疯似地寻找她,甚至和长江联动上了手……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希望他也能这样爱我……」凝视着花朵,陷入了遥远的思念。毕天雨悄悄地回到房间内,吐了吐舌头「哇!我这么受欢迎啊?」从窗户望出去,看到严如霜冷艳高傲的脸上,带着几许无奈的愁容。
清晨,毕天雨一如往常地起床准备修剪花卉,一推开门就看到了一个面貌俊秀但给人过份轻挑感觉的白衣书生正对着严如霜说话,距离太远,失去武功的毕天雨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甚么,只见到两人忽地动上了手,那白衣书生的武功也不错,一把扇子使得花俏非常但又颇俱威力,严如霜还是用她有如柳絮般迎风摇摆的步法,轻摆柳腰,和那白衣书生斗了个旗鼓相当。
此时两人同时注意到毕天雨的存在,严如霜突地加强攻势,白衣书生脸上狡猾地一笑,虚晃一招后闪电掠向毕天雨。严如霜玉容微变,自知追不上,索性不追,失去武功的毕天雨没两下就被白衣书生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白衣书生挟着毕天雨走近一脸寒霜的严如霜,轻挑地道:「想不到严大小姐还藏了一个男人啊……这么需要的话,只要严小姐一声,我何风随叫随到,何必找这么个其貌不扬的呢?」
严如霜冷着脸道:「你敢伤他一根寒毛,我……」话没说完,何风就从毕天雨头上拔下几根头发,轻笑道:「你就怎样啊?」毕天雨苦於功力全失,完全没办法反抗。严如霜冷静地道:「你抓着他也没有用,他只是个修剪花草的园丁,不要想用他来威胁我。」何风冷冷地道:「是吗?」伸出手扣住毕天雨咽喉,微微用力,毕天雨因为痛苦而涨红了脸。
严如霜面不改色地冷眼旁观,何风一直注意她的表情,发现这个人似乎真的威胁不了她,正想运劲时,「住手!」严如霜终於开口:「你到底想怎样?」何风满意地一笑,自己的猜测果然是对的,轻挑地道:「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甚么吧?」严如霜脸色一变,冷傲的脸上汎着杀气,冷冷地道:「他对我的价值还没那么高,虽然有点可惜……你杀了他吧。」
何风微微色变,一推毕天雨道:「还给你吧。」毕天雨踉踉跄跄地跌向严如霜,严如霜伸手扶了毕天雨一把,正奇怪何风为什么这么做时,闻到了一股淡淡幽香,连忙闭气,但为时已晚,全身功力慢慢消减。严如霜聚起全身仅存的内力,全力击向正在庆幸计策成功的何风,何风轻松地躲过严如霜的攻击,脸上挂着淫邪的笑容道:「我的天魅香不错吧?香不香啊?」
严如霜从怀中拿出一把短刀,往自己胸口刺去,何风轻而易举地打下了短刀,啧啧地道:「啧……这样不行喔,我还没享用过咧。」指出如风,点了严如霜身上几处大穴,严如霜想不到连自尽都办不到,冷傲的脸上首次露出慌乱。何风对着躺在一旁动弹不得的毕天雨道:「为了答谢你的帮忙,先让你看场好戏,让你等会儿死而无憾。」
何风开始脱掉严如霜的衣服,在他熟练的手下,严如霜不到片刻就一丝不挂地躺卧地上。雪白的娇躯,散发着诱人的魅力,高傲的冷艳脸庞,这时只有惊慌害怕的表情,隐藏在衣服下的丰满乳房,在脱去衣服之后依然坚挺地矗立着,纤纤细腰,彷彿不堪一握似地柔细,何风淫笑道:「哇!这么美丽的身体,不好好疼惜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伸手轻抚严如霜的脸颊,轻笑道:「等你尝过滋味之后,我保证你会乐此不疲。」何风的手顺着严如霜的脸颊,一路滑了下来,沿着细緻的粉颈,来到了高耸的双峰,在那儿停留了好一阵子。背着何风的毕天雨看不到他淫邪的动作,但是却看得到严如霜满脸通红皱眉闭目的表情,想起方霞云也许也是如此地遭遇,心里一股难忍的愤恨油然而生。正苦忍身体传来令人羞耻的快感的严如霜,偶然张开眼睛,看到了咬牙切齿双目赤红的毕天雨,明白他有心无力的无奈,心里暗暗一叹:「完了……」
毕天雨感觉到心里的怨恨怒火好像实质地物体一般,试着运转功力,发现功力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回复,运劲冲开被制的穴道,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爽够了吧?」何风耳边刚听到这一句话,背心就传来锥心的剧痛,回头一看,毕天雨冷冷地道:「去死吧!」一脚踢在他的下阴,何风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斜飞出去,在半空中就断了气。
严如霜感觉身上的压力一轻,睁眼一看,发现毕天雨正盯着自己赤裸的身体,而何风则不知所踪。毕天雨努力地平复波动的情绪,捡起地上严如霜的衣衫披到她身上,自顾自地修剪花儿去了,他并不懂得如何解穴。好一阵子之后,天魅香的药力消失,严如霜自己冲开了受制的穴道,轻悄悄地穿回衣裙,来到毕天雨的身后。
严如霜轻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毕天雨放下了手中剪刀,转身面对她道:「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严如霜惊呼一声:「啊!」毕天雨一开口,她就知道他是谁了,想起了自己毫无保留地对他倾诉心中爱慕,冷艳的脸上倏地通红,螓首低垂。毕天雨续道:「我当时身受重伤,又武功全失,所以才会骗了你……我马上离开。」转身欲走。
「不要走……」毕天雨依言停下脚步,严如霜轻声道:「我曾对你说过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我知道你已经有了方霞云,我只要在你身边就好,让我陪你一起去找她吧,好不好?」毕天雨感受到她真摰的情意,不忍拒绝也不想拒绝,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好像快哭出来似地的剪水清瞳,用力夸张地点了点头。
(13)
鄱阳湖畔一处不起眼的树林,两个浑身湿透的人,狼狈不堪地从湖里爬上岸边。不知火小夜成大字形仰躺在地上,累坏了似地道:「这是甚么鬼湖啊!大得太不像话了吧!」甩了甩头发,发上的水珠四处飞溅。
方霞云并膝坐在一旁,整理着湿淋淋的及腰秀发,看到不知火小夜男性化的动作,微微一笑,想起一事关心地问道:「小夜,你没事吧?」不知火小夜和『青蛟』寒天青的攀天索硬拚了一招,方霞云不禁替她担心。
不知火小夜依言盘膝而坐,吐纳调息,寒天青成名已久,狂澜劲独树一帜,不知火小夜虽然在当时硬着头皮和他交上了手,但也付出了一些代价,受了不轻的内伤。方霞云关切地注视着不知火小夜,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不知火小夜也不必硬碰寒天青。不知火小夜脸色倏地转白,从怀里掏出数瓶瓷瓶,倒了几粒药丸在手上,张口吞了下去。方霞云看到不知火小夜脸色发白时吓了一跳,在见到她吞了药丸之后脸色恢复,才松了一口气。
不知火小夜长长地吐了一口大气,站了起来,惊异地道:「老傢伙功力好古怪,幸好我随身带着药,不然这次可就栽跟头啰。」方霞云忽地想起自己还身在敌人的势力范围之内,正想提议躲藏起来,却发现不知火小夜正用古怪的眼光巡视自己的身躯。那种眼光方霞云早已经熟悉,在这一路上,每次不知火小夜用这种眼光看她时,就表示她想要……虽然方霞云总是不太情愿,但是不知火小夜每次都带给她极度的欢愉,久而久之,方霞云也逐渐变得不再排斥这种假凤虚凰的性游戏。
湿透的衣服紧贴在曲线玲珑的身体,方霞云美好的身段完全暴露出来,若隐若现地更增美感。在不知火小夜极富挑逗性的眼光扫视下,方霞云也感到身体渐渐在发热,期待着接下来的悦乐。不知火小夜梦呓般轻唤了一声:「云姐……我要……」一把推倒方霞云,四片火热的红唇紧密相接,两个各具魅力的美艳女郎就在这不算隐密的树林里热吻起来。
方霞云迷乱的意识里还有着一丝理智,挣扎着想要起身,在她眼中这里和大街上没有两样,如果被人撞见的话……不知火小夜肆无忌惮地亲吻方霞云,她也感觉到方霞云想逃走的企图,一吐香舌,在方霞云还没有防备之下,卷住了她的舌头。方霞云依然挣扎着,但推拒的力道却渐渐减弱,一阵意乱情迷,方霞云终於抛开了心中顾虑,完全投入在和不知火小夜的热吻之中。
不知火小夜清楚地掌握方霞云身体心理的微妙变化,不知火流忍术的训练,让她练就了一身媚术,只是现在对象不是男人而换成了女的。双手轻柔地游走,在方霞云身上四处肆虐,在四唇相接的情况下,熟练地除去方霞云和自己身上衣物。方霞云虽然有所感应,但在不知火小夜的手底下却是无力阻止,只有从鼻子发出几声不明所以的哼声。
良久,唇分,两个人同样大口地喘着气。不知火小夜饿虎扑羊般压在方霞云身上,双手分别捉住方霞云的双手压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方霞云认了似地转过头去的侧面,朝着方霞云圆润的耳垂轻咬了一下。方霞云感觉敏感的耳垂被刺激了一下,耳际传来不知火小夜的低语:「你是我的……」顺着方霞云柔顺的项颈,不知火小夜一直吻到了她坚挺而充满弹性的高耸双峰。
双手爱怜地轻抚乳房周围靠近腋下的敏感皮肤,方霞云感觉到一股麻痒难分的快感,忍不住轻轻地哼了一声:「啊……」这充满销魂蚀骨魅力的低吟,彷彿鼓励不知火小夜活动的加油声,不知火小夜听到这一声低吟,更卖力地活动着,舌尖轻轻地在乳峰顶端的突起周围划着圆,时而用牙齿轻咬,粉红色的乳头渐渐硬化突起,周围带着凹凸不平的乳晕也微微地隆起,方霞云尽情地享受快感,忘情地呻吟着:「啊……呜……小夜……」
在方霞云胸脯上蹂躏一阵之后,不知火小夜双手抬起方霞云的双脚,方霞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弯曲,神秘美艳的三角花园暴露在不知火小夜的眼前,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方霞云惊叫一声:「小夜……」不知火小夜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赞美道:「云姐,你的这里好漂亮喔……」方霞云听得粉脸一红,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方霞云突然感觉到不知火小夜的舌尖正在自己花瓣处轻舔,难忍的快感让她忍不住放声呻吟了起来:「啊……小夜……那里……不……不行呀……」不知火小夜灵巧的舌头在玉门关口不停舔弄,偶而插入搅动一番,极度的快感冲击,方霞云忘情地扯着不知火小夜的头发,在一阵狂乱中达到高潮。
方霞云两眼无神地躺在地上,不知火小夜脸上带着苦笑,轻抚被方霞云使劲拉扯的头发,心想「下次不可以再用这个姿势了,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变秃头……」想着想着自己一个人笑了起来。方霞云这时回过神来,看着一脸古怪笑容的不知火小夜,半嗔半怨地瞪了她一眼,忽地听到脚步声,两人不约而同跳了起来,飞快地穿着衣服。
来的似乎是一对男女,只听到男的说:「来嘛……」「不要!不要在这里嘛,被人看见怎么办?……呜……」说话声音突然停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一阵霹霹啪啪的声响传出来,间中还带着男人喘息和女人呻吟的声音,不知火小夜和方霞云同时满脸通红,对看一眼,忍住笑意,蹑手蹑脚地离开这个众望所归的「隐密」树林。
不知火小夜问道:「现在我们要上哪儿去?」方霞云答道:「上庐山,找人去。」两人向着庐山,怀着不同的心情迈步前行。
(14)
九江城,一如往常的热闹繁华,城中的九隆客栈也是高朋满坐,人满为患。改头换面的毕天雨,长发随意紮起,额前任由乱发遮住双眼,一身仆役装扮,跟在严如霜的身后进了客栈。原本闹哄哄的客栈突然静了下来,毕天雨忽然有种想笑的念头,这种场面似乎以前也碰过,满场的人盯着冷艳的严如霜瞧。严如霜面无表情地上了二楼,楼上位子是专为有钱人设的,虽是正午时分,也还有几处空位。
毕天雨完全没有身为仆役的自觉,坐了下来就吃,旁边的严如霜冷淡无表情的脸上,看到毕天雨这完全不符合目前伪装身分的行动,这时也挂上一抹微笑。毕天雨飞快地吃了个饱,抬起头来看到微笑看着自己的严如霜,露齿一笑道:「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严如霜雪白的脸颊上浮现几许红晕,低头动筷,吃了些东西。
毕天雨静静地坐着,听着周围人们闲聊的话声。突然听到了期盼已久的名字:「老陈啊,你知不知道最近江湖上最热门的话题人物是谁呀?」「当然知道,『血雨风生』毕天雨嘛,单枪匹马挑了长江联几个分舵,谁不知道啊?听说他是为了要找方霞云才大开杀戒的……」「这个毕天雨啊,功夫是不错,人就笨了点,为了方霞云弄得长江联鸡飞狗跳,自己还落得个重伤失踪的下场,人家方霞云现在身边又有了个红发的俊小子陪伴,不知道日子过得多么快活呢?」毕天雨听得莫名其妙,飞身一跃而下,一把扯着说话人的领子,恶狠狠地问道:「你说甚么?!」
毕天雨从那人口中得知,方霞云现在正和一个不知名的红发男子住在城南的集云客栈,失魂落魄地回到坐位上,要了几瓶酒,静静地喝着。严如霜也知道他已经知道方霞云身边有了另外一人陪伴的事实,其实她早已得知这个消息,只是不愿告诉毕天雨,看着毕天雨藉酒浇愁的黯然模样,心里也是不太好过,陪着他喝着闷酒。两人从正午一直坐到了半夜,店小二想赶人又怕惹火烧身,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毕天雨突然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走出客栈,严如霜马上也跟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毕天雨忽然开口道:「对不起……」一瞬间飘然远去。严如霜脚步不停,虽然自知追不上毕天雨,但她知道他要到哪儿去。毕天雨来到了集云客栈的后院屋簷上,经过了一番思索,他还是不愿相信方霞云真的移情别恋,决定偷偷地来看看情况,如果传闻是真,那也只好祝她幸福了……。鬼魅般迅速移动着,从登记住客的名簿上,他知道方霞云是住在最顶级的房间,轻而易举地来到二楼唯一还亮着灯的房间的窗外,正想推窗而入,耳际却听到一阵朝思暮想的熟悉声音。
「啊……小夜……嗯……哦……」充满情欲的娇声呼叫,一声声有如利刃般刺进毕天雨的胸口,一个踉跄,从屋簷上摔了下来。他失神般任由身体重重地摔落地面,“砰”的一声闷响,肉体的疼痛稍微唤回一些意识,脑中充满想要逃离此地的念头,他急忙地爬起来,慌乱中却又跌倒,好不容易爬了起来,这时不知火小夜穿窗而出,喝问道:「谁?」毕天雨也顾不得回答,急运轻功,一溜烟地朝城外掠去。不知火小夜惊咦一声,追了上去。
就在两人离去之后,方霞云倚在窗沿,若有所思地望着高挂天上的明月。「喂!」方霞云连忙回头,不知何时,严如霜已经来到身后。惊疑不定中,方霞云认出严如霜的身份,淡淡地开口道:「是你呀……你来干嘛?刚才是你的调虎离山计吗?」严如霜冷若冰霜地问道:「你为什么要离开毕天雨?」听到毕天雨之名,方霞云精神一振,热切地问道:「你知道他的下落吗?」
严如霜点了点头,加强语气道:「想知道就回答我实话,到底为什么?」方霞云颓然坐到床边,虽然难为情,还是把自己这几天的遭遇交代了一下。严如霜听完了方霞云的话,急忙穿窗而出,临走时撂下一句:「想见他就跟我来……」方霞云急忙跟着出去,严如霜的轻功并不是十分高明,方霞云轻松的跟上,正想开口问话,严如霜道:「你知道刚才窗外的人是谁吗?」方霞云刹时脸色变得苍白。
城南近郊,毕天雨倏地从极快的速度停了下来,转身背靠着树干等待着不知火小夜。片刻之后,不知火小夜赶了上来,对手的轻功高明,她也不敢大意,取出随身的银亮镰刀喝问道:「你到底是谁?」毕天雨的两眼透过遮面的乱发紧盯着不知火小夜,心想「就是他和云姐……」一股难忍的忿恨涌上心头,全身自然散发出森寒杀气。
不知火小夜感受到毕天雨滔天的敌意,摆开架势等待他的出手。毕天雨突然一掌砍在身旁的树上,碗口粗的树干应掌而折,毕天雨浑身的杀气也随着这一掌消失无踪,颓然坐倒地上,低头默然不语。不知火小夜只觉得莫名其妙,收回武器,疑惑地问道:「你是…」突然脑际灵光一闪,嘴角微扬,轻声道:「你是毕天雨?」
毕天雨默不作声,不知火小夜续道:「我想你已经知道我和方霞云的关系到了何种地步了吧?」为了方霞云,她在一瞬间暗自决定要把毕天雨杀死,评估毕天雨的武功应该只比自己高一点点,打定了主意,先用言语挑拨他的怒气,趁他极怒之际出手,再配合自己无形无影的毒药『无名火』,应该能一击奏效,毕天雨一死,方霞云就完全属於她的了。
毕天雨还是默不作声,不知火小夜右手一抬,轻掠了一下火红的短发,悄悄地把毒药藏在指甲缝里,伺机而动,嘴里依旧挑衅着:「方霞云的确是个惹火尤物,人见人爱的完美脸蛋儿,细緻的肌肤,玲珑有致的身材,哇……光想像就快受不了了……」嘴里说着轻挑的话,不知火小夜的双眼紧盯着毕天雨,只要他有任何一点情绪的波动,马上就出手,她打定主意决对不让毕天雨和方霞云再见到面。
毕天雨自从一掌劈断树干后,就陷入回忆里,想起了两人分别的状况,为什么方霞云会不告而别?左思右想,想到了唯一的一个合理解释「云姐是被迫的……」慢慢站了起来,杀气再度瀰漫全身。虽然怒不可遏,但他还是尽量保持冷静,暗暗提聚功力。不知火小夜眼看着毕天雨站起来,却苦无机会出手,感受到毕天雨比刚刚更强烈数倍的杀气,逼不得已抢先出手。
屈指一弹,『无名火』细微至肉眼难辨的粉末带着些微的劲风飘向毕天雨,不知火小夜暗暗估算着距离「八尺……七尺……」就在快要沾上毕天雨的时候,异变突生,毕天雨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极低的姿势前冲,恰恰躲过朝向面门的毒粉,不知火小夜右手刚握上缠绕腰间的锁链镰刀,毕天雨已经只手扣住她的咽喉,把她整个人悬空提了起来。无法呼吸的痛苦,不知火小夜只能拚命地击打毕天雨紧扣喉头的右手臂,双脚胡乱地摆动着。
就在不知火小夜两眼翻白,神智不清时,毕天雨松开了手,任由她瘫软倒地,久违的邪异笑容再现,喃喃自语地道:「不可以这么简单就让你死……」挟起昏迷不醒的不知火小夜,鬼魅一般飘然远去。
(15)
严如霜和方霞云赶到了毕天雨方才停驻之处,只看到一株从中断折的树木,和地上一圈奇怪的圆形区域,周围死了无数虫鼠蝗蛾,触目惊心。「来迟了……」严如霜看着地上凌乱的足迹道。方霞云素知不知火小夜用毒的本事,再看到地上残留遗毒已如此厉害,担心地道:「雨……他到底在哪里?小夜呢?」严如霜仔细观察地上足印,沉声道:「不用担心毕天雨,只要他想逃,没有人能杀得了他。我想……你最好开始祈祷你的小女朋友平安无事……」
庐山,严如霜的小庄园里,毕天雨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邻近花园的石头上,凝望着沐浴在淡淡月光下盛开的花朵,脑中混乱地想着方霞云,虽然极不情愿,但是脑海里还是浮现方霞云赤裸的身体在别的男人身下宛转承欢,忘情呻吟的影像。用力摇了摇头,企图甩掉这念头,可是却又想到令自己为之一愕的念头「云姐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留下消息线索给我……」越想越钻牛角尖「如果云姐真的移情别恋……那我……那我算是甚么?」双手紧紧握拳,再缓缓放开「不……不会的……不可能!」
起身往当日自己的房间走去。推开房门,不知火小夜被绑在桌子上,手脚分别绑在了桌子的四支脚上,双目依然紧闭,脖子上明显的五指印,红得有点发紫。毕天雨拉开椅子,拿起不知火小夜的银亮镰刀,仔细观察着,看起来和普通镰刀没甚么两样,只是通体银白,柄上连着一条细长的炼条,也是银色的,毕天雨用它来绑住不知火小夜,绕了几圈后居然还有七八尺长,左手拔了根头发,朝刀锋上一划,发丝应刃而断,毕天雨轻哦一声「和『村雨』比起来不知道谁比较利?」转移了注意力,心中郁闷稍减几分。
毕天雨把玩了一阵之后,发现原本应该昏迷不醒的不知火小夜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看来她早已醒了。毕天雨生起恶作剧的念头,随手拿起修剪花卉的剪刀,往地上一扔,“噹啷”一声,毕天雨看到不知火小夜的眉头一皱,故意道:「啊呀呀呀,怎么缺了一角咧,这镰刀也太烂了吧……」不知火小夜再也装不下去,怒骂道:「你这个混蛋……」睁眼一看,明晃晃的刀锋完整无缺地呈现在眼前。
不知火小夜一阵愕然,毕天雨面容一冷寒声道:「游戏时间结束,从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知火小夜不屑地撇过头去,从鼻孔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夺”的一声,银亮的镰刀贴着脸颊划过,就在不知火小夜的眼前倏地插入桌面,毕天雨强迫性地把她的头转向自己,森寒目光直盯着她的双眼,冷冷地道:「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不知火小夜紧咬着下唇,不甘示弱地盯了回去。
两人对瞪了一阵,不知火小夜忽地一怔「蓝……蓝色的眼睛……」毕天雨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不知火小夜问道:「你的眼睛怎么是……蓝色的?」毕天雨一皱眉头,不耐凡地道:「搞清楚状况,现在是我在发问。」不知火小夜早已暗中试着挣脱,只是毕天雨毫无章法乱绑一气,不知火小夜运劲一挣反而令锁链更陷入肉里,知道无法挣脱之后,索性大方一点,无所谓地道:「你想知道甚么?」
被她这么一问,毕天雨反而不知道从何问起,思索一阵之后问道:「你……你叫甚么名字?」不知火小夜轻蔑一笑:「哈……这就是你的问题?」毕天雨感到脸上有点发热,喝道:「你只要回答问题就好!」语气多少有点恼羞成怒的味儿。不知火小夜轻松地答道:「不……步小叶,满意了吧……快放开我!」被绑了一夜,还被摆成这难看的姿势,不知火小夜不禁急於挣脱,毕天雨感到自己还是掌握着主导权,毕竟被绑的人又不是自己,微微一笑。
不知火小夜怒道:「你笑个甚么劲啊?我答了你的问题,你就要放了我,怎么可以不守信用?」毕天雨一摊手道:「我有说过这种话吗?」突然感到自己似乎对这个俘虏太友善了,想起就是他从自己的身边抢走方霞云,面容一冷,带着强烈敌意的语气道:「你还想活着离开这儿吗?」不知火小夜突然冒出一句话:「方霞云她爱的是我,你只是运气好比我早一步遇上她……」
毕天雨极怒攻心,右手一把扯着不知火小夜的衣襟怒吼道:「你放屁!」不知火小夜不屑地道:「我说的是事实。」这句话无疑是火上加油,毕天雨一把将不知火小夜连人带桌提了起来,怒吼道:「你放……」屁字还没说完,不知火小夜单薄的布料撑不起重量,“嘶”裂到腰际,毕天雨的视线不由得转移至不知火小夜的胸部,虽然被布条紧绷着,但还是可以看出那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女孩子特有的胸部。
毕天雨触电般一跃后退,不知火小夜努力地想要挣脱束缚,惊叫道:「快放开我!」毕天雨脑中一片混乱,迳自走出房间,还顺手带上房门,对不知火小夜的叫喊充耳不闻。坐回那块石头上,试图从混乱的思绪中理出头绪「他……她是女的,那云姐和她就不可能……可是她又说云姐爱的是她……」心中最害怕的事已经证实没有发生,毕天雨一跃而起,脸上带着洋溢的喜悦「算了,以后再问云姐好了。」
忽然觉得不太对劲,一低头,不知火小夜的镰刀擦着头皮掠过。一转身就看到满脸怒容的不知火小夜甩手掷出数枚十字镖,弯弯曲曲地疾旋飞来,突然受袭毕天雨冷静地观察着情势,发现那些飞镖的目标尽是自己身旁空位,刹时判断出不知火小夜的意图,仔细听着从自己身后回飞而来的镰刀带起的些微风声,就在不知火小夜暗庆得计全力回收锁链之际,『』闪电般从十字镖的缝隙中穿过,来不及反应的速度!
毕天雨再次扣住不知火小夜的咽喉,只是这次少了漫天的杀气,只是轻轻扣着,不知火小夜闭目仰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毕天雨道:「步姑娘……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就此停手好吗?」缩手后退。不知火小夜收回镰刀,紧咬着下唇,突然横刀往喉间一抹,看样子是想自尽,毕天雨急忙冲前阻止。就在毕天雨全无防备之时,不知火小夜脸上微微一笑,镰刀转而攻向毕天雨。
毕天雨等於是自己送上门挨刀,闪避无门,危急之下『』全力冲前!不知火小夜错估距离,握刀的手打在毕天雨左肩,刚想变招,毕天雨已握住她的双手手腕,高高举起,两人身高相当,两人的胸部自然地紧密接触,迷人的触感,让毕天雨心神一荡,不知火小夜双手受制,屈膝狠狠一撞,毕天雨连忙也屈膝挡架,一个踉跄,两人双双跌倒。
毕天雨等於是坐在了不知火小夜的身上,双手撑在地面,连带的把不知火小夜的双手控制住,恶狠狠地瞪着正兀自怒气沖沖的不知火小夜,喝道:「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不知火小夜一阵挣扎,可是双手被制,又被毕天雨骑马般压在身上,再如何挣扎也无济於事。毕天雨意识到两人目前尴尬的姿势,自然而然地有了男性正常的反应。
不知火小夜俏脸一红,恨恨地撇过头去,眼泪在里眶打着转儿。毕天雨慌慌张张地道:「我这就起来,你可不能再攻击我喔。」一跃而起。不知火小夜坐起身来,举起镰刀,重又放下,双手抱住自己双膝,低头无语。
(16)
毕天雨坐在那石头上,直盯着坐倒地上的不知火小夜这女扮男装的红发女郎,脑中胡思乱想着。原本注意着她是否又有甚么不利己举动的眼光不由自主地瞄向不知火小夜仅用一层布条遮住的胸部,看到被强迫束缚住而变了形的雪白乳房,隔着布条两个小小突起隐隐约约的浮现,毕天雨虽然并不是极端好色,但心里还是不禁有着遐思,幻想着不知火小夜褪去衣裳之后的样子,两腿之间蠢蠢欲动。
不知火小夜在一晚之间被毕天雨连擒三次,这是她从未遇到过的事,原本对於自己和他争夺方霞云满满的信心也随之消失殆尽。沮丧充满了心中,外露的前襟也不遮掩,首次感觉到自己完完全全的失败,虽然不愿在毕天雨面前示弱,但晶莹的泪珠还是沿着脸颊滑了下来,一滴接着一滴有如断线珍珠般流个不停。正心猿意马的毕天雨看到不知火小夜哭泣的样子,有如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所有遐想消失无踪,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是好。
「不用你同情我!」不知火小夜冷声道,抬起头来衣袖抹去泪痕,恨恨地盯着毕天雨。毕天雨对这个死不认输的红发女郎还蛮有点亲切感,颇感兴趣地回望着她,只是目光难免有点奇怪。不知火小夜也感觉到毕天雨的眼光不太对劲,低头一瞄自己胸前,微微一笑,心中又有了新的主意,右手稍微整理一下头发,「嗯……」刻意弯下上身慢慢站起来,她知道毕天雨正盯着哪里,一脚扬起沙尘。
毕天雨虽然只顾着欣赏美景,但是警戒心还是有,闭起双眼横移数步,等待着不知火小夜接下来的攻击。出乎意料之外的,期待的攻击并未发生,尘埃落定后,偌大的庭院里只剩下自己一人,而不知火小夜则不知所踪。毕天雨脸上双眉一扬,他纯凭感觉知道不知火小夜还在这里,只是躲了起来,微微一笑,坐回石头上,凝神静听周围动静。
暗淡的月光,盛开的花朵,山中的虫鸣,毕天雨全神贯注还是只感觉到花圃里有一点点的异样,反正没有别的目标,便朝花圃走过去。毕天雨越接近花圃就越感觉到自己所料不差,那一点点的异样已经变成更浓烈的杀气,『』倏地加速,花丛中映入眼廉的是静静躺在地上映照出自己惊讶脸色的银亮镰刀。「就不信骗不到你……」不知火小夜冷淡中带着喜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毕天雨感觉身后被一尖锐物顶着,不敢稍动。
不知火小夜彷彿催眠自己似地道:「只要杀了你,云姐就是属於我的了。」毕天雨听得莫名其妙,问道:「你不是……」话没说完,不知火小夜抢着道:「没错!我是女的!那又怎样?」毕天雨感觉到不知火小夜情绪强烈的波动,一咬牙,硬往后退,抵住背心的匕首顺势插进肉里。不知火小夜一阵惊愕,右手微微一收,就是这一点迟疑,毕天雨转身出手,左手握住不知火小夜持刀的右手腕,右手再次扣住不知火小夜纤细的颈子。
毕天雨感觉到全身力量正因为背部的伤口而迅速消减,恼恨不知火小夜不知好歹,怒目狂睁狠狠地瞪着因他的手而抬高的不知火小夜的脸,扣着咽喉的手不住加力,不知火小夜的脸涨得通红,但是还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毕天雨已经开始有点神智不清了,只感觉昏沈沈的,眼前不知火小夜的脸渐渐模糊,忽然看见方霞云的笑颜就在眼前,双手一抱眼前幻象,死命地吻上她的双唇,直到失去意识昏迷不醒。
不知火小夜花了不少时间才从惊愕中回复过来,毕天雨突如其来的吻,让她吃了一惊,向来都是她主动去吻别的女人,刚才的吻还是她第一次以女人的身分被男人亲吻,陌生的唇,陌生的触感,莫名的心跳加速……从未有过的感受。伸手轻抚自己的唇「这是怎么回事?我……我竟……」低头看着早已昏迷不醒的毕天雨,握刀的手一紧,狠狠甩手射向花圃土壤,直没至消失不见,抱起昏迷不醒的毕天雨走向内室。
清晨,毕天雨从昏迷中醒过来,睁眼一看,还是熟悉的天花板「这里是天堂吗……」望向室内,努力地转过头,看到三张各具特色却同样美艳的脸庞「天使们好漂亮啊……」又昏了过去。方霞云问道:「他刚刚……是不是醒过来了一下?」严如霜冷峻的眼光扫向不知火小夜,「我已经给他解了毒,剩下来的就看他自己了。」不知火小夜刻意回避方霞云的眼光和追问,说完这一句话就走了出去。
花圃中原本盛开的花朵,现在一株株乾枯凋萎,竟无一倖免。不知火小夜心里一阵烦躁,脑中挥之不去的全都是毕天雨的影像。「他如果死了,你也绝对活不了!我以无天宫之名发誓。」不知火小夜一转身,和冷若冰霜的严如霜对望了一眼,再度转身背对着严如霜,右手五指一屈一张,平静地道:「只要我想,祁连山上将不会再有活着的东西。」
严如霜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站不住脚「毒……」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支撑着身体不倒下去。不知火小夜左手一挥,严如霜昏眩的感觉立时消失,「别来烦我……」不知火小夜走出庄园,步向云雾缭绕的庐山。严如霜运气确定毒已经解了,伸手入怀取出无天宫特制的信号火箭,扬手本想使用,一咬牙又收了回去。
(17)
「嗯……」毕天雨迷茫地睁开眼「怎么还是在这儿呀?」想要挣扎着坐起来,背后传来些微的痛楚「啊!我没死……」感觉有个东西在自己的脚边,仔细一看,熟睡的方霞云也同时醒了过来。突如其来的惊喜,毕天雨顾不得背伤,双臂一张,一把抱住了还迷迷糊糊的方霞云,梦呓般道:「云姐……」听到这充满深刻情感的叫唤,方霞云甚么睡意都消失无踪,晶莹剔透的泪珠溢出眼眶,温柔地倒入毕天雨的怀里。「云姐……为什么哭了呢?」方霞云只是轻轻地摇头,两人静静地享受重逢的喜悦。
原本已经推开一线的门又悄悄閤上,门外的严如霜心里五味杂陈,既替毕天雨重遇爱侣而高兴,又为自己和毕天雨将来的发展忧心,忍不住轻声一叹,悄然离去。方霞云若有所觉地一扬眉头,柔声道:「雨……对不起……我不告而别……你会怪我吗?」毕天雨双手一紧道:「当然不会!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你的身边,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绝对不会!」方霞云两眼一红,微微一笑,报以深情的一吻。
这久别重逢的吻一直持续到毕天雨满脸通红差点窒息为止。毕天雨试着运动内力,果然空荡荡的提不起半分力量,无奈地一摊手,漫不在乎地洒然一笑。方霞云轻抚毕天雨俊秀脸孔上突兀的疤痕,眼泪再次不由自主地流下,语带哭音道:「对不起……对不起……」毕天雨轻轻捧起方霞云梨花带雨的美丽脸庞,轻柔地吻去泪滴,微笑道:「嘿!这可是我的辉煌战绩呢。」方霞云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毕天雨温柔地轻拍她的背部,催眠式地让她在自己的肩膀上哭个痛快,直到沉沉睡去。
不知火小夜独自站在浓荫蔽日的树林里,闭上双眼就像是一棵树木一般动也不动,全身所有生物应有的气息完全断绝,再没有半点隔阂地完全溶入阴暗的树荫底下。这完全没有破绽的隐藏维持不了多久,不知火小夜睁开双眼,脑中紊乱的思绪让她烦躁不堪,无法完美地隐藏身形。毕天雨的一吻,像是开启了心里深藏的不知名锁扣,前所未有的感觉一股脑儿涌了出来,每次回想当时情状,脸上总是一股莫名的燥热。
两手交叉环抱胸前,心里竟然浮现自己被毕天雨抱在怀里的影像,连忙放下双手,摇头试图驱散毕天雨似乎无所不在的幻影「我……我到底是在期待甚么……被人当成柔弱女子呵护吗?」不知火小夜对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假设,自己也迷惑了。「为什么会这么想?不是早已经决定不依靠男人了吗?怎么又有这种懦弱的想法?」取出围在腰际的银亮镰刀锁链『星燄』,双手分持一端左右一挣“叮”清亮的金属交鸣声响起,稍稍平复不知火小夜波动的情绪。
脱去衣裤,不知火小夜全身赤裸地站在林中,双手环抱胸前「为什么……为什么我是女生……?既然给了我这样子的身体……为什么又给我这样的灵魂……?」两膝一软,跪倒在地,一滴泪水沿着脸颊滴落到她高挺的胸部「眼泪……到头来我也只是个爱哭的女孩子罢了。」嘴角一扬,露出充满无可奈何意味的苦笑。脑海里突然浮现毕天雨色瞇瞇地盯着自己胸部时的样子,当时只觉得厌恶,现在却只是觉得害羞,提不起半点恨意,双掌覆盖上自己丰满的双峰「或许当个被呵护的女孩子也不错吧……」
黄山,夺天地造化的奇峰林立,但是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并不是山光水色,而是四个年轻男女,三女一男。毕天雨问道:「我们现在要上哪儿去啊?」换上女装的不知火小夜刻意回避毕天雨的眼光,艳光四射的方霞云也正歪着头思索着,冷艳如带刺玫瑰的严如霜提议道:「不如我们到应天府去吧……」毕天雨不置可否地等待着其余两人的意见。方霞云点头道:「好啊,就到那儿。」三个人的眼光集中到不知火小夜身上,不知火小夜不在乎地道:「我没意见。」
在方霞云的调停下,毕天雨也收起了对不知火小夜的敌对意识,饶有兴趣地盯着身着女装不知火小夜。不知火小夜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自从换上女装以来,毕天雨总是一有机会就盯着她瞧,而换上女装的不知火小夜似乎特别害羞,拿毕天雨的眼光没办法,每次都躲到方霞云的背后。严如霜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又多了一个对手……」毕天雨看着眼前三个如花似玉的美丽女郎,心里充满幸福的感觉,暗谢命运之神的眷顾,微笑道:「走吧!」
(18)
应天府,热闹繁华自是不在话下,毕天雨一行人一进城就受到众人的瞩目,毕天雨单挑长江联能全身而退一事早已传遍江湖,『双绝女』方霞云的美丽,严如霜的冷艳,不知火小夜奇异的魅力,在在吸引众人的注意。四人寄宿在城中最大的恆丰客栈,依方霞云的意思,毕天雨独居一间房,三个女生合住一间大房间,期望能和方霞云同床共枕的希望落空,毕天雨只能苦笑摊手。
隔天,毕天雨起了个大早,其实是被隔壁房传来的笑声吵醒的,简单整理一下仪容,原本染黑的发丝中隐约可见几许金黄色的发根,取出师父为他准备的盒装颜料,打开一看,空空如也。无所谓地甩甩头,任由额前垂下几丝金发,推开房门来到隔邻,轻敲门扉道:「我可以进来吗?」三种不同音色的声音同时答道:「不可以!」说完同声娇笑。
毕天雨惊疑地瞪大了眼「这么快就混熟了?」从刚才拒绝声中听不到半点拒绝的意思,悄悄推开房门,看到三女正挤在窗边笑得嘻嘻哈哈。一注意到毕天雨进门,三女同声指着毕天雨道:「第五个!」说完再次乐不可支地大笑起来。毕天雨推开窗子,窗外横七竖八躺了四个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类的男子,看样子是想趁夜偷袭三女,却反而着了道儿。
看着三个笑容可掬的美丽少女,毕天雨却隐隐觉得往后的日子一定会很难过。不知火小夜和严如霜目光直直地盯着毕天雨,毕天雨巡视全身后疑问道:「怎么了?哪里不对吗?」方霞云指着他的头道:「你的头发……」她早已知道毕天雨原本面貌,惊讶不如不知火小夜和严如霜如此之甚,只是颇感兴趣地笑看着毕天雨奇特的造型。毕天雨摊手道:「没办法,黑色的染料用完了,只好暂时这样啰。」方霞云微笑道:「决定了!这就是你的新造型!」
四人在城中随兴游乐,毕天雨虽然失去了武功,但是身为男性总不好让娇滴滴的女孩子们提太重的东西,遂主动要求这份差事。随着三女一路採购,毕天雨渐渐感到吃力,又不好意思说出来,直累得满头大汗,颤抖的步伐越行越慢。三女浑然不觉地继续採购着,直到三名面色不善的持刀壮汉挡住去路才暂时停止,毕天雨不由得暗暗感谢他们的义举。
居中那个看起来像是首领的男子未开口就先嘿嘿淫笑数声:「漂亮的小妞儿,陪咱们应天三虎喝杯酒怎么样?」旁边两个也面露淫邪笑容,看样子是摆明了吃定了方霞云三个纤弱女子。一旁做生意的小贩显然平日饱受欺压,一见到三个恶汉,刹那间走得一个不剩。毕天雨不愿多生事端,开口道:「三位壮士麻烦请让让……」居中男子喝道:「识相的快给大爷滚开,不然小心掉了你的小脑袋!」三人发出一阵轻蔑哄笑。
方霞云和严如霜不知火小夜对望一眼,交换同仇敌忾的眼神,忽然猜起拳来:「剪刀、石头、布!」不知火小夜的石头赢了方霞云和严如霜的剪刀,方霞云懊丧的一跺脚道:「早知道就出布了………」严如霜无所谓的静立一旁。不知火小夜带着微笑踏前一步,毕天雨连忙提醒道:「别闹出事……」不知火小夜尽量避着和毕天雨的眼光接触,轻轻点头。
习惯性地一抹耳边红发,不知火小夜收起笑容,带着阴冷杀意的声音道:「今天要不是我心情好,你们休想活着离开这里……」三个拦路恶汉正想出言调笑,突然手足一软,三把长刀同时落地,三个人同时趴到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不知火小夜一踢刀柄,三把刀应腿弹上半空,准确地落在三个不知死活的地痞大腿上,三个粗壮的大汉同声发出杀猪般惨叫,偏偏又动弹不得。
方霞云和平日不茍言笑的严如霜面带嘉许笑容轻轻鼓掌,不知火小夜当之无愧的一扬眉,不顾周遭窥视眼光,三女再次笑逐颜开,继续未完成的採购大计。毕天雨怜悯地看了趴在地上的三人,摇摇头追上三女步伐。四人离去之后,隐身围观人群中的几个探子分别回报各自所属组织。
「毕天雨……他来这里干什么?」『青蛟』寒天青端坐大堂正中央,长江联十一个分舵主全员到齐,失去左臂却越显阴沉冷静的韩德,双眼燃烧着复仇心切的烈焰,被毕天雨断去一臂是他自出道以来最大的一次失败,但却也把原本未尽完美的剑招推上更高的境界,衷心盼望着能再次与毕天雨对决,苍白的脸上隐现兴奋之色。寒天青站起身来负手跺了几步后道:「先不要动他,一切等拜剑山庄之会结束之后再说。」龙游帮和天府门也决定暂时按兵不动,静待拜剑山庄之会。
拜剑山庄,由黑榜排名第二的『天剑』刁奇主持,近十年来黑榜每年一度的排名变动都是在拜剑山庄的评刀论剑坛产生,俨然成为黑道武林圣地。一年一度的拜剑山庄之会,成了所有希望一夕成名的人引颈盼望的扬名立万最佳时机。回到客栈正欲沐浴更衣一洗白天辛劳的毕天雨也收到了拜剑山庄的邀请函,一封钉在客房门楣上的靛蓝信函。
「依你们看……要不要去赴约?」毕天雨问道。不知火小夜抢着道:「当然要去!我早就想去见识见识,看看所谓黑榜高手到底手底下有多少斤两。」严如霜面有难色道:「可是我爹他也会去……我是偷溜出来的,去了不就等於自投罗网?」方霞云也道:「雨的功力还没有恢复过来……我想还是别去了吧?」毕天雨本来是想去看看也好,但是既然方霞云和严如霜都没有想去的意愿,只好道:「那……」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不知火小夜热切盼望的渴望眼神,心一软道:「去看看应该不碍事吧……」方霞云无所谓地道:「既然你想去,那就去看看吧。」严如霜道:「你们都要去,那我也要去!」不知火小夜欢呼道:「就这么决定了!」
(19)
在离应天府十里许路程的一片葱绿树林,拜剑山庄一反平日神秘色彩,大开庄门,任来自四面八方的与会人士自由出入。毕天雨四人一到便成了众矢之的,所有年轻未婚而自认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们凌厉的眼光更是直往毕天雨身上招呼。毕天雨悄悄暗运功力,虽然尚未完全恢复,但已足可自保,神色自若地在三女行列之后潇洒步入拜剑山庄大门。
一步入大门,便被一身着黑衣,浑身散发傲视一切王者霸气的白发男子挡住去路。「霜儿……跟我回家去吧。」平淡的语气中透露出绝对不容质疑的威严,『阎罗』严无后一脸慈爱地对已经化妆易容过的严如霜如是道。毕天雨闪到严如霜身前道:「前辈认错人了,这一位是晚辈的远房表妹,再说晚辈表妹的名字也没有霜字啊,怎么可能会是前辈的霜儿呢?」
严无后脸上现出微乎其微的笑容,双目精光闪闪打量着毕天雨后道:「小子,你就是毕天雨?」毕天雨抱拳躬身答道:「正是晚辈本人。」严无后右手一伸,修长细緻的五指一扣,严如霜有如老鹰抓小鸡一般被提了起来,来到严无后的身旁。毕天雨一脸诧异,严无后和严如霜之间相隔不下七尺之遥,而且他还隔在中间,搞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甚么事。
严如霜认命地抹去脸上化妆,露出有如冰雕玉琢的绝色姿容,静立在其严父之后。毕天雨一吐舌头道:「前辈真是好功夫,这样都让你认了出来。」边说边不自觉的退了一步。严无后转身对爱女道:「霜儿,走吧。」严如霜只能跟着离去,一路不停回头望向三人,投以求助的眼光。严无后刚才鬼神难测的一击在毕天雨心中留下深刻印象,似缓实快的诡异动作,让人捉摸不定的诡谲手法,毕天雨自问凭自己「现在」的武功还不足以避过这一抓。和方霞云不知火小夜交换了无可奈何的眼神,连袂进入内院。
拜剑山庄,偌大的广场正中央设置一片长宽各五丈,微微隆起的青石地基,围绕着这片评刀论剑坛的是各帮各派随从人马,毕天雨三人也混在其中。方霞云一拐子打在毕天雨腰上,低声道:「武林所有黑道势力几乎全都到齐了,长江联、天府门、龙游帮也都来了。」毕天雨随着方霞云的话声看过去,龙游帮帮主何谈庆身后的一名黄衫书生打扮的男子吸引了他的注意「何风!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天剑』刁奇一身淡蓝长衫轻轻一跃站上青石台上,虽然周围人声吵杂,但是都在刁奇一举手后静了下来。「黑榜排名更动……」接着念了一长串人名,毕天雨原本懒洋洋地不甚注意,直到自己的名字被点了出来「第十八位,毕天雨!」方霞云疑惑问道:「你甚么时候上了黑榜?」不知火小夜也投以疑惑眼光,毕天雨一摊手道:「我也不知道啊。」
「挑战现在开始!」随着刁奇宣布完这句话,揭开了战幕,青石台上不断传出谁胜谁败的宣告。毕天雨在一旁观战中仔细思索方才严无后的那一抓,左思右想就是破不了这平平无奇的一招,直想到满头大汗。不知火小夜则意兴阑珊地和方霞云有一句没一句地谈笑着。随着场上对战的组合排名进入百名内,观战人的讨论声浪渐渐减低,每个人都被场上奇招百出的精彩战斗深深吸引住,只有在分出胜负时才有些微的谈话声音传出。
不知火小夜评估着,凭自己的『星燄』大概可以排名在前二十位之内,久未尽情战斗不由得唇乾舌燥手心出汗,热切期待着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毕天雨经过一番苦思,仍然无法完全破解严无后的一抓,深思熟虑后,得出自己不甚满意的结论「只能用全力逃逸啰……」用力摇了摇头,转移注意力到青石台上的战斗。
龙游帮那相貌酷似何风的黄衫男子此时跃上青石台,三拳两脚轻松解决对手,折扇一指毕天雨道:「龙游帮何云,挑战毕天雨!」方霞云关心地道:「雨,你可以不上去……」毕天雨轻轻一吻方霞云樱唇,微笑道:「相信我吧!」一跃踏上青石台。看毕天雨一派泰然自若,何云摆开架势道:「毕天雨,亮出你的刀吧!」毕天雨脸上现出古怪表情「上哪儿去找刀?」两手一摊道:「你是从哪儿看到我身上有带刀的?」
此时一道洪亮的声音传出:「我的刀借你用吧?」毕天雨随着话声转过头去,一名披头散发相貌威武的男子抽出背后长刀,向着他抛过来。毕天雨接过后抱拳谢道:「多谢前辈借刀。」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借刀给他的是黑榜排名第三的刀狂吕向遗,总之看到年纪比自己大的都叫前辈就对了。刀狂吕向遗大笑道:「小子!希望你打架的功夫和你把马子的功夫一样行!别丢人啊!」方霞云、严如霜和不知火小夜同时脸上一红。
毕天雨举刀秤了一下重量「比『村雨』重一点……」仔细观察了一下手中刀的样式「比『村雨』短一点……」刀身靠近握柄处刻着刀铭『不破刃』虚劈一刀后道:「来吧!」何云折扇一张,扇缘犹如锋利刀锋般斜划毕天雨。毕天雨不闪不避,举刀过顶硬砍下去。何云折扇一收,化斜劈为直刺,直指毕天雨握刀右腕。毕天雨一声冷哼,刀势不变,以刀柄硬撞何云的扇尖。
何云折扇再张,甩手抛向毕天雨面门,右脚阴险地撩阴踢出。毕天雨视线受折扇所阻,刹那间失去何云身影,待发现何云撩阴一脚时已来不及闪避,左掌全力下压,硬挡何云一腿。何云冷笑一声,撩阴腿化做垫步,右掌当胸击出。毕天雨估计错误,何云真正的杀招不是撩阴腿,而是最后这当胸一掌,情急之下横刀硬挡。何云一掌拍在刀身上,掌劲透过刀身传到胸口,毕天雨口角溢血踉跄后退数步。
「『血雨风生』……我看也不怎么样嘛。」何云一招得手,得意非常,示威似地向在一旁观战的方霞云一扬眉。不知火小夜右手一抹腰际,『星燄』就要出手,方霞云制止她道:「还没结束呢。」毕天雨轻咳数声后道:「咳……终於把这梗在胸口的痰给吐出来了,谢啦。」吐出一口带血的痰。续道:「为了答谢你这一掌,我来帮你放放血吧。」主动出击。
何云狼狈不堪地闪躲毕天雨由快得几乎看不清的身法中趁隙劈出的夺命快刀,先手一失败象渐呈,不过片刻,毕天雨的刀快过何云挡格的折扇,『不破刃』在切断何云脖子的前一刻停了下来,此时何云早已伤痕累累,细细的刀痕遍布全身,闭目待死。毕天雨以刀身一拍何云脸颊道:「我赢了。」转身跃下青石台,恭恭敬敬地双手捧刀还给乐不可支的吕向遗。
吕向遗收刀入鞘,兴奋的问毕天雨道:「小子,你的刀法向谁学的?」毕天雨搔搔头「我有学过刀法吗?」答道:「自己练的。」吕向遗一听更是乐不可支,再问道:「你要不要学刀啊?拜我为师,我就教你天下第一的刀法,怎么样?」毕天雨摇头道:「我已经有师父了,多谢前辈抬爱。」吕向遗一拍大腿道:「可惜了这么一块练刀的好材料!你叫毕天雨啊?老子很欣赏你,哪一天想通了来找我!」毕天雨微笑点头。
(20)
毕天雨回到方霞云和不知火小夜的身边,方霞云关心地问道:「伤得怎么样?」毕天雨摇头道:「没有甚么大碍,只是胸口闷了一点……」突然感到背心被一只纤细的手掌抵住,不知火小夜闭目道:「别分心,快运功!」毕天雨依言而行,只感觉胸腹之间微微气闷的现象随着两人内力运转而消失。不知火小夜收回功力,纤手依然放在毕天雨不算宽阔的肩膀上,冷声道:「我看那臭傢伙果然没安甚么好心眼,刚刚你要是放着不管的话,保证你这辈子休想再恢复功力……」
毕天雨突然转过身来,不知火小夜反应不及,手掌变成印在了毕天雨胸口,俏脸一红,连忙缩手。毕天雨拨开遮蔽双眼的细长发丝,两眼直视着不知火小夜脸上红透耳根的美丽模样,诚恳地道:「谢谢你。」不知火小夜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羞涩,慌慌张张地解释道:「我……我是不想让云姐伤心才帮你的……我才不稀罕你的谢谢呢……你……你可不要会错意了……以为我是因为喜欢上你才帮你的,绝对没有这回事……我……我才不会喜欢男生呢……」
毕天雨微笑道:「不论如何,总之谢谢你的帮忙,小夜。」不知火小夜脸上红晕未退,低着头轻轻应了声:「嗯……」方霞云脸上带着颇具深意的微笑,笑看着两人的对话。此时评刀论剑坛上的战斗进入排名前二十位阶段,每场战斗都精彩紧凑,紧紧扣着观众的目光。方霞云惊讶地轻呼:「咦?那不是长江联的甚么韩德吗?」
毕天雨仔细观战,和韩德对战的是一个使长枪的俊秀少年,枪势迅捷刁钻,功夫颇为高强,和单手使剑的韩德斗了个旗鼓相当。『白鲨』韩德,依旧一身白衣,缺了左腕的左衣袖简单的系在腰上,剑路时急时缓,巧妙地游走全场。看似长枪少年掌握绝对优势,突然韩德剑势一变,欺近长枪少年身边展开精巧细密的贴身快攻,长枪少年勉力挡了几剑,最终还是被划中左肩,黯然下台,回到天府门阵中。
毕天雨心知下一战必是自己,面对韩德越显精妙的剑法,自己的功力并未全复,姑且不求胜利,能否全身而退都成问题,不由得面色变得凝重。方霞云也察觉毕天雨心情的变化,伸出手和毕天雨紧紧相握。韩德转身面向毕天雨,正要出言挑战时,不知火小夜一跃跳上青石台,习惯性地一抹火红短发,抢先开口道:「东瀛不知火流不知火小夜领教阁下高招。」
端坐一旁的『青蛟』寒天青做了个割喉的手势,韩德面无表情地点头,剑尖斜指地面,两眼直视不知火小夜。方霞云也向不知火小夜做了个手势,要她不要用毒,不知火小夜微微点头。自从在毕天雨手中连败三次之后,不知火小夜久未与人生死相搏,替功力未复的毕天雨顶下这次的战斗,带回给她熟悉的、几乎已经遗忘的杀戮气息,取出围绕纤腰的银亮镰刀『星燄』,左手持炼,右手握刀,静待韩德的攻击。
战斗在韩德漫天盖地的剑势中展开,长剑幻化成无数道白光,对准不知火小夜分从不同方位袭去。『星燄』也在同时一动,长炼弯曲不规则地迎向韩德的剑,镰刀随着主人迅捷的脚步紧跟在后。韩德自小被『青蛟』寒天青收容,和寒天青的『攀天索』对战过无数次,长剑深入银炼阵中,全力一绞,硬逼不知火小夜和他拚功力。
不知火小夜面色一变,随即变招,镰刀回旋投出,脚步不停,右手屈指成爪,疾扣韩德守备薄弱的左肩。一旁观战的毕天雨忽觉心神不宁,场上异变突生。韩德右手剑和不知火小夜的『星燄』纠缠在一起,完全失去攻击力,面对不知火小夜疾扣左肩的一击,脸上现出阴冷的微笑,原本虚浮的左袖,突然有如长鞭横扫而出。
不知火小夜收招不及,被韩德蓄满十成狂澜劲的衣袖击中胸口,狂澜劲侵袭入体,重鎚一般打在胸口,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屈膝一跪。韩德一把抓住不知火小夜失去意识摇摇欲坠的头发,向着毕天雨残酷的一笑,毫不留情地一脚把不知火小夜纤弱的身体踢得飞了起来,跌落青石台下。
毕天雨第一时间察看不知火小夜的伤势,发现她还有一息尚存,方霞云连忙从不知火小夜的怀中取出瓶罐,照着记忆中她曾经服用过的药丸,让她服下,却被不知火小夜带着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一脸惊惶的严如霜也想上前察看,却被严无后阻止,严如霜情急之下哀求道:「爹,霜儿求你救救她吧,她是霜儿的朋友啊!」当今武林第一高手沉声道:「放心吧,她死不了的。」心爱的独生女少有的要求,就是当今黑榜排名第一的『阎罗』也禁不住。
毕天雨静立一旁,看着不知火小夜苍白的脸和方霞云哭泣的泪眼,若不是为了替自己挡灾,不知火小夜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满心滔天的怒气无处宣泄,极怒攻心之下,硬咳出一口瘀血。无意识地伸手一抹嘴角,满手鲜红的血迹,有如开锁的钥匙,毕天雨赫然发现消失的功力又恢复过来,俊秀的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哼……哈……啊…………!」淒厉的狂笑传遍全场。毕天雨有如受了伤的野兽,全身绷紧受不得半分刺激,来到吕向遗的身前,佈满血丝的双眼紧盯着刀狂背上的『不破刃』,吕向遗不发一语,抽出背上的『不破刃』交到了毕天雨的手中。
毕天雨转身紧盯着正全神贯注戒备着的『白鲨』韩德,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个字:「死吧!」随着话声而来的是有如雷行电闪的一刀,毫无花巧,凝聚全身力量,於最高速时全力出击,完全不顾防守的全面攻击。令人厌恶的感觉再度瀰漫全身,彷彿又再一次经历断臂的剧痛,韩德不可置信地凝视前方,心口传来细微的痛感「好……快!」摀住心脏部位不住流血的伤口,不甘心地仰天狂啸:「啊……」声音渐渐转小终至细不可闻。
正在替不知火小夜运功疗伤的严无后双眉一扬,毕天雨的身法让他想起一个人,唯一一个从他手中毫发无伤逃走的人「!」不知火小夜轻声一咳,口角溢出几许血丝,脸色转趋红润。方霞云和严如霜一左一右握住不知火小夜的手,喜极而泣。不知道是谁开始的,围观的群众开始鼓譟「那身法不就是『』吗?」『天剑』刁奇跃上青石台,制止众人的鼓譟。
向毕天雨沉声问道:「你的武功师承何派?」毕天雨感觉功力再次渐渐消失,意兴阑珊答道:「家传武术。」捡起不知火小夜的『星燄』再不理睬他,还刀给面色凝重的吕向遗,抱起伤重未癒的不知火小夜,对着严无后道:「教我武功的人已经死了,如果还要追究死者以往犯下的过错,下地狱去找他算帐吧。」话是对严无后说的,可是全场的人都听到了。和严如霜交换了一下暂别的眼神,抱着昏迷不醒的不知火小夜和方霞云一起离开拜剑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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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毕天雨和方霞云带着伤重昏迷的不知火小夜回到严如霜在庐山的小庄园,沿途摆脱了不少跟踪的各路人马,在此地平静地过了十数天。不知火小夜的伤势在毕天雨和方霞云悉心照料下,慢慢恢复过来,只是身体一直很虚弱,武功也一直不能尽复。
一夜,三人在房内秉烛夜谈,毕天雨忽地面色一变,沉声道:「有人来了!」
三人步出门外,一见对手摆开的阵仗心里就凉了半截,龙游帮帮主『穿云龙』何谈庆,长江联帮主『青蛟』寒天青,各自带了旗下数十高手,面色不善地包围毕天雨三人。何谈庆大喝道:「毕天雨!吾子何风是不是你杀的?」毕天雨眼看一场血战势不可避,索性放开胸怀,微扬嘴角轻笑道:「我是为了替你挡灾啊!你知道你的儿子那时候的所做所为吗?告诉你好了,他正想强暴严无后的女儿,我是怕事后你龙游帮会被无天宫灭掉才好心地帮你清理门户,没想到你不但不领情还上门兴师问罪。」
何谈庆直气得浑身发抖,寒天青冷声道:「别跟他废话,上!」长江联十一个分舵主一拥而上,龙游帮十四位平日分驻各地的商社高手也同时加入战局。毕天雨『』身法展至极限,在二十五位高手的围攻之中穿梭,伺机而动。方霞云和不知火小夜静立一旁,方霞云自知功力太弱,不知火小夜原想施放『无名火』,但伤势未癒,功力不足以控制至毒的『无名火』,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地旁观着。
毕天雨在混战中评估着敌我情势「两大帮会联手而来,庄外必定还有伏兵,小夜和云姐又帮不上忙……」一眼撇见庄边高耸巨树「好!决定了!」一挺后背硬挨一掌,借力冲向一名使刀的龙游帮高手,那高手见机不可失,横刀一扫。毕天雨忽地一矮身子,一肘打在那使刀高手腹部,顺势夺过长刀,那人一脸痛苦缓缓倒下,再也爬不起来。
毕天雨一刀在手,刀尖斜指地面,浑身散发出森寒气息,围攻者的攻势缓了一缓。眼露笑意,毕天雨闪电后退,抱起不知火小夜,拉着方霞云退回房中。围攻的众人不明虚实,一时不敢蠢动。面对绝对不利的战况,三人却反而对视一笑,毕天雨苦笑开口道:「这次可真是糟了个大糕,小夜,我知道你有些话想跟我说,现在可以说了,不然我可能没机会听了。」方霞云一拍毕天雨后背道:「别开玩笑,我们一定逃得出去的!」
毕天雨突然闷声一哼,嘴角溢出血丝,苦笑道:「云姐这一掌好厉害呀,打得我都吐血了。」方霞云一阵惊愕,哭丧着脸道:「你的功力又……」毕天雨点了点头。不知火小夜突然开口道:「是的,我是喜欢上你了。从你第三次手下留情放了我的时候……我就……我就爱上你了。」再不回避毕天雨的眼神,和他对望着。
毕天雨露齿一笑道:「就等你这句话!」突然变得生龙活虎,拿起床上的绵被,紮成了一个人形,转身和惊讶的两女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两女不约而同皱眉道:「这样行吗?」毕天雨耸肩道:「我也不知道,总之试了就知道答案了。」替人形穿上衣服,把辛苦夺得的长刀固定在人形上,脸上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准备好了吗?」毕天雨对着在横樑上的两女道,「走!」毕天雨一声大喝,棉被往门外奋力一丢。
准备强行进入的长江联和龙游帮的联军,全部注意力都被棉被人形吸引,待察觉从屋顶破屋而出的三人时已慢了一步,毕天雨和不知火小夜双掌相对,运尽全身功力把两女远远送出。庄外包围的功力普通的帮众早已等在那儿,只要两女一落地便成笼中鸟插翅难飞。不知火小夜在半空中把功力较弱的方霞云再一次抛出,远离了在地面等待的敌人,自己却更加速落下。危急关头『星燄』发挥救命功效,一勾庄外耸立的巨树,荡鞦韆般飘然远颺,和方霞云一同迅速逃离。
寒天青和何谈庆交换了一个眼神,兵分两路,寒天青掠出庄外搜捕方霞云和不知火小夜,何谈庆则对留在屋顶的毕天雨全力出手,被誉为近十年来武林第一的轻功『云龙九现』带起地面一片沙尘。何谈庆只一跃已上了屋簷,背上『穿云弓』疾扫而出。毕天雨一吐舌头,期望自己大胆的构想能够成功,『』轻功运至极限,赤手空拳硬接黑榜第七高手全力一击。
狂猛的劲力涌至,毕天雨有如断线风筝般飞出,越过地面包围人马。何谈庆心知中计,成名兵器『穿云箭』已上弦,映着淡淡月光疾射毕天雨。正血气翻涌险些失去意识的毕天雨明知『穿云箭』已至,偏是无法闪躲,一扭身体,『穿云箭』透肩而过,带起一片血雾。「龙游帮、长江联!你们一定会后悔今晚杀不了我。」毕天雨留下这句话,鬼魅般迅速消失身影。
何谈庆望着毕天雨在自己手底下逃脱,快疾比之『云龙九现』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轻功身法,恨恨地把『穿云弓』背回背上。眼见追踪不知火小夜的手下逐一莫名其妙的死亡,寒天青不得不停止追杀,无功而返。何谈庆冷声道:「寒兄,你我各自回去动员全力,务必斩草除根,此子不除,必成大患!」寒天青仔细推敲何谈庆的话,失去『白鲨』对长江联的打击实在太大,苦心栽培的接班人已死,原本隐隐压着龙游帮的长江联,因为毕天雨势力声望大不如前,种种原因逼使『青蛟』不得不暂时和『穿云龙』合作。
寒天青微笑伸出手道:「就依何兄之言。」何谈庆亦伸手和他一握。武林三大黑帮之二就此定下互不侵犯之约,全力对付毕天雨。
(22)
「你们都没事吧?」一手捂着肩膀血流如注的伤口,毕天雨一见到方霞云和不知火小夜两人就劈头问道。看到毕天雨苍白的脸,赤红的鲜血不断透过指缝流失,方霞云急道:「我们都没事!你赶快躺下来,我来帮你包紮伤口。」不知火小夜从怀里掏出不少瓶瓶罐罐,交给方霞云。毕天雨昏昏沈沈地道:「大家都没事……太好……了……」再也支持不住体力早已透支的身体,失去意识仰天倒下。
方霞云和不知火小夜先后来到约定会合的小庙,等待着毕天雨。没想到连毕天雨的『』都还是免不了挂了彩,两女由此想见当时情势之凶险。望着昏迷不醒的毕天雨,不知火小夜低头道:「云姐……对不起,我说了那么过份的话。他……是属於你的,我不该有这种非分之想,等他醒过来后,我……我会亲自向他解释的……」
方霞云此时帮毕天雨包紮告一段落,闻言起身道:「这样啊……嗯,是该好好讨论一下这个问题。小夜,你过来。」不知火小夜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孩子,低着头走向方霞云的身边。两女在毕天雨的身边坐了下来,方霞云看着毕天雨平静的睡脸微笑道:「你觉得他怎么样?」不知火小夜满脸红晕,低头无语。方霞云握着不知火小夜的手道:「没关系,放心大胆地说出来,这样我才知道你的想法。」
不知火小夜依旧低着头,鼓起勇气道:「他……是个很不错的人,虽然有一点迷糊,有一点色,但是他很特别,和别的男人不太一样。我不是指他的金发蓝眼睛,而是他那种……那种出自内心的真诚,毫不保留的真诚。和他初见面的那一夜,我一直想要制他於死地,如果我有那种机会,我想我早就下手杀了他了……可是他却一再的放过我,直到最后生死关头还是……他也是第一个让我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的男人。」
方霞云听得连连点头,开门见山道:「那你是真的喜欢他啰。」不知火小夜点头道:「嗯。」方霞云微笑道:「那事情就好办了,我还以为你讨厌他呢!」不知火小夜张大了双眼,惊愕道:「云姐,你不生气吗?」方霞云先是装出幽怨的表情,后来忍不住自己笑了出来,带着满脸笑意道:「虽然有点不习惯,不过他真的很特别……我就把他让一点给你好了。」不知火小夜惊喜道:「那云姐你不反对啰?太好了!」
方霞云微笑点头,心里想得却是另一件事「总算解决一个了,可是还有一个呢……」想起严如霜,心里不禁一沉「这个无天宫的千金大小姐会甘心和我们平起平坐吗?」不知火小夜感觉到方霞云脸色有点不对,问道:「云姐,怎么了?」方霞云抛开脑中愁绪,答道:「我没事。现在武林三大黑帮之二摆明了要制我们於死地,小夜你说要怎么办?」
不知火小夜恢复杀手本色,脸色一冷道:「他们想来硬的,我们就陪他们玩。等到他……等到雨的伤势恢复过来,我的『无名火』加上雨的绝世轻功,我想世上还没有人能防得了我们。」头一次跟着方霞云这样称呼毕天雨,脸上不由得又浮上两朵红云。方霞云担心地道:「只是雨……他的功力时有时无,不解决这问题的话,甚么计划都甭谈。」
忽地记起一事,方霞云对着不知火小夜道:「小夜……我希望你以后尽量不要再用毒了,好不好?」不知火小夜疑惑道:「为什么?」方霞云一咬牙,说出自己的想法。不知火小夜点头道:「好吧。虽然我并不认为用毒有甚么不好,既然云姐不喜欢我用,那我不用就是了。」方霞云解释道:「我不是绝对禁止你用毒,只是要视情况而用,如果一味靠下毒取胜的话会被人瞧不起的。」
不知火小夜点头表示明白「用毒有甚么不好?瞧不起就瞧不起,有甚么关系?能达成目的不是最重要的吗?真搞不懂。」方霞云看着昏迷不醒的毕天雨道:「这个地方早晚会被发现,不能再呆下去了,我们需要新的地方躲藏。这个地方首先是要远离长江联和龙游帮的势力范围……」不知火小夜脸色一变,「天府门!」两女异口同声道。
四川成都,势力笼罩整个四川盆地的天府门总舵就设於此地。城中最大的青楼『天梦院』近日来了一位新姑娘,不到三个月这哑巴姑娘就成了『天梦院』最抢手的红牌。宛如黄金丝缎般的飘逸长发,恰巧遮住半边脸颊,碧蓝的眼中流露一股淡淡神秘的幽怨气质,雪白的肌肤,高挺的鼻樑,说明了「她」并不是汉人。楚楚可怜的动人姿态再加上一手高超箫艺,不知迷倒了四川蜀地多少花花公子的心。
『天梦院』的大厅之中,十余桌位子全坐满了,山珍海味摆满桌面,只是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交谈动筷的声音,每个人似乎都在等待着甚么,仰望着二楼的一扇窗户。就在寂静无声之中,一丝轻柔的箫音自二楼窗中幽幽传出,箫音中似乎带有奇妙的情绪感染力,时而高亢欢欣,时而低吟悲淒,让听者随着音符的变幻而撩动心弦,融入吹奏者所引领的奇幻境界。箫音在轻微得几无所觉的尾音中幽幽结束,过了片刻众人这才醒觉,厅内立时充满了赞叹之声,回复了原本酒酣耳热的气氛。二楼上,「三」位绝世美女围绕着一方茶几,正笑逐颜开地谈笑风生。不知火小夜首先发难:「雨儿姑娘好高超的箫艺啊。」方霞云也跟着起鬨:「雨儿姑娘生得真是国色天香。」金发的雨儿姑娘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把玩着晶莹剔透的玉箫:「这到底是谁的主意,把我扮成这个样子?被人发现的话我不就成了江湖上的一大笑话……」苦忍了三个月,毕天雨终於忍不住抱怨起来。
不知火小夜和方霞云对望一眼,交换了满意的眼神,笑而不答。毕天雨看着镜中自己一身女装,俨然是一个年轻貌美的色目女郎,闭口不语外人确是不易分辨,不禁哭笑不得地长叹一声。方霞云从背后拦腰抱着毕天雨,在他耳边轻声呵气道:「别生气,你不觉得这是最好的易容术吗?谁想得到『血雨风生』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而且还是个青楼名伶呢。」不知火小夜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
毕天雨又是一声长叹:「那要扮到甚么时候呢?我想快点离开这儿。」方霞云道:「别急嘛,最快也得等你的功力恢复之后再说。」此时传来敲门声,一名中年妇人走了进来,叹息道:「如果你们三个全都是我的乖女儿就好了。」方霞云和不知火小夜强忍住笑意,俏脸涨得通红,毕天雨则是掩面摇头。方霞云问道:「月姨啊,有甚么事吗?」
月姨道:「看到你们差点忘了大事,天府门的赵飞少爷要雨儿到他府上吹奏一曲。怎么样,要不要去?」毕天雨正想摇头,方霞云已经抢着答道:「好啊!那有甚么问题。」月姨喜出望外道:「太好了!我这就去回覆他们。」待月姨离去后,毕天雨又是一声长叹:「为什么要去碰天府门?」
方霞云道:「三大黑帮只剩天府门和我们没有动过干戈,趁这个机会去探探天府门的底,顺便看看有没有和我们合作的可能,我们会乔装成你的跟班陪你一起去,放心吧。」毕天雨看着手中玉箫,再看到跃跃欲试的方霞云和不知火小夜,只能再次长叹。
(23)
乔装成侍女的方霞云和不知火小夜,藉着毕天雨传自毕残花的易容术和不知火小夜不知火流的变装秘法,变成了一胖一瘦两个不起眼的丫环,跟在摇身一变成了青楼名伶的毕天雨身后进入天府门颇具气派的大门。一进门看到的是一片广场,分作两边密密麻麻站满了人,让出中间一线通路,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毕天雨身上。一夕之间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毕天雨显然有点适应不良,只能静静地站定,苦练许久女性婀娜多姿的走法完全派不上用场。广场另一头一名眉清目秀的白衣青年一挥手,所有人这才退潮般鱼贯离开。白衣青年一揖道:「在下赵飞,感谢雨儿小姐拨冗前来。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敝门帮众早想一睹雨儿小姐庐山真面目,唐突之处请多包含……两位大姐怎么称呼?」装成胖妞的方霞云看毕天雨毫无反应的样子,连忙解围道:「我叫云儿,她叫霜儿,我家小姐昨夜受了风寒,今天是冲着你赵公子的面子抱病而来,谁知道一进门就是这般无礼的对待,看来我们今天是来错了。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赵飞自知失礼,赔罪道:「原来雨儿小姐身体不适,快请入内,本门大夫的医术在蜀地可说是首屈一指,就让本门的大夫为雨儿小姐诊治吧,算是替刚才之事赔罪。」方霞云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道:「先让我问过小姐的意见再说。」凑到毕天雨耳边道:「雨,振作一点,都已经来到这里了。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毕天雨只好点头。
时近黄昏,装病的毕天雨运用仅存的一点功力改变自己的脉相,瞒过天府门的大夫。方霞云藉口他身体不适需要休息,暂时得以片刻独处。方霞云微笑道:「第一阶段成功。我们今晚就在这儿过夜,小夜,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不知火小夜苦着脸道:「为什么我要叫霜儿?夜儿不好吗?」方霞云陪笑道:「对不起嘛,一时脱口而出,下次一定先徵询你的意见。」不知火小夜这才展露笑颜。
毕天雨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之后道:「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方霞云道:「现在武林三大势力之中只有天府门和我们没有敌对的关系,而在你功力恢复之前,我们势必得一直躲避长江联和龙游帮的追查,所以我打算暂时躲在天府门的势力范围底下。刚好赵飞对你有兴趣,在查明天府门对我们的态度之前,只好暂时委屈你了。」毕天雨皱眉道:「那也不必做得这么过火吧?」方霞云正想答话时,不知火小夜低声道:「有人来了!」门外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停在了门前。「雨儿小姐,很抱歉打扰你休息。唐门的唐碧小姐恰好来府上做客,听闻雨儿小姐身体不适,想来探望,不知可否?」赵飞的声音透过门扉传到三人耳中。毕天雨哀求似地望着方霞云,可惜方霞云的回应只是耸了耸肩,一个手势,指示不知火小夜打开了房门。一名身穿淡蓝衣装的女性轻推了赵飞一把道:「飞哥,接下来是属於女孩子的时间,你去忙你的吧。」赵飞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告辞离开。
唐碧一进门就突然加速闪过方霞云和不知火小夜,迅捷地一掌攻向毕天雨。迅雷不及掩耳之下,毕天雨脑海闪过一个问号「闪不闪?」功力尚未恢复,连带使得判断力亦随之大减,在还没有决定是否闪躲之前,掌风已迎面袭来,「完了!」毕天雨本能地偏过头去。不知火小夜右手一探腰间,准备出手之际,唐碧已收回招式,坐在毕天雨身旁的椅子上,不知火小夜也散去功力继续静观其变。唐碧笑嘻嘻地道:「原来你真的不会武功啊?算我不对,对不起。」开始打量毕天雨。
毕天雨眼中流露一丝发自内心毫无做作的哀怨,轻轻地摇头。唐碧也感觉到了这个雨儿姑娘好像不怎么开心的样子,挨着毕天雨身体道:「对不起嘛,人家已经跟你道歉了,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毕天雨这时才注意到唐碧出众的外貌,大大的圆眼睛,流露天真无邪的纯真,浑身上下充满漫无心机的青春气息,柔软却又具有弹性的身子紧紧靠在自己身上,不禁脸上一阵火热。突然感到两道满载怒气的眼光直射过来,直觉得背上一阵发凉,毕天雨连忙轻轻推开唐碧娇躯。
方霞云强忍心中妒意,平静地道:「唐小姐,我家小姐身体微恙,需要休息……」不知火小夜也配合地打开房门。唐碧虽然觉得奇怪,还是了站起来道:「是吗?雨儿姑娘,那我改天再到天梦院找你好了,再见。」转身离去。唐碧一走,方霞云狠狠地瞪了毕天雨一眼,毕天雨摊手道:「是你们要我扮女生的。」一副错不在我的样子。方霞云张口欲言,偏偏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说到底还是自己种的因,直气得浑身发抖。
毕天雨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改口:「云姐,对不起啦,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轻拍方霞云的后背。不知火小夜也加入安慰的阵容,轻声道:「云姐,你就原谅他吧,我看他也不是故意的。」方霞云也觉得已经得到了让自己满意的尊重,轻轻一肘打在毕天雨左肩道:「算你识相,原谅你啦。」
只是轻轻地一击,毕天雨却痛得咬紧了牙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了出来。不知火小夜连忙疾点了毕天雨左肩几个穴道,可是殷红的血迹还是渗透衣服,触目惊心。方霞云自责地哭了起来,毕天雨右手轻轻抚去方霞云挂在脸颊上的泪珠,柔声道:「没事的,再包紮一下就好了。」不知火小夜褪去毕天雨肩头衣服,发出一声惊呼:「毒!」
只见毕天雨肩头一个黄豆大小的伤口,正缓缓地流出黑如墨汁的血液。「雨,忍耐一下……」不知火小夜拿出『星燄』,银白的刀锋轻轻地一刀划在毕天雨肩头靠近颈动脉附近的部位,鲜红的血液沿着细窄的伤口汇聚成一滴红色珍珠般血滴。不知火小夜长嘘一口气道:「还好没有扩散……」手中『星燄』一沾墨黑的毒血,银亮的光泽马上暗淡下来,从怀中取出瓶瓶罐罐,东加西减地倒到刀锋黑血上。
方霞云依旧紧张又自责地啜泣着。毕天雨突然脸色一变,疑惑道:「小夜,我的左手没有感觉了,这是怎么回事?」不知火小夜一咬牙,实话实说:「那是毒素开始漫延的现象……」更加聚精会神地调配着药剂。毕天雨一吐舌头,禁声不语。不知火小夜不断地换着混合药剂的剂量,额头也开始冒出汗珠,一边注意着毕天雨肩上指标性的伤口血色,一边调配着解毒药剂。
晶莹剔透的红色珍珠渐渐失去颜色,慢慢地变的暗沉乌黑,不知火小夜愤怒地一把将桌上瓶罐一股脑儿全扫到地上。方霞云看出情况不妙,颤声问道:「小夜……怎……怎么样?」不知火小夜突然高举『星燄』,一看到毕天雨受伤的位置,缓缓地放下手中镰刀。毕天雨低头看了一下伤口,苦笑道:「没有办法了吗?」如果把染上毒素的部分全部切除的话,势必要连半颗心脏也切掉,毕天雨也一样活不了。
不知火小夜脑中闪过最后手段「拚了!」徵询毕天雨的意见道:「雨……还有最后的一个方法……不过成功机率只有一半,怎么样?」毕天雨突然一把拉过方霞云,狠狠地吻上她发白的双唇。唇分之后,毕天雨带着诡异的微笑盯着不知火小夜道:「来吧!」不知火小夜主动送上红唇,吻上了毕天雨微扬的嘴角「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准你死!」右手一抚耳际红发,东瀛第一霸道奇毒『无名火』无声无息地轻轻沾上毕天雨肩头。
(24)
毕天雨有如离开水底的鲤鱼,张大了嘴喘息着,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手指的指节也因为过度用力握拳而发白,身体像只虾子似地弓了起来。看着毕天雨承受痛苦的样子,方霞云陷入无边的紧张不安和自责之中,心里更是不能原谅自己,暗恨自己的成事不足,无声地哭泣着。而不知火小夜只是注意着毕天雨肩上『无名火』粉末的变化,左手五指齐屈成爪,静待结果。
有如水珠滴落滚烫的热锅子,『无名火』粉末迅速地融入毕天雨皮肤之中,汇聚成一丝淡红色的线条,越过穿云箭造成的伤口,一直线地朝向毕天雨心脏延伸。刻不容缓的紧要时机,不知火小夜左手快捷地重扣毕天雨肩头,五指指甲全都陷入肉里,有如牢笼似地限制住『无名火』毒素的进路,淡红丝线渐渐缩短,变成了红色的一个小点,不知火小夜『星燄』一挑,毕天雨肩头那一点红点连着一块皮肉全被削了下来。
毕天雨如释重负地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喘息的频率也渐趋缓和。不知火小夜再次在毕天雨肩上伤口撒上一些不知功效的粉末,静待了片刻之后,不知火小夜终於展露笑颜,欢呼道:「成功了!我就知道一定会成功的!」毕天雨用虚弱的声音问道:「到底现在情况怎么样?」不知火小夜轻笑一声后道:「穿云箭毒被我的『无名火』盖过……或许该说是被『无名火』侵蚀……还是融合呢?嗯……要怎么解释呢?总之,我解了『无名火』的毒,连带把穿云箭毒也一块儿解了,你现在没事了!」
方霞云此时才轻声地唤道:「雨……」毕天雨轻轻地一招手,在两女的搀扶下坐到了床上,由不知火小夜包紮着伤口。「云姐,没事了,你从头到尾都没有错,是那何谈庆太阴险了,我一定会找回这笔帐的,你就不要再一直耿耿……嗯?耿耿甚么啊?」毕天雨皱眉问道。方霞云犹带泪痕的脸上满是惊喜的笑容,紧紧抱着毕天雨,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道:「耿耿於怀。」毕天雨轻抚着方霞云的如云长发,道:「嗯,别再耿耿於怀。」
不知火小夜和方霞云悄悄退出房外,并肩走到了房外花园中的凉亭,毕天雨则在房中安安稳稳地沉沉睡去。刚刚才在鬼门关前把毕天雨拉回人世的不知火小夜心情十分愉快,嘴里哼着旋律轻快的小调,拿着『星燄』仔细地清理着。「小夜,教我更强的武功!」不知火小夜一脸愕然问道:「啊?」方霞云神色坚决地再说了一次:「教我武功!我不要再成为雨的包袱,我讨厌每次都因为我的原故而累得雨疲於奔命,我要变得更强!」
不知火小夜依旧是一脸愕然,定了定神,仔细地确认了方霞云的决心之后问道:「云姐你没有跟雨他提过这件事吧?」方霞云一脸黯然道:「如果我向他要求,他一定会答应的,只是……我不希望这么做,他已经为我做了太多了……」不知火小夜一阵沉默,方霞云无所谓地道:「不行吗?那算了,当我没提过。」不知火小夜连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教,只是本门的武功都是从小练起,循序渐进。云姐现在才开始起步恐怕是太晚了一点……而且云姐你已经先学过了剑术,和我的刀法完全没有交集,我是有心无力啊。」
方霞云勉强打起精神道:「没关系,不要放在心上了。」只要是有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她的失望。不知火小夜拚命地搜索脑海里所知道所有可以让方霞云的剑法变强的方法「嗯……云姐的内力普通,招式也不够细密,步法也不算灵巧……」耗尽心思还是没有想到任何可行的方法。抛开心中烦躁,方霞云整理了一下略微散乱的长发,道:「小夜,去准备一下,雨的伤势出乎意料的重,明天我们就回天梦院,你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去探天府门对我们的态度……可以吗?」「包在我身!」难得方霞云主动开口,却帮不上她的忙,「至少这个任务要办好!」不知火小夜暗下决心。
无星无月的暗夜,不知火小夜换上了熟悉的黑衣装束,全身所有可能引起敌人感应的气息完全收敛,有如躲在黑暗中的影子,完全无迹可循。借助『星燄』做出许多原本不可能做到的动作避过了无数明岗暗哨,不知火小夜一路飞簷走壁,来到一处她认为应该是重要人物居所的大房子。三队巡逻的卫士,不停地绕着走廊警戒着,偶而还传来几声狗的吠声。
「守备这么严密,这里住的是谁呀?」从怀里取出专为掩盖狗的敏锐嗅觉的药粉撒在身上,不知火小夜从较低的楼层纵身一跃。一踏上屋顶就看到了两个守卫正背对着自己,由於角度的关系方才跃起时并没有发现,情急之下又跃回原位「好险……好,上面不行走下面!」觑准了三队巡逻卫士交错的一瞬空档,闪身进入一间没有点灯的空房。
「你们想在四川找人?哼!四川是我天府门的地盘,由不得你们这些外人来此撒野。你们回去转告寒天青何谈庆,最好不要把姓毕的小子逼急了,谁知道老傢伙是真死还是假死,如果老傢伙没死的话,把他惹了出来可是大家都要遭殃!」紧附在隔邻墙壁上的不知火小夜清楚地听到这一段话「看样子赵立原并不想和我们为敌……老傢伙是指雨的师父吗?」此时传来开门和有人离开的脚步声。
「飞儿,看样子那毕天雨是躲到咱们四川来了,把他找出来!」「是!孩儿马上去办!」不知火小夜听到这里觉得已经掌握了想要知道的讯息,正想离去时却又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道:「伯父,我回去请大哥派人帮忙找好吗?」「这声音是…唐碧!」「不用了,这点小事交给飞儿去办就可以了。」「那我先回去了。」不知火小夜也一溜烟地离开原地,返回赵飞特别为毕天雨化身的雨儿姑娘准备的房间。
隔天,方霞云藉口毕天雨身体不适返回天梦院,赵飞虽然不愿但也莫可奈何。回到了天梦院,月姨早在大堂等候多时了,迎了上来道:「雨儿啊,有位女客人在楼上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25)
再也维持不了高贵冷傲的气质,原本面无表情的严如霜有如春冰融化般笑了起来道:「我就知道是你们!」方霞云和不知火小夜卸去易容改扮,回复本来面貌,娇笑着和严如霜诉说着分别后的遭遇。受到冷落的毕天雨认命地关上房门,垂头丧气地躺到床上,有气无力地道:「云姐,告诉月姨今天我要休息,不要来烦我……」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听完了方霞云和不知火小夜的叙述,严如霜沉吟道:「长江联加龙游帮啊……毕天雨他一定不要我无天宫的帮忙,只有我们四个又嫌势单力孤……没办法,只好暂时躲在天府门的势力范围内,等毕天雨伤势功力回复后再说啰。」方霞云微笑道:「我和小夜也是这么想。」想起了唐碧的一番话,不知火小夜忽地问道:「唐门和天府门到底是甚么关系?」严如霜道:「唐门上代门主『无手』唐白和『邪影枪』赵立原是过命交情的拜把兄弟,两派一直维持着良好的关系。为什么突然提起唐门?」
不知火小夜把昨夜所闻说出来,严如霜思索一阵子后道:「自从上代门主唐白病逝之后,唐门现在是由唐白的长子唐誉出任门主……这个人我见过,阴沈沈的不太多话,武功应该不弱……不过除了偶尔出售各式暗器之外,唐门鲜少插手江湖事务,所以只要毕天雨的身分不要曝光,应该不必提防唐门的势力介入。」拿起桌上茶点放到嘴里,方霞云边吃边说道:「窜搂……铺吕彻切四搂﹝算了,不理这些事了﹞!」把点心吞下去后道:「说说你是怎么从你老爸手底下逃出来的。」
严如霜突然脸上一红,顾左右而言他:「毕天雨他还好吧?我看他脸色有点苍白……」不知火小夜和方霞云对望一眼,交换了一个「她有问题!」的眼神后,不知火小夜首先发难:「他死不了的。回到刚才的话题,你是怎么从你老爸手底下逃出来的?」第二次听到时,严如霜的俏脸更红了。不让她有机会逃避,方霞云站起来关了房门微笑道:「你就说嘛。」严如霜逃避无门,只好求饶道:「总而言之我就是出来了啊,不要再问了嘛……」
不知火小夜和方霞云被严如霜少有的娇羞表情挑起了火头,怎么也不肯放过她,在两女联手逼问之下,严如霜终於松口道:「你们听了不能生气喔……」她越是这样方霞云和不知火小夜就更想一探究竟:「我保证不会!」「我也是!」严如霜又提出另一个条件:「还有,你们不能告诉他喔!」伸手一指熟睡的毕天雨。「没问题!」「绝对不说!」严如霜还是不放心道:「还有……」不知火小夜催促道:「甚么都好,你倒是快说啊!」
「好啦……」严如霜低着头红着脸小小声地说道:「我跟我爹说……我怀了毕天雨的孩子……」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甚么!?」方霞云和不知火小夜两个人异口同声嚷嚷道。严如霜连忙解释道:「当然是假的啦!我和他之间是清白的……」面对两女狐疑的眼光,严如霜脸上红晕更深:「真的啦!我和他没有甚么暧昧的关系,纯粹是朋友而已……只是朋友……而已……」说到后来想到自己始终不能取代方霞云在毕天雨心里的位置,不由得神色一黯。
方霞云虽然不算心细如发但也发现到眼前这个冰山美人对毕天雨已经是情根深种不可自拔了,轻轻拉起严如霜纤细的手道:「我跟小夜已经沟通过了,现在也应该是时候和你谈谈了……」严如霜不解地睁着大大的眼睛满是疑惑地望着一脸笑意的两人。方霞云也拉着不知火小夜的手,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怎么回事……」严如霜心中浮现问号。
方霞云忽然问道:「如霜,你今年几岁了?」严如霜迷惑地答道:「刚满十八……为什么要问我年龄?」方霞云并不答话,沉吟道:「我十九……小夜十七……雨最小才十六……」看到严如霜疑惑的表情,方霞云也言归正传道:「如霜,你觉得毕天雨怎么样?」雪白的脸庞再次浮现两片红云,严如霜低着头道:「怎么突然这样问呢?」不知火小夜落落大方地道:「我想你也和我们一样喜欢他,我说的没错吧?」
严如霜明知两人早已洞悉她的内心却依旧逞强道:「才……才不呢!我只不过……只不过是把他当成普通朋友罢了!」方霞云微微一笑道:「我和小夜已经是决定要一起嫁给他了,你呢?」严如霜心里也早已预见现在这般情况,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面临它「毕天雨对云姐一往情深是没话说了,可是怎么连小夜也……」轻声问道:「那……那谁是妻谁是妾呢?」
方霞云牵起严如霜的手道:「那不是问题,大家都是一样地位……怎么样?你是同意加入我们啰?」严如霜看着眼前两位姿色半点不逊於自己的美丽女子,偏又不约而同地和自己一样爱上同一个男子「算了,至少证明我的眼光不错吧。」轻轻地点头道:「嗯……」方霞云喜道:「太好了……」忽又沉吟道:「不过雨这小子女人缘特好……嗯!不能再让他沾上别的女孩子,我们三人连盟要团结一致抵禦外侮!」
「对极了,我绝对赞成!」不知火小夜也加入了牵手行列,和方霞云一起盯着严如霜瞧。原本感到有一点点被排挤感觉的严如霜,此时那一点点的不舒服也随着方霞云的话而烟消云散,微笑道:「那是当然的啰!总不能让他佔尽便宜嘛。」三个人笑成一团。此时躺在床铺上的毕天雨突然十分不自然的翻了个身,从原本仰睡的姿势换成背对三女侧睡。
三女同时发现毕天雨不自然的动作,不知火小夜低声道:「看样子他是在装睡。」方霞云点了点头,转头望向双手捂着烧烫脸颊的严如霜低声道:「怎么办?他都听到了……」听到方霞云的话,严如霜更是红透了耳根,只能低着头玩弄衣角,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方霞云和不知火小夜交换了满意的眼神,掩口轻笑,看平日冷傲的严如霜娇滴滴的害羞模样儿已经成为两人共同的嗜好。
方霞云拉着严如霜的手来到床边,把毕天雨的身体又翻了过来,只见毕天雨紧闭着双眼,睫毛因为用力而微微抖颤,谁都看得出他是在装睡。方霞云苦忍着笑意,对着严如霜用食指碰了自己的嘴唇再指了指毕天雨的唇,了解方霞云意思的严如霜死命地摇头。方霞云身先士卒地低头轻吻了毕天雨的脸颊,不知火小夜也吻了他另一边的脸颊,横过毕天雨身体的酥胸还「不小心」地轻碰了他的胸膛。「最好的留给你……」留下这句话,不理面红耳赤的严如霜和毕天雨,方霞云和不知火小夜带着轻轻的笑声离开了房间。
严如霜站在床边,脸上红晕未退,看着也是满脸通红却继续装睡的毕天雨,心一横纤腰一弯,两片樱唇轻轻地碰上毕天雨的嘴角,一吻完马上逃难似地逃出房间。毕天雨仰望着天花板,嘴角带着些许苦笑「今晚肯定睡不着了……」此时门外传来三女笑声:「咦?你们怎么躲在这儿……哦!你们联合起来设计我……」「答对了!」
(26)
「好了,伤口恢复的情形很好,看起来也没有残留毒素的样子,再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看完毕天雨肩上伤口后,不知火小夜如是道。毕天雨把衣服穿好,似乎是养成了习惯似地顺便仔细地把女装衣服上的皱摺整理了一下。看到毕天雨充满女性化的动作,方霞云笑道:「雨,我看你是越来越像个女的了,简直快比我还讲究。」毕天雨怔道:「是吗?」连忙把衣服又弄得皱皱的,问道:「那这样呢?」方霞云和不知火小夜早已笑弯了腰,没空回答。
毕天雨微皱眉头,想起还有一线希望,转身望向严如霜想从她那儿得回一些男子气慨,但是一见到她的表情就知道没指望了。拚命忍住笑意的严如霜,雪白的脸颊涨得通红,紧咬着下唇强迫自己不至於笑出声来。事已至此,不得不放弃最后的努力,毕天雨摇头轻叹:「唉……」从怀里取出精巧的玉箫把玩着,思绪回到毕残花教他箫艺的时光。晚年的毕残花寄情音乐,早把仇恨嫌隙抛诸脑后,毕天雨也充分发挥天份从他那儿掌握了箫艺至理,自创出天马行空般独树一帜的随意风格。
突然楼下传来吵杂的喧哗声:「搞甚么啊?老子到你这儿来是要找乐子的,你居然丢给老子一句她身体不舒服就想敷衍老子?给老子叫她出来,不然老子翻了你的天梦院!」楼上四人听得齐齐眉头一皱,不知火小夜甚至起身就要去教训那个不知道哪儿来的粗鲁暴汉。方霞云阻止了不知火小夜的行动,不动声色地道:「小夜,等一下。这种小事让月姨去打发就可以了。」
「这位大爷,雨儿姑娘只是暂时在我的天梦院里寄宿,偶尔应客人之邀吹奏一曲,她可不是窑子里卖的呀,您还是找别的小姐相陪吧……哎呦!你……你怎么动手打人啊!」「打你又怎样?老子玩过的婊子也不算少,就是没玩过金头发蓝眼睛的,今天老子是一定要好好玩个痛快!谁敢拦老子?尽管试试看!哈哈……」楼上的不知火小夜再也忍不住,愤然道:「云姐,让我去教训那个王八蛋!」方霞云也是气愤不已,正想答应时楼下传来一阵激烈的桌椅杯盘碎裂的响声。「本公子今天是特地想来听听雨儿姑娘闻名蜀地的绝妙箫音,没想到让你这莽汉给扰了兴致……快给我滚!」「小子!今天算你走运,下次别再让我碰上!」「嗯!」「……」听起来似乎风平浪静了,不知火小夜把窗户推开一线偷偷望出去,楼下大厅正中站着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轻手轻脚地悄悄閤上窗户,不知火小夜压低声音道:「熟人找上门了!」楼下月姨的话声道:「多谢公子,要不是公子出手帮忙,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呢。公子是第一次来我们天梦院吧?不知道您怎么称呼?」「那只是区区小事,在下何云,今天是特地来听雨儿姑娘演奏的。」楼上的毕天雨听得眉头一皱,果然接着就听到月姨自做主张道:「可是……好吧,我去问雨儿姑娘看看,不过不保证一定成喔……」「如此有劳了。」毕天雨把玉箫放在手中,灵巧地转动着,心里默数着月姨的脚步,就在月姨准备敲门之际,清亮悠扬的箫音缓缓自门内传出。方霞云和不知火小夜早已知晓毕天雨惊人的箫道造诣,面带微笑地等着欣赏源自毕天雨的口中,藉玉箫之音发出的美妙乐音。
原本以为毕天雨这一次要出丑的严如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天雨的箫音之中,那种完全的随兴,完全的流畅,完全跳脱理法的随意风格,让人有如在荒漠中找寻到一泓清溪流泉般无比愉悦的感动。似曾相识的乐音,恰与每人心里所认为最优美的旋律相近,引领着听者进入每人心目中个个不同,但却全都是最完美的想像之中。
在众人意犹未尽中箫音悄然消失。良久,失神到几乎把手中摺扇掉了下来的何云这时才惊醒过来,发自内心地赞叹道:「这绝对是我所听过最完美的箫音了,雨儿姑娘果然盛名不虚……何云斗胆一问,不知雨儿姑娘可否现身一见?」毕天雨早已知道方霞云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乾脆自己推开了窗子。在何云的眼中,窗户内是个有着尖削下巴高挺鼻樑雪白肌肤的美丽金发女郎,果然和想像中能够吹奏出如此音韵的绝色丽人的印象相符。
何云情不自禁地踏前几步,只希望能更靠近一点地欣赏“她”那中原难见的独特的美丽。在仔细的注视之中,突然间发现楼上倚窗丽人的神色黯然,整个人似乎被一股淡淡的哀怨包围,更增几许让人想把“她”拥到怀中怜惜呵护的纤弱气质。突然耳边传来月姨的声音道:「何公子……雨儿姑娘是从不让男宾上楼的…」何云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踏上了上楼的阶梯,脸上掠过一丝窘意,抱拳道:「这……对不起,在下失态了。愿雨儿姑娘玉体早日康复,告辞。」潇洒地转身离去。在一旁目睹一切的三女,除了严如霜是掩嘴轻笑之外,为了不让笑声外传,方霞云和不知火小夜双双钻进床上,从厚重被窝里仍旧传出的笑声令得毕天雨也只能摇头轻叹:「唉……」好一会儿不知火小夜才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红艳的短发就像是一团火燄似地,吸引了毕天雨的注意力「小夜现在这个样子好漂亮喔……为什么以前她要扮男生呢?」思绪不受控制地回到在庐山的小庄园中带点香艳又惊险的一夜,视线也不自觉地朝下移了一点。
不知火小夜脸上还带着刚刚尽情欢笑的微微红晕,一钻出被子就发现毕天雨带着一副古怪微笑盯着自己,而且视线还大胆地在自己的胸部附近巡回,连忙一拉被子遮住自下巴以下的身体。毕天雨一愣地从自己的想像中回到现实,不好意思地对不知火小夜露齿一笑。「他……真是的……」脸上的红晕久久不能退去,不知火小夜低着头不敢和毕天雨眼神相对。
方霞云终於止住笑声,一钻出被窝就看见不知火小夜低着头红着脸的样子,疑问道:「小夜,怎么了?」忽然看见严如霜在一旁向自己招手,再看见毕天雨的视线居然出奇地没有投注在自己的身上,马上了解现在的状况,一把拉开不知火小夜遮身的被子,方霞云带着一阵银铃般娇笑,和严如霜一起离开房间。虽然衣衫整齐,但是在毕天雨那带点色色的眼光巡视下,不知火小夜感觉自己好像和赤身裸体也差不了多少,「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丢下这一句话,不知火小夜飞也似地迅速离开房间。
毕天雨把玩着手中玉箫「天啊,我快受不了了!」门外传来三女的对话:「云姐,你太不够意思了吧?怎么可以临阵倒戈呢?」「谁叫你那么不堪一击,被人家看一眼就脸红心跳说不出话来,云姐我可是在帮你耶!」「……啊!霜霜你还敢偷笑我?!」
(27)
「哎呦!」惊险万分地把差点自手中掉落的玉箫凌空接住。方霞云笑道:「你看看你,小心点嘛。」毕天雨回给她一阵苦笑,把玉箫在手中轻巧地旋转,这动作他早已熟练得不能再熟练了,今晚为什么会突然差点失手?心里不由得掠过一丝奇异的感觉,担心地问道:「小夜她……」「她应该就快回来了,不用替她担心,凭她匿迹藏形的本事,而且又是在这样的夜晚,谁能够发现她?放心吧。」正聚精会神地和严如霜在棋盘上廝杀的方霞云说道。
何云突然出现在天梦院,使得原本暂时趋缓的情势再度紧张起来。从何云可以大摇大摆地上青楼玩乐这一点看来,天府门终於还是和其余两大势力做了某种程度的妥协。
为了掌握敌人行踪,不知火小夜理所当然地成了跟踪何云的不二人选。虽然何云连用了数种方法试图甩掉跟踪者,不过对於惯於进行暗杀渗透行动的不知火小夜来说,这只不过是把以往所受的追踪和反追踪术训练再重新复习一下罢了。
自认为已经摆脱所有可能的跟踪者之后,何云进入一座位於成都城西的豪华庄园中。不知火小夜远远地看着何云这应该是最后保险的一着,脸上挂着淡淡微笑,注意力放到庄园正对面一座突兀的阁楼,果然从阁楼上一瞬的火光中证实了自己所料不差。确定了没有跟踪者之后,再没有任何顾忌,何云展开轻功,直赴和寒天青约定的地点而去。
成都近郊一座半大不小的四合院落。「为什么要去天梦院?」寒天青一身蓝杉,负手背后问道。何云感觉寒天青的语气隐含不满,不情不愿地道:「我去哪儿还得向你报备吗?」寒天青倏地转身,杀气一闪而逝,嘴角微扬道:「当然不必。贤姪寻芳花丛间,想必已经见过天梦院最近突然出现的雨儿姑娘了吧?」在一瞬间感到死亡气息压迫的何云发觉,眼前这黑榜第六高手竟似乎随时准备向自己出手,再不敢口出挑衅语气,答道:「是见过一面。」
「哦,那雨儿姑娘是否和我们要找寻的人有几分相似或是关联呢?」寒天青续问道。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何云脸上挂着几分轻蔑的笑容道:「哈……寒世伯这次料错了。雨儿姑娘金发碧眼,是个漂亮标緻的色目姑娘,和方霞云、严如霜或那东瀛红发女子没有半分相像。」「是吗……世姪如果有事可以先走了。」这分明是在下逐客令了,何云冷哼一声道:「希望寒帮主不要忘却了合作之议,告辞。」
负手而立的高傲黑道霸主,寒天青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从时间上,从各种迹象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天梦院。好!明儿个我就亲自去看看……」心念已决后信步踱向内院。屋顶上的不知火小夜一吐舌头「这老狐狸要亲自出马,那雨岂不是穿帮穿定了?」轻巧地攀下屋簷,迅速无声地离去。就在不知火小夜离去之后,一条黑影悄悄自黑暗中浮现,全身包裹在深黑色中的身影仰望天空「天梦院……是吗?」
「阿誉,是真的啦!我甚么时候骗过你了?」赵飞对着一名面貌清秀但神情略嫌阴郁的瘦高青年道。瘦高青年正是唐门之主唐誉。没有甚么表情的唐誉淡淡地道:「去年的四月十八,你说……」赵飞面带尴尬的微笑道:「以前的事就忘了吧。这次是真的啦!相信我这次你绝对不会后悔的!」唐誉看着眼前这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嘴角现出罕有的上扬:「好,我去。」「这才对嘛!整天窝在家里怎么行呢?明天做兄弟的带你去见识一下!」
「云姐,已经丑时了,月姨的营业应该结束了吧?」「嗯……」「那我去洗澡了喔。」「嗯……」毕天雨准备了一些换洗的衣物,推开房门先看看四周无人后才敢出去,自从被方霞云和不知火小夜在失去意识的昏迷期间扮成女生后,自己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才能够自由行动。好不容易挨到了澡堂,却发现没有热水,只好将就着泡泡冷水澡。为了不被天梦院的人发现他这个大男人,连洗澡都得偷偷摸摸地,毕天雨不禁感到泄气,深吸一口气之后,潜到了大澡盆里。不知火小夜从灵活地自窗户外跃进室内,看到方霞云和严如霜的棋局正在紧张关头,方霞云失了一车一马,严如霜没了双炮,双方的兵卒尽皆早已战死沙场。没见到毕天雨,不知火小夜虽然微感奇怪但看到两人也不以为意遂不放在心上。不愿打扰两人,不知火小夜轻声道:「云姐,我先去洗个澡。回来再告诉你们我跟踪的结果。」「嗯……」不知火小夜拎了几件薄衫就出门去了。「霜霜,刚才是小夜吗?」「嗯,应该是吧。快下!」「好!」两人都忘掉了毕天雨和不知火小夜都是去同一处地方,忘情地继续着棋盘上的廝杀。
「等一下告诉云姐、霜霜和雨他们寒天青要来的消息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吓一跳的……」不知火小夜踏入澡堂,一边脱衣一边自言自语道。「哎呀!真幸运!有人替我留了一桶水耶!」拾起地上的瓢子,一瓢一瓢地把澡盆子里的水往自己的身上浇。晶莹剔透的肌肤上,晶莹剔透的水珠沿着不知火小夜身体凹凸有緻的曲线滚落地面。「啊,我真是漂亮啊。该凸出的地方凸,该纤细的地方细……嗯,简直太完美了。」双手滑过自己丰满的胸部和纤细的腰身,不知火小夜自言自语道。
「外面那个人是谁呀?还不快点洗完!我快受不了了!」毕天雨闭气已经快接近半刻钟了,虽然靠着些微的功力运转勉强支援着,但也已经快接近极限了。水面下的毕天雨苦不堪言,而不知火小夜则是洗得不亦乐乎,把身体充分搓洗过之后,不知火小夜喃喃道:「要不要下去泡一泡呢?」水面下的毕天雨嘴角咕噜咕噜地冒出气泡「我快不行了……」「还是泡一泡吧!」不知火小夜玩心大发,“砰”地一声跃入盆中。
「咦?!」不知火小夜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人自水面下探出头来,一只手摀住她的嘴巴。毕天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道:「我不会伤害你的,请不要叫。」不知火小夜本来紧绷的身体在看清了眼前人之后缓缓地变得柔软,轻轻地点头「他……怎么会在那里?」毕天雨一直歪着头不敢正视怀中玉人,在呼吸平稳了之后,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当场张大了嘴巴再也合不起来。
拨开毕天雨的手「你打算再泡多久?」一句话惊醒了被吓愣了的毕天雨:「啊!对……对不起!我……我……我……」我了半天毕天雨还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来。「你先出去再说。」不知火小夜轻轻柔柔的语气就像是一道不容许违抗的命令,毕天雨连忙爬出盆外:「是……对……对不起!」全身上下只有一块小小布巾遮掩着重要部位,在不知火小夜的注视下,毕天雨的脸颊像是火燄一般烧烫,捡起衣服慌忙地狂奔而去。不知火小夜脸上也是红通通的「真是的……不懂得把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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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梦院专为毕天雨乔装的雨儿姑娘准备的房间里。「这下子麻烦大了!」方霞云在听完不知火小夜的话之后道。不知火小夜看着聚精会神苦思对策的方霞云,犹豫着是否该提出自己的想法。「小夜,你有甚么好办法?」严如霜发现了她欲言又止的神情之后问道。不知火小夜道:「等会儿寒天青会来找雨儿姑娘,是因为他以为雨儿姑娘和我们可能有所关联。所以只要雨恢复本来面貌出去露一露脸,问题自然就解决了呀!」毕天雨正想说话……
方霞云马上否决了不知火小夜的建议:「行不通的!寒天青一见到雨一定马上出手,而雨的功力不知道甚么时候才能恢复,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和人动手,更别说对方是黑榜高手了。再说如果雨扮回自己,那谁来扮雨儿姑娘呢?」毕天雨在一旁张口欲言……严如霜沉吟道:「或许小夜的方法能行得通……雨儿姑娘很少露面,大家熟悉的是她的箫音,我也略懂箫艺,可以由我来演奏。而雨只要出现一下就行了,也许可以瞒天过海混过这一次。」
方霞云还是摇头,正容道:「问题的症结还是没有解决,雨的功力没有恢复之前,我不可能同意让他冒险的!这事没得商量,就这样!」看到方霞云如此坚持,不知火小夜和严如霜只好继续埋头苦思对策。「咳……我……」「甚么啦!」刚想说话的毕天雨被三女异口同声的怒吼吓了一跳,畏畏缩缩地道:「我…我的功力好像恢复了……」方霞云疑问道:「真的假的?你可不要学人家打肿脸充胖子哦!」
「打肿脸充胖子是甚么意思?我为什么要打肿脸?」在毕天雨还搞不清楚方霞云的意思时,不知火小夜却当胸一掌闪电般袭来!毕天雨微愣一下,左手一挡一卸,右手护在胸前,疑问道:「怎么……」不知火小夜微笑收招,对着方霞云道:「云姐,你看怎样?」方霞云沉吟了一会儿,徵询毕天雨的意见道:「雨,你有自信打不过也能逃得了?」毕天雨潇洒地一笑,脸上充满着自信:「没有问题!」
天梦院的生意自从雨儿姑娘出现后,越来越蒸蒸日上,今天更是座无虚席,大家都是为了雨儿姑娘而来。突然大厅正门前出现两名气宇轩昂的男子,一看到天梦院人满为患的景像,其中一个面色较阴沉的男子转身就欲离去。「阿誉,等一下嘛。我知道你讨厌人多,不过这次你就稍微忍耐一下吧,一定值得的啦!」赵飞连忙挽留道。唐誉眉头一皱,但看在好友如此强力推荐之下,还是缓缓步入内厅。四川蜀地最强大而且可以说是几乎等於共同体的两大帮会天府门和唐门的少东同时出现在天梦院,当下就有不少人站起来向他们行礼致意,赵飞脸上始终挂着微笑,而唐誉则是从头到尾都是面无表情,在别人让出来的位子上坐下来。唐誉似乎感觉到甚么,回头向角落阴暗处望了一眼「阿誉,怎么了?」唐誉轻轻地摇头,赵飞也不再追问,反正在四川惹得起他俩的人也没几个,而且都和他们维持着良好的关系。「冷血螳螂……?」角落一条瘦高身影悄悄隐身在人群之后。
人群吵杂的谈话声突然安静了下来,『青蛟』寒天青一身蓝衫卓立厅前。「寒天青……」厅中原本满满的人一下子去了一半以上,走的全都是和黑道三大势力中的长江联有所瓜葛的。「哦,怎么我一来就这么不受欢迎啊?」寒天青带着自信的微笑道。赵飞站起来抱拳道:「寒帮主怎么这么有兴致来四川游历呢?天府门有失远迎,请见谅。」
天府门的势力是建构在所有四川武林人士的敬仰之上,而且天府门一向是摆明了不卖长江联和龙游帮的帐,更别说帮众之中多是为了对抗长江联龙游帮而加入的。种种原因令赵飞不得不挺身而出,问明寒天青的来意,否则天府门威何以立,情何以堪。寒天青恍若未闻地迳自入座,眼光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停留在发言的赵飞身上。
被人家在自己的地头如此对待,尽管赵飞气量不错,但情势逼得他不得不表态。「阿誉,有没有带傢伙?」唐誉两眼紧盯着正在点菜的寒天青,平静地道:「只带了一些……」赵飞一咬牙道:「阿誉,我想跟他硬干!你说呢?」依旧面无表情,唐誉站起来朗声道:「请各位先离开吧……」早已感到气氛不对的人在唐誉发话之后一个个走得乾乾净净,角落那瘦高黑影却仍静立一旁。
「寒天青!你也太狂了吧?我敬你三分是给你面子,趁着你还没死,快滚回你的破船上捕鱼去吧!」场面清完了,赵飞口里再不客气。寒天青自斟自酌,喝了一杯酒后才转头过来道:「贤姪,当日在拜剑山庄若不是我要韩德放你生路,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这样跟我说话吗?」赵飞从背后袋子里取出三节短棍,一支接一支地连成了一把长棍,再从怀里拿出一个精光闪闪的枪头装了上去:「少说废话!来吧!」一抖长枪,蓄势待发。
「哦,邪影枪法是吗?」寒天青依旧是自信地笑着。「还有唐家的『疾雨残莹无尽式』。」唐誉双手轻轻缓缓地划着古怪的轨迹,掌心始终对着自己。寒天青终於脸色微变:「『无手』唐白的疾雨残莹无尽式?」再喝了一杯酒,寒天青缓缓站起:「就让我来试试你们这两个小辈有何能耐!」就在双方一触即发的紧张关头,一声轻笑自门外传出。
「寒帮主真是运气太不好了,到青楼酒馆寻欢做乐,却遇这个状况……邪影枪法看样子还不足以压住寒帮主的狂澜劲,唐门的『疾雨残莹无尽式』我也是听过的,只不过就算和邪影枪法加起来恐怕还是不敌寒帮主的攀天索……可是!如果再加上我的『』,不知道寒帮主你还剩下几分胜算呢?」毕天雨脸上挂着自信满满的挑衅式微笑,缓步踱向赵飞唐誉这一边。
楼上的三女低声讨论着,严如霜道:「怎么和原来的计画不一样?」方霞云笑道:「现在还管甚么计画不计画?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能在这儿把寒天青挂掉的话,我们就不必再躲躲藏藏的了!」不知火小夜低声道:「可是我怎么会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话音未落,一股强烈无匹有如来自无边地狱般带着漫天杀气的语音自天梦院正门淡淡传来。
「终於找到你了。死吧!」严如霜一听到这声音脸色倏地煞白,淒叫道:「爹!不要……」推开窗户却只见一白发男子右手五指鲜血淋漓,而毕天雨则是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红得吓人的鲜血正自他的胸腹之下缓缓扩散。「霜儿……」那白发男子正是当今黑榜第一高手『阎罗』严无后。难以接受眼前所见景象,严如霜眼前一黑,当场昏厥过去。
(29)
「这里是哪里?怎么这么黑呀」毕天雨灵活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努力地试图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辨认方向。突然间从背上传来一阵热辣辣的疼痛,耳际听到一声像是鞭子抽打的声音,毕天雨回头一望却不见人影,“啪”的一声背上又是一痛。毕天雨早在第一下被打中之后就全神贯注地戒备着,没想到却还是挨了一记,心里不由得感到害怕,如果对方有意致他於死地的话,他现在已经死了两次了。
「不管你是谁?快出来!」毕天雨向着似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大喊。黑暗彷彿无止尽地延伸着,远远传出的喊话久久没有回应,正当毕天雨以为危机已经解除了之时,无数条鞭子同时向他抽打过来,同时传来一句低沉的声音:「快走!」毕天雨闪躲无门,只能双手护着面门,狼狈地挨着打。「到底是谁?凭他的实力要杀我绰绰有余,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毕天雨大叫道:「你总得给我个方向走吧!」
就在毕天雨吐出这示弱的一句话之后,从黑暗中抽打过来的鞭子停止了攻击,眼前不远处传来微弱光芒「快走!」完全不知敌人身在何处,无法反击的毕天雨只能听从那低沉的声音,向着那一点微光前进。很快地到达了那光芒处,那只是一盏破烂的灯笼,突然间灯光大亮,一瞬间光暗的变化让毕天雨暂时性地失去视觉,眼前尽是白茫茫一片。
一阵阴冷的笑声之后「毕天雨……还记得我吗?」不过是眨了几下眼睛的时间,毕天雨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眼前景象,但是出现在眼前的人物却令他难以置信:「你……你们不是已经死了吗?!」韩德、何风等等被毕天雨所杀死的人物竟然又再度站在他的面前,那种诡异气氛简直逼得毕天雨几乎喘不过气来。再不说只字片语,韩德的剑率先向毕天雨攻了过来!随后而来的是何风的摺扇和好几柄的各式兵器。
急运『』身法,毕天雨从众人的围攻之中间不容发地辛苦闪躲着「如果有村雨在手就好了……」脑中刚起这样的念头,就突然发现腰间挂着一柄细长微弯的刀「村雨!」来不及去细想为什么失去已久的宝刀会突然出现在身边,双手握刀一振,妖刀再现。趁手兵刃握在手里,毕天雨再不像过街老鼠,摇身一变成了一把带着无尽杀气的锋利凶刀,每每在敌人的出手之前划出致命的一刀。
残酷的战斗已进行了很久,毕天雨气喘嘘嘘地以刀杵地支撑着即将倒地的身体,不能置信地看着被他斩过不下数十刀,早已断臂残肢的敌人们若无其事地捡起自己断落的肢体将它们接回身上,继续缓缓的进逼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违反常理的景象不断发生,毕天雨的脑中一片混乱,就在他迷迷糊糊就快要昏厥之前,耳边传来一阵不甚清晰的呼叫声。重新燃起一线希望,毕天雨拖着疲累的身体向着声音出处奔去,一路跌跌撞撞,直到失去知觉……
听完了方霞云的解释,再看到爱女失魂落魄的绝望神情,『阎罗』知道自己做错了:「带他上邛崃山找鬼医项不群。如果他能撑到那时候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转向严如霜道:「霜儿……」面对爱女落寞的神情,雄霸江湖的黑榜第一高手的话竟然说不下去,长叹一声退出房外。「如果雨死了……我一定会……」想起夹在中间的严如霜,不知火小夜满腔怒火不禁被强压了下来。严无后的脸上泛起苦涩的微笑,独生女儿不认自己这个老爸,现在居然还被个小女娃儿威胁?这可不像是他『阎罗』的一贯风格啊!
天梦院的大厅早已收拾乾净,人也早已离去,只余下角落一条黝黑身影。「我要向你挑战!」放下遮面黑巾,如月武藏拦在严无后身前道。经过一番苦练,完成了如月流刀法的全部修业,自认已经超越毕天雨而重返中土找他挑战的如月武藏,目睹毕天雨被这不知名的男人一招击败,嗜武如命一心追求武道极致的他被体内一股冲动推着向眼前的中原武林黑道第一高手提出挑战。
不需要任何的装腔做势,虽然满头白发却毫无老态的『阎罗』严无后全身自然地散发着傲视一切、唯我独尊的狂霸气势,淡淡地道:「哦,好久没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了,没想到今天一下子就遇上两个。想挑战我?小伙子,先让我看看你够不够资格!」如月武藏用尽全力压下心底那正在不断窜起的退缩念头道:「我会让你看到的!」把原本背在背后的『村雨』改系在了腰上,左手握鞘右手缓缓按上刀柄,浑身自然散发浓烈战意。
武藏一声沉喝:「孤月!」如月流最强的拔刀术,由如月流最强的高手用如月流最负盛名的妖刀使出,一道璀璨新月即将成形。只可惜他的对手是『阎罗』,一手掌握人世间生杀大权的冥府之王!缓缓的伸出右手,以让在楼梯上的不知火小夜能够清楚地看到他出手轨迹的速度,赤手迎向了以出刀速度称雄东瀛的如月流奥义。虽然诡异但是确实发生了,明明较晚出手的严无后的右手却彷彿穿越了空间略过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赶在『村雨』出鞘之前,扣住了如月武藏握刀右手的腕脉。
「小子功夫不错,但是还不够好。我今天不打算再杀人,回去再苦练过吧!」抛下愣在一旁的如月武藏,飘逸着苍苍白发的『阎罗』大步离去。「武藏……你没事吧?」不知火小夜的一句话彷彿惊醒了失魂落魄的如月武藏,只见他颓然坐倒地上,低头问道:「小夜……他到底是谁?」一掠耳边红发,不知火小夜道:「你输得不算冤枉,至少你是败在黑榜第一高手的手上……」
「严无后……?!」如月武藏惊愕道。「嗯。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再找毕天雨决斗了。」心系毕天雨安危,不知火小夜开口要求童年玩伴改变初衷。一听毕天雨之名,如月武藏马上恢复精神,把『村雨』重新背回背上后问道:「为什么?」「你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的……他是我的爱人,我不希望你们两个刀剑相向。」看着眼前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不知火小夜用从未在自己面前出现过的娇羞表情道出原因,如月武藏竟觉得心里一阵微微刺痛,覆上矇面黑巾道:「……好。」黑色身影一阵风似地消失。
此时方霞云和严如霜搀扶着失去意识的毕天雨走下楼来,「小夜,你在发甚么呆?快走了!雨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邛崃山!」「哦。」此时月姨从门外进来摇头叹息道:「雨儿呢?这个男的又是谁?唉,我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甚么事。你们一定要记得回来喔!到时候再给我好好解释……马车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路。快去吧!我看他撑不了多久了。」
颠簸的山路,马车刻不容缓地急赶着。马车忽地急停了下来,连带使得车上四人受到震荡,重伤昏迷的毕天雨更是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拦路强盗共约二十人,为首一人咧着满口黄牙的大嘴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忽地止住话声,因为他的注意力全被从车上下来的那个冷艳美女所吸引。一阵淫邪的笑声做开头,为首那人道:「弟兄们,今晚大家可有得享受了!」一呼百诺,二十多人个个脸露淫笑。
面无表情不发一语的严如霜缓缓步向那强盗头头。「小美人儿,等不及了吗?等会儿就让你尝尝老子的……」一句话再也说不下去,因为他的喉咙已被紧紧扣住。在一声“喀啦”的颈骨断折声后,强盗头头的身体随着软倒,脸上依旧满是淫邪笑容。如同见了鬼似的,二十余名强盗一哄而散,再也不敢多留片刻。严如霜从怀中取出一条白丝巾擦了擦手,擦完后毫不留恋地随手扔掉它,彷彿纯白的丝巾上沾染了甚么恶心秽物。回到车内,严如霜用刚刚那只是件不起眼的小事似的语气吩咐惊魂未定的车夫道:「上路吧。」
一见到满脸痛苦表情的毕天雨,严如霜冷若冰霜的外貌马上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惶、悲伤与自责。想说些甚么来解开她的心结,方霞云和不知火小夜却是找不到半个理由开口,只好静静的等待马车到达目的地的时刻来临。
(30)
「项不群项大夫在吗?无天宫严如霜前来求医,请项大夫高抬妙手医治这位伤患。」邛崃山鬼门谷,严如霜急急的拍着恰好建在谷中唯一入口处的小屋的房门,方霞云和不知火小夜搀扶着两眼紧闭的毕天雨伫立门前等候着。门缓缓地打开,一个白纱覆面的女子道:「项不群已经死了。」严如霜失神地喃喃自语:「项不群……死了……」一直以为找到鬼医就是毕天雨唯一的活路,现在唯一的希望却被狠狠的敲碎。
「霜霜,走了!我们不能再浪费半点时间了!」方霞云一句话唤醒失魂落魄的严如霜,三人扶着毕天雨就欲离去。「再不赶紧就医的话,我看他活不过半个时辰。」矇面女子用置身事外的平静语音道。一听此语三女又重燃希望,严如霜喜形於色道:「你能救他吗?」「为什么我要救他?」意想不到的回答。方霞云愕然问道:「你不是大夫吗?」「是啊!」
不知火小夜怒火上涌,气沖沖的道:「云姐、霜霜,用不着跟她废话,我们走!」严如霜心知父亲的『阎魔鬼手』独步江湖,等闲医生是没办法救的,追问矇面女子道:「你是『鬼医』项不群的徒弟?」「可以这么说。」师父既然号称江湖第一神医,想必徒儿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严如霜续道:「怎么样你才肯救他?」矇面女子饶有兴味的看着神情紧张的三女,轻笑道:「进来吧!我是逗你们的,在这座鬼门谷里待久了,还实在有点无聊。」
「『阎魔鬼手』?!怎么他不是你们无天宫的人吗?」解开毕天雨衣襟,矇面女子愕然问道。严如霜只能简要的说明事情经过,听完了她的解释,矇面女子皱眉道:「原来是这样啊……我的运气可真不错,第一次医人就碰上这高难度的挑战……」「什么?!」三女同声惊问。矇面女子彷彿不好意思似的搓了搓手道:「相信我吧!我看爹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只见她拿出一支长约一尺的超长银针,飞快的在毕天雨胸腹之间各个穴位刺着,手法之灵巧认穴之准确看得三女暗暗佩服,紧张不安的心情稍稍舒缓几分。正当三女专注的看矇面女子忙着银针刺穴之际,她却突然停了下来:「我是不是很厉害?」问得三女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回答「哈!我开玩笑的。」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扶起躺卧的毕天雨成坐姿,左掌抵住他的背心,缓缓举起右手银针潜运全身功力,一声轻叱,银针白芒自毕天雨背后透体而出,银针尖端自毕天雨胸口正中突出,情状诡异惊人。「大功告成,我果然很厉害!」矇面女子两手一摊自负的道。尚未自震惊之中回复过来,方霞云伸手探了探毕天雨的鼻息,幸好呼吸虽然微弱但是平缓稳定,感激道:「多谢大夫!」
矇面女子轻笑道:「这没甚么啦,小事一件……对了,我叫项玉钗,看你们的样子应该都比我小,你们可以叫我玉钗姐。」或许是空谷生活实在太过平淡,项玉钗显得非常兴奋。三女察言观色,心有灵犀地同声道:「玉钗姐。」凭空多了三个美丽可爱的妹妹,项玉钗欢呼道:「走!我看你们赶路一定很辛苦,玉钗姐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好好轻松一下。」严如霜担心的望着毕天雨道:「雨他怎么办?」「放心吧!我刚把潜匿在他体内的暗劲给逼了出来,他这模样还得维持个好几天呢!走吧走吧!」不容三女推辞,项玉钗又拉又推无所不用地把三女推向后堂。一进后堂,眼前景象让三女不由得惊叹不已。偌大的谷地满是各种不知名的美丽花卉,偶有翩翩蝴蝶四处拈花惹草,徐徐微风轻彿便卷起无数落英缤纷,美得好似人间仙境。彷彿现宝的孩子,项玉钗既开心又骄傲地道:「怎么样?很漂亮吧。」
四女继续往花间走去,走至谷地正中时,一座正冒着缭绕氤氲的小池子出现眼前。项玉钗指着池子道:「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蹲下身子伸手试了试水温:「嗯……刚刚好!」随手自池边抓过一把花瓣,纤手一扬,漫天花雨尽落池中,逐渐散发淡淡花香「你们还站着干嘛?下去啊!」项玉钗不解地望着三女。「这……」三女面面相觑,这让人措手不及的提议实在需要一点时间消受。盛情难却之下再加上连日赶路,也实在需要好好清洁一番,当下再不犹豫,不知火小夜首先宽衣解带起来,不一会儿三女全在池里了。
项玉钗轻轻撩起裙摆,坐在池边只把一对纤足放在水里晃荡着,三女这才发现原来她一直都是赤脚。经过一阵子互通姓名和闲聊之后「玉钗姐……你为什么要戴着面纱呢?」小夜终於提出这老早就想问的问题,方霞云和严如霜也把视线集中在项玉钗的身上。「这个吗?」轻吐一口气吹起覆面轻纱,露出一张美丽不下於三女的脸庞,项玉钗带着自信的微笑道:「为了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论清丽,项玉钗彷彿下凡仙女般的出尘脱俗,论性格,项玉钗宛若仗义侠客般的豪放不羁,论气质,项玉钗眼角眉梢自然流露鹤立鸡群般的自信。虽然方霞云、不知火小夜和严如霜都是各具不同特质的绝色美女,但是在她的面前还是感到几许自叹不如。「怎么了?为什么那样看我?」根据前车之鑑,三女的目光不由得带了几许警戒的意味。
「哦……」项玉钗突然想到:「不必担心我会抢了你们的心上人,我啊……」轻叹了一口气「这辈子是离不开这座山谷了。」幽怨的语气带着三分对命运不甘心的愤懑。不等三女发问,项玉钗说故事似的解释道:「我娘身体原本就比一般人虚弱,需要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否则只要染上小小风寒,就会有丧命的危险。我爹原本并不精通医术,但是为了我娘,他苦心钻研,将自身深厚的点穴功夫加上针灸疗法融合成独特但是极为有效的医术,我爹向来特立独行,只按自己喜恶行事,所以江湖上给了他『鬼医』的名号。」「我爹娘他们非常的相爱,也一起过了一段幸福的日子,直到我娘怀了我……她原就虚弱的身体受不住生产的折腾,我活了下来……她却因难产而死。我遗传了我娘的虚弱体质,虽然我爹不断四处寻找灵丹妙药想要治好我,但是一直没甚么用,不要看我这样好像武功不弱,其实我的功力有一大半都是“吃”来的。在我十七岁那年,我爹发现了这山谷里的一种奇异的花可以改善我的体质,只要每天服用从那花中提炼的药就可以维持我的体质不至於太差,就这样我就在这谷里住了下来,一住就是七年。」
一阵淒美的苦笑:「造化弄人果真不假,那花竟然只有在这鬼门谷里才能生长,所以我说我这辈子是没有机会踏出这里了。」不知火小夜提问道:「一次多提炼一些,不就可以带着出谷了吗?」项玉钗微笑道:「那是你不知道我的药长甚么样子才会这么说。我的药就是那该死的花的花瓣,花一带出谷口就莫名其妙的凋谢,我爹费尽心力也查不出原因,所以我也就放弃出谷的希望啦。」装做不在意的一摊手,却让人更觉得她欲盖弥彰。
「这样啊……」不知火小夜本身对於下毒是很出色当行,但是对於项玉钗面临的这种奇怪的状况却是无能为力,深吸一口气后潜入水底企图逃避这讨厌的无力感。方霞云又提了几个方案,像是把花连同谷里的土壤一起带出谷外之类的方案,但没有一项成功的,一一被项玉钗否决。「难道没有办法了吗?」沉静的严如霜开口发问。
项玉钗脸上浮现苦笑:「当然有!我爹『鬼医』可不是浪得虚名,他临死前终於研究出了一点端倪,自那花的根茎里提炼出比花瓣更有效的成份。可是那浓缩的药,药效太强,吃下肚里简直和封喉毒药没有两样。我爹说过以毒攻毒或许会有用,我们只提炼出三次份量的浓缩药剂,就把原本所剩不多的花儿用去大半了。
第一次配合四川唐门只用在『水隐神针』上鲜少外流的独门奇毒『黄泉之水』使用,结果那花的药性略胜一筹,我足足十天没有閤眼,差点真的下黄泉去。」「第二次则是配合我爹用银针渡穴的半本密笈向善於隐藏在江湖上少有人知的杀手集团绰影阁换来的『黑梦』,那是一种剧毒的迷香,结果还是没有用,花毒和『黑梦』同时下在我身上,两种毒不但没有互相抵消,反而让我忽而清醒忽而昏迷,完全没有预期中的效益。本来还想再试一次的说,可是我爹还没来得及取得那或许能剋制花毒的东瀛奇毒就先走一步了……算了!反正我一辈就是这样啦,你们以后要常来看我喔!」
「东瀛?!」方霞云和严如霜同声惊呼「不会那么巧吧?」严如霜持保留态度「说不定喔!」方霞云抱着姑且一试的理念。「玉钗姐,那第三种毒叫甚么名字啊?」提出疑问的方霞云紧张的交错着双手十指祈祷着。「你问这个干嘛?好像是叫甚么火的……」「无名火!」方霞云和严如霜对望一眼后道「咦?你们怎么会知道?」项玉钗一脸迷惑地看着欢天喜地的两女。此时不知火小夜自水底下探出头来,正好看见方霞云和严如霜的欢颜:「甚么事这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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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见识到『无名火』霸道至极的侵蚀毒性,项玉钗惊讶地低呼一声。
「怎么样?能帮上忙吗?」不知火小夜问道。项玉钗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从没见过这么霸道的毒,毒性这么强烈而且瞬间就可发作……」
喃喃自语地迳自走向内室想办法去了。方霞云和严如霜出谷去採购一些日常需要的物品,留下不知火小夜照顾昏迷不醒的毕天雨。
轻抚着毕天雨的脸颊,不知火小夜的思绪回到初见他时的情景……
当时毕天雨和方霞云云姐正和严如霜率领的无天宫人马争夺那把奇怪的钥匙,而自己则躲在暗处静观其变。想起当时的自己疯狂的对云姐一见倾心,不知火小夜的脸上不由得泛起微笑。现在回想起来,原本只是记忆中焦点之外模糊的印象渐渐清晰起来,毕天雨为了救方霞云时那不惜一切的神态,现在的自己觉得那简直迷人极了,而当时的自己却是莫名的厌恶。
想着想着,想到了自己处心积虑想致他於死地的那一夜。自己第一次的出手就使出了看家本领『无名火』和『星燄』,只是没想到他的武功在激昂的情绪之下竟会有那么惊人程度的增强,连一招都未曾使完自己就已一败涂地。拉起毕天雨的手,轻拍了他的手心一下,不知火小夜轻笑道:「你可真狠心啊!不会点穴居然就硬把人家给勒昏……」
想起接下来的两次出手全都落空,反而让他给佔了便宜,不知火小夜只觉得幸好自己那晚没有成功。想起毕天雨那在生死之间不明所以突如其来的一吻,当时的那震撼直到现在还是余波荡漾。看着他平静安详的睡脸,犹带几分孩子气的纯真面容,不知火小夜心想「这就是我的男人……」情不自禁地低头轻吻毕天雨的额头一下「快醒过来吧!」
不知火小夜刚坐正身子,项玉钗一脸迷惑地走了进来:「小夜,怎么了?脸那么红。」尴尬地轻笑几声,不知火小夜转移话题道:「玉钗姐,想出办法了吗?」彷彿要抛开心中烦闷似地大力摇了摇头,项玉钗懊恼地一摊手道:「这『无名火』实在太厉害,而且又没有完整的解方,在找出能完全去除它的毒性的药方之前,我再怎么想也没用。」右手搭上毕天雨腕脉,闭目凝神的把脉。
「他的武功底子不错,恢复得比我预期得还要快。」放下覆面的白色轻纱,项玉钗左手食指拇指挟住穿透毕天雨胸膛的银针针尖,缓慢的把银针抽了出来。彷彿自深沉的黑色梦魇之中惊醒,银针完全抽离之后的瞬间,毕天雨急促地深吸了一口气睁开了双眼:「……这儿是哪里?」发现自己身在完全陌生的房间,猛地发现眼前的矇面人「你是谁?」右手迅速一探腰间却探了个空:「我的刀呢!?」充满警戒性的摆出架势,没想到双脚却因久未活动而变得酸麻,踉跄地差点摔下病床。
搀扶着惊惶如受到惊吓的鹌鹑的毕天雨,不知火小夜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雨,是我!你看清楚!没事了,是玉钗姐救了你,没事了……」「小夜……」甫自宛如无尽的恶梦之中醒来,耳边熟悉的声音让他心神为之一定,毕天雨紧张地用力抱紧身边唯一熟悉的人的纤纤玉体,喃喃地重複说着:「小夜…小夜……」声音渐渐转小,紧抱住不知火小夜身体的双手也慢慢放松,毕天雨再次昏昏沉沉地睡去。不知火小夜紧张的望向静立一旁的项玉钗道:「这……怎么会这样?」项玉钗轻轻摇头道:「昏倒是正常,至於他为什么会那么惊慌……我也不知道。你休息一下吧,他大概还会睡好几个时辰呢!」看到不知火小夜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项玉钗自己悄悄退出房外,继续思索解毒之方去了。轻抚着正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毕天雨的背,不知火小夜静静地享受着这种感觉。
刚才毕天雨紧紧抱住自己的那感觉,现在还是残留在自己的身上,被心爱的人紧紧抱在怀里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的……这么的……不知火小夜嘴角微扬,露出灿烂的笑容,为什么自己从前会排斥这种事呢?或许是对从小就被安排好的姬妾命运的厌恶反抗吧!将自己的脸颊靠近毕天雨的侧脸,不知火小夜想把心里深藏的话藉由这动作传给他知晓。
「我一直以来都不是很确定自己的心情,以为自己只是跟随着云姐,因为她爱你所以我也喜欢你,直到刚刚那一刻;当你那么用力的抱着我时,我才发现到自己真正的心情。原来……我是爱你的!真的!从我的心底,从我的脑海,从我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都是这么样的确定!快点醒过来吧!即使我在你的心目中永远都只能排在云姐之后,我也不在乎。快点醒过来吧!我要把我的一切全都给你呀!」轻轻地让毕天雨在床上躺平,不知火小夜带着暗自决定的心情离开房间。
深夜,陷入深深睡眠的毕天雨安稳的躺在床上……「又是这令人厌恶到极点的黑暗」
毕天雨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这奇怪的地方。
右手一探腰间「还好……」细长微弯的『村雨』静静地挂在腰际,环目四顾,却完全无法辩别方向,两眼所见,尽是一片无边的黑暗。「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好像看到了小夜,而且还有一个矇面人……」
「毕天雨!」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毕天雨循着声音来源走去。缓缓拔出腰际『村雨』,毕天雨心知又是那群砍不死的敌人们来了。连场恶战就算他想避也无处可避,就算他拚了命的狂奔,最后总是会被追上。索性大干一场吧!虽然敌人总是一再的复活,但是他们却不是完全没有弱点的,只要断了他们的双脚,他们就只能望着毕天雨飘然远颺。
敌人们围成了一个扇形,毕天雨正好身在扇柄的位置。轻蔑地扫视这群早已败在自己刀下无数次的敌人们,毕天雨伸出左手勾勾食指道:「来吧!」就在他准备出手之际突然有人大喊:「等一下!」众人听话的退出一条通道让毕天雨可以看到远处的那个大笼子。毕天雨远远望去,只能依稀看见那笼子里似乎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雨,救我!」毕天雨一愣「这声音是……云姐!」『』展至极限,毕天雨疯狂地怒吼:「放开她!」不过一眨眼时间,毕天雨已经身在大笼子的外边。何风一手拉扯着跪倒在地上衣衫不整的方霞云的长发,满脸淫邪笑容道:「毕天雨,我今天演一场好戏给你瞧瞧,戏码就叫做……嗯,叫甚么好呢?有了!就叫做:奸淫毕天雨的女人!好好欣赏吧!哈哈……」
毕天雨运尽全身功力狠狠地朝铁笼子砍了下去,“噹”的一声,却只能在手臂般粗细的栏杆上砍出小小的缺口,就算『村雨』再锋利,短时间内也毫无办法。何风一爪撕裂了方霞云身上原就所剩不多的衣物,无力反抗的方霞云只能放声尖叫:「不要啊!雨,救我!快救我呀!」雪白的胴体吸引了所有围观者的目标,甚至有人当场脱了裤子自己玩了起来。
愤怒至极点的毕天雨飞快地绕了铁笼子一圈,奇怪的是这笼子居然没有出入口!?盛怒之下他也不及细想,狂吼道:「何风!你如果敢伤害她,我绝对会要你付出代价!」何风一脸鄙夷地摇摇头道:「代价是吗?拿去吧!」
随手丢下一块碎银子。此时的方霞云早已身无片褛,完美无暇的娇躯完全无所遮掩,引得围观者一阵鼓譟。
何风脱下衣裤,满脸淫笑道:「该主戏上场了!」恶虎扑羊般推倒了方霞云,赤裸的身体压在她雪白纤弱的玉体上。「你走开呀!不要碰我!雨,快救我呀!」双手被何风单手制住按在地上,身体又被重重地压着,方霞云只能拚命的摇头尖叫。毕天雨只能隔着铁栏杆不停的走动着,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儿即将被奸辱而无能为力。
何风抬起屁股,一手扶着自己硬挺的那话儿瞄准目标,用力的向前一推。原本一直不断挣扎的方霞云彷彿失去了想要保护的东西,在那一刹那突然静了下来,悔恨懊丧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紧紧的闭上双眼,毕天雨心中的痛苦、愤怒、恨意,在方霞云失去贞洁的那一瞬间溢出了警戒线,脑中反而一片空白。何风不停的挺动着腰部,一下一下的奸淫着身下美女,口中喃喃地对方霞云说着淫声浪语,好像永不疲累似的。
含泪的双眼无神地望向毕天雨,方霞云咬牙苦忍着想要张口呼叫的冲动,随着何风一下又一下不断的猛烈撞击,性爱的欲火只差一点点就快要掩盖她仅剩的一点尊严。「雨……」方霞云软弱的呼叫声因为何风的动作而抖颤,毕天雨恍若未闻的静静站立着「你为什么不救我!?」这血泪的控诉狠狠的将毕天雨的心剖成两半。
缓缓的睁开眼睛,不带半点情感的眼神环视周遭,毕天雨居然笑了出:「呵呵……哈哈……啊~~~~!」一声满含痛苦悲愤的尖啸之后,『村雨』开执行它所被赋予的唯一使命。化身成为一个复仇的厉鬼,毕天雨毫不留情的展开他所知的所有杀人技巧。砍断敌人的头他还会复活?毕天雨就把敌人的头给砍至四分五裂血肉模糊!砍断敌人的手脚他还可以行动?毕天雨就把敌人的手脚一寸一寸的肢解成片片的碎肉!
一面倒的战斗告一段落,傲然卓立的毕天雨环顾四周,满意地露出残酷的微笑,对着遍地尸不成尸的碎屑道:「再来啊!」走到铁笼子的旁边蹲了下来,毕天雨直视着一脸惊慌的何风,轻声道:「我等你,慢慢来没关系。」慌忙自方霞云的身上爬起来,何风瑟缩地躲在铁笼子的中间,尽量维持着和周边最远的距离。
眼角还残留着未乾的泪痕,方霞云转头面对毕天雨道:「雨,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知道你的无能为力,你不必太苛责自己……我……我……」深吸了一口气后:「我的身体已经不再纯洁了……就算我再怎么样想和你廝守终生……我也已经失去了那资格了……不要太伤心……忘了我吧……」眼见方霞云嘴角流出的鲜血,和她诀别似的倾诉,毕天雨不愿相信但却明确地知道他已经永远失去她了……
(32)「不!」毕天雨几近疯狂的呼号惊醒了鬼门谷内所有人的睡眠。
几乎不敢相信那夹杂了无比绝望、痛苦、哀伤的眼神居然是出自向来乐观的毕天雨眼中,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有那种放弃一切,连半点生气也没有的眼神呢?温柔地将宛如失了魂似的毕天雨环抱在自己的怀中,方霞云爱怜地轻拍着他微微抖颤的背,无比深情地柔声呵护着他:「怎么了?没事了,云姐会一直在雨的身边,永远也不分开。」
「永远也不分开……永远也不分开!」原本无力的双手突然紧紧地在方霞云的背后相握,彷彿像是生怕一放开就会永远失去怀中玉人似的,毕天雨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三更半夜的大呼小叫,害我还以为发生甚么事了呢!我要回去睡觉了,晚安。没事别乱吼乱叫的嘛……」项玉钗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一路嘀嘀咕咕的转身回房间去了。方霞云做了个手势,严如霜、不知火小夜也各自回房,留下两人独处。
感觉怀里的身体传过来不断的颤抖,方霞云也不知道该说些甚么才好,只好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我……我做了一个恶梦。」沉默许久的毕天雨终於沙哑地开口:「一个很……很不好的梦!在梦里,我们……分开了,而且不管我怎么做都没有办法到你的身边!云姐……我……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不想和你分开呀!我……我……」
轻轻推开毕天雨给彼此一些距离,方霞云两眼直视着他惶惑不安的脸庞,不由自主地深受感动,宛若稚子般无助的他,捣碎了她的心「我知道……我也是!」蕴藏着深深柔情的双唇,堵住了毕天雨还想说话的嘴。深深的一吻,无关欲念狂爱,纯粹只是交流着彼此真切的情感,两人无声的相拥着。抱着方霞云玲珑的身躯,细得彷彿可以折断的腰肢在他的掌握之中,她带着不知名淡幽香气的身子,彷彿有一股源源不绝的力量涌出,安定了他害怕、不安、惶惑的灵魂。无声的拥抱持续了不知多久「啊……!?你这个小坏蛋……」方霞云带着微微羞红的脸颊轻笑着。毕天雨惊慌失措地胡言乱语:「这……我……唉!怎么会这样?」纤细的手指轻轻放在了他急於解释的唇上,方霞云两眼闪烁着奇异的神采直望进毕天雨的眼里,轻声道:「没关系,这样才是正常的……我……我知道你在想些甚么,其实……我也想。」
带着美丽微笑的细緻脸颊再也禁不住主人这么露骨的言词,自作主张地红了起来:「不过现在你的伤势还没痊癒,等你的伤好了之后,我……我们再……哎呀!你知道的嘛!」受不了从心里直冒出来的羞惭,方霞云连耳根都红透了。一向后知后觉的毕天雨这回却清楚地掌握了方霞云想要表达的意思,紧握着她的手呵呵直笑,所有不愉快早抛到九霄云外。
「多谢项大夫救命之恩。」经过了几天的调养,毕天雨的伤势终於痊癒,亲自向埋首医书堆中的项玉钗道谢。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见到这小男生,项玉钗就会莫名其妙的想要捉弄他:「我救了你的命耶!你的表示就只有这样而已啊?」毕天雨搔搔头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突发的状况:「这……我……唉……」看到他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的样子,项玉钗脸上展露春风般的微笑,不过两人之间隔着一层面纱,毕天雨看不见她笑的样子。
「一件事!救你一条命只要你答应替我做一件事,这要求不算苛吧?」没甚么心机的毕天雨也不懂得讨价还价,呐呐道:「那……是甚么事呢?」「我现在还没想到,想到再告诉你。」说罢又继续翻阅着厚厚的医书,找寻『无名火』的解方。毕天雨心里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跳进了一个陷阱,但是又找不出哪儿不对,转念一想「算了!反正是她救了我嘛!帮她做件事也是应该的。」一耸肩走出了房间。
久违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毕天雨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起来,仰天打了个呵欠:「哈~啊……」忽地觉得不对,怎么这么容易就觉得疲倦了呢?试着运了运功力……「噢……怎么老是这样啊?」体内空荡荡的感觉让毕天雨原本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又变得郁闷起来。看着满山遍谷的奇花异草,终究是乐天的本性略胜一筹,心里稀奇古怪的念头慢慢盖过那微不足道的一丝忧虑。
心血来潮随手拾起地上的一根枯枝,胡乱地比划起来。「直劈……横砍……斜削……」枯枝在空中不断地循着毕天雨心中的轨迹划着「这三招就几乎已经概括了所有刀法了嘛,不过如果只是一招一招来似乎太容易闪躲了……」一个似有若无的念头悄悄昇起「来试试看……」反手将枯枝收至背后,情绪收敛至毫无波动,肃杀的气氛缓缓漫延开来。
「首先……直的!」虽然已经失去功力,但多年苦练武功的身体依然比一般人强健,身随意走,枯枝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再来……横的!」原本的弧形硬生生变化成笔直的横线“啪”的一声,枯枝应势而断。看着手中的半截枯枝,毕天雨脸上却现出微笑「就是这样!」一路蹦蹦跳跳走向房内,如果真如自己所构想的,那自己就创出只属於自己的刀法了!
「你要刀干什么?」项玉钗歪着头望着毕天雨道。「为什么她这么讨厌我啊?」脑海浮现这问号,嘴里却不敢顶撞半句:「这……呃……有点事……」看着毕天雨顾左右而言他的神色和过份明显的推託之词,项玉钗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我这么喜欢捉弄他呢?」轻轻摇头之后继续钻研医书,背着毕天雨丢下一句:「柴房里有刀。」
「哇……」一打开柴房房门,毕天雨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这也可以算是柴房吗?」小小房间里只有门边摆放着一小堆柴枝,其余空位全都摆满了各式兵器,但都随意丢在地上,显见主人并不是特别关心。大部分的刀剑都佈满了铁锈,毕天雨从中挑了一把看起来材质还算不错的薄刃长刀「还是长刀比较适合我。」
「哎呦!」毕天雨左手扶着扭伤的右手,发出一声惨叫。捡起掉落地上的长刀,毕天雨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不死心的刀交左手,决定再试一次……「哎呀!」一声痛苦的惨哼自谷内远远传出。
(33)
毕天雨咬牙苦忍着推拿的痛楚,急促的交换着呼吸「想叫就叫,又不是没听过你叫,害羞啊?哼!随便你。」项玉钗偏着头不愿望向痛得龇牙裂嘴的毕天雨,嘴里却是没停过:「有事没事就受伤,你以为这样很有趣吗?有人会替你担心的,你知不知道?不替自己着想也替关心你的人想想嘛!真是个没有责任感的小子……」
挨骂挨得多了,毕天雨总算是稍微了解了这爱骂人的女医生,尤其在知道她不能离开这山谷之后,更对她的这种个性有了自己的体认「让她一点好了……」乖乖的不发一语。
虽然项玉钗头上戴着遮面的轻纱,但是因为两人距离的接近,毕天雨还是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她原本的容貌「哇!原来她这么漂亮啊!」美丽的事物总是能够吸引注目的眼光,毕天雨一时忘了移开目光,忘情的比较起项玉钗和方霞云、严如霜、不知火小夜难分轩轾的美丽。「咦!?」项玉钗突然发出一声疑问:「你的功力怎么……消失了!?」这时才发现毕天雨两眼直直地凝望着自己,对自己的问句恍若未闻。
项玉钗缓缓举起右手,正准备狠狠给眼前这死盯着自己的男子一记耳括子的时候「别打……功力为什么会消失,我自己也不知道。」毕天雨及时回过神来,逃过一劫。项玉钗皱起眉头疑问道:「你……看到甚么了?」「甚么甚么?我有看到甚么吗?没甚么啊?」毕天雨索性装傻到底「说出来一定又是一阵好骂……」注视着毕天雨左闪右避的眼睛,项玉钗有气也无处发,在两腕裹上药膏包紮好后交代道:「双手少用力,过几天就好了。」「是!」
推开房门,毕天雨喃喃自语道:「满漂亮的嘛……」虽然只是轻声细语,却没有逃过项玉钗的耳朵「你说甚么!?」「花园。」毕天雨一脸无辜地指着门外道。一看到他眼底的笑意,项玉钗就忍不住生气,偏又不好发作,只好在心里把毕天雨给骂得狗血淋头。就在项玉钗转过身去时,毕天雨又嘟嘟嚷嚷道:「为什么要矇住不让人看呢?」气沖沖的回过头来,还没来得及说话项玉钗就看到他一脸诡计得逞的笑容指着手上的绷带「哼!」项玉钗冷冷的一哼,转过身去决心不再理会他的挑衅。
「待会儿见,美丽的医生大人。」项玉钗惊讶转身,却只来得及看见毕天雨一溜烟逃走的背影,刹时心里微微感到失落。忽又惊觉自己竟似乎并不讨厌被他戏弄的感觉,而且居然还有一点……期待!?摇摇头驱散这吓自己一跳的奇怪想法,试着说服自己「他不过是个小鬼罢了!我是大人,所以我不跟他一般见识。」替自己打气似地用力一点头「他不过是个小鬼罢了!」
总算是稍微扳回一城,毕天雨一路神清气爽的走向山谷的深处,随手一直一横交错的比划着「如果能够同时这样加这样的话,威力一定不小……可是要怎么做到同时使用两种不同招式呢?」不知不觉力道稍微用得大了些,两腕马上传来痛楚,「到底是怎么搞的?」不其然脚下踏断了一截枯枝「为什么用树枝差一点就可以,但是用上真刀就完全不行?」虽然已有了初步的构想,但是实行起来却是困难重重,舍不得抛开这只属於自己的特异招式,毕天雨茫然不知小径已接近尽头……
忽地传来一阵悦耳的歌声,偶尔夹杂着轻松愉悦的娇笑「这声音是……小夜?甚么事这么开心?」大剌剌的走近小径尽头的转折处,却被眼前景象给震慑住。赤裸着雪白娇躯的不知火小夜脸上带着欢欣的笑容,正在那冒着淡淡蒸气的池子里沐浴着。「哎呀!怎么会这么巧?」明知道偷窥并不是甚么光明正大的事,但是双脚却硬是不肯移动半步,双眼也舍不得自小夜玲珑有致的身体移开「我……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是无心之过……」心中替自己的行为想好了无数藉口,试着让自己这行为合理化。
一阵天人交战,终究还是理性略胜一筹「还是赶快离开这儿吧!」正当毕天雨做贼心虚想离开时,他最不愿意发生的事发生了「谁!?」不知火小夜的喝问未完,一道银白的锋芒回旋着逼近毕天雨的藏身处「我!」失去功力的毕天雨自知万万闪不过这一击,逼不得已只好慌忙出声告知身分。『星燄』飞掠的势子依旧,在毕天雨闭目待死的前一刻,灵巧的改变目标,刀柄上的银炼顺势一圈一圈把他牢牢捆住,动弹不得。
被『星燄』带着身不由己的走出小径尽头,毕天雨偏着头无奈的苦笑着。不知火小夜似笑非笑的盯着正逐渐被心虚给打败的毕天雨,轻声道:「你……怎么会在那儿?」
轻轻柔柔的语气,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正烦恼眼睛不知道要望向哪儿的毕天雨,藉着回答的机会偷偷地瞄了还在池子里的小夜一眼,却再也无法移开目光。只见不知火小夜的头发,她那总是飞扬跋扈、狂野不羁的一头红发,如今湿润的、柔顺的贴在她的头上。粉红色的乳尖浮在清澈的水面上挑逗着他,水面下的身体更是极度引人暇思。
嘴巴一张一閤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毕天雨的全部心神已经完全被眼前美女所俘虏。用力甩了甩头发,让晶莹的水滴四处飞溅,不知火小夜两眼闪动着奇异媚惑的光芒,再次轻声问道:「我……漂亮吗?」完全不需半点考虑的时间,毕天雨连连点头表达自己百分之百的赞同。看着毕天雨的样子,不知火小夜不禁迟疑该不该继续下一个问句「你……喜欢我吗?」
只是一瞬间的迟疑,连眨眼都来不及的短短一瞬间,毕天雨迟疑了,无数想法掠过脑海「我喜欢小夜吗?」想起庐山上自己一时兴起的念头,和小夜嘴里所说让自己意想不到的答案,原本捉弄她的一句话,却得到她出自真心的告白,心中的疑问倏地重得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我能像喜欢云姐一样的喜欢小夜吗?」
一瞬的迟疑变成良久的沉默,毕天雨心中满是对自己的愤怒和对小夜的愧疚,「我……我……」理智的天秤逼迫自己不得不做出决定,但是却又不忍小夜得知自己内心想法后的失落,吞吞吐吐的言不成句。虽然早已预见这样的结果,也已经做好迎接打击的准备,不知火小夜还是深刻感受到心里狠狠翻腾的苦涩,几乎忍不住当场掉下泪来。
振作精神爬上池岸,不知火小夜背对着毕天雨穿上衣服,『星燄』也彷彿感应到主人的失望,自毕天雨的身上缓缓松脱。恨自己的软弱,辜负了小夜的一番情意,更恨自己的迟疑,伤透了小夜的心,毕天雨凝望着不知火小夜的背影,很想说些甚么却完全找不到开口的词句。「跟我来……」幽幽的语气透着淡淡的忧伤,比有形的『星燄』更加牢固的将毕天雨紧紧捆绑。
(34)
置身在赏心悦目的花园中缓缓漫步,毕天雨的心里却是满满的愁绪,跟着不知火小夜一前一后走向屋内。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走着,忽地发现走在前头的小夜不停的举起衣袖在脸颊上擦拭着,间歇传出轻声的呜咽「啊!小夜……」一阵心痛划过胸口「毕天雨啊毕天雨,你真是个……王、八、蛋!居然让女生在你眼前哭泣!?」
眼见小夜的房间就在眼前,毕天雨却是提不起举步的勇气,在门口前停住了脚步。一路上始终没有回头的小夜彷彿早已猜透了他的心思,开口轻声道:「进来吧。」看着整理得乾乾净净的房间,闻到自房内传出来的淡淡馨香,毕天雨还是无法迈开脚步:「小夜……」话未出口就硬吞了回去「难道要我求你吗?」犹带泪痕的脸庞写满了悲伤,微微泛红的眼眸满是质疑,不知火小夜转身面对着他道。
从未在人前露出女性柔弱一面的小夜,如今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放任自己在毕天雨的面前展露自己早已习惯性的掩藏起来的一面。记忆中的小夜,不应该是这样子的……难道这些改变全都是为了自己?震惊於小夜用情之深,也暗责自己居然任由情况演变到现在这样,毕天雨向前踏了一步,进入了小夜的房间。
「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知道你爱云姐,但是你难道就一点都没感受到我的爱吗?」小夜放肆地宣示着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以前从未出现在我心里的感觉……为了你,我的所有心思全都不受控制了,欢笑或哭泣全部都随着你的一句话而决定……我讨厌这样!我变得不像我了……但是偏偏却又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你,心甘情愿让自己在你的面前变得软弱……」终於眼角再一次落下晶莹的泪珠。
飞快的伸手拭去泪痕,小夜逞强的露出苦涩的笑容:「这样的我……你一定很讨厌吧!或许你根本从来就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
“啪”的一声清响,毕天雨狠狠的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脸颊上明显的现出一个五指印:「不是那样的!」轻抚着小夜充满惊讶的脸庞:「你知道不是那样的……我早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只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同时同样的爱你们,我也还不确定现在的自己是否已经有回报你们那样深刻爱恋的能力……」
宛如自漫天乌云中发现阳光般的破涕为笑,不知火小夜将脸颊靠在了他的手上:「笨蛋!我稀罕你的回报吗?让我陪在你身边,偶尔说几句关心的话让我开心,你不是常常在做这种事吗?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是对我而言这样就很足够了。」毕天雨愕然望着不知火小夜迷人的笑容:「就这样?」尚泛着泪光的双眼透露出微妙的讯息,不知火小夜装出思索的样子:「暂时就这样……不过今天比较不同,你害我哭了,所以还要再做一件事……」微微皱眉,毕天雨小心地问道:「甚么事?」
缓缓闭上双眼,红润的双唇吐气如兰,一寸一寸的逼近毕天雨,不知火小夜梦呓般轻声道:「爱我!」火热的红唇迫不及待的印上毕天雨的。惊讶於小夜突如其来的吻,毕天雨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脑中闪过奇怪的问号「我好像变成女生了,而小夜在主导一切?」但是当小夜湿热的香舌肆无忌惮的伸过来的时候,迷乱的情欲早已不容他思考,只想在这一刻尽情的享受。
热烈的深吻一直持续着,让情感在唇舌交缠中交流,直至唇分时银白色的丝线依旧连接着两人。看着呆愣着不知该如何反应的毕天雨,不知火小夜不由得露出开心的笑容,整个人贴到了他的身上,挑逗的语音在他耳边轻声道:「怎么样?」如梦初醒的毕天雨刹时满脸通红,呐呐不知所云「小夜好大胆啊!不过……满不错的。」
不知火小夜轻笑着把毕天雨推倒向床上,像只小猫咪似的在他脸颊上一舔:「给你看些东西……」带着奇异媚惑的两眼直视着毕天雨,缓缓退向床边。虽然不知道小夜要给自己看些甚么,毕天雨还是乖乖遵照办理,曲着腿抱着枕头等待着。小夜脸上似笑非笑,双手缓缓自两鬓将一头红发向后梳,娇小的身躯开始缓慢的,小幅度的摇摆。
滑过耳际的双手顺势自雪白的颈后落到了身前,在耸挺的胸部之前交错,再一分之时,已轻巧的解开了前襟的束缚。失去支撑的外衣悄悄自一侧肩头滑落,随着露出的是小夜肩头晶莹细緻的肌肤,和细细红色肚兜的系绳。「……」脑袋一片空白,嘴巴张成了惊讶的圆形,两眼呆滞的望着正前方,毕天雨终於知道小夜要给他看的『东西』是甚么。
细可盈握的纤腰迎风弱柳般摇摆着,丰满圆润的臀部也随之左右移动,难以抵挡的诱惑着毕天雨的目光。上半身的外衣已经随着小夜的动作而滑落地上,细白的肌肤和红色的肚兜形成强烈刺激的对比。娇美的脸上满是慵懒的表情,半闭的眼眸,微张的双唇,一改平时形象,小夜摇身一变充满了成熟迷人的风采,艳光四射。
左手爱怜的自右手指尖轻抚上来,滑过肩头再往下游移,停止在腰际长裙的蝴蝶结上。轻而易举的解开了蝴蝶结,原本环绕在小夜腰上的细长黑带摇摇晃晃的坠落地面。
两手紧抓着裙子,小夜脸上现出迷濛的神情,缓缓蹲了下去,再站起来的时候,雪白的修长双腿已完全失去遮掩,赤裸裸的在毕天雨眼前交错着。
视线由下往上移动,自小夜的脚踝开始,每往上一寸,毕天雨的心就忍不住狂跳一下。看过曲线窈窕的小腿,止不住渐渐急促的呼吸,毕天雨有些胆怯的望向小夜修长大腿的内侧「……」分不清是幸或不幸,红色的亵裤阻止了毕天雨目光的探索。「很失望吗?」掩不住眼角流露的笑意,小夜微笑着问道。看着小夜一瞬间又回到原来活泼热情的样子,毕天雨忍不住呼出一口长气,连忙拾起地上散落的衣衫披回小夜的身上。
小夜原本充满笑意的眼眸戏剧性的又变得泪汪汪:「原来你还是不喜欢我啊……」一看到小夜失望的眼神毕天雨就慌了手脚,急忙解释道:「不不不不!呃,该怎么说呢?小夜你舞得很美……很好看……但是……」重重的一跺脚,把衣裙丢向毕天雨,小夜语带哭音道:「反正你就是讨厌我嘛……」闪烁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已经濒临溃堤边缘……
「哎呀!这……不是……我……小夜……唉……」杂七杂八说了一大堆没头没脑的话,看着小夜就要哭泣的眼睛,毕天雨更是急得连连搔头。「抱我!你抱我的话我就相信你!」深吸一口气止住眼泪之后,小夜提出这交换条件。「甚么!?」毕天雨惊愕的望着小夜坚决的脸庞失声道。小嘴一扁,秀眉一皱,深深的吸气,眼看着小夜就要放声哭泣……
(35)
「为什么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你还是不愿意抱我?」出乎毕天雨意料之外的,小夜并没有放声的吵闹,而是用哀怨的语气和神情质问他:「告诉我吧!我保证不生气。」「……」毕天雨自己也想不透这个问题,明明是很高兴很欢迎的,为什么就是不敢再多踏出一步?澄蓝的眼睛满是疑云。看着毕天雨的表情,小夜大致可以猜出他的心思,「果然不出我所料……」心一横,右手食中二指疾点毕天雨……
只感觉到几股细弱但是柔韧的劲力自身上几处穴位钻了进去,浑身便失去自己行动的能力「点穴!?」小夜知道他虽然身体动不了,但是嘴巴还可以说话,静静的等待毕天雨的询问。毕天雨虽然对小夜突如其来的行动有疑问,但是全部心思早已被点穴这门功夫所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小夜「利用自己的内力送进对方的穴道里藉此封住对方的行动……那只要把集结在穴道周围的劲力驱散就好了嘛!呃……差点忘了功力又不见了……」
久久都等不到毕天雨的问话,小夜的嘴巴早已嘟得半天高,情绪也濒临爆发的边缘:「喂!你是不是忘了问我为什么这么做了啊?」毕天雨这才苦笑着道:「小夜……我知道你很生气,可能会把我揍一顿。不过……等会儿可不可以教我点穴啊?这很好玩耶!」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对着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大男孩,小夜只能轻叹摇头。
凝视着毕天雨俊秀的脸庞,过份的白晰原本显得有点书生似的柔弱,但是左颊上的伤痕却又适度的加强了他的男子气概。小夜微笑着喃喃道:「怎么会有让人变得更好看的疤痕呢?」忍不住想伸出手去触碰它。刚开始时的好奇和新鲜感已经过去,身不由己的滋味开始折磨毕天雨:「小夜,解开我的穴道嘛!好不好?」轻拍毕天雨的脸颊,小夜美丽的脸上带有恶作剧的微笑:「我偏不!怎样?求我啊!」
丝毫没有迟疑,毕天雨二话不说就投降了:「求求你!」一瞬间小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一瞬间就鼓起了腮帮子「真是受不了他!」一把将毕天雨推倒在床上,弯着腰居高临下的大声道:「你很皮喔!要我放你可以,不过……先等我完成这件事再说。」看着小夜莫名其妙的越说越小声,脸蛋儿也越来越红,毕天雨直觉到她将会有所行动。
「小夜,不要……脱……衣服……」原本想说的话变成了描述小夜动作的句子,毕天雨再一次看到身无片褛的小夜,还是同样的感到目眩神迷。左手横在胸前,右手捂着两腿之间,小夜怯生生的样子一如新婚之夜的新娘子头一次在夫婿面前裸裎一样的羞涩:「雨,或许你不相信,但是你将会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所以……我想让你看看我的……样子。」偏过头去望向一边,双手缓缓的颤抖着放了下来。
毕天雨曾试着想要闭上眼睛,奈何眼睛却不肯合作的睁得大大的,恣意搜寻着小夜无瑕胴体的美好。总是洋溢着不让鬚眉英气的脸庞换上了无限的娇柔,给人一种想要小心呵护的冲动。娇小的身体曲线玲珑,尤其是胸前那圆润的雪白双峰,和那细得几可盈握的纤腰,更是叫毕天雨移不开目光。小夜虽然并不高大,但是比较起来比例十分完美的修长双腿和细腰丰胸修饰了整体的美感,没有一个正常的男子能说这样的身体不完美。
虽然放心大胆的巡视了小夜赤裸娇躯的全身上下,但是当小夜举步走向床铺的时候,毕天雨还是说出了违心之论:「不要过来!」担心方霞云对自己和小夜如果真的做了甚么之后的想法,让他始终无法放开胸怀。微微的惊愕之后是一阵轻笑,小夜毫不停顿的爬上了床,跨坐在毕天雨的身上,双手开始解他的衣带:「来阻止我啊!」
不过片刻,毕天雨上半身已经全裸了,下半身的裤子也已经岌岌可危。勉强自小夜纤手轻抚中回过神来,毕天雨急忙阻止她的行动:「小夜小夜小夜小夜!快停止!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唰”的一声拉下毕天雨的裤带,小夜略为生气的道:「你也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不想再继续这样的情况,我受不了再这样捉迷藏似的继续下去了!我要更进一步!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会做完我要做的事!」
毕天雨心里虽然很高兴,但是一想到后果他的心就凉了半截,只好试着尽最后的努力:「那你也得先解开我的穴道啊!」小夜微瞇着眼盯着他完全藏不住心中想法的蓝色眼睛,嘟着嘴轻声一哼,不再理会他的垂死挣扎。脚不能抬,手不能举,浑身动弹不得的毕天雨只能眼睁睁的随小夜的摆佈,他不是不想大叫,只是今天方霞云和严如霜都下山去了,如果叫来了项玉钗,那事情一定更难收拾了。
凭感觉知道身上最后一丝屏障也已经失守,耳边传来小夜惊讶的轻呼,毕天雨只能苦笑道:「请原谅我的无礼,可是我想这是任何遭到这种境遇的男人都会有的正常反应。」受到小夜这样年轻貌美又热情如火的女性这样的触摸,毕天雨不是柳下惠,年轻的身体理所当然的有所反应。「好……?」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但是如此近距离的目击却还是吓了小夜小小一跳。
「小夜,到此为止了吧!好不好?云姐她们随时会回来……」毕天雨抱着最后的最后一丝希望努力着。「死心吧!云姐至少还要一个时辰才回得来。一个时辰……哇!可以做很多事了耶!」打定主意的小夜轻易的熄灭了毕天雨微弱的希望火苗,拿起旁边的枕头塞到毕天雨的脑袋下,让他能够清楚的看到自己。「天啊!饶了我吧!」小夜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自己跨下那正昂首起立的东西,偏偏自己却又毫无办法转移目光不去看小夜那引人遐思的动人娇躯,毕天雨现在只能祈求上天的帮忙了。
「雨,你讨厌像我这样的女孩吗?」毕天雨一愣的望着小夜认真的表情,不假思索的道:「不会呀!」不知怎么的,小夜笑了起来:「这次倒答得挺快的。」捉准小夜看似心情蛮好的机会,毕天雨再次开口:「小夜……」未说完的话是因为嘴已经被小夜用吻封锁了,她的舌头已经紧紧的缠绕着毕天雨的。当毕天雨正想沉沦时,唇边一阵痛感,淡淡的血腥味马上传到舌尖。
毕天雨惊讶的睁大眼睛,看到小夜的脸上是带着歉意的笑容:「对不起。不过现在我的身体里有了你的血,就算你以后不要我了,我也会跟定你的!现在轮到你了……」
拿起一旁的『星燄』,银白的锋芒一闪,食指的指尖随之渗出一滴鲜红的血,珍珠般闪烁着红艳的光彩。「小夜!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呢?唉……」虽然说着责备的话,毕天雨还是张嘴把小夜伸到嘴边的手指给含住。
高兴的缩回手指,小夜开心的道:「最喜欢你了!」再次奉上香吻。「算了……只要她高兴就好!」抛开一切之后,毕天雨不禁感到有种止不住的感觉直冒上来,被限制住行动反而更有种奇怪的快感。不再闪躲小夜露骨的示爱,决心放纵的毕天雨主动的吐出舌头,舌尖恣意地攻掠她檀口里的每一滴馨香。在刚开始的一瞬间,小夜微微的感到惊讶,继而满心欢喜的投入这与心爱人儿之间的亲暱之吻。
当四片唇心满意足的分开之后,小夜满脸的红晕让她看起来更加娇艳可人,难以和平时的样子连想在一起:「雨……我将要做一件事,这应该会让你很舒服。不过我先声明在先,我可是从来没有替别人做过这种事哦!总而言之,不许把我当成淫荡的女人喔!」毕天雨听得一脸茫然「甚么事啊?」只见到小夜低着头一路吻了下去,脖子、胸口、小腹……「咦!?」怎么小夜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再下去就是……
当小夜柔软的嘴唇碰触到他身上最敏感的部位「喔……」毕天雨忍不住发出一声混杂了多种感觉的呻吟,从起初的惊讶,到中途的疑惑,再到现在享受的满足。虽然身体无法动弹,但是感觉依然如常,下身传来的美妙快感,随着小夜樱唇的亲吻、香舌的舔舐,不断的增强再增强。偷偷地抬头看了一下毕天雨的反应,小夜满意的微扬了一下嘴角,改由右手继续唇舌的工作。
完全不知道小夜那带着一点点羞赧的笑容是甚么意思,毕天雨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细想,小夜的右手飞快的套动着,急遽升高的淫靡气氛让他已经无暇再去多想别的事情。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不断的刺激让毕天雨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只想要好好的享受这快感。「雨……变得好大了……」小夜的话让毕天雨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说的是事实,而事实是他正享受着小夜所带给他的愉悦。
右手五指传来的火热,虽然是自己在主控着一切,小夜还是感到有一点犹疑,「这……怎么会这么离谱?等会儿一定会痛死……」看着毕天雨一脸享受的表情,那一点犹疑马上变得微不足道「不是早就决定要给他了吗?真是的!」一想到这一点,其他甚么都不重要了。迷醉在感官悦乐中的毕天雨,忽地感觉到一种未曾经历过的滋味,一瞬间几乎忍不住那一股冲动。
小夜品尝美食般的吞吐着,用舌尖灵活的刺激着最敏感的前端,偶尔深深的抵在喉咙的深处,两颊也因为用力的吸吮而凹陷,尽她所能的让毕天雨能享受到最多。不断的受到强烈的刺激,毕天雨已经快接近极限了,喘着气道:「小夜……我……快……忍不住了!」闪动着媚惑的眼神一瞥毕天雨,小夜听而不闻的继续着她的动作。
「啊……小夜……我……真的……忍不住……了!」毕天雨濒临爆发的边缘,苦苦的忍耐着在极限附近徘徊。一阵无法抑制的抖颤之后,毕天雨在小夜的嘴里释放出来:「啊……对不起……」心虚的望着小夜「这下完蛋了!小夜一定生气了……」缓缓的抬起头来,嘴角沾粘着白色的液体,小夜不带表情的注视着毕天雨,一瞬不瞬的凝望着他的眼睛,心里却是想着别的事「没有想像中难受嘛!」
毕天雨看到小夜重重的举起手,连忙闭上眼睛,等待着接下来的痛楚。轻轻的抚过毕天雨的脸颊,小夜轻笑着道:「你以为我会打你吗?」不明所以的睁着蓝色眼睛,毕天雨愣愣的望着眼前这正跨坐在自己身上而且赤身露体的美丽少女,嘴角的黏液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咦!?该不会……」小夜脸色一变:「你在想甚么?」她刚刚从他的眼中发现奇怪的疑问。
毕天雨强拉嘴角露出古怪的笑容:「没甚么。小夜,对不起!」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甚么,小夜只好放弃追根究底:「我没事啦!你以为我会怎样?呛到吗?」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收起笑容,小夜认真的告诉毕天雨她的计划:「今天,你只可以爱我一个!现在,好好看着我。」毕天雨感觉到小夜的手又握上了自己,而且她还正在挪动身体……
「小夜小夜小夜小夜!你不要冲动啊!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小夜有点生气的说道:「今天不管你说甚么都没用,我老早就想清楚了!」缓缓的沉下腰部,预期中的疼痛也随之传遍全身「好……痛……啊!」虽然早有准备,在帮毕天雨服务的时候也已经让自己尽量的湿润,这撕裂般的痛楚却还是紧紧的拉扯着每一条神经,小夜的动作不得不暂时停止。
毕天雨感觉到下身被温热、柔嫩包围着,紧紧的缠绕,原本稍熄的情欲又被挑起,不由自主的想要移动身体去迎合那一股感觉。小夜也感觉到了毕天雨身体的抖动,猛的下定决心,让他完全的进入自己的身体,直抵到最深的深处:「呜……」忍不住还是发出了些微的哀鸣,小夜在心里把提出『长痛不如短痛』说法的人骂了千万遍「该死的骗子!痛还是一样的痛啊!」
小夜那声轻轻的,但是充满痛楚的呻吟,惊醒了毕天雨:「小夜!你还好吧?」正被这老天爷奇怪的设计整得死去活来的小夜没好气的答道:「痛成这样怎么可能会好!」毕天雨有一点儿想笑的感觉:「真的那么痛喔?」小夜用力的捏了他一下,马上留下一处瘀血:「哎唷喂呀!」毕天雨痛得直吸气。稍减心中因为下腹部的疼痛而来的怒火,小夜勉强微笑道:「你把这感觉再加上一千倍就知道我有多痛了。」
两人就这样维持着男下女上的姿势不动,等待着痛楚缓慢的消失。小夜整个人趴在毕天雨的身上,双手撑着床板,居高临下带着微笑注视着毕天雨:「雨,你在我之内!」这突如其来的宣告像是一声象徵开始的讯号,小夜开始缓慢的起伏她的腰部,正式开始这神圣的仪式。紧密的结合原本就已经非常刺激了,小夜的移动却又带来更大更强烈磨蹭的快感。
「小夜……解开我……」随着小夜的动作越来越激烈,毕天雨快要无法忍受被束缚的难耐。迷乱的感觉几乎让她昏眩,小夜纤细的手指一阵轻点,禁锢毕天雨的力量迅即消失。重获自由的毕天雨,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去抚摸那正在眼前跳动不停的雪白玉峰,他终於可以亲手感觉到它们的柔软和弹性,而不是只能看不能碰。
「啊……雨……这么……这样的……喔!」彷彿失去理智似的,小夜不断的摇头不断的呻吟着,不断的让毕天雨知道她现在有多愉悦。再难以满足被动的躺着,毕天雨挺起了上半身,把娇小的小夜抱在怀中,恣意的摆佈、运动,一下又一下的探索着小夜全身最敏感的神秘地带。
无力的躺卧下来,小夜终於尝到身为女子的快乐,和自己最爱的男人毫无间隔的全面接触,尽情的享受着他带给自己的极度欢乐毕天雨越来越激烈的动作,把小夜一步步推向性爱的高潮:「啊……雨……我不……不行了……快受不了了……啊啊!」小夜在一阵高昂的哀叫之后,失了神似的摊在床上,再也无力抵抗毕天雨一阵强过一阵的冲刺。毕天雨感觉到小夜身体一阵紧缩的抖颤,越发的感觉到舒畅,毫无停止的意思。「呜……雨……求求你……不要……了……」距离不过只是一瞬间,小夜又再次感受到高潮的刺激。
终於在小夜几近昏厥的状况下,毕天雨也得到了满足,气喘嘘嘘的倒在小夜的身上。「你是不是故意的?人家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那样!」休息过后的小夜鼓着腮帮子道。毕天雨露出胜利的笑容:「这样?那样?谁叫你要这样虐待我,这叫自做自受……哈!我又学了一句。」拨开他在自己胸腹间轻点的手指,小夜微笑着爬了起来,却又跌了回去:「哎唷!」四肢不听话的颤抖着。
毕天雨动声色的望着爬不起来的小夜,好一会儿才爆出笑声。小夜红着脸无力的捏了他一下:「小声点啦!玉钗姐会听到的。」千辛万苦的收起来的笑意又偷跑出来:「要听到早就听到了,刚才不知道是谁叫得比较大声呢!」「算了,快点收拾一下,云姐她们就快回来了!」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毕天雨牵起浑身无力的小夜的手:「快点逃吧!」两人小偷似的蹑手蹑脚逃离现场。
(36)
一左一右分别站在房间的两端,毕天雨和不知火小夜心虚地左顾右盼,试图装出没有事发生过的样子。方霞云皱起眉头端详着两人好像隐瞒着甚么的表情,心底闪过一丝狐疑,继而恍然大悟地掩嘴轻笑:「小夜,你过来。」明知道她已经发现了些甚么,在严如霜和项玉钗面前却又不能从实招来,不知火小夜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哦。」
方霞云低声在小夜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小夜俏丽的脸颊马上变得红通通的,羞得不抬起头来。毕天雨知道事迹败露,正欲藉机逃之夭夭时,却奇怪地发现脸红的人不只小夜一个,早已除下面纱的项玉钗也是一脸不自然的红润,不复之前怡然自得的轻松「难道她也知道了……」虽然很想多看几眼项玉钗难得的柔美姿容,毕天雨却不想在方霞云的面前讨论这事:「我出去一下!」匆匆夺门而出。
隔天,一个阴暗的早晨。阴冷的天气最容易让人睡过了头,毕天雨还是被一阵马蹄声吵起来的。睡眼惺忪地边打呵欠边推开房门,正遇到一脸怒气的方霞云和一路低着头的小夜:「怎么回事?」方霞云推着毕天雨退回房内,答道:「霜霜送玉钗姐上祁连山找她爸爸。因为在玉钗姐的医疗过程中需要一位功力高深的人帮忙,本来你是第一人选,可是你的功力又时有时无,所以霜霜提议去找她爸爸帮忙,玉钗姐也答应了,就是这么回事。」
毕天雨感到一阵不好的预感,方霞云这么急着把话说完一定有问题,果然她开口了:「雨,昨天你有没有做甚么对不起我的事?」毕天雨吓得差点站不住脚:「甚么!?」视线偷偷地飘向低头无语的小夜身上,图谋串供。方霞云看戏一般的望着毕天雨挤眉弄眼打暗号的样子,差点露出马脚笑出声来,装着快哭出来的声音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接着转过身去和小夜交换个恶作剧成功的笑容。
毕天雨解释也不对,不解释又不行,急得开始胡言乱语:「啊……我……这……」想去拍拍方霞云的背安慰安慰她,却又害怕她不知道会怎么样的反应,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之中进退两难。望着方霞云啜泣着而微微抖颤的肩头,心里满是痛楚,毕天雨低下头祈求似地开口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这么做的,明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而我却还是克制不了自己,我真是个下流的男人!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不管那是否是我的能力所及,我一定会去完成的……只要你不要离开我,不要说你讨厌我……」
听到心爱人儿如此话语,方霞云再也装不下去,语调回复平静:「那你就不管小夜了吗?她要怎么办?」毕天雨愕然抬头,却正看见方霞云和不知火小夜两个美丽不分轩轾的人儿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步步进逼:「咦?你们?啊!你早知道了!」娇笑着敲了毕天雨脑袋一下,方霞云偎在他的身边,轻声道:「你这个小坏蛋!就会到处捻花惹草。」看到毕天雨一脸茫然,又敲了他一下:「听不懂就算了!」小夜也偎在了他身边:「喂!雨,你也会为我做任何事吗?」毕天雨只能以苦笑回答。
平静的日子一连过了七天,严如霜也差人送来项玉钗已经平安抵达无天宫的消息,一切似乎都如预期的一样……毕天雨自两女的怀抱中困难地脱身而出,小心地不惊醒她们走出房间。这莫名其妙的心悸是怎么回事?毕天雨进入那不像柴房的柴房中取出当日的薄刃长刀「希望只是我的胡思乱想……」没有甚么招式,纯粹只是练习的虚劈几刀,心中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原本平静的山边,忽然有一群飞鸟振翅高飞,发出了一阵噪音。毕天雨第一时间大叫:「小夜!云姐!快起来!」不安的预感成了现实,方霞云和不知火小夜赶到毕天雨身边的时候,长江联和龙游帮的一众高手也完成了包围网,把毕天雨他们围在中心。『青蛟』寒天青还没开始就让他的成名兵器亮了相,乌黑的长索自袖口垂下,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穿云龙』何谈庆的穿云弓也已摆开架势,无箭在弦却更显杀气逼人。
毕天雨急速地提聚着功力,可是体内却像是空无一物似的没有反应「快啊!快啊!快啊!」不知火小夜取下腰际『星燄』,右手五指轻抚过耳边红发,不需要方霞云提醒,她也知道今天这一仗顾不得甚么光明正大与否,再不用『无名火』可能今天三个人都逃不掉。「动手!」寒天青一声叱喝,『攀天索』沿着地面,一路划着诡异路线直攻毕天雨,何谈庆也同时跃起空中,『穿云弓』随着『云龙九现』身法而不断变换着攻击方位,两大黑榜高手合攻毕天雨一人!
何云率一众高手围攻不知火小夜和方霞云,在他眼里,不知火小夜唯一的武器只是那银亮镰刀。双方甫一接触,战况随即告急,毕天雨虽然闪过何谈庆来自空中的一击,却不得不和寒天青硬架了一招,『狂澜劲』侵袭入体,当场嘴角溢血,身受内伤。何云轻松地招架着方霞云的剑,不时出言调笑,看样子是胸有成竹。
七名长江联分舵主,七名龙游帮高级干部,联手围攻不知火小夜。嘴角挂着残酷的微笑,小夜冷冷的宣佈着『无名火』的目标:「左边第二个!」拇指一屈一伸,长江联一名分舵主随即倒地,转眼便已身亡。早见识过无名火威力的长江联众人,虽然很想停手,但是一想到临战脱逃之罪,马上抛开心中阴影,拚死一战。『无名火』成功地完成了任务,五名长江联分舵主莫名其妙地成了五具尸体,这是她刻意锁定目标的结果,但也消耗完了不知火小夜身上所有的『无名火』。
毕天雨心里闪过一股深沉的恐惧与不安,他知道并不是自己在害怕死亡的来临,他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一丝希望,但是这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何云一声轻叹:「美人儿,对不起啦!」扇交左手,右掌穿过方霞云的重重守备,结结实实地印上她的胸口。有如断线风筝般抛跌出去,方霞云生死不明地俯卧在地,连一声呼叫都来不及发出。
作弄人似地『』在毕天雨目睹这一幕之后竟又可以使用了,轻而易举地脱离寒天青和何谈庆的联手合击,毕天雨只想看看方霞云她到底伤得怎么样了。毕天雨扶起她无力的身躯,只听到她微弱的声音:「雨……快走……」方霞云幽幽地昏了过去。「小夜!」毕天雨大喝之后抱着方霞云朝向何云方向掠去,挟怨地一刀斜划过去,斩瓜切菜似地连扇带人劈翻过去,若不是抱着方霞云,这一刀就要了他的命。
原地一个旋身,暗红色的有毒烟雾讯速地瀰漫,间中还夹杂着无数十字飞镖,小夜成功地阻止了敌方的追击。「啊!……」毕天雨疯狂般的尖啸,一阵风似地迅速远去,长江联龙游帮众人只能眼睁睁放他逃走,连追踪的机会都没有。不知一路奔跑了多久,毕天雨只想要远远得逃离,逃得越远越好,终於在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边停了下来,是方霞云轻拉他的衣袖要他停的。
「好痛……我好痛喔……雨……我好害怕……怎么办……对不起……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嘴角止不住的殷红鲜血,代表着她的生命正在急速消逝。一阵呛咳之后,方霞云续道:「答应我……一年……一年之内不要为我报仇……听到了吗?」毕天雨茫然摇头,潜意识里排斥着接受即将失去方霞云的现实。苦涩地一笑,方霞云提出最后的要求:「最后……我希望你能做到……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怀抱着方霞云纤弱的身体,完全没有办法正常思考,毕天雨只能不断地摇头。自觉生命已经接近尽头,方霞云深吸一口气后道:「忘了我吧……我最爱的……小坏蛋……」双手奋起全身仅存的所有力量,推开了毕天雨……
被方霞云意外地推开,虽然毕天雨随即用尽全力趋前,腰际却被一股大力所束缚,只能见到方霞云坠崖前最后哀戚的笑容,阻止不了她自杀的举动。「骗人……骗人的吧?不是说好了……永远都要在一起的吗?」毕天雨喃喃地自言自语。天上乌云密佈,彷彿在嘲笑毕天雨似地,下起了雨来。毕天雨缓缓解下缠绕腰际的『星燄』,他知道小夜是为了阻止自己失去理智跳下断崖:「雨,就算你跳下去也救不回云姐了!」小夜用完了所有身上携带的毒药、暗器,总算暂时阻止了追兵尾随而来的困境。
没有任何悲伤、哀恸的意味,毕天雨的声音平静得让小夜感到害怕:「回东瀛去吧!」背对着小夜,他不想让小夜看到他流泪的样子。从背后紧紧抱着毕天雨,小夜语带哭音地恳求:「不要赶我走……我可以帮忙的!云姐的仇我们可以一起报啊!」微昂起头,让泪水不至於溢出眼眶,毕天雨故作冷淡地数落小夜:「你能帮上甚么忙?下毒吗?不必了,报仇我自己会设法的,你还是回去吧!」
「为什么要赶我走!?我不想回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啊!」小夜哭诉着委屈。「我的话你听不懂是吗?叫你回去就是要你滚!快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毕天雨已经快要掩饰不住心里的不舍,只好藉着发怒来转移小夜的注意。「好!我会走的!不过在走之前,我想亲耳听你说你不爱我!只要你这样说了,我就不再烦你,从此退出你的生命之中,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她不相信毕天雨真的狠得下心来。
不敢迟疑,因为害怕话出口的瞬间他已后悔:「我不爱你。」从毕天雨口中说出的这四个字犹如宣判了小夜付出的一切全是白费,再也无法挽回。眼泪无声地滴落,心已碎,却无话可说,展开轻功,不知火小夜几个起落已消失身影,只留下几许淡淡香味,却也马上被雨水给洗去,再不留痕迹。双膝一屈,毕天雨跪伏在早已被雨水沖刷得一片泥泞的地面:「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再也压抑不住,终於放任心中所有哀伤毫无顾忌的痛哭失声……
静坐於这熟悉的崖边,毕天雨两眼无神地凝望着深不可测的崖底,失去方霞云已经三天了。嘴角的肌肉一阵痛苦的抽搐,毕天雨仰天悲啸:「为什么!?」双手十指凌空虚抓,彷彿如此就能把那不时出现在眼前的熟悉倩影给抓住,不再让她离去,却赫然发现即使如此也只是徒劳无功:「为什么世间男男女女你偏偏要选上我们?是怪我不该来这个不欢迎我的陌生国家吗?让我痛苦你很高兴是吗?」
佈满血丝充斥着无边杀意的眼睛直勾勾地瞪视着蓝天,毕天雨阴沈沈地冷笑:「这一切全都是你的错!我不会再任由你摆佈了!从今天起,我将再不受你的操纵,我就是我,迪奥·柯蓝那!」充满逼人煞气的面容在下一瞬间变得无比温柔,凝视崖底,毕天雨在心底暗自低语「云姐,我会遵守约定的。
虽然我知道永远也不可能办到,但是我会尽量去试着……忘了你……希望你在那边会过得比我好……」一年的时间,毕天雨已经做好了计画了……
狙杀毕天雨又一次失败了,那『血雨风生』又再次自长江联、龙游帮的联手之下逃脱。寒天青端坐在『翻江蛟』的帮主宝座上,冷眼环视新替补上来的五名分舵主,为了一个毕天雨,长江联已经付出十年都难以回复的惨重代价,铁石心肠如寒天青,也不得不再次审慎的思考如此行动是否值得。昨日何谈庆已送来结束同盟的信函,失去伴侣的毕天雨会如何行动谁也难以预测……寒天青肃然起身下令:「全力搜查毕天雨下落,杀无赦!」十二分舵主轰然应答:「是!」『青蛟』寒天青俯视江面「已经没有退路了!」……
自何云的房中退了出来,仅剩的一个儿子不容有失,何谈庆这几天毫不理会自中原、塞外传来的经营报告,只专注在照顾爱子的伤势。那一向是他最喜欢做的事,让他觉得自己是这庞大集团的首领,让他充满不可一世的成就感。毕天雨已经让他失去了一个儿子,这是即使花再多的银两也难以挽回的既成事实,也是他必须尽全力毁掉毕天雨的唯一理由。隔日,龙游帮的传令信鸽通令全国「全力搜查毕天雨下落,杀无赦!」『穿云龙』何谈庆仰望蓝天「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要你偿命!」……
江湖中事总是传得飞快,尽管龙游帮长江联封锁了消息,最终还是传到了无天宫。十二鬼使之首,当日曾在武夷山和毕天雨对话的严宗,正躬身禀报着最新的消息:「宫主,据报邛崃山鬼门谷发生战斗,但我们的人到达时,已不见任何踪迹。」严无后放下手中书籍,平静地问道:「毕天雨呢?」严宗恭敬地回答:「毕天雨负伤遁逃,但是……」突然出现在厅中的少宫主让严宗不知是否该继续禀报。「但是甚么?宗叔,快告诉我!」严如霜急急追问。
「『双绝女』方霞云坠崖身亡,另一红发少女则不知所踪。」听完了这惊雷般震撼的消息,严如霜只觉得一阵呼吸困难,再也止不住蕴藏在眼中的泪水,仰天闭目让泪水如雨而下。爱女心切的严无后冷声下令:「马上召回所有无天宫旧部……」「爹,这次的事我想自己解决,不用任何人帮忙。」深吸一口气,严如霜恢复一贯的冷静,不容反驳地宣告……
突然消失的『血雨风生』到底哪儿去了?成了武林中人最常讨论的话题。随着时间悄悄的流逝,渐渐的,再也没有人关心这突然崛起於江湖,却又突然消失的年轻刀客……
(37)
玉门。介於荒凉大漠和富庶中原之间的过渡都市。原本一向大都只有往来於大漠中的商旅队伍停留的城市,坐满大约六成座位的饭馆里,今天来了三个外地人。一个是乱发覆面的瘦弱男子,一个是满脸笑容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年仅六、七岁的小女孩。
彷彿从极度冰冷的深渊中走出来似的,那瘦弱男子浑身散发着阴沉暗淡的气息,接近他的人都能够感受到他那不知从何而生的无尽悲伤,整个身体好像就只剩下了那股消之不去的哀愁,行尸走肉一般。
「明天就可以出发去那儿了。嘿……想不到这玩意儿最后还是回到我的手上。」中年人掩不住发自内心的喜悦,开心地笑着说。
瘦弱男子冰刀一般的眼神穿过乱发,直视着满面笑容的中年人,沙哑地声音低沉地说道:「别忘了你的承诺!」语气中充满了威胁意味,丝毫没有一点通融的余地。
中年人轻拍了被瘦弱男子惊吓到而低声啜泣的小女孩的背,安抚完她之后充满自信地微笑道:「嘿!别吓到我小孙女。放心,我向来说话算话!你的要求没问题,只要陪我进入那儿再出来,我保证替你打造一把好刀!」瘦弱男子听完之后又恢复原本冰块般的模样,和周遭完全没有半分相容地隔离出自己的空间。
中年人皱眉看着他沈吟道:「不过……这么久不见你到底是怎么了?你那个小女朋友呢?」彷彿再次被人拉进恶梦之中,瘦弱男子一瞬间绷紧了所有神经,声中满是一触即发的无边怨恨:「别……再提起她!」
中年人识趣地双手连摇:「不提,再也不提了!」一餐饭就在默不作声中接近尾声。中年人在一段静思之后又开口问道:「你要我打造甚么样的刀呢?不是我自大,江湖七大神兵之中,『天剑』刁奇的『无定剑』和『刀狂』吕向遗的『不破刃』都是出自我手,你大可以放心信任我的技术。不过你得先让我了解你心目中理想的刀的概念,我才能开始构思啊!」
「杀人的刀。」瘦弱男子好像重新活过来似地说道:「一把能够帮我复仇的刀!」中年人微皱眉头道:「这太抽象了,再更具体一点。」瘦弱男子陷入思考,中年人也不急於得到答案,静静地等待着,他也对这年轻一代最突出刀手所想出来的刀很感兴趣。回忆着脑海中所知的各式刀械,瘦弱男子试图找出一个完美的意象,一把能够配合『』到极致完美的刀「『村雨』……『不破刃』……『星燄』……」
瘦弱男子喃喃地说道:「很轻很轻像是羽毛一样,长度至少比我双手伸展所能及的长度再更长一点,可以像是丝绸般随意曲折……」中年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等一下,你说的是一把刀吗?你别异想天开呀!重量是可以控制在最小的限度,这样的长度也还可以接受,而这么又轻又长的一把刀自然很难维持固定的模样,但是总合起来这样一把怪刀你要怎么使用?这可和软剑不一样,软剑虽然难以控制,但是也不过就是以角度诡异的刺击为主。你要求的可是一把刀,刀和剑可是不能混为一谈!这么一把软绵绵的刀要怎么劈怎么砍怎么削?」「那是我的事。」瘦弱男子再不言语。
是夜,寂静的凉夜除了微微呼啸的风声之外别无异响。瘦弱男子独坐床沿,双手使劲地摀住双耳,好像有谁在他耳边呼喊似的「是谁?谁在叫我?为什么要呼唤我?不要叫我毕天雨!不要再叫了!没有方霞云的世界,对我不具任何意义!」他像是只受伤的野兽,只想远离所有的一切,躲在隐匿的山洞里,独自舔舐伤口「这无处可发泄的悲伤郁闷,这快要让我承受不住的思念,这让我只能在无尽痛苦之中挣扎的绝望……
不想再继续了……快结束吧……」夜,依旧寂静,直到隔日。
「世人皆以为秦始皇陵墓必在长安近郊,我玄机子可不是一般凡夫俗子!虽然当年所有参与工事的人全都不知所踪,但还是让我给查出一丝端倪。在这长城西面的起点,当年驻紮了重兵戍守,有少许文献流传下来,上面说曾经有数以万计的工匠士兵神秘的出现又神秘的消失……这么多人力的投入,这么多障眼法,能猜得出秦始皇陵墓真实地点的,普天之下大概只有我一人了吧!」玄机子掩不住得意,自满地说着。
「那又如何?」毕天雨毫不在乎地泼了他一盆冷水。看看毕天雨,玄机子摇摇头道:「让我多高兴一会儿嘛!」振作精神:「好,走吧!」领先走向前去。一望无际的平原,放眼所及尽是荒漠,小女孩早已经走累了,趴在爷爷的背上安稳地睡着。领路的玄机子忽然停步,示意毕天雨也停下:「应该就是这儿了。」毕天雨稍微注意了一下这看起来就只是一大片荒漠中的一部分的地面,搞不清楚玄机子到底是怎么确认就是这儿的。
玄机子拿出那奇形刀钥,慎重地递给毕天雨:「你试试看。」毕天雨接过之后一开始倒是没感觉到甚么异样,后来渐渐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吸引着自己手中的刀钥,很明显地那力量是来自地底。随意地把手中刀钥抛还给玄机子,毕天雨兴趣缺缺地道:「现在怎么办?」玄机子不解地凝望着毕天雨:「你真的对秦皇陵内无数宝藏一点兴趣都没有?」
一甩多日未曾梳整的乱发,闪烁着逼人杀气的蓝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玄机子,毕天雨冷笑回应他的疑问:「你说呢?」玄机子心里闪过一丝恐惧「这傢伙快疯了!」再不多问,就地搭起帐篷,开始准备挖掘不知已被埋在地下多深的入口。随着毕天雨和玄机子轮番的挖掘,那吸引刀钥的力量亦随之越来越强,泥土也越来越难挖掘。
〝噹〞的一声,毕天雨的铁锹不知道打中了甚么,发出了一声金属交击的响声。玄机子的欢呼隐隐自上方传来,毕天雨抬头测量了一下,心里也暗暗吃惊「怎么已经这么深了!?」玄机子迫不及待地攀着绳索降了下来,用手拨去地面上那黑黝黝的方形金属板上的泥土。毕天雨发现那金属板上似乎篆刻着一些文字,可是却和他所知道的中文完全不同,只能等待玄机子的提示。
「统领七国伟大君主长眠之地,永世不灭王朝始皇神圣陵寝……甚么鬼东西?都来到这儿了还可能回头吗?」玄机子边骂边摸索着金属板周围,却发现这金属板似乎是镶在坚硬的岩壁之上,平平整整,除了那几个篆刻的字迹之外,连一处异样都没有。拿起小鎚敲敲打打,却也听不出任何内有玄机的空洞回音,玄机子不禁开始额头冒汗,信心开始动摇。
毕天雨试着绕过金属板继续向下挖掘,却发现再往下就全是坚硬的岩层,而且不知道深度还有多深,只得无功而退。「不可能……这不应该呀……不可能……」玄机子颓丧地喃喃自语,坐倒在那块方形金属板上。毕天雨小心仔细地除去篆刻字迹上的泥土,一望之下果然有所发现,在那应该是皇字的地方下陷的程度比其他字要多得多,嘴角扬起笑容:「喂!」玄机子也一拍自己的脑袋:「我怎么会这么大意呢?」取出刀钥,对正那深陷的凹槽一插。
犹如刀切豆腐似地,玄机子手中刀钥一下子没入至柄,而且自金属板下传来一声轻响,好像启动了甚么机关似的。玄机子喜上眉梢地望了毕天雨一眼,开始试图转动刀钥,一试之下却是一脸惊愕:「怎么回事?」刀钥彷彿和金属板合成一体,任凭玄机子左旋右转上拉下送,依旧丝毫没有动静。毕天雨也试着想拔出刀钥,但结果也是没有丝毫动静,就算提聚全身所有功力也照样失败,完全动不了它分毫。
脑海闪过无计可施的无奈,但随即被他抛到脑后,一跃而上回到帐篷之内,舒舒服服地躺下休息,很久没有这么专注地去做一件事了,除了复仇之外。玄机子愁眉苦脸地爬了上来,听他嘴里念念有词,想必不会是甚么好话,拿了一堆工具之后,再次一边咒骂着一边攀着绳索降了下去。毕天雨漠不关心地凝视帐外渐渐昏暗的天色,脑中一片空白,甚么也不想,这是他唯一能够暂时得到平静的方法。
黑暗笼罩大地,夜晚无声来临。毕天雨被玄机子由小而大的咒骂声吵醒,自那完全宁静虚无的空间中退了出来:「我操!真他妈的王八羔子!老子就偏不信邪!」只见玄机子提了油灯之后又下去继续努力,咒骂声也渐渐平息。又过了一会儿,玄机子面无表情的爬了上来,站在洞口瞧了一会儿,脸色越来越难看,终於爆发满腔怒火:「老子埋了你!」不理洞中遗留的种种工具,不停的用双手拨土进去。
毕天雨冷眼旁观着玄机子失去理智的动作,抛了一把铲子过去:「用这个会快一点。」〝噹啷〞铲子落地的声音好像给了玄机子甚么灵感,只见他又再次急急忙忙地爬了下去,与前次不同的,他脸上挂着积极的笑容。「哈哈!原来如此!我知道了!」玄机子的欢呼自地下传了上来,人也跟着爬了上来,兴奋的等待着毕天雨的发问,他以为毕天雨一定会忍不住问他的。
毕天雨面无表情的微扬起头,完全不把显然已经有所收穫的玄机子当一回事,只是专注地观察不停绕着微弱灯光飞行的不知名飞蛾「为什么你要这样傻呢?这样做会让你丧命的!为什么要这样的执着?连自己的生命你都不在乎了吗?这样做到底有甚么意义……到底……」〝滋〞飞蛾终於达成牠所向往的目标,灯燄也毫不留情地夺走牠的生命……黯然的闭上双眼,自己和那飞蛾又有甚么不同呢?
「你这个人可真没意思,看飞蛾扑火会比我找到秦皇陵的入口更重要?」玄机子摇摇头道。「你一定很希望我早一点去陪你吧?就快了……再等我一下子……再一会儿就好了……」对玄机子的话恍若未闻,毕天雨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再想别的事了,复仇早已成了唯一支持他活下去的动力。从未见过面的亲生父母……待自己比亲生儿子还亲的船长义父……远在万里之外的童年玩伴……深爱着自己的不知火小夜和严如霜……
「原谅我啊!这个世界对我已经失去了意义,永远的……多待一会我就更痛苦一分,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真的!对不起……」
眼见毕天雨失神似的模样,玄机子只好自己一个人享受找出秦皇陵入口的喜悦,拉起垂在洞内的绳索,好像下面绑着甚么东西似的。毕天雨被眼前突然出现的正立方体吸引,视线飘向玄机子身上「没想到吧?这玩意儿居然这么的轻,枉费我一世英名,差点儿栽在这怪东西上。」玄机子神气地炫耀着自己。并没有再投注更多的注意力,毕天雨翻了个身:「明天下去,一个月之内我要拿到我的刀。」
(38)
暗夜,深山,幽暗之中七名手持刀剑的男子围成环状向外警戒着,周围飘浮着危险的气氛。「以为我受伤了好欺负吗?」清脆的女声自夜空中传来,虚无缥缈难以辨识出处:「跟踪『红莲』是得付出代价的!」随着一道银光划过,七名男子之中倒下了六名:「回去告诉寒天青我在这里,说我在这儿等着。」男子惊魂未定,一听到女孩的话马上拔腿就跑,不敢再多留半刻。一道纤细的身影悄然自黑暗中出现,银白色的长链和镰刀缠绕在腰际,女孩伸手轻抚耳际红发,一阵轻风吹过:「咳……」女孩轻声咳了几下,嘴角缓缓溢下殷红血迹:「已经不行了吗?雨……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一阵轻风吹过,女孩纤细的身影再次悄然没入黑暗之中……
回首凝望逐渐消失在海平面的陆地,心中翻腾激荡的种种情绪让女孩几乎再次落下泪来「你是骗我的。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你是为了不想牵连到我才故意这么做的。不论如何,我喜欢你这一点绝不会改变!你靦腆的笑容、你蓝色的眼睛……还有你那近乎残酷的温柔……我全部都喜欢!你是我唯一想爱的人……只有你……」海风吹起女孩的头巾,露出红艳似火的发丝,和几滴随风而逝的晶莹……
甲板上忽然起了一阵骚动,船员们大声呼叫着:「『海狼号』!『海狼号』找上我们了!」声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惊慌。轻咳了几下,女孩轻拍着胸口,低着头混入舱内早已噤若寒蝉的众多平民旅客之中。过了不久,几名头紮红巾手持刀械的男子喝令众人站上甲板,女孩也跟着人群上了甲板。「想活命的就交出身上值钱的东西,大爷们要钱不要命,你们最好别轻举妄动!」一名长相精明,斜背一把巨大黑色长弓,年约二十六七岁的男子如是道。
女孩仔细的注意了一下这批海盗,发现每个人的武功都还不错,以一般海盗的标准来说可以算是非常厉害的了。女孩的视线跟着转向邻接的那艘比自己搭乘的这艘客船还要大上几倍的海盗船,她刚刚听到有人叫它『海狼号』,忽地发现海盗船上有双锐利的眼神自自己身上扫过,女孩不慌不忙地收回视线,她对自己的伪装很有信心,从外表看起来她只是个平凡的女子「看样子那个人才是首领……」就在女孩思索的时候,负责收取珍宝财物的一名海盗来到她的面前:「喂!快把钱交出来啊!」伸手就往她的肩膀抓过去。双目闪过沉冷异彩,女孩左手一拉带得那海盗身不由己地跌向前来,膝盖狠狠顶在他小腹上「呜……」那名倒楣的海盗当场痛得弯下了腰,痛苦地呻吟着。就在众海盗还没回过神来之前,女孩右手一挥,一道银白色的亮光划出优美的弧线〝挂〞在『海狼号』的船身上,女孩也借力跃上海盗船,众人这才看清楚那银光原来是一把柄上连接着长链的短镰刀。
没有多余的对话,女孩凭着感觉掠向那正以森寒目光注视着自己的高大男子,右手一抖,银色镰刀有生命似地回旋划向那名男子,女孩不愿多费功夫,提聚全身因受伤而只剩的五成功力全力出手。毫无畏惧的一挥右袖,男子竟似乎想空手去挡女孩那闪烁着锋利银芒的镰刀!〝噹〞镰刀和右袖的互击之下竟发出金铁交鸣声,女孩微感诧异但去势不变,巧妙的控制着长链,斜飞出去的镰刀回旋着再次攻向男子背部。
男子微感惊奇地轻呼:「咦?」双手飞快地挡格着女孩不住的进攻,微让了一下身子,让回飞过来的镰刀只差寸许错过了目标。动作越来越不灵活,女孩终於停下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暗自凝神调息,试图压下体内越来越不受控制的伤势。「你是谁?」男子发言问道,随着话声缓步走向女孩。「不行了……不能现在…昏倒啊……」女孩纤弱的身体摇摇晃晃,右手一抖收回镰刀,反手就往自己喉咙割去。
一道乌黑的光芒疾速地打在了女孩手中的镰刀之上,一股大力让女孩再也握不住它,银白色的镰刀无力地掉落下来「完了……」在昏迷之前女孩这么样想。高大男子在女孩倒地之前扶住了她,回头道:「你快些动手会死啊?」刚才还在客船上发言的那名男子斜背一把通体乌黑的长弓攀着绳梯爬了上来,轻笑着道:「你知道我轻功不行的嘛!」看了昏倒在男子怀中的女孩一眼,疑惑地喃喃自语:「银色的锁链镰刀红色的头发……她该不会是……」「不是应该,根本就是!」高大男子轻而易举地抱着女孩走向船舱,下令道:「叫弟兄们回来,要回去了!」
女孩自昏迷当中缓缓醒了过来,甫一恢复意识就感觉到背后传来温热的感觉:「不要分神!专心运功!」「这不是那个海盗首领的声音吗?」还来不及细想,女孩惊愕地发觉自己上半身已然全裸,又急又怒之下犯了练武大忌:「快放开我!」体内受到背后男子牵引的功力一瞬间误入岔道,伤上加伤,「哇!」女孩吐出一口鲜血,在再次濒临昏厥之前回头一望,只见那男子双眼皆被黑布矇住,而他嘴角也溢出血丝……
缓缓睁开了眼睛,女孩醒来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检查自己的衣服「啊!?」脑海闪过惊讶,身上原本平凡的粗布服饰换成了柔软的丝绸。「你可真冲动啊!衣服是我叫女眷帮你换的,你的身体我从没有……看到过。」男子的声音自身旁传来。女孩此时镇定了一些,一提气才发现伤势又更重了,不禁暗恨自己莽撞。女孩勉力坐起身来,疑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男子脸上浮现微笑,偏着头道:「问别人姓名之前要先自报姓名,这是礼貌,不过既然我已知道你的身份,那就算了。叶良,『凶狼』叶若郎之子『海狼』叶良,就是我的名字。」女孩思索着,凝望着叶良,不发一语。叶良潇洒一笑道:「你是不知火小夜,对吧?」拿起桌上的『星燄』把玩着:「这玩意儿泄露了你的身份。」
小夜的眼中开始充满警戒。叶良站了起来,走向门口:「好好休息吧!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后面那一句他是用小夜熟悉的日文说的。
目送叶良出了房间,小夜终於无力地躺了下来,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看样子暂时是没事了……」缓缓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缓,沉沉地进入梦乡……
(39)夜,四川,成都,唐门大院。唐誉依旧是一脸沉静,彷彿对甚么事都同样的漠不关心,其实他只是专注地在思索着「你变了好多……哈!想不到我竟然也会有感到后悔的一天,不过我想你大概根本从没注意到我吧!唐门和无天宫的合作,等於是一股横扫江湖的势力的形成……哈!没想到我们居然想法完全一样,你还记得吗?你和我父亲当时的表情,我想他们大概吓了一跳,想说这两个小鬼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在讲些甚么……『我不要。』……霜儿。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如果你听到的话……我想告诉你……我真的后悔了。」「阿誉,你站在那儿干嘛?有椅子为什么不坐……」还没听见敲门声,赵飞的声音已经不请自来。「嘿!为什么用那种眼光看我?我打扰到你了吗?其实这都要怪你,平常就老爱装出冷冰冰的样子,谁知道你在想些甚么啊?你呀……」赵飞一进门就劈头说了一堆杂七杂八。唐誉嘴角微扬,对於这个从小就不把自己冷漠外表放在眼里的好朋友,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有甚么事吗?」赵飞一脸的意兴阑珊:「自从雨儿姑娘被咱们那一闹之后就回国了之后,四川实在是没甚么好玩的地方可去了……」
唐誉脑海闪过一个从来没有出现在他脑海过的想法「去找她!」这想法是如此强烈,强烈到连不得过度涉足江湖的唐门祖训都被他抛在脑后,原本苍白的脸上多了几许生气:「阿飞,我想到外面走走。」赵飞微觉诧异,但也没太大反应:「好啊!要去哪儿?三峡?峨眉?」「外面!我指的是四川之外的世界!」唐誉掩不住兴奋神色,用从未有过的口吻兴高采烈地说着。
赵飞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这真的是那只『冷血螳螂』吗?连连摇手道:「喂喂……你是认真的吗?那你唐家的生意怎么办?再说我爹也不会放人,他啊老是说要好好照顾你甚么的,说这是你爹的意思……」「谁说要告诉他们了?生意让小碧去照顾就行了。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子时在江边碰面,你不来我就自己走了!」唐誉满脑子早被强烈的思念佔满,再也顾不得其他。双眉一挑:「走就走!不必等到子时了,咱们现在就走!」赵飞怎么可能放过这提议呢?他早就想这么做了!「正合我意!」这一夜开始,天府门和唐门的势力非正式的扩展到四川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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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地滴下晶莹的泪珠,严如霜闭上双眼在清晨微寒的风中静立着,有如傲梅般散发着高贵而又冷峻的气息。缓缓睁开眼睛,再也不见一丝哀伤,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坚毅,决心要让『寒玉』之名传遍江湖,而不是以『无天宫少主』的身份「你也不希望我动用到我爹的势力,对吧!」凝视院中独立的枯树,缓缓移动脚步,循着奇异的轨迹前进,穿透空间般瞬间拉近了距离,纤细的右手五指已轻轻按上枯枝。
再次闭上了双眼「还是不行……只到第七重的『炼狱真劲』功力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发挥『无间瞬狱』的威力……」回到房内,项玉钗一如往常地熟睡,自从治好了需要仰赖药物维持生命的虚弱体质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她变得特别的贪睡。替项玉钗盖好被她自己踢掉的棉被,在桌边椅子上坐了下来,严如霜以手支颚靠着桌面想着久无音讯的爱人「雨,为什么你不来找我?至少告诉我你的下落让我安心啊!」
这些天来每个晚上都梦见他,每次睁开眼睛却都只有失望,思念毫不留情苦苦的折磨着她。回想梦中的情景,他温暖的怀抱着自己的腰,他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背,还有他的唇,他似火燄般热情的吻……雪白的脸颊上浮现两朵红云「怎么想到那儿去了!?」把窗户打开一线,吹了一会儿冷风,希望藉此冷却一下心里那连自己都感觉羞赧的遐思「雨!我好想见你……」
「霜霜,你在那儿干甚么?不冷吗?」项玉钗梦呓般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嗯。」严如霜应了一声,走向床边:「玉钗姐,我们去找他好不好?」活动了一下身体,项玉钗舒服的半躺在床上,曲起双脚让出位子给严如霜:「他?谁呀?」缩起双脚躲在早被项玉钗的身体给温热的被窝里,严如霜红着脸呐呐道:「还会有谁呀……」项玉钗起身整理了一下稍乱的头发,把那长的出奇的银针当做发簪似的插在髻上:「敢到『鬼门谷』闹事!?摆明了不把『鬼医』放在眼里。这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怎么行?好!我们明天就走!不过现在……再让我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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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玄机子手中接过那完全依照自己想法所制的『刀』,毕天雨感到有些久已未曾感受的兴奋。长七尺,宽约两指,柳叶般薄的笔直刀身通体暗红,那是因为在铸造过程中加入了自己的血的原故,没有刀锷,没有刀柄,甚么都没有,只有刃口在原本应是刀柄处较不锋锐,如此而已,平整的刀面隐泛暗红流光,让毕天雨联想起自己最初的那把『村雨』。
「起个名字吧!从今天起它就是你的了。」玄机子道。稍微想了一下,毕天雨凝望着渐渐佈满乌云的天空,满腹怨恨地说道:「苍天无道,连累无辜的云姐因而丧命,这一切全都不过是上天一个恶意的玩笑罢了!我无法向天报复……但至少,长江联龙游帮得为他们的行动付出代价!从今天起『无道天罪』就是它的名字。」玄机子摇了摇头「这傢伙真的疯了……」
「我们的约定已了,我也没有理由再要求你做甚么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向人透露那天我们所看到的东西。这是我用那块大黑铁剩下来的部分做的东西,当做你保密的代价吧!」玄机子递给毕天雨一把极为精巧的小剑,大约只有寸许来长。毕天雨接过之后放到了怀中,不置可否道:「知道这件事和我的刀的人只有你跟我,如果有别的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你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做。」
(40)群山之间的一座不知名山谷,一道美丽瀑布下的不知名湖泊之畔,有一名女郎专注地挥笔作画。夕阳斜照下,一头披肩直下腰际的乌溜溜发丝闪闪发亮,好似下凡的仙子般,尤其是她那专注的神情,更教人不觉神迷。画中之人,微乱的头发遮住了双眼,左颊上一道明显的疤痕。虽然女郎的笔触极端简洁不似擅画之人,但已经将画中人神韵明显清晰地画了出来,整幅画给人一种开朗热情而又靦腆的感觉。女郎在完成画像之后突然轻声一叹,爱怜地轻抚画纸「你到底是谁呢?」背后传来仆役话声:「小姐,时间不早了……」女郎轻轻点头,收起画像。经过了一条左右皆是高耸峭壁,细得只容两人并肩而过的通道之后,视野霍然开阔,一座矗立在众多屋宇围绕之中巍峨的楼阁赫然出现眼前。仆役躬身而退,长发女郎独自步入那楼阁,就在女郎进入之后,原本寂静无声的通道之中闪过数条人影,隐藏在女孩身后远远保护她的护卫这时才迅速退却,单从身法看来,这些护卫个个都可算得上是江湖上一流高手的级数,担当一名女郎的护卫之责应是绰绰有余,甚至可以说是大材小用。
一踏进大厅「雅儿,今天头痛还有发作吗?来,让娘看看。」一名宫装妇人亲切地说道。女郎依言走到妇人身旁,伸出右手让妇人为她把脉,女郎神情有着掩不住的落寞。怜爱呵护之情溢於言表,妇人轻拍女郎手背:「可怜的雅儿,这场怪病实在害得你太严重了……不用心急,慢慢来,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对了,雅儿今天也有好好练剑吗?练给娘看看。」
女郎点头,顺手拿起挂在一旁墙上的长剑,缓缓地拔剑出鞘,象徵着开始地剑尖斜指地面。女郎开始轻舞般演练起一套剑招,完全没有一丝暴戾气息,柳腰款摆,纤手轻挥,长剑轻巧灵动地幻化成飘渺白芒,温和柔美的剑式在女郎手中使出,给人无比的赏心悦目感觉。妇人微笑点头:「非常好!现在加上娘教你的心法再练一遍。」女郎轻轻颔首,长剑斜指空中,清丽的面容随心境的转变而显现些许异样的冷酷,刹时肃杀之气瀰漫整个空间,充满了山雨欲来前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强大压力。
女郎终於出手,虽然用的是和方才同样的招式,但却是和方才完全截然不同的快准狠辣。长剑急速地划空而过,却奇怪地并没有引起太强烈的破空之声,甚至连半点气流也未牵动。犹如一场无声的骤雨,转瞬间一套剑招已经使完,女郎轻轻吐气,缓缓把长剑收回鞘内,直至此时,才有一道微微的旋风吹拂起女郎飘逸的长发。妇人满意的连连点头,赞许道:「雅儿每天都进步不少,这一套飞羽逸空剑的精义已经完全被你掌握,现在欠缺的只是雅儿本身的功力和临场对敌时的反应。好了,娘还有些事要办,雅儿先去休息吧!」被唤作雅儿的女郎放下手中长剑,静静走向自己的房间。
「找到那使用『』的少年了吗?」妇人在女郎离去之后神色一正,转身背对着窗口道。一道话声自窗外传入恭敬答道:「还没有。」妇人冷声下令:「改变方针,一发现目标,格杀勿论!」一阵轻微的风声掠过,江湖上追杀毕天雨的人马又多了一路。「抱歉……雅儿,娘欺骗了你,娘也是为了你好,有些事还是忘了比较好啊……」宫装妇人喃喃自语道。
女郎回到自己的房间内,无言走向床铺躺了下来,心中那股挥之不去的不确定感又再次涌现「柳书雅……这真的是我的身份吗?还有……」摊开自己依照心里的印象画出来的画像,对自己的身世感到一丝怀疑但却苦无头绪的柳书雅静静地思索「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在我回忆过往时出现呢?总觉得……我们好像应该……认识对方很久了……唔!?」一阵突来的头痛让她皱眉闭目,赶紧放松情绪,疼痛才慢慢消失「唉……」满腹愁绪只能尽付一声轻叹,声中满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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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到底还要多久才到啊?」一辆缓缓而行的马车内传出这颇不耐烦的询问。驾车的老翁陪笑答道:「回公子的话,就快到了,就在前面。」车内人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这是你第几百次这么说了啊?」老翁依旧是一脸笑容:「回公子的话,第七十五次了……」车内人无奈的叹息一声之后道:「老李你是不是在耍我啊?」老翁还是一贯的笑容:「回公子的话……」「算了!当我没问!回头记得提醒我扣你半个月工钱……到了再叫醒我……」老翁微笑点头,继续缓缓驱车前进。
一阵连续不断的轰隆声响随着马车的行进而越来越大声,车内人的睡眠也被这声浪给吵醒:「老李,这声音是怎么回事?」赶车的老翁答道:「回公子的话,前面不远处有个不算小的瀑布,这声音大概就是从那儿传来的。」「哦,这样啊……」车内人突然灵机一动:「老李,咱们去瀑布那儿看看。」老翁为难道:「回公子的话,就快到达目的地了,再说让人等候总是有失礼数……」
「管他的!本公子肯让他等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难得出来一次,却每天赶路,好不容易才有个小瀑布可以欣赏一下,不管你说甚么,反正我是去定了!」
「回公子的话……」车内人突然说道:「一个月!」「啊?」老翁一时反应不过来「两个月!」「公子……」老翁还想求情「三个月!」「回公子的话,老李马上就去!」老翁摇头苦笑,替自己三个月的薪资哀悼。
马车停在了瀑布下的小湖之畔,推开布帘,车内之人走了下来。就那样随意自然地站着,嘴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这年约二十左右的俊秀青年给人一种略嫌轻浮但是却又不让人讨厌的感觉。看着小湖畔优美的风景,清澈的湖水漾着一波波涟漪,就连原本震耳的瀑布声响似乎也变得动听了起来。青年道:「老李,我要下去泡一下水,这几天每晚都住在那种不像人住的低级客栈,连身上都沾满了讨厌的臭味,现在刚好可以洗个乾净。」
老翁喃喃道:「急甚么嘛!就快可以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了说……」青年猛地回头道:「老李,你刚刚在念些甚么?」老翁处变不惊:「回公子的话,今天天气很不错。」「嗯?刚才你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嘛?我最讨厌人家在背后说我坏话了!」青年若有所悟地扬起一边的眉头,斜睨着老翁。老翁躬身答道:「回公子的话,老李知道。」青年这才满意的回过头去。
三两下脱光身上衣物,只剩下最后最贴身的短裤,正当青年摆出姿势准备漂漂亮亮地跳入水中时,一个人却自湖面下钻了出来,青年的姿势瞬间冻结,两眼再也离不开那突然出现的人。那是个女人,有着一头乌黑长发和清丽面貌的美女,而且此刻她的身上并没有任何一丝片褛,洁白细緻的肌肤和曲线窈窕的胴体赤裸裸的展现在青年的眼前。女郎似乎也没料到湖畔居然会有人,双手护着胸前将身体隐藏在湖水之中,冷峻但带着点迷惑的眼神盯着那一直以奇怪姿势站着不动的青年。
「公子,公子,公子……公子!」老翁的呼叫唤回了失神状态中的青年,连忙拾起散落一地的衣服,青年转身边穿边道:「啊!我并不知道你已经在里面了……」女郎不发一语,只是不断的注视着青年的动作,彷彿是发现甚么新奇玩意儿似的。青年穿好了衣服,转身这才发现女郎奇怪的目光:「你……叫甚么名字?」他很想多了解一些关於她的事。
女郎瞬间收起了原本冷峻但并不具敌意的表情,换上了极度紧张而且深具戒心的面容,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蛇盘起了警戒的姿态。青年连忙退了几步道:「我无心刺探你的隐私,只是想向你好好表达我的歉意……」女郎还是没有开口,但是眼神慢慢又回复到原本的样子,望向湖畔一颗不起眼的石头,女郎清澈似水的大眼睛闪过一丝不安。青年彷彿大梦初醒似地转身背对女郎:「啊!你先起来穿上衣服再说吧!老李,去石头那儿把衣服拿过来。」
背后传来女郎爬上岸来时发出的声响,青年的脑海响起两种声音「回头吧!偷看一下,她也不会掉块肉。」「不行!凭我的身份还需要偷窥吗?有的是美女等着我去欣赏。」「哦?你确定还有比她更美丽的美女吗?」「这……总之不行就对了!」「如果是我的话就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反正损失的是你,随便你吧!」「……啊!不管了!」脑海里看与不看的争论最后得出了共识,青年偷偷地偏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
女郎斜斜地侧身背对着青年,正用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水滴,完全没有察觉到青年偷窥的目光。青年的目光在女郎长发的尽头处停留了好一阵子,虽然女郎雪白修长的双腿也深具吸引力,但是青年的目光依旧无法离开那有着美术品般完美弧度的浑圆部位。女郎又侧了侧身子,青年也看到了女郎原本因为角度而看不到的右大腿。一条小黑蛇张开了嘴露出锐利的毒牙,沿着女郎的大腿一圈圈地盘绕着,殷红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青年。
「小心!」青年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女郎惊讶转身,毛巾遮掩着身体,两眼闪动着不解,等待青年的解释。「我以为那是真的……」青年尴尬地望向女郎大腿处栩栩如生的黑蛇刺青。女郎并没有生气,青年的样子让她深埋心底的记忆一瞬间浮现,但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头痛,痛楚让女郎差点昏了过去。顾不得赤裸的身体让青年看见,女郎在青年的注视下迅速穿上衣裙,举步踉跄地离开湖畔。
「等一下……」青年举步欲追。老翁此时开口道:「公子,这位姑娘似乎不欲受打扰。」青年停下脚步,喃喃自语道:「可是……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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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是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不要告诉她我来过了。我想请你帮个忙……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成问题……」「没问题!说吧!你想要我怎么帮?」「废了我的功力……」「啊!?」「这时有时无的功力虽然强横,但是它已经让我尝到永生难忘的痛楚,让我亲眼目睹心爱的人的逝去……就在我的眼前!我宁愿从头来过,这该死的功力……不要也罢!」「你确定要这么做?如果遇上仇家怎么办?」「……」「好吧!你忍耐一下……」「……」「这并不是永久的禁制,但能够解开的人只有我,如果你任何时候反悔了,来找我吧!」「……」「毕……别死啊!」
太原,衙门立的公告「缉捕贺兰七凶,死活不论,黄金百两!」这公告已经立了很久了,撕下过它的人也不在少数,但却从来没有人拿到这百两黄金。负责看守公告的差人也已经习惯性的打着盹儿,黄金虽然诱人,但如果比起性命的话,却又算不了甚么了。与往常不同的,今天的公告被撕了下来,那是一名满头乱发的瘦削黑衣男子,没有多说甚么,他撕下公告之后就出城去了。差人摇了摇头:「又来了一个不要命的……」
贺兰山麓最凶恶也是势力最大的一股绿林山贼,首领便是贺兰七凶,虽然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是凭藉着对山区地形的了解和充分利用,尽管往来商旅和官府数次雇用人手派遣兵员,却丝毫奈何不了他们,只是徒增伤亡。在一片静肃的夜色之中,一道黑色身影倏地出现在山寨前,丢下背上的布袋,两颗圆滚滚的球状物滚了出来,直撞到寨门才停了下来。
负责警戒的人员马上发现了寨前突然出现的人影,随即在摇摆不定的火炬映照下看清了那两颗球状物原来是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三当家!四当家!」一时寨内一阵吵杂,随即由五名壮汉带头推开了寨门。正当山贼们又惊又怒之际,离山寨不远处的浓密树林里传来一道话声:「想报仇吗?我正这儿等着呢!」狂怒的山贼们兵分五路,分别由五名壮汉带队,从五个方位向话声传出的地点包抄过去。
寂静的夜里,除了几声被惊醒的野鸟振翅声之外,静得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山贼们安静又迅速地绕到了那声音的出处,数根火把同时点亮,四路人马第一次汇聚在一起。迟迟未出现的第五路人马到底哪儿去了?就在山贼们怀疑时,那沉冷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他们不会来了,下次记得要小心背后啊!嘻嘻……」就在讪笑声逐渐消失之后,派出去侦查的山贼也回报了:「大当家,七当家他们……」
众人最先发现到老七少了头颅的尸体,锋利的刀依旧紧紧地握在手里,却再也没有机会使用。不远处躺着原本应该紧跟在他背后的手下们的尸体,每具尸体间隔着大约七步之遥,都是喉咙被人以利刃划过一刀毙命。山贼们互相掩护前进的安全间隔距离,却成了敌人藉以暗袭的死亡陷阱,如此俐落的身手,转眼间便夺去数十条人命,甚至还游刃有余地挑衅着,尽管山贼们早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仍然不自觉的往身旁的同伴处靠近了些。「先回寨子里再说!」山贼们接获这求之不得的命令,不敢在这树林里再多留片刻,一下子走得一个不剩。
「该死的傢伙!闷声不吭的偷袭我们,真他妈的杂碎!」贺兰七凶中的老六怒气沖沖地骂着。老二拍拍他的肩膀道:「别这样,我们不也是这样一路走到现在的吗?老大要我们去大厅,一定有了甚么发现……对了,老五呢?」「他去巡视山寨周边,这次的敌人不好对付,他说要亲自动手才安心。」「老三老四也太不小心了,太平日子过惯了,逛个窑子连脑袋也被摘了下来。先去大厅看老大有些甚么话要说吧!」
老大仰头喝下一杯烈酒,火辣辣的感觉稍减心中的混乱,桌上的字条早在六天前就已收到,自己却没把它放在心上『七天内灭贺兰山寨』恨恨地把字条揉在手心,一仰头又灌了一杯酒。门外传来手下话声:「大当家,二当家六当家已经在大厅等候。」「老五呢?」「五当家正在巡视警备。」「我知道了。」老大举起酒杯,准备这杯喝完就去跟大家商讨对策,一仰头……「我来替你去吧!」老大只能依稀听到这句话,喉咙处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瞬间已夺去他的生命,快得连悔恨的念头都来不及兴起……
两人不约而同地摀住心口,鲜红的血液自指缝之中不断流失,难以置信地直视着自己的老大:「为……什……么!?」老二拚着最后一口气吐出这满怀怨愤的质疑。或许是怜悯,又或许是对将死之人最后要求的回应,老大轻轻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整个人的感觉完全变了,明显得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老二终於嚥下了最后一口气,那湛蓝的双眼已经告诉他他想知道的答案。老大静静地走出大厅,远远就看到不知情的老五正向着大厅走来……
贺兰七凶死亡的消息并没有传遍江湖,那只不过是偏僻地区的一些不入流山贼们的讣文罢了。彷彿那是个开端,短短三个月之间,横行河北的盗匪贼人几乎全被官府给捉拿了。不过这也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直到名列黑榜的『魑魅魍魉』四兄弟一夜之间被人杀了个精光才引起了众人的注目。『魑魅魍魉』擅长用刀,四兄弟合力的刀阵更是颇负盛名,虽然没有人亲眼目睹这场战斗,但是从事后现场的情况看来,斩杀四兄弟的似乎只有一个人。
又有一名黑榜高手被杀了,『风刀』厉杰。整个武林开始注意这奇怪的情况,看样子似乎有人专门对付江湖上的用刀高手。就在众人开始警戒,甚至设下陷阱准备对付他时,那人却又突然消失了,没有人见过他,没有人识得他的武功,只能从被杀的人的尸首知道他的武器应该是一把刀,但是却连猜测也无从猜起他那把刀到底是一把怎么样的刀。
华山脚下的一处偏僻树林,两条身影正对峙着。一头乱发遮面的黑衣人不带感情的语音道:「『飞燕』罗进?」「看样子你应该就是近来江湖传闻中的神秘杀手啰?等你很久了,罗某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灰衣男子反问道。黑衣人轻轻摇头,向罗进勾勾手指:「你不需要知道……」冷哼一声,罗进自腰际鞘中拔出一把长约尺半的短刀:「就让我瞧瞧你有些甚么本事吧!」随着未完的拔刀动作,罗进掠前攻出了第一招。
黑衣人狼狈地退了一步,低垂的左手由指尖滴下几滴血,脚下传出铁炼相互摩擦的声音,交手只一招便已落於下风。罗进微感惊讶:「真的是你杀了风刀厉杰?出刀吧!不然你就没机会了!」黑衣人缓缓举起左手,隐约的眼神自乱发中透露出来,没有甚么特别的情绪,只有几许……喜悦?舔了舔手上的血迹,黑衣人嘴角微扬:「用你最强的招式……不然…它将会杀了你!」双手交叉,宛若由自己的身体中抽出血液似的,黑衣人的右手中多了一件奇怪的兵器,一把暗红色的奇异长刀。
罗进一开始时原本有些失望,当黑衣人拿出了那奇怪的兵器之后更是如此,但是当他准备出招结束这场战斗时,却赫然发现黑衣人原先破绽百出的守备变成了一种奇特的方式,虽然还是有许多漏洞,但是总有一种如果攻过去就中了他的计似的感觉。「来吧!用你最强的『飞燕斩』攻过来吧!趁着我们都还年轻。」罗进实在不明白,黑衣人语气中的自信到底是从哪儿来的,难道他那把怪兵器真有胜过自己的把握?
罗进往后一跃,手中短刃并未收回鞘内,两眼一瞬不瞬地直视黑衣人。「这样才对……」就在黑衣人的话声之中高高跃起,罗进双手握刀狠狠下劈!偏着头看着罗进飞快的动作,黑衣人彷彿不把他成名於江湖的绝技放在眼里,右手长刀依旧无力的低垂着。就在两人距离迅速缩短至短兵相接的程度时,罗进落下的速度猛地加快,短刃错过了目标,在主人右脚着地、旋身的势子之中再次攻出!
犹如流星划过天际留下的耀眼残光,黑衣人手中的奇异长刀使出了只有它才能完美展现的奇异招术,暗红色的光华在半空之中化作致命的九道锋芒。“噹……”八声几乎在同时发出的金铁交鸣之后,罗进手中短刃脱手,插在黑衣人的左肩上摇摇晃晃。「生死之间由不得你迟疑……本来你可以和我同归於尽的,但是现在……」黑衣人拔下罗进的短刃,再也没向他望过一眼。卷起左腕衣袖,将暗红长刃绷带般缠在手上,黑衣人喃喃自语:「刀狂……」拖着沉重的脚步,带着铁炼拖地的声响缓缓离去。
(42)
枕边又是湿湿地,这已经是自己第几次梦见他了……「我不爱你。」……睁开双眼望着天花板,小夜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醒了吗?」一个已经渐渐变得熟悉的声音自房内中心处传来。「你很没有礼貌耶!一声不响的偷偷进女孩子的房间。」
小夜声中微带不悦,但是并没有太多责怪之意,舒服地伸了伸懒腰。叶良耸肩道:「这整个岛都是我的,我爱上哪儿……就上哪儿……」说话时目不转睛的望着小夜伸展身体时的动人姿态。
「喂!」一听到小夜的声音,叶良连忙转移视线,故作镇定道:「啊!甚么?」小夜向着房间门指了指。叶良看了看房门:「门怎么了吗?」小夜拿起枕头就丢了过去:「你很故意哦!快出去啦!」叶良轻而易举地接住了小夜的赶人枕头:「为什么?」「对哦!这整个岛都是人家的……」小夜开始一言不发地除下身上的衣衫。叶良显然有些出乎意料:「你……你在干什么!?」「看不出来吗?我在换衣服啊!既然你不肯出去,这儿又是你的地方,那我只好当着你的面换啰!」小夜一脸无辜道。「慢点……我出去就是。」叶良顾不得手里还拿着个枕头,急忙退出房外。
「这么早就来报到了啊?」身背黑色大弓的男子倚着墙壁带着满脸笑意道。「阿洋……我只是来看看她的伤势好点了没有。」叶良回复一贯的态度淡淡道。叶洋拍拍他的肩膀道:「天天都来耶……你可真关心她啊!咦?你手里的枕头是怎么回事啊?」叶良正想把枕头藏到身后,枕头却被人接了过去:「就是这么回事!」从房里出来的小夜拿着枕头作势欲丢。叶洋双手连摇:「嘿!别丢……我知道了。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叶洋,叶子的叶,海洋的洋。海狼岛的总管和海狼号的副船长,岛上从阿良开始排第二就是我啦!」
两个男人这才注意到小夜的服装,那是岛上海狼号成员的标准服饰,穿在小夜的身上却显出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原地转了个身,迷人的笑靥之中小夜灵动的目光徵询着两个男人的意见,虽然伤势稍微减去了小夜与众不同的英气,但是隐约的柔弱却衬得她更带迷人的魅力。叶良和叶洋对望了一眼,分别从对方的反应看出他的想法「她真适合这样的打扮。」毫不吝惜地展露笑容,小夜一左一右挽着两人的手道:「带我到岛上参观一下吧!闷了这么多天,身体都快发霉了。」从怀里拿出一条红色头巾,叶洋微笑道:「大小姐,这头巾你还是绑上吧!免得岛上弟兄们个个都无心工作了。」
高岗上的微微凉风吹得伤势未癒的小夜机伶伶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缩了缩纤弱的身子。从这海狼岛上地势最高的地点放眼望去,岛的中心处栉比鳞次地排列着岛上住民的房屋,当中一条笔直的大街通到临海的港口,硕大无朋的『海狼号』静静地等待着下次出航。「你们为什么要当海盗?」小夜直觉岛上居民并非逞勇斗狠之辈,遂提出此问。看了叶良一眼后,叶洋道:「海狼岛本是个没有人烟的荒岛,自从阿良的爷爷发现了这儿之后,因为岛上既有可饮用的水源,岛的附近又蕴藏丰富的水产渔获,陆陆续续越来越多的人举家迁移来此,慢慢地发展至近乎现在这般规模。」
小夜拉着两人找了块大石坐下来,她知道叶洋方才所说的只是个开头。叶洋续道:「这远离尘嚣的世外桃园原本并没有像我们这样的人,就连阿良的爷爷也只是略懂一些简单的武术招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阿良的爷爷知道这小岛需要自我防卫的力量,而且如果岛上居民都能学习一些基本的强身健体的武功,那也不是坏事,对於需要身体力行的渔民们也会有所帮助。於是阿良的爷爷把他两个儿子和一个跟了他一辈子的伙计的儿子一起送到内陆,希望他们能求得名师,学成归来。」
「三人分别拜在不同的门下。伙计的儿子最早回来,他仅遵父亲的话,努力的学习如何与人生意往来,凭着精明的头脑,他的生意手段马上让岛上的经济情况大大改善……阿良的伯父则学得了一身造船制艇的技术,岛上渔民使用他制造的渔船,渔获量也节节提高……」叶洋转头望了正遥望海洋的叶良一眼,续道:「又过不久,阿良的父亲也回来了,还带了一位已经怀孕了的女性回到岛上,那自然就是阿良和他的母亲。」
倏地站了起来,叶良背对着他们两人道:「我去港口看看。」随即大步离去。小夜皱眉道:「他是怎么了?」叶洋轻声一叹:「等会儿听完你就知道了。虽然当时叶伯父的武功已是极强,但短时间内要教会一群全然不懂武艺的人,却也不是简单的事。随着时光流逝,阿良母亲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终於在一个平静的夜晚生下了阿良,母子均安。」听到这里,小夜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头了,为什么原本与世无争的小岛会变成海贼的根据地,而渔民则变成了横行海上的盗匪?
叶洋原本平静的面容忽地罩上寒霜:「就在阿良出生的那晚的黎明前一刻,岛上居民狂欢庆祝后倦极而眠的时刻,那群该死的……那群该死的……居然趁虚而入,不只抢劫财物,还杀死了岛上所有来不及逃生的居民!」小夜虽然也算得上身经百战,但却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随即握紧了拳头,遥想当年岛上的惨状,心里不禁充满了愤恨。叶洋冷声续道:「叶伯父虽然武功高强,一路纵横无敌带领着剩下不到十分之一的岛民夺船逃生。等到众人确定已经逃出生天之后,才赫然发现叶夫人并没有在船上,叶伯父抱着刚出生不到一天的阿良无声地痛哭……就在七年前,两位叶伯父留下生平最后完成的战船和武技之后,就先后去世了。」
小夜叹道:「难怪你们会变成现在这样……还没找到凶手吗?」叶洋也长身站了起来,摇头道:「如果找到了,我们还需要这样扮下去吗?」小夜沉默片刻后道:「你们有没有试过到内陆去碰碰运气?」叶洋想也不想就摇头道:「不可能!他们抢了那么庞大的一批财物,上了内陆只是反而让自己成为另一批掠夺者的猎物罢了。我们已经和这片海洋上的所有势力打过交道,完全没有半点线索,那群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从何而来又从何而去。」这年轻的海狼岛总管平常总是笑嘻嘻的脸上,此时不由得流露出自责神情。
「阿洋,你这把弓叫甚么名字?」小夜突然错开话题问道。叶洋一愕道:「啊?」小夜伸手想要拿起叶洋斜背着的那把黑色大弓:「弓!我刚刚问你它的名字。」两眼闪过一瞬间的怀疑,但叶洋还是让小夜接过这把他从不离身的大弓,充满骄傲的道:「『败北之鹰』。」小夜微微错愕道:「『败北之鹰』?」叶洋瞇着眼做了个拉弓瞄准的动作:「这片海洋上的人叫我『海猎鹰』,这把弓就是我的招牌。『败北之鹰』,败敌於千步之遥。」试着拉开弓弦,却只能拉开一点点,小夜皱了皱眉头道:「好重哦!」握着弓的双手下垂着。叶洋笑着接过黑色大弓道:「你伤还没好,等你伤好了再试。」
拍拍叶洋的肩膀,小夜道:「看在你让我碰你的兵器的分上,我好心告诉你一件事……这是我觉得的啦!我想他们应该是躲在内地,查查当时有哪些人突然冒出头来,或许会有线索。对了!还有一件事……『败北之鹰』这个名字……好难听喔!」说完就娇笑着跑下山坡,随性的动作有着说不出的娇俏、可爱。叶洋摊了摊手,喃喃自语道:「会吗?我觉得不错啊!还好吧?……」随着小夜之后步下山坡。
(43)
宜昌近郊的官道上,一辆样式普通的马车缓缓而行,每个经过的人,不分男女,总是忍不住望向马车一眼。世上马车何其多,为什么这辆马车这么引人注目?原因就出在坐在车夫位子上的两个女子「霜霜,你看你看,那边那个骑马的长得还蛮不错的;这边这个白衣服的也很可爱……」严如霜拉了拉正兴高采烈地对路人品头论足的项玉钗的手,低声道:「玉钗姐,大家都在看我们了,不要这样啦!」时近正午,刚睡了个饱的项玉钗心情正好:「看就看啊!又不是做了甚么见不得人的事。」嫩白纤巧的小脚ㄚ子凌空轻轻摇晃着,吸引着众人的眼光。
低头看了看项玉钗光溜溜的双脚,严如霜忍不住问道:「玉钗姐,为什么你要打赤脚呢?」摇了摇头,项玉钗笑嘻嘻地耸肩道:「不为什么啊!习惯了不穿鞋,一时改不过来,需要穿的时候再穿嘛!」不管怎样,总不能硬要把鞋套到人家脚上,严如霜只好乖乖专心驾车。马车渐渐驶近宜昌,车上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路旁隐藏在许多赞叹眼光中的一丝邪念「嘿……真是难得的好货色,今晚可有得享受了……」男子嘴角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容,远远跟在马车后方,直到确定她们在哪间客栈停了下来才离去。
静夜。项玉钗斜躺在床上,舒服地半瞇着眼,准备享受她最近的新嗜好:好好的睡上一觉。「玉钗姐,你猜毕天雨他现在会在哪里?」坐在窗边的严如霜忽然问道。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项玉钗摇头道:「我猜不到。他可能正在河北,也可能正在江南,有太多可能了……」严如霜看着窗外逐渐冷清的街道:「我知道他会在哪儿……三个月后的拜剑山庄黑榜之会,他一定会到的!」「可是他已经失去功力……」项玉钗发觉自己说溜了嘴,连忙闭口,幸好严如霜一脸专注地望着窗外,似乎并没有听到她这句话。
「小姐,请开门,我是店小二,来清理烛台的。」看了看桌上的残烛,严如霜不疑有他便打开了房门。「打扰了。」小二低着头进入了房间,低着头换了一根新的蜡烛:「好了。」就在店小二燃起新的那根蜡烛之后,一股淡淡的香味随即充斥着整间房间。「迷香!?」
严如霜刚起了想制伏店小二的念头,全身就失去了力量,摇摇欲坠。小二抬起头来了,那是个满俊俏的男子,一个满脸可恶笑容的男子:「哎呦!小心小心,别摔伤了。」伸手扶住已中了迷香的严如霜:「摔伤了可是会坏了价钱的。」随即点了她的穴道。
「你是谁?」项玉钗突如其来的问话让男子吃了小小一惊。男子惊讶地望向床上的项玉钗:「哦!?难道你没有中我的绮云香?」项玉钗放浪形骸的笑出声来,满是挑逗意味的妩媚眼神斜睨着男子:「你说呢?」男子将失去意识的严如霜放在床头,沈吟着道:「这下子可伤脑筋了……如果你没中迷香,现在应该想办法要救她才对,可是你却想拖延时间……我想你应该中了迷香。可是你又没有昏倒,那只剩两种可能性,一是你功力深厚现在正运功抗毒所以要拖延时间,二是你自知无力反抗而想引我靠近好让你做最后一击……嗯,我有一个办法应该能分辨……」男子忽然掀开了项玉钗盖在腿上的薄被,被下是一双包裹在白色薄纱裙内的修长美腿,男子赞叹道:「哇……太美了,美得我都快舍不得把你们卖掉了。」近乎赤裸的双脚微微一缩,项玉钗绝美的笑容依旧:「你到底是谁?」男子的视线在项玉钗的腿上巡回:「我的身份重要吗?反正今晚之后,你们再也不会见到我……」男子忽然出手握住了项玉钗的脚。陌生男子无礼的举动让项玉钗的脸上现出几许嫩红,微微蹙眉道:「你打算……杀了我们?」
点了项玉钗脚上的穴道,男子脸上令人讨厌的笑容又出现了:「现在不管你想做甚么都没用了……我怎么舍得下手伤害如此美丽的人儿呢?只不过想请你们为我赚钱罢了,用你们女人天赋的本钱……」「萧裕星?」这是江湖上一个知名採花大盗。男子显然对这个名字有反应:「哎呀呀!还是被你给猜中了,不过……那已经无关紧要了。」项玉钗只觉得脚底传来阵阵麻痒,全身不由自主地发软,萧裕星居然捉着她的脚,轻抚着她的脚心:「真是好漂亮的一双脚。」项玉钗轻咬下唇,含嗔带怨的瞇起眼睛,柔弱地别过头去:「你就只会这样欺负人家吗?」
「我会的可远远不只如此呢!」萧裕星的手开始往上移,停留在项玉钗腰际束着衣裙的结上:「你放心,我会让你充分的享受到的……」项玉钗感觉到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减少,无力的双手紧紧捉着胸前薄衫:「不……不要……」项玉钗的脸更红了,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近乎赤裸的娇躯充满了诱惑的吸引力。萧裕星恣意地欣赏项玉钗完美无瑕的胴体,眼中满是赞赏,他并不急着脱光她的衣服,他喜欢这样若隐若现的感觉,他觉得那样更有味道。项玉钗迷濛的眼中隐泛迷离的光彩,无比娇弱地注视着萧裕星,她眼底的那一抹似恳求似埋怨的柔媚,紧紧吸引住他。
萧裕星赞叹摇头道:「天女下凡亦不过如是。」在萧裕星的注视下,项玉钗紧紧护着胸前的双手微微地抖颤,这小小的动作却带给萧裕星极度的刺激。就在萧裕星认为眼前两名美若天仙的女子已完全的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柔弱的仙子出乎他意料的反击了!『鬼医』嫡传的点穴截脉手法『束魂指』,一瞬间攻向萧裕星。招式平平无奇,取的穴位也并不正确,歪歪斜斜地竟似乎只是毫无章法的纤手一指,但这一指却是号称天下第一点穴名家一生心血之集大成,绝不容许对手等闲视之。
项玉钗也中了萧裕星的迷香,只是她体内早已充满了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药,江湖上能够迷昏她的迷香只怕目前还找不到。之所以让萧裕星吃尽甜头,为的只是顾忌在他手上的严如霜……之所以在成功击中萧裕星之前骤然收招,也是因为严如霜……因为萧裕星的手已经放在她的心口上。萧裕星邪笑道:「好险好险,幸好我的运气还不错,差点儿就让阴沟里给翻了船。刚才那是甚么招式?看起来像是点穴手法,可是又有点儿不太像……告诉我吧!」边说话边让邪恶的手在严如霜的身上游走着。
「『束魂指』。」自知已经没有必要再做作下去,项玉钗冷声答道。萧裕星脸色一变:「『鬼医』项不群的『束魂指』!?你是他甚么人?」项玉钗哼的一声道:「就算我是他女儿,对你来说有差别吗?你不可能这样就怕了吧?」萧裕星闻言一愕,继而笑道:「那倒也对。好了,项小姐,下床去吧!」项玉钗先瞪了他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下了床。斜睨着项玉钗身上只剩下几件薄衫而遮遮掩掩的样子,萧裕星面上又泛起那令项玉钗作呕的笑容:「项小姐,把衣服脱光吧!」
严如霜在他手中,自己根本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转过身去,项玉钗背对着他道:「你一定会后悔的……一定……」这本是一句威胁的话语,但此时却只更凸显出她无力反抗的无奈。身上仅剩的几件薄衫轻轻地自肩头滑落,烛光映照下,项玉钗赤裸的背影彷彿出自上天所精雕细琢的完美艺术品般美丽,自然地散发着令人震撼的美感。萧裕星的呼吸明显的紊乱了一下,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兴奋与期待:「转过身来吧!」
一声令人心神荡漾的叹息,项玉钗转过身来,却还是转过头去望向别处,不愿看到萧裕星的眼睛。不知怎么的,萧裕星觉得一股怒气直涌上来,项玉钗不愿望向他的动作令他十分难堪:「看着我!」项玉钗恍若未闻,只是静静的站着,还是没有朝萧裕星望过一眼。一声布料的撕裂声传遍整个房间,萧裕星手里拿着原本是严如霜身上衣服的碎布,沉声道:「看着我!」看到项玉钗终於正视着自己,萧裕星心里涌起胜利的快感:「不许违背我的话!否则遭殃的人是她!」项玉钗怨恨的眼神让萧裕星觉得全身舒畅「这才是我要的。」
萧裕星的视线在项玉钗身上恣意搜寻,忽然一个念头浮现脑海:「现在,项小姐,你自慰给我看吧!」他想要羞辱她,报复她刚才的态度。项玉钗脸上一红:「我……我才不要呢!」虽然早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她从来就没有试过,连洗澡时都刻意轻轻避过身体的敏感地带,更不用说是在人前做了。右手掐住严如霜细细的脖子,像是要把它折断般紧紧扣住,萧裕星残酷的笑着道:「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三次……不许违背我的话!」看到项玉钗那又羞又气的样子,萧裕星觉得那简直比强暴她十次更过瘾。
低着头道:「我……我没有做过……」没有别的选择,项玉钗只能屈服。「看着我!」不得已,项玉钗抬起头来看着一脸邪笑的萧裕星:「不懂的话我可以教你呀!首先,把手放到这儿……」项玉钗颤抖着把手放到自己的胸部上,笨拙地活动着,心中只希望这恶梦早些过去,只可惜现实有时比梦境更可怕,萧裕星的话又传到她的耳朵:「很好,就是这样,对对对就是那儿,用你的手指啊!」项玉钗只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为什么自己会遇上这种事?珍珠般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尽管如此,项玉钗还是不敢违背萧裕星的话,毕竟严如霜还在他手上。渐渐的,项玉钗自己的手所带来的奇怪感觉开始肆虐,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脸上也逐渐出现迷离神情,情欲的力量缓慢但持续一点一点的席卷了她仍准备伺机而动的理智。看着项玉钗在自己的面前做那档子事儿,萧裕星只觉得一股兴奋自心底油然而生,就是这股兴奋让他从侠客变成淫贼。
但是他从来没有后悔过,连一次也没有,他乐於当这样的自己,胜过人前人后都得为了大侠的名号而过得苦不堪言:「好,现在开始下一阶段……」
「啊……」身体最敏感处被自己轻轻触碰的刺激让项玉钗猛地浑身一震,檀口吐出萧裕星期待已久的美妙乐音:「舒服的话就叫出来吧!放心大胆的让这感觉去带领你,哪儿舒服你就往哪儿摸……」指尖传来湿润的感觉,对於自己身体微妙的变化,项玉钗已经无暇细想,一波波的快感早已佔据了她的所有神经。「啊……这感觉……我……好奇怪……好……」脑袋里一片混乱,却突然想起了一个熟悉的男子的样貌,项玉钗狂乱地左右摇动着她的头,长长的乌黑秀发随之散落,原本当成发簪子用的银针也掉落地面。
项玉钗觉得双脚越来越没有力气,连站着都觉得很困难,她知道只要停止自己双手的活动就可以了,但是却怎么样也控制不住,手指好像有自我意识似地不断探索着,攫取身体里所有的快感,在萧裕星的注视下,项玉钗颤抖着白晢的娇躯在自己的手中初次领略到高潮的滋味。萧裕星微笑看着眼前失了魂般的美女,白得像是雪的胴体上满是细细的汗珠,无力地微微喘息着,四肢也因为方才放肆的狂欢而抖颤,微张的樱唇像是仍在嘴嚼悦乐的余韵。
项玉钗高潮过后的满足神情渐渐收起,两眼隐泛杀机,怒视着正用那可恶的笑脸望着自己的萧裕星。「这一堂免费的教学课程不错吧!嗯,你不用回答,我用看的就知道了。」萧裕星十分享受项玉钗的这种眼神,因为他知道只要手里握着这女孩的生死,她就不敢轻举妄动。想着想着,萧裕星的手又在严如霜的胸前游移了起来,柔软又有弹性的触觉让他感到很愉快。“啪”萧裕星听到了这声异响的同时感觉到指骨断折的剧痛,张大了嘴想大叫却发不出声音,因为他的喉咙已经被一只白玉般的手给重重的掐住了:「轮到你尝尝这种滋味了!」严如霜冷艳的脸上毫无表情,青葱般的手指不断用力,直到萧裕星的喉咙发出奇怪的“咯咯”声。
「霜霜!放了他吧!」项玉钗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边穿边及时阻止了严如霜。严如霜愕然望向项玉钗,眼中充满了不敢相信的惊异:「玉钗姐,他那样对你,你还要放过他!?」两朵红云飘上她的脸颊,知道严如霜醒过来的时间比她想像的还要早,项玉钗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想杀他的人没有上千至少也有几百个,我们把他吊在城门,等到天一亮,自然会有人发现他。」拍了拍满脸涨红的萧裕星的脸颊:「那些人在杀死他之前,应该还会好好的款待款待他……」萧裕星怨恨地眼神项玉钗毫发未伤地接下了,还回了他一个迷人的微笑:「别用力了,瞪不死我的。」拾起银针,疾点了他周身数处穴道,有些穴道甚至连严如霜也不认得。
马车缓缓的驶离宜昌,马车上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对不起,玉钗姐。」严如霜终於忍不住先开了口:「都是我连累了你……」「啊!?甚么?哦,没关系啦!别在意,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项玉钗毫不在意的道。严如霜却不能就这样释怀:「可是……玉钗姐……玉钗姐?……玉钗姐!」项玉钗如梦初醒般左顾右盼:「啊?甚么?怎么了?」严如霜皱眉疑问道:「玉钗姐你在想甚么?失魂落魄的。」接过严如霜手中韁绳,项玉钗显得跃跃欲试:「让我试试看!」「小心!」突然的颠簸让严如霜惊呼。「能告诉她我刚刚在想她的小男朋友吗?」想起严如霜生起气来的样子,项玉钗摇摇头,专心的学习如何操纵马车。
(44)
青年抬起头来微感惊讶地望着身前这座矗立在众多屋宇围绕之中巍峨的楼阁,喃喃地道:「老李,你的老家……满不错的嘛!」老李微笑道:「多谢公子称赞。」青年收回视线斜睨着他道:「不过比起我家还是差了一点。」老李连连点头,道:「当然当然……」走了几步之后青年摇头叹息,无限失落的道:「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那个女孩……老李!快点把事情办完!别担搁了我找人的时间!听到了没有?」老李只得答道:「是是……」青年傲气丝毫不改,昂然步入正厅之中。一名宫装妇人迎了出来,恭谨道:「绰影阁柳飞羽见过公子……」青年点头挥手道:「柳夫人免礼,咱们快点把事情办好,我还有事情急着要办。」妇人望了望老李,欠身行礼道:「父亲……」老李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见了……就照公子交代的吧!」柳夫人右手轻挥,七名高矮不一的男子鱼贯而出,一字排开。「他们是绰影阁最精锐的七个人,各自擅长不同的武功,气功、拳掌、剑术、刀法……请公子选择吧!」柳夫人一一指出各人的特性,等待着青年的决定。青年急着赶快去寻找那名女郎的下落,根本无心於此,转身便往外走去,道:「老李,你帮我选吧!」
先是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青年走到门口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这不就是……她!?」女郎一时不察门内有人,一下子和青年撞在一起,倒在他的怀里。女郎柔弱的躯体似乎已完全失去力气,软软地靠在青年的身上「怎么了?」青年低头一看,女郎娇美的脸上竟充满了痛苦的表情,急遽地呼吸着。不及细想,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让青年每次遇到突发状况总是同样的反应:「老李!快帮忙!」老李探了探女郎的腕脉,眉头一皱,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柳夫人拿出一个墨绿色的小瓷瓶,打开瓶口放到女郎面前摇晃几下。看着女郎的表情渐趋缓和,青年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她怎么样了?」老李答道:「暂时没事……」青年双眉一挑,声调转冷:「暂时?」柳夫人伸手欲扶女郎,道:「公子,小女雅儿数月前生了一场大病,至今尚未完全治癒,请让妾身送她回房休息……」「原来你也是绰影阁的人啊……」青年轻松地抱起女郎就往内室走去:「我送她去就可以了。柳夫人,她的名字?」他的话中总是带着一股独断独行的霸气,让人不得不服从。「小女名叫柳书雅。公子,这边请。」柳夫人领先走向内室。
当晚的酒宴上,青年轻轻摇晃着手中酒杯,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杯中酒波。柳夫人站起身来,沉声道:「办不到!公子这要求太过份了!」老李正欲开口阻止她时,青年已轻轻地把酒杯倒转了过来,自言自语道:「真奇怪?为什么酒会没流下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只要我想它不流下来它就不会流下来……」青年充满逼人傲气的眼神直视着惊讶於他年纪轻轻就有这份功力的柳夫人,道:「虽然顾忌我的身份,可是你刚刚还是想杀了我,对吧?她对你真的这么重要?重要到你宁可当着父亲的面和我翻脸?」
柳夫人缓缓坐回椅子上,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回望着青年。青年仰头喝乾杯中酒,道:「你们有事瞒着我,我知道那是有关於雅儿的。她不是你女儿对吧?不用回答,我知道她不是你的女儿;听说你们有一种迷药能够控制人的心智……她的病,我想也是你暗中动的手脚吧?我再说一遍我的要求……本公子不需要甚么贴身侍卫,我只要她!」柳夫人抬起头来和青年对视着,大声道:「你要她干什么?凭你的身份,要甚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要我的雅儿呢!」随着她的声音,早先的那七名男子出现在青年的身后。
老李彷彿对柳夫人一手训练出来的人没有半点信心,完全对他们不抱希望地向青年求情道:「公子,手下留情!」青年轻轻点头,站了起来,傲然道:「你们头上所顶的天空,你们脚下所踩的大地,将来有一天都将会变成我的;就连你们微小卑贱的生命!也是我的……」右手在半空之中虚抓,掌中好似握住甚么东西似地。柳夫人正奇怪手下为什么没有动手,却发现七名江湖中第一流的杀手同时跪了下来,双手紧揪住胸口衣襟,额上冒出豆大汗珠,显然正在忍受极度痛苦。「好!居然忍得住不吭一声,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青年右手五指一张,七名杀手痛苦的表情一缓,同时站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背对着自己的青年……
看着马车远去,柳夫人问当晚七名手下当时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手下个个都是心有余悸,答覆道:「先是看到他举起手之后,感到胸前一阵轻微的震动,后来……后来好像……好像有只手伸进了你的胸膛里,整颗心被人捏在手心一样,喘不过气来,又极痛苦……你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力道越来越强,就像是真的有人伸手用力的捏着你的心似的,最可怕的是我从头到尾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动手的。」支开手下,柳夫人喃喃自语道:「皇极破军诀……」环顾四周,心头一股不舍四出肆虐「雅儿……自己保重了……」
「我先自我介绍,我叫……凌少天。你可以叫我凌公子,我出来玩的时候人家都这么叫我,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叫我少天也行,比较亲切嘛!」凌少天笑容满面地对着柳书雅谈笑风生,只可惜女方似乎没有半点回应,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缓缓变换的景物,他也不禁有些难堪,嘿嘿一笑掩饰尴尬的气氛:「我看我先出去好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看看窗外的风景,反正这段路上也没甚么其他好玩的……」一出车门外,凌少天一向高傲的头马上垂得低低的,叹息道:「唉……怎么会这样?」撇见老李微扬的嘴角,满腹怨气瞬间倾巢而出:「老李,你笑屁啊!本公子糗了,你居然敢笑!?」
老李连忙陪笑道:「老李不敢,只是很少有机会见到有人不卖公子的帐,有些惊讶罢了……」仔细回想自己过去的经历,除了学武时曾被老爸狠狠骂过以来,哪个人敢对自己这么冷淡的?凌少天不但不觉得生气,反而对柳书雅的喜欢又更深了一层,高举双手伸了个懒腰,道:「算了,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总会有机会的……」想到以后这冰山美人将会为了自己而改变,不禁很想大吼大叫来宣泄一下充满了心里的愉快与自豪。
忽然想到一事,凌少天的脸色微变「我好像还没听她说过话!?」用力一拍老李肩膀:「这是怎么一回事!?」老李吓了一跳,拍拍胸口道:「甚么怎么回事?」「她怎么都不说话的!?该不会……她该不会是……」凌少天急得脸都红了。打从他出生时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老李对这傲气公子的想法早已了然於胸:「如果真是这样……公子会因此疏远这位柳姑娘吗?」凌少天一怔,刚才想到这一点时,在自己的心里佔最多的感觉是为她感到遗憾,至於老李所说的这种情况,倒是想也没有想过:「当然不会……只是有点……有点……」有点甚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想柳姑娘应该是因为失去记忆的关系而连带的失去说话的能力……相信当她这病症痊癒之后,和正常人一般交谈应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公子请尽管放心。」老李微微一笑,自己所跟随的果然不是个无情之人。凌少天闻言松了一口气,喃喃道:「那就好……」忽地一怔,听出老李话中试探意味,斜眼睨着老李,不怀好意地威胁道:「老李,下次不准你再这样试我了哦!」凌少天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地道:「老李,不准你跟我老爸说喔!我想,老爸要我找了好久的人……应该就是她了。」老李微笑点头:「恭喜公子!」
「老李……」「公子有甚么事吗?」「你的女儿姓柳,而你姓李,这不是很奇怪吗?」「回公子的话,老李本来就姓柳啊!」「那为什么我老爸叫你老李?」「回公子的话,老李也不知道,或许是叫顺了口就改不过来了吧!」「老柳,老柳……嗯!还是老李比较好!」「随公子喜欢吧!」「老李,你不是说回程的时候有件事要顺便办吗?」「嗯,有个每年一次的聚会老李今年一定得去,老李已经缺席好几年了……」「要去哪儿啊?」「回公子的话……那地方叫『拜剑山庄』。」「好玩吗?」「回公子的话,应该会很有趣的……」
(45)
不知道为什么……止不住……难耐的痛苦从心底一直涌上来,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止似的……殷切地期盼着,祈求能够见到你……这思念像诅咒般,一直缠绕着我,却也是让我能支持下去的最后希望……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啊!这不算太大的要求……只要我们两人能够在一起,即使下一瞬间世界将要毁灭也无所谓……这应该不能算是恋爱吧……如果这也可以称之为恋爱的话……那又未免太幼稚、太纯真了……可是我真的……好想你……好想……
缓缓睁开眼睛,勉强坐直了身体,尽管已经习惯了受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伤,但总是有个限度,毕天雨现在就是在那条细细的极限上左右摇晃,下一次闭上眼睛,也许就再也睁不开了。整理完脚上的镣铐让脚踝稍微轻松一点之后,毕天雨便直勾勾地望着这小山洞内唯一的出口,他知道有人已经发现他的行踪了……「毕天雨?」阳光从说话那人的背后照进洞来,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那人的脸,但从声音听起来应该是个女子。毕天雨翻了个身,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斜躺着,受的伤多了,连休息都变成一件难事。
「请……滚。」或许是年纪的关系吧!毕天雨的声音也变得低沉,冷漠一如往常。「看你现在这样子……说的话实在是没有甚么说服力。现在江湖上找你的人大概没有几万也有上千吧!如果我去通风报信一番,你说会有甚么后果呢?」那女子生的十分高挑,大概只比现在的毕天雨矮半个头。这半年来,毕天雨突然的长高,比起一般壮汉都还要高个两三寸,而且似乎还有继续长高的趋势。「去啊。」毕天雨似乎不把女子的威胁放在心上,轻描淡写地喃喃道,只是轻轻地将身子又换了个姿势。
「嗯,看样子我给你的第一印象似乎不够深刻……」女子踏前一步,一股凛冽的奇异气息逐渐佈满山洞,透露着几许近乎杀意的波动:「这样子,我说的话你肯听了吧!」扬起头来甩了甩凌乱的长发,张口打了个呵欠:「……」毕天雨好像连回嘴的意愿都消失了。「我要你当我的第一个手下!」女子如是道。毕天雨伸手搔了搔他觉得有些痒的左肩疤痕,无可无不可地道:「可不可以让我考虑一下……」「嗯!不要。」女子对毕天雨明显的挑衅丝毫不以为意,道:「我可以帮你对付龙游帮和长江联。」毕天雨还是一样的冷淡态度,道:「他们是我的,我不会也不准任何人去动他们,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去清算一切,而我……『血雨风生』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女子手已扬起,似欲出招时却又放下:「你之所以能够在短时间内自江湖上窜起,凭的是你的轻功和快刀,但是现在你手上无刀,又镣铐在身……你凭甚么还能这样轻松?我实在想不透,我看我还是去向长江联通报好了……」
女子转身欲走,她认为这个号称年轻一代最厉害的刀手已经完了,连对手的杀气都没有反应,现在的他只是个虚张声势的懒散男子罢了,她连试试他的兴趣都没有「就让长江联去收拾他吧。」“叮”的一声,女子听到这自毕天雨脚上的镣铐被牵动所发出来的声音,背后传来一声像是玩弄老鼠的猫所发出的轻笑,不禁后悔起自己实在太小看他了。她不敢转身,也不敢向前冲,刚刚多向前跨的一步限制了她的行动,使她陷入现在这进退两难的境地。「原来他虚弱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可恶!我太轻敌了!」女子感觉到毕天雨开始走向自己,那几乎比真刀更锋利的气势随着他靠近自己背后。
「你是谁?」女子感觉到毕天雨几乎靠在了自己背上,他说话时的气息轻轻吹拂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女子并不在乎被毕天雨轻薄,只要有机会转身,她有自信能够对付任何心存不轨的男子:「巩逸涵。」这是江湖上一个不见经传的名字。她感觉毕天雨在她的背后深吸了一口气:「你好香喔。」巩逸涵脸上红了一红,她并不是特别注重自己外貌的女子,以一般标准来说甚至有些不修边幅,虽然她其实非常漂亮。「好了,我要离开这儿了,请让让……」毕天雨就那样侧着身自巩逸涵的身边走过,那强极的气势也随之瞬间消失,留下她独自站在那儿。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巩逸涵恨声道:「毕天雨,我会要你后悔今天之事!」
冰冷的河水自结疤不久的伤口沖刷过去,毕天雨用力紧握双手,遍佈疤痕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暗红色的『无道天罪』像是一只温驯的长蛇,静静地缠绕在毕天雨的身上,等待着主人轻柔的擦拭。这儿是他和方霞云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他很自然的就回到这个地方,尽管对这地方他早已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背靠着一块好似天生就是要让人倚靠的大石头,世上曾碰过块石头的人大概只有两个吧!毕天雨突然有种想死的冲动,很想就此摆脱这一切,把过去将来全委託给死神去处理。
完全摆脱了『嗜血魔燄』起伏不定的狂暴,虽然不是极强但是却极精纯的内力贯注刀身,原本柔软的『无道天罪』随之变得笔直。反手横刀在喉咙前,毕天雨脸上阵红阵白,心中一片混乱,迟迟未再有所行动。无风无雨无声,静肃的山林也冷冷地等待着他的决定。握刀的手终究还是放了下来,无神的双眼流露出徬徨与无助,嘴角泛起一个苦得不能再苦的苦涩笑容:「『血雨风生』?你也不过是个小鬼罢了!嘿……原来我是这样一个人……原来我连这样一点点的勇气都没有啊……哈……啊──!」自嘲变成了夹杂着诡异笑容的哀号,毕天雨打从心底痛恨起这软弱的自己!
「怎么又是你?」自潭中起身着装的毕天雨头也不回地说道。依旧是一身黑衣『村雨』斜揹背后,高大而瘦削的身形透露着几分冷酷,如月武藏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毕天雨。金色长发上的颜料被水沖淡,毕天雨不在乎他的真面目被如月武藏看到,自顾自地将长发再次染黑。看着毕天雨的眼光带着不解,如月武藏道:「一个女人怎么会对你有这么大的影响?」恍似被踩着尾巴的猫,毕天雨明显地浑身一震,缓缓转过身来。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要几个就有几个。」如月武藏似乎有意激怒毕天雨。右手轻挥,『无道天罪』悄悄自袖中落到毕天雨的手上,闪起一种眩目而又邪恶的光采。脚上的炼条随着毕天雨走向如月武藏而发出声响,绽蓝的眼中渐渐佈满鲜红血丝,像是一头被触动伤口的野兽。如月武藏想起初次和毕天雨对阵时,他也是用这近乎野兽般的疯狂姿态击败自己,慢慢地抽出背后的『村雨』,期待已久的再次对决一触即发。
就在如月武藏手中『村雨』所能及的最远距离之外几寸,毕天雨突然歪着头露出个古怪笑容,『无道天罪』长鞭般甩向如月武藏!退了一步,『村雨』划出一道优美弧线荡开毒蛇般诡异行进的『无道天罪』,对於『无道天罪』的惊人长度,如月武藏感到有些讶异。原地一个转身,毕天雨手中『无道天罪』再次歪歪斜斜地攻向如月武藏,就像是一袭迎风飘逸的血红色轻纱。如月武藏再不退让,左手取下刀鞘,『村雨』瞬间回鞘又再次以高速划出:「孤月!」
毕天雨脸上诡谲笑意更甚,左手一搭右腕,『无道天罪』瞬间加速,毫无花巧地和『村雨』硬拚了一记!两人同时退了一步,毕天雨嘴角溢血,如月武藏左肩隐隐泛红,似乎是平手之局。如月武藏收刀回鞘,仔细地将『村雨』揹回背后,结上了系绳,竟然再没有看过毕天雨一眼!「赢了这样的你也没意思,你就继续为女人消沉下去吧!」如月武藏留下这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去。冷眼看着如月武藏以胜利者之姿潇洒离开,毕天雨始终紧闭着双唇,连嘴角的血迹也没有动手去擦。「呵呵……哈哈……啊~~~~!」毕天雨的狂笑中混合着难忍的悲哀和思念,仰天咳出一蓬血雾,就那么样倒下再不醒人事。
(46)
叶洋正在港边指挥,没注意到远远一个人走了过来:「她呢!?」叶良恶狠狠的声音让叶洋吓了一跳,记忆中这头『海狼』似乎还没对自己发过这么大脾气「小夜好大的魅力!」叶洋轻轻地把叶良紧抓着他衣襟的手从胸前移开,小心翼翼道:「她说有事要回东瀛一趟……还叫我不要告诉你……」「那她……她有说甚么时候会回来吗?」明知此话不异是将自己对小夜的重视公诸於外,叶良却是怎么样也无法忍住不问。脸上挂着若有所悟的微笑,叶洋也不想在这时候作弄他,道:「应该就快回来了啦!你要是这一趟航行别去的话,说不定已经去过小夜她家了呢!」
叶良失望的神情一闪即逝,道:「『海狼号』是我的船,哪有船长留下而让船出港的……这都要怪你!要不是你没事提起比武大会的事,她也不会离开岛上了!」「哎呦!不知道是谁被人家抱抱、牵牵手就答应让人参加的!」叶洋也不甘示弱。想起当时小夜千方百计要求自己让她参与时的情景,直到现在也还是会觉得脸红心跳,为达目的她实在是无所不用其极,叶良道:「换做是你,你能不答应吗!?」这次换叶洋呐呐不知所云:「这……我怎么会知道?她又没抱我……」「别转移话题!」「好啦!好啦!算我错!」叶洋只有投降。
「嘿!想不到你们两个也会吵架。」小夜清亮的嗓音自背后响起。叶洋迎了上去:「大小姐你可回来了,我这小总管可被你害惨了,被阿良狠狠的刮了一顿不说……」忽然撇见小夜背后那大得有些碍眼的长形包裹:「这是甚么?我帮你拿吧!」纤手轻轻挡住了想藉机偷看的叶洋,小夜微笑道:「对不起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嘿……明天的比赛我肯定冠军!赢的人可以要求一个愿望,对吧!」叶洋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叶良,道:「大小姐你的伤……」小夜拍拍右手臂,做了个伸屈的姿势:「没问题!」
岛上所有的人全都聚集到了岛屿中心处的大广场,等着海狼岛上的年度盛事『狼祭』的举行。叶良看着报名处人人争先恐后的样子,不禁有些疑惑「怎么今年参加的人这么多?」於是走向报名处一探究竟。几名年轻小伙子正兴奋地和同伴闲聊:「听说这一次的比武大会,小夜姑娘也要参加呢!」「这消息我早就知道了。还有更大的消息呢!刚刚才传开的,这次比赛的优胜,不只能得到船长一个愿望,还能和小夜姑娘共渡一夜呢!咦?你们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船长好!」
叶良的脸上满是寒霜,冷冷问道:「这消息从哪儿来的?」手下颤声答道:「是……是小夜姑娘亲口承诺的。」「哼!」转身在报名簿上随笔画上一个栩栩如生的狼头,周遭传来一阵叹息声「啊!船长也要参加喔!」「唉……只能争第二了……」大步走向正和叶洋谈笑的小夜,在正中央的大椅子上坐下,自然而然流露出凌驾众人的气势,道:「这是怎么回事?」叶洋早已闻风远远躲开,小夜一脸茫然道:「甚么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跟他们下那种赌注?」叶良声中有些隐藏不住的愤怒。笑嘻嘻地看着叶良,小夜似乎不把这当成一回事:「这样比较刺激啊!你不觉得他们现在踊跃多了吗?」
叶良本来不想再问的,可是还是忍不住问了:「如果你输了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啰。放心吧!我不会输的!」小夜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就在叶洋的一声令下,数百人各自捉对廝杀,海狼岛上的比武大会『狼祭』正式开始。每个人都全力求胜,因此战况极为热烈,只不过大家出手都极有分寸,少有见红挂彩的情形发生。「原来他们这一群海盗之所以会这么强,就是每年有这么一场大会让他们追求,有了目标和竞争的对手,自然进步得比别人快。」小夜忽然问道:「这大会是谁最先提议举办的?」「阿良的爸爸,听说是跟内陆人学的,不过我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听到叶洋的解释,小夜脸上浮现微笑,想起这模式原来自己以前也参加过的……「一定是黑榜!」
看着场边记录战绩和赛程的看板,一只仰天长啸的狼画在最后决胜战的那一层。一声轻哦,小夜道:「那狼头代表是你吧?怎么你是种子选手啊?那阿洋呢?他排哪儿?」场中传来唱名:「不知火小夜……对……飞狼叶新!」「嘿!终於轮到我上场了!」小夜起身就欲前往比武场。「小心他的速度。」虽然出言警告,叶良是别过头刻意不去看她。「别替我担心,等着和我交手吧!」回给他一个微笑,小夜自信满满地踏入场中。
那叶新使的是一对短刀,主攻近身快打,瘦小的身体使他的身法更能有所发挥。小夜微笑着举手向观战的群众致意:「大家好,终於轮到我上场了,你们等很久了吧?」引来周围一片欢呼,不知不觉中,小夜早已成了岛上最受欢迎的人物了。「小夜姑娘,这对双刀虽然比不上船长的『狼牙』,但也是非常锋锐,请小心!」叶新这番话让周围的呼声慢慢平息下来,气氛为之一变。「每一次和人动手我都很小心,不过还是多谢你……怎么我在你们眼里是那么弱的吗?」小夜无奈摊手道。周遭传出一片「这……不会啦……只是……」含糊不清的安慰话声,其实他们心中确实是如此认为。
银亮的『星燄』来到手中,小夜脸上隐现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等着改变你们的看法吧!」将长长的银链缠绕一段在左腕,主攻的短镰刀放在右手,静待比武的开始。就在全场人的注视中,比武正式展开,叶新也一如预期地展开身法,一阵风似地掠向小夜,双刀化作两道光芒,一左一右分从刁钻的角度进击,启动一波饿狼般狂暴攻势!眼见小夜纤弱的躯体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旁观众人皆认为小夜绝对是非退不可,至少也得暂避其锋,叶新一开始就已经明显地佔了上风。
娇艳而自信的笑容自小夜美丽的脸上绽放,『星燄』向后甩出,人却往前迎上叶新狂暴而气势正盛的招式!“叮”只闻一声轻响,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场中交换了位置的两人。没有人知道到底胜负如何,等到叶良和叶洋嘴角先后微微的扬起时,众人才发现到银亮而闪烁着耀眼光芒的『星燄』正挂在叶新的肩头,只要小夜收回『星燄』,他的头就得和身体分家。原本打算一招就使出全力漂亮获胜的,却没想到自己最拿手的招式竟如此轻易被破解「我输了……」叶新丧气道。
以独门手法让刀锋换了个位置,抖手收回『星燄』,揉了揉微微泛红的左腕,刚刚虽是觑准了才去挡的,但还是免不了一些皮肉之苦。小夜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你叫叶新是吧?你的速度快是够快了……只是我已经见识过比你更快的,也为此下过一番功夫,所以……你输得不冤枉,下次再来吧!」之前叶新已经连胜七场,实力有目共睹,小夜的实力却又更凌驾他一筹,因此众人看待小夜的眼光也有了一些改变,不再只是把她当作美丽而脆弱的花瓶,欢呼声又再次响彻云霄,比起前次更响亮、更热情。
之后小夜又势如破竹地连闯三关,一路晋升至最后的决胜战。「阿洋怎么你没有参加比赛?我好期待和你交手的说……」小夜皱眉道。轻抚背上的黑色大弓『败北之鹰』,叶洋摇头道:「这场比赛的大小事都是我一手安排……除了大小姐你那个害阿良气得跳脚的赌约之外……为了以示公平,『狼祭』每年我都不参加的。」
看了看一旁默不作声的叶良,再看了看身边笑嘻嘻叶洋,一个疑问自小夜心里浮现:「你比较厉害还是阿良比较强?」
「大小姐,你这话问得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指……哪方面呢?」叶洋大着胆子语带双关道。「死阿洋,你活得不耐烦啦!」小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当然是指武功!你以为是哪方面……嗯?」虽然小夜微嗔的样子很有魅力,但背后叶良的杀人视线可不好受,叶洋连忙陪笑道:「当然!我也是这么认为,从刚开始就这么想了,之所以发问只是想确定一下而已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小夜急切地想知道答案。想了一想,叶洋沈吟道:「我也没认真和他打过,不过如果真的要比的话……」
「怎么样?到底怎么样嘛!?」小夜追问道。「百步之内我不是他的对手,百步之外他躲不过我的箭,我只能这样告诉你。」叶洋摊手道。「这样啊……」小夜又问道:「那他的『狼牙』呢?那是甚么兵器?」「怎么现在才开始探查敌情,不嫌太晚了点吗?」叶洋故意挑衅道。小夜轻声一哼,傲然道:「我承认我有一个怎么样都打不过的人,不过那个人并不在这岛上。如果你告诉我的话,我就让你看我这个大包包里的东西,怎么样?」「决胜战!不知火小夜……对……海狼叶良!」
场中传来唱名,群众也开始鼓譟起来,叶良已经起身大步走向比武场。拎起长形包裹,小夜临走又瞄了叶洋一眼:「快!最后机会!」叶洋微笑道:「上场吧!比武开始后你就一定会知道甚么是『狼牙』。」群众的鼓譟渐渐平息,注视着场内的两人。叶良缓缓除下外袍,健壮高大的身躯充满了力量,宛如一头觑准猎物的饿狼,予人强大的压迫感。右手平举,拉起袖口露出臂上一件黝黑的奇怪兵器,似盾非盾,扁平而狭长的表面上隐约可见一头仰天狂啸的狼形浮雕:「这就是狼牙。」叶良的声音还是一样平稳冷淡。「难怪他那天敢空手接我的『星燄』……」小夜问道:「为什么告诉我?」「你不是想知道吗?」叶良的语气像这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微微一笑之后,小夜取出一方黑巾,遮去了整个脸,只露出双眼:「抱歉!我用这把兵器的时候,不想让人看到我的脸。」一圈一圈除去包裹上的布条,临近正午的阳光照耀,包裹内之物反射出刺眼白光,看起来通体银白。布条完全除去,“叮”一声机簧弹开的声音之后,隐藏在长柄内的长刃弹出,一把银白的巨大镰刀出现在众人面前。
将那柄大镰刀紧紧抱在胸前,小夜的声音有些过份的温柔:「它叫作『红』,在我之前,它已经换过十三位主人了。十三个人都是死在它的手上,是东瀛最出名的两把妖刀之一。我还不能完全控制它,事实上从没有人能完全掌控它,你自己小心……」
不知怎么的,叶良隐隐觉得这场比试不论自己是赢是输,小夜都将会离开,而自己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阻止她,一股激动自心底油然而生「非赢不可!」双手十指微曲成爪,叶良道:「来吧!」右手单手平举着大的有些离谱的『红』,左手『星燄』已脱手而出,战幕由小夜率先拉开!一声冷哼『狼牙』轻松挡开『星燄』,叶良一矮身子以低姿势迅速前进,左爪疾扣小夜右腕。侧身一让,小夜手中的『红』长柄斜挑,『星燄』一震收回绕在左腕。
叶良左爪落空,右爪紧握,一记钩拳硬打在『红』的长柄上,存心逼小夜兵刃脱手。双眼闪过无情而阴狠的笑意,长柄和叶良的拳劲一触即收,借着叶良自己的力道,大镰刀以小夜自己一个人办不到的高速和劲力,长虹般由上斜割而下!措手不及的叶良侧身疾退,却依旧躲不过大镰刀惊人的高速,无奈下只有以『狼牙』硬挡小夜手中的『红』。
“噹”一声响亮的金铁交鸣声响起,『红』高高弹起,叶良单膝跪地,一股鲜血到了嘴边硬是吞了下去,总算是挡住了小夜这融合了两人之力的一击。
小夜的攻势并没有因为叶良的受伤而有所停顿,一声轻蔑的低笑,『星燄』疾划叶良咽喉,右手握在『红』的长柄末端,似乎一时仍无法再次使用。千钧一发之际,叶良已无暇细想小夜何故变得如此狠辣、下手如此歹毒,就地一倒,滚了开去。没有其他的情感,有的只是单纯追求杀戮快感的冷酷眼神:「哈!死吧!」预藏已久的『红』自小夜背后划出一道完美而洋溢着邪气的弧线,目标是已经避无可避的叶良!
「毕天雨!」场边传来的这一声大喝让小夜手中的『红』缓了一缓,也让叶良偏头躲过了这必杀一击,一道乌黑的光芒随之划过小夜脸颊旁,覆面的黑巾也随之缓缓落下,小夜的动作忽地完全的静止。叶良知道自己此生再也忘不了这一张脸,娇美俏丽的脸上充满了妖异的戾气,却也更增添了她几分另类的美感。「你……看到了……?」小夜脸上恢复到原来的样子,颤声问道。叶良爬起来拍拍身上尘土,点了点头,他不想骗她。俏皮地一吐舌头,小夜低声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不可以跟别人说喔!本来这把『红』是本家让我出任务时候才能拿的,而忍者在执行任务时如果被看到脸的话,就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你知道是哪两条吗?」
叶良又点了点头,这并不难猜:「杀人或自杀。」「没错。」小夜像是偷吃糖的孩子害怕被发现,两眼不停地左顾右盼:「我当然不会杀你啦!那你……想看我自杀吗?」对於小夜话中的前半段,叶良有些怀疑,小夜刚才的神情,那是真的打算下手的神情,他摇了摇头。「那现在你还记得刚刚的事吗?」叶良又摇摇头。「好!现在该去找谁算帐呢?」小夜转身大声道:「死阿洋!你刚才鬼叫个甚么劲儿啊!给我过来!」拎着大镰刀,就这么样寻仇去了。
环顾周围静悄悄的群众,叶良忽然笑了:「怎么?我就不能输个一次半次的吗?」众人面面相觑,既而大声欢呼:「能!」海狼岛上的『狼祭』圆满落幕。
(47)
这是她第一次裸睡,质料不算太好的棉被和她柔嫩肌肤直接的接触,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寂静的夜晚,微凉的天气,本应是能够轻易入睡的环境,但是项玉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成眠。她坐了起来,原本遮盖在身上的被子也随即滑落,拔下长银针,让一头乌黑的秀发自然垂下,美不胜收的上半身,从床边的铜镜反映上可以清楚看见。凝视着镜中自己的样子,那美丽得挑不出缺点的成熟胴体,项玉钗感觉到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开始产生一种冲动。她已经是个大女孩了,应该懂得的事早已经懂了,她知道这是甚么感觉。
自从那一夜的经历之后,每当夜深人静时,甚至只是偶尔落单的短暂时间,那种冲动每每就会不请自来。这奇怪的滋味,就像是上了瘾似的,尽管项玉钗有动过忍耐的念头,却也只是徒劳无功。紧咬着下唇,项玉钗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那一个人的影像「不要再出现在我的想像里了……好不好……你只是我的一个病人而已啊……人家又没有在想你……」瘦小肩膀随着呼吸而一上一下,微凉的夜风轻轻吹拂,项玉钗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次真的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微微颤抖的手掌缓缓按上柔软的胸脯,掌心可以感受到那充满弹性的柔嫩,还有渐渐变得硬挺的乳尖。项玉钗为自己抵挡不住情欲的诱惑而感觉到羞耻,而羞耻却又带来更多的情欲「啊!不可以往那里……」右手忍不住伸往下半身,在修长大腿的内侧抚摸着。檀口微张,舌尖舔舐着唇瓣,爱抚乳房的手加重了力道,不停地揉捏着自己的丰满双峰,手指逗弄着已经完全勃起的乳头,四处游走的快感让项玉钗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就快要融化了。
两腿之间传来湿润感,项玉钗试探性地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那隐藏在一小片黑色草原之中的嫩红珍珠。强烈的刺激让她忍不住轻声呻吟了一声:「啊嗯……」渴求进一步的快感,项玉钗开始时轻时重地搓揉那儿。白晢的肉体上佈满了晶莹的汗珠,酡红的脸颊洋溢着情欲,项玉钗像是一条白蛇似地在床铺上扭动着身体。忘情的呻吟越来越大声,项玉钗自己却依然没有发觉,连严如霜没有隐藏的脚步声都没有发觉,直到她听到了木造房门被打开时的那种独特声音,她才急忙将被子盖上。
「玉钗姐,怎么了?我听见你的房里有怪声……」严如霜关心地问道。满脸的潮红未退,项玉钗在被子下的双手紧紧抓着被褥,连连摇头。严如霜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玉钗姐,如果十天后的拜剑山庄黑榜之会,他真的出现了怎么办?」项玉钗心里直叫苦,乞求严如霜赶快离开,表面上却只能装得若无其事:「你不是希望他出现的吗?」幽幽一叹,严如霜秀眉微蹙:「我是希望能在那儿见到他,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他,可是他的仇家也都会聚集到那儿,会后他能不能平安脱身是个大问题……」趁着严如霜不注意,项玉钗轻手轻脚在被窝里套上了贴身的单衣。
穿上了衣服之后,项玉钗的神情也回复自然,轻松道:「他如果能够去到那儿,就一定能够离开那儿,你不是说过他的轻功很好吗?」听了项玉钗的话,严如霜略微放心:「我爹说如果有人能够追上一个会使而且一心想逃的人的话,他愿意将黑榜榜首之位无条件让出,还附赠白银万两……」「这不就对了吗?放心吧!现在该担心的是你见到他之后该怎么做。」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严如霜躺下。
项玉钗以手支颚,看着有些迷惘的严如霜:「你是要就那样跟着他呢?还是要他跟着你?这些还可以先不谈。你知道他这一年有甚么改变?你以为他还会像以前那样吗?如果你认真想一想,就应该知道,经过了那种事,任何人都会有所改变的。他也许会从此一蹶不振、也许会千方百计地想办法报仇,也许会变成一个你完全不认识的毕天雨,可能有很多种,就是没有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这种可能!仔细的想一想,你到底要的是甚么……」「我……」严如霜自己心里也是一团乱:「现在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非常确定,我想再见他一面!」梳理了一下额前浏海,项玉钗果断地决定道:「好,十天后跟他把话说清楚,至於以后会怎样,以后再说吧!」
车窗外滴滴答答地正下着雨,凌少天专心地看着柳书雅凝视窗外雨景的神情「我的天啊……她实在太美了!为什么会这么的美呢?」一身浅蓝衣裳,长发紮成马尾辫子随着马车行进节奏左右跳动,偶尔几丝秀发垂落,又被她轻轻举手梳至耳后,整个人宛如细雨中一朵清新淡雅的幽兰。突然,就像是灰暗天空飘下的第一滴雨,一滴泪自柳书雅的脸颊缓缓流下,她毫无来由地哭了。「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不好惹你生气了……」凌少天的记忆中自己似乎还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过,但是在她面前却是那么自然地就把一切错归咎到自己身上,只不过为了不想再让她的泪继续滑落。
柳书雅转过头来看了凌少天一眼,她深藏的记忆又再次鲜明起来:「雨……啊!」这是他自她口中听到的第一个字,却是她心中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凌少天发誓绝对要找到这个『雨』,她刚才那一眼里所蕴含的深刻情意很明显地不是对自己而发的,他的心情一下子坏到极点,满腔热情也降至冰点。柳书雅似乎把凌少天当成了记忆中的那个人,求助的眼光宛若千丝万缕缠绕在他的身上。一咬牙,凌少天点了她的睡穴,看到她临睡前最后一眼里的失望、悲伤、不解,凌少天将一切全都怪罪到那个『雨』的身上。
看着柳书雅熟睡的面容,她的脸上仍带着泪痕,但是却掩不住那股逼人而来的美丽,尤其是她那种伤心、痛苦的表情,更令她的美丽,看来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不管你是谁,从今以后你跟雅儿再没有任何关系!不管过去你曾经带给雅儿多少欢乐,光是雅儿方才的痛苦便已经将那些全部抵消了,而且你还倒过来亏欠她……亏欠我!你最好开始祈祷……别让我找到你。」马车继续不停地前行。车行渐近应天府,雨势慢慢转小,终於在一片静穆夜色中悄然停止。
背靠在一片已经塌了一半的庙墙,这破庙是他暂时的栖身之所,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毕天雨无神的双眼自屋顶的破洞凝视着雨后的夜空「一颗……两颗……三……」平缓的呼吸忽地一窒,苍白的脸庞刹时涨红。毕天雨重重一拳打在自己的胸膛,张口将瘀血吐了一地,血液的腥味飘浮在雨后清新的空气之中。以衣袖拭去嘴角血迹,毕天雨似乎已经习惯於这样,若无其事地继续凝视着夜空「我不会死的,虽然我很想就这样去陪伴在你的身边……答应过你的,我一定会确实遵守,十天后的黎明,我们的复仇将要开始……」
迷濛之中,遥远的陆地隐约在望,小夜的心情再次激荡起来「我甚么都不管了……你爱我也好,不爱我也罢,不管你再说甚么我都跟定你了!雨……有时候我真的好恨你,你那时候为什么要说那句话,而且说得那么直接、那么决绝?你一定不知道那句话造成了甚么伤害吧?我倒宁愿你乾脆一刀砍死我算了,免得我再受这种折磨……不过,我现在已经甚么都不在乎了!毕天雨!这次你别想再撇下我了!如果你再避不见面……嘻嘻……我就在黑榜会上挑战你,反正他们会替我把你挖出来。」
没有人知道十天后会是怎么样的情况,或许,久已分别的众人,即将在拜剑山庄重逢。
(48)一头白发,当今武林黑榜第一高手『阎罗』严无后居中坐落,神光内敛的双眼自人群中搜索着女儿的身影。一把长剑,拜剑山庄之主,黑榜排名第二『天剑』刁奇坐於次邻,翻阅着手上近一年来黑榜上的名次变动。一柄单刀,狂放不羁的黑榜第三高手『刀狂』吕向遗位居第三,正翘着二郎腿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四、五是两张空着的椅子,六七八依序是『青蛟』寒天青、『穿云龙』何谈庆、『邪影枪』赵立原,九十则又是两张无人的椅子。
凌驾天下无以数计的黑道武林,这几人就是当今天下黑道最顶尖的超级高手。群众忽地静了下来,一位身材玲珑有致,全身包裹在一身红色衣装里的红发女郎踏上广场的青石地板。环顾四周找寻熟悉的身影,不一会儿之后,女郎喃喃自语道:「还没来啊……」拎着大包裹,不知火小夜失望地走向角落。毕天雨和长江联龙游帮之间的恩怨,早已通传江湖尽人皆知,看到小夜的出现,众人不禁开始期待那年轻的刀客,猜测他何时会出现,长江联和龙游帮又是否会有所动作,一时耳语不断。
一袭黑衣,束着脑后马尾的黑色发带迎风轻飘着,新月一般的长刀斜揹背后,如月武藏走向角落的小夜处。俏丽的脸上出现笑意,小夜欣喜道:「你也来啦!」拍拍身旁空着的位子。解下『村雨』放在腿上,如月武藏在小夜指定的位子上坐了下来:「你……还是爱他吗?」小夜的笑容一下子冷了下来:「为什么现在提这个?」「你应该知道的。」如月武藏凝视着她道。
「你能为了我放弃如月流吗?你能为了我放弃对武道的追求吗?」「如果是为了你,我……」「不要再说了!你不想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吧?」话已至此,如月武藏再没有多说甚么。
一式雪白纱裙,两名女子甫一出现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乌溜溜的长发在顶上盘起,细长的银针斜穿而过当成簪子,项玉钗难得在脚上穿了双布鞋,笑盈盈地和身旁的严如霜交谈着。「玉钗姐!霜霜!」小夜喜出望外地迎了上去,兴奋地拉起两人的手。
「小夜!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严如霜露出鲜少在人前展现的亮丽笑容,双手和小夜紧握着。看了不远处长江联龙游帮的方向一眼,项玉钗拍拍两人的背:「你们先去佔位子,不用替我留位子了,玉钗姐要去坐那儿。」
走过寒天青的身旁,项玉钗在黑榜排名第十的位子上坐了下来:「我是项玉钗,项不群的女儿。他已经死了,我来代替他的位子。」刁奇随即在簿子上划了一笔。探头看了项玉钗一眼,『刀狂』吕向遗笑道:「好有趣的女娃儿,不过这位子不是那么好坐喔!」
颔首一礼,项玉钗柔声道:「多谢前辈提醒,玉钗知道。如果没有信心,怎敢来坐这儿呢?」「哦!原来你不是不懂规矩嘛。这下越来越有趣了,等会儿不晓得那姓毕的小子会不会来?如果他也来了,那场面铁定会更有趣。」吕向遗饶富兴味地道。
此时入口处传出一片骚动,人群围成了个半圆形,让出中间空地,场中四人分成两边对峙着。左侧其中一人,身上揹着把黑色大弓,奇怪的是并没有带着箭,正和对方的其中一人对骂着。另一人就显得沉稳多了,仅以目光注视着对方,不过他眼中的敌意也是不少。右侧其中一人,取下背后三截短棒,组合成一把长枪,气沖沖地就要和对方开打。另一人则是注视着庄内方向,目不转睛地凝望着正在向严无后报平安的严如霜。
「飞哥!大伯要你回去。哥哥你也是,一句话也不留就偷偷离家这么久,害人家忙死了。」唐碧的声音自背后传来,拉着赵飞和唐誉的手就往回走。「小碧等等……」赵飞回过头来瞪着那揹着黑色大弓的男子道:「少爷我是四川天府门的赵飞,臭小子有胆的就留下名字!」「留就留!以为我怕你不成?东海海狼岛总管叶洋就是我!没胆子的就快回去吧!」叶洋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
赵飞气急败坏就要动手,却被唐碧硬拖着手臂,不情愿地道:「臭小子给我记着!」叶洋可不想就此罢口:「啊?你刚刚说你叫甚么名字?真是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就把他给忘掉了耶!」
「你们怎么会来这儿?」小夜也发现了两人,惊讶问道。「阿良他说要来找……喔!?干嘛打我?我们不是要来找我们的仇家吗?」叶良以为他又要逞口舌之快,先给了他一拐子,没想到叶洋说的却是正经的事:「等会儿还你一下就是了。」叶洋抚着腰躲到小夜背后咕哝道:「谁不知道你心里其实想找的是……」「哈!你们还是这么有趣。你们怎么会惹上那两个人的?你们知道他们是谁吗?」小夜领着两人走向自己的位子。
叶洋啐道:「管他是谁!打不过大不了逃就是了。」「你们先去坐,我得去那儿。」叶良轻拍右腕,走向项玉钗之旁黑榜排名第九的位子。
「小子,你是不是姓叶?」吕向遗再度探头问道。撩起右袖,『狼牙』散发着危险的气味,叶良道:「『海狼』叶良,先父叶若郎。」刁奇闻言又在簿子上更改了一笔。「那头凶狼也死了吗?我还期待他会再来挑战我哩!」吕向遗失望道。看了看坐在右首的两人,吕向遗道:「我赢不了你的剑,你也破不了我的刀,再跟你打也没甚么意思。至於严老鬼嘛……嘿!我看还是算了。唉……这下子今年又要无聊啰。」
「吕兄,等会儿咱们再来过两招,您意下如何?」吕向遗正愁没机会和人动手:「哈!你这只老凤凰怎么有空来呀!跟你来的那两个是谁?」老李拱手道:「吕兄应知我是在京城任职的吧?请恕我不能透露。」瞇眼瞧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一男一女,吕向遗哼了一声道:「凌家的人,对吧?除了凌家人之外,也没有别人使得动你这只九尾凤了。」老李低声陪笑道:「还请吕兄勿要张扬。」再哼一声,吕向遗道:「你的功夫最好没有退步,不然老子等会儿打起来要是不过瘾的话,我可就不保证这张嘴会乖乖闭上喔!」微瞇的双眼闪过江湖人特有的傲气,老李在黑榜第五之位坐了下来:「当然不敢教吕兄失望。」
凌少天皱眉看着戴上了一付普通女子容貌面具的柳书雅,越看越觉得那面具实在很碍眼,恨不得一把将它撕烂,因为这样他才能看到她的如花玉容。想起老李的解释「绰影阁的手下在外不能以真面貌示人」既然不能强迫她不戴面具,凌少天只好暂时忍耐,将视线转移到会场周遭。「甚么黑榜嘛!有够无聊的!回头扣老李三个月薪水,以资惩戒……」无意中看到角落两名正在低声谈笑的女子,凌少天的心情才稍微好转「哇!满漂亮的嘛!不过……还是差了我的雅儿一点。」嘴角微扬,轻挑地一笑。
随着拜剑山庄之主『天剑』刁奇的一声令下,有志晋身黑榜的武林高手们展开一场场的战斗,黑榜之会已经正式开始。向着坐在前方不远处的叶良和项玉钗眨了眨眼,只以『星燄』应战的小夜以黑马之姿轻松取得第十九之位,其实她的武功早已不只於此,只因为排名第十八的是……「『血雨风生』毕天雨挑战『刀狂』。」伴随着一阵铁链在青石地面上拖行的声响,这句话和这个人同时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身白衣,右臂上绑着一方黑巾,毕天雨终於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冰冷的视线巡回,在小夜和严如霜所在的角落缓了一缓,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却不再停留,凝神注视着神情已渐渐变得严肃的『刀狂』吕向遗。「小子,你搞错对象了吧?」吕向遗沉声道。毕天雨冷冷地看着一旁沉默的寒天青,冷眼中忽然露出一种无法抑制的、比刀锋寒芒更可怕的愤怒之色,彷彿催眠自己似的道:「你比他们都还要更强……不是吗?如果我能胜过你,那我也就可以胜过他们了……不是吗?」
吕向遗皱起了眉头:「话是这样没错,好吧!反正我也好久没和人动手了……」轻轻一跃站上青石台:「我真的满喜欢你这小子,所以我再问你一次……刀狂的刀一出就是绝不留情,你真的要我拔刀吗?」毕天雨仰天闭目双手交叉,宛如自身体内抽出血液似的,一把暗红色的奇异长刃,诡异莫名地出现在他的手中:「当然我是认真的……」右手一挥,『无道天罪』缠绕在脚踝的镣铐上,再一挥,千锤百炼而成的镣铐瞬间碎裂成一堆奇形怪状的废铁:「我想这辈子,我还没有几次像现在一样这么认真的……」
暗红色冰冷的刃口流动着一种眩目而又邪恶的光采,像是一条拥有致命毒牙的毒蛇,正阴险而沉静地等待着猎物,却又是那么柔弱而温驯地顺从着毕天雨,『无道天罪』突兀地融合了两种极端,静静地在众人面前展现它独特的风姿。「好刀!你为它取了甚么名字?」吕向遗的神情就像是嗜酒之人发现了一壶陈年好酒,而且已经闻到了阵阵扑鼻的醉人酒香,心痒难熬。
「天罪……『无道天罪』。」不见毕天雨有何动作,原本丝绸般的柔曲刀锋倏地绷得笔直,宣告着它早已蓄势待发。
「有胆识!不过太鲁莽。三招,只要你能撑过我的三招,就算你胜了吕某人。」吕向遗左手握住背后刀鞘,轻轻一抖,『不破刃』有如活了过来一般发出“铮”的一声吟音,自鞘中跳了出来,灵巧地落在吕向遗平举的右手上。当吕向遗握刀在手的一刻,一股灼热的刀气顿时以『不破刃』为中心散发,无形有质地暗潮般向四方涌去,以毕天雨首当其冲,逼得他不得不运气相抗。毕天雨心头不由自主地直冒寒意,双方的武功相差实在太多,而且是几乎不能相比的遥远差距「我……赢得了吗?」『无道天罪』的刀尖开始极小幅度的抖颤,气势的比较上,毕天雨明显地逊色不少。
「害怕吗?正常的,那表示你对自己的能力十分了解,收刀吧!趁着我还没开始认真……」这话自吕向遗的口中说出,没有任何人能说他傲慢托大,因为他确实有着和天下第一刀名实相符的实力。毕天雨倏地转身,低首走向青石台边,口中念念有词,但谁也听不清楚。「云……已经……雨……又能如何……」一旁观战的小夜注视着毕天雨的唇喃喃道,忽然大声尖叫:「雨!不要!」就在小夜的叫声之中,毕天雨早已转身,出刀!
舍弃所有诱敌虚招,毕天雨将『』全力集中在前冲的速度上,『无道天罪』随着他右手奇异的招式,弯弯曲曲地幻出九道暗红刀光,一式九变,同时自九个不同方位出击。吕向遗的神情似是好整以暇,赞赏道:「好招!」说罢跨前一步,庞大的气势随着这一步而狂飙,『不破刃』破空迎上。“噹”!两刀交击,毕天雨紧咬着牙闷哼一声,连人带刀被吕向遗这毫无花巧的一招扫得跌坐地上,脸上血色尽失,苍白得吓人。
吕向遗将『不破刃』扛在肩上,并没有乘势追击,微笑道:「『血雨风生』果然了得,小小年纪居然能创出如此前所未有的特异招式,假以时日必定能傲笑江湖。」左手撑地,毕天雨挣扎着站了起来,颤声道:「我从来不希罕……笑傲江湖……下一招……」踉跄地走到青石台边,湛蓝的双眼注视着正仓皇躲避他眼神的项玉钗,毕天雨苍白的脸上一反常态的充满笑意:「项大夫,你的第一个病人又要来麻烦你了……」幽幽一叹,项玉钗不解地大声道:「现在的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为什么还硬要死撑着呢!?」
「帮个忙……解开你的禁制吧!约定的时间已经来临了……我已经不需要再被抑制了……」毕天雨摇摇晃晃地轻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说甚么,但是我反对!你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了还想再上场,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再让你和人动手!」背对着说话之人,毕天雨冷声答道:「不知火小夜,一年前我就已经清楚的和你讲过了,我不想再说一次,你最好不要再插手我的事!」小夜不是个柔弱的女孩,但是此刻却也不免心伤,强自镇定道:「至少,你转过身来看我一眼……」
没有再和小夜对话:「项大夫,麻烦你了!」毕天雨的语气有些异样的低沉,好像是为了隐藏甚么而装出来的满不在乎。「你怎么可以这样!小夜她又没有做错甚么!」又是另一个令毕天雨心神为之一震的声音。『无道天罪』重重地在严如霜身前的地上留下一道刻痕,毕天雨早已压制不住心中翻腾的情感,低垂着头低声道:「你们不要管我,不要再对我好了……以后你们就会知道那是不值得的……」再抬头时,凌乱的浏海又再次遮蔽了他的眼睛,谁也没有发现他额前的发梢不知何时已经微微湿润了。
一咬牙,项玉钗取下银针,飞快地在毕天雨身上轻点「不要死……不要死在我面前!我不想霜霜、小夜为你悲伤……更不想为了你而让我自己伤心。」一掌推得毕天雨跌回场上,项玉钗怒骂道:「想找死你就去死吧!」毕天雨慢慢爬了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道天罪』横在胸前,忽然左手一拳打在自己的胸膛,「哇!」的一声将已被项玉钗聚集的瘀血全数吐在手中长刃之上。沾满了暗沉的血色,『无道天罪』的奇异锋芒似乎又变得更诡异、更具邪气:「前辈……我有句话想要告诉你,可是又不知道该不该说……」毕天雨谦恭说道。
「说吧!」吕向遗着实希望毕天雨能出言求和,这怪小子实在怪得很合他的胃口。将『无道天罪』缠绕在腰际,毕天雨道:「前辈……下一招……你他妈给我认真一点!」一声尖啸,『血雨风生』再次前掠出手!『』瞬间缩短了两人距离,毕天雨忽地矮身蹲下,继而旋身跃起,暗红色的长刃旋风般撕裂周围空气,带起一阵刺耳风切声,连人带刀撞向『刀狂』怀中!吕向遗双目亮起异采,大喝一声:「好!」『不破刃』迅急前挑,不断变化,准确无比地封死『无道天罪』随着毕天雨的速度而不断变化无可捉摸的一招。
“呛”双刀瞬间交击无数次,却只发出一声轻响。第二招瞬间已经使过,毕天雨单膝跪地,殷红鲜血不住自右肩沿着撑在地上的右手流到地上,『无道天罪』却落在身后数尺之遥。吕向遗冷声道:「站起来!还有一招!」声中杀气骤盛。全场人都认为吕向遗完美的封死了毕天雨的招术,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刀狂』为何动了杀机「阿誉,怎么回事?老傢伙怎么会突然发飙?」赵飞低声问道。「不知道。」唐誉乾净俐落地回答。看了身旁两人一眼,『邪影枪』赵立原出言提醒道:「袖子。」赵飞喃喃自语道:「袖子?啊!?」这才发现吕向遗的右手衣袖上多了一道寸许长的口子。
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毕天雨右手不自然地低垂着,半边身子已经全是血迹。拾起『无道天罪』毕天雨眼中已经没有半点神光,梦呓般喃喃道:「还有一招……」缓缓举起他仗之横行天下的名刀『不破刃』吕向遗这次是动了真怒,凛冽的刀气再次弥漫全场。长刀高举过头,惊涛骇浪般狂涌的刀气瞬间聚集成一线,无坚不摧的白芒化作『不破狂狷击』!死亡的压力笼罩全身,毕天雨却感到几许即将解脱的快意,自忖必死,『无道天罪』送死似的迎了上去。
两刀相触,凝立半空。「你为什么不后退?」吕向遗不解地皱眉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只要我现在退了一步,那我所曾经重视的誓言和约定就会从此消失…」毕天雨答覆道。吕向遗收刀回鞘,道:「没错!那就是失败!」『无道天罪』脱手坠地,毕天雨颤声轻笑道:「嘿……那我就更不能后退了……」捡起爱刀,仔细收藏起来,毕天雨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庄外,片刻之后便消失在人群中,没有人能找出他到底是如何离去的,连长江联龙游帮的眼线都跟丢了人。
(49)
毕天雨知道已经完全摆脱了敌人的跟踪监视,因为他已经将所有自毕残花处学来的易容术全用上了。混进人群时,毕天雨的乱发已经梳理整齐,再一下左移借着人群的掩护披上了一件浅绿色的外衣,微低着头左手掩嘴轻咳,手放下时嘴上已多出了一撮鬍子,微蹲双脚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高大,受伤的右手负在背后,就这样没事人一般跟着众人探头探脑找寻着消失不见的『血雨风生』。
轻风吹拂,一条纤细而高挑的人影在拜剑山庄外的树林的横枝上目睹了毕天雨的一举一动,从他和吕向遗的对战开始,眼光始终锁在他的身上,也因此没有和其他隐藏在林中的探子一样,等不到毕天雨离去时的身影,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山庄一步!
巩逸涵嘴角扬起一抹莫名的微笑,使她看起来既刚强又柔媚「果然有两下子……」和『刀狂』一步不退地对拚三招全身而退,江湖三大黑帮之二欲将其杀之而后快却茫无头绪,谁能说他没有两下子?缓缓退至了山庄的墙边,只差几步就能够海阔天空……「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化身成一个中年瘦汉的毕天雨在心里暗叹一声,用改变后的声音道:「姑娘,在下不懂你在说些甚么?在下一直在这儿凑热闹,看看名动天下的高手们的过人风采,在下并没有刻意躲避甚么人啊?」
轻轻笑了一声,小夜走近他的身旁,挽起了他的手,道:「这口音你练习了很久吧?在下在下的,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来呢!」「姑娘,你认错人了……」毕天雨想要推开小夜,却发现小夜的手扣着他的腕脉,让他发不出力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夜低着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有没有替我想过?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有没有……」
轻轻一翻手腕,挣脱了小夜的擒拿,左手一伸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毕天雨回复原本的声音安慰道:「唉……怎么这样都给你认了出来。好了好了,快别哭了,这么多人在看着呢!」
小夜惊讶地抬头,犹带泪水的大眼睛里满是惊喜,双手紧紧地抱着毕天雨,再也不愿放开。轻抚着小夜那短短只到耳下寸许来长的火红发丝,毕天雨柔声道:「小夜……你不恨我吗?在我那么样的对待之后……」没有抬起头,小夜躲在毕天雨的怀里,只发出几个意思不明的音:「嗯……」「对不起……一年了……我还是只能这么说。在当时,我只能想得到这个笨到极点的方法,让你离开我的身边。」毕天雨毫无保留地倾吐着心里早就想说的话:「我实在不愿意再有些甚么发生在你们的身上,所以我躲了起来。找人打造了一把刀,不断向人挑战来磨练自己的刀法……」
静静靠在毕天雨的胸膛,小夜甚么也不去想,只是享受着这份迟来了好久的幸福。
「经过了这么久,我终於确定,除非我死或者是长江联龙游帮消失,否则这份仇恨永远也没有平息的一天。」低头在小夜头上轻轻一吻,毕天雨的声音像是一个急着想炫耀自己的孩子:「小夜,我跟你说喔,这一年来我学会了不少东西,像是这个……」轻轻在小夜颈后一按,然后便转身离去,转眼不见。小夜很想大声呼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很想举步去追却移动不了自己的双脚,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终於知道毕天雨学会了甚么。
「不知火小夜,跟我走。」小夜的背后突然传来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全心运劲试图解开毕天雨奇怪但有效的点穴手法,小夜不想也不能回答。「哎呀!差点忘了……」
背后那人伸手搭在小夜肩上,一道阴冷的内力瞬间侵袭入体,小夜只觉得浑身一冷,下半身的禁制已被解开。「现在可以走了吧!」从那俐落的解穴手法推测,对方的武功应不在自己之下,被那人的手搭在肩上,小夜只能身不由己地跟着走。「毕天雨实在太难找了,我费尽功夫也才碰巧找到他一次,不过……现在他再不能躲了,他必须现身,因为你在我的手上!」
「找我吗?」毕天雨冷冷的声音在巩逸涵背后响起。又是和上次类似的情况,不过这次巩逸涵似乎是胸有成竹:「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件事你还没忘吧!今天我要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轻轻咳了两声,毕天雨显得有些不耐烦:「不可能!」巩逸涵冷笑道:「难道你不顾她的死活了吗?」『无道天罪』无声无息地缠上巩逸涵细细的脖子:「从你自那棵树上下来到刚才为止,我至少可以杀死你十次以上,别逼我真的动手!」巩逸涵脸上毫无惧色:「是吗?也许吧!但她绝对会比我先死。」
巧妙地收回兵刃,毕天雨突然间急道:「别杀她!」巩逸涵正想嘲弄毕天雨时,原本应该动不了的小夜忽然一把拨开她的手:「从你的手碰到我的衣服的那一刻起,你至少已经死过二十次了。」自右手掌心开始,麻痺瞬间漫延至全身「毒!」巩逸涵失声讶道:「怎么会!?」小夜傲然抬头道:「哼!凭你也想察觉本姑娘的手段?」「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下手的啊?」毕天雨摊手道。小夜挽着毕天雨的手,撒娇似的道:「下次再告诉你嘛。」忽地感到手中湿湿黏黏的,一看却是满手的血迹:「怎么你没有封穴止血吗!?」
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毕天雨露齿而笑:「我只会点人,点自己……还没学会……」眼前一黑,昏倒在小夜的怀里。一探毕天雨的脉搏,小夜大吃一惊「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看了呆立一旁的巩逸涵一眼,小夜冷冷道:「这次不杀你是看在他的份上。好好记住,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只见到她左手轻挥,即使巩逸涵早已全神贯注也还是不知道小夜到底是怎么解去她身上所中的毒的。看着小夜扶着毕天雨离去,巩逸涵虽然气愤,却实在不敢再次行动,小夜无迹可循的用毒手法着实让人防不胜防。
「如月流,『黑月』如月武藏挑战『天剑』刁奇。」『村雨』斜挂腰际,如月武藏面无表情地站上青石台。鲜少在人前露面的如月武藏,第一次现身便出言挑战黑榜第二高手,颇有和毕天雨较劲的意味,群众之中一片「他是谁?」的疑问之声。「如月流……哦,如月一夫宗主还好吧?」刁奇从童仆手中接过一把造型古雅的连鞘长剑,状似不经意道。眼中闪过一丝疑问,如月武藏道:「你认识本家宗主?」「是曾有过一面之缘。」刁奇点头道。
一拍腰际『村雨』,如月武藏傲然道:「那你应该认得这把刀。」刁奇眼睛一亮,恍然道:「哦,原来你已经是现任的宗主了,失敬、失敬。」写意自在地负手而立,『天剑』刁奇微笑道:「你先出手吧!老夫接着就是了。」如月武藏并不觉得被看轻了,因为他已经看见了刁奇的剑,一把四尺半的薄刃剑,一把被人称之为『天剑』的剑,『无定剑』。右手缓缓握上刀把,如月武藏全神贯注地找寻着对手的破绽,伺机出手。
不知不觉间,无形的压力越来越重,如月武藏额上隐现汗珠「怎么会……没有破绽!?」蓄势已久的一刀竟然发不出去。刁奇微笑道:「怎么啦?再不出手,老夫可要出招啰!」“呛”『村雨』已出鞘!如月武藏的气势却更弱了三分。「嘿,毕小子,对手守得无懈可击,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做?」一声轻咳,化去所有伪装的毕天雨得依偎着小夜才不至於倒地,虚弱的道:「没有破绽吗……那就砍到他有啊!」「哈……你这小子真是深得我心!」吕向遗和毕天雨的对话有意无意地飘送到如月武藏的耳中。
缓缓将村雨收回鞘内,如月武藏取出一方黑巾矇在面上,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完全改变,从原本的锋利尖锐,变得阴柔暗沉。刁奇的剑依旧是正中平举,散发的依旧是似有若无的飘渺剑气,如无波古井,黝暗而深不可测。如月武藏一步重重採下,『村雨』离鞘之音尚未传出,暗红刀光已如月初昇,映出第一道光华『孤月』!手腕微微变了一下角度,『无定剑』结结实实的接下了『村雨』至此几乎已经是无法抵禦的一击。“叮……”彷彿连声音都被某种力量给吸收了,『无定剑』剑脊急速弯曲,却也完全吸纳了如月武藏这一刀的所有劲力、气势,诡异处无以名状。
急急收势后退,如月武藏两眼闪过一丝讶异,瞬间又回复原来的冷酷。『村雨』自腰侧改为横插在腰后,左手扶着刀鞘,右手反手轻轻按上刀把。「好!如月流的拔刀术果然名不虚传,刁奇过去倒是小觑了。再来吧!」就在刁奇的话语之中,『无定剑』缓缓回复到原来的样子,一如原本的平凡无奇。微微弓起背部,如月武藏豹子般低跃向前,右手划着小圆角度,全身的所有力量,随着前冲的势子带出锋锐几不可当的『村雨』,一刀横削。
刁奇微微皱眉,如此势子一出即已用老的一刀,怎么会出自如此高手?『无定剑』早已经等在那儿等着『村雨』的拦腰斩击。前冲的势子倏地加速,如月武藏一声闷喝,左掌击在『村雨』刀柄底部,横削的一刀硬生生变成突刺『孤月·牙』!刁奇显然亦小小吃了一惊,微提右腕,『无定剑』锥子般钉下,正中『村雨』刀尖!右手急沉,右膝顶住『村雨』,提气再跃!如月武藏已将全身功力全融入在这一招之中,试图掌握这好不容易才获得的一丝缝隙。
『无定剑』再次急速弯曲,与上次不同的是多了几许微微的颤抖。刁奇摇头道:「你还太年轻……」左掌轻轻一拍剑身,强劲的内力瞬间沿着『无定剑』和『村雨』间的联结,丝毫无半点耗损地传递到如月武藏身上!全部功力已经用在突破『无定剑』的坚韧守势,如何能抵挡急袭而来的暗劲?如月武藏断线风筝般跌退,口角溢血,只能以『村雨』插地勉强支撑着身体不倒:「天剑……果然名……不虚传。」拿下黑巾,如月武藏踉跄下台,走过小夜身旁:「你还会回来吧?」小夜接过项玉钗递过来的药丸,拿给了如月武藏:「如果我回去一定会去找你的。」露出罕见的笑容,如月武藏接过药丸,道:「我还是输给他了……」转身缓步离去。
(50)
「你叫做毕天……雨?」毕天雨回头望向这对奇怪的男女。男的俊秀挺拔,眉宇之间透露出毫不掩饰的狂和傲;女的虽然身形曼妙玲珑,颇富女性美态,却其貌不扬,且神情木然,纤腰斜挂着一把长剑,和身旁俊逸青年显得毫不搭配。「你识得『柳书雅』这个名字吗?」凌少天向来不知何谓客套。「你以为你是谁呀!呜!?」只见到凌少天右手食指姆指一扣,小夜话说到一半便满脸通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似的:「本公子最讨厌多话的人,尤其是多话的女人!喂,快点回答!」毕天雨的右手无力地指着凌少天,虚弱但语气强硬地说道:「本少爷最讨厌无聊的人,尤其是半路问我奇怪问题的人,不管你做了甚么……你最好快点放开她……」
「如果我不放呢?」凌少天傲然道。面色依旧虚弱不堪,右手依旧无力地指着,毕天雨肩不动眼不瞬,『无道天罪』瞬间已逼近至离凌少天咽喉只有寸许之处,森然散发冰冷的气息:「那你就去死吧。」宛如凭空出现的『无道天罪』快得惊人!凌少天微皱眉头,正不知是否该进一步行动时,身旁剑光一闪,自己的压力骤然减轻。无声无息地悄然出手,柳书雅的长剑几乎和毕天雨的刀一样快,斜指毕天雨心口。迅速下了决定,抖手收回兵刃,毕天雨注视着凌少天的双眼道:「我不认识甚么柳书雅。」收回手上破军诀劲,小夜顿时如释重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又惊又怒地望着他,凌少天回望毕天雨的傲慢眼神中多了一丝欣赏,转身道:「早说不就好了?雅儿,我们走。」
「对不起……」小夜委屈地低声道。偏头看着小夜嘟着嘴,既气愤又懊恼却更害怕被自己责难的表情,毕天雨只觉得她实在是万分的可爱,嘴角一丝丝上扬,渐渐笑了起来,道:「你不用跟我道歉,以前不用,以后也不用。」这是不是表示他不再排斥和自己一起了呢?小夜高兴地连连点头,继而沉吟道:「不过……那到底是甚么武功?我根本还来不及反应……」毕天雨也作势五指虚抓,喃喃道:「大概是某种隔空掌劲之类的吧!」小夜揉了揉泛红的喉咙,不解地摇头道:「隔空掌劲怎么可能持续这么久?」毕天雨忽然把手搭在小夜肩膀,整个人失去平衡倒在她身上。小夜察觉情况不对,急道:「雨!雨!你怎么了!?」却等不到他的回答……
「玉钗姐,他……怎么样了?」小夜着急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项玉钗秀眉紧蹙,凝神替毕天雨把脉,脸色越来越难看,良久后道:「他太冲动了!旧伤未癒还连番勉强妄动内力,现在伤上加伤,离死亡不过一线之隔。」一把抹去即将流下来的眼泪,她早已清楚眼泪改变不了半分情势,小夜渐渐冷静下来道:「那……那要怎么办?」周遭满是注视这边的看热闹的眼神,项玉钗亦感到为难:「如果在鬼门谷……不!只要在一个清静不会被打扰的地方,我保证一定救得了他!可是现在……」
此时人群中两股服饰统一,纪律森严的势力突然开始离去。「怎么回事……」小夜不解的目送长江联、龙游帮离去,隐约觉得有种潜伏的危机。「黄沙联挑战『鬼医』。」那黄衫客此言一出,立刻拉回了众人的注意力「黄沙联的人也来参加黑榜吗?」一时议论纷纷。一向只在关外行动的黄沙联,在横扫大漠之后,首次出现在黑榜会场,引起一阵骚动。七名一式黄衫的汉子一字排开,背后所揹的厚背大刀上的黄色刀衣迎风飘扬,浑厚肃杀的气势不容小觑。
「还自备观众哩!你以为稳赢的吗?」项玉钗微笑着步上青石台。「请赐教。」黄衫客摆了个谦让的起手式。取下顶上银针,乌黑亮丽的秀发飞瀑般洒落,她似乎有着非常的自信:「项不群已经死了,你挑战的是我。还有,你是用刀的吧?刀,不应该被动,所以,你先出手吧。」斜举右手,黄衫客的气势瞬间改变。和起初的沈郁迥然不同,一股灼热如大漠烈风般的气息由手中厚背刀发出,站得稍近的旁观者均微感一窒。轻轻的勾勾手指,项玉钗一如往常的轻松自若:「称雄漠北的黄沙烈风刀?玉钗慕名已久了,来吧。」
黄衫客举刀过顶,跨步,旋身,出刀!一气呵成的连续动作,灼热的气息也自抬手开始不断的增强,后来简直到了烫人的地步,遑论隐藏其中来势凶猛的厚背刀。项玉钗似退非退的上身微微后仰,全部的功力贯注在银针上,银白的锋芒闪动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至极尖锐。就在黄衫客再次踏步进招的一瞬间,她也同时出手,闪亮的银针在他招与招的连接最薄弱的时分,点在刀尖上!『雷殛震』极度凝聚如针尖般的内力在刀针相交的一刻瞬间侵入筋脉,他根本连运劲的机会都没有便已丧失了半边身体的知觉。
「哦!好倔的脾气。」项玉钗盘起头发,收回银针,微笑走向仍然拼命站着不倒的黄衫客,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搀着他的肩膀,把他扶着走向那七名刀客处:「别死撑着,这样对你没有好处。你又没有输,只是打不赢我而已嘛,开心点。」她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同时暗中解开了他被封的穴道,不至於让他太难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黄衫客冷然转身,道:「走。」向四周行了一礼,项玉钗脸上还是笑靥嫣然,拱手道:「还有人要试试看吗?」
正在组装他的长枪的赵飞被他的父亲制止,赵立原警告道:「如果你看不出来她是怎么赢得这场胜利的话,我劝你最好别上去自讨没趣。」赵飞闻言收起了兵器,恭身后退。他从不怀疑他父亲的话。「那是一种如针尖般极度凝聚的内力,任你护体功力如何强大,也绝对抵挡不了它的入侵。只要你是使兵器的,项家的银针你绝对碰不得,那样他反而无从出招,威胁大减。」回头看了看默然不语的唐誉:「誉儿有没有兴趣一试呢?」唐门的暗器或许能克制她的银针。摇摇头,唐誉的语气让人感觉不出有何情绪起伏:「唐家祖训,唐誉不敢违背。」
黑榜之会终於散去,前十大高手之位依旧没有变动,只是排名第九、十的『凶狼』叶若郎和『鬼医』项不群的位子由他们的下一代所取代。二十年前即已嫁入皇室的当今皇后霜妃,当年以『傲雪』纪霜之名打下黑榜第四之位的女中豪杰,时至今日依然没有人可以佔据她的这个位子。没有人挑战继承父亲之位的『海狼』叶良。当年叶若郎赶尽杀绝的作风深刻人心,旋风般连续获胜至黑榜第九位,没有一名对手能活着离开,却出人意料的突然放弃继续挑战,只因为场边一名女子的轻声呼唤……尽管人事已非,却还是没有人愿意当『狼牙』下的牺牲品。
黑榜前十为:『阎罗』『天剑』『刀狂』『傲雪』『九尾凤』『青蛟』『穿云龙』『邪影枪』『海狼』『鬼医之女』。在十名之外的年轻一辈亦是才人辈出,排名十四的『寒玉』严如霜,排名十五的『三截枪』赵飞,突然出现在大会中,以出乎众人意料的强悍拳法击败龙游帮少主『秋风』何云夺下十六之位的『烈冰焰』巩逸涵,排名十九的『红莲』不知火小夜。当然,还有因败战被除名却反而更声名大噪的『血雨风生』毕天雨……
「你终於醒了。」毕天雨甫一睁开眼就听见项玉钗兴奋的呼声。看了一下周围陌生的环境,毕天雨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揉了揉眼睛道:「我睡了多久了……」项玉钗边帮他把脉边道:「二三十天吧。」「啊!?」毕天雨一震之下急欲起身。项玉钗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按,毕天雨只得乖乖躺下。看着一脸着急的毕天雨,项玉钗慢条斯理道:「你急甚么?」「我……小夜她们没事吧?」毕天雨紧张的问道,她们绝对不能再有闪失。项玉钗微瞇着眼注视着他,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怎……怎么了?」应该没事吧,她都这样笑了。「你之前不是满酷的吗?嗯?」项玉钗刻意提高尾音。「啊?那是因为……」从相识到如今,毕天雨觉得这个女大夫总是会藉故有意无意的『调戏』他。「放心吧!小夜和霜霜跟着我乾爹一起走,相信没有人敢也没有人能动她们一根寒毛。」项玉钗轻松道。「乾爹?」毕天雨疑问道。「就是霜霜她爸啊!一年前他就收我作乾女儿了。」听到项玉钗解释之后,毕天雨这才放下心来。「好好的睡一觉吧……」听到项玉钗说完这句话,毕天雨只觉得一阵睡意袭来,终於再次沉沉进入梦乡。
这儿是庐山半山腰的一个小村落,村口的石碑上刻着『古家村』,村子里不过寥寥几十人。经过了两个月的休养,毕天雨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村子里的人都很友善,而且非常欢迎这对小夫妻的到来,一点都不会让人感到些许隔阂。小夫妻……她怎么会选择这个身份呢?毕天雨苦笑摇头。坐在小屋前的藤椅上,看着项玉钗和村妇们愉快的交谈,不时传出笑声,柔美娇艳的笑容和不经意飘过来的温柔眼神,轻易的在他的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夜晚。项玉钗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小酒甕和一些小菜,微笑着道:「毕小弟,为了庆祝你痊癒,姐姐我特地买了些东西来,今晚咱们不醉不归啦!」毕天雨摊手道:「我们不是已经在家了吗?」项玉钗脸色尴尬的一变,随即又笑道:「说的也是,那就改成不醉不睡好了!」看着她一脸的兴奋,他不置可否的点头:「随便你。」不知道怎么的,他总觉得今晚的项玉钗有些不太一样,而且有种好像有甚么事将要发生的感觉。
看着项玉钗酒后微醺的无比美态,毕天雨不自觉的停下筷子,静静凝视着她。从未尝过酒味的项玉钗,全身轻飘飘的,两颊一片火热。看在毕天雨的眼里,只觉得她有种说不出的美丽,那么的自然,那么的随意,一时忘了掩饰不得体的注视。「怎么了?你不喝吗?」见到愣在那儿的毕天雨,项玉钗却不觉得奇怪,反而问道。或许是太久没有和异性这么近距离的靠近,毕天雨的胆子也在不知不觉间大了起来:「啊,没有……这是第一次我们两人这样子单独在一起谈天,不由得看你看得出神了。」
项玉钗嫣然一笑道:「神经!别随便开我这个大人的玩笑。」一举手又乾了一杯。「啊──你说那是甚么话,好像我还是个小孩子似的。」两人的距离感渐减,毕天雨也越来越放得开胸怀「你真是可爱极了!」他真心赞道。「被一个年纪比我小的人这么说,我一点都不觉得高兴!」项玉钗摸摸自己的脸颊,好像越来越热了,她这才发现自己可能已经醉了:「有没有水……我好像有点醉了……」「你是醉了。」毕天雨替她斟了杯水。
大口喝乾了那杯水,项玉钗的精神又来了:「水喝过了……再乾!」毕天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句话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喜欢我?」她怀疑的盯着他看,瞧瞧,现在是谁神智不清了:「你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被一股莫名的意识驱策,他硬着头皮道:「因为……我发觉我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你了。」「爱我?」她醉到这种地步了吗?不然怎么会听到这种对话?她摇摇头试图理出点头绪。「你说你爱我?」项玉钗有些不确定,应该是她听错了。「没错,我真的爱你!」毕天雨认真的点头道。「真的?」对了,现在八成是在作梦!梦境中发生甚么事都是正常的,所以,他会对我这么说,也没甚么好奇怪的嘛。项玉钗这么告诉自己。
「你要我发誓?」「呃,这个不用了,我相信你就是。」反正作梦嘛,又不必负责任,在梦里享受一下被爱的滋味有甚么关系?况且,她还真有点喜欢他。既然如此,又何必费力抗拒这梦幻的一刻?「既然你爱我的话,那么我想这件事你应该不会拒绝我才对。」有件事,她非常好奇,非常、非──常的好奇。经过方才大胆的告白之后,毕天雨自信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应该有的准备:「甚么事?」她做了个又深又长的深呼吸之后,鼓起勇气向他提出她的要求:「和我做爱。」
「甚么!?你是在开玩笑吧?」毕天雨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老实说,这实在不怎么好笑,因为这露骨的话已经让他的下半身起了不规矩的反应。项玉钗将手中已乾得一滴不剩的杯子用力放到桌上:「谁说我是在开玩笑?我可是很认真的。」要她背弃从小受到的礼教约束而提出这种要求,天知道她是从哪儿生出来的勇气。或许,是因为她身在梦中吧,这种超脱限制的自由,让她比平常大胆得多。毕天雨再次确认:「你当真?」「我没这么无聊,拿这种事开玩笑。」她还没喜欢他到非把他弄上床不可的地步,只是,她真的好奇。
「我很高兴你这么说,只是,我想知道为什么。」毕天雨的勇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为什么?」好问题!她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这个念头就这样突然的冒出来,而她也非常忠於自己的将它说了出来:「因为我想要啊!」她将手中杯子丢了过去:「告诉你,要不是我喜欢你,就算杀了我也不可能!你要是想拒绝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轻巧的躲过项玉钗的飞杯攻击,『要不是我喜欢你……』毕天雨情不自禁笑了起来:「我绝对没有拒绝你的意思。」「没有就好。」她随口应了句,还小小的打了个大呵欠。毕天雨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你在做甚么?」好奇怪哦,她不是在作梦吗?为什么作梦的时候她还会想睡觉?此时的项玉钗早已星眸半掩,看在毕天雨的眼里,更是心痒难耐:「做你要我做的事。」抱着她柔软的身躯,快步走向属於他的房间。
毕天雨轻轻将已经沉沉睡去的项玉钗放到他的床上,静坐在床沿凝视着她纯真如孩童般无邪的睡颜。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毕天雨忽地惊觉,在这段疗伤的期间,自己竟似乎忘却了那段刻骨铭心的血海深仇。这到底是好是坏?毕天雨看着静静沈睡的项玉钗,实在很难不把对方霞云的那分印象加诸在她身上,他终於知道自己之所以遗忘的原因。「我是个不可原谅的混蛋!随随便便就对你告白……我不应该把你当成她……对你,对她,都是不公平的。全是我的错,希望你明天醒来的时候能够忘了这一切,再见。」害怕自己越陷越深,毕天雨只有选择不告而别。
原本安静的项玉钗忽地开口:「唔……我好难受。」她扭动着要脱衣服。眼看她就快要赤裸,毕天雨才想到要制止,急忙抓住她妄动的玉手。「毕小弟……我这儿好痒喔!我抓不到,你帮我抓抓……」项玉钗转身趴在床上,牵着他的手放到她的背上。哭笑不得的毕天雨只好轻轻的抓呀抓,只希望赶快把她哄睡。「嘻嘻……好痒喔!你用力一点嘛……」项玉钗闭着眼睛要求道。别无他法之下,毕天雨只好乖乖的继续抓呀抓,无奈的苦笑……
早晨。项玉钗习惯性的翻过身,打算将双腿跨在棉被上,继续睡个好觉。怎知这棉被少了先前柔软、冰凉的触感,取而代之的竟是结实、温暖……一种和人体相当类似的感觉。猛然睁开眼睛,这一吓非同小可:「你……」躺在她身边的男人竟然是他!项玉钗张大了嘴,有些说不出话来:「你……我……怎么会……我是说……你怎么会睡在这里!?」「你忘了吗?」刚起床的她有种慵懒的性感,毕天雨不禁看得痴了:「是你要我和你一起睡的哦!」
「我?」她指着自己,道:「我要的?」毕天雨点头道:「没错……不过你要的可不止这样……你要的可远比这个多更多。」项玉钗并没有忘了昨晚的事,只是她以为那只是一场梦境,仅此而已。可是现在就他的表现看起来,她绝对不是在作梦,而是她真的说出「和我做爱。」这种话……她只记得昨晚喝了许多好喝的酒,然后他对她说「我爱你……」接下来的就好像作梦一样,矇矇矓矓的,她最后的印象是──他抱起她,然后…然后,她就甚么都不记得了。「我们真的做了吗?」她战战兢兢的问道。不会吧?她竟然不记得自己和他的第一次,这感觉真是遭透了!
毕天雨摇摇头:「我想没有。」项玉钗瞇着眼睛盯着他,沉声道:「你想没有?」毕天雨摊手道:「如果你指的『做了』是指阻止你乱脱衣服、替你抓背、当你的枕头让你抱着,那我们真的是『做了』;如果你指的是另外的事的话……我想没有。」「哦,这样也好。」昨晚,她八成是酒喝多了,一时神智不清,才会对他提出那种要求。也幸好她当时醉死了,要不然她还真不晓得自己是否能「坦然以对」,不、不、不!光想就已经够尴尬了。「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他关心的问道。「我很好。」天啊!她昨晚可真是大胆,居然能光明正大的向他提出「和我做爱」这种要求……
经过了那一夜的慌乱,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越来越像是一对货真价实的夫妻。趁着项玉钗出门去的时间,毕天雨一个人走向山中。在树荫几乎完全遮蔽了所有阳光的浓密树林里,毕天雨闭目提气,他已经有了最坏结果的心理准备。出乎意料的,功力并没有因为他使用了『嗜血魔燄』的心法而消失,只是分成了两股。一股是一运便几乎不可控制的强横刚劲,另外较弱的一股则是这一年来他为了『无道天罪』所潜心修炼的阴柔内劲。嘴角扬起笑容,他突然心血来潮,想替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功力取名字。
面对着一棵参天老树,毕天雨脸上的笑容渐渐染上邪异气息,『无道天罪』悄然自袖口出现。右腕连震,空中倏忽出现无数刀光,似是杂乱无章,却又似隐藏着巧妙的秩序。招式瞬间已经使完,『无道天罪』再次悄然自袖口消失,跑到树后一瞧,一道十字交叉刀痕深深刻在树干上。毕天雨咧嘴一笑,自言自语道:「你叫『无道』,让人家就算知道也挡不到。」右手平举,不见他有甚么动作,一道暗红光芒瞬间穿透几有两人合抱粗细的树身。费力的收回『无道天罪』,毕天雨还没有想到招式名称时,背后传来话声:「那这招叫甚么?」
毕天雨愕然转身,道:「你都看见了?」项玉钗点头道:「全──部都看到了喔。」毕天雨像是一下子被泄了气似的道:「啊,本来想当成秘密武器的说。」「有甚么关系嘛!告诉我,刚刚那第二招叫甚么?」项玉钗嫣然一笑道。「都说是秘密了还问,我偏不告诉你!」毕天雨一副不甩人的模样。项玉钗一手搂着他的肩头道:「告诉我嘛!」「哼!」毕天雨不为所动的将头转向另外一边。项玉钗凑到他耳旁道:「嗯,告诉人家嘛!」
「你真的那么想知道?」毕天雨态度有些松动。项玉钗微嘟着唇道:「当然。」近距离看着她粉红色的双唇,毕天雨说出了他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条件:「那你让我亲一下。」等待着项玉钗的拒绝,毕天雨有些怕她会生气。「好啊。」毕天雨微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咦!?」看到毕天雨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项玉钗不禁笑了开来:「我答应你。」「啊……不、不必了,我开玩笑的,我也还没想到名字。」毕天雨双手连摇道。
她眼里闪烁着媚惑的光芒,轻轻的慢慢的向他靠近:「我知道……」在毕天雨还来不及把嘴巴闭上之前,项玉钗已蜻蜓点水般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我不太清楚程序……刚开始是不是这样做?」「刚开始!?」毕天雨连退三步道:「你……我……这……我不知道。」项玉钗双手描绘着自己身躯优美的曲线,向他靠近:「……是因为我不够漂亮吗?」他摇头。「那是我的身材不够好啰?」他又摇头。「那你为什么不要跟我……」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道。
「你又喝酒了?」毕天雨闻到淡淡酒味。「谁说的!?」项玉钗突然大声道:「只不过才两杯而已嘛!」毕天雨静静的听着,他知道最好别在一个醉了酒的人面前多话。「怎么了?舌头被猫儿叼走了吗?干嘛不说话?」轻轻搥了他胸口一下,项玉钗嘟着嘴道。毕天雨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只好继续当块木头,一动不动。「为什么不跟人家说话?人家又没有醉!」她好像越来越生气了。「嗯。」毕天雨开始小心的应付着她的醉话。
「喂……毕小弟……你抱抱我嘛。」项玉钗把自己的身体挤向他。毕天雨不轻不重的推拒着让他不知该把手放在哪儿的柔软娇躯:「你醉了,不知道你在做甚么。」她反驳道:「我知道,我清楚的很。你还爱着方霞云,而且你还有小夜跟霜霜,所以你才不要我,对不对?」毕天雨有些生气的将她推开,皱眉道:「我不想再听这些。」拖着他的右手,阻止他的离去,项玉钗低头道歉:「对不起。」毕天雨停下了脚步,他的情绪也在起伏不定,他也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人,小夜、严如霜还有眼前的项玉钗,她们的未来已经和他纠结在一起了。如果勉强切断所有关系,伤害的将不只是再次回到孤独身份的他,还有深爱着他的她们,而他却是宁愿死也不愿让她们受苦的那样一个人。
「我都已经二十四岁了,直到刚刚之前却连亲吻的经验都没有……大着胆子主动对你表示,却又弄得这么糟……我知道你就快要离开了,去完成你未完成的事。只是,在你离开之前,可不可以请你再看我一眼……」她由衷的道。甩脱她拉着自己的手,毕天雨冷冷的道:「不要。」在项玉钗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之前,他转过身来,彷彿连湛蓝的眸子都带着温柔的微笑:「只是看一眼吗?难道不要……你知道的,就是你常常要我做的那件事?」一道阳光穿透浓荫照射在两人之间,映照出项玉钗又有笑又有泪的娇艳容颜:「哪有常常……只说过一次而已嘛……」
翻云覆雨后……项玉钗眼角含着泪,卷着被子遮掩赤裸的身体。原来做爱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当他猛烈的进入她体内时,撕裂的痛楚及刺灼感,让她几乎想一脚将他踢开,要不是因为爱他,她相信他现在早已变成废人一个,躺在床下哀号。毕天雨坐在床沿,双手插入发间,懊悔不已,都怪自己太急了,久未被挑起的情欲一发不可收拾,居然忘却了项玉钗已经十分明显的暗示,只顾着自己尽情发泄,这下子可糟了个糕。
战战兢兢的伸出手想去拍拍她肩膀,说几句安慰的话,毕天雨却碰了个钉子:「不要……不要碰我!」项玉钗瑟缩的躲开了他的触碰,又嗔又怨的别过头去,眼角的泪也滴了下来。毕天雨知道如果甚么都不做,那就更铁定完蛋了,於是他从背后轻轻的但是不容挣脱的抱住她:「身体很不舒服吗?还会痛吗?」项玉钗哀怨的点点头:「嗯……」他抱着她在怀里摇晃,温柔的说:「都怪我不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第一次都会这样的,这种事做起来会越来越舒服,相信我。」「我想要洗澡……」她话还没说完,毕天雨已跳下床,飞快的穿上裤子赤裸着上身就跑了出去:「我去帮你烧水。」
起身穿上贴身的衣物,项玉钗捧着替换的衫裙,有些心不在焉的静静站着「怎么会……」她原本只是喝了两杯酒,觉得心情很好想找他聊聊天而已,不知怎么的就和他『做』了。酒意渐退,她的脸颊却越来越烫「啊……我真是的……」以后该用甚么样的身份面对他呢?轻轻摇了摇头,让柔亮的发丝随之波浪般晃动。项玉钗闭上双眼轻轻的拍拍脸颊「你呀你……看你怎么办……」毕天雨推门进来:「可以洗了。」他的脸上还沾着一抹炭灰,却仍是笑嘻嘻的。
走入了浴室,随手带上了房门,将捧在手上的衣裙放在一旁的架子上。「这样不行哦!洗澡的时候要记得锁门。」项玉钗吓了一跳,惊讶的望着毕天雨:「你怎么可以进来?」「门没锁啊!」「门没锁你就可以进来吗?你这是那门子的说法?快出去啦!」毕天雨反手放上门栓,促狭的微笑道:「不进来怎么替你洗澡呢?」「谁要让你洗呀!你快点出去啦!」她推着他走向门。毕天雨突然退了几步,目不转睛的看着项玉钗,认真的眼光直望进她的心里。「怎么……怎么突然这样看人……」她没来由的觉得浑身不对劲。
他慢慢的向她靠近,眼中的情感也越来越炽热,轻声道:「天啊……你实在好漂亮!」她没办法抗拒,也没有办法躲避,只好任由他吻上樱唇。舌尖恣意在她口中肆虐,蓄意的纠缠挑逗着她的香舌,他的表现像是只採花的蜂。深吻在两人的喘息之中不情愿的结束,高涨的欲望却依旧高涨,项玉钗有些害怕的躲避着他的视线。「别害怕,我不会勉强你的,除非我们都想要……」毕天雨轻声温柔的说道。看着他眼中的欲火变得柔情似水,她轻轻点头:「嗯……」咧嘴一笑,毕天雨双手开始解她纱裙的腰带:「让我服务你吧。」
看着她满脸涨得通红,紧闭着眼,毕天雨可以了解她为什么这么害羞的原因,他没有多说甚么,只是继续解开她薄衫的扣子。除去了她身上所有的衣物,将她扶进已注满半池水的浴池里,拿着丝巾轻轻滑拭她全身。满室的蒸气和温热的水温,项玉钗觉得自己快热得昏死过去,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来自於他的那双魔手及加入浴池的男性身躯。当他用丝巾轻拭她两腿间的私处,痛楚的记忆让她下意识的排斥,她有些焦虑:「不要,会痛。」「我只是帮你洗乾净而已,不要害怕。」他小心翼翼的温柔对待,让她雪白的娇躯起了阵阵颤抖,几许害怕,几许惊慌,几许……
项玉钗一如往常的睡到近午时分才醒来,才刚揉了揉眼睛就听到一声碗盘被摔碎的声音。梳理了一下自己,长发熟练的盘起,用银针固定,项玉钗推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向厨房。毕天雨皱着眉头,正蹲下去收拾残局,同时嘴里念念有词:「真的要让我气到撞墙,一道菜没做完,盘子倒快先给我『用』完了。」看得项玉钗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到底行不行啊?」毕天雨好不容易捡起了所有碎片,闻言回头道:「行,当然行,只要先让我多练习几次……」
把他推出厨房外,项玉钗穿上围裙,自信的微笑道:「让本姑娘露两手给你瞧瞧。」「可是应该是我要服侍你的呀。」「省省吧,等你啊,还不如先出门去黄老爹那儿佔位子。」黄老爹是村子里唯一一家餐馆的掌柜。「啊……太无情了,怎么这样子说嘛。」毕天雨虽然这么说,还是避之唯恐不及的退出这让他丧失信心的地方。一边做菜,项玉钗一边和毕天雨闲聊着:「毕小弟,你好像没有叫过姑娘我的名字呢。」
「嗯……」「你『嗯』甚么呀你!」她音调提高了一些。毕天雨随口岔开话题道:「哇!好香哦!」项玉钗失笑道:「少来,菜都还没下锅哩,快答我的话,你为什么不敢叫我的名字。」他咕哝道:「谁说我不敢的……」「那你就说啊。」「玉……钗……」项玉钗啼笑皆非的双手插腰,瞪了他一眼:「怎么?我的名字有那么难念吗?再说我年纪比你大,你是不是忘了加个尊称啊?」「小夜她们叫你玉钗姐,可是我不想这么叫你……」毕天雨就是不想让她冠上姐姐的称呼。「哦,为什么?」项玉钗不解问道。
「她们可以和你是姐妹的关系,我可不能和你是姐弟的关系,就算以前是,现在也已经不是了。」项玉钗心头微微一震。他继续道:「我们现在的关系很简单,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互相喜欢的两个人,就是这么简单。」「谁跟你互相喜欢啊?」项玉钗拿起刚起锅的一盘青菜就丢了过去。毕天雨单手轻轻接着,连一滴汤汁也没溅出来,苦着脸道:「你不喜欢我吗?」「姑且不论喜不喜欢的问题,你还是得叫我名字啊,难道你一直就你呀你的叫啊?」转眼间项玉钗又弄好了一盘肉片,一样甩手就往毕天雨身上招呼。
「那叫你小钗好不好?」「小……小钗?」项玉钗猛地回头,又说了一遍:「小钗!?」「你这么喜欢我这样叫你啊,那我以后都这样叫你啰。」他说着说着还又叫了几次。她差点没冲过去打人,怒气沖沖道:「给我换一个!你年纪明明就比我小,怎么可以叫我……叫我……」「小钗。」他提醒道。「我就是不想说这两个字!」毕天雨摇摇头,非常认真的道:「我已经决定了。」「你凭甚么决定!?我不管,你马上给我换一个!」她对於这一点无比的坚持,而他也非常重视她的意见,站起来认真的点了点头:「……不要。」
「我不要叫小钗啦!人家不要啦……」她简直像是个孩子般,只差没赖在地上而已。「你这样不公平!每次吵不赢就用哭的,那我以后要怎么办?」毕天雨也下定决心,毫不作让步的考虑。高高的嘟起朱唇,项玉钗像是个被恶婆婆欺负委屈的小媳妇:「那……你不能在小夜她们面前这样叫我喔!」他满意的扬起嘴角,轻轻的将她环抱在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猫儿般害羞的她:「放……放开我啦……」他越来越大胆了,她这样想。
「不要怨我霸道,我只是不想你再把我当成男孩看待。」看着他认真的样子,项玉钗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就是标准的男孩心态。」「啊──你还说!看我的厉害!」毕天雨双手游走在她的腰间。项玉钗尖叫一声,在他的怀里不断扭动:「不……不要啦……嘻嘻……哈哈……」看她笑得快不行了他才停手:「投不投降?」「投降了啦。」她无力的喘着气。他突然道:「小钗,你看。」项玉钗顺着他的手看去,脸颊瞬间通红:「呀!你好色喔!」毕天雨咧嘴笑道:「还不是因为你动来动去的。」「对啦对啦,都是我啦……你真的好色喔!」「谢谢你的夸奖。」「真受不了你耶……」一顿饭就在两人的笑声中结束。
夜晚。「你干嘛一直笑啦?」项玉钗有些受不了的埋怨道。看着满桌的鱼料理,毕天雨不由得发出自满的笑:「煮鱼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输你的。」「是、是、是,毕小弟最强了喔。」像是在哄小孩似的,她摸摸他的头道。骄傲的抬头挺胸,他一脸的自信:「每个人都这么说。」「你是从哪儿学的煮鱼啊?」她实在不知道,能做出这么美味的鱼的人,为什么连一盘青菜都炒不好呢?毕天雨一边享受着自己做的料理一边答道:「跟我叔叔学的,他是我们船上的主厨,他做的菜好吃极了。」
「哦,你家有自己的船啊。」她从未听他提过自己的家世。「嗯,很大喔!每次出航都要大半年的时间,我有好几年都是在船上过的呢!」他点头道。那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项玉钗十分有兴趣的道。兴奋的连连点头,毕天雨口沫横飞的叙述着在他到过的地方的所见所闻,她也津津有味的听着。「雨……我也可以这样叫你吧。」项玉钗突然低头轻声道。「嗯,可以啊。」他也喜欢她这样叫他。「你是真的喜欢我吗?或者我该说……你……爱我吗?」喜欢和爱的差别,这疑问在她脑海里一直盘旋不去,终於忍不住说出来。一抹无意义的笑在他脸上浮现,这已经是第几次被这么问了?「怎么了?」他反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我们俩的年纪差了这么多,而你又……你又……」他从来没有看过她这个样子,也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她迷惘困惑的样子让他心痛,偏偏造成她这样的原因就是自己。毕天雨放下手中的筷子,静静的注视着她明亮却渐渐迷濛的眼眸:「我爱你。」抹去她脸颊上滑落的泪珠,他认真的宣誓:「我爱你,虽然我一直不清楚爱和喜欢的差别。我喜欢你笑着看着我的样子,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可以单纯的享受快乐的感觉;我爱你,永远不想让你伤心,连一点点的难过都不行!还有一点就是……你哭的样子好难看哦,所以,不要哭了,乖……」
「你好坏喔!」微笑着擦去脸上的泪痕,新的泪痕却又佔据了她的脸颊:「雨,我也很喜欢你,比你所想像的更喜欢。你知道吗?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像这些天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这么快乐过。我也很想爱你,很想开心的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可是我不能……小夜霜霜她们把我当成姐姐,我这个做姐姐的却和她们心爱的男孩子……我是没有资格爱你的!」「管那么多干什么?」毕天雨的话让她吃了一惊:「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毫不在乎?你把小夜她们当成甚么了!?」
「我爱你,我也爱她们,你们都是那么的让我不能不爱。或许我是世上最幸运的人,因为我遇上了你们。我想要你们全部都留在我身边,我一直就是这么想的,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难道我错了吗?」项玉钗无语低头,她不知该说甚么。「不要走,留下来,留在我身边。」项玉钗低着头静静的走向门口,她不能不走,这样的爱情,她没有办法接受。或许,当她意识到所爱上的是自己情如姐妹的妹妹们的爱人那一刻起,就已注定了这样的结局。「好!你留下来,我走!」重重的一声门被用力甩上的声音之后,一切归於平静。无力的坐倒在椅子上,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一滴滴都是那么的晶莹,却都是发自内心的痛:「雨……不要走……不要离开我……」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自己的哭声,她从不知道自己是这么的脆弱:「呜……人家也不想要这样的……呜……可是我也不能对不起小夜她们啊……人家……人家已经是你的了……」越想越是抑制不住胸口越来越多的酸楚和委屈,蓦地──「讨厌啦!臭雨……最讨厌你了!」项玉钗用尽全力大叫。
「小声点……我在这儿就可以听得很清楚了,用不着那么大声叫……」如果刚刚她有抬起头来的话,就会知道毕天雨只是走到门边用力把门甩上而已,人根本没踏出去半步。嫩红的双唇惊讶的微张,呆瞪着他的项玉钗久久发不出声音:「你……怎么会……啊!?」纵身扑到他的怀里,粉拳不停的落在他的胸膛:「你又骗了我一次!」圈着她的腰的双手紧了一紧,将她纤细的身躯毫无空隙的贴近自己,毕天雨脸上挂着坏坏的笑意:「我怎么想得到关个门你就气成那样子呢?亲爱的──我的──小钗。」他特别强调的两个字让她连脚底都红透了:「讨厌……」
享用了一顿两人合力动手制作出来完美的满足了口腹之欲的晚餐,毕天雨微偏着头看着神情略显侷促的项玉钗,不怀好意的笑问:「你在紧张甚么?」藉着收拾桌面的动作逃避他的视线,那毫不隐藏其企图的视线:「没有啊,我哪有?谁紧张了?你吗?我才没有呢……」「小钗……」毕天雨微笑的看着这害羞的美人。她似乎已无力摆脱这个名字了:「啊?」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他的手里提着一样项玉钗惧之如蛇蝎的东西:「要不要来一杯?」
每次碰了那不祥的东西总是会发生一些让她脸红的事情,项玉钗忙不迭的连连摇头:「不要不要一杯都不要!」「哦,那好吧,你去忙你的。啊,需要我帮忙吗?」想起毕天雨在厨房里的笨拙,项玉钗赶苍蝇般挥手道:「去……只剩下这些盘子了,可再也破不得。」於是毕天雨便一杯一杯的自斟自饮,静静的看着项玉钗在厨房里忙进忙出。许久,应该早已处理完所有杂事的项玉钗却迟迟未出厨房一步,毕天雨不禁纳闷:「小钗,还没忙完吗?」
慢慢踱向厨房,他正好和她自门后探出来偷瞧的俏脸打了个照面,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哇!」还是毕天雨先恢复过来,巡视了乾净得几乎要发出“叮叮”声的厨房,他惊讶的道:「你没事吧?干嘛这个时候做这事儿?」能老实跟他说是因为害怕出去和他单独相处会发生甚么不可预防的意外而刻意拖延时间吗?项玉钗不甚自然的乾笑几声:「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哈……哈哈。」「你很闲吗?」他的嘴角又开始出现那种意有所指的微扬。就像是被蛇眼盯上的青蛙,她惊慌的张閤着嘴:「啊……我不闲!我好忙喔。」
他脸上挂着那奇异的笑,眼中闪着魅惑的光,一步一步靠近手足无措的她:「小钗,你在紧张甚么?」你!项玉钗一步一步的后退,直到臀部靠在了微温的矮灶上:「你……你不要再过来了。」毕天雨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再以袖口一抹嘴角,项玉钗不得不承认,他这样实在满酷的,尤其是唇边的那抹笑。她振作精神镇定的道:「你想干什么?」他一副『你怎么还不知道呢?』的表情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你知道吗?」你想要先把我这样,然后再那样……当然她只敢想像而已:「我……我要去睡了。」
就在两人错身而过的同时,他的手抓住她细细的手腕,轻轻的将她带进自己的怀抱,这并不是甚么惊人的擒拿招式,但她就是无法躲开。他轻轻的囓吻着她雪白细緻的脖颈,闻到了一股淡淡醉人的味道,滑腻的触感让他心中一荡。「毕……」他将她抱得好紧,项玉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突然轻呼一声,他居然含住了她的耳朵:「记得吗?你已经是我的了……」他的手不守规矩的在她身上四处游走。项玉钗被他放肆的手摸得浑身燥热,娇喘细细的说着自己都听不清楚的拒绝:「不……不要……」
毕天雨含着她耳垂的牙齿忽地一咬,项玉钗的身体反射性的猛然打直,在心跳加速的同时听见他轻声的一句话:「我要你。」她听得又惊讶又紧张,但他却忽然抱着她转了个身,引导着她将手撑在矮灶上:「就在这里。」项玉钗不安的颤抖着双手,感觉到他的腹部碰触着她。难道他又想……项玉钗回头试图阻止:「雨……我……我不行!」「可以的,相信我。」毕天雨不容许她再退缩,一手环着她的纤腰,一手抚着她娇柔的臀部并且渐渐向下摸索。
她感觉到他撩起了自己的裙摆,将它撩高到了腰部,失去遮掩的修长双腿传来些微凉意。自她的身后探出双手,温柔的爱抚着她仍被衣服包裹着的耸挺双峰,隔着一层障碍搜寻着敏感的顶点。她可以明确的感觉到他下身的火热,因为他有意无意的顶着自己双腿之间,惶恐和不安让她不知所措,只能任由毕天雨恣意妄为。随着毕天雨的挑逗,项玉钗发出几不可闻的细细喘息,全身因惧怕而产生的颤抖渐渐变成对未知感觉的战栗。
双手灵巧的滑入衣内,终於尝到滑若凝脂的触感,毕天雨或轻或重的揉捏着她浑圆的乳房舍不得离开。项玉钗脑海忽地掠过一个念头,她回头偷偷地看了他一眼,羞涩的问道:「很……小吧?」毕天雨愣了一下,也不回答,只是更专注的刺激着尖端,用手指夹起、旋转、无所不用。在他手指刺激着尖端的同时,她的身体与可爱的声音也跟着起了变化:「啊……」他这时才轻声道:「一点也不会。」一丝窃喜浮上心头却更快的被无尽的快感所吞噬,项玉钗只能在他的限制下不断扭动着身体。
她忽地浑身一颤,同时发出娇呼:「啊!?」毕天雨的手停在了她两腿间最柔软隐密的地带,轻轻的撩拨着。「啊……那里……不要……」她无力的推拒着,而他却只是不断的逗弄着她,却也不更进一步。项玉钗从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可以承受这么多的快感,因为她从未如此狂放的尝试过,放任他指尖灵巧的挑逗。突然间,她发觉贴着大腿的亵裤上有种凉凉的感觉,此时毕天雨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小钗……你已经湿了喔。」这句话让她的脸霎时通红,又羞又气的咬着下唇,却无法反驳事实。
毕天雨滑过背脊的手自衣物和肌肤之间侵入,悄悄侵入她温柔湿润的幽谷,项玉钗忍不住惊慌的轻呼:「啊!?手……啊……」她摇晃着纤腰试图逃离,却只是令得他手指更加的深入:「不……不行啦!」从未有过如此难以言喻的刺激,因恐惧而僵直的身体已经松软得好像快要融化,他却在此时停了下来。「……对不起。」项玉钗直觉是自己的错,回头道歉。「甚么?」「雨,我比你大,应该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吧?可是……」毕天雨看着她认真的脸,不由得笑了:「不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些了……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我吧。」温柔的亲了一下她那弹指可破的嫩唇。
再次以手指进入她两腿间的湿润深处:「唔……」轻叹似的发出细微的呻吟声,而且生硬的扭动起腰来:「啊……啊……」项玉钗可爱的声音在房间内回响着,或许她连发出声音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吧。「不……不要那样……」会让她脸红的原因,不止是因为她重要部位被摸着。「拜託……不要……弄出那种……声音。」原因是,随着他指尖的移动,藏在亵裤里的禁地也跟着有些奇怪的声音产生。「唔嗯……」毕天雨稍微用多点力,似乎使得她产生某一种程度的快感,恍惚失神的表情无比迷人。除下遮掩住她下半身的那一片薄布到她的膝盖,毕天雨蹲了下去。
一阵热气与女人的体香传来,令他的鼻子有些发痒。「不可以这样啦。」当他的鼻子贪婪的捕捉着诱人香气的同时,她却将这个不好意思见人的部位,逃离他掌握的范围。毕天雨紧紧捉住她欲逃脱的细腰,项玉钗丰腴滑润的大腿自然的夹紧:「不……不要。」她娇甜而略代着一点痛苦的声音,在房间回响着。在这个声音刺激之下,他故意用手将她的双腿张开。「啊……啊!这样……好丢脸喔!」意识到自己如小狗般跪伏的姿势,项玉钗因紧张与羞耻而脸上热辣发烫,一股红晕迅速扩散在原本就嫣红的脸颊上。
「讨厌……把人家弄成这样。」为了不使他看到在两腿间的禁地处,项玉钗很努力的将大腿紧缩着。「不要……看啦!」她自己也晓得,之所以会有这种炽热的感觉,不光是因为被人注视而造成的。在那神秘花园的顶端,他看到了桃色发烫的珍珠,他用手指轻轻的摩擦着珍珠所在之处并用手掌来回挑逗着。「喔……不……不要……」紧接着,他用手掌包围住整个地区,来回摩擦着,她娇美的声音,立刻响遍了整个房间。而项玉钗自己也晓得,随着她的声音响起,她的身体变得更加的炽热无比。「好……好丢脸喔……」从神秘峡谷中流出来的黏液,沾上了毕天雨的指尖。
他用手指探索着禁地处,如蚌蛤嫩肉般的珍珠自然的裸露出来「不……不要……」由於觉得不好意思,项玉钗脸更红了。毕天雨用指腹轻轻摩擦着裸露出来的珍珠「啊……啊……不行。」刺激的快感,如海浪般侵袭着项玉钗,使得她的声音不自觉的也跟着提高了不少。「啊……不……不要。」她雪白的大腿肌肉开始不受意识控制,微微的颤动起来「啊……好奇怪……」毕天雨的手指深深的进入峡谷之中,项玉钗的身体彷彿是受不了这种刺激似的,像弓一般的仰起来好几次。
感觉到毕天雨灼热的吐息,项玉钗严正的拒绝:「不行!」「为什么?」「那里……绝对不行!」「为什么啊?」「那……等你年纪大一点再说!」她突然由大腿间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好感觉:「啊……不行啦……喔……不可以这样……」他的双手,拨开禁地前浓黑的密林,找到了密林之中的明珠。「不……不要!」毕天雨将嘴唇紧贴在明珠上,舌尖开始任意的划圆。当项玉钗惊觉到他的大胆行为之时,也因为波涛般汹涌而来的快感而感到吃惊不已:「这样下去……我会受不……了的。」但是她光讲了这句话已经使尽全力,虽然感到羞耻,但也已无力再叫毕天雨不要舔了。
「小钗的这里好美喔!」「讨……讨厌。」他以舌头作先锋,进行更进一步的探索。「嗯……喔……」他的舌头在樱花色的地带不停扫荡,当往上移动时,舌尖不经意的扫过明珠周围敏感处。「啊……喔……」项玉钗颤动着身体,并试图按捺住汹涌来袭的快感。在她两腿之间好似氾滥成灾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他将头埋入峡谷之中,贪婪的探索着禁地。「我……我不行了……」项玉钗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这种快感的侵袭之下,简直快要疯狂了。
「啊……真的不行了……」她的脑海中,现在只剩下一片空白,身体像是完全沉沈醉在醇酒之中。「啊!抱……抱紧我!」毕天雨的脸部离开了她的股间,手绕过她的小蛮腰抱紧了她。「啊……!」尽管他的脸已经离开了峡谷区,项玉钗的身体却更加的炽热,而且起了阵阵痉挛。「小钗……」毕天雨叫着她的名字,再度将脸埋入她的禁地处:「啊啊……不……不要了!」项玉钗心想再这样刺激下去,说不定真的会疯掉。
「雨……我要……」项玉钗鼓起最大的勇气,颤抖的手缓缓的伸到他鼓胀的上面。在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承受更多之际,他猛烈的进入她:「啊啊!」火烫的充实、饱满感觉,清晰的传遍全身。「啊……暂时……先保持这样。」大概是因为项玉钗是屈曲着身体,毕天雨觉得自己似乎已进入到了最深处。项玉钗流了汗之后的身体在室内的灯光照耀下,将她的肌肤映照得更美艳无比。毕天雨努力的用嘴唇,亲吻着她光滑无比的肌肤。「雨,那个……好烫……好胀哦!」「……」「啊!?不要动。」毕天雨不禁苦笑,就算是他没动,正在气头上的傢伙怎么可能安分的下来呢?
「不……不要……动。」她扭动了一下身体,而毕天雨与她连接的部分也起了微妙的变化。「啊……唔……」他开始慢慢的将腰扭转移动,而项玉钗的喘息声也跟着加粗起来:「啊……嗯……不……不要……」她嘴里虽然这么说,却将两腿张得更开,以使他更容易深入。随着毕天雨腰部的运动,黏稠的声音自结合处发出,身体产生一股快感在背脊游走,源源不断的快感冲击着她早已虚弱的理智,项玉钗整个人的意识,逐渐被一波波的快感所吞噬而淹没了:「不行……不行了!」毕天雨将她的腰托起,更加不留情的持续强劲而猛烈的律动。「啊……又……我真的……受不了了!啊……饶……饶了我吧……啊啊啊──!」随着一声最大的叫声之后,她整个身体扭曲如羚羊一般。「啊……嗯……呜唔……嗯……」项玉钗全身似乎都已经无条件投降,整个意识随着一波波持续而来的快感而完全失控。「雨……我……好舒服……」毕天雨的意识也是逐渐的被侵蚀掉,被一股无可言喻的温暖湿滑缠绕包围,当她体内开始高潮的收缩时,他实在是再也无法忍受了,火热的精华全数喷泄在她紧密滑润的温热深谷……
静夜的浴池中。「刚才……好棒喔。」项玉钗突然没头没脑的道。「咦?」毕天雨轻轻擦拭着怀中玉人细緻的粉背,一时没有注意。「嗯……没事啦!」项玉钗红着脸靠在他宽阔的胸膛:「我记得你以前没有这么高啊?」「不喜欢我长高吗?」「如果我说不喜欢,难道你还能缩回去吗?」项玉钗轻轻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满室的蒸气,两人一时都不再说话,气氛有些怪怪的。「那个时候……我以为……你真的……走了。」晶莹的水珠自项玉钗幽怨的眼角滑落。毕天雨拿起水瓢,一瓢子水朝她当头淋下:「看招!」
湿透的长发紧贴着脸颊,项玉钗狼狈的嗔道:「你干什么!」毕天雨理直气壮的道:「谁叫你不相信我。」她微怔的回头看着他,听着他强悍的宣示:「你是我的!以后你不许再怀疑我!」随即便被他狠狠的吻住了双唇。彷彿想要将所有的情爱宣泄出来,这一吻让两人都印象深刻,永生难忘。「你只要记得一点就够了!我是爱你的!不要再想些奇怪的事情,让你的真心引领你的方向……爱我!」毕天雨扳着她瘦削的肩头大声道。项玉钗噘起小嘴,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不爱……行不行?」紧紧的将她箍在怀中,万分怜爱的抚着她的背脊:「不行!当然不行……」「好嘛好嘛,爱就爱啰。」项玉钗知道这一生再也离不开他了。「雨……你的那个碰到我了……」「……」「讨厌……」「怎么了?」「又……变大了。」「小钗……」「干嘛?」「想不想再来一次……」「啊!?」「这个『啊』是好的『啊』?还是不要的『啊』?」「是『你想都别想』的……啊!」於是他们还是再来了一次……
(51)又是一个令人厌恶的寒冷雨夜,不知火小夜却不得不在这样极不适合的时、地,冒险於暗夜深山之中飞奔。她拼命的奔跑,直到身体受不了了才倚着树木休息片刻,随即再度奋力奔逃。三天两夜了,被这样毫无休止的追捕已经这么长一段时间,握刀的手早已冻得发麻,可怜的『星燄』也沾上了不少污泥,她还是得逃,那两个人不是她能应付得了的,或许,世上根本没有人应付得了。冰寒刺骨的雨水不停的自天空落下,小夜的身上只有单薄的丝衫,湿衣紧贴着玲珑的曲线,根本挡不住渗入骨髓的寒气。
对手迅雷不及掩耳的突袭,时机之巧妙、佈置之周详,完全不给她喘息、准备的机会,有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失去了用毒的能力,拿手的忍法隐身也无从施展,她不得不成了被追捕的猎物。“夺”的一声轻响,小夜颤抖的目光移向身旁地面上犹自微微晃动的长箭,一咬牙,她奋起余力,拖着疲惫的身心继续亡命的飞奔。冰冷的雨水已经变得像是一根根的针,小夜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远,也数不清摔了多少次跤,她的意识不受控制的开始模糊。在失去意识往前扑倒的刹那,小夜看到了那两个人的眼睛,两对她恨之入骨的轻蔑眼神……
「杀了我吧!」双手被铁链绑住吊起,双脚悬空离地尺余的小夜倔强道。「他在那里?」面无表情的寒天青冷声道。「他会为我报仇的!你好好等着吧!」小夜眼里有着坚信的神光。寒天青慢慢走向小夜,莫名的压力袭来,她不自觉的全身微微颤抖,呼吸加速。「你是个忍者,受的训练就是与死亡为伍,相信肉体的痛楚并不能让你屈服……」寒天青一边翻弄着各式各样的刑具,一边淡淡的说道。此时几名赤裸上身的壮汉出现,小夜全身的神经不由得瞬间绷紧。「但是,你也是个女人。对付一个女人,我多的是办法……」
「你敢!?」小夜咬牙切齿恨声道。「我为什么不敢?」随着寒天青的一挥手,几名壮汉迫不及待的扑向小夜,疯狂的撕毁她的衣服,侵犯她仅有的贞洁。好几双的手在她的身上乱摸,小夜的脸上因恶人们的暴行而潮红,却咬紧牙根忍耐着这比死还难忍受的屈辱,再不发一语,她努力的使自己忘却身体所传来那阵阵的感觉,幻想着有朝一日将仇人们凌迟至死的快慰。寒天青在她的眼底发现一丝……笑意!?一丝让他心生不安的笑意。
「住手。」壮汉们依依不舍的退开,却已在小夜赤裸的雪白身体上留下处处红痕:「你还有一次机会,他在那里?」不屑的眼神扫视室内,笑意在她的脸上扩散:「你们都会死的,会死在他的刀下,我会要他杀你们时多花几刀。」寒天青忽地出手点了小夜几个穴道,强迫她吞下一颗不知名的药丸:「你甚么都不怕吗?好个倔强的女娃儿,我就看你能傲到何时。」他的手在她柔软的胸部上揉捏:「这么标緻的身材……」他的手滑过她冰冷的脸颊:「这么漂亮的脸蛋儿……」反手一巴掌将她打昏了过去:「是块窑姐儿的好料子。」
项玉钗发现身边的毕天雨有些不对劲,轻声问道:「怎么了?」此刻的他们化身成一对中年夫妇,在城门前排队准备入城。毕天雨指了指城墙上一条闪闪发亮的银色链子,项玉钗讶然道:「那不是小夜的……」城门口巡查的官兵不过十几人,毕天雨却发现城门周遭埋伏了数批人马,和他们一样扮成了平民百姓。「先……进城吧。」项玉钗可以听出他是用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发出如此平静的声音,不舍的牵起了他的手,偎在他的身旁:「小夜不会有事的,一定……」毕天雨的手不自觉的紧了一紧。
毕天雨终於见到了这位名动九江的青楼名妓,一瞬间只感到无比的震撼,随即而来的却是锥心的痛苦「小夜!」他在心中呐喊。眉宇之间桀骜不驯的个性美,由内在发散出来的反叛气质,却有着极为清丽秀气的脸蛋,狂野的气质与娟秀的脸孔,使她全身散发着极为吸引人的冲突感。纤细娟秀的外表使男人想宠溺她,叛逆不驯的气质却令男人想征服她。在场的每个男人都用充满欲求的眼神打量着她,这样的眼神让她感到无时无刻都在被侵犯着,不过好强的她还是硬挺了下来,甚至以同样的眼光看回去。随着音乐的快慢,她的身体随着旋律摆动,姿态柔美而优雅,神情愉悦而恣意。
毕天雨无法忍耐的闭上眼睛,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忍不住动手杀光这群看着她的人!小夜知道这些有钱、家里有个黄脸婆的男人们想要的是甚么,而她也不吝於给予他们。薄纱、浅笑、轻舞,她像只花蝴蝶穿梭在众多採花客之间,美艳而娇柔,引得他们心痒难搔。「现在开始决定谁能和小夜姑娘共度良宵。」毕天雨猛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一切。她连这种事都得做吗?这问号像是只噬心的毒虫,狠狠的啃咬着他自责不已的心。
小夜脸上肌肉有些僵了,要长时间保持这完美的笑容不是件轻松的事,今天她更是感觉到特别的心神不宁。不经意的回头,却和一对带着怜爱、惋惜、懊悔、愤怒种种複杂情绪的眼神相对。他干嘛那么生气?小夜不解的和那个印象中不曾见过的中年男子对望着,脸上依旧是巧笑倩兮。毕天雨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伪装的褐色瞳孔又恢复成他原本湛蓝的色泽。「不……」小夜脸上的笑容不再,花容失色的踉跄后退,只希望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
「站住!大爷叫你站住听到了没有!?」十四个人,十四把刀,迅速的包围了不发一语的毕天雨。早已濒临溃堤的情绪一下子失去了控制,一股无法形容的冷冽自他的眼中扩散,弥漫场中的是令人牙齿打颤的疯狂杀意:「你们想要怎么死?」『无道天罪』悄然自袖口现形,闪烁着妖异的红光。十四个人同时探手入怀,拿出信号弹就往天空一扬。红光一闪,地上多了十三只还喷洒着点点火星的半只信号弹。还来不及庆幸有一颗已经成功射出,他们眼中的毕天雨忽然消失,再出现时手中已多了一项原本属於他们的东西。
时间悄无声息的消逝,十四对眼珠子死盯着毕天雨的左手,他还不放手吗?引信一寸寸缩短,累积在他们心头的压力却越来越重,几乎要逼得人发疯。一声闷响自毕天雨的手心传出,殷红的鲜血有如灿烂夺目的颜料,沿着他的指尖滴落地面。「你们之中……谁碰过了……小夜姑娘。」毕天雨的声中有着不可抑制的颤抖,强自忍耐的颤抖。十二对目光望向左首的两人,两人同时一喊,挥刀攻向毕天雨。『无道』内劲带起漫天红影,三人瞬间交错而过,同时停下了动作。
要人命的长刀被更要命的红刃缠绕,握刀的手也被绷带似的裹住,滴滴冷汗不住自两人额上冒出。偏着头看着其余十二人「我今天不杀你们……仔细的看好。」随着他嘴角出现充满邪气的笑容的同时,握刀的右手一拉……在震耳的惨叫声中,一蓬血雨挟带着两把已不成刀样的刀洒向目瞪口呆的十二人,当场有人忍不住吐了出来。毕天雨诡谲难辨的目光直视着惊惧不已的十二人:「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叫『血雨风生』了吧?」暗红流光再次缠上奄奄一息的两人的脖颈:「告诉寒天青,他的计划成功了,我不会再躲藏。」在一片血雨之中,毕天雨消失了身影,留下鬼哭似的狂笑:「呵呵……哈哈……啊!」痴痴望着镜中的自己,那浓妆艳抹的样子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被最不希望看到的人看到自己最不希望他看到的一幕,小夜心里不断萦绕着他临去时的眼光「对不起……对不起……」空荡荡的房间里飘浮着无可奈何的低声啜泣,她在自己的哭声中沉沉睡去。梦中的他为了救自己而浑身浴血,小夜在沉睡中喃喃道:「快走……雨……不要管我……」爱怜的轻抚她已留长及肩的红发,毕天雨心中苦涩不堪,直欲放声大叫来宣泄这难忍的怨怼:「我不走……要走也是一起走……都是我害了你……」
好喜欢这个梦喔,彷彿他就在身边,他的手是那么样的温柔,只希望再也不要醒来……擦去小夜脸颊上令人心痛的泪痕,毕天雨心中涌现翻腾不已的杀人冲动:「长江联……我要你自江湖上除名!」就在这时候,小夜醒了过来。那以往令人目眩神迷的蓝眸,为什么此刻是这么的令人害怕?小夜伸出手拨了拨毕天雨额前的浏海,忘却似的语气让他心如刀割:「怎么了……」毕天雨实在不知道此刻该说些甚么,只好紧紧的把小夜抱在怀中,像要揉进心里似的紧抱着。「啊!你受伤了……」小夜心疼的轻抚着毕天雨自己胡乱包紮的左手。
「跟我走。」毕天雨无法忍受她再停留在这儿片刻。小夜轻轻挣脱他的怀抱,低头道:「你自己走吧,你带着我我是无法离开这儿的……」一探小夜的腕脉,毕天雨发觉她的功力被制住了,而且是被两种不同的方法所禁制,更糟的是:「你中毒了?」小夜幽怨的点头,失去光彩的大眼睛缓缓闭上:「嗯。」「我叫小钗帮你解毒!」「小钗?」小夜脸上展露久违的笑容:「你们已经……」笑容一瞬即逝:「我自己也是使毒的,所以我知道,这种毒是解不开的,医术再高也没有用……任何人都解不开的。」
「怎么会!?一定能解的!」毕天雨焦急的道:「『无名火』都能解了,还有甚么毒能难得倒你们?」「十颗红豆里的一颗绿豆很容易就能挑出来,可是十万颗红豆里的一万颗绿豆呢?等到找出正确解方时,我身上的毒早就已经发作了……」毕天雨眼中厉芒一闪,冷声道:「谁有解药?」随即冷酷的一笑:「我真笨,这么重要的解药谅他也不会交给手下保管。」看到小夜张开嘴他就知道她想说甚么了,重重的吻上她的樱唇。尽情的交流着彼此深刻的眷恋,四片唇费尽千辛万苦才不舍的分开:「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我这独门的解药你就先凑合着吃吃看吧。」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无能为力的小夜只有在心里默默祝祷,期待着下次见到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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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不甚成熟的异色幻想,情节有那么点十八禁,不该看的人不要看喔^o^不过等看到这句时大概也全看完了(^o^)
差点把小夜写成了冷○了(如果知道火星人在说甚么^o^)不得不承认,那篇文章着实让人印象深刻。要不要让她被那个呢?火星人一番挣扎之后还是抽回一大段,把它给Del掉,因为……实在太像○雪啦^o^重咸的口味还是留给别人煮吧!火星人还是偏好清清淡淡……(^o^)
PS:L'Arc的新专辑超好听的,真的灰常不错听哦\(^o^)/
(52)
松开拉着外衣的手,薄衫随即轻轻滑落地面,雪白得令人目眩的赤裸娇躯羞涩的展现在毕天雨面前。他这样的神情让项玉钗感到害怕,发自内心的害怕,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希望他一向最喜欢的自己能让他回到原来的样子。毕天雨张开双手示意她到他的怀里,抱着项玉钗雪白温热的身体,他脸上冷硬的线条才稍稍缓和:「她被封住了武功,还中了毒……」项玉钗像只温驯的小猫偎在他的怀里,静静的听着。
「她说那毒是解不开的,我要带她走,她拒绝了……」毕天雨的声调有些奇怪的波动:「她拒绝了我……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一个不字,可是她刚刚拒绝了我……」求助的眼光望向项玉钗:「她为什么不跟我走?」项玉钗爱怜的轻拍他的胸口,轻柔的语气让他得到了安慰:「她一定有苦衷的,你先冷静下来,咱们好好的想想办法。」毕天雨忽地问道:「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大家都讨厌的人,你还会……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当然会呀!不管你走到哪儿,变成了甚么身分,总之我是跟定你了。」温柔轻抚项玉钗脖颈的手轻轻一按,毕天雨无比深情的在她耳边道:「我爱你……」这是她昏迷之前所听到最后三个字。
半个月来,长江联的信誉彻底破产。长江之上最大的航运龙头『兴益』和他们断绝往来不说,还被要求赔偿这半个月来所损失的十艘货船、商品。上万两的银子尽付流水,尽管长江联财大气粗,长久下去亦会坐吃山空,逼得寒天青不得不派出香主级的手下亲自压阵,以保这条最主要的经济命脉。此时江湖中人皆已知晓毕天雨身边的女伴之一的不知火小夜沦落到九江长江联势力下的一家娼馆,自然也都心知肚明这到底是谁所为。
漆黑暗夜。「跳下去。」毕天雨冰冷的语调,强硬不容折衷。男子握刀的手忍不住颤抖,压抑不住恐惧的声音道:「这是你和长江联之间的仇怨,为什么要牵扯到我们的身上,我们跟你无怨无仇啊!」『无道天罪』瞬间抖得笔直,再收回时毕天雨手中已多了一块令牌,那上面有着长江联的标緻,一条青色腾空的蛟龙:「我们确实是无怨无仇……」随手将令牌丢入滔滔江水之中,毕天雨冷硬的语气道:「可是你还是得跳。或者,你可以选择和我拼命。」
「欺人太甚!」男子高举手中单刀,就欲上前与对手生死相搏。「相公不要!」一名身怀六甲的妇人自船舱内走出,跪倒在毕天雨之前,哀求道:「这位大爷,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这艘船是我们仅有的一切啊!」毕天雨歪着头看着他们两人,冰冷的眼光没有丝毫改变。男子爱怜且无比心疼的扶起他的妻子,向着毕天雨怒目而视,恨声道:「用不着求他!」一道娇小的身影忽地自舱内扑向毕天雨,紧握着小小的拳头不停捶打他:「坏人!打死你!」
单手轻而易举的提起还在不断挥拳的小女孩,毕天雨随即听到夫妻两人的惊呼:「小云!?」这个名字让他愣了一下。「你快放开她,我不要这艘船就是了,别伤害她。」男子抛下刀子道。「你叫……小云?」小女孩哼地一声撇过头不看毕天雨:「你是坏人,我才不理你呢!」「啊!?那是甚么?」小女孩应声回头,旋即发现被骗,又转过头去:「哼!」轻轻放下小女孩,毕天雨的神情再没有先前那么冷酷:「为什么说我是坏人呢?」
躲在爸爸的背后,小女孩探出半个头道:「你让妈妈伤心,所以你是坏人!」「我不是坏人,我是商人,来和你爸爸谈生意的。」毕天雨收起『无道天罪』摊手道。小云颇感讶异的望着那暗红色丝绸般的东西缩进这个坏人的袖子里,好奇的问道:「那是甚么?」毕天雨刻意让它呈现生物般的摆动,用神秘兮兮的语气道:「那是秘密,不能告诉你。」小嘴不高兴的噘起好高,小云向着毕天雨做了个鬼脸道:「谁稀罕,哼!」
「把船卖给我吧,用这些钱去另外买艘船,或者上岸做些生意,别再和长江联扯上丝毫关系。」送了小云一家人上岸,毕天雨独自一人躺在船舱内,任由这艘贵得离谱的小货船随波逐流。「我就知道毕小弟绝对下不了手的。」毕天雨讶然转头望向舱门,会这么样叫他的大概也只有她了。沐浴在淡淡月光下的项玉钗,美艳有如下凡仙女,无比清丽:「你这小鬼居然想甩掉我?还好本姑娘机灵,早一步有所准备,不然真被你给甩了。」可惜她还是不改直率气质。
「你甚么时候醒来的?」她总是能让他放松心情。气呼呼的双手插腰,项玉钗动气道:「说到这我就生气!你有没有搞错啊你!?点了人家的穴就把人家摆在那里,如果在这段时间里我被怎么样了怎么办?你知不知道那个可恶的色小二还想偷摸我……」毕天雨淡淡道:「你有被怎么样吗?」「虽然没有,可是你这样就是不对!」项玉钗指着他的鼻子道。轻轻将她拉到怀中,毕天雨把脸靠近她羞红的脸:「算我错了,下次绝对不敢了,为了表示我的歉意……送你亲亲一个。」飞快的在她唇上一吻。
「啊!你!?」项玉钗越想脸越红,越想越觉得自己被欺负了,然后,羞惭转为气恼,霍地──「我还要一个!」主动贴上樱唇,丁香小舌毫不畏惧的缠上他的,享受着两人之间无隔阂的亲密。喘气不已的两人微笑着对望,毕天雨摸了摸有些肿的嘴唇,故做害羞状:「哎呦~~小钗好大胆喔。」「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项玉钗傲然昂首道。毕天雨双手偷偷摸摸的拉下了项玉钗的腰带,害得她惊叫一声:「你想干嘛!?」他一脸无辜的表情,手底下却是丝毫不守规矩。项玉钗不由得大叫:「放开我!你这个大色狼……啊!」
「你现在真的成了官府通缉在案的江洋大盗了。」项玉钗偏着头,让美丽的长发倾向一边,仔细的梳理着。毕天雨深邃的蓝眸注视着她轻柔的动作,不发一语。轻巧的将头发盘了起来,再用银针固定,项玉钗迎向他的注视,嫣然一笑道:「害我也成了强盗婆子……」看着眼前羞红了脸的绝美佳人,毕天雨没来由的一阵心痛:「跟着我……好吗?」项玉钗拉着遮身的床单站了起来,一瞬不瞬的看着毕天雨:「你这是邀请我留下来……还是要赶我离开?」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毕天雨双手胡乱的拨着头发,紧闭着眼睛道。「坐下,我们得好好谈一谈。」项玉钗拉着他坐下来:「你现在心里在想甚么?」放松全身所有力气,毕天雨把头枕在她的大腿上,迷惘困惑的喃喃道:「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我和他们之间根本毫无牵连,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轻轻的顺着他的头发,用梳子一遍又一遍的梳理,项玉钗温柔的应了一声:「嗯,你没有错。」
「他们从我身边夺走了……夺走了……」项玉钗想不到他竟然……哭了……而且情绪有越来越不受控制的迹象,暗中送出一缕真气,平抚他激动的心情:「我知道,我都知道……」紧皱着眉头,毕天雨眉宇之间紧锁着解不开的心结:「现在小夜又……」倏地全身一阵紧绷,毕天雨用力握拳道:「我要杀光他们!要不是遇见了你,我早已如此做了……」幽幽一声轻叹,项玉钗试着化消他弥漫眉宇的浓烈煞气:「杀戮无法解决问题的。」
「你怎么会替杀人凶手辩解的?我有权讨回公道……我有权复仇!」逼不得已,项玉钗在毕天雨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制住了他几个穴道,让他处在恍恍惚惚的状态:「如果她知道你这么做的话,一定会不高兴的。」「是吗?她会不高兴……我不要她不高兴呀……那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毕天雨无意识的喃喃道。项玉钗再次轻声叹息,连她自己都对长江联反感到极点了,又怎能再做违心之论?
「你为什么要打劫长江联保护下的船只呢?」项玉钗悄悄的带开话题,暗自决定,只要自己在他的身边,就尽力阻止他无谓的杀戮。「他一定会用小夜来威胁我的……我不能让小夜再受到一点伤害,在那之前,我得先让他有所顾忌……」毕天雨忽地全身蛹一般蜷缩起来,像是在害怕甚么似地紧挨着项玉钗:「我好累……想睡了……」项玉钗这才发觉自己从未见过他独睡时的样子,这是他睡觉时的姿势吗?怎么会是这么无助、这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解下身上的被单,项玉钗轻轻将两人包裹了起来:「睡吧,以后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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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不甚成熟的异色幻想,情节有那么点十八禁,不该看的人不要看喔^o^不过等看到这句时大概也全看完了(^o^)
EGGS,先别生气嘛^o^火星人向来是happyending的忠实拥护者,倒吊着也写不出让女主角受难的戏呀!耐心点,请继续看下去吧。火星人非常感谢!这么支持m()m
因为赶着解释,反而越来越写不出来,不论如何,知道还是有人在看火星人的文章,拼了命也得赶紧解释,火星人最不希望的就是悲剧了,神雕侠侣到现在还没有一次从头到尾看完过,就是被那个色道士害的,可恶p(^~^)q除了杨过练武的那段,和悬崖上见到留言的那段之外,火星人可以说是模模糊糊的把它看完,因为心情被搞坏了嘛!悲剧是专门用来摧毁一个人的快乐心情的,基於这点理由,火星人郑重澄清:小夜……没有……了了吗?『』里的每一位角色都是火星人的宝贝,火星人可以保证最后绝对是大团圆收场,而且火星人会尽他所有绵薄的贱力确保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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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有重複吗?火星人怎么觉得有些地方怪怪的(?_?)
(53)
清晨的风轻轻吹拂,一道瘦削的身影盘坐船首甲板。体内两道截然不同的功力交互鼓动着,毕天雨额前隐现汗珠,「还有……应该还有什么才对呀……」忽地起身,『无道天罪』已握在手中。这把和自己寸步不离的奇形兵器,总是能在最紧要的时刻帮助自己赢得胜利,江湖中人亦给她取了个『邪刀』外号。
「『邪刀』和『血雨风生』,……这就是他们对我们的看法吗?邪……或许是吧,但在我败之前,帮我完成所有愿望吧!」尽起全身『无道』内劲,往空挥刀猛劈。那似百鬼夜嚎般的破空之声不绝於耳,四处激荡的劲气逼得连河水都起了阵阵涟漪,但凌厉刀势中却隐含淡淡的哀伤怨怼,令人不由自主心有所感。
「停止吧!我求求你快停止吧!」项玉钗淒楚的哀求在凌厉刀风之中片片粉碎,但她晶莹的泪珠却似是划过夜空的流星,毕天雨不禁一震停下。凝视着自己握刀的手犹自颤抖,毕天雨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紧紧环抱着他的身躯,项玉钗把脸靠在他的胸膛,微带惊惧的声音诉说她的感受:「你怎么了?刚刚的你……好可怕……」纤纤玉手轻轻握住毕天雨握刀的手腕。收回『无道天罪』,毕天雨可以感觉到怀中的她对自己毫无保留的爱恋,轻叹道:「没有甚么,想到了一些事情……下次不会这样了。」
「是……关於小夜的事吗?」项玉钗可以明显地感受到毕天雨身体传过来强烈的震动:「告诉我吧。」「我…我一直以为我能够保护得了你们每一个人,可是…我却让你们一再地陷入危险!如果……这一切都不该发生!小夜也不应该……」毕天雨紧握着拳头,殷红的血液自颤抖的掌心溢出。项玉钗的手在他胸口轻拍,轻柔得让他不自觉地放松了力道:「你怎么每次都这么想呢?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那并不是你承受得了的,任何人都没有那样的能耐。」毕天雨的沉默结束了谈话,可是埋首在他怀中的项玉钗并没有看见闪耀在他蓝色瞳孔之中的决意。
隐瞒了项玉钗不让她和自己一同行动,毕天雨犹如暗夜幽灵般静立於高墙之上,藏在额前凌乱浏海中的双眼仔细的搜寻着躲在隐密处的暗哨。他背靠在这突起於一片等高屋脊的小楼,静静的不发出丝毫声息,即使当面自他眼前走过,相信也难以分辨那毫无异状的墙角黑影里竟藏了个人。「十七个人……」他喃喃着伸出手指数了一下,继而将已长达腰际的头发用细绳束了起来,『无道天罪』已悄然出现在他手中。以他的轻功,凭着『』的速度,要突破此地的守卫和障碍绝对不是一件难事。但要不被人发现,恐怕就是背上长了翅膀也不一定能办到。
注视着在曲折回廊之外的那栋独立的小楼,他知道小夜就在那儿,千万个不愿却只能无助的被困在那里。毕天雨心中一阵刺痛「决不原谅你们……我决不原谅你们!」缓缓提聚着功力,无边的恨意、怨念,渐渐化成一股令人心寒的杀气。顾不得她所被下的奇毒,他现在只想紧紧将小夜抱在怀里,尽情的倾诉他的思念「毒算甚么?小钗一定有办法医好小夜的!」红得好似恶魔之舌的『无道天罪』已蓄势待发,全身功力已凝聚至最高……「毕公子,既然已经来了,就请入内一叙吧。」
被精心打扮过的小夜散发着一种不应该在她身上出现的美丽,那就好像是笼中鸟一般,细緻却无奈的美丽。一脸笑容的寒天青端坐正中的位置,举杯向毕天雨说道:「果然不愧是血雨风生,短短几天就让我的长江联损失惨重。」「少说废话,我是来带她走的。开出你的条件来吧。」他的目光紧紧的锁在小夜的身上,彷彿眼中只看得见她,其他的一切都再不重要。缓缓放下了酒杯,寒天青冷静的分析着:「从来没有人知道你的来历、身世,你就像是凭空迸出来似的,除了你的身法,其余一切成谜。」
「我的身世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来历那更不重要,说出你的条件来吧,趁着我们还年轻。」毕天雨挥手打断寒天青的话。「你一向都是这样和人谈判的吗?」寒天青示意小夜替他倒酒。在毕天雨的注视下,小夜低着头起身拿起酒壶、倒酒、再坐回原位,期间完全没有和他有过视线的接触。毕天雨右手微举再瞬间挥下,红光过处,整张桌子从中一分为二,地上一片狼籍:「我只会这种谈判。」「奇怪的武器配上奇怪的功夫……哈,有趣,我已经好几年没有感到这么有趣了。」寒天青依然神色自若地笑道。
俊秀的脸上隐现邪气,毕天雨冷酷地露齿而笑:「总有一天我会要你再也笑不出来。」寒天青放下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轻响,仍在空中时杯子已裂成了整整齐齐的两半:「你是个人才,是个成大事的人才,何苦让女人阻碍你的前程?」「那是你的想法。」毕天雨轻轻地举起右手,虽然无法碰触得到,但还是无比爱怜地顺着眼中小夜的脸颊抚过:「她是我的伴侣,我们的关系你一辈子也不会懂。」「幼稚!」寒天青右手五指缓缓收紧握拳,脸上现出无比向往的神情:「女人算什么?权势和名利到手之后,天下名花还不是任你採摘?拥有力量的人才有权享受一切!懂吗?一切!」
「我不要一切,我只要她。」毕天雨温柔的目光依然紧紧缠绕在一直低头不语的小夜身上。「愚蠢!」寒天青摇头道:「你可知你刚刚放弃了什么?」「你以为我在乎吗?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我早已拥有一切。」「……」在这一瞬间,寒天青坚信不移的信念似乎受到了些许动摇,冷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缅怀。「你所造成的破坏已不是你一条命所能弥补……三个月内拿赵飞的人头来见我。只要你办得到,解药和人我就让你带走……这一夜你可以留下来,算是你临行前的一点惜别。」在任何人都没发觉的情况下,『青蛟』已恢复原本的沉静冷酷,拂袖离去。
「你为什么要来?」小夜低头紧咬着下唇,还是没有看他一眼。「为什么不看着我?」她憔悴的神情看得他好心疼。「你为什么要来……我都已经……」小夜未说完的话被毕天雨的怒喝截断:「别说这样的话!再也别说这样的话!我不会说我还是爱你,因为我从来没有改变过……看着我!」小夜彷彿受到惊吓的小白兔,闭上了眼睛别过头去。顺了顺突然加速的呼吸,毕天雨靠近了她几步,走到她的身旁:「看着我……好吗?」
背对着他,放下被精緻的簪花装饰着的火红发丝,小夜的声音有着微微的颤抖:「到……到了现在你还想要我听你的话?」小夜话中隐含的责难让毕天雨为之一震。「为了你,我已经落到这样的下场……你还想要我听你的话?」蹲下去捡起了地上的酒壶,直接对着瓶子喝了一口:「我不应该回来找你的。在海狼岛上是多么的自由自在,我却蠢得回来找你……真是个笨蛋!嘿,我可不是在骂你,我也并不想怪罪你甚么,一切怪只怪我技不如人。」
「哈……小夜,你这一招跟我偷学的吧?用得不错嘛!」双手轻轻地拢了拢她的红发,毕天雨无限轻怜蜜爱地吻上她露出衣外的如削香肩:「你知道吗?你的谎言一点都骗不了我。你还是爱我的,像是鱼儿离不开水一样的爱我。」倏地,他退至窗口,月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俊秀之中散发着似有若无的邪异气息:「三个月后我们就可以离开这儿,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只要你想要,我可以为你除去任何你不想再见到、不愿再想起的人、事、物,只要你开口说你想要。」在小夜转过身来之前,他已经消失了身影。
「为什么不阻止他?」两个女子自暗处走出,其中一人问道。一瞬间所有委曲的、弱势的感觉完全消失,小夜又恢复成原来的小夜:「你要我怎么跟他说,说『我要回东瀛继承我的流派,再见。』吗?」「那也未尝不可啊。」轻轻一挥手,小夜的神情显得有些疲惫:「洋子你没听到他说的话吗?我不能公开这个秘密,为了我,他会追到不知火的本家去的。」洋子又道:「为什么本家不肯让你和他在一起?」「哼!她们要的是冷酷的杀手『红莲』不知火小夜,不是我。不过,等到我掌握了不知火流的实权……」
「你还是想跟他在一起吗?」洋子道。「他死不了的,没有人杀得了他。解药甚么时候会准备好?」小夜不答反问。「本家的答案是你将可以获得完整的解药……只要你回到本家。」「果然是那些老太婆的标准手段。」小夜轻拍了拍另一名一直低着头的女子的肩膀:「琉璃,你……还有家人吗?」女子抬起头来,赫然竟是和小夜一模一样的脸庞:「没有了,多谢您的关心,这本来就是琉璃的任务。」仔细地注视琉璃一眼,小夜知道自己又回到了为任务不择手段的往日,只要琉璃完成了她的任务,那毕天雨就不必也不会再接受寒天青的条件,摇了摇头:「我的『红』跟『星燄』呢?」洋子摊手道:「已经在送回本家的路上了。」「那群老太婆……好,走吧!也该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小夜和洋子离去之后,身材外貌和小夜几乎完全相同的琉璃凝望着窗外,静静地凝望着,腕脉上用杯子碎片割的伤口静静的淌着血,殷红而美丽却又无比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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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又挂了一次,累积了好久的题材全不见了,又得从头来,可能又有的拖了……斯慢^~^
琉璃好可怜喔^~^火星人怎么一出场就要把她写死呢?她又不是坏蛋……琉璃好可怜喔p(^~^)q
(54)
「阿良,你真的要上吗?」叶洋提着黑色大弓『败北之鹰』问道。紧握右拳,叶良一脸的冷酷杀气:「如果毕天雨保护不了她,我们海狼岛来保护她!」从怀中取出数把细緻短箭,叶洋一边摇头一边把短箭摆在身旁易於拿取的墙垣:「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外面六个给你,里面十个交给我。」「不能再留手了……」两道乌黑寒芒刹时自叶良右手袖内突出,在黑榜树立不留活口死神形象的『狼牙』终於再现原形:「走!」
战斗瞬间结束,而败战的一方甚至未能察觉到战斗已经发生。两道人影先后来到小楼前,同时停下了脚步:「现在怎么办?」叶良还未回答,小楼内传出男女的话声:「臭婊子,你敢给我找麻烦!?」接着便是一阵男子的怒吼和女子的哭泣声音。叶洋不必看也知道叶良现在的神情绝对和他没有两样:「住手!」破门而入后见到的景像更是令叶良怒不可遏。样貌猥琐的男子双手依旧停止在拉扯琉璃衣襟的动作,惊愕地望着破门而入的两人……
叶洋仔细小心地包紮着琉璃手上细小却足以致命的伤口,久久不愿望向房间的另一头,他见过盛怒之下的『海狼』,知道那景像绝不赏心悦目。房间的另一边到处沾满了飞溅的汙秽血迹,叶良微带喘息地站立在那被他活生生一拳拳殴打至不成人形的尸体之前,久久无法平息胸中怒火。琉璃静静地看着叶良的每一个行动,从他的第一拳到最后一拳,她都毫无遗漏地看在眼里。那是连叶洋都不能忍受的残酷血腥,琉璃却像是在看窗外一片枯叶飘落一般的平静,像是早已习以为常,冷静得让人心惊。
「小夜,你……还好吧?」叶洋觉得眼前的女子像是失去了灵魂,再没有往日的活泼热情。琉璃缩回已经包紮好的右手,静静地整理好凌乱的衣裳,再慢慢地抬起头来:「为什么要救我?」这个问题问得两人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一阵因失血过多引起的晕眩袭来,琉璃娇躯一软,跌入叶洋的怀中:「为……什么?」叶洋怔怔地扶着已经昏迷的琉璃,望向叶良:「现在怎么办?」「带她走。」叶良双眼闪烁着似是紧张又似是兴奋的光芒:「去找毕天雨说清楚……说清楚谁才是最适合小夜的人。」叶洋暗地里吐了吐舌头「又得大干一场了……」
「别去!」项玉钗紧紧拉着毕天雨的衣袖:「只要想办法把她带回来这儿,我一定有办法替她解毒的!你用不着听他的啊!?」「你也说过你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现在有了这一个方法,我能不去吗?」毕天雨轻轻握住她的手,试图让她放开手。项玉钗放松了抓紧他衣袖的手,却闪身移到船舱门口,细长银针已到了手中:「你如果一定要去的话……就打倒我吧!」毕天雨皱眉道:「小钗……」「别叫我的名字!我绝对不会让你去的!天下三大黑帮你非得惹尽了才甘心吗?」散落的长发也遮掩不住项玉钗她认真的眼神。
『无道天罪』滑落地面,毕天雨摊手道:「你明知我不会对你动手的。」项玉钗紧绷的架势缓了一缓,语气也柔和许多:「别去。先别说你根本不可能办到,就算办到了你也不可能活着走出四川。而且如果你真的杀死了赵飞,唐门和天府门势必倾巢而出,那时三大黑帮的均衡一定崩溃,武林又将陷入混乱啊!」「老实说,我根本不在乎武林是否会因此而混乱,那和我没有关系……只要你们没事,我甚么都好。」不知不觉间,项玉钗已经被他抱在怀里:「可是现在小夜因我而受到伤害,你怎么忍心连一个赎罪的机会都不给我?」「说得倒是冠冕堂皇……」船舱外传来说话声,毕天雨和项玉钗同时一惊,来人竟能在两人都未发觉的情况下上得船来!?
刻意觑准了船身随着河水起伏至最高点暂时停止的瞬间跃上船来的叶良,十分满意这一着的成效,毕天雨惊讶的神情简直不配称得上是高手。「你……你们居然把她给带了出来!?」初见琉璃的惊讶已被愤怒所取代,毕天雨不可置信地再次道:「你们居然把她给带了出来!?」叶良嘲弄似的语气像是刻意要挑起战火:「你办不到的事,我们办到了。」「你们……居然……把她……带了出来……」项玉钗察觉到他失控的情绪,赶紧牵着他的手,柔声道:「别动气,先看看情况再说。」
琉璃和项玉钗进入船舱内已有一段时间,夹在叶良和毕天雨之间的叶洋只觉得浑身的不自在,像是身在战场的正中间,苦不堪言:「你们……唉……」「看样子你还不知道……」背靠着船舱,毕天雨缓缓滑坐下来。叶良一扬眉,狼般的眼神紧盯着他:「不知道甚么?」深深的向叶良望了一眼,不带丝毫感情的一眼,毕天雨闭上了眼睛:「看看情况吧……」叶洋悄悄拉了叶良一把,低声道:「看样子我们好像真的做错了甚么……」拍拍脚边地板,叶良也坐了下来:「无论如何,不能让小夜再留在那种地方,绝对不行!」
舱门缓缓打开,项玉钗独自走了出来,看到她的脸色,毕天雨不禁叹道:「连你也没办法吗?」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信心,项玉钗颤声道:「我……我居然连她中了甚么毒都检测不出来……」起身一伸手臂将她揽入怀中:「别灰心,如果是你下的毒,我想寒天青也一样解不开的。」「她中了毒!?」叶洋失声道。叶良虽然不发一雨,但眉目之间也掩藏不住吃惊的神情。不解地连连搔头,叶洋皱眉问道:「怎么会?我是说,她用毒的本事那么高强,怎么会……」「连鬼医真传的医术都没办法治疗吗?」叶良突然插口道。
原本信心就已经深受打击,现在项玉钗更是惶然不知所措:「我……我试过了所有的方法了,可是……人家……呜……」轻轻地拍着怀中哭泣的人儿,毕天雨温柔的安慰着:「别在意,反正我们已经有了另一个得到解药的办法,别在意了喔,乖……」「可是……我实在不希望你去啊!」项玉钗含泪道。叶洋行了像徵道歉的一礼之后拱手道:「这方法可否让我们知晓呢?如果有帮的上忙的地方,请尽管说,我们会尽全力协助的。」
毕天雨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般轻描淡写道:「到四川杀赵飞,再用他的头向寒天青换解药。」嘴角扬起一丝邪异笑容:「相当单纯的方法……不是吗?」杀死赵飞或许不是一件太难的事,叶良自问自己可以办到……但问题是赵飞所代表的身份和他背后庞大的帮派组织,以及随后而来的报复行动。虽然很想开口揽下这任务,但是他不得不衡量得失,海狼岛上数千人命可能会因为自己的一时鲁莽而一夕家破人亡,这代价委实太大,他不能拿岛上居民的信任做赌注,身为岛主的责任不容许他如此。
邪异笑容敛去,毕天雨半点没有错失地捕捉到叶良眼神中微妙的变化:「算了……既然你们已经把她带来了,总不能再让她回去……如果你们想帮忙,就负责和寒天青交涉,好好保护小夜和项大夫。至於我……反正我早已仇家满天下,也不在乎再多几个。」「这摆明了是寒天青要利用你……」叶洋欲言又止地说道。「你说我能不被他利用吗?不得已……也只好自愿上当一次。」『无道天罪』柔顺地自袖口滑落甲板,毕天雨再次坐倒:「船舱就让给女孩子们好了,嗯……今晚可真是多事的一夜,你们自己找地方睡……只要别吵到我就好……晚安。」闭上眼睛就这么样睡着了。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我们和他可以说是敌非友,他居然这样就睡着了…」叶洋颇感兴趣地打量着毕天雨天真如孩童般的睡脸。「这样的男人,就是让小夜那么样疯狂爱上的男人吗?」这样的念头在叶良的脑中盘旋,不知不觉间心头泛起一片莫名的意念,一个充满狡诈及残酷的念头。「阿良你想干嘛?」叶洋敏感地发现他有些不对头。「我是不是可以趁现在杀了他?我知道我可以……但是我不会去做,为什么?因为我不想现在动手。不久的将来,为了小夜,我和他之间一定得有人流血,不论是他的……或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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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复活q(^o^)p火星人原本是打算让小毕和叶良、叶洋干一架的,不过现在这样的发展似乎也很不错,就这样继续下去吧^o^
嘻嘻^o^突然发现,(55)
「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毕天雨忽地转身对着一片树林道。一阵枝叶沙沙声过后,叶洋自树丛中探出头来,脸上有着不甚自然的笑容:「哈,哈,被发现了……」「你知道有一种人,那种人非常讨厌有人跟在他的背后,如果有人敢跟在他的背后,他就会非常、非常的生气……」毕天雨歪着头看着他淡然道。硬挤出来的笑容僵在脸上,叶洋乾笑道:「你该不会刚好……就是那种人吧?」毕天雨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他,默然不语。叶洋觉得自己好像一只被猫压住了尾巴而无处可逃的可怜小老鼠:「别生气,我不跟就是了。」一溜烟地迅速跑掉。
「你这是甚么意思?」毕天雨皱眉看着客满的饭馆中唯一还有空位的桌席。叶洋笑逐颜开地拉开身旁的椅子:「我可没有跟在你后面喔,先吃饱了饭再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毕天雨老实不客气地一扫桌面之后问道。叶洋面露苦色地喃喃道:「真会吃……」「喂!」「啊!喔,是这样的啦,从现在起,我希望我们能够一起行动。」叶洋心疼地掏出腰包边数边道。「不要。」「为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不要就是不要。」「至少你给我个理由吧。」
指了指叶洋身旁佔了一个人位置大小的黑色大弓,毕天雨轻轻道:「那个,太大了,会被认出来。」叶洋的脸上隐现笑容,恍然道:「原来如此。」取出一条方巾,只见他灵巧地拨动弓身上的机关,『败北之鹰』一下子被『折』成了尺许大小的长方形,再用方巾包起,巨大的弓转眼间变成了一个小包袱:「这样没问题了吧?」毕天雨愕然看着叶洋魔术似地把大弓缩小,奇道:「真是有趣的武器。」叶洋扬扬得意地道:「怎么样?我们可以一起行动了吧。」毕天雨心中忽地一动:「让我先看看你的实力。」
避过众人的视线,毕天雨和叶洋两人站在城中最高的一处屋簷之上。叶洋不发一语地将『败北之鹰』恢复原状,短箭已架上弓弦。「准备好了就随时可以开始,拖得越久对你越不利。」毕天雨冷冷道。叶洋这一路大弓配小箭的奇异射术,最重心理和手臂的稳定,可是现在的他额头冒汗,双手微颤,十之八九无法命中目标:百步之外正缓步离去的小女孩……手中握着的露出嘴巴外的一小截冰糖葫芦!汗水低落眼中,叶洋用力闭了闭眼睛,心中的不忍猛地被他抛到一边,再不关心小女孩的安危……
「如果当时我真的出手了,你还会答应让我同行吗?」叶洋闭着眼让毕天雨替他化妆易容。「我只是想要试试你……如果你毫不犹豫就动手的话,不论你达成条件与否,我都不会再和你多说一句话。能够狠得下心对那么样一个小孩子下手的人,不能算是个人。」毕天雨将经过特殊比例调和的颜料和胶质涂抹上叶洋的脸,一下子就把他从俊逸慧黠的青年变成了一介平凡男子:「好了。你从现在起就是……嗯……你还是自己取名字吧。」看着镜中的倒影,几乎连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叶洋赞叹道:「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为什么你要和我一起行动?你的个性并不适合干这样的事。」毕天雨将自己的下巴改变得阔些,再覆上一层与肌肤同色的薄膜遮去他早已出了名的左颊伤疤,再整理梳齐一头乱发,转眼间摇身一变成了一三十出头的霸气男子:「『双刀』游鸿博,不好意思,借你的样子一用啦。」「老大有令,老二不敢不从。进了四川之后,你打算怎么做?」背起变了形之后的『败北之鹰』,叶洋瞧着他道。将两把精钢锻造的亮晃晃大刀交错揹在背后,毕天雨嘴角现出一丝笑意:「我…不知道。」听到他如此不当一回事的话,叶洋失声道:「你不知道!?完了……这下子可完蛋了……」
两人一路走来,无风无雨,毕天雨的易容术果然发挥应有效用。越是接近四川,路上的江湖人物越多,尽管极力掩饰,仍旧可见他们的眼光直盯着每一个由外地往四川而行的人。毕天雨和叶洋对望一眼,后者道:「看样子,他们知道你要来。但是……怎么会呢?」「知道就知道,知道又能如何?」毕天雨脑海灵光一现,信步走向那群应是天府门暗桩的男子:「既然如此……」叶洋莫名其妙地跟在他后头:「你想干嘛?」易容后的毕天雨脸上透露出狂气,对着那群人喝道:「格老子的!你们这群小王八羔子活得不耐烦了!干嘛躲在这儿偷瞄老子?」
动作不甚自然的转过身去,叶洋用力咬紧牙关差点儿忍不住哈哈大笑,这粗口自毕天雨的嘴里说出来可真有那么点不伦不类。「阁下是……」一名男子拱手道。毕天雨双手指了指背上双刀,傲慢地下颚微抬:「见到了这一双宝贝,还认不出老子吗?」叶洋极力保持面无表情,看着毕天雨表演。男子略为沉吟,再次拱手道:「是游先生吗?」「甚么先生后生?老子就是姓游的!你想怎样?」毕天雨无论如何就是想惹事。和同伴交换了一下意见,男子微让身子道:「天府门手下无意间开罪阁下,还请见谅。」冷哼一声,毕天雨这才大摇大摆地走过。
成都,悦仙客栈。「为什么故意要惹起他们的注意?」叶洋趴在床上舒服的滚来滚去道。毕天雨手里拿着两把刀,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平滑刀面上泛起的寒光,不答反问道:「你只有射击这一项功夫吗?」叶洋正容坐起,瞧着他道:「怎么现在问这个?」毕天雨将双刀收回背上,淡淡道:「没甚么,只是突然很想找人打架。」一吐舌头,叶洋讶道:「突然很想找人打架?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这个人了……好吧,我跟你打就是了,可是,总不能在这儿打吧?」毕天雨转身迈开步伐:「出城吧。」
「先跟你说好,不许伤到我喔!」叶洋先跟他约法三章道。毕天雨拔出双刀,淡然道:「我尽量就是……」叶洋失声道:「尽量!?喂!我……」「小心。」毕天雨不等他说完,抢先一刀前劈攻出。骇然侧身闪避,叶洋激动道:「你怎么真打啊!?」一记空翻闪过毕天雨第二刀横扫,凌空拔出藏在靴筒中的短刀,落地后随即摆开架势,凝神戒备。左手刀隐於背后,毕天雨右手刀直指叶洋眉心:「开始了。」箭步前冲,当胸一刀猛砍。叶洋往右后侧退一步,手中反握的短刀疾划毕天雨右颈:「现在才喊开始啊!」
毕天雨身体往左前方一倾,闪过叶洋的短刀同时左手刀由下往上斜削。早已注意到他左手刀的叶洋,右腿前踢毕天雨左腕,短刀直刺他空门大露的胸口。眼见毕天雨已是避无可避,正当叶洋准备收势,顺便取笑他几句时,眼前的毕天雨却忽然消失:「怎么……」愕然发现他正在自己身侧数步之遥,低头看着手中双刀。叶洋收起势子,由衷叹道:「这就是『』吗?哇……果然厉害。」突然将双刀插入地面,毕天雨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道:「暂停一下。」随即就地坐了下来。
「你并不习惯用双刀吧?」叶洋也蹲了下去,随意轻抛手中短刀再轻轻接住。「嗯。」毕天雨轻轻点头。「那你为什么要用双刀跟我打呢?我记得你不是有一把奇形怪状的刀吗?怎么不用它呢?」短刀在两手之间抛来抛去,叶洋毫不担心失不失手的问题,再次问道。手握双刀,毕天雨低头道:「我的刀法遇上了瓶颈……」叶洋急忙连连挥手道:「嘿嘿嘿……你不想说也没关系,说不定哪天我会跟你为敌,咱们双方最好还是保持点秘密。」
「没关系,其实这一点并不能算是甚么秘密……我的刀法,已经没有进步的空间。」毕天雨顿了一顿后续道:「或许应该说,我已不知如何才能再进一步。」叶洋轻笑道:「这种状况每个人都有的嘛,功夫练到后来谁不是这样?」毕天雨凝视着叶洋的双眼:「对你来说是这样,你也并不需急於突破……」突然眼神一变,充满着憎恨、愤怒:「但是我不一样,我不能停下脚步,我目前的力量还不够,根本不够!别说报仇了,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所以你想要练习双刀?」叶洋收起笑脸道。毕天雨轻抚刀身,喃喃道:「我只会用刀,只想得到如此……」倏地站起身来,叶洋抽出一把毕天雨的单刀,比划了两下之后道:「本来是应该用败北之鹰的……没办法,暂时用这个代替吧。你小心挡着喔……」右手握单刀,左手反握短刀,叶洋所用的竟是双刀的架势!毕天雨单刀在手,平胸直指,凝神以待。叶洋一声冷哼,身形迅速前冲,右手刀疾砍毕天雨左肩,去势快得惊人,竟似乎全然不顾防守!
倏退倏进,毕天雨快速挥刀,以同样的招式回击。挥空的一刀其势不止,叶洋反而加速这必定挥空的一刀,扭转腰部快速转身全力出击,背后空门大露。势已不可止,毕天雨一声大喝:「你想死吗!」〝噹〞地一声,叶洋的左手短刀神奇地出现,架住毕天雨这原本避无可避的一击,右手刀蓄满全部劲道,狠狠砍在毕天雨已被荡开的刀上:「中!」一阵强烈痠麻过后,毕天雨手中刀硬是被一股大力逼得脱手,落到了地上。
「这招『回弓式』,本来是疾捷弓法中的一式,现在用刀来使出,威力打了些折扣。」叶洋把刃口上缺了一角的单刀扛在肩上道。毕天雨犹未自方才的震撼之中回复,怔怔地愣视着地上缺口几乎已快被砍断的刀子,两眼无神。「这是我所知最接近双刀技法的招式,希望对你能有所帮助……我先走了。」叶洋说完就悄然去了,留下毕天雨独自一人。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然入夜,突然一声女子的惊呼随风传了过来,毕天雨这才自长久的失神状态中恢复过来。嘴角扬起笑容,方才的一阵苦思,着实让他大有斩获,急於找人试刀,脚尖一挑,刀已到了手中,展开轻功循声而去。
「你这是甚么意思?快放开我!」毕天雨立於一棵枝叶茂盛的树枝之上,远远看着这一幕。男子一脸笑意地将手揽在女子的纤腰,轻挑地在她耳边吹气道:「巩逸涵,你以为我萧裕晨是何许人也?要不是看在你的姿色,本公子会忍受你这般颐指气使?」要穴受制,巩逸涵只能闭口默不作声。萧裕晨揽着她纤腰的手,轻轻地在她腰侧游移,口中啧啧道:「这么玲珑有致的腰身,这么丰满坚挺的……」说着手指划过她的胸侧,引起一阵抖颤。
「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毕天雨作对,不过聪明的人是不会去招惹一个这样的人的。你知道他的外号『血雨风生』是怎么来的吗?短短不到三个月间,鄱阳湖畔大小黑帮几乎被他给踏平了,而且只是他独自一个人!来去如风无踪的身法,纵横残酷无情的手段……我只见过他一次面,只是见到过他的背影,就知道这样的人是招惹不得的,那完全不像是人所能有的疯狂之气,到现在我还是余悸犹存。」萧裕晨心有余悸道。毕天雨远远听到这一番话,举起手轻轻摸了摸隐藏在化妆下的左颊伤疤,心中再次勾起回忆。
「不谈他了,巩姑娘,在下是为了你好啊,人生短暂,及时行乐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轻轻地让她躺下,详细地审视这即将到手的美丽猎物。愤怒的眼神直瞪着他,巩逸涵强自镇定地冷冷道:「你萧家兄弟好歹也是黑榜榜上有名,居然也会使这等下流手段。」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萧裕晨轻笑道:「黑榜之上,我们兄弟还算是好的了,至於下流手段……等会儿你就会知道甚么才是下流的手段。」双手开始解她的衣衫:「先让我仔细地瞧瞧。」
不多时,巩逸涵身上只剩下贴身的亵衣裤,深黑色的长发散乱的披在她雪白嫩滑的俏脸上,明亮的双眼中,大是恐惧之色。半露在亵衣之外的胸脯因为惊恐而急速起伏,甚至可以使人感受到高耸双乳的颤动。她本来就是一个出色之极的美女,这样的情形下,更是楚楚动人。「真是一个粉粧玉琢的娇俏娃儿,我不客气啦。」萧裕晨开始慢条斯理的除下上半身的衣物,将身体轻轻地压在巩逸涵的娇躯之上。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巩逸涵别过头去,图个眼不见为净。萧裕晨似温柔却又似粗暴的抓住她的头发,强迫她面对着自己:「你还是处女吧?像你这样的女人是绝对不会容许男人碰上一碰的,我说得没错吧?」用力紧闭了双眼,长长的睫毛上呈现出微微的湿润,巩逸涵颤抖的声音戚然道:「你杀了我吧。」萧裕晨忽地离开了她的身体,走到衣服处从中拿出一精緻小瓷瓶,脸上现出笑容:「本来我只是想要玩一玩就算了,没想到你真是处女。我最喜欢处女了,听着她们呻吟叫痛的声音,看着她们咬牙皱眉的表情,真是让我舒服到骨子里去了。」
「你……禽兽!」巩逸涵惊怒道。摇了摇瓷瓶,发出“叮叮”声响,萧裕晨脸上的笑容越显淫邪:「猜一猜这是甚么药?」心里早已猜着了七八分,巩逸涵苍白的面容越显紧张,情不自禁地发着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吞下小药丸,萧裕晨在她肩上轻拍两下,退了几步远远的看着巩逸涵渐渐泛起潮红的美丽脸庞:「这是来自东瀛的一种奇药,我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弄到手的……」感觉受制的穴道渐渐解开,巩逸涵暗暗提聚着功力,眼神中再也看不到惊慌,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怒火。「哦,这个眼神我喜欢,你的穴道应该已经解开了吧?木头一样的女人玩起来不过瘾,还是活蹦乱跳的有意思得多。不过我先告诉你,如果你这个时候妄动真气的话……」
一声娇呼,巩逸涵登时浑身滚烫酥软起来,心如鹿撞:「怎么回事!?」「这奇药的效果就是如果妄动真气,原本无害的药力马上就会转变成强烈的……」萧裕晨笑而不言,只是看着巩逸涵。「春药!?」急忙散去功力,胸口燥热这才稍减,巩逸涵却又惊又怒地发现自己双腿之间竟微微地感到湿润!?「怎么办呢?是要反抗?还是要顺从呢?如果你顺从我的话,我可以保证让你尝到欲仙欲死的人间至乐;如果你选择反抗,又能如何呢?结果都是一样的啊。」萧裕晨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
拾起地上的衣衫遮掩身体,逃是一定逃不了的,打又不能打,巩逸涵这才感到完全的绝望「谁来救救我!?」生平首次有如此软弱的想法。「如果这个时候又来了个人多管闲事,那倒是又如何呢?」萧裕晨愕然转身,对着声音出处道:「在下萧裕晨,朋友哪条道上的?」毕天雨肩上扛着已经有了一道大缺口的刀,轻轻自树上跃下:「我知道你是谁,至於我是谁……老子不想说,怎样?」「阁下是一定要插手啰?」萧裕晨冷冷道。
「那倒不一定……」巩逸涵愕然愣视着这原以为是来拯救自己的男子。「其实这娘儿们跟老子也甚么关系,被你奸了也不干老子的事。只不过,老子我很想见识见识你们现场的表演,嗯,俊男美女,一定非常精彩。」席地坐了下来,毕天雨将这在他手下败亡的『双刀』游鸿博亦正亦邪的气质表现得较本人更犹有过之。萧裕晨神色转冷,沉声道:「你这是摆明了要结这樑子啰。」毕天雨一愣,结樑子是甚么意思?摇头道:「甚么樑子柱子的,老子刚才如果不出声,你还不是扑上去就大干一场,怎么现在害羞起来了?」
「找死!」一声冷喝,萧裕晨自腰际抽出一把银亮软剑,毒蛇般攻向毕天雨。「咦!?」毕天雨只觉得好像自己成了『无道天罪』攻击的对象似的,连退了好几步才出刀回击:「哈!有趣!」萧裕晨手中软剑灵蛇似地扭曲再弹回,以寻常兵器根本办不到的奇诡角度缠向毕天雨的手腕。「哎呦呦,这一下就差那么一点儿。」提腕横刀挡住这一击,毕天雨向后退了一步,从这一下交手他已经知道对手内力是属於阴柔类型,最是阴险多变。
「哼!三脚猫功夫也敢出来丢人现眼。」萧裕晨不屑地啐道。看来这突然出现的男人并不是萧裕晨的对手,巩逸涵心直往下沉,双手紧紧抓着衣衫,祈求奇蹟出现。重新稳住阵脚,毕天雨脸上不禁露出古怪笑容「简直像是自己在打自己嘛。」心念一转,反握单刀,模仿起叶洋的招式,左手勾勾食指:「我还没输呢!」萧裕晨侧身挥剑,去势诡谲多变的右手软剑幻起一片寒光,隐隐罩着毕天雨防守较弱的左侧。毕天雨忽地前冲,右手刀架开软剑,身体顺势旋转,左手肘击撞向萧裕晨怀里,正是叶洋『回弓式』的翻版。
「小心他的『截阴指』!」巩逸涵的话一传进耳朵,一道阴冷的内力也同时伴随着一阵刺痛侵入背心,毕天雨被这一指之力震得几乎跌倒,踉跄前冲了几步,嘴角隐现血丝。萧裕晨看看自己左手食中两指,心中暗暗奇怪这一指居然还收拾不了这傢伙:「命挺硬的嘛,不怕死的尽管再来啊。」勉强站直了身子,毕天雨只觉得气血翻涌,一口鲜血硬是给吞了回去,吐了一口气后,他突然问道:「你是黑榜排名第几的?」萧裕晨扬扬得意地道:「三十。」忽地听到毕天雨的轻笑:「呵……我居然差点败给你了,真是……太丢脸了……」
萧裕晨勃然怒道:「有甚么好丢脸的!?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傢伙!」毕天雨忽地转头对巩逸涵道:「姑娘,如果你不想被他…那个的话,好歹也过来我这边给我点精神上的支持吧?」巩逸涵一来到他的背后,毕天雨的气势渐渐起了改变,单刀斜指地面,两眼直视着敌手:「这一下我真是精神百倍,要来真的啰!」萧裕晨冷哼一声:「别打肿脸充胖子,想逞英雄?你找错对象了!」一边提起单刀,一边缓步向前,毕天雨歪着头道:「我不想当胖子,也不想当英雄,现在我只想……」
萧裕晨赫然惊觉毕天雨在这几步之间,气势竟已隐隐凌驾自己,忙凝神戒备,左手戟指成剑,右手软剑游移不定暗暗指着对手。全身功力尽数聚集在刀上,随着单刀高举过头,气势已高涨至顶点,毕天雨倏地加速,全力一刀劈下:「杀了你!」萧裕晨也同时冲前,软剑鞭子般缠绕住毕天雨的刀,左手『截阴指』中路急攻他前胸。两人刹那间交换了位子,同时停止了动作。「你!?毕……」眉心现出一道血痕,萧裕晨颓然倒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讶,死不瞑目。
暗红刀刃瞬间消失在他袖口,毕天雨嘴角微扬:「果然还是我比较厉害。」回过头来看到巩逸涵正在翻萧裕晨的衣物:「你在找甚么?」「不关你的事。」毕天雨愣了一下,滴滴咕咕道:「至少你也说声谢谢吧。」背起刀子,转身就欲离去。「等一下!」巩逸涵突然叫住他。停下脚步,毕天雨并没有转过身:「还有甚么事?」「你叫甚么名字?」背后传来窸窣穿衣声,脑海浮现方才看到的景象,毕天雨赶紧连连摇头驱散这香艳的画面:「我只是刚好路过这儿的闲人,碰巧遇上这事儿,至於名字就甭提了吧。」
「你要负责保护我。」毕天雨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不知为什么一直要自己当她手下的女子。从方才萧裕晨和她的对话中,隐约可以知道是她将自己要来四川的消息散播出去的,至於她是从何得到这消息的,那就不得而知了:「你发烧了吗?我为什么要负责保护你?」「谁叫你杀了他?他死了,你就得代替他为我工作,不然,你赔我一个人来!」毕天雨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喂喂喂……是我好心救了你耶!早知道我就不插手了,让你被他强奸掉算了……」
「我有叫你救我吗?就算我被他强奸了又干你屁事?反正你要给我一个交代。」皱着眉头,苦思脱身之法的毕天雨忽然露出色咪咪的笑容:「你就不怕我吗?老子我也好久没碰女人了……」巩逸涵毫不畏惧的眼神直视着毕天雨的双眼,信心十足地淡淡道:「那我也没办法了,你要来就来吧。」想起来到四川的目的,实在不能再旁生枝节,毕天雨神情转冷:「老子没空理你。」转身离去。巩逸涵忽地抓住了他的袖子,手法之快之轻巧,以毕天雨之能也无法避开:「就算是我求你帮忙……好不好?」
刀光一闪,巩逸涵手中只剩下一片布,毕天雨冷冷道:「你可以自己保护自己的吧?」巩逸涵再次出手,这次抓住了毕天雨的腰带:「拜託……」全神戒备之下居然仍躲不过她这一抓,毕天雨讶然看着巩逸涵微微泛着潮红的双颊,听着她异常柔媚的嗓音:「拜託你了……」不由得露出苦笑:「看来我是非帮你这个忙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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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isMiguel那首OTuONinguna(不知道有没有记错)MV里的女主角,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过?小毕女装时的样子就是像她那种味道(火星人好变○哦^~^)
L?Arc~en~Ciel又出新歌了,又是。ricon男巴万,又是一样超好听,hyde依然帅得没话说,喜欢彩虹的一定不能错过(既然喜欢当然就不会错过了嘛^o^)
不知里的女孩子们在看来是怎么样的呢?方霞云是个总是吃定毕天雨的富家千金女,小夜是杀手出身的个性女孩,严如霜是极力想在父亲威名之下让人另眼相看的冰山美人,项玉钗是远离人群长大性情和年龄不甚相符的大姐姐,还有其他即将或已经出现的好几个女孩子……火星人尽管已经尽力让她们各有各的特色,可是总还是想听听的意见m()m
嘻……最后巩逸涵踢小毕这一段可能有些人看了觉得眼熟,嘻……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就好了,真的点破就不好玩了,别在意,别在意……^o^
太精彩了,投一万票^o^方寸光兄又有续集了,火星人要赶去当读者啰!
火星通讯短波§
网友:「为什么火星人贴文那么慢?」
火星人:「呀!被发现了……(以下声音自动变小)您拨的号码……没有……回应……请……查明后……再拨……嘟嘟……」
网友:「别耍低能了!快给我写!」拿出蜡烛和皮鞭。
火星人:「请原谅我!啊!咿!噢……奇摸基……」
(56)
「老李,你那么老了,一定很有些经验,教教我吧。」凌少天只手撑着下巴,万般无奈地黯然道。老李恭敬地回答:「公子,这件事恐怕老奴也没有办法。」勃然拍桌而起,凌少天双眼燃烧着嫉妒之火,恨得牙痒痒道:「她肯对一个跑堂的小二笑,肯对一个赶车的车夫笑,肯对路旁的花花草草笑,甚至她肯对你笑!为什么她对我就冷着一张脸!?」叹了一口气,缓缓坐了下来,一脸陶然的傻笑:「如果她肯对我笑上一笑,就算要我放弃太子身份我也心甘情愿……」
偌大的花园中,一道纤弱身影专心地挥动画笔,在一片空白画布上描绘出绮丽的万紫千红。超尘脱俗的美丽面貌,似乎并没有带给她太多的快乐,微蹙的秀眉隐约透露着这一点。凌少天心疼地远远看着她「雅儿,雅儿……难道我真的没办法让你快乐吗?」食中二指一挟一勾,身旁一朵正开得灿烂的牡丹神奇地到了他的手中。「雅儿,是我。」凌少天轻轻将硕大的牡丹花放在画架上,然后就静了下来,只是看着柳书雅的画。
澄澈如晴空一般美丽的眼睛闪过一丝哀伤,柳书雅将画架上的牡丹花拿了下来,轻轻还给了凌少天。他突然手一伸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的身边:「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是我那里做错了吗?告诉我!跟我说话!至少让我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要这样继续沉默……你不知道这样对我是一种多大的折磨!」一向傲视一切的目光满溢着因为不解而产生的愤怒,却又害怕使她受到惊吓而强自压抑,凌少天生平首次尝到苦涩不堪的挫折感。轻轻挣了一下没有能挣脱,柳书雅偏过头望向一边,依旧沉默不语。
看着她美丽绝伦的侧脸,凌少天情不自禁地渐渐低头靠近她,心中浮现初见她时的震撼,再也不顾一切。柳书雅讶然回头,却正好迎上他决意放恣的双唇,被他封住了双唇。此时他另一手从后揽着她的腰,将她搂进自己双手的怀抱,柳书雅又骇又羞,急於挣脱却怎么也逃不出凌少天的掌握,只能不断扭动着娇躯,心虽不忿,但身体却传来阵阵销魂蚀骨的奇妙感觉。
凌少天也察觉到她渐渐软化的抵抗,揽腰的手轻轻在她粉背游移,时而轻触敏感的丰臀禁地。柳书雅心中一惊,咬紧的牙关被对方趁隙破入,嘤咛一声,不由得迷失在这非自愿的亲吻里,再也无力反抗……
「完了……一切都完了……她再也不会理我了……」凌少天哭丧着脸道。老李爱莫能助的摊手叹息:「是啊,谁叫发生了这样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情不自禁,唉……都是我的错,她会这么讨厌我也不是没有原因,谁会原谅对自己如此无礼的人呢?完了……一切都完了……唉……」凌少天绝望地仰天长叹。看到少主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老李心有不忍:「公子先别这么快轻言放弃……」「你有甚么好办法吗?」凌少天一听之后马上两眼放光道。「老奴尽力一试就是……」「就交给你了!」老李暗自叹了一声,实在没甚么把握能办妥,只有硬着头皮一试。
「雅儿姑娘……我是老李啊,可以进来吗?」老李站在门外道。房门一开,柳书雅一出房间就带上了门,明显地表现出不想让人进入的意思。「我们到花园去好吗?你也比较喜欢那儿不是吗?」两人来到花园中的小凉亭,许久之后,老李才开口:「雅儿啊,我想你应该已经察觉到公子对你的情意吧,你想要怎么办呢?」柳书雅视线跟随着花园中翩翩飞舞的彩蝶游移,轻叹了一声道:「我是谁?」老李犹豫了一会儿,才好不容易点头道:「你原本是兰州一户姓方的人家的独生女……」
柳书雅娇躯一震,道:「那……我的家人呢?我……我又怎么会甚么都不记得了?」老李一脸沉痛地说出了一个虚构的故事:「你父亲原本是一位在朝为官的七品知县,一生清廉爱民颇受百姓爱戴。可是在你父亲告老还乡辞官之后,一家人在还乡的途中遇到了以前曾被你父亲派兵清剿的一群匪徒,就这样……」「他……他们都死了吗?」柳书雅的声音有些颤抖。老李点了点头:「你还记得绰影阁后山的那瀑布吗?瀑布之上就是你们一家人遇难的地点,你侥幸逃过了一劫,却受了重伤,随着河水辗转来到绰影阁,才会被飞羽救起,成了绰影阁的一员。」
老李又道:「飞羽已经替你报了仇,如果你希望的话,也可以改回你原本的名字……方霞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如雨而下,她认得这个名字,早在隐隐约约中知道这名字和自己有某种关连,却没想到事实是如此残酷。「雨……那雨呢?雨又是谁!?」方霞云化身的柳书雅激动地喝问。「他是杀了你全家人的凶手唯一还活在世上的独子,江湖上非常有名,外号『血雨风生』……毕天雨。」老李面不改色地将两人的关系由爱侣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仇人。
「原来这就是我一直对你念念不忘的原因……毕天雨,你毁了我的一生,我要你付出代价!」柳书雅美丽的脸庞笼罩一层寒霜,却更显她独特出众的气质。「你已经无处可去了……不过,我想飞羽的绰影阁一定会很欢迎你回去的。」老李淡淡道。「我不回去,至少在我报仇之前不会回去。爷爷……请告诉公子雅儿在房里等他。」柳书雅施了一礼之后便转身离去。「哎呀呀……会不会刺激太大了?」老李摇摇头,跟着也离开了凉亭。
站在门前,凌少天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紧张,毕竟那是他最喜欢的女孩的房间。「为什么要我到她房里呢?雅儿不是最讨厌人家进到她房里的吗?」凌少天越想越不明白,此时门由里面拉开了一线,柳书雅的声音传了出来:「请进。」一进门,整个房间放眼所及全都是一片的蓝色,凌少天只觉得好像跌进了浅蓝色的梦境之中,也不知道是真是幻。一直背对着他的柳书雅转过身来,梦幻一般的美丽脸庞满是令他心疼不已的泪痕:「公子,雅儿有一事相求……」柳书雅凝着泪眼瞧着他道:「找到他,杀了他!雅儿愿一生伴君左右。」取出一幅画像,画中之人微乱的头发遮住了双眼,左颊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四川,深夜,密林。一道瘦长身影悄然静立於穿透枝叶的点点淡淡月光之下,微风轻轻吹过,带起那人额前浏海,湛蓝光芒一闪即逝。右手紧握锋锐长刀,银白刀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死亡气息。那人忽地脱下上衣,一道暗红色带圈圈缠绕在他腰际胸膛手臂之上:「流了一身汗可就难过了……」左腕一动,暗红色带似有灵性般滑落到他手中,一端低垂至地面:「看来得再帮你找个伙伴了……」暗红色带忽地弹起,幻出九道厉芒,一式九变,同时攻向九处不同方位!
“嘶”半空中一片落叶瞬间碎裂成片片碎屑,再也不复存在。「轻、快、多变……该叫甚么名字呢?这招可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可以说没有它就没有你,所以这名字可得取得响亮点……」看着手中隐约泛着暗红流光的奇异兵刃,耳朵里只听见静悄悄的山林风声:「决定了!『沉默之光』!」一声高亢的尖啸之后,舞起了手中『无道天罪』,毕天雨在心里狂喊着「『无道』、『沉默之光』,帮助我吧!这是你们之所以出现的原因,也是你们之所以存在的唯一理由!」凄厉的刀势切割着周围空气,发出一种似哀鸣似啜泣的奇异风声,卷起满天落叶。
「开始吧!我的刀法!」一片暗红刀光之中渐渐隐约有一些淡青光芒透出,漫漫漫延,有若两条相互交缠的青丝红线,直到青光红芒再也难以分辨。所有被卷入这一片光华之中的落叶枯枝无一幸免,全都灰飞烟灭,再也看不出原本的形态。青红光芒忽然瞬间敛去,毕天雨张大了嘴呼呼喘气,脸上有着兴奋的红润:「终於完成了……『天罪』。」双脚一软,就这样仰天倒下。「好累……你知道吗……就算到了现在……我还是每天都想你一遍……一遍又一遍……我不想忘了你……就算这样会惹你生气……我还是想要留住回忆……你呢……」缓缓闭上眼睛,在梦中继续寻找他最初也是最深刻的爱恋。
「你到哪儿去了?」巩逸涵端坐房中问道。毕天雨张嘴打了个哈欠:「我没必要事事向你报备吧?」「如果有人在你出去这一段时间内偷袭我怎么办?」巩逸涵仔细观察他浑身上下,希望找出一丝他到底为什么深夜外出的理由。毕天雨解下背上长刀,道:「你一向都是这样看人的吗?」「没错,那又如何?」巩逸涵傲然道。「你知道,男人对女人的视线是很敏感的,尤其是你刚才那种眼光,让人觉得受到威胁。」毕天雨半弯着腰直到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鼻尖。
毕天雨突然的靠近让她心跳忽然加速,身体不由得微微后退了些:「是吗?」「没有人喜欢整天被这样盯着瞧,你说是不是?」毕天雨又更靠近了她一点。巩逸涵微皱着眉不悦道:「你太无礼了!你一向都是这样跟人说话的吗?」毕天雨这才露齿一笑:「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刚刚被你这样看的人会有怎么样的感觉而已。」拉开腰带,毕天雨突然脱起衣服来。「你……你想干什么!?」巩逸涵自然反应的双手护在胸前站了起来。「小姐,这是我的房间,现在我想再睡一觉……不过如果你想留下来陪我睡的话我也不反对。」巩逸涵冷哼道:「你做梦!」迅速离开了房间。
「都正午了,你也该起床了吧?」叶洋对着一动不动的毕天雨道。「我喜欢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这也不行吗?」毕天雨动了动嘴唇。「我说毕大公子,基本上闭着眼经一动不动这种行为叫做睡觉,而大部分的人不会在这时间还赖在床上不起来。」叶洋这些日子也渐渐和他混熟了,说话也自然恢复原来的轻松自在。「我就是不想动嘛。」毕天雨把脸埋在枕头里道。「有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还是个小孩子,你到底几岁了?这么大的人了还会赖床?」摇摇头,叶洋不经意的问道。
毕天雨伸出手比了个一和七。「十七!?你才十七!?有没有搞错?『血雨风生』今年不过才十七!?」叶洋大惊小怪的哇哇叫道。「你小声点好不好?现在我是游鸿博,游、鸿、博。」毕天雨懒懒的抱着枕头,坐了起来:「到底要干嘛?」「嘿,咱们到这儿也快半个月了,好歹也该去踩踩盘探探路吧?」叶洋提议道。毕天雨双手双脚抱着那枕头整个人又躺回床上:「这事你去就可以了嘛……」「喂,喂,喂!真的又睡了……」叶洋嘟嘟嚷嚷着走了出去:「真是的……怎么我到哪儿都是老二的命……」
「为什么巩逸涵会出现在这儿?又为什么她会知道我要来这儿和来这儿的目的而且还把这消息散播了出去?」毕天雨脑中乱七八糟的想起了一些事。找了半天还是没有一个合理解释,毕天雨抱起个枕头放到一旁,喃喃自语道:「这先搁着。」「为什么她非要我当她的手下不可呢?我有甚么地方是特别到让她没有别的选择吗?」还是想不出个答案,毕天雨又把一床棉被折了一折摆在另一边:「还是先搁着。」「她到底是谁?要我替她做甚么事?」问题越想越多,毕天雨突然将枕头棉被通通丢到一边:「去问她不就好了?真是的,害我想了老半天。」
「你来得正好,我刚好要出去,陪我一起走吧。」毕天雨莫名其妙的看着巩逸涵走出客栈。「喂,你想去哪儿啊?」毕天雨跟在她后头问道。「你别管,跟着就是了。」巩逸涵的语气让毕天雨停下了脚步:「搞清楚,老子我可不是你养的奴才,要不是看在你的确有那么几分姿色,我管你去死。」「你……」巩逸涵怒气冲冲的瞪着他,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转过身去,毕天雨毫不在乎的摊手道:「生气了?反正我看你的功夫也不差,根本不需要我的保护,不如咱们就此别过,再见。」「站住!」巩逸涵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对不起……」毕天雨惊讶的看着她,刻薄地说道:「你可以不用这样的,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呀,反正我对你本来就没安甚么好心眼……」要不是那该死的药效仍在……巩逸涵低头忍住满腔怒火道:「可不可以请你和我到唐门去一趟?」「唐门?那个唐门?那个以暗器毒药威震江湖的唐门?」毕天雨讶然问道。皱了皱眉头,毕天雨又问道:「你去那儿干什么?该不会要我去跟唐门的人打架吧?那我可不干!」「你也会害怕?」巩逸涵用一种挑衅的语气道。「少来一套,老子我怕过谁来?我是不怕事,但是我也不会到处去惹事。」毕天雨道:「先说清楚你去那儿要干嘛,我再考虑去不去。」「反正不是去找人打架就对了。」巩逸涵又有点不耐烦。「去,当然去,只要不是去打架,到唐门见识见识也不错。」毕天雨想起方才叶洋的话,决定趁着这机会去看看。
来到唐家大院,巩逸涵独自进入内院,留下毕天雨一人在外庭四处晃:「怎么这么多人来来往往的?我还以为会是座神秘兮兮的庄园呢……」毕天雨喃喃地自言自语道。「那是因为唐门之主要娶妻了,为了筹备婚礼才会这样。」巩逸涵来到毕天雨的身后道。「是吗?那可真该恭喜他了。你事情都办好了吗?」毕天雨对於这消息不甚在意,转身看着她道。「你可不可以帮我对付一个人?」巩逸涵突然道。「对付?甚么意思?要我杀人吗?」毕天雨皱眉道。「回客栈再说。」不知想到了甚么,巩逸涵忽然转过身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
「说吧,要我对付谁?怎么个对付法?」毕天雨轻轻带上房门道。「你有把握胜得了毕天雨的无道天罪吗?」巩逸涵幽幽道。「毕天雨?他和你有甚么过节吗?」毕天雨道。「先说你胜不胜得了他嘛!」巩逸涵的语气和平常不太一样,好像受了委屈想找人倾吐的小姑娘似的。「你干嘛这样说话?一点都不像你了……」毕天雨不解道。「你说过我……有那么几分姿色对不对?」不等他回答,巩逸涵继续说道:「如果能帮我打败毕天雨,不要杀死他,只要打败他就好,我……我可以……随便你怎么样。」她像是下定了决心般道。
毕天雨的嘴张得像是里面塞了七、八颗卤蛋,久久合不起来,好一会儿才道:「你知道你在说甚么吗?你不是还是……吗?」红晕瞬间泄上双颊,巩逸涵点了点头,轻声道:「我是,所以我才和你谈这个条件。」慢慢自方才惊讶中回复冷静,毕天雨淡淡道:「为什么?以你的条件,一定会有更多比我更厉害的人愿意为你服务,而且你不觉得这条件让我太占便宜了吗?只要打败一个人就能够拥有你……」
「你有仇家吗?你有不管你一个人再怎么厉害都没有办法对抗的仇人吗?我有,所以我需要帮手,我需要像你这样的帮手。」巩逸涵提到仇人时,眼中燃烧的怒火让毕天雨印象极为深刻,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为什么要对付毕天雨?他就是你的仇人吗?」摇摇头,巩逸涵脸上闪过复杂难明的表情:「我也曾经找过他,可是他拒绝了我。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能找到比他更强,而且愿意帮助我的人。」
总觉得在四川见到的她不像是印象中那个她,感觉柔弱得多却也美丽得多。毕天雨忽地将她压倒在床上,巩逸涵想不到他会突然这么做,咬着牙挣扎:「你!?我是说……」「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所以……我得先收点订金。」毕天雨在她耳边如此说道。巩逸涵停止了挣扎,任由他压住自己双手,唇边轻轻发出一声天下男人闻之都会魂为之销的叹息。将她压在身下,双手握着她细细的双腕压制在床上,毕天雨第一次用这种角度去看人,像是一个无恶不做的淫贼:「收回你的承诺吧。」
起身坐至房中椅子上,毕天雨脸上挂着邪邪的笑意看着床上巩逸涵泛着潮红的清秀脸庞:「我只不过是要你知道,如果我真的要强奸你,你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视线轻轻飘过毕天雨腰际,巩逸涵轻轻道:「现在你……难道不想了?」毕天雨赶紧翘起二郎腿,遮掩不甚雅观的跨间:「你难道不怕我再试一次?」脸上又红了一红,巩逸涵咬了咬嘴唇:「你不敢!」毕天雨又笑了,突然离开了椅子,然后忽然间又已把她压倒。
轻轻一叹,巩逸涵道:「看来你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色鬼……」毕天雨笑道:「但这次却是你故意勾引我的,你以为我……」这句话没说完,他的笑容忽然间僵硬,然后他的人突然自巩逸涵的身上弹了起来,撞上桌子,再跌落地上,双手捧着小腹,一张脸已因疼痛而发白。巩逸涵看着他,脸上又出现原本就应该属於她的傲气:「刚才我的确是在勾引你,因为我也想要你知道,如果我真的不肯,你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毕天雨弯着腰,像只虾子般蜷曲起来,疼得连话的说不出来,额上冷汗一粒粒往外冒。看到他如此痛苦的样子,巩逸涵不禁有些心软,柔声道:「我一定说到做到,只要你愿意帮我,我……我……」她话没有说完,也没有必要再说下去,她的意思就连呆子也听得懂。可是毕天雨好像听不懂,他慢慢的在地上躺平,没有再说甚么,过了很久很久,还是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巩逸涵的心更软了,却故意板着脸:「我就算踢痛了你,你也不必像孩子一样赖在地上不起来吧?」毕天雨还是没有说话。
「你到底怎么了?该不会这样就受伤了吧?」巩逸涵蹲在他身边道。吐出一口长气,毕天雨无力道:「我听说生孩子的痛苦是世上身体所能感觉到最痛的一种,我不是女人所以我不知道那是甚么滋味……」巩逸涵不解的问道:「你想说甚么?」「可是,经过你刚刚那脚,我现在终於清楚的知道世上第二痛苦的滋味是甚么了。」「真的……那么痛吗?」巩逸涵嗫嚅道。毕天雨摇头道:「你不是男的,我再怎么解释你也体会不到那种痛……」
「对……对不起嘛。」巩逸涵听他说得那么可怜,也觉得自己出手太重了点,於是低头道歉。「总不能叫你生个孩子赔我吧……」毕天雨嘴里嘟嘟囔囔的。「啊?你说甚么?」巩逸涵一时没听清楚。「没甚么。你说你的仇家是谁?」宛如天上乌云遮蔽了皎洁明月,她美丽的脸上瞬间全被仇恨给遮掩,巩逸涵冷冷道:「寒天青!」
(57)
「哦,是吗?恭喜她了……」毕天雨淡淡的回答反而让叶洋大吃一惊:「你不打算做些甚么阻止他们的婚事吗?」毕天雨一挑眉,道:「为什么?」叶洋一脸反应不过来的茫然:「我以为无天宫的少主和你……是一对……」「哈……那么多人喜欢我,也不差这一个,既然她要嫁人了,那跟我更是甚么关系都没有了。」毕天雨哈哈一笑道。叶洋担心道:「真的没关系吗?」「别管这事了。你出去了半天,有没有甚么收获?」毕天雨所表现出来的,在叶洋看来,确实是与平常无异,只是他越是这样,叶洋心里的不安就越深。
「四川的确是他们的地盘,只要赵飞在天府门里不出来,谁也没有机会动到他一根寒毛……」毕天雨知道叶洋的话还有下文,淡淡地道:「他甚么时候会出天府门?」「他最常去的地方是唐门,只是那儿的守备不会比天府门差多少,所以不用考虑。其次是四川最负盛名的天梦院,他平均每个月总有两三夜在那儿饮酒作乐,是我们下手最好的地点。」叶洋沉吟着:「可是他们好像知道了你要来的消息,他应该暂时不会出来了……」
「他会出来,因为他们也想逮住毕天雨。」毕天雨脸上忽然出现奇怪的笑容:「既然他们已经知道……好!我就给他们一个毕天雨。」叶洋心头泛起一片凉意,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妙:「你……你想怎么做?」轻轻一抖手腕,『无道天罪』悄悄落在手中,毕天雨脸上笑意更甚:「是你自己要跟来的,这次换你当毕天雨没话说了吧。」「呜……」叶洋闷哼一声,哭丧着脸道:「我就知道一定又是我……」小心翼翼的将『无道天罪』缠绕在叶洋的手上,毕天雨正容道:「别试着使用它!只要让他们看到就行了。」
夜已深。站在街道旁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毕天雨面无表情的看着长街上的人来人往,像是一尊雕像。严如霜即将嫁入唐家……这消息带给他甚么感觉?这问题恐怕连他自己都回答不了。有生以来,从来没有一刻为自己的身世感到悲哀,从来没有!但是自从遇见了她,毕天雨终於意识到,自己和她之间的差别竟是如此之大!每次见到的严如霜,都是那么的高贵、那么的骄傲;每次见到她,毕天雨总是在有意无意间拉开彼此的距离。因为她的高贵、骄傲,每每让他察觉到自己最终只是个连自己生日都不知道的孤儿罢了。
虽然明知道她对自己的情意,毕天雨还是试着对她疏远冷淡,因为他不敢对她展露好感。因为他总觉得配不上她,一种别人永远无法解释的自卑已经在他心底生根,根已经很深了。饥饿、恐惧、寒冷……像野狗般蜷伏街头,为了一块冷饼被人像野狗般毒打。只要一想起这些往事,他的身体就会不由自主的打颤,他的童年,实在比恶梦还可怕。闭上眼睛,毕天雨收回思绪,在心底告诉自己「算了吧,高贵如她不是你能匹配的!」再睁开眼睛时,冰冷的眼神遮掩了所有感情,有的只是使人心里发毛的阴森气息……
「站住!你不能进去……哇啊!」拉着门口那人直指过来的手指,毕天雨毫不留情的翻腕一折,也不理会那杀猪般的惨叫声,自顾自的走进天梦院。偌大的大厅摆满了酒席,只是此间的人恐怕已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心情。环视包围住自己的众多大汉,毕天雨的嘴角竟然还是向上扬了一扬:「呦呦呦……堂堂三大帮之一原来也会以多打少啊?没关系,反正老子今天来就是来打架的,一起上也好,省了我一个一个打过的麻烦。」大厅中央,衣着华贵的赵飞侧着头看了过来,皱眉问道:「阁下是?」
反手取出背后所揹的双刀,毕天雨“锵锵”地敲了一下双刀,道:「游鸿博就是我。」赵飞眉头皱得更紧,又再问道:「看样子游兄是冲着小弟来的啰?」「没错!」随着毕天雨的话声,左手刀化做一道白光疾射而出,目标赵飞胸口。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短短一瞬间,单刀已到赵飞胸前。觑准刀身,右手拇指与食指中指紧紧挟着刀背,赵飞以为如此应已足够,没想到却还是抓不住带着强横劲道的刀身,连忙沉腕将刀引向地面。“叮”刀身斜斜插入石制地板,犹自摇晃不止,至此才堪堪止住这来势奇猛的飞刀。赵飞此时才对这突如其来的莽汉留上了意,挥手制止手下们:「阁下这是甚么意思?」
「你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吧?刚刚那样还会有甚么意思?我要挑战你!看到你这种公子哥儿也能登上黑榜,老子就是不爽。」看到他一身华服,毕天雨莫名地感到愤怒,直视着赵飞双眼,止不住怒火道。此时一名手下在赵飞的身后低声说了几句话,只见他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自腰际袋中取出三截短棒,慢慢的组装起来:「好,只要有人挑战,本少爷绝对奉陪。稍候。」在他组装兵器的时间,毕天雨暗自怀疑「搞甚么鬼?这么慢……」再看到赵飞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越发觉得不对头。
背后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那是只有高手才能办到,而且是在极度小心的状态下才有的脚步声。没有再考虑甚么,毕天雨右手刀也甩手射出,用比第一刀更快上一倍不止的力道疾射而出,人也箭般标前,同样是目标赵飞。「哈!毕天雨,想不到你真的敢自投罗网!」瞬间完成了三截枪的组装,枪尖一挑,挡开毕天雨当头射到的一刀。「甚么罗?甚么网?老子一样不当一回事!」毕天雨跃起在空中重新握住被赵飞挡开的单刀,叉开双脚,双手握刀高举过顶,毫无章法的一刀狠狠劈下:「就像这样!」
赵飞舞起长枪,枪尖不住震颤,幻化出无数枪影,构筑成一片光壁,却还是被毕天雨简单无比也狂猛无比的一刀迫得必须要横枪硬挡:「可恶!」“噹”一声震耳巨响,刀枪皆迸裂出耀眼火花,赵飞一震后退,口角溢出一丝鲜血,众手下连忙一哄而上保护少主。脚尖在斜插入地面的第一把刀的刀柄上一点,借着刀身的弹力,毕天雨跃上屋顶樑柱,冷冷地撂下话:「如果你敢杀他,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只杀你一个……」刀光一闪穿破屋顶,在一片留守屋顶上的卫士们的惨叫声中渐渐远去。
「他逃走了?」随后出现在门口的唐誉面无表情地问道。接过天梦院侍女战战兢兢地递上来的丝绢,赵飞擦过嘴角血迹,随手扔向一边:「他妈的……『血雨风生』还真他妈不是浪得虚名,手底下真他妈硬得不像话。」唐誉抬头看了看破了个洞的屋顶,喃喃道:「是吗?」赵飞怒气未消,手中长枪狠狠往地上一顿:「他妈的!越想越生气!明明大家年纪都差不了多少,为什么他就是能够比我强上那么一截,真他妈叫人生气!」
「如果你不是生在赵家,如果你一出道就惹上了三大黑帮,如果你能熬得过整个江湖上数之不尽的杀手追杀,活过一整年的时间……我想,你应该就不会差他太多。」嘴角微微上扬,唐誉语气带了点少有的笑意:「你知道刚刚到现在,你已经说过几句『他妈的』了吗?」讶然伸手摀住自己的嘴巴,赵飞紧张的看了看四周:「阿碧她没来吧?」看到唐誉摇头后他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如果被她听到了,少不得又是一顿骂。」「不过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居然想要我的命?难不成他真要惹尽三大黑帮才甘心吗」重新在席上坐落,赵飞一边啜着今夜直到现在才能安心喝的醇酒一边沉吟道。
唐誉在另一边坐了下来,提起酒壶替自己斟了半杯:「应该不是吧?之前不是传出毕天雨身边的那个东瀛女孩被长江联抓住了吗?所以,我想这整件事很可能和寒天青有关系……」「你的意思是说……寒天青要借毕天雨的刀来杀我?」赵飞皱起眉头道。唐誉轻轻举杯,慢慢的饮尽杯中无色液体:「我是这么想的。」赵飞仰头将杯中酒一口饮尽,淡然道:「算了,反正咱们已经抓住了一个,慢慢问……总会问出我们想要的……」窗外夜风轻狂呼啸,彷彿不知何时才应止息……
深山,破旧小屋。「你打算甚么时候才要告诉我?」不知怎地找到他的巩逸涵冷着一张脸道。「别来烦我。」坐在矮凳上,毕天雨平淡的语气透露着烦躁不耐。「刚刚天府门的人到了客栈去搜,真好笑,居然是别人告诉我你就是毕天雨,而和你在一起的我竟然一直都没发现。」巩逸涵冷笑道。毕天雨化去脸上易容,以原来面貌面对着她道:「我答应过会帮你的忙,但不是现在……现在我只要求你一件事……别来烦我!」「我偏不!看看你,现在的你成甚么样子?活像只丧家犬。」巩逸涵不屑地斜睨着他道。
虽然不太清楚那是甚么意思,但她的语气,毕天雨一听就知道绝对不是好话,“嚓”的一声轻响,背上的长刀,不知怎地已插在两人间的地上:「走,别再逼我……」未完的语气满是威胁味道。巩逸涵不但没退缩,反而更强烈挑衅的冷笑道:「怎么?想吓唬我吗?那你得再多加把劲儿,姑娘我根本没感觉呀!」「为什么你总是要这么的……这么的……」他很想形容出她的态度,但就是说不出这句『咄咄逼人』。「我就是讨厌你,怎样?拔刀,不然你就准备和天府门……不,和整个四川武林正面对抗吧!」语毕,巩逸涵转身走出小屋。
「为什么你……要这么逼我?我还以为……我们可以……当朋友的……」低垂着头的毕天把话说得雨断断续续的,猛地抬起头来,湛蓝的眼眸满是冰冷无法抑制的煞气:「不是我的朋友……就是我的敌人!」赫然发现他的蓝色眼睛,巩逸涵惊讶地轻呼:「你的眼睛!?」毕天雨的刀光取代了他的回答,映着淡淡月色的银白锋芒迅雷般狂轰而至:「敌人……」迅速自惊讶中恢复,巩逸涵双足弓步而立,坐马沉腰,上身微往后仰,左手聚指成刀平伸,右手握拳缩肘紧靠着胸口,以一种奇特的姿势展开防卫:「拿出你全部的实力,因为我将会击败你。」扭腰半转身,仅仅只以毫釐之差闪过刀光。
两人间的距离瞬间接近到伸手可及的程度,巩逸涵右脚重重前跨,蹬地同时右肘当胸击出:「苍鬼!」毕天雨脚跟离地,只以脚尖轻点地面,『』展至极限,枯叶般随着巩逸涵强劲的力量翩然飘退。急急进步追击,巩逸涵右脚高高踢出,利刃般由右下踢上:「风刃!」再退半步,毕天雨长刀贴地疾划她重心所在的左脚:「……」微曲左膝,巩逸涵候至刀光近身,再瞬间弹起,凌空右腿重鎚般落下。姿势已收不回,无奈下毕天雨只有咬牙举臂硬挡,一股大力瞬间压了下来,逼得他再退数步。
远远看着毕天雨低垂着左手的样子,巩逸涵傲然站立,轻蔑地哼声微笑:「哼!」微微用力就感觉一阵强烈的痛楚自手臂传来,毕天雨心知自己手臂的骨头可能已经断了,不禁后悔自己的轻敌,握刀的右手紧了一紧:「……」一股燥热感自下腹传了上来,巩逸涵雪白的脸颊刹时染上红晕,突来的刺激让她发出惊讶的娇呼:「哎呀……」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原以为已消失的药效因为剧烈的运用功力而一发不可收拾:「你……你快走开!快离开这儿……越远越好!」不明就理的毕天雨茫然看着巩逸涵无力倒地,提着长刀慢慢向她靠近。
「不要过来!」巩逸涵歇斯底里地大叫,狼狈不堪地挣扎着向后退,直到被一棵大树的树干给挡住。毕天雨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就算是死也不愿意!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坚决的念头渐渐被欲望掩盖,慢慢变成了一股渴求:「不要……不……要……」终至细不可闻,空旷林中只剩下巩逸涵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身材高挑的她总是让人感觉到一股压力,难以和一般女性固有的形象产生联想,但此时秀眉紧蹙的她却是如此的娇美动人,令人心生怜惜。
终究不是天生无情之人,毕天雨靠近到巩逸涵的身边,低头俯视着紧闭着双眼的她:「怎么了?」他丝毫没有防备,因为他以为她根本不可能是装的,方才还佔上风的人不需要耍这种手段……所以他没有躲开她的点穴。该如何形容毕天雨现在的心情?愤怒、怨恨、不耻……全都没有,他只觉得莫名其妙。因为巩逸涵开始将她的唇凑了过来,胡乱而没有技巧的亲吻他的嘴唇脸颊,双手拉扯着他的衣服想要将它们脱下。毕天雨可以清楚的知道此刻她的行为绝对不是她的本意,因为她眼角泛着湿润的泪光,但他却无法阻止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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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觉得这名字一定代表甚么意思,去查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强壮结实之人』,多谢兄常常给火星人回应,那可是比皮鞭蜡烛更提神的补品呢!^o^
嘻嘻,相信常往电玩店跑的人一定一下子就认出火星人文章里的招式吧!^o^虽然动作和名称不一定全然相同,不过如果是电玩的同好看到了一定会觉得似曾相识吧,哦呵呵……^o^
最近有些事,原本就很慢的进度可能又会更慢了。p(╦_╦)q12\15BrianMcKnight的那首backatone不错听哦,想学英文的人可以听听看。^o^
火星人在找一个网站,只记得好像有个标志上面写着『cgshine』的样子,网站内容就是cg,全部都是cg(当然火星人主要都是看hentai的部份啦!^o^)有谁知道吗?可不可以告诉火星人呢?普哩斯m()m那已经是火星人的一种坏习惯了,想到哪儿写到哪儿,如果真的有剧情连不起来的状况发生的话……那火星人也没有办法,只好请兄多翻几遍啰!^o^
『黎明前的黑暗到底是几点钟?』这个问题是属於国学常识?还是地球科学呢?兄找不到答案吗?火星人也没有很确定的答案耶,怎么办?
报警!火星人要报警!不知道哪儿来的臭痞子ㄎㄧㄤ走了火星人的安全帽,害人家被开了一张五百块……那些警察也是,明明火星人是被害人,结果居然还被警告说不要乱编谎话!哇咧@#$%……算了,为恶者自有应报。帽子小偷,火星人诅咒你将来会有很多机会『用得上』它p(ˋˊ)q
谁知道十八般兵器是哪十八样?火星人只知道四种。^o^
苹→ㄆㄧㄥˊ火星人一直以为是念“贫”的音说。^o^
(58)
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毕天雨坐在床边矮凳上看着熟睡的她。其实这样的黑暗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他早已习惯了黑暗。回忆在四川第一次遇见她的情形,毕天雨已经隐约猜到这是怎么回事,虽然结果是他占了便宜,但他却一点高兴的情绪也没有。想到巩逸涵的个性,毕天雨不禁吐出一口长气,无奈地喃喃自语:「怎么会……」床单上那一小片醒目的殷红,更加使事情越发复杂至几乎无法收拾。莫名其妙占了人家的处子之躯,而之前两人还曾大打一架,毕天雨不禁再叹:「这也太……唉……」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毕天雨对於这个性极度情绪化的女孩一直都没有太深的敌意,现在又和对方有了肌肤之亲,心里小小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对於她的感觉也在不知不觉间渐渐起了变化。指尖轻轻拂过熟睡人儿凌乱而汗湿的浏海,看着她一向刚毅而此刻却是无比柔美的脸庞,毕天雨忽然发现巩逸涵长得很像某人。那只是一种感觉,但越是仔细去想,印象就越鲜明,一瞬间模糊的画面整个清晰起来,「寒天青!?」毕天雨愕然踉跄后退,直到靠在方桌上才站稳脚步。
世上容貌相似的人多不胜数,她只是偶然长得像他罢了……毕天雨不断如此说服自己。但是理智却毫不配合地提出反驳「她是他的女儿!」越看越觉得他们两人的容貌相似,那是只有血缘亲属才会有的相似,并不完全一样,但只要看一眼就能够让人察觉到两者之间微妙的关系。双手插入发间,脑袋里乱成一团,完全无法正常思考「她是……寒天青的……女儿!」愤怒的火焰瞬间点燃,烧毁所有仅存的理智,毕天雨高举右手,就待重重劈下……
「原来是你!?」赵飞和叶洋异口同声讶道。脸上露出让人浑身发毛的笑容,赵飞轻轻拍了拍被铁链重重束缚而动弹不得的叶洋的脸颊,微笑道:「嘿……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叶洋用力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道:「够胆子的就放了我!咱们一对一比个高下!」摊手摇头,赵飞淡淡道:「你已经是我的阶下囚了,我实在找不到理由说服我自己答应你。」从鼻孔重重哼了一声,叶洋不屑地转过头去,喃喃自语:「原来如此,难怪我一下子就忘了他的名字……」「哼,反正你已经落在我的手上,说甚么都没用。」赵飞压下胸中怒火,冷冷挥手道。
「要不是你老爹突然出现,凭你也想抓得到我?想想可以,别作梦了!」叶洋彷佛把这幽暗地牢当成了舒适的饭店,言行之中完全没有一丝惊慌恐惧,一派悠然。「飞哥,你在这儿吗?」一道好听的女子声音从远处传来,地牢内的两人不约而同望向牢门。一身淡黄色轻便服饰,脂粉未施的唐碧一来到便吸引了两人的目光:「怎……怎么了?我脸上沾了甚么东西吗?」「喂,她是谁呀?好漂亮喔……」叶洋轻声赞道。一时不察,赵飞茫然道:「是啊,太美了……」雪白双颊瞬间泄上淡淡晕红,唐碧羞然道:「你们别胡说了。飞哥,这个人是谁呀?」
「东海海狼岛大总管叶洋就是我。」抢在赵飞之前,叶洋笑嘻嘻地向她自我介绍。「你想干什么!?我劝你最好别动甚么歪脑筋……」赵飞威胁道。「她是你甚么人?只要是男未娶女未嫁,我动甚么脑筋你管得着吗?」叶洋啐了一口道。「话可是你自己说的,阿碧她是唐门之主的妹妹,也是我的青梅竹马。简单的说,她是我的未婚妻!这样子解释够清楚了吧。」赵飞掩不住怒气,压低声音狠狠地瞪着他道。微一耸肩,叶洋笑笑地看了唐碧一眼:「那也就是说你们还没有成亲罗。」
赵飞恨得牙痒痒的转身,拉着唐碧走出地牢:「有甚么事吗?」「大伯要我叫你去,他有事要跟你说。」唐碧点头道。走了几步,赵飞忽然回头叮咛道:「阿碧,你最好别太接近地牢……里面那个人是毕天雨的同伙,是个无恶不做的大坏蛋,小心一点比较好。」唐碧双手背在身后,微弯着腰轻轻点头道:「我知道,你快去吧。」目送赵飞离开视线之后,唐碧脸上出现俏皮的笑容,对着赵飞离去的方向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是要这么做。」
「哈,你怎么又来了?」叶洋巧妙地避开唐碧的视线,将保命用的细铁丝藏在手心里,满脸笑容地问道。歪着头看着这奇怪的男子,唐碧颇觉有趣地笑问:「真是个怪人,难道你不懂得害怕的吗?」更为夸张地哈哈一笑,叶洋扯扯手上镣链:「我不怕这个,也不怕你那不会飞的飞哥,虽然有点怕你飞哥的老爹,但是我最怕的还是你以后都不来让我看了。」脸上又红了一红,唐碧只觉得这个人越看越是有趣,和他聊天也满有意思的:「那我就偏偏不让你看,而且以后再也不来这儿了……」
「哎呦!」叶洋忽然低头哀叫一声,似乎极为痛苦的样子。「你怎么了?」唐碧惊讶地趋前探视,却正好迎上他恶作剧得逞的可恶眼神:「啊,你骗我!」「我怎么骗你了?是你说不再来这儿,害我以为从此见不到你了,我才会难过得叫出来嘛,所以说是你不对,我没错。」「哼!不理你了。」唐碧气冲冲地转身离去。叶洋扬声叫道:「唐姑娘,下回记得帮我带点好吃的东西过来,像是鸡腿啦、鸡脖子啦、鸡屁股之类的,这儿的伙食有够差劲的,一定要记得喔!我会一直都在这儿等着的。」远远听到唐碧的回答:「谁理你呀!贪吃鬼……」
突然间,她睁开了眼睛,眼中毫无掩饰的流露出引人怜惜的柔弱。毕天雨失去控制的怒火慢慢消失,手也轻轻的放了下来,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因为之前那不由自主的激情而中断的记忆慢慢的连接起来,巩逸涵先是坐了起来,身上被单滑落,露出她莹白似雪的肌肤,也瞬间拉回她的记忆:「你!?」在她来得及起身之前,毕天雨双臂一圈,从背后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他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像母猫般对他又抓又咬,直到她再没力气咬她时才稍稍减了些力道。这时候的毕天雨早已双臂布满伤痕,只是他的力气仍然大得让巩逸涵无法挣脱,兀自抱着她不放,生怕她在狂怒的状况下伤到了她自己。
「够了没?放开我!」她气得直喘气。「这件事不是我的错……」毕天雨轻轻地在她耳边道。巩逸涵又奋力挣扎了一阵,却再次失败之后道:「少说废话!你这个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毕天雨抱住她的手紧了一紧,她的挣扎所带给他的刺激已快要突破他的容忍范围:「只要你承认这件事不是我的错,而且停止伤害自己,我就放了你。」「我不!」巩逸涵说甚么都不妥协,又再次在他的怀抱下扭动身子。身体毫无防备这种攻击的能力,轻而易举的被挑起了欲火,毕天雨脑海闪过一个能满足自己又能让她软化的方法。
「是吗?」突然间,他轻舔了她圆润的耳垂。趐麻的快感一下子便漫延全身,巩逸涵连维持姿势的力气都差点消失,还哪儿来力气生气?「住……住手!」她无力反抗,却仍勉力娇斥出声。「我不。」毕天雨更加邪恶的往她纤细的颈部咬舔,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密密麻麻的洒下他的柔情与歉意。「不…不要这样子……」巩逸涵简直快要晕倒了,若不是他的手仍强劲的搂住她,恐怕她早已瘫软在地。
就这么样继续下去吧,反正她已经无力反抗了……「我不是存心要占你便宜,你应该也知道我没有说谎,我现在就放开你,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毕天雨轻轻放下停止挣扎的她,坐回到床边的矮凳。毫无预警的,巩逸涵流下泪来,无声地开始哭泣。在心中暗暗一叹,毕天雨挪了挪矮凳靠近床边:「告诉我,要怎样做才能令你满意?」见她毫无反应,毕天雨不禁也有了些火气:「你是不是在想要怎样才能要了我的命?寒天青的女儿。」愕然望向他,巩逸涵剧震道:「你怎么会知道!?」
「本来我还不确定,现在我知道你真的是他女儿了。」毕天雨吐了一口长气,暗恨自己竟然早已猜中谜底。「现在呢?你想怎么样?不需要我承认你没错了吧?我就是他的女儿没错,你不是想要报仇吗?快呀!你动手啊!杀了我吧!」巩逸涵激动地高声叫着,眼泪也一直不停地流下脸颊。看到毕天雨伸出了手,她紧张的身体很明显的一颤,而这也更让他心生怜惜。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毕天雨尽量放柔声音道:「别哭了,我想你应该有些事要跟我说吧?关於你的父亲……」
「他不是我的父亲!我不承认他是我的父亲!他欺骗我娘的感情,让她怀了我之后再抛弃她!害她在无尽的悲伤之中过完原本应该幸福美满的一生……没错,我无法摆脱他的女儿这个身份,但我永远也不会承认他是我爹!」巩逸涵两眼一红,激动地断然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原来你和他的关系是这样,我为我所说的话道歉。」毕天雨认真的眼神让她不知该用何种方式来面对他:「不要同情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那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我不是同情你,至少你曾经见过你的父母,世上比你更悲惨的人多的是。」毕天雨淡淡道。脸色一变,巩逸涵愠怒道:「你这是在嘲笑我吗?」突然地站起身来,毕天雨发出像是讪笑似的声音:「或许我是在笑我自己吧……」巩逸涵不解地皱眉:「你是甚么意思?」深深吸了一口气,毕天雨背对着她挥了挥手:「没甚么意思。你们之间的恩怨不需要外人插手,我和他的仇恨也不想让任何人介入。我想,我不能帮你的忙了……」
「甚么!?可是你……你答应过我的!而且……而且你……你已经……」巩逸涵急得涨红了脸。听她这么一提,毕天雨也想起了那天两人之间『痛苦』的约定,脸上浮现笑容。可是那短暂的笑容渐渐地被冷漠所取代,转过身毕天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不相信你能亲手杀了他。告诉我,你杀过人吗?」从她的迟疑,他知道了答案:「你没有杀过人……那么你一定不知道那是甚么样的滋味了?我可以告诉你……」
「锐利的刀锋划过身体切开肌肉,然后就是一片殷红的血液、嘶哑的哀号、无助的颤栗……你将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一条生命就这么样消失在你的手中,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说到底,一条人命和一只蚂蚁其实也没太大区别……或许刚开始会有些不适应,但之后会慢慢习惯的,习惯了以后,那些哀号、血腥都将不会再引起任何的反应,就像我这样……」翘起拇指,缓缓划过喉际,毕天雨的表情有着说不出的残酷。巩逸涵铁青着脸,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黑暗的一面,不可置信地摇头:「你……你疯了吗!?你究竟把人命当成甚么了?」「别人可以杀我,难道我就不可以杀人吗?如果杀人可以避免人杀我,那我想……我也不必再多做选择。」毕天雨坦白地说出心底的想法:「你没有办法狠下心杀他的,甚至就连这样的情况……」他突然将身后长刀塞入她的手中,使锋锐的刃口轻贴着自己的喉咙:「你也下不了手。」他的手是冰冷的,他的表情也是冰冷的,好像是嘲笑似的,让巩逸涵觉得难堪:「你……你以为我不敢吗!?」她稍微动了动手腕,毕天雨的脖子马上出现一道细痕,一滴血珠斜斜地顺着伤口凝聚起来。
眉头微扬,毕天雨竟然笑了一笑:「你就是不敢。」气氛沉重得快让人喘不过气来,为什么他还是那么轻松,难道他连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吗?巩逸涵握刀的手紧了一紧,却还是止不住那彷佛发自心里的颤抖:「我……我会下手的!我发誓我会!」毕天雨突然握住她细细的手腕,湛蓝的眼神好似恶魔,看穿了她心底所有的秘密:「杀人其实很简单,只要这样轻轻一挥……」他竟拉着她握刀的手割向自己的脖子!
惊讶地轻呼一声,巩逸涵紧紧闭上眼睛,下意识地在刀锋划上毕天雨的脖子之前放开了手。「你是下不了手的。仇恨是一种力量,但是现在的你根本没有足以驾驭这力量的能力。」她紧紧闭着眼睛,用力到眼角都隐现泪水,却倔强地不发一语,她不想让他再次看到她哭,尤其是在他这样残酷的试验她之后。「你和他之间的问题迟早会找到方法解决的,而我和他之间的仇恨……却只有血才能洗清!」背起长刀,毕天雨深深地注视着她泛着泪光的眼睛:「对不起。我为将来的我必将成为你的仇人向你致歉。」
看着他转身迈开步伐,巩逸涵清楚地知道他就要离开了……第一个进入自己生命中的男人,却在转眼间即将离去……「不要走!」毕天雨没有停下脚步。巩逸涵眼中的泪水终於滑落脸颊,赌气地凝着泪眼瞧着他的背影道:「好!你走!不过在你走之前,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我的名字不叫巩逸涵,我的名字是寒、若、冰!你给我记好了!寒若冰!我不会忘了昨夜的事的,你一定要付出代价!听到了没?我会要你……付出代价……的……」她知道他已经离去,强硬的语气渐渐变成了低声的啜泣,陪伴着一室寂静无声的空洞。
(59)
叶洋偏着头微眯着眼睛,脸上呈现一种奇怪的表情,他正聚精会神地感觉着手中细铁丝所传来的些微震动。在这逃脱大计的第一步完成之前,他已经想好了所有步骤:趁着唐碧要来之前会先驱走守卫的机会,先出了这个地牢再说……「这算是哪门子计划嘛?」叶洋无奈的苦笑,迷迷糊糊的就被带到这儿来了,一路上他都处在失去意识的状态,对於外面的种种布置、通道,他根本没有半点印象,这对将要展开逃亡的他是个不好的消息。
“叮”的一声轻响,叶洋费了半天工夫终於打开了手上的镣铐,还来不及高兴「嗨,阿洋,今天我带了你最爱的鸡腿喔。想吃吗?求我啊。」唐碧清亮的嗓音远远的传了过来。打开镣铐的喜悦瞬间消灭殆尽,叶洋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在心底苦叹一声,万般不愿地将镣铐又锁了回去:「大小姐,求求你饶了我吧。」微感奇怪的看着一向嘻皮笑脸的叶洋,唐碧彷佛察觉了甚么似的,靠近他身边道:「你……是不是瞒着我甚么?」「没有啊!我哪儿有瞒你?我不是说了很多次,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吗?」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像叶洋一样对她说过那样的话,很多人想,但从没有人敢。粉嫩的红色一下子布满了脸颊,唐碧不知道这是甚么感觉,但是她非常肯定她很喜欢这种感觉:「谁……谁希罕你的喜欢啊,谁知道你是不是随便说说的……」「嘿,上天为证,我叶洋从来都不撒谎的,只是偶尔『不说真话』而已嘛。」叶洋随着话儿脸上表现出无比的诚恳,只是唐碧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笑,忍不住笑语道:「你就是喜欢开玩笑。」
吐出舌头舔了舔唇边,叶洋也开始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大小姐,也该是时候让鸡腿儿们出来透透气了吧?」唐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替食物取了这么拟人化的名字,忍不住再次抿嘴笑道:「鸡腿儿……们?你真的好好玩哦。」叶洋突然露出牙齿笑了,龇着牙口齿不清道:「笑就要像这样子。」突然间在他的眼中看到从没见过的光芒,唐碧首次发觉到眼前这男子真的已经在自己心中占有了一个位子;不多,只是个小角落,但从未为任何男子震动过的心,确实已经被他进驻。
像是在鼓励她似的,叶洋只是注视着她明亮的大眼睛,笑而不语。仔细地确认过自己的心意之后,唐碧小巧的唇瓣缓缓地变化出令人心动的弧形,雪白整齐的牙齿在那迷人的笑容之中悄然出现:「这样子吗?」双手弹指发出清响,叶洋简直快要醉倒在她充满吸引力的清丽笑容里了:「没错!就是这样!」「看在你让本小姐开心的份上,赏你一只鸡腿!来,张嘴。」唐碧微笑着欣然道。张大了嘴巴,叶洋乖乖地依言照做,他可不想跟自己过不去:「小的遵命。啊……」阴森幽暗的地牢一下子失去了令人却步的气氛,变成了两人欢声谈笑的空间……
夜晚,书房。「碧儿,这几天你常常来伯父这儿呢,来找飞儿吗?」赵立原突然问了个让唐碧措手不及的问题。用微笑掩饰心中的紧张,唐碧不想欺骗这自己一向当成父亲的伯伯,支吾其词地低头道:「嗯,有些事……」双手负在背后,赵立原温和的目光和语气让唐碧不由得生出罪恶感:「我想碧儿应该也知道最近有个亡命之徒扬言要找飞儿的麻烦,府里的气氛有些紧绷,飞儿也没甚么时间可以好好陪你……」「不要紧的,我都知道。」唐碧实在忍不住了,忙措词离去:「大伯,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唉,大哥,看来咱们是结不成亲家了……赵飞!你是怎么回事?几年的时间让你们培养感情,现在居然弄成了这样子!」隐藏在内室的赵飞一脸苦涩地缓步走出父亲的书房:「我以为,我一直都还有时间的……」「站住。」赵立原拿出父亲的威严:「给我争气点!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孩子,可是天府门唯一的继承人!记住,失去你是碧儿的损失,不是你的失败。今晚的事都准备好了吗?」原本无神的双眼亮起光彩,一直以来都是顺着既定的人生成长的赵飞首次有了自己想要达成的目标:「爹,今晚的事可以交给我全权处理吗?」
一道黑影鬼魅般迅速起落,转眼间越过了成都城里重重庭台楼宇,消失在静悄悄的天府门内。闭上眼睛,毕天雨凝神感觉着隐藏在寂静中的些微动静,似有若无的肃杀之气隐约形成一道漏斗般缺口,好像在等待着甚么似的。「在等我吗?呵……」嘴角扬起笑意,大胆地现身在通往正厅的通道上:「可不能让人等太久……」一阵急遽破空声迅速接近,毕天雨脚步一错,数不尽的弓箭、飞刀尽数射在空处:「呵……越来越有趣了。」『』身法一展,风一般穿过各个暗桩,来到漏斗状防卫的中心处。
偌大的厅堂中一片空旷,只在一旁摆放着刀枪剑戟等十八般兵器,静穆中隐约透露浓重杀气。「普通的防卫果然对付不了你……」赵飞倚着长枪,缓缓自蹲姿站了起来:「拿去,这是你的拿手武器吧?哼,竟然排不进十八般兵器之内……」毕天雨拾起久违的『无道天罪』,原本死气沈沈的暗红长刃瞬间毒蛇般缠绕在他的右腕上:「这么轻易就把它还给我吗?」「我不想杀没有尽全力的『血雨风生』。」赵飞言语中满满的自信,毫不考虑自己是否有失败的可能。
「赵飞,把我的东西还来,否则唐小姐……啊咧!你怎么会在这里!?」将匕首横在唐碧纤细的脖子前,看到毕天雨之后叶洋惊讶地叫道。看着唐碧十分不自然的表情,赵飞不禁轻笑道:「阿碧,你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制住的吧?」拉着叶洋握刀的手腕一扭,再一转身,叶洋手中的匕首瞬间变成握在她的手里,唐碧苦笑道:「飞哥,对不起……」将匕首还给愕然的叶洋,静静的退到一旁。将包裹着『败北之鹰』的包袱丢还给他,赵飞看着还没自惊愕中回复的叶洋道:「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唐门真正主事的二小姐武功那么不济事吧?」像是吞了一大口黄莲,叶洋的脸色苦到不能再苦:「我中招了……」
「来吧,你们不是想要我的命吗?我就在这儿,想要我命的话,就凭本事来拿吧!」赵飞的话音未落,一道沉冷的声音接着道:「看看你们够不够本事活着离开这里。」唐誉自另一侧门口走进,在赵飞身旁站定,两人并肩而立。看着这一起长大的好友,赵飞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想笑:「你怎么来了?」轻轻转了转手腕,那是他动武前的习惯动作,唐誉的语气依旧冰冷:「总不能看着你送死吧。」「去你的,今晚的我可是和以前不一样,信心十足。」平举长枪,针对着毕天雨,赵飞喝道:「二对二,没问题吧?」
「大哥!」唐碧犹豫地站在一旁,不知该支持哪边。唐誉淡然道:「阿碧,你自己选择吧。」一边是家人和自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而另一边是自己第一次喜欢上的人,唐碧急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我……我……」「嘿!大哥,先别这么剑拔弩张好不好?我想我们可以好好的谈一谈……」站到唐碧的身旁,握着她的手,叶洋提议道。「有甚么好谈的……」赵飞毕天雨突然同时开口道:「寒天青以不知火小夜为条件,要我拿你的人头去换。」
「你疯了吗?谁理你呀!」赵飞勃然怒道。毕天雨收起『无道天罪』,举起双手道:「我只要你帮我一个忙,算是我求你也好……躲起来三个月。」和唐誉交换了一下眼神,赵飞收枪背后,道:「我为什么要帮你这个忙?」眼中闪烁着不定的光芒,毕天雨的神情洋溢着无比的高傲:「只要你答应帮我,往后我绝对会还你这个人情……我以『血雨风生』之名起誓。」「只是个人情吗?」赵飞沉吟着。「我代他答应你。今晚,赵飞已经死在毕天雨的手上,从此在江湖上消失。」讶然看着代他发言的唐誉,赵飞悻悻然收起长枪:「好啦好啦,死就死嘛。真是的,莫名其妙就死了一次……」叶洋高兴地笑嘻嘻说道:「这不就解决了吗?早知道一上来就说清楚,不就省了这一堆麻烦了吗?真是的……咦?啊!」突然警觉,连忙放开自方才起就一直紧握着的唐碧的手,吐了吐舌头,偷偷看她的反应。唐碧脸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低着头不发一语。看到青梅竹马从未让人见过的娇羞模样,赵飞心里的不快随之烟消云散,转为衷心的祝福,调侃道:「哎呦,有人害羞了……」
「现在,轮到我了。」唐誉冰冷的眼神里只有一个意念:「只有一个方法能证明我们彼此,谁才是最适合如霜的人。」听到她的名字,毕天雨的身体心神皆微微一震,仍强作漠然道:「她已经是你的未婚妻,你不需要我来证明甚么……」缓缓解开外袍的带子,让原本合身的袍子披散开来,露出隐藏在内面数不尽的各式暗器,唐誉冷笑道:「我是不需要,但是只要你活着一天,她就不会完全属於我……我不要她的心里还有除了我之外任何男人的影子!」无奈地仰天一笑,毕天雨自嘲似地轻笑道:「呵呵……真是老套的剧本啊,难道我就只能选择自己死或是让别人死吗?」
「你们都不必选择……我已经有了我的选择。」风姿绰约的纤细身影出现,缓缓站到唐誉的身边。在严如霜的眼里,毕天雨看到了原本应该只专注在自己身上的深情,一阵莫名的痛自胸口传遍全身,逼使他不得不握拳忍耐。彷佛察觉到他的痛苦,她的笑容如花绽放,似是故意要说给他听似的:「誉,我太傻了,过去居然一直都没有发觉你对我的好,幸好我还有机会,让我们从这一刻重新开始吧……」
『一直都没有发觉你对我的好……还有机会重新开始……』毕天雨踉跄退了一步。她这是甚么意思?是指自己对於她深情的辜负?还是暗示着两人再也不会有共同的未来?转身,迈步,毕天雨没有再说甚么,只留下毫不掩饰其中凄怆的笑声:「呵呵……哈哈……」
(60)
茫然回到了当日和寒若冰共渡过一夜的小屋外,在此情况下,他实在没有心思再去寻找隐密的藏身之所。
「我想我是太贪心了。既然早已决定要放弃,为什么还这么舍不得呢?」
一向在情路上都是顺遂的他首次尝到失恋的滋味。
「哈……好苦啊,苦得我好想大哭一场……」仰天而倒,任身体随重力跌落地面,身体的痛楚稍微分担了一点盈满心里的空虚、失落。
「原来……甚么都没有的感觉也是这样的难受啊……」冷冷风中有着些许的露气,沾湿了他的衣裳,有些冷,他不自觉的轻声一叹:「唉……」
瞬间提起警觉,毕天雨有如一只豹子般翻过身趴在地上,方才和他同声一叹的人应该也察觉到了此地并非只有自己一人。
「谁?」屋内之人先发声问道。
一听到那声音,毕天雨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下来:「我。」
一阵冗长的静默之后,寒若冰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的震颤:「你……你还来这儿做甚么?」
倚着被砍断至只剩下突出地面一小段的树根坐了下来,毕天雨看着小屋,突然发觉自己现在很想找个人说说话:「没甚么,一时找不到别的地方躲,所以只好又回到这儿来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解下缠绕在腰际的『无道天罪』,毕天雨张开双腿,以一种极不雅观但是能够舒展身体的姿势靠着树根。
「不要跟我说话!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寒若冰冷冷的语气就像她的名字一般。
「今晚的月色好美啊……」
没有甚么意思,纯粹只是不想让寂寞的感觉有机会出现,毕天雨喃喃地说道。冷漠的冰一瞬间燃成了炽热的火,寒若冰怒喝道:「闭嘴!别烦我!」没把她的怒气放在心上,毕天雨吊儿郎当地回道:「我又不是在跟你讲话,不喜欢听你可以不要听啊,如果你办得到的话……」
气氛一下子又静了下来,不过毕天雨大概可以想像出她气极了却又强忍着不想再出声的样子:「生气了吗?算是我的错好了,可是我真的很想和你聊聊天……这么办好了,我先说,然后再换你。」
也不等她回答,毕天雨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你知道我的外号嘛,『血雨风生』,哇咧,实在有够吓人的。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外号,我从不随便杀人的,除非情况已经到了我不得不为自己的生命打算。我记得我好像告诉过你了,如果别人要杀我,那我是不是应该也有权力杀他们?至於最后谁死谁活,那就只有各凭本事啰。」
等了一下,寒若冰还是沉默,毕天雨一耸肩续道:「这个话题你没兴趣吗?那换一个好了……对了,我的轻功身法有个很好听的名字,你知道是甚么吗?叫做『』耶!像云跟影子一样的身法,很不错的名字吧?打架的时候,跑路的时候,不管甚么状况都很有用喔,不过很难练就对了。说到这儿啊,你知道我为了练习它吃了多少的苦头吗?我跟你说喔……」
原本寂静的山林,除了风吹树梢引起的沙沙声,又多了一道吱吱喳喳的喃喃自语声……
寒若冰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个睡得不醒人事的人,江湖上人人惊惧的『血雨风生』,他的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甚么?昨夜在门外念了一整晚,连他自己的武功心法都没有保留地说了出来,居然只是为了想找话题和她聊聊天!?
时间又已经是黎明的前一刻了,一天之前,她和他的关系还只不过是比完全陌生更进那么一点点而已,此刻的她却已和他有过了男女间最亲密的接触。
那晚模糊的记忆在一整天的回想之后,早已清晰了不少,初时深刻的痛楚和之后令人迷醉的陶然滋味……
寒若冰双手贴着微热的脸颊,用力摇了摇头,试图平息心中那股令人羞赧的悸动。
「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些甚么啊!?」正当她胡乱摇头的时候,映着因已近黎明而渐渐微弱星光的蓝色眼眸睁了开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尴尬不已的她:「你……怎么了?」
被突然醒过来的他吓了一跳,寒若冰往后退了一步,定了定神后道:「不关你的事!」
毕天雨无辜地摊手道:「我只是想表现我的关心。」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毕天雨用力伸了个懒腰:「噢……真舒服。我得走了,谢谢你昨晚陪我聊天。」
「谁陪你聊天了?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一个人自说自话,我可没有理你。」寒若冰冷淡地别过头道。
毕天雨脚尖一挑,地面上的『无道天罪』宛如一条暗红色彩带般冉冉飘起,再迅速自他的袖口消失:「是吗?那我还是谢谢你,谢谢你昨晚陪我『一个人』聊天。」
「那就是你的兵器吗?」见到如此怪异的景象,寒若冰忍不住惊奇地问道。
毕天雨一垂手,无声无息地,『无道天罪』再次悄然出现:「是啊,你想看看吗?」一反手,将整个刀身唯一较不锋锐的刀柄部位送到她的身前。
微微迟疑了一会儿,寒若冰还是接过了他的武器:「你不怕吗?不怕我趁机对你出手?」
毕天雨像是从未想到这点,愣了一下,继而笑了起来:「哈,我倒真是没想到这点。不过……你不会的。」
又是那似笑非笑的可恶眼神,寒若冰面色一寒,冷冷道:「你就这么肯定?凡事都有第一次,我可是不介意所杀的第一个人是你!」
「哈,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果你真的出手的话……那就算是我猜错好了。」毕天雨吊儿郎当地双手一摊道。
握刀的手高举过头,刀尖却还是有一小段垂落到地面,寒若冰皱眉道:「这到底算是甚么兵器?软剑?长鞭?」
「刀,它是一把刀,我的刀。」毕天雨伸手向她示意:「我真的得走了。」
「走?去哪儿?」寒若冰突然拉高袖子,边把『无道天罪』缠绕在她细白的手腕上边问道。
来不及阻止她的毕天雨一脸愕然道:「你干嘛?」
放下衣袖,寒若冰若无其事道:「从现在起,你得跟着我,不然我就把你的刀藏到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再次伸手向她要求,毕天雨的脸上已没有了笑容:「还给我。」一抬手轻轻掠过额际,将落下的几丝鬓发梳至耳后,寒若冰微微一笑:「还想威胁我?别忘了,你并不一定能打得赢我。」
她难得的女性化动作让他愣了一下,但马上两人间气氛又紧绷了起来:「我和你老爸的约定只剩不到一个月,扣除掉路途上的时间,我只剩下几天能够准备计划……我不想出任何的差错,我也不能有任何的破绽,在小夜的解药到手之前,任何事……任何事我都做得出来!」
在他的怒气爆发之前,寒若冰自腰带内侧隐密口袋中拿出一份卷成细筒状的纸卷道:「你知道这是甚么吗?江湖上目前尚未被破解的独门毒药除了唐门的黄泉水、绰影阁的黑梦烟之外,长江联的『千丝万缕』是唯一一种已经知道有解方,却仍被视为无解的奇特慢性毒药……」
毕天雨神色一缓,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放松了下来:「那是……解方?」
摇摇头,寒若冰非常满意地看到他愕然的表情:「这不是『千丝万缕』的解方,不过这上面记载着它所有上千种组合的方式和成份,我想,这张纸对你那位鬼医之女应该会很有用。」
凭着项玉钗的医术,只要知道了毒药的来源,要找出解方就不是难事了。
「我怎么知道那是不是真的?」毕天雨知道自己正不由自主地慢慢掉进她的陷阱。
微嘟着薄唇,寒若冰表情十分做作地想了一会儿,偏着头笑道:「你是不能。不过我想,你现在也没有太多选择……要不要呢?」
其实他应该多考虑几分的,但是只要一牵涉到小夜,他的理智早已被远远抛开,深呼吸了一下,毕天雨无力道:「你赢了,想要我做甚么?」他的软化让她的笑靥更加美艳三分,寒若冰高兴地享受着胜利的快乐,一点没有察觉到他的注视:「其实,你笑起来的样子,很甜、很美,你知道吗?」毕天雨看着她迷人的笑脸,脱口而出。
没来由的,红晕染上双颊,寒若冰连忙压下心里因为他的话而产生的喜悦,转过身道:「我……我警告你,少对我说这种话!」
毕天雨两手一摊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告诉我,你昨晚是怎么回事?」
「我无聊。」太明显了,他非常明显地在闪躲着这个话题。寒若冰续道:「你知道吗?有的时候你实在很像是个小孩子,越是想藏住甚么就反而表现得越是明显……」
「那根本不关你的事。」毕天雨面色一沉,笨拙地以怒气掩饰心思,转身走入林中:「虽然我不清楚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你知道怎么找到我。」
「听说唐门的唐誉在三天后要迎娶无天宫的少宫主呢……郎才女貌,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对呀。」
一声深沉的闷响过后,犹绿的树叶片片落下,毕天雨紧握的拳头在林木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你到底想怎样!?」
看到他手上的血迹,寒若冰心里微微一痛,但却让不容许被看轻的自尊给瞬间淹没:「原来如此……好,我会在期限前将药方送到,只要你留下来……陪我参加他们的婚礼。」
他低着头让长长的发丝垂下,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举起来在唇边轻轻舔了一下。
寒若冰注视着他,从他低垂的发间寻找期待中他痛苦的神情,良久,直到她双眼不自觉地眨了一下……
一阵极强的劲风飙过,毕天雨无情的五指紧紧地扣住她纤细的颈子,瞬间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完全没有机会反应!寒若冰自脖子以下的身体完全失去了力气,呼吸越来越困难,只能双手软弱地攀在他的手腕上,想抓他脉门却也力不从心,意识渐渐微弱。
像是在陈述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毕天雨不带感情地说:「有一件事我想要你明白,如果我想杀一个人,不管他是谁,他就是得死。懂了吗?」终於放开了几乎致寒若冰於死地的手,毕天雨只用右手五指就扣住了她两只手腕。
惊魂未定的寒若冰眼中不由得露出惧意,明白了在『血雨风生』和『毕天雨』之间有一道丝线般脆弱的藩篱,而自己则在刚刚蓄意地破坏了它:「放……咳咳……放开我!」
仅管感到害怕,仅管无法反抗,她的语气还是没有向毕天雨示弱的意思。
从她蹙眉咬牙的表情中,毕天雨察觉到她複杂难明的纠结情绪,有愤怒、有厌恶、有痛苦,但是有一点使他可以无视这一切,那就是小夜的安危:「你的条件我无法接受。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抢走你的药方,我只要拿回属於我的东西……」
他的手才搭上她的衣襟,寒若冰突然慌乱起来,无力地挣扎着,连连摇头道:「不要!别……」
要取回『无道天罪』其实只要拉高她的袖子就可以了,但是毕天雨因为连着袖子一起抓住了她的手腕,只好自她的领口衣襟下手,而他原本以为没甚么的,却被眼前所见景象震慑……雪白的肌肤一下子毫无遮掩地露了出来,原本应该有衣服的地方全是光溜溜的,寒若冰外衣底下竟是全裸的!「不要看!」双手被抓住,为了躲避毕天雨的视线,她只好更向他靠近,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景色,毕天雨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张大了嘴,只懂得直挺挺的站着,一动也不动。
贴身的衣物早在那一夜的狂乱之中裂得再也不堪穿着,寒若冰双手甫自他的掌握之下挣脱,马上护住胸前外露的春光,把脸偏向一旁,却没有移动脚步。她依偎在他胸前,两人就这样停止了动作,一个两眼直勾勾望着前方,一个红着脸看着地面,气氛尴尬至极点。
「你好瘦。」毕天雨首先打破沉默。护着胸前的双手更紧了一紧,寒若冰抬头怒瞪了他一眼,她一向对自己的身材很有信心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呃,你的……那个,很美很漂亮,可是你的身体真的太瘦了。」毕天雨慌忙解释道。
「如果我更改我的条件,你还愿意答应吗?」寒若冰低头道。
「那得看你的条件是甚么而定。」毕天雨到现在还是搞不清楚她到底有甚么打算。耀眼的阳光自远山之后射向天际,黎明终於到来。
「陪我三天。你只要这三天和我在一起,这药方就是你的。」
寒若冰的话让他傻了眼,这算是甚么条件?简直便宜到不能再便宜了。毕天雨举起手遮掩刺眼的阳光:「陪?」「废话少说,要不要一句话!」寒若冰别过头去避开他的眼光。双手胡乱拨了拨额前原本就凌乱的头发,毕天雨抬起头来看着天空道:「把你的衣服穿好吧,第一天刚刚已经开始了。」
日正当中,小屋,两人隔桌对坐。
「难道我们就这样在这儿坐上三天吗?」
寒若冰像是被吓了一跳,愕然抬头:「啊,甚么?」
毕天雨曲指轻敲额头,皱眉道:「你刚刚不是在发呆吧?」
她没有回答,不过从她的神情毕天雨已可以猜出个大概:「原来你真的在发呆……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协议,你难道没有甚么事要我帮忙的吗?像是杀个人、偷个东西之类的……」
茫然摇摇头,寒若冰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留他下来。拿起桌上的茶壶,毕天雨替她和自己各斟了一杯茶:「那……我们来聊聊天吧,这次换你先说。」
「为什么你的眼睛是蓝色的?」
「天生的。」
「你来自关外吗?」
「关外?」
寒若冰向他解释了一番之后,毕天雨才恍然道:「可以这么说,不过我来的地方绝对比你所想的还要更远得多。」
「为什么你会当年『无影魔』毕残花的不传之秘?」
「你是指『』吗?他姓毕,我也姓毕;他要教,我就学,没有甚么为什么。」
「你的刀是从哪儿得来的?」
「请人打造的。」
「制刀的铁呢?你用甚么原料制成这把刀?」
「不知道……别瞪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东西是甚么。」
「你真的杀死了赵飞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他的死活和你没有关系吧?」目前,他还不想让她知道真相。
「我好奇。」
仔细审视她不甚在意的神情,毕天雨心知她早已猜中了迷底:「他是死了,至少在这三个月内他是个死人。」
「他为什么答应帮你?」
「我答应他以后会还他一次。」
「甚么意思?」
「帮他杀个人、帮他做一件事……总之我会还他这个人情就对了。」
「你好歹也可以算是个江湖名人,难道都没有想到这样的约定会有甚么后果吗?如果他要借你最心爱的女性去玩个两三天,你怎么办?」
毕天雨一愣,思考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太过轻易就定下了这样笼统的约定,呐呐道:「那……怎么办?」
他好像真的感到苦恼,寒若冰差点没笑出来:「甚么怎么办,当然是拒绝他啊!难不成你还想答应他吗?」
「可是我已经发过誓了耶,自己说的话随口便反悔好像不太好……」
「那你就答应借给他啊。」
「不行!那怎么可以!?绝对不行!」
「这也不行那又不可以……随便你吧。」
毕天雨站起来,绕着桌子走了几圈,喃喃自语道:「不行,下次遇到他得好好跟他说清楚。」回过头来认真地拱手道:「巩……呃,寒姑娘,谢谢你提醒我。」
「你是认真的吗?」随着毕天雨点头的动作,寒若冰终於忍不住笑骂:「你这个呆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挨骂,但是看在她的笑容上,毕天雨决定不去多想。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寒若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趁机仔细审视他与众不同的眼睛,讶道:「你是怎么弄的?眼睛怎么又变成棕色的了?」露齿一笑,毕天雨双眼一闭,再睁开时两眼的颜色又变成了一蓝一棕,食指放在唇前嘘地一声道:「这是秘密。」他竟能随意变化眼珠的颜色!这应该是属於易容术的一种吧?寒若冰好奇问道:「哪一个才是本来的颜色?」
「蓝色。」
「那么你并不是汉人啰?」
「我从来都没说过我是。」
「……」
「……」
「嗯……」
「……」
毕天雨终於沈不住气道:「你干嘛突然不讲话啦!?」
「我在想事情。」
「想甚么?」
「一个身负绝顶轻功和刀法又懂得中文的色目人……」「怎样?」
「嘻嘻……很好笑。」
「哼!以前我也是这样看待你们的,可是我现在不会了。」
「对不起。」
「接受你的道歉。对了,你肚子饿不饿?我想去找点东西吃……」
「咕噜」肚子突然发出求救信号,寒若冰看着毕天雨尽力忍住笑的样子,尴尬不已。
「我知道了。哼哼……哇哈哈……」带着一阵爆笑,毕天雨走出屋外,觅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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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呼……火星人终於再次上来啦!哇哈!哇哈!哇~哈哈……过了个年,电脑搞罢工,火星人实在是没它的办法,拖了一个多月,幸好现在一切又恢复正常啦!哇~哈哈……
听说1GHz的电脑快要上市了,那可是火星人这台Ppro的五倍快呢!不过,要让cpu真的能跑那么快,那么一些硬体像是甚么ram啦、哈滴之类的,不就通通得换了吗?毕竟好车也得要在好车道才跑得快嘛……算一算,如果整个搞下来,那价格不就@#$%……
这一集的毕天雨好像情绪的起伏落差有点儿大喔?没办法,他就像是火星人情绪的化身,火星人闷了,毕天雨就高兴不起来;火星人不闷,自然毕天雨也笑口常开。嗯……得想办法保持好心情,不过……你他X的别再下雨了!哇哩咧@#$%……
MJordan的Getitontonight不错听喔!歌词也很有意思,英文不够好的也能轻松听懂,火星人推荐给喜欢R&B的网友。^o^
火星人在图书馆找到了超有名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可是一直犹豫着该不该看。故事的几个角色火星人已经听说,故事的结局火星人也模模糊糊地知道好像不是happyending。怎么办?火星人又想看又害怕看完之后痛哭流涕悲伤难以抑制……管不了那么多了!看完再跟大家砍不怜吧!就酱子。^o^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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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不见了,这次一定会被骂得臭头,^~^还请见谅!
毕竟现实生活里还是有些柴米油盐事得顾及,这次真的潜得够久的了,有哪些新作出现了呢?
火星人也想过过一次看完一长篇的瘾呢!^o^废话一堆,开始正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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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天雨把手上的包裹递了过去:「这衣服你穿穿看合不合适,不合的话我再想办法。」寒若冰一怔接过:「你哪儿来的衣服?」「城里买的。」毕天雨把手上另一个包袱在桌子上摊开,一只烤鸡、两盘卤菜和一小壶酒,不算丰盛但已足够填饱肚子。寒若冰讶然道:「成都城?」他们所在的地方离开成都已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嗯,腿跟翅膀都给你,我只要吃肚子那儿就好了。」拿起筷子茫然接过毕天雨递过来的鸡腿,寒若冰再问道:「你是怎么去的?」「用两只脚走去的啊,这还用问。」毕天雨捏了块一般人都不甚喜欢的鸡胸肉津津有味地嚼着,理所当然道。
「我以为你只是去附近打些野味,你居然跑那么远……一般人会这么做吗?」寒若冰啃了一口鸡腿,不解道。毕天雨的手伸到了卤菜那儿才想起:「糟糕!忘了多拿一双筷子……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啊,后来想到我煮的东西大部分都不能吃,而且你的衣服也得想想办法,不然我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了,既然有了这么多原因,所以我就决定这么做了。」忽地想到一件事,寒若冰解开有着毕天雨替她准备的衣服的那个包裹,往里面一看,果然如她所料,连女孩子最贴身最不想让人看到的『小衣服』都一应俱全!粉嫩双颊一下子泛起了潮红:「这……这些都是你买的?」
看到他点头,她的脸又更红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买这个?」「我请一位大婶买的啦。我吃饱了,你试试那些衣服吧,我出去一下。」毕天雨擦了擦嘴,挥挥手走了出去。看着毕天雨走出小屋,寒若冰起身关上窗户,再将门闩放下,准备换上毕天雨为她张罗来的新衣。
解开包袱时,粉蓝色的衣料映入眼帘,寒若冰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不会这么做的……从甚么时候起,变得在意起他了?看着那套毕天雨为她准备的粉蓝裙装,她开始觉得迷惘,对於这不知从何而来的陌生心情感到不安……「应该还合身吧?我就知道这衣服你穿起来一定好看。」
毕天雨频频点头赞赏。「是衣服漂亮,还是我……」寒若冰话已出口才发觉不对,但已来不及收回。
「啊?」毕天雨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句问得一愣,看到寒若冰低着头好似全身都不自在的模样,也不想说话了。等不到他的回答,寒若冰偷瞄了他一眼,却正好迎上那双带着恶作剧般笑意的蓝眸,不由得更加暗恨起自己:「我没甚么别的意思,你没听到就算了。这衣服……谢谢你。」差点没听到她细若蚊蚋振翅般的道谢,毕天雨笑道:「不客气,那只是小事一件……我觉得,衣服的确是满漂亮的,因为再怎么说也是我选的嘛;不过,如果不是你穿着的话,那它们也不过就是几件漂亮的衣服罢了。」
心跳一下子莫名其妙地乱了节奏,寒若冰的头低得更低了,躲避着他不断寻觅的视线:「想不到你还满会说话的……」「是吗?」毕天雨搔搔头道:「我常被人取笑不会说话,那倒也没觉得甚么,可是你这么说反而让我不好意思起来了……」寒若冰提出她对於毕天雨的看法:「你也会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厚脸皮是你的专长呢。」「嘿……我有那么差劲吗?应该还不至於吧?」毕天雨露齿一笑,摆出他自认为超完美的姿势:「这样有没有比较好一点?」脸上又红,寒若冰问道:「你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吗?」「这里又没有别人……」毕天雨吐了吐舌头,不甚自然地别过头,在紧要关头忍下原本要说的话:「我也没甚么别的意思。」
笑了一笑,寒若冰低头巡视自己一身的粉蓝,好像从了解自己的身世以来就再也没做过这么女性化的打扮了……也不知为了什么,她又将自己刚刚费了一番功夫才绑好的发髻放了下来。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毕天雨走近她的身边,随手拈了一缕垂落在她肩上的发丝:「怎么了?这发型不是你花时间绑好的吗?」虽然他只是轻轻碰了没有感觉的头发而已,寒若冰却因为他这无心的动作吓了一跳,一震道:「你……你干什么!?」
总觉得她有种被甚么东西给束缚住的感觉,毕天雨越来越想接近她,替她除去那无形的束缚:「你知道吗?我想,你是喜欢我的。」寒若冰闻言一愕,继而怒道:「谁喜欢你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因为你喜欢我,所以你在穿上这一身衣服之后还特别梳了这亮眼的发型;也因为你喜欢我,所以你才会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又把它给弄掉。你知道我说得对,所以你现在很生气,既气我也气你自己……」话还没说完,寒若冰的拳已带着一道劲风轰向他的面门:「鬼才喜欢你!」
轻抬脚跟,毕天雨在被击中之前轻飘飘地退出小屋门外:「我越来越确定了。」寒若冰左手搭着右腕,『烈冰焰』既寒又热的极端奇异内劲螺旋着狂飙向前,追击落叶般飘然退避的毕天雨:「我确定我讨厌你!」运起『无道』内劲,毕天雨双掌相叠,硬挡她巨浪般狂涌袭来的一击:「你喜欢我。」“啪”拳掌相接,只是轻微响声,毕天雨却像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喉头一口硬是压不下的鲜血在半空之中扬起一片红雾。寒若冰呆愣着,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她不想伤害他呀!
「你……喜欢……我。」挣扎着站了起来,毕天雨仍不忘再说一次。「我……」寒若冰仍旧不愿承认,但是看到他的惨状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举步缓慢向她靠近,毕天雨一步一踉跄地走到寒若冰的面前,直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喜,欢,我。」「我……不……」寒若冰微微摇头,喃喃道。毕天雨忽地抓住了她的左手,若在平时,她最少有十种以上的方法让他失去这条手臂,但是现在的她却连缩回自己的手也办不到:「我喜欢你。」
「我也……不……不要逼我!为什么要逼我说?」寒若冰用力甩脱毕天雨的牵制,边往后退边大声喊道。她每退一步他就更进一步,直到她的背靠在了小屋的墙上,毕天雨双手撑在墙上,把她箝制在自己怀中,以鼻子几乎要碰到她鼻子的距离道:「说出来,你心里早已经承认了,不是吗?」「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你!」过肩长发随着寒若冰激烈的摇头而摆动,甚至在毕天雨的脸上划出细细红痕。
「你是喜欢我的,否则又何必定下这三日之约?」寒若冰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你知道我是从甚么时候发现这一点的吗?」寒若冰停下了动作,原本柔顺的长发散乱地垂在肩上,慢慢静了下来。「从那晚你睁开眼时我就已经确定了,你那眼神早说明了一切,否则你以为我怎会那么大胆拿自己的命赌你不会动手?」寒若冰低着头,几丝柔发轻飘飘地随风扬起:「既然你早已知道,为什么又要逼我说?我说与不说有差别吗?」
毕天雨试了试自己咬破的舌尖,果然痛得受不了,不过看在造成的效果份上,说甚么也不能在此刻露出破绽,硬是运功将脸色逼得煞白,一偏头又咳出一滩血迹:「说吧,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有没有差别呢?」怎么他会伤得那么重?尽管她是全力出手,但再怎么说黑榜高手也不应如此不堪一击啊?寒若冰脑海浮现疑问,一反手将毕天雨的右手扭到他的背后:「你……」
一吐舌头,毕天雨一声怪叫往右侧一个空翻,脱离寒若冰的擒拿之后马上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远远传来他的叫声:「呀呼──你……喜……欢……我……」寒若冰只是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甚么……
暗月无星。「你还在生气吗?」不敢开门,毕天雨提着一大袋香气四溢的川味佳餚站在房前道。没有回应,毕天雨猜想她可能还在生气,更不敢开门了:「对不起嘛,开个玩笑没有必要这么生气吧?」等了一会儿,毕天雨忽地收起了轻松的脸色,换上了冰冷严肃的表情,因为他发现屋子里除了寒若冰之外还有别人的呼吸声,极细极轻的呼吸声,而且不只一个:「如果她受了一点伤,我会要你们千万倍偿还。」木门发出“衣呀”似的声音缓缓被打开,四名黑衣人三前一后走了出来,闭着眼睛的寒若冰静静躺在床上,看样子是失去了意识。
四个人都散发着毕天雨熟悉的味道,那是一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冰冷残酷和阴狠无情的血腥味所溶合的令人作呕的味道,毕天雨以前也曾经满身都是那种味道,他讨厌自己的身体染上那种味道:「快滚。」前面三人分持刀、剑和一对铁笔,在毕天雨周围成品字形包围着,后面那人斜背着一对毕天雨从没有看过的兵器,像是一对弯曲的剑,气定神闲彷彿局外人。一抖手腕,毕天雨这才想起『无道天罪』还在寒若冰的身上,微微皱眉,左手握起了拳头。
没有对话,他们不是来说话的,他们是来工作的,而他们的工作就是杀人!攻势由那把剑首先发动,带着嗤嗤风声正面刺向毕天雨咽喉,左面一对铁笔化出一片黑幕,招招对准了毕天雨右半身各个大穴,右侧钢刀泛起寒芒横切过去,看似一招就要让毕天雨开肠破肚,余下那人却还是静立一旁。毕天雨忽然驼起背迎向那对铁笔,那人虽然吃惊但仍然其势不变,铁笔结结实实打在毕天雨的背上,却让毕天雨巧妙的避开了背心大穴,只是仍重重挨了一记。一咬舌尖,张口向着那使剑的人喷出一片血雾,那人视线受阻,致命的攻击变成了无意义的动作,而毕天雨终於找到机会单独对付那把刀。
侧身避过刀锋,毕天雨右脚高高踢出,利刃般由右下踢上:「风刃!」退了一步,那使刀者也和当时初遇寒若冰的毕天雨一样,一刀斜划毕雨左脚。「哈!看我的!」毕天雨轻巧的跃起避过,『』发挥至极致,彷彿在平地行走似的,毕天雨踏在那人刀上,瞬间欺近那人身边,左脚一踏,断了他持刀的手腕,反手夺下坠落的长刀,回身傲然而立。从选择硬挨一记开始,毕天雨整个动作完全一气呵成,有如风卷残云,转瞬间已消失,快得令人甚至还来不及感到心惊。
三人望了望后面那人,不知该不该继续出手。「若他不死,你们知道后果。」冰冷的语气透露着威胁,那人话一出口,三人马上重组攻势,那断了一腕的人两手大张,直直向着毕天雨冲了过去,拼死也要阻一阻毕天雨的刀,其余两人紧跟在后。刀光乱闪,毕天雨只踏前了一步,身后却多了三具失去了生命的尸体:「我想你早已知道他们已没有了胜算,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来送死?」摇摇头,毕天雨毫无怜悯的冰冷眼神看着那一直袖手旁观的人。
「至少他们的家人获得了安全。你刚才用的是西方魔教的『血魇大法』?」取下背后双钩,那人眼中首度露出凝重。刀身上泛着淡淡蓝芒,显然是淬过了剧毒,毕天雨厌恶地丢开手中长刀,问道:「西方魔教?『血魇大法』?我不知道你在胡说甚么。杀手?」那人点头道:「原来你并不是魔教的人……我们是以杀人为业没错,不过我不喜欢杀手这两个字,请称呼我们为『猎人』,专门猎『人』的『猎人』。」抬头望向天空,毕天雨不屑地说道:「不过就是一群为了钱而杀人的人罢了,有甚么资格自称猎人?我现在的价码是多少?」
「长江联出白银一万两,少林以嵩山帮名义出白银一万两,龙游帮悬赏白银十万两,官府的花红就不用提了,通通死活不论。」那人两眼放光道。毕天雨一皱眉头:「少林?那是甚么东西?」「少林寺,那群和尚他们出了一万两要你的命。」「搞甚么?我又没惹他们……」一声轻笑,那人摇头道:「这就是所谓的『白道』,你窜起得太快了,他们害怕你会成为第二个『刀魔』,所以要在你真正成气候之前把你除掉。」毕天雨双眉一挑,他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谁惹他谁就得承担后果。
「你知道吗?黑榜之外,还有另一种排名是属於我们这一种人的,以出手的成功率和对手的身手高低为凭,评定排名的高低,叫做『刺客录』。只要杀了你,我的双钩排名就可以跃升了!」宛若两轮银白弦月,呼啸着狂舞飞旋,以毕天雨从未遇过的奇诡招式攻了过来!只是一瞬间,毕天雨在与人生死交锋之中迟疑,因为他竟无法判断对手究竟要攻向他哪里!而这也是临阵对敌时最致命的失误。白光袭体,在背心开始感觉到痛的同时,毕天雨一声闷哼,『』再次发挥救命功效,两人瞬间交换了位置。
「嗯……?啊!」寒若冰甫一睁开眼睛便只看到了一片白光,然后才慢慢地看到在那一片白光中不断闪躲的毕天雨。「哈……看样子咱们的睡美人终於醒了,正好,当个见证人,证明你毕天雨确实是死在我的手上!」那人手中双钩齐飞,诡谲招式不断,毕天雨身上也不断多出新的伤口,渐渐影响到他移动时的速度。「你……你没事吧?」寒若冰全身无力动弹不得,只能紧张地出声问道。「你是还没睡醒吗?被砍成这样了还叫没事!?」生死之间毕天雨不忘分神消遣她一句。
「喂!我是关心你才问的耶!要不然我管你去死!」寒若冰一面运功解除身上禁制,一面回了他一句。「死到临头了还有空打情骂俏!?」那人愤然喝道。「他说那句是甚么意思?」
寒若冰脸上一红,嗫嚅道:「没甚么意思……喂,你可别死了啊。」毕天雨脸上浮现若有所思笑意:「哼哼哼……」「你哼甚么哼啊!?我说没意思就是没意思!」「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哼哼……」「你还哼!?」身体的状况其实不若毕天雨嘴上语气那般的轻松,尤其是左大腿上的那伤口,严重影响到他行动的灵活度。
险之又险地弯身避过断头之祸,毕天雨气息紊乱面色苍白,显然已是强弩之末。「你撑不了多久了!」那人忽然收回双钩,月牙儿般的锋刃在胸前交叉,倏地交错分开:「受死吧!」
毕天雨急退,双钩却如影随形紧接着跟上,眼看已避无可避,在千钧一发之际毕天雨猛地吸气缩胸硬是再退了寸许,终於还是在胸口又添了一道伤口。双钩一分又合,继续进逼,穷追不舍:「我看你能躲到何时!」双眼闪过寒芒,右脚负起全身重心,全无可能地在急退的势子之中瞬间转换成前冲,毕天雨脸上浮现诡异笑容:「尝尝我的苍鬼!」左膝微抬,继而重重踏下,左肘已贴近那人心口。
双钩急急变招,钩柄回护胸前,险险封住毕天雨的肘击。双方甫一接触强弱立判,毕天雨虽然一击之力令得那人离地飞退,内力几近枯竭的自己却也因方才的互击而受了不小的内伤,单膝跪地,嘴角溢出血丝,脸色苍白如纸。「好!果然不愧『血雨风生』盛名,赤手空拳仍能把我逼到这种地步。」那人收起双钩,他知道毕天雨已经无力再战,他也没有猜错,毕天雨确实已接近油尽灯枯,但是他却忽略了房内另外一位黑榜高手已经……
「对不起……如果我早一点把刀还给你,你也不会陷入苦战了……」寒若冰歉然道。经过了一阵子的休息和寒若冰细心的包紮,毕天雨脸上终於恢复了一些血色:「不能算是苦战,我早知道我们会赢的。」寒若冰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恶战之后,毕天雨非常明显的改变了他的态度,简直只差没大声喊出「我要追求你!」而已。「你怎么会被他们制住的?除了最后那个人之外,应该没有人威胁得了你呀?」双手往后撑在床上,毕天雨不经意地问道。两抹红晕飞上她的双颊,寒若冰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终究是女孩子,那么羞人的事怎么能跟他说呢?虽然那原因根本就是他。
为什么脸红呢?吐了吐舌头,毕天雨也猜到了原因,低声道:「身体……还在不舒服吗?」寒若冰连头也不敢点,脸红得不能再红,只是看着自己的脚尖。「我可以……抱抱你吗?」毕天雨伸出双手,深情地道。他总是能若无其事地说出令人脸红心跳的话,寒若冰一直低着头,不敢望向他的眼睛,她知道自己一定无法拒绝他眼底那抹蓝色的诱惑。「我要抱了喔……?」寒若冰闭上双眼,紧张地等待着他的拥抱,她知道自己就算拒绝也躲不了他,何况她根本不想拒绝。
轻轻将她拉到怀里,毕天雨满足得嗯了一声:「你现在愿意说了吗?」把脸颊靠在他的胸膛,寒若冰一直有个不算梦想的梦想,希望能够被喜欢的人像现在这样抱在怀里,可是因为她生来高人一等的身高,这愿望直到刚刚才实现:「你早知道我的答案了,不是吗?」怀里的她柔顺得像是一只小猫咪,毕天雨充满迷醉地喃喃道:「我想……听你亲口说……」忽地一倒,就这样抱着她昏睡了过去。没有拨开他的手,寒若冰枕着他细瘦却充满肌肉的手臂,轻轻在他颊上一吻:「你赢了,我承认……我是喜欢你。」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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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开始根本没想到会持续这么久的。原本只是为了一抒心中因为多位前辈的大作所带来的感动而试作的一篇故事,不知怎的就开始了这段连载,原本只是两人的角色也越变越多,直到现在的规模(而且还在继续增加中……^~^)或许是这儿的气氛吧,也或许是对自己和期待这篇作品的人有个交代吧,火星人渐渐变得如此欲罢不能。
火星人从不讳言自己曾在这篇作品中模仿、参考、甚至是抄袭了多位名家之作。因为火星人喜欢他们的风格,却又对他们所留下的感动有些地方觉得难以接受(小龙女、秦梦遥……)因此试着在这篇属於自己的故事中,把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梦想、自己的感动……通通摆了进去。
很幸运的,这篇作品有了一些会期待它的基本ㄎㄚ!^o^火星人非常、非常、非──常的重视和珍惜他们。而且一直都会继续这样下去。
扯得远了……总之希望大家还记得火星人,还肯继续看他的文章,还肯有空跟他说说话……最后再说声……大家好!^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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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浓雾,微凉。
「小冰,再说一次嘛,人家睡着了没有听到啊。」毕天雨继续着将近半个时辰的苦苦哀求。被他吵得快受不了了,寒若冰气得推开房门冲了出去:「我已经说过了,没听到是你倒楣,不要再烦我!还有……」跟着她踱出小屋,毕天雨还没来得及问就已经被她给吼了回去:「别再那样叫我!」夸张地嘟着嘴唇,毕天雨一副小媳妇的样儿委曲道:「可是……小冰比较可爱嘛,不然小若好了……好不好?」握紧了拳头,寒若冰气得浑身发抖,偏又是无处可发作,毕竟他还算是半个伤患,虽然他一副欠扁的模样。
「你为什么会使我的『六道邪炎』?」寒若冰忽地脸色一正,这问题关系到她师门的秘密,使得她不由得认真了起来。「啊?」毕天雨一愣道:「我不会啊?」「你明明就有用了其中的一招『苍鬼』!」寒若冰有些生气,声音大了起来。「哦,我只是照着你的样子打而已啊……」毕天雨耸肩道。只是模仿而已?寒若冰从头到尾重新打量他一遍,对他的大胆有了全新的认识:「只是学了样子你就敢用在实战上?你不要命了……」
露齿一笑,毕天雨拨了一下额前乱发,他喜欢自己现在这样的发型:「我当然要,干嘛不要?活着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死了就只能一天到晚睡觉。」心念一动,毕天雨先是一愣,然后脸色倏地变得苍白,满是惊慌与困惑。寒若冰原本想说的话,在看到毕天雨的样子之后变得再也无关紧要,他现在的样子让她非常担心:「怎么了?你怎么了?」「让我……静一静,有些事……得想想……」在自己说出那句死与活的话之后,一年前的往事,绝崖上的最后道别,和已永远沉睡的她所说的话,倏地又再次重现在脑海。
「我……我变得不爱你了吗?我……我开始遗忘你了吗?我……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啊!我还是可以为你而死的,我现在还是可以……我还可以……我……」毕天雨脸色苍白得可怕,而且那无知觉般的痴傻表情更是叫寒若冰心慌:「你怎么了?喂!你说话啊!」深深的自责像是一片大浪,轻而易举地将不懂水性的毕天雨无声无息地吞噬「对不起……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只要每天想你就能够永远那么深爱着你……看来我是错得离谱了……」
“啪”寒若冰狠狠一巴掌打得毕天雨半边脸肿得像个馒头,却也打醒了他。瞄了她一眼,毕天雨盘膝跌坐,潜运心法,努力调和方才只差一点便走火入魔的内力。「臭小子!搞甚么嘛?害我紧张了一下……」寒若冰低声念他几句,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别以为我会帮你护法,我只是闲着没事做……」话才刚说完,远远一个女子走了过来,一个在高挽的发髻上插着一根长银针的美丽女子:「请问……啊!小毕!?你把他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他怎么了?你不是医生吗?不会自己看啊。」寒若冰一眼就认出了项玉钗,冷冷道。一见到毕天雨受了伤,项玉钗甚么都管不了了,正想搭上他的腕脉,耳边又听到寒若冰的嘲讽:「劝你最好别去动他,不然发生了甚么事我可不管……你真的是医生吗?」定了定神,项玉钗也发现毕天雨此时正在自我疗伤的重要时刻,回了寒若冰一记冷眼,自怀里拿出一条白丝绢,轻轻放在毕天雨的腕脉上,隔着丝绢替毕天雨诊断。又看了寒若冰一眼,像是要向她示威似的,项玉钗倏地举手在毕天雨背上重重拍了三下。
一阵呛咳,毕天雨无力地往后一倒:「谢了……」再不醒人事。「他怎么会差点走火入魔的?还有他身上的刀伤又是怎么回事?」项玉钗充满敌意地问道。「你这是在审问犯人吗?」
寒若冰不闪不避地和她针锋相对。「没错,在他醒过来之前,我认定你就是凶手。」两女互相打量着,各自确认着对方样貌与实力。美丽的女人之间总是有些敌对的意识。「你……和他……?」项玉钗忽然道。脸上不自然的红了一红,寒若冰偏过头道:「我和他甚么都没有!你可别误会了……」
「噢,这小子又来了……」项玉钗以手支额轻轻的摇摇头。「我们真的没有甚么!」寒若冰急急辩解道。「想骗人就得先骗得过自己,你的样子根本就藏不住甚么秘密。好了,说吧,他怎么会受伤的?」项玉钗的敌意明显的消失殆尽,抱起毕天雨走进屋内。「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猜测……」寒若冰低头问道。「从你阻止我碰他的那时候就猜到了一点,从你讨厌我的态度又更进一步的确定,而你刚才急忙反驳的样子证实了我的猜测。」
「昨天……」将毕天雨为什么受伤的原因向项玉钗简单说明之后,寒若冰摊手道:「然后刚才他突然就傻在那儿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曲起食指轻轻敲着额头,项玉钗低声喃喃道:「不是外伤引起的,那会是甚么呢?」看着昏睡后仍旧一脸痛苦表情的他,项玉钗不禁对於自己一生所学感到怀疑,号称天下无双的医术竟是如此无力?!她不知道,任凭世上最高明的医生如何诊疗,也无从得知毕天雨的内息紊乱竟是因为对自己的自责和对於已无法改变的过去的挫折感而引起的,当然更别提出手医治了……
「又是这儿啊?」感觉到与地面接触的背部有些刺痛,空气中充满了恶心的腥臭,眼前是一片的黑暗。双眼渐渐适应了这黑暗的环境,放眼所及,竟是满山遍野的骸骨!?毕天雨像是早已熟悉了这一切,无所谓的再次闭上眼睛,再怎么样让人无法忍受的环境,只要习惯了,和别的地方也就没有太大的差别了。「雨……?」毕天雨赫然睁开双眼,寻找着这呼叫声的来源,他知道自己绝不会听错的,那一定是她!
「不要费心找了,是我啊,你该不会已经忘了我吧?那样的话我会很失望的……」声音明明就在耳边,却怎么样也看不到她,毕天雨不得不放弃寻找:「我没有!当然没有!」「嘻嘻……你还是一样那么容易让我开心。」「是吗?我以为我已经变了很多了……」「那是我,我变得才多呢,你想不想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她的样子,每天的朝思暮想就只为了再见她一面,毕天雨连连点头道:「想!当然想!」「真的吗?可是我怕我会吓到你耶……」「不会!我保证绝对不会!」
毕天雨鼻子忽然闻到一阵奇怪的味道,然后他就感觉到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那触感很难形容,像是被五支小钩子勾住了似的,偏头一看,只见到一只手,一只没有了血肉只剩下白骨的手!他只觉得胃在收缩,恐惧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无情地撕扯着他的胃。「你现在还想看我吗?」温柔婉约的嗓音在毕天雨的耳朵里却构筑成了一副可怕的画面:一具骷髅站在他的身后,一只骷髅手搭在他的肩上,而这骷髅却曾是他最深爱的人!
他勉强忍住呕吐,哽声道:「我……当然!」不管她变成了甚么样子,毕天雨就是要再见她一面,否则他就算死也不能甘心!「你不怕我吗?」毕天雨感觉肩膀上那只手已经离开,渐渐的也不再紧张:「我想见你,不管你变成了甚么样子,我就是要见你!」「唉,你为什么就是不死心呢?」「不……不要再叫我死心!我不要!你听到了没有!?不要再叫我死心!」毕天雨从未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这么和她说话,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唉……」背后传来魂断神伤的一声轻叹,毕天雨虽然心如刀割,却仍强硬地坚持:「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如果你是我的话,你就会知道!你就不会这么折磨我了!别再说了,让我看看你吧。」「不,醒来吧……我不想破坏你心里残存的我美好的印象。醒来吧……既然你不肯相信我已经消失,那就来找我吧,或许……我们还能再见……」「不要走!」用力握拳所造成的痛感,一下子把毕天雨从梦境中拉回现实:「不要走!云……」
两张美丽不分轩轾的清秀脸庞,一样紧张的关注眼神,毕天雨忍不住双臂一张,紧紧抱住了项玉钗和寒若冰:「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了……」听到他方才的惊呼,项玉钗心知他又想起了谁,柔顺地将头枕在他的肩上,轻轻道:「你没事就好了。」寒若冰先是紧张的想要挣脱,在毕天雨毫无放手意思的拥抱下,渐渐放松了反抗的力道,轻轻闭上眼睛,不知不觉中学着项玉钗的样子把头枕在他的肩上。
「我……我想去旅行,到处去看看。」毕天雨鼻子里不断闻到两女身上不同味道的淡淡馨香,心里满怀着歉疚。「旅行?去哪儿?」最喜欢四处游山玩水的项玉钗高兴地问道。感觉着身旁两位美女心跳的些微震动,毕天雨忽然间讨厌起自己来:「我……我也不知道……随便吧。」「我才不要!」寒若冰突然挣扎着推开毕天雨,坐到这临时病床的另一头。看着他湛蓝双眼中闪烁的痛苦、迷惘,项玉钗彷彿猜透了他心底的迷思,也跟着轻轻推开他的怀抱:「你……还是忘不了她吗?」
「我没有办法说忘就忘,那实在太难了……」毕天雨苦涩地舔舔唇:「还有一个让我没有办法忘怀的原因……」「甚么原因?」项玉钗和寒若冰同声问道。「我没有亲眼见到她的……她的……」毕天雨埋首在自己的双掌中,不愿却不得不再次回想:「那下面是个瀑布,有个又深又大的池子,她很会游泳的,如果她刚好落在那儿……」「你以为她还活着?」寒若冰问道。毕天雨忽地抬起头来:「你教我怎么能不去想这个可能性?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你教我怎么能不去尝试?」
「就算她还活着,为什么她不来找你?」不理项玉钗不断示意的眼神,寒若冰继续问道。
「她……她可能受伤了,需要时间休养……」毕天雨的语气明显地变得慌张起来。「甚么伤?一年的时间应该足够治癒了吧?甚么伤能让她连见你一面,连通知你一声都不行?」寒若冰就是讨厌他这个犹豫不决的样子,存心要他面对现实。「我……我……」毕天雨自己也知道这可能性实在太小了,小到连要替它找藉口都如此困难。「好了!再怎么说那总是个可能,如果不去证实的话,怎么知道对不对呢?」项玉钗制止了两人的争论。
「小钗……咦!?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小夜呢!?」毕天雨直到此刻才发现情况不对。
「别紧张,小夜她没事。叶良他们带来的那个小夜根本不是真正的小夜,真的小夜早已回到东瀛去了。」项玉钗解释道:「根据琉璃的叙述,啊,琉璃就是那和小夜一模一样的女孩。根据她的话,小夜似乎是被她所属的组织给救了回去,而且短时间内无法回来了……」「喔……那她有没有说小夜为什么不能回来?」「听说是与组织的继承权有关。」那暂时应该不用替她担心了吧,就在毕天雨稍微放松了一下心情的同时,心中又浮现另一位女孩的影子。
「我们的约定你可以不用遵守了,反正这药方对你已经没用了……」随手扔下纸卷,寒若冰转身走出屋外。项玉钗在一旁看着,看着毕天雨举起手张开了嘴想要挽留她却又忍下默不作声的样子,倾身在他耳边低声道:「要不要我帮你把她留下来?」双手用力在两边太阳穴揉搓,毕天雨呼了一口长气:「算了……小钗,你知道她是谁吗?」项玉钗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无奈,纤纤十指在他的肩上或轻或重地按压着:「知道,她是寒天青的女儿吧?我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就认出她来了……」
闭上眼睛,毕天雨享受着她所带给他的舒畅,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如果她们不是那样的身份……如果我不是这样的身份……我们……我们就可以……」「你知道霜霜明天就要嫁给唐誉了吗?」「……」「我不客气的跟你说,这根本全都是你的错!」「我……」「寒姑娘怎么想的我是不知道,可是我知道霜霜从来就没有因为她或是你的身份而否定过你们这一段感情,她一直在期待、盼望着,等着你哪一天向她开口。可是你呢?你却因为自己的不成熟,因为那自己胡思乱想的门户之见,迟迟不肯对人家有所表示,今天这种情况全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毕天雨双手拉着项玉钗的手,把她拉近自己,近到她柔软的胸部紧紧靠在他的背上:「你是从几岁起开始有记忆的?我从刚开始学会走路时就已经有了记忆。那是几岁?应该算是半岁吧。你知道一个半岁的孩子要怎么样活下去?一群同样没有身份的人们抚养我,让我在那个时候学会了一切……活下去所需要的一切!」项玉钗讶道:「可是你不是……」毕天雨拉着她的手贴近心口:「后来我才遇见了义父,是他给了我名字,给了我身份,给了我日日夜夜所梦寐以求的一切!虽然那对於一般人来说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对不起,我不知道……」项玉钗心疼不已地歉然道。「没关系,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我非常清楚所谓的门当户对是怎么一回事,我和她,这辈子是没有可能的……」毕天雨黯然道。「不……不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的!霜霜她爱你呀!难道她对你的爱,你一点都不在乎吗?」项玉钗忽然激动起来。「我在乎!我当然在乎!可是我能怎么办!?你说我能怎么办嘛!?」毕天雨也忍不住放任积压已久的情绪四出肆虐。
「去找她,告诉她你的心情。」「那样又能改变甚么?我甚么都没有,拿甚么跟人家比?」「她爱你,这就够了。」「……」「去不去?」「……不要。我不要去……说甚么都不去!」「欸?你脾气怎么这么拗啊!?叫你去你就去!」「我不要!」「记得吗?当初第一次救你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一件事。我现在要你履行承诺,给我去找她,两个人当面把话说清楚。」「这……」「她都要嫁人了耶!喂,毕少爷!我拜託你醒醒好不好?真气死人了!两个人都一样这么麻烦……」在项玉钗的百般要求与强迫之下,毕天雨知道自己是该给严如霜一个明确的反应……
古朴高雅的雄伟建筑,威震一方的川中唐门今日大开庄门,欢迎所有的致贺。在庄严的气氛之下,整个四川武林几乎全都到场,无法亲临的也都派员致赠贺礼,见证唐门之主唐誉与无天宫少宫主严如霜这一对众所瞩目的新人。「一拜天地。」众人的心里不约而同的都在猜测与期待着,猜测着这神圣婚礼接下来到底会不会顺利完成?期待着期待中的那个男子会否出现?何时出现?静瑟的空气中瀰漫着大红香烛的淡淡气味……
「二拜高堂。」严如霜的父亲『阎罗』严无后并未到场,唐誉的母亲唐夫人也没有到场,天府门『邪影枪』赵立原夫妇代替了唐誉双亲。所有人都在紧张中等待着,还不来吗?仪式就快要完成了……「等一等。」所有人都整齐地望向门口,无数眼光投注在那留着半遮面浏海长发的高挑男子身上:「我有些话要说。」唐门的子弟静立一旁,彷彿早已预料到这情况,庄严的厅堂中瞬间充满肃杀之气。「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一梳乱发,那人露出已被江湖人熟悉的面容,左颊的伤痕已是他的独特标记。
「曾经,我爱上了一个女孩……」毕天雨的第一句话就让严如霜自以为镇定的娇躯为之一震。「她是那么的美丽,她的声音是那么的婉约,她的秀发轻柔飘逸,害羞时像番茄般红着脸,偶尔露出甜甜的笑容,我是这么的喜欢她……而如今,我却不敢把视线停留在她脸上。她是那么的漂亮,个性倔强,又不服输,我总认为她会一直这样下去。但在不知不觉中,她变了……变得会为爱掉泪,变得让我为她如此痴狂。如今,当我靠近她时,加速的心跳几乎让我无法负荷,但我仍愿以颤抖的声音向她表白……」
「除了我自己以外,其他的我甚么也没有,如果你还愿意接受的话……我就在这儿等你。」一身大红新娘装扮,严如霜缓缓转过身来,慢慢走到他的身边,拉下红纱露出冰雕般冷艳的绝世姿容:「毕天雨……」“啪”出乎众人意料的,她打了他一巴掌。抚了抚红肿的脸颊,她打得不轻但也不重,毕天雨的心却像是被划了一刀般的难受,他并不介意她在众人面前落他面子,他在意的是她的心意:「这就是你的回答吗?」话中有着忍不住的颤抖。
「你来得太迟了……为什么之前你不说?为什么现在你才要这样子破坏我的幸福?」严如霜强忍着眼里的泪,激动道。「你以为我不想要你吗?我想啊!但是跟着我,我只能给你既危险又不安定的未来……我不想这样啊!你应该是让人小心呵护和珍惜的,不应该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深吸一口气,严如霜恍然道:「喔,原来我应该是这种人啊……」“啪”毕天雨另一边的脸上又挨了一记:「你这个笨蛋!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要既危险又不安定?我喜欢危险不行吗!?我不喜欢被呵护不行吗!?为什么这么细心地替我决定了未来,而我真心想要的你却又不肯给我!?」
“咚”突然间众宾客之间开始有人莫名其妙地昏倒,像是堆骨牌似的,一个接一个躺满了整个大厅。功力较高的『邪影枪』赵立原虽然一时半刻还不会怎样,但时间一久,情况也不甚乐观:「誉儿,灭烛!」。唐誉随手打出一枚铁莲子,熄灭了供桌上大红的香烛,继而吞服了一些药丸,但似乎作用不大,整个人跌坐地上,辛苦地运功抗毒。「赵兄果然好见识,一下子就看出小弟的精心设计。」内厅一男子缓步走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今天,我要一举拿下唐门和天府门,然后再扫平其余的两大黑帮,接下来整个江湖不过是我的囊中之物而已了。」
「这迷药你是哪儿得来的……舅舅。」身中剧毒,唐誉依然不改淡漠本色。「我知道整个中原几乎已经没有你们唐门解不开的毒了,所以我就往更远的地方找。至於是从哪里呢……我想你也没必要知道所以就不告诉你了。」唐誉的舅舅,当年的『玉书生』徐勤,以一柄长剑称雄四川,与青城派『锁云剑』、峨嵋派『悟情剑』齐名。「交出掌门令吧,我并不想为难你。」他的眼中有种莫名的狂热,予人一种难以预测的紧张感。
「还有谁支持你的行动?我是指唐门中人。」徐勤突然笑了出来,道:「放心吧,你唐门里没有叛徒,所有计划都是我的主意。」顿了一顿,话锋一转,语气渐趋强硬:「我再也受不了了!为什么你不向外发展呢?凭着唐门的实力,江湖上有谁能与敌?偏偏你要窝在四川,甚么事也不做,我不能忍受就这样让人看轻,绝不!」「没有人看轻唐门,舅舅,没有人胆敢看轻唐门,难道这样还不够吗?」「住口!我要的不只是这样!我要让唐门凌驾所有帮派,我要让你们唐门超越当年的无天宫,成为真正独霸江湖的武林至尊!」
「难道你忘了我的未婚妻了吗?我不相信你真敢对无天宫出手。」唐誉的表情丝毫没有改变。「当然……为什么不敢?无天宫再重出江湖的话,对我就更有利了,不过是更多了一群可以利用的帮手罢了……」看了躺在毕天雨怀中的严如霜一眼,徐勤脸上浮现奇怪的表情:「誉儿,你的眼光不错,严姑娘确实和你各方面都足以匹配……况且还可以利用她来控制无天宫……」毕天雨忽然站了起来,摇头道:「你没有机会的。」虽然有些讶异,但徐勤马上冷静下来:「喔,你想要阻止我吗?」
『无道天罪』倏地缠绕在严如霜的脖子上,毕天雨笑笑道:「懂了吗?所以我说你没有机会。」徐勤一惊,骇然道:「你疯了吗?」「我不知道,你说呢?」毕天雨笑得有些邪气,让人心底发毛的邪气。「你……随便你,暂时先让你们活着,等我的大事完成了之后再来处置你们。」徐勤走向唐誉,再不理会毕天雨。「你……你是认真的吗?」严如霜半瞇着眼,轻声问道。偷偷眨一眨眼,毕天雨缓缓坐了下来:「当然是骗他的,不过如果真的没办法了……」
「刚才……你刚才对我说的话都是出自真心的吗?」严如霜虚弱地问道。毕天雨轻轻点头:「全部都是。」「那么就回答我!回答我的问题!」「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是甚么?你倒是说啊!」「我……我害怕。我怕你不愿意接受,我怕在你眼中看到轻视。我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可是我不能在你身上见到那种眼光,那会让我比死还难受……」原来……
严如霜终於知道他之所以对她若即若离的原因,费力地微微抬起右手:「如果我还有力气的话,一定要再打你一巴掌!」
「你这个大笨蛋!你以为我是那种女人吗?再说,你以为现在的你还是一个没没无闻的傢伙吗?你已经达到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境界了你知不知道?还傻傻的以为自己很差……我要嫁给你,说不定人家还会说我高攀呢。」严如霜娇嗔道。「咦?啊?甚么?你……!?」毕天雨一时呆若木鸡。「你不是叫我给你一个答案吗?我给你了。」粉颊羞红,严如霜展露难得一见娇俏姿态。「这……我……那个……咦!?」毕天雨还是没办法自惊愕中恢复过来。
「嘻嘻……没想到你那么喜欢我啊?『我仍愿以颤抖的声音向她表白……』你羞不羞啊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严如霜像是要把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一股脑儿全发泄出来,用肩膀轻碰着毕天雨的肩膀道。「哈哈……」毕天雨并不觉得窘,觉得想说时就毫无避忌的说出来,他根本把那令旁人傻眼的真情流露当成呼吸般自然的事。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双手像是多出来似的,不知道该摆在哪儿:「你……怎么会……?」
「你悲伤的记忆太过深刻,你希望的东西,其实早在你的身边,只是因为太过贴近你,才会使你无法察觉。别害怕自己会耽溺在温柔安稳的时间里,现在的你已无需担心了,尽情放纵吧,那是你应得的,而且也是我特别允许的……」严如霜缓缓闭起了双眼,红润双唇像是在呼唤着毕天雨,是那么的娇艳欲滴。他的手轻轻抚过她晶莹剔透、泛着红晕的脸庞,缓缓将他指尖的冰冷传递到她脸上,再透过唇,惊悸传遍她的全身。他终於吻了她。
从来没有一刻如此迷醉,从来没有一刻如此天旋地转,生平第一次,严如霜这样沉入一个失魂的深井,她强烈而热情地回应着他,几乎是全心全意地在接受。她知道自己实在疯狂,这辈子从没这么放纵过,可是这就像是爱情,不够疯狂的爱情,总是少了那么一点味道。毕天雨的手掌摩挲着严如霜身上优美的曲线与弧度,让她浑身敏感地燃起强烈的悸动,让她放开了一切,享受着这比醇酒更令人沉醉的滋味。
「我说老徐啊,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掌握唐门了吧?就算你有掌门令,只要阿碧……我是说只要有我妹妹在,你也不过只能暂代掌门一时,在她婚后,你还是得美梦成空。」唐誉的语气有些出人意料的轻挑。「哈……那丫头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易收拾了……」
徐勤轻笑道。「哦!是吗?那你可以试试看……咦!?哎呦糟糕!」唐碧怒气沖沖地出现在厅门,可是话刚说完就瘫软在地。「我的天啊……你嘛帮帮忙,哪有人这样跑出来自投罗网的?」唐誉摇头叹道。
「我怎么会知道?人家一时忍不住就冲出来了嘛……」唐碧低声滴咕着。「厕所就在那儿,它不会到处跑,如果你真的忍不住的话它随时欢迎你。」唐誉说得自己都忍不住笑意而有些颤抖。「飞哥!哎呀!又糟糕了……」唐碧吐了吐舌尖,古灵精怪地刻意装作没事样儿,“嘘嘘”地吹着没有声音的口哨。「你是赵飞!?」徐勤指着厅中的唐誉惊愕道。「没错。」
赵飞拿下面具,大方承认。他和唐誉二十几年的兄弟,从小就玩在一起,互相模仿根本只是小意思,连举手投足之间的小动作都能完美地表现出来,当然全无破绽。
「他不是死了吗!?你不是杀死他了吗!?」徐勤对着毕天雨怒吼道。「对呀,真是奇怪,不是吗?」毕天雨双手一摊道。「你们……可恶!」徐勤突然跃起向唐碧掠去,身法轻灵,不失高手风范。「唔!?」一声闷哼,徐勤突然自半空之中跌下,重重摔在唐碧的身前。
悄无声息的厅堂只剩下徐勤虚弱的喘息,没有人真正看清方才到底发生了甚么事,良久,才从厅外传来两个字:「别动。」毕天雨扬眉一笑,他知道刚刚那道黑光是谁发出来的。
「舅舅,我一直以为你对於哥哥的诸多意见是因为他太年轻,事情没有好好办妥。可是随着我的年纪渐渐大了,哥哥都已经把事务交给我管理了,你却还是处处挑剔哥哥的毛病,我这才发现情况不对,可是没想到你居然……居然……」唐碧的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神情哀戚。
「掌门令哥哥早在几年前就交给我了,你想要就拿去吧。」唐碧从怀里拿出一方古铜令牌,毫不怜惜地丢在徐勤面前:「不过我要提醒你,你真的以为唐门子弟会奉一个不姓唐的人的命令吗?」
「哈,费了点功夫,不过还是搞定,解药完成了。」项玉钗雪白的赤足踏入厅堂,将解药交给唐碧,毁灭徐勤最后的一丝希望。「小毕,霜霜,你们没事吧?」严如霜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玉钗姐!你怎么也来了?」「嘻嘻……我跟他一起来的。」项玉钗落落大方地指着毕天雨轻笑道。严如霜惊疑不定地看着毕天雨:「你……不会吧……?真的吗?」「呵呵……」他不知道该说甚么,只好尴尬地乾笑着。「我先解了你的毒,等会儿再让他跟你好好说说。」项玉钗轻拍了毕天雨背一下,偷瞄了他一眼,十分满意他困窘不知所措的样子。
「杀了我吧。」大势已去,徐勤心死地叹道。「舅舅,您就这样放下娘不管了吗?任由徐家的香火就这样断了?」唐誉缓步走进,一字一震地说进徐勤的心里。唐誉一挥手,所有已经解了毒的唐家子弟迅速地站往大厅各个战略角落,翻起外袍,叮叮噹噹的声音不绝於耳,所有人的性命全在这批人手中几乎已是江湖中人恶梦代名词的唐门暗器射程之内:「只要您一句话,您的计画誉儿将会替您完成。」拔掉肩上黑色小箭,自行封穴止血,徐勤撑起身体,坐倒在地,恢复神采的眼光缓慢地巡视周遭。
「你们猜他是不是认真的啊?」项玉钗无所谓地轻松问道。严如霜摇摇头道:「我猜不到,他那个人从小就是那样,让人莫测高深。」「躲不掉……」毕天雨突然面色凝重地说道:「这样的距离,这样的数量……如果他真的动手,连我也躲不了……」连『』都无从逃脱!两女这才有了紧张的感觉,项玉钗乾笑道:「哈哈……真的假的?真的这么厉害哦?喂,你别吓我嘛……」毕天雨没有回答,他的表情充分强调了情况的险恶,两女一左一右拉着他的手,都安静了下来。
「誉儿在等待舅舅的决定。」唐誉恭敬地躬身道。「你母亲……我好久没去看望她了……她还好吗?」所有人都在为这紧张的局势而绷紧神经,徐勤却突然想起似地喃喃道。再次躬身,唐誉无比尊崇地答道:「是的,娘一切安好,她还时常惦记着您呢。」「告诉她,我对不起她……」徐勤茫然举手往自己的天灵拍下。暗红流光倏忽隐现,无道天罪缠住了徐勤意欲了结自己的手,毕天雨不解地看着项玉钗。是她要他出手的。
感激地望了他们一眼,唐誉双膝触地,跪了下来,仍旧无比恭敬地对着他唯一的舅舅道:「唐誉衷心恳请舅舅原谅,唐门千百年基业实在不能断送在唐誉的手上……」「为什么不让我死?我已无颜面对此地任何人了……」徐勤喟然叹道。冷眼扫视了大厅中所有以鄙视的眼光看着他舅舅的人们,唐誉的眼神就像是把尖刀,冰冷而锋锐,划过每个人的心头:「为何您会如此认为?一个为了振兴家门声威不断努力的人,为了一时的冲动而犯下错误……这不是您的错!错的是唐誉!如果我早在十八年前即把唐门交给舅舅,相信在舅舅的指挥领导下,唐门绝对会比今日更为兴旺!」
「您的教诲唐誉不敢一日或忘,在唐誉心目中,您一直是个为了理想奋斗的男子汉,今日之事不过只是一时的偏差罢了……」缓缓起身,唐誉冰冷的视线再度环视全场,冷声道:「我不管你们怎么想,说我自大也好,说我护短也罢,徐勤他是我的舅舅,他是我唐门的一份子,与一个唐门的人为敌,就是与整个唐门为敌!我不管你们听清楚了没,不过我希望你们最好记得这一点。」这是个警告,丝毫不留情面的警告,将要与整个四川武林为敌的警告。
「好,既然誉儿挑明了来讲,今天的事天府门就当作没发生过。」『邪影枪』赵立原都开口不再追究了,其他人就算有话也得硬生生吞下去,谁有能耐在四川与唐门一较长短?「不过……」赵立原缓缓道:「今日之事若要善了,徐兄弟,我想你知道应该怎么做……」面对四方各行了一礼,徐勤又恢复成原来的玉书生:「各位江湖同道,今日是我徐勤做错了,我姪儿年少轻狂,还望各位日后多加关照、包含……」拿起手中小黑箭,猛地再次插入自己的右肩伤口,力道之猛,黑箭穿透肩胛骨而过,发出刺耳的嘎嘎声的同时直钉入厅旁巨大的柱子之内:「今日之事,不知这样的代价,各位以为已然够否?」徐勤自己面不改色,众人却是看得胆战心惊。
来不及阻止,唐誉双手握拳不住地颤抖,首次将他内心喜怒哀乐展现在表情之中:「舅舅!您何必……」「住口!我姪儿不懂事,请各位海涵。方才之提议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他的右手这辈子休想再凭自己的力量举起来了……」项玉钗的话引起了一番骚动,徐勤是以剑闻名的,失去右手,不啻是失去了武功,他简直已赔上了他的一切!「呃,我刚刚怎么睡着了?可能昨晚太晚睡了吧?」「是啊是啊,我也是。」「你们也是啊?我还以为只有我呢。」
众人眼里皆有了然於心的默契,一场风波,就此落幕……
长江,小舟。「原本我是来找你的,可是因为你一直没有出现,所以我就想法子要激你出来……」严如霜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所以你就答应要嫁给他?」毕天雨的语气有些酸酸的醋意。接收到严如霜的求救信号,项玉钗马上解危道:「哦?你这是在生气啰?不知道这都是谁自己一手造成的啊?」如果只有他和项玉钗两个人的话,他一定老早使出绝招,一边撒娇一边把她给拐到床上去了,偏偏严如霜也在,而且他还从项玉钗的眼里看到『怎么样?你来呀!』的讯息,毕天雨只有乖乖闭嘴,心里盘算着下次一定要找机会讨回来。
「是他说有事要我帮忙,我才答应的,而且我想这样也可以顺便试试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看到毕天雨的脸色越来越臭,严如霜的声音再次变小。「那为什么你那晚要说那些话?」毕天雨忘不了那滋味,那苦不堪言的失恋滋味。「你那些天还不是都跟那个巩逸涵在一起……」想到这儿,严如霜的火气也上来了。项玉钗看两人间的气氛越来越针锋相对,忙打圆场道:「没事、没事,那是他的隐藏身份嘛,他们俩没甚么的啦。对了,霜霜你还不知道吧?那女孩是寒天青的女儿喔,叫寒若冰。」
「寒天青的女儿!?」严如霜赫然站了起来,惊怒道:「你怎么会和寒天青女儿在一起的!?」对於这个质问,毕天雨用默不作声作为回答。「霜霜……不要这样子……」就在项玉钗的柔声劝阻中,毕天雨走出船舱,丢下一句:「我上岸走走……」「他这是甚么意思嘛!?」严如霜气的是他的沉默,在她眼中,那就等於是默认。「你太冲动了……」项玉钗摇头叹道。「我冲动!?那还不都是因为他……」严如霜涨红了脸,气呼呼地指责。
「他并不知道她就是寒天青的女儿,我也是观察了好久才发现的。」「这不能解释他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那么久。」「你知道小毕是为了甚么来四川的吗?」「嗯,因为他以为小夜被寒天青……」「那位寒姑娘她身上有小夜解药的线索,她用这作为条件,要小毕留在她身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我都是女生,你应该也猜得到她这么做的原因吧?」「她也……喜欢他?那他呢?他有没有说甚么……」「我想……他对於寒姑娘也有一点意思吧。」
「其实寒姑娘和寒天青的关系并不好,简直可以说是仇家一样的关系。寒天青对寒姑娘的母亲始乱终弃,在她母亲死后留下她孤单面对这样的身世,她对於寒天青是恨之入骨,你不能用评断寒天青的眼光来评断她,那对她并不公平。」「那他为什么不解释?他说了我就会听了呀。」「唉……你的态度不对,你应该知道他对你总是有着一份自卑,而你刚刚的样子,好像要吃人似的。你们之间的问题……我也不便多说甚么,你自己想想吧。」严如霜偏头望向窗外,和毕天雨好不容易才挽回的感情,又出现了一丝裂痕……
(63)
西方远处的天空佈满了乌云,毕天雨的心里也是一片的阴霾,该怎么样面对霜霜呢?他不想要改变她,冷傲而一丝不茍,轻易就能拒人於千里之外,那是她早已根深柢固的人格特质,却也是最吸引他的独特气质。虽然对他,严如霜总是会展现难得的温柔,但是他知道她并不是那样的女孩。感情中如果有了刻意,那不自然的气氛任谁也掩饰不了。恍惚中,想起小夜纯粹以他的快乐为快乐的衷心相待,想起小钗天真中又带有成熟风范的童心未泯,想起小冰那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深深锺情,想起她……
腰际被人轻碰了一下,毕天雨猛然心中一惊,自己竟然如此疏忽防备!?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是个不起眼的,瘦瘦小小的男孩。这可能是他为求生存的手段吧?摸了摸另一边的口袋,还有几两银子,那钱包就送给那孩子吧,想到那孩子看到里面时可能会有的惊喜笑容,毕天雨不禁笑了一笑。「钱包被扒走了还笑得那么开心?」严如霜的声音就在身旁,耸耸肩,没有多作解释,他只是不想让小男孩失望罢了。「真是的,你就是那么怪。想不想吃东西?嗯……当然是我请客。」露齿一笑,他的心情正好,对於她的提议正是求之不得。
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严如霜也不想在这时候多说甚么,挟了几口菜之后就放下了筷子,看着他大快朵颐。感觉到她的视线,毕天雨停下了风卷残云般的吃相,抬起头来看着她。
「我们……没事了吧?」严如霜一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她讨厌两人之间有这样的感觉。突然起身横越过桌面,毕天雨踮着脚尖,轻轻在她脸颊印上一吻。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这惊世骇俗的一对,只把严如霜窘得不知如此是好了。看着她先是意外,然后脸红,然后低下头无限困窘的样儿,毕天雨这才开口:「本来是没事,现在可能就有事了……」
俩人并肩而行,这长江河畔的无名小镇哪儿曾出现过如此美丽的女孩?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严如霜的身上,只见她满面通红,简直快到无地自容的地步了。原来她的羞涩全来自身边的他,毕天雨刻意牵着她的手,说甚么也不放,半强迫地要她陪他到处乱逛。忽然感觉到身旁的他似乎有些不对劲,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严如霜看到方才那名男孩躲在远远街边的角落,向着身旁的几名大汉说了些话,还向毕天雨指了一指。
毕天雨放开了握着严如霜的手,他现在非常的……他不想自己现在这种心情让她知晓。怎么会忘了呢!?他暗恨起自己的疏忽,男孩脸上的处处瘀伤简直就跟他身上曾经有过的一模一样!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甚么,那男孩的未来是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但是他知道自己至少可以好好的教训眼前那批蓄意向他靠近的人。两方渐渐地靠近,那群人之中刚刚和那男孩说话的那个人突然用肩膀撞了毕天雨一下,然后非常夸张地跌到街边,口中惨叫不绝,而那群人则是面带狡狯笑容地看着这一切。
「哎呦……」毕天雨直到此时才轻轻叫了一声。「喂!公子哥儿呦,你撞倒了我们兄弟,这笔帐该怎么算啊?」其中一人开口道。无所谓地耸肩,毕天雨淡淡地回道:「是他来撞我的,不关我的事啊……」在那群人眼里看来,这瘦瘦高高的少年已经被吓坏了,至少他们是这么觉得。那人又道:「拿出咱们兄弟的医药费,再加上些压惊的红包,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哦!」这时他们才注意到站在毕天雨身旁的严如霜,她的美艳马上让这群人眼中充满了邪恶的光芒:「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得把她留下。」
「现在我也改变主意了……」忍了好一会儿,还是压不下心头的那股气,毕天雨决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你们的兄弟刚才撞到了我,这笔帐,你们想要怎么算?」恐怖与危险的气氛自他的身上缓缓散发,冰冷而充满愤怒的眼神一一扫过那群人:「如果他撞伤了我怎么办?虽然他没有,但是我已经生气了,你们想要怎么解决我的怒火呢?」他突然像换了个人似地变得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那人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别太嚣张!我……我们老大的表哥可是长江联宜昌分舵的小组长喔!」
「哦!」毕天雨轻笑道:「小组长啊,混得还不错嘛?哪,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我哪知道你是谁!?算你运气好,我们还有事忙,这次就这么算了,我们走……」拨开额前发丝,毕天雨不由得笑了出来,他是太过看得起他们了:「这样呢?看出我是谁了吗?既然你们和长江联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就应该认得这道伤痕……」那群人突然之间全张大了嘴,个个脸色大变,活像见了鬼似的:「毕……毕……毕……」「天雨。」他好心地提醒。不知是谁发了一声喊,一群人一下子全都跑光,还是毕天雨提醒他们抱走那一开始就被他撞碎肩胛骨的倒楣鬼。
夜,小舟。「你为什么要跟那帮人一般见识?」严如霜虽然对他的行为感到有些好笑,但是她也看到他见到那男孩时眼里的震惊与怒火,她想知道为什么。在严如霜看不到的角度将手中纸条揉成一团,毕天雨忍不住失笑道:「真是的……」「甚么事?」「没甚么,教训他们只是因为纯粹的讨厌罢了。」想到项玉钗在纸条上的留言,可能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她了,再想到那上面所画的一个月亮图案、两个牵着手的小小人儿、还有一张床,毕天雨不禁偷偷看了严如霜一眼。
「霜霜……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他突然轻声问道。「嗯。」严如霜不经意地应了一声。
冷不防的,他的双手从背后圈住她的纤腰,在她的耳畔低语着:「为什么喜欢上这样的我呢?」他的气息就吹拂在耳边,她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不为什么……」「我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尊贵的你会喜欢这样子的我?」毕天雨环抱着她的手紧了一紧。转过身来,严如霜微抬起头面对着他,眼中满是柔情:「有些人会因为某些原因才去喜欢上某人,譬如权势、财富、恩情,可是我……不知怎的莫名其妙就喜欢上你了,你叫我怎么回答呢?」
看着她雪白的粉颊染上红云,娇羞的模样实在令人难以自制,毕天雨忍不住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对不起,如果我早些想开的话,也不会害你难过这么久……」「咦?你手上这是什么?」毕天雨来不及缩手,认命地闭目咬牙,等待着她的惩罚。「啊?」只听见严如霜轻声的惊呼,然后就是一阵尴尬的沉默,微妙的气氛弥漫在船舱中。「看样子……玉钗姐今晚不会回来了……」严如霜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有甚么情绪的波动。
「呐,雨……你想要我吗?」说出这句话后,她羞涩地低垂着头,感觉自己的心跳从来没有这么快过。毕天雨固然是惊得呆了,严如霜也为自己的大胆而脸红心跳,一时间,斗室一片宁静,更加添了几许暧昧的味道。「你是指……?」严如霜低头不语,不敢看他的眼。「你确定……?」他问得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伤到了她。一咬牙,严如霜主动凑上香唇,轻轻在他唇上印上一吻,这已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她是江湖名门的独生千金,自己真的该在婚前碰她吗?毕天雨放开了一直圈着她的手:「你是个好女孩……」不等他把话说完,严如霜双手一推,把他推离身边,落寞的神情让人无比心疼,猛地转过身背对着他:「不用说了!我都知道……」看着她细弱的双肩不停的抖动,他知道她正努力忍住泪水……天啊!他到底做了甚么!?居然如此再三辜负这样的深情?恍惚中,毕天雨终於清楚的了解,让所爱的人感到快乐才是最重要,世俗的礼教是不适用在他们这一类人身上的!
双手再次有力地怀抱住她,拥有所爱的感觉竟是如此的让人愉悦,毕天雨不禁暗骂了自己千百回,竟让如此可爱的人儿伤心!「放开我!」严如霜在他的怀抱里挣扎着,虽然喜欢他的拥抱,但并不是在这样情况下。没有说话,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怒气,那让他更加珍惜拥有她的难得。「我叫你放开!听到了没有?快放开我啊啊……」严如霜的声音忽地变得软弱,毕天雨在她颈边耳垂附近的舔吻使得从未与人如此亲密接触的她招架不住,雪白的肌肤随着他的唇舌浮现羞怯的嫩红。
「你是个好女孩……所以让我来採取主动吧。」毕天雨在她的耳边轻声吹气也似的道。他的吻像是带着火燄,灼热地在她的脖颈烙下印记,严如霜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深怕自己会在这迷人的感觉中昏迷过去。「啊!?」严如霜慌乱地抓住他已伸入自己衣内的大掌,无力地将身体靠在他的身上,求饶似的道:「慢……慢点……」喔,这直接的刺激对她来说可能暂时还无法接受,毕天雨收回伸进她领口的手,绕过她的腋下,不经意地轻触到她的胸部下缘,引起她一阵惊叫:「你……」
毕天雨突然将她拦腰抱起,俊秀的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别太紧张,我都还没开始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严如霜觉得现在的毕天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毫不掩饰他的欲望,也毫不隐藏他对她的爱意,既大胆又多情,充满了吸引人的魅力。「一旦开始我就不保证能停得下来了喔……」严如霜羞红满脸,埋首在他的怀中,轻声应道:「嗯……」走向内舱卧室,毕天雨其实是有些紧张的,在狭窄的通道中好几次差点撞到墙壁,不过最后终於还是到了卧室。
轻轻在床上把她放下,毕天雨轻手轻脚地爬上床铺,审视着他美丽的女伴,只见她羞红了脸,紧张地用力闭着眼睛。她是这么的紧张!如此怎么能感受到他珍视她的心意?又怎能体会两人欢爱的甜蜜接触?「睁开眼睛。」毕天雨柔声道。轻轻摇头,严如霜连出声都不敢了。
「你不想看到我吗?」嘴角微扬,他决定要慢慢的撩拨她,让她冷若冰霜的形象为了他变得热情如火。严如霜连忙摇头,她不知道这是他的诡计,紧张地深怕他误会了她。
「那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啊……你一定是讨厌我了,我还是走吧……」毕天雨静悄悄地脱着衣服,露出了精壮的上身,他想要给她一个『惊喜』。「不!不要走!我睁开就是了……啊!」严如霜一睁开眼睛,所看到的景象让她张口结舌。毕天雨双手拉着已解下腰带的裤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脸色古怪地看着她:「你……怎么那么快就睁开眼……」从刚睁开眼看到时的惊讶,严如霜的心情渐渐变得不再那么的紧张:「你骗我!」乾笑几声,毕天雨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哎呀,被你识破了。」经过短暂的沉默,两人相视一笑,存在於两人间淡淡的疏离感消失於无形。
「霜霜,让我看……让我看看你。」毕天雨用他深情的蓝色瞳仁注视着她,口中说出充满了渴望的要求。严如霜有着短短的迟疑,那是她从小所受的礼教和男女之防的影响,要越过那确是需要勇气,但是在他炯炯目光的注视下,她缓缓起身:「只为是你,雨……」紧张的纤细手指轻轻颤抖着,解开束缚着雪白衣裙的的粉红缎带……严如双的双手背在腰后,令人目眩神迷的美丽裸体羞怯地在所爱的人面前完全的展现,耸挺的双峰、盈握的腰身、甚至两腿之间神秘的黑色丛林,全都毫无遮掩地尽入毕天雨的眼帘。放下梳理整齐的发髻,乌黑亮丽的过肩秀发瀑布般流泻而下,更替她赛雪欺霜的柔嫩肌肤提供明显的强烈对比。秀眉轻蹙,醉人的眼眸闪动着柔媚的诱惑,樱唇微启,严如霜说出一生的承诺:「让我属於你。」
「嗯……你早已拥有我了。」轻轻将她拉入怀中,毕天雨在严如霜颤抖的唇瓣和同样颤抖的灵魂之前,献上他的吻。融化也似的,在他的扶持下,她无力地仰躺下来。这是个象徵着开始的吻,毕天雨伸出右手,轻轻地覆上她柔软的胸部。「啊!」严如霜浑身一颤,他的手所带来的陌生触感让她惊慌,不禁挣扎着想要逃。「别怕……」毕天雨再次吻住她,不再只是浅吻,在她因为他突然增加力道的揉捏而讶然时,他的舌尖趁隙突破她紧咬的牙关,纠缠住她欲逃的舌尖,挑逗她生涩的丁香小舌,汲取她口中柔美的香甜。
「呜……」在他半边身体和唇舌的压迫下,严如霜只能不断地以呜咽声表达她的不安与紧张。终於放过了她的唇,毕天雨的舌尖溜到了她小巧的耳垂儿附近,轻轻舔吻着。「雨……雨啊……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说话,毕天雨却突如其来地含住了她的耳垂,使她不由得轻声惊呼:「啊!」他所带来的感觉,都是她从未曾有过的,甚至连想像过也不曾,偏她又是那么的敏感,在在被那充满欲望的抚触所牵动,而再也不可自己。毕天雨也发现到了,光是在她肌肤的轻轻抚摸就足以引起她全身的震颤,她竟是那么的敏感!他不由得想要让她感受更多……
「哦,霜霜,我想让你更快乐……」双手在这同时,也毫不客气的爬上了她柔嫩的双乳上,姆指与食指交互磨擦着粉红色的乳尖,蓓蕾的颜色开始由浅转红,似乎也在膨胀着。突来的刺激迫使严如霜不由自主地连连摇头,那如同樱桃般的小嘴梦呓似的轻喊着:「雨……啊……这感觉……啊……」雪白柔嫩的肌肤因为从没有过的感觉而浮现出淡淡的粉红色,同时渗出微微的汗粒,就好似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晶一般。毕天雨以舌尖轻轻舔去她肌肤上的汗珠,并来回地在双峰之间的深沟舔舐亲吻着。
双手插入他散乱的黑发中,原本是试图阻止他的行动,最后却无力地随着他的吻移动,从小腹开始漫延的陌生感觉让她无比紧张:「雨……我……好奇怪喔……怎么会……这样……呜……」双手捧起她浑圆柔软的乳峰,加深其间充满了诱惑力的小沟,毕天雨在她唇上一吻,然后是纤细的脖颈,再吻至她的锁骨,轻轻叹道:「你好美……」他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的胸前,拇指轻轻摩擦着她的蓓蕾,而他的嘴则是眷恋着另一边的甜美,不断地以舌尖轻舔她最敏感的乳尖。
她蓦地睁开眼睛,震惊地看到他的舌正亲暱地拂拭着她的乳房,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使她颤抖地出声:「啊!不……不要……这样……」可是毕天雨恍若未闻似的,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严如霜忍不住发出荡人的呻吟声音,这样细緻且缓慢的折磨,简直要将她给逼疯!毕天雨灼热的气息直接喷射在她柔嫩敏感的肌肤之上,她觉得自己的全身好像都快要燃烧了起来:「好……好热……」他用各种方式不断撩拨着严如霜雪白乳峰上粉红色的蓓蕾,时而轻轻囓咬,时而以牙齿夹起再放开,直到他感觉到粉红色的蓓蕾变得硬挺:「告诉我,霜霜喜欢吗?喜欢我……这样吗?」「嗯……我……呜……」她洁白细緻的面容因他而泛红,那半开半阖的粉红小嘴,只能无意识地不停发出哀求似的呻吟声。
毕天雨早已经肿涨得难受了,但是他仍然继续着挑逗严如霜的行动,他想要让她体会性爱的完美高潮:「还没……还没呢……」他的手继续探索,轻轻地滑过她敏感的双峰,然后往下移动,爱抚她平坦的小腹。他手像是带有神奇的魔力,轻易地就能让她发出呻吟,所引发难耐的热潮迫使她轻轻摇头。他继续揉捏着她的小腹,然后,他的手更往下移,开始抚摸严如霜滑嫩的大腿内侧,修长的手指缓缓地碰触到她双腿交会的部位,令她震惊地发出破碎的嘤咛,甚至本能地夹紧双腿:「呀!不……喔……那儿……不行……」
严如霜吹弹可破的细嫩大腿被往旁轻轻的一揽,她仅仅做了些微的抵抗便放弃了,没多久,呈现在毕天雨眼前的是一丛丛呈包围之势的纯黑野草,和隐藏在其中秘密的花唇。「好美!」随着赞叹声,他的眼中泛起深沉欲望之光。他在盯视着她的私处!她在他灼热的视线下羞窘了起来,严如霜忙要拢紧双腿,却教他掰得更开。「不要看……那里……」慌乱无措的水眸,瞥见他俯下头,她来不及阻止:「啊!不要……」他的唇舌侵袭她娇嫩柔软的私处,令她又骇又惊!他灼热的唇舌予取予求地任意吸吮,执拗的舌头滑舔住那颗诱人的小核,不断地逗弄撩拨……
「啊……」直到严如霜的下身一阵抽搐,似乎已经达到轻微的高潮,他仍不放过她。他的唇舌狂恣地在她私处吸吮,邪恶的舌头灵巧地舔舐她的蜜核,越来越快。「不要了……」阵阵痉挛自她私处漫延开,全身窜过一阵阵酥麻的快感。但他仍执意地汲取:「喜欢吗?」他改以两手撩拨她私处。「不要了……我……我受不了了……」放下所有矜持,严如霜开始哀求起来。他伸手探向她的私处,开始更放恣的侵略!他用两指挟住突起的蜜核,轻轻揉、细细捻。
「呀……」她猛地弓起身子,全身颤抖不已。
「告诉我,霜霜觉得舒服吗?」毕天雨邪恶的两指,愈加剧烈地揉捻不停。「嗯……」严如霜无意识地应道,只觉得所有的灼热似乎全都集中在下半身了。「好可爱……」感觉到手上源源不绝的湿意,他满意地笑了,突地,长指探进滑润幽穴。「啊!?」突如其来的入侵,使得严如霜下意识地绷紧全身,不由自主地夹紧双腿,无力地试图排拒他甜蜜的抚触,他修长的手指就这么被卡住。「霜霜,别紧张。」他强忍住勃发的亢奋,低声吐出诱哄耳语:「让我疼你,嗯……」他俯身亲吻着她的红唇。好不容易待她放松之后,他才开始缓慢地推进手指,探入她紧窒的体内,缓慢的伸入、再伸入,直到她完全包裹住他修长的食指,再缓缓地抽彻,或深或浅地掏探幽穴,让湿液泌出更多。
「呃……啊……」严如霜狂乱地扭动身躯,似乎期待得到更多:「雨……」泥鳅似的长指在她体内乱窜,她禁不住摆动起臀部。毕天雨的额头沁出丝丝汗珠,带着魔力的手指激发出她的阵阵快感,一波波漾开的乳波挑衅他的视觉,他必须咬紧牙关才不致让自己提早崩溃。「雨……可……可不可以……快一点?」体内的热潮悬在爆破边缘,她终於忍不住决定放纵自己,抛开所有,放声娇喘要求。他哑然失笑,为她全然的坦白而悸动,她忠於自己的肉体,也忠於自己的欲念,丝毫没有一丝矫揉造作,他无比心动地依她所言,更努力地点燃她毫不遮掩的热情。「啊……」下腹传来阵阵收缩,严如霜的双手紧紧地撕扯床单,终将亢奋的欲望推至最高……
指尖传来一阵灼热的感觉,毕天雨知道自己终於达成了今晚的初步目标,却突然看见仍不断喘息着的严如霜落下泪来:「怎……怎么啦?是不是我弄痛你了?」她只是不停地啜泣着,一个劲儿的摇头,令得毕天雨更加不知所措:「告诉我,是不是我哪儿做错了?我会改的,你别哭了喔。你再哭下去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都是你!」严如霜凝着泪眼瞧着他道:「你让人家……让人家那样,还害人家变得那样,说出那种……那种无耻的话来……」
家教甚严的黄花闺女,体验到那种从来不曾有过的无助与难堪,严如霜微红的脸庞哭得有如梨花带雨。
原来是这么回事……毕天雨突然拉住严如霜的手,让她隔着裤子碰触他下腹的生理反应。
她起初还弄不清他拉她的手去抚摸他身上的哪个部位,等到意识过来时,忙将自己的小手抽回,脸庞红得好似夕阳的红霞。「你……怎么可以让我碰你那里!」那样结实的、跳动的肌肉触感,让她心头小鹿胡乱撞个不停。俊秀的脸上带着邪邪的笑,毕天雨欺近她的身边,在她面前几乎碰到她的脸的距离道:「霜霜难道不喜欢刚刚我那样做时的感觉吗?」
静了半晌,严如霜突然拉起被单,将羞红的俏脸隐藏其中:「就是这样才会觉得难堪嘛!」「霜霜喜欢我吗?」她点点头。「霜霜讨厌我碰你吗?」红着脸,她摇摇头。「这里有别人吗?没有啦,你别那么紧张嘛。」毕天雨双手捧起她如画般美丽的脸庞,深情地送上一吻:「只有我们的时候,还管别人定下的那些规则做甚么呢?再说,我们是两情……相悦?」看到严如霜点点头他才继续道:「这又不是甚么坏事,尽情的享受彼此有甚么不对呢?」双手按着她的双肩,轻轻地将她推倒,毕天雨欺身靠近,放肆恣意地一挑眉:「今夜……是属於我们的。」
看着毕天雨脱下身上最后的遮蔽物,严如霜双手十指遮住脸庞,却还是从指缝间偷偷地窥视『啊……!』他知道她在偷看,故做娇羞状地侧身遮住重要部位,微笑着责备道:「哎呀,讨厌!霜霜偷看人家……」「谁……谁偷看你了!少臭美……」严如霜红通通的脸泄露了她的秘密,毕天雨饿虎扑羊般跃上床铺,在她耳边道:「真的不要看?可是我想让你看耶,这样才公平嘛,毕竟我看过你了……」「毕天雨……呜!?」重重吻了她一下,刻意让唇分时发出“啵”响亮的声音,直把她吓了一跳。
「霜霜……真的可以吗?你难道不希望在我们正式的婚姻之后才……」双手拉扯着他已露出原本淡淡金色的发丝,将他拉近到自己的面前,严如霜颤抖的声音诉说着她早已做好的决定:「别再让我等!我已经等得够久了……」主动封上樱唇,丁香小舌以不纯熟的生涩技巧挑逗着毕天雨,她要追求自己想要的。舌尖划过她的贝齿,引起她阵阵轻颤,毕天雨也放下心中的挂念,回应她如此真诚的渴望。毕天雨沉下腰部,他火热硬挺的下体抵住她的小腹,令她的身体猛然轻颤:「啊……!」
将自己的身体慢慢下移,毕天雨的唇一寸寸吻遍了心爱人儿白玉般的肌肤,撩起佳人未曾尝过的欲火焚身的滋味。手指轻轻抚过她下体柔软的毛发,微微地抖动着,挑逗着隐藏在其中的秘密花唇。严如霜不断左右地摇头,这些微的动作所带来的强烈震撼让她无法自制:「呃……啊……」从那完美圆弧的下缘往上圈起,毕天雨的左手揉搓着她白嫩性感的乳房,牙齿钳子般囓咬着峰顶那已然挺立的粉红蓓蕾,间中再以舌尖轻柔地舔吻玩弄。「嗯……嗯……」在毕天雨有预谋的撩拨之下,严如霜情不自禁地扭动娇躯,像是条美丽的白蛇,忘情地在柔软的被褥里蠕动。
突然间,严如霜发觉到有一个灼热的物体轻触着自己的私处,在花瓣之间轻轻游移着,却绝不是手指:「雨……雨……」双手分开她不自觉并拢的双膝,毕天雨撑着她的膝盖,跪坐在床上:「真的可以吗?我……真的要给我吗?」「笨蛋!我……我真的……不能再等了!」严如霜的声音渐渐变小,脸颊却越来越红,羞得以床单遮住了头脸。「会有些痛……忍着点……」扶着自己硬挺的下体,毕天雨持住先端慢慢挺进严如霜柔嫩的花唇。
「呜……」用力皱紧双眉,用力抓住床单,严如霜全身都因为紧张而绷得紧紧的。「放轻松……霜霜,让我爱你……」毕天雨双手再次攀上她的双峰,缓缓地揉搓着,试着缓和她的紧张。身体遭受异物侵入的感觉让严如霜害怕,使她坚定的决心也开始动摇:「雨……我……啊啊!!」毕天雨在她分神说话的瞬间,用力挺身,一口气贯穿了她!严如霜强烈地感觉到他的进入,讶异地抬起下巴,秀眉紧蹙,咬紧牙关忍住那瞬间撕裂的痛楚,急促地呼吸着。停止了一切的动作,毕天雨等待着她适应他在她体内的感觉。
细小的肩膀仍旧急促地上下起伏,严如霜因痛楚而紧皱的眉头却渐渐松开,感受到他在体内的轻微脉动,痛楚慢慢被一种从未曾有过的快感所取代。毕天雨开始缓慢的律动,一进一出之间,他发觉她已经懂得享受这动作所带来的愉悦,於是渐渐加速,给予她更多。严如霜半闭着眼睛,那种酥麻、悸动的感觉,随着他的律动逐渐地愈来愈来强烈,身体不自主的分泌出更多的液体,且无规律的不安扭动着。他那慢速的律动让她几乎无法忍受,她咬住自己屈起的食指,以防自己尖叫出声:「嗯……哼……嗯……」
他拉开她的手指,将自己的食指伸入她的唇间:「别咬自己……」严如霜因为害怕伤到他的手而再也不能忍住自己发出既像抗议、又像央求的轻叫声:「唔……唔……」毕天雨的食指在她口中撩拨着她的舌,她想阻止他,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制止,也寻不着力气抵抗,只能任他为所欲为。他突然抬起她的一条腿,臂弯顶着她的膝弯,开始更强烈的冲刺。毕天雨将火热的下体自她的幽穴里抽回一半,随即迅速没入,让两人的身体几乎完全密合。严如霜浑身一震,被那强烈的快感所震慑,燎烧而起的欲火使她难受得直想挣脱,但也希望汲取更多:「啊……啊……」毕天雨一次次的律动,渐渐将她推向情欲的顶峰,他低头在她耳边细语:「告诉我,霜霜……喜欢吗?」
他又这样了……严如霜赌气地闭上眼睛,倔强地决定不再发出声音。微扬的嘴角逸出轻笑,毕天雨下身开始强而有力的抽动,每一下都深深的抵在严如霜身体的最深处。愉悦感彷彿永无止境地不断加强,严如霜难耐地摇着头,却还是坚决地不让他听见她的一丝呻吟。放下严如霜高抬的修长玉腿,毕天雨俯身爱怜地轻吻着她满是细细汗珠的胸部,喃喃道:「哦,可爱的霜霜,你真是太可爱了……」严如霜被他有力的双手紧抱在怀里,感受到他在体内灼热的律动,激烈的情欲狂潮一波波向她袭来。
在毫无预警之下,严如霜脑海瞬间变得一片空白,而身体则似遭雷击般痉挛战栗。一阵不可抑制的抽搐,她的手指掐进他的背部,脚趾用力地弯曲,忘情地扬声高叫:「啊、啊啊……嗯、嗯、啊!啊啊──」毕天雨感觉紧紧包围着他的幽穴不断涌出温热的津液,柔嫩的内壁也因为达到高潮而强烈地收缩痉挛着,让他也感到无比的兴奋,几乎忍耐不住……不过,他并不打算就此结束。双手覆住严如霜柔软有弹性的玉乳,逗弄着粉红的顶端,感受她在他的指尖下变得硬挺而颤抖:「告诉我,霜霜……喜欢吗?」高潮刚过,她的身体变得更加敏感,他只要一个小小动作,便能带给她莫大的欢愉:「人……人家才不说呢……啊!」
这变相的回答已足够让毕天雨满意,他猛地吻住她的唇,让每一次的进入都更加激烈,带领她攀登另一次的高峰。激烈的律动让两人的结合处隐约传来撩人的声音,加上两人的急促气息和肉体相互拍击的声音,顿时整个小小船舱都是令人魂为之销的媚惑之音。毕天雨忘情地沉浸於撩人的旋律之中,将自己的动作不断地加快再加快:「喔……霜霜,我……我快……」
「啊!雨……我喜欢!好喜欢!啊、啊啊──」在严如霜达到不知第几次的高潮的同时,毕天雨满溢的情意也剧烈地爆发,将灼烫的热液射进她的柔穴深处……
严如霜枕在毕天雨的右手上,半边身子倚在他的身边,悠闲地躺卧休息。经过方才连续数个时辰的欢爱,她已经记不清他到底佔有了她几次,只觉得全身都酸疼不已。看着严如霜全身虚软地躺靠在自己的身上,眼底是一种满足过后的慵懒,冷艳中带有诱人的媚态,毕天雨只觉得原本疲惫不堪的下半身似乎又蠢蠢欲动了:「霜霜,你最好躺过去一点,还有,可不可以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怎么了?我压痛你了吗?」毕天雨拉开遮盖着两人的被子,苦笑道:「我怕他好像又要『生气』了……」
「啊!」不由得一声轻呼,难道他的精力是无穷尽的吗?怎么一下子又变这么大了?看到严如霜微露惧意的双眼直盯着自己的那儿,毕天雨搂着她的手紧了一紧,体贴地柔声道:「今晚我不会再碰你了,所以,别担心了。」「不!我没关系的,如果你真的还想要的话……」虽然这么说了,可是她眼里的惧意可一点都没有减少。微微一笑,毕天雨可不希望害她从此视性爱为畏途,趁她不注意时亲腻地偷偷捏了她小巧的乳尖一下,引起她一阵惊讶的颤栗,笑嘻嘻道:「真的没关系吗?」
峰峦起伏赛雪欺霜的完美玉体,成一个大字形仰躺在床上,严如霜闭目咬牙的模样儿就像是个即将赴刑的犯人,在毕天雨的眼里简直可爱到了极点:「我……我没关系的……你……你来吧……」不可否认的,他的身体渴望着她,但是此刻的他心中满溢着暖暖的爱意,能够得到如此毫无保留的垂青,夫复何求?毕天雨情愿享受这有些痛苦却十分甜蜜的折磨:「霜霜,你这样子……好好笑喔……」严如霜这才发现他调笑的目光,羞赧地缩起身子,躲到他的怀里:「你……最讨厌了啦!」
没有再说话,他搂着怀中的她,两人静静的享受着恬静的夜色。「雨……其实小夜她有教过我一些……算是技巧吧……我想,我可以试试看……」她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硬挺的下体。毕天雨做梦也想不到一向冷艳若冰的她居然会这么做!不但用手握住了自己,而且还缓缓地上下搓动着,极端的诧异带来极度的快感。「喜欢我这样摸你吗?」他的表情似欢愉又似痛苦,她不确定地问着。「嗯……」毕天雨几乎无法正常地发出声音了。「舒服吗?」欣赏着他的表情,她加重手劲搓揉着,知道怎么欺负他真好!
渐渐的,严如霜感觉到它在自己的动作下变得更加硕大,她困难的吞了吞口水,觉得自己的身体也莫名其妙地燥热起来……她不自主地伸出舌尖,舔舐自己乾燥的唇瓣,这个不经意的举动将他的情欲撩拨得几近爆发:「喔……霜霜……」严如霜想起小夜说过的话,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她犹豫了一下,微嘟着唇成一个小小的圆形,随即用手扶正毕天雨胀大的阳具,然后缓缓低下头去,用灼热的唇覆住了他,舌尖轻舔他亢奋的顶端。
毕天雨倏地倒抽一口气,以双手在背后挺起上身,望着她把它含在嘴里舔舐吸吮着。他伸手拨开她的长发,好让他能更清楚地看到她的动作。严如霜用舌头在它顶端缓缓绕舔着,然后抬眼偷觑他的反应,她在他的脸上看到激情和兴奋。於是,她握住它的手开始缓慢的上下移动,舌头更灵活地动作着,一面觑着毕天雨闭上眼睛,自嘴里吐出一连串舒服的呻吟:「唔……霜霜……嗯……」一种奇特的兴奋感令她的小手更握紧了它,更用力、更快速地上下摆动,嘴也更急速地吸吮、轻啃。
他颓然地躺了回去,双手紧抓着床单,粗重地喘息着,精壮的身体开始身不由己地蠕动。
一阵阵令人震惊的快感佔领了他的全部心神,而后喜悦变成了难耐的折磨,再成为无法忍受的强烈需要,一声声沙哑的呼喊出自他的唇间:「呜……霜霜……快、快……」严如霜把整个顶端纳入她温暖湿润的口中,坚实的硕大顶端抵住了她的喉咙,她的头开始跟着手的节奏上下移动,乌黑柔亮的秀发随之飞扬。
毕天雨的身体剧烈地抖了抖,猛地抓住了她的头发,然后开始挺进臀部,在她的手里、口中抽送。随着他的喘息间隔越来越短,他的冲刺也越来越快,他的头慢慢地往后仰:「噢……我……我快……」严如霜用力握住他越来越坚硬的阳具,螓首配合着他的冲刺动作上下摆动。
毕天雨咬紧牙关,下身不断传来被吸吮的强烈感觉,终於再也忍耐不了。严如霜忽觉一股热流直冲入喉,瞬间盈满口中,一阵呛咳,冷不防被毕天雨的热液喷了满头满脸。
「对不起……不要紧吧?」方才被狂热的激情冲昏了头,一时间顾不得温柔,毕天雨拉着床单清理她嘴角唇边遗留下来的白色液体,心疼地探问道。「嗯……没关系……」低声轻咳了几声,严如霜倚在他的肩上,呢喃也似地呓语道:「只要你喜欢就好了。」美人恩重,毕天雨怜爱地理着她凌乱的发丝,慢慢地与她一起沉入梦乡。
(64)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项玉钗皱眉问道。她刚刚才上岸,还没走到城镇就发觉被跟踪了。得知徐勤的迷药是得自城中一间专门行商关外的车行之后,项玉钗就留书毕天雨独自前往调查,她决不能让那药方继续存在!因为那是『鬼医』项不群,她的父亲留给她的遗产,是他穷其一生之力苦心研制出的完美作品。原本是用来医治她的第四种剧毒,功效在於完全瘫痪人的身体却不会在解毒之后留下后遗症,世上最完美的麻醉药。为什么那未完成的配方会在这儿出现呢?项玉钗决定自己解决这件事。
「失礼了,我们是黄沙联的人,请项大夫跟我们走一趟大漠。」六名黄衫大汉挡住了她的去路。「为什么我要跟你们去?黄沙联找我干嘛?」项玉钗直到此时才注意到在六人之后还有一名身穿青色纱裙的可爱女孩:「你们的老大呢?就是上次在拜剑山庄和我打过的那一个啊?怎么换成个小女孩啦?」虽然那青衣女孩腰际佩着一把长剑,但项玉钗非常确定她不会武功,从那女孩的站姿、视线、神态,种种的迹象都显示着她不会任何武功。
「少主已经先一步回去了,他交代我们务必要请到项大夫,请项大夫不要让我们为难。」
「我不为难你们,只要你们别为难我就好。」摆摆手,项玉钗已经有了决定:「让路,本姑娘要走了。」六人闻言对视了一眼,侧身让出了一条路来。「这还差不多,如果真有甚么重症病人,带来我面前,或许我会帮忙;要我千里迢迢去大漠,门儿都没有……咦?小女孩,你想干什么?」项玉钗发现青衣女孩缓步走到她的面前,右手已经放到了剑柄上,她怜惜地摇头道:「别这样,你会受伤的。」
「别叫我小女孩,我已经二十岁,而且我不会受伤,如果你继续看轻我的话,受伤的将会是你。」青衣女孩冷冷地说道。「哦,是这样吗?你想怎么做?」看到她的头发还稚气地编成了左右两束的发辫,项玉钗实在没办法对着这么可爱的女孩生气。「我会拔出我的剑,然后用剑尖指着你的喉咙,让你动弹不得,然后要怎么办就是他们的事了……」青衣女孩一步步地说明她将要实行的计画。隐约觉得有些不对,项玉钗提高了戒备,束魂指劲悄悄凝聚着:「你是跟他们一起的吗?为什么你这样的小女孩要做这种事?」
「很好,大姐姐终於开始认真了,可是那改变不了甚么,甚么也改变不了。」项玉钗清楚地看到了女孩出手的动作,从最初曲肘到拔剑再震腕最后出剑,她的束魂指也在女孩开始动作的同时点出!「我说过了,那甚么也改变不了。」持剑的右手石雕般动也不动,连一丝丝些微的震颤都没有,青衣女孩的剑确实如她先前所说的指住了项玉钗的咽喉。明明是同时出手,项玉钗却比那全身都是破绽的女孩慢了一点:「怎么会……你到底是谁?!」六名黄衫大汉之一出手点了项玉钗的穴道,她在身体软倒之前用力摇了摇头,细长银针随之滑落,柔顺的秀发也随之披散。缓缓收剑回鞘,女孩转身离去:「刺客录之末,宋青衣。」两道发辫,一式青色纱裙,一个没有武功的杀手……
「你叫甚么名字?」严如霜讶然看着眼前向她发问的美丽宫装妇人。自然而然地散发着成熟高贵的气质,那妇人几乎不受年华影响的美丽连严如霜都忍不住心头暗赞,想像着她年轻时一定是个超级大美人:「我姓严,夫人您是?」不由自主喜形於色,妇人大喜过望道:「如霜!你就是如霜!对不对?果然不愧是我的孩子,出落得这么标緻了。」她的话让严如霜心头猛地一震,颤声道:「夫人……您刚才说了甚么……我是您的……孩子?」「当然是啊,你爸爸没有告诉过你吗?回头我去骂骂他……」
严如霜再次仔细地端详妇人的面貌,果然越看越觉得自己有种照镜子般的错觉,她失神似地喃喃道:「我娘已经过世了……你不可能是她……爹不会骗我的!」「他是这样跟你说的?好傢伙,居然敢不认帐?皇帝老子都不敢这么对我!他竟然……如霜啊,我真的是你的母亲啊,嗯……你的左边腋下有颗红痣对不对?」妇人说出她身体私密部位的特徵,可是她仍然不肯相信,连连摇头道:「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她……爹不会骗我的……」
只见眼前柔袖扬起,妇人突然的出手,严如霜连意识都来不及就被拂中了穴道,昏睡了过去:「可怜的孩子,居然连亲娘都认不得了……以后跟着娘吧,娘绝对不会让霜儿受苦的……」无数荷枪带刀的戎装士兵突然出现,整齐划一地“咚”的一声跪了下去,齐声道:「属下护驾不力,请娘娘恕罪。」「花了半个时辰才跟上,你们算是甚么精锐禁卫?备轿,本宫要回去了。」妇人忽地想起一事,撩起严如霜的袖子,露出光滑细緻的雪白臂膀:「没有?难道是被那个姓毕的……喂!去找长江联,叫他们把消息带给那个毕天雨,就说霜儿在京城,听到了没有?臭小子,敢动我的女儿,她可是个公主呢……回宫!」「遵命。」一行人潮水般迅速退去……
船泊码头。毕天雨凝神看着手中银针,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项玉钗的银针会离身,她的武功可是他们之中最好的呀!从发现银针的地方并没有凌乱的打斗痕迹看来,她应该是一下子就被制服了。谁有这份功力?而又为什么要找上她?毕天雨心中乱成一团,毫无头绪。「毕公子。」船外传来一声喊叫,拉回了毕天雨的心神。「长江联与此事并无关联,咱们纯粹只是来传话的,严如霜被带往京城去了。话已带到,告辞。」脚步声迅速远去。项玉钗的下落不明,一时间又没有别的线索「上京城去吧。」毕天雨缓缓走出船舱,右手在身前划出一个圆弧,一道暗红流光倏忽闪没,轻轻一纵跃上丈余外的岸边,头也不回地离去。
此时小舟才缓缓断裂成两半,断折处平整如镜,迅速沉没江底。一男一女自岸边树林内走出。「他的功力又精进了不少哇……」「你应该开始担心了吧?他总有一天会找上你的!」
「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女儿,怎么你好像恨不得我死似的?」「我是希望你死!可惜就算你死得再惨再痛苦,也不及娘所受苦难的万分之一!」「她在那之后……没有去找你外公外婆吗?」「你现在才关心不会稍嫌太晚了点吗?我实在不懂,娘为什么直到重病、直到临终都还是深爱着你?」「是我对不起她……所以现在我想要补偿。给我机会吧,我会学着当个父亲的。」「你需要我的同意吗?一个父亲会制住女儿的武功、限制她的行动吗?」
「我说过了,给我机会,我会当个好父亲的。」「鬼才相信你!如果不是因为我和毕天雨的小小关联,你会这么急着跑来认我?」「确实是如此。因为他,我们父女才得以相认,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当然更别提相认了。」「我恨你!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即使到了你死后,我也会依然继续恨你!」「不管你认不认,我都是你的父亲,这一点即使到我死后,也依然不会改变。」「你!」「好了,别再吵下去了,我们的船已经来了,让我把你介绍给大家认识吧。」清晨的浓雾缓缓散去,广阔的江面上出现一艘五桅巨舰,主桅上一面绣有蛟龙腾空的青色旗帜迎风飘扬……
与朝鲜半岛仅有着一海之隔,这是个全由岛屿组成的国家,渔业异常发达,居民视他们的天皇为神明般至高无上的唯一领袖。时光流转,天皇威信不再,各地有力人士坐拥兵力,筑起宏伟城池,建造高墙深壕,各自佔地为王。各地烽火连天,处处尸横遍野,各个城之间相互合作、征讨、同盟、背叛……
他坐下后,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开口第一句就是:「把衣服脱下。」她虽然是意料之中,但仍然一怔,却也毫不犹疑的将衣服脱下来,一件不留。她丰满晶莹的胴体,完全展露在他面前,虽然再没有任何动作,但仍然充满了诱惑。他瞬也不瞬地盯着她赤裸的胴体,他身边的四名武士却连正眼也没瞧过她一眼,他一刻也不浪费,随即道:「过来。」她立即走了过去,恰恰及肩的美丽红发火燄般地缓缓摇动着,她年轻丰满的身体也充满了动感,散发着惊人的诱惑力。四个贴身武士中有一名偷偷望了她一眼。
他的下一个命令却大出她的意料之外,竟是命令她:「跪下。」他的全身只围着一条兜裆布,已经是近乎赤裸的状态了,难道是想要她……目光盈盈流转望向身侧,她仍然服从地跪下去,没有作声,无论他拿她怎么样,她也准备接受了。四名贴身武士中又有一名偷偷望了她一眼。他拉开兜裆布,露出充血胀大的黝黑肉棒,一挺腰,果然叫她:「给我好好的伺候它。」
她被他突然出现在眼前那硕大的男性下体给吓了一跳,嫣红的双唇惊讶地微张,那失措的表情引得四名贴身武士中又有一名偷偷望了她一眼。
颤抖的纤细双手害怕却又不得不地触摸到他坚硬火热的下体,她只有想像手中握住的是故乡所有父老的未来命运,至少她的牺牲可以换取他们的平安。他狞笑着,双手插在腰际,淫邪地笑道:「你以后就跟着我,只要你好好听我的话,我保证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她柔细的手指多用了一点力握住了他,开始上下缓缓的搓动,柔美的声音透露出无比的无助与无奈:「是……是的,城主大人。」第四位武士也移不开他的目光了。
她求助的眼神扫过那四位手一直没有离开过刀柄的武士,原本应当充满了天真的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任是铁石心肠也会感到不忍,他们不约而同别开了头,不愿看到如此无辜的少女遭受凌辱。一道银光突然自屋顶垂下,落在那淫邪城主和美丽的少女之间,他惊讶地发出一声:「咦?」少女一手牵引着那道银光,“叮叮噹噹”,缠住了四把已经慢了一线才砍向她的长刀,另一手执起银光尽头的镰刀,飞快地一连五闪……
远方传来一阵由嘶吼、惨叫、兵刃互击所交织的战场旋律,原本宁静的夜瞬间变成人间炼狱。五具尸体倒卧在她的身旁,少女缓缓闭上了双眼,纸窗外烽烟四起,摇摆不定的火光映照下,静立在殷红血泊中的赤裸娇躯,展现着一种极度诡异的独特美感。「衣服。」一袭黑衣随即抛下,雪白的胴体瞬间隐藏在黑色的掩护,悄悄没入夜色之中……
「为什么不肯接下任务?」侧卧在软榻上,嫩红薄纱轻覆着她的娇躯,不知火小夜冰冷的语气无情地问道。在她身前,一个双手被反绑在背后跪坐着的美丽女子,毫无惧色地瞪视着她:「本家答应过我,只要我能迷住他,不让他插手这次的会战,就要还我自由的,我不必再听从你的命令!」「那是你上一个任务,你完成了吗?」小夜缓缓起身,轻轻一弹指,三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出现在女子身后:「你迷住了他……还是他迷住了你……嗯?」面对小夜的问题,女子显得慌张起来:「他迷上我了!是的,他爱我!没有我他会发疯的!」
「是吗?」小夜走近她的身边,用食指抬起她的下巴:「那为什么你的话在我听起来不是这个意思呢?倒像是一个深陷在爱情里的女子的告白……」「不!我不爱他!我只是利用他得到我想要的荣华富贵而已……」「那么,我可以派人杀了他啰?反正会战已经结束,我方阵营已经获胜,他的存在已无必要……」小夜冰冷无情的话语让人无法怀疑。女子焦急地连连摇头,急道:「不!不必这么做,我可以安抚他的,我可以控制他的!」那道冰冷的眼神彷彿直看进她的心底,小夜指着她的鼻尖道:「你爱上了他。」
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女子美丽的脸庞丧失了生气,悲叹道:「是的,我爱他。虽然我是为了任务去接近他的,可是他是那么的单纯,半点也没有怀疑地疯狂爱我。面对着如此真诚的爱情,我能怎么办?本家的教训、刑罚我都管不了了,我无法抗拒他的爱,无法不用相同程度的疯狂来回应他的爱……我爱他,我违令怀了他的孩子。宗主,我愿意接受本家所有的惩罚,还有半年孩子才能出世,我知道没有资格要求孩子的性命,我只求本家放过他就好,他是无害的,让他活命对本家的利益不会有任何的损害……」
「但也没有任何的助益,不是吗?对於无用之物为何我要留下来?」小夜脸上淡淡的笑容叫人不自主地心里发寒。反绑在背后的手紧紧握拳旋又放开,女子悲伤地紧闭着眼睛,止不住泪水的落下,苦苦哀求:「求求您!我求您放过他吧!我只求如此而已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小夜摆手道:「嗯……或许,你可以让无用之物变得有用。我以不知火流本家宗主身份下令,本家收回对於你的追杀令,前提是你必须继续你上一个任务,确定他的城以及他的子孙必须一直维持中立,置身事外,直到本家有了新的决定。你愿意吗?」突然得到这出乎意外的惊喜,女子猛地张开哭得红肿的眼睛,感激地连连点头道:「我愿意!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那么回去吧……你的束缚早已解开了吧?你的决定是对的,你放弃了向我挑战,让我改变了主意。嗯……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一辈子,别让他死得太早,那对本家的利益有损,知道吗?对了,祝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是的,谢宗主。」女子迅速离去,和初时相比,她离去时的样子就连脸上的泪痕都显得雀跃万分。「宗主,感谢你的配合,是你让我找到我这一生不容错过的爱人,以后如果有甚么我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末叶城必定倾尽全力。」一名俊秀男子走出屏风之后道。「小夜先谢过城主了,不过,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再奉送一个消息给你,算是给你即将出生的儿子的贺礼,你的侍卫队长有问题,你最好调查一下他。」「知道了,就此别过。」「请。」
夜,静夜。「嗯……啊、啊……啊……」销魂蚀骨的呻吟不断地自她微张的檀口中逸出,不自主扭动着的雪白娇躯随着她越来越激烈的动作而显得越发诱人。双手情不自禁地按揉着自己的乳房,以近乎虐待的力道揉捏着,直到雪白的双峰上呈现出泛红的印子她才稍微减了些力道。分开得太远了,也分别得太久了……每当夜深人静,小夜总是如此辗转难眠,无助地被思念折磨着,只能在脑海里想像他就在身边,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只求能够稍微减少一点见不到他的痛苦。
「啊……对,就是那儿……啊!」小夜翻了个身,变成了跪趴在地上的姿势。掩护着神秘幽谷的草丛早已被沾湿,在毛发的末端凝聚成小小的透明珍珠,似欲滴下。像是轻抚脆弱的蝶翼般,小夜轻轻用食中二指分开幽谷的两片唇瓣,露出隐藏其中粉红色的内部。轻轻地将两只手指慢慢插入幽穴,彷彿那是亲密爱人火热坚挺的深入,小夜猛地抬高下巴,放声浪吟:「啊……雨……快……快呀!」纤细的手指展开律动,不断地进出幽穴,挟带着湿润的蜜液,动作越来越润滑,越来越快……
赤裸的身体香汗淋漓,小夜成大字形仰卧,两眼没有焦距地望着天花板。「琉璃没有完成任务,她被带回海狼岛了。据了解,可能是由琉璃告知他通讯的方法,海狼岛主曾来信要求琉璃的自由,因宗主事忙,所以暂时没有答覆他……」那么雨应该已经知道我在这儿等他了吧?
小夜嘴角扬起微笑,轻声道:「她的任务是我的替身,既然我已经回到这里了,那她的任务也算是成功了,就随她去吧,琉璃不会泄露我们的秘密的……」「是。三个月后的御前比武,我们是否派人参加?」「已经有预定的行动了吗?」「有,一直不受我们招揽的千堂城的第一武士。」
「千堂?千堂万里吗?」小夜皱眉问道。她与那人仅有过一面之缘,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对他诡异偏锋的刀法和他手下从无活口的冷酷无情。「停止行动,我想看看他能打到甚么程度。」「宗主,武藏也许也会参加……」「也许?呵呵……他一定会参加!嗯……我要不要也试试呢?」起身迈向内室,小夜优雅地走进早已准备好的温热浴池中,拿起丝巾擦拭着自己完美无瑕的身体,慵懒地轻声道:「洋子,下来吧。」
「是。」一声应是,全身包裹在黑衣里的洋子轻轻自天花板上跃下,蹲跪在小夜的身后。
「咱们好久没一起洗澡了,一起洗吧,来,替我擦背。」洋子依言褪去全身衣衫,走入浴池,娇嫩的肌肤上突兀地佈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小夜轻叹道:「唉……你还是那么拼。老太婆们最近有没有甚么交代?」洋子仔细地擦拭着小夜光滑细緻的肌肤,眼中有着莫名的欣羨,忍不住低头亲吻了小夜的肩膀:「没有……」「嘻嘻……好痒喔。」顺势倒入洋子怀中,小夜媚惑地嫣然一笑,在洋子柔嫩的胸脯挑逗地以唇轻啄:「看我的。」
「宗……宗主……」在小夜灼热的唇下,洋子忍不住语音轻颤。面对任何艰难的任务、任何强大的敌人,洋子从来都是连眉头也不皱一下,但是一旦和小夜独处,不是以她的影子,而是俩人真正的面对面时,洋子总是为了她忍不住秀眉轻蹙。身为小夜的下属,她无法抗拒她的命令;身为一个女人,她还是无法抗拒小夜的魅力。「叫我的名字。」小夜以舌尖撩拨着洋子渐渐变得硬挺的乳尖,用脸颊感受着她越来越急遽的心跳,掌握大权的压力非是常人所能承受,这肌肤之亲的真实接触让她能够感觉自己。洋子全部的所有都已对她臣服,一声轻微的叫唤自微张的唇间逸出:「小夜……」
小夜娇笑着拉起洋子的手,两具曲线玲珑几至完美的女体破水而出:「上来吧,上来比较……嗯……嘻嘻,不用憋气。」并肩躺下来,小夜一手撑着下巴,微笑地看着洋子,一手轻轻抚摸洋子腰际、胸侧的敏感地带:「她们教过你那些……课程了吗?」「嗯……」洋子全身不由自主地轻颤,缩起双肩,难耐的表情引人遐思。「虽然咱们不需要倚靠那些,但是知道怎么样寻求快乐倒也不是件坏事……」让洋子趴卧着,小夜纤细的手指沿着她背上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轻轻划过:「不许你再随便受伤了,听到了没有?这是本家宗主亲自下的命令。」「是……」洋子沉醉在她的抚触所带来的舒适之中,喃喃道。
「我知道你是为了不想让本家派你去执行那种任务,可是也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你不难受,我看了都难受了……」小夜知道洋子过去悲惨的遭遇。一队战败的士兵逃亡到她与世无争的村落,展开她无法想像的破坏与掠夺,洋子所有的亲人、朋友全部都一个个在她的面前逝去,因为她的美貌,她被迫和那群已经失去了士兵尊严而变成流寇的男人们共同生活了一整个秋季。小夜参与了消灭那群流寇的作战,事实上,是小夜独自执行了那场作战。
在行动之前的侦察中,小夜发现了他们,也同时发现宛若无生命的玩偶般任人摆弄的她。
是甚么样的力量让她能够忍受这一切?是甚么样惊人的力量让这样的弱女子能够忍受这么惨无人道的淫虐?小夜在稍后知道了答案。在他们因为小夜的毒而失去反抗力量之后,洋子彷彿又活了过来,从无底地狱的最深处又爬了起来,她亲手拿着她所能够拿起最重的石头,一个一个把他们活活打死,一个不留。小夜制止了洋子最后想要自杀的举动,把她带回了不知火流的本家,从此洋子成为了她忠贞不二的影子。
「小夜……」洋子低喊出声,小夜的手滑过她圆润的臀,自后方探索着秘密的花丛。朱唇轻轻吻上洋子背部伤痕累累的肌肤,小夜顺着她背脊的起伏曲线一路轻触似地以唇爱抚,悄悄燃点起洋子深藏的情欲。拉起她的腰身,让洋子成跪趴的姿势,小夜十指陷入那弹性十足的臀峰软肉,猛地左右分开。「啊……」小夜突然的动作让洋子有些惊讶。湿润带着水气的粉红瓣片硬是被分开,不甘心地拉出一丝相连,小夜低喃着道:「好美……洋子你真的好美……」在洋子听到小夜赞叹的同时,她也感受到被吸吮的感觉,情不自禁提高臀部,难耐地摇动着。
双唇贴上阴部细緻的嫩肤,舌尖灵活地四处肆虐,小夜极尽挑逗之能事,务求带给洋子最高潮的体验。洋子完全看不到身体后方的情形,可是那激昂的快感却让她能够清楚了解小夜的动作:「呜……」小夜湿滑香舌瞬间滑过洋子最敏感的小核,并且就在那儿停了下来,展开更执拗的撩拨。「啊、啊……嗯……」那难以抗拒的感觉潮水般一波波拍打着,洋子忘情地脱口呻吟。感觉着洋子的小核渐渐变得硬挺,小夜却在此时停止了动作,将脸移开了洋子的阴户。
「怎么了?」微蹙着眉,洋子话没问出口,一回头却迎上了小夜早已等在那儿的笑脸。细长的手指伸进两腿之间,灵活而熟稔地寻到秘密的洞穴,像是被吸入一般地陷了进去。洋子的身体再次软了下来,无力抵抗小夜的入侵,难耐的喘息声再次大了起来:「小……夜啊……」
温柔地将洋子翻过身去,手指依然没有离开,持续着她无法抵抗的撩拨:「舒服吗?喜欢吗?」迷离的双眼半闭,红润的双唇微张,洋子无力地摇着头,无意识地摇着头。
小夜低头吻上洋子的唇,小巧的舌尖悄悄送了过去,轻易地和她的舌交缠在一起。洋子的手不自觉地搂住了小夜娇小的身躯,她需要拥抱着甚么,好确认这不真实的快感。一手持续在她下身不断的进出,另一手却推开她的拥抱,洋子不解地看着小夜。将洋子的手拉到她自己的胸部上,在她诧异的目光之下,小夜隔着她的手揉弄起来:「今夜,你只要享受就好。」小夜开始加速在洋子体内手指的律动,并且低下头去,用唇舌吸吮玩弄着胀大的小豆。
「小……啊……」洋子禁不住扭动起娇艳的身体,躲避着这让她近乎疯狂的快感。一见到她的手离开了她的胸部,小夜就更加深对她的刺激,同时把她的手再拉回去。「不要……不要了……夜……啊……」洋子下意识知道小夜的意思是不容抵抗的,渐渐地慢慢地开始揉搓起自己的双乳,享受着自己的手所带来的快感。「这才乖嘛。」手指继续在洋子体内尽情地活动,一步步地将她推向高潮,小夜满意地轻笑道。「啊、啊……小夜……要……要去了……」在小夜的撩拨之下,洋子又一次达到快感的极致,在最高点一口气释放出来。
温热的浴池里,小夜娇慵地躺在洋子的怀里,潋滟的水光映照着两人。「最近好像越来越无聊了喔?」小夜双脚踢着水道。轻轻搓洗着小夜细緻的肌肤,洋子只是静静地听着。「武藏现在这个时间一定在练刀……好久没练身手,身体都快生锈了……我决定了!咱们也去参加御前比武,而且要打败所有人!洋子你说好不好?」「长老们……」「管她们做甚么?现在我最大,我说了算!洋子好不好嘛?」「是……你说了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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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通讯短波§
火星人:「跟你说喔,最近我钻研中国古代文学,颇有些心得耶。」
网友:「哦,真的吗?好厉害喔。」
火星人:「特别是唐诗,我甚至可以即兴做一首送你。」
网友:「好啊、好啊,马上开始吧。」
火星人:「『呜呼哀哉火星人,惨绿盘面险失魂;上线寻得十景缎,夜半搓龟提精神。』怎么样?不错吧!」
网友:「……」
(65)
滚滚黄沙,黄沙滚滚,放眼所及全部都是黄茫茫的一片。项玉钗已经三天没有喝一滴水了,尽管内力精深,久未获得补给的身体在不断消耗下已接近极限。嘴唇乾裂,秀发散乱,赤足的双脚早已被热沙灼伤,是一股傲气在支持着她继续前进,一股不容呼喝指使的自尊让她往这不知绵延多广的大漠行去。朝着日出的方向前进,是她模糊的意识里唯一清楚的想法。
「没有人……能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自一处松软倾斜的沙丘上滑落,她喃喃说出这句话后便失去了意识。
「咳……咳……」水的湿润让她忍不住张大了嘴,飢渴的大口喝下,引起一阵呛咳。「你还没学到教训吗?明知道自己逃不了,为什么还要逃?」男人的声音瞬间拉回了项玉钗的意识,她虚弱的笑了笑:「臭小子,别搞错了,我逃?弱者才需要逃,我只是不想血洗你的黄沙联!别忘了,我的武功比这儿所有人都强。」「你的确是。但是在这片大漠中,如果没有一个识途的人带领,就算你死十次也别想离开。」男子抬起她的脚,用不知哪儿找来的小镊子,小心清理着伤口里附着的沙。
「为什么你不肯让我离开?我已经替你医好了老先生了啊!史学圣,你别说话不算话哦!」项玉钗忍着敏感的脚底一下下的刺痛,双手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他没有说出秘密就死了,约定当然无效。」清理完了伤口,史学圣取来了一盆水,慢慢地将她的脚浸下去。
「我怎么知道他会就这样寿终正寝……喂,你知不知道这样泡伤口会发炎?」项玉钗皱眉道。「是哦,我以为这样会比较乾净一点。」史学圣取来乾净布条,将她双脚的伤口包裹了起来。「唉……水呀水,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总是不在呢?」项玉钗看着他将那盆水泼出帐篷去,摇头叹道。
「水在后山多得是,下次你可以记得多带些,说不定真能让你走出大沙漠。」他忽地察觉到了什么,问道:「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百里方圆尽是黄沙,在这遍佈死亡陷阱的险恶地域的中心,却是一座终年不断的涌泉。冰凉的泉水自泉底的石缝涌出,再由四条小小的沟渠引向营区,供给数千人饮用。这里是黄沙联的基地,但这儿的存在并不是个秘密,沙漠里无数其他势力时时刻刻觊觎着这难得的水源地。
「呜!」伤口遇水的刺痛让项玉钗龇牙轻呼,抬起双脚翘在池边,整个人浸入这个史学圣特别为她闢建的池子,她满足地闭上了眼睛。三个月了,原本雪白的肌肤已晒成了古铜色,但是依然丝毫不减她完美体态的妍丽,有如出水芙蓉。
僻静的夜,星光满天,赏星已变成除了睡眠之外项玉钗最爱的嗜好。颈后突然一麻,项玉钗的好心情完全被不请自来的侵入者破坏殆尽:「你们是谁?」惊讶於她中了涂有麻醉药的毒针却仍像没事一般。
自沙中钻出的三人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道:「我们不想杀人,只要你别出声,生命就不会受到威胁。」食中二指捻起毒针,就是它打断了她的思念,打断她和毕天雨虚幻但无比甜美的重逢:「你们打算做什么?」看了一眼他们腰际的圆筒,她知道他们的打算了。
「在泉水里下迷药?呵呵……天真。黄沙联在之前已经针对这儿下了一番功夫,更别提现在有我在这儿,放弃吧,这泉水只有在最强大的势力控制之下,这里的和平才得以长久保持。」拉下放在池边的白衣,在水中穿上,项玉钗缓缓起身。水湿衣衫,她身体窈窕的曲线纤毫毕露,星光映照下,无处不散发让人目不转睛的惊人诱惑。
三人再次交换眼神,再望向项玉钗时已是充满色欲的目光:「如果你救得了自己再说吧。」
突然一阵晕眩袭来!连日的脱水让她的体力大不如前,不止如此,连原本近乎百毒不侵的抵抗力都变弱了。那麻痺的感觉越来越强,项玉钗心里一急,决定先下手为强!『束魂指』点中一人,手中毒针刺入另一人肩胛,但同时,她的脚下一软,余下的一人还未自惊慌中清醒过来,她便已昏迷不醒跌倒在地。
「老二、老三,你们没事吧?」他低声问道。中了项玉钗的点穴,老三全身只剩下眼珠子可以自由控制。中了自己的毒针,老二自行解了毒,戒备地在已昏迷的项玉钗身上又绑上了绳索:「现在怎么办?这娘们的武功强得不得了啊!」
「不管了!先把她带回去再说,把她交给蛇王,我们没有完成任务的罪,说不定蛇王一高兴会放过我们。」老大端详着项玉钗,露出色授魂与的迷醉神情。
「那老三怎么办?」「一起带回去呀!不然怎么办?」「哦。那个……大哥,可不可以让我抱她啊?」「嗯……好吧,以后可别说老大没有照顾你们。话先说在前头,如果只是动手摸摸过乾隐没关系,千万别太过份了,她可是要送给蛇王的礼物。」「是!谢谢大哥!」
「小声点啦!你想害咱们被逮吗?」「喔,对不起……」「走了……」「怎么了大哥?为什么突然停下来?」「没事……差点忘了带老三一起走。」
这两个月寒若冰过得食不知味睡不安枕,渡日如年。自从了解自己身为女人之后,也早已习惯了那每个月总是会有一次的折腾,可是距离上次已经快整整三个月了,原该如期出现的却迟迟没来……双手按在肚子上,她企图说服自己,命运不会如此开她的玩笑:「不!不可能会的!只有一夜……不会是那样的!」「不要这么对我……天啊我求求你……我还没有准备好……别这样对我……」被软禁的寒若冰无法离开这座庄园,望着窗台外的新开花卉,她所能做的只有祈祷,不断的祈祷。
「你怀孕了……是他的孩子?」寒天青只一眼就看出了她极力想要隐瞒的事实。「我不该问你的,可是我实在理不出一点头绪……可以告诉我吗?我到底该怎么办?」无助的流着泪,寒若冰真的慌了,她只想快些找到可以让她安心的依靠。
「他知道吗?」寒若冰摇头,这样的事谁料想得到?「你打算生下这个孩子吗?」她只是低着头,不知该作何反应。生孩子……她无法去想像该如何面对这种事,况且,孩子的父亲根本不知道有他的存在。
「他在京城,你应该去找他把话说清楚,如果需要,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寒天青负手背后,这种情况他也是首次面对,不过,他没有任何一点责怪她的意思。
首次觉察到他的真心,因为仇恨而始终被她拒绝的亲情终於传递到她的内心,毕竟,彼此都是对方所仅有的唯一亲人:「谢谢……」寒天青伸出手,寒若冰微一迟疑,把手缩回不让他触碰,她还没习惯两人这样的新关系。「如果毕天雨不肯负责,我们就自己来抚养;如果他肯,我可以放下仇恨,让你和他成亲……重要的是,你不能受任何的委屈!懂了吗?不管怎样爹都会站在冰儿这边,没有什么好怕的。」没有再躲避,寒若冰主动伸出手让他握住,像是所有离巢已久的倦鸟,此刻的她格外需要这种感觉。
清苑县郊。
「这位兄台,你快点离开这儿!他们不是善类,很可能会危害你的!」蓝衫少年手中长剑变幻灵动,堪堪挡住了包围住他的四人剑客的攻势。「别管我,小心你右后方的那个人,他准备要出绝招了。」幸好有了毕天雨的提醒,蓝衫少年先有了准备,躲过隐藏在其他三人掩护之下的第四人,剑尖仅是擦身而过。
「多谢!兄台,在下华山邵越云,敢问兄台高姓大名?」「我只是过路人。华山邵越云,你背上不是还有一把剑吗?为什么不用?」「在下是华山派弟子,姓邵名越云,不是『华山邵越云』。我背上的这把剑是绝对不能出鞘的,此剑一出,江湖将再次陷入腥风血雨。」
邵越云的剑势渐渐被四人所制,再不若先前灵动,眼看即将败亡。毕天雨忍不住再次出言提醒:「你快要输了哦,我看他们不会只是打败你就算了,如果那把剑真的有那么厉害,你最好快点用它。」「不行!邵越云就算是死,也绝不能让魔剑再度现世!」「哦!魔剑啊……喂,华山邵越云,我帮你解决他们,你让我看看那把剑好不好?」毕天雨的兴趣已被『魔剑』二字挑起。
「这……不行,封印魔剑是我华山派的责任!」邵越云肩后已被刺中一剑,虽未有大碍,但显见已是强弩之末。「喂,华山邵越云,一打二你赢得了吧?」毕天雨突然问道。「应……应该可以。」就在邵越云说完此话,围攻他的四人中的两人突然无声无息地倒下。
战斗的情势在此之后逆转,邵越云的剑法开始发挥所长,轻灵飘逸,完全掌握了主动。「他们还没死,别忘了抬走。」见余下的两人已经有意离开,毕天雨伸手指了指地上。「你是谁?」毕天雨撩起头发,见到他脸的伤疤之后,扶起倒地的同伴,四人再不发一语迅速离开。
「多谢兄台仗义勇为,华山派铭记在心。」邵越云拱手一揖,毕天雨直觉他是那种一丝不茍的人:「那把剑,一定很多人想要吧?你说你是华山派的,怎么华山派会让你一个人带着这么危险的东西?」「实不相瞒,原本我只是遵从师命调查一件与华山弟子有关的案子,没想到现场所有人都已经死亡,唯一留在现场的这把剑,就是我调查的结果。」「那你怎么说那是把魔剑?说不定那只是谁遗留在那儿的。」「魔剑并不只是一种形容,兄台难道不知关於『魔剑』的传说吗?」毕天雨摇头,不过他倒是很有兴趣听故事。
「百年前的华山论剑,有一位没有人知道他身份的少年,只身打败七大剑派的菁英,当时所有人都公认他是当代最具天赋的天才剑客,他的翩翩风采也赢得美人芳心,娶了当时的武林第一美女为妻。然而他的平步青云却引来了众多的议论,有人查出他曾经是西方魔教的一员,虽然他早已叛逃,但是这一点却被拿来大作文章,更有人蓄意将几宗悬案硬加在他的身上,一夕之间,天之骄子变成武林公敌,不但他自己身负重伤,他的妻子也因此受尽折磨而死……」
「悲痛莫名的他决定将一生所学尽数藏在一把剑之中,并将之送入害得他家破人亡的无情武林……」邵越云说到这儿停了一停。毕天雨听得出了神,喃喃道:「那是他最后的报复了吧……」「为了这把剑,所有人皆被卷入疯狂的争夺行列,那是一段黑暗的日子,整个中原武林因此元气大伤,有人说,这伤害可能永远都无法平复。这把剑最终落入西方魔教,成为他们的镇教之宝,中原武林也因为有了共同的敌人而再次团结,直至今日。」
「这就是那把剑?你怎么能确定?」毕天雨问道。「剑的纹路、长度、重量,都与记载上完全相符,我确定这就是那把拥有蛊惑人心魔力的剑。」邵越云凝视着毕天雨的双眼,试图在其中找出贪婪、狡诈,却只见到全然的好奇:「这把剑真有那么厉害吗?」「兄台如肯告知姓名,邵越云就算违令让兄台一观魔剑亦无不可。」他也对毕天雨这个人产生了好奇,有意结交。「为什么你一直要问我的名字?」毕天雨一向鲜少自报姓名,因为他深信这样可以省下不少麻烦。拱手一揖,邵越云道:「在下一见兄台气宇轩昂便已有结交之意,且兄台见义勇为的义举更是令在下心折……」
「暂停一下,怎么你说的话这么难懂啊?到底你问我名字想干什么?」毕天雨实在没有办法,邵越云说的话他只听得懂一部分,而且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呃?这样啊……简单说,我想交你这个朋友。」绍越云一笑,对於毕天雨的自然不做作更生好感。「我在很多人的眼里,不算是个好人,今天也只是刚好路过这儿,帮你忙是因为讨厌他们以多打少,还有,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故事,很好听,我还有事,再见。」毕天雨挥了挥手便举步前行。
「不知兄台欲往何方,说不定在下可以与兄台结伴同行。」邵越云赶了上来,不死心地问道。若有所悟的笑了一笑,毕天雨瞇着眼道:「明知道自己身上带着那么危险的东西,还想要拖我一起下水?华山邵越云,你很贼喔。」「如果说在下全无此意,那就是真虚伪了,不过在下真的是有心结交,请千万不要误会。」邵越云双手连摇,急忙澄清自己。「别紧张,反正我也不怕。我要到京城去,你呢?」「正好!在下也正准备上京,将这把剑交给原是华山门人现在朝中任职的范将军,那我们就可以同行了。」邵越云雀跃的样子,毕天雨也不忍泼他冷水:「随便你,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各人有什么事各自解决喔。」「那自是当然。」於是两人便结伴朝京城前去。
(66)
「华山邵越云,找你的。」毕天雨没事人般走到一旁,视横在路中的十多个大汉如无物:「咦?你不是说有事要各自解决吗?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绍越云苦笑道:「当然……」朝向挡路的众人拱手一揖,虽然明知无用,他还是照足规矩报上师门名号:「在下华山派弟子邵越云,不知各位有何贵干?」「交出东西,否则兵戎相见。」十多人似乎并不属於同一势力,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他们可能事前已经沟通过了,只由一个人代表发言。
见邵越云呐呐无言,毕天雨提议道:「喂,不如这样吧,公平点一个对一个,只要你们能够打败他,剑自然是你们的。」「啊!这怎么可以!?」邵越云回头急道。虽然他对师门剑法深具信心,但是却对自己能否支持十多场的战斗深感怀疑。「相信我,我说你可以就是可以。怎么样?还是说你们要以多打少?」毕天雨背靠在路旁树上,一派悠闲地看着那十多人。「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我们就是要以多打少又如何?」那人审视着毕天雨,沉声道。「那么你们就不只得面对他,还得面对我……」毕天雨缓缓站直了身体,高瘦挺拔的身躯只是站着便散发着令他们无法忽略的沉重胁迫感。
「你是谁?和华山派是什么关系?」那人似乎察觉到毕天雨的与众不同,皱眉道。毕天雨一耸双肩,又回复到原本的轻松:「没关系,你可以当作是我好管闲事。」「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一对一,只要他能胜过我们五场,就可以自由离去。」虽然周围的人有些露出了怒色,但是那发言之人似乎甚有威严,并没有人提出异议。「呵呵,算你还有点良心。华山邵越云,加油啰……上吧。」毕天雨一拍邵越云的腰,把他推了出去。拔剑出鞘,邵越云摆出了个象徵尊重的起手式,剑尖斜指天空:「领教了。」
第一个上场的是个拿九环厚背大刀的壮汉,只看外表便知道他的武功一定是偏重威猛的外门功夫,邵越云暗自心惊,对付这种型的他最不拿手了。「镇定点,难道你师傅没教过你临阵时最重要的是镇定吗?对付各种兵器都一样,只要你够镇定,他自然会露出破绽。」毕天雨的一番话彷彿带有安心的作用,邵越云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再回头时已经不再如先前般紧张。果不其然,那把大刀一开始便佔尽了上风,威猛无涛的招式逼得邵越云只能不断闪避,偶尔回手一两剑,却丝毫威胁不了大刀的攻势。
毕天雨在一旁看着,他相信邵越云有足够的实力胜出,他唯一欠缺的只是经验。没有体验过生死交锋的刺激,光是紧张感便大大地削弱了他原本能发挥的境界,因此他刻意半逼迫的使邵越云独自面对这一切。邵越云也明白这一点,十六年的苦练,他的剑法早已凝聚了惊人的力量,可是他却没有办法把它好好发挥出来,藉着这次的意外之旅,他的实力正在逐步的提昇,每场战斗都逼使他不断的进步。事实上,他认为更重要的是,在一旁有毕天雨的陪伴。知道他就在身边,那无形的安心感让邵越云能够发挥出比自己所原有的还要更强大的力量。
「只剩下一个了,加油!」毕天雨的鼓舞好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不知不觉间,邵越云已连胜了四场。他微微的喘息着,握剑的手紧了一紧,信心满满的等待着最后的对手。「华山派的『流云剑』你使得不错,是由邵秋亲传的吧?不过,火候还不够。」那一直代表发言的人站了出来,第五战果然是由他亲自担纲。轻柔地调匀稍稍紊乱的气息,邵越云剑指天空,凝神注视着他:「请赐教。」「华山派近年来人才凋零,你很不错,相当不错……在我们开始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邵秋他有跟你们提过夏河这个名字吗?」
「前辈怎知我派失踪已久的夏师伯之名?」邵越云回剑背后,这个人似乎和华山派有些渊源。「哦,他是怎样说我的?」震惊之余,夏河的腰际佩剑吸引了邵越云的目光,四尺七寸的长剑,剑柄末端上刻着云纹:「『凌云』!?你真的是夏师伯!?」见到师门宝剑,尽管彼此现在是处於敌对,但对方的身份是他的师伯,邵越云仍然恭敬地躬身行礼。「很好,邵秋教得出你这样的弟子,我没有得到掌门之位倒也不算太冤枉。」夏河屈指成剑,食中二指斜指地面,那是和邵越云的尊重完全相反的轻蔑架势:「为了不让别人说我欺负晚辈,我就用这把『剑』来跟你打。」
「师伯,越云冒犯了!」邵越云抢先出招。从师傅口中得知,早在二十年前华山派的掌门之争发生前,夏河的拨云指就已练至颠峰,融合点穴与剑术,他的指剑比起寻常剑客的手中青锋丝毫不逊。「三招,三招之内夺不下你的剑,我也无颜再步江湖。」夏河一边侧身横移避开,一边淡然说道。心中虽然不忿,但是纯朴的邵越云仍旧谨尊师门教诲,手中的剑循着已经练习过无数次的轨迹,完美的刺出。在一旁的毕天雨不禁闭目摇头,尽管招式是绝妙好招,但是对手不知早在几年前便已经对於这套剑法有了滚瓜烂熟的认识,邵越云就像是自己把身体送到夏河的指尖,人顿时扑倒长剑也随之脱手坠地。
「好了,你赢了,把剑拿走吧。」毕天雨扶起半身酸麻不已的邵越云,随手抛出他背上的那把『魔剑』。「原来你是……替我向邵秋说一声,华山派就交给他了。」夏河接过剑,回身领着那群人离开。经过毕天雨的一阵推拿,邵越云身体的麻痺渐渐恢复,轻轻推开毕天雨的支持:「谢谢,我好多了。」「就差那么一点点!要不是你突然乱了阵脚,自己撞上去送死,说不定有机会撑过三招的说。」毕天雨伸出食指不断摇晃着,一派老师教徒弟的模样。「我没有啊?我只是按照师门剑法使出下一招,谁知道会……」
「说你你还不承认?他是你的谁?他对於那套剑法的了解是不是比你更多?他提出三招的约定就是要让你紧张,你一紧张就会害怕,你一害怕就会不自觉地使用自己最熟悉的招式,那就刚好正中他的下巴。」毕天雨比划着两人方才的动作,越说越是兴高采烈。脸上忍不住出现了笑容,邵越云提醒道:「正中下怀,不是下巴。」「反正你懂我的意思就好啦。」毕天雨问道:「那你现在怎么办?还要去京城吗?」「魔剑已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邵越云望着他的眼光中有着隐约的求助。
「如果你把剑送到了京城,再来你打算要怎么处理它?」毕天雨侧着头避开他的眼光,那眼光让他忍不住生出想呵护的感觉,而这感觉却是对着一个男人所产生,那让他背脊发毛。
「送到范将军府,再由他将剑送入皇宫,从此不再让它现世,让数不尽的大内高手们去保护它。」「你还能走吗?」毕天雨安慰自己,那只是一时的错觉。「嗯,没问题,师伯并没有用全力。」「那我们走吧,去把东西讨回来。」「你要帮我吗?太好了!」邵越云兴奋地抱着毕天雨的手。感觉到他的胸部紧贴在自己臂膀上,却没有想像中的柔软触感,毕天雨不禁苦笑:「我是怎么了……」
夏河七孔流血的面孔呈现出不可置信的扭曲表情,他的『凌云』宝剑的剑尖沾染着极多的血迹,任何人受了那样重的伤都不可能再有能力伤害像他那样层级的高手才对,可是事实却是如此。邵越云紧握住毕天雨的手,眼前的所见让他情不自禁变得软弱:「怎么会……」一片广大的草原,十多具尸体散佈多处,所有人脸上都是相同的震骇表情。「我不知道。」毕天雨翻动着所有的尸体,他们身上都没有明显的外伤,所有的尸首都是胸腔塌陷,明显是死於内家掌力之下:「只有一个人!?不可能啊……」原以为已经死亡了的夏河突然挣扎了一下:「是……越云吗?」
毕天雨第一时间扶他坐起,掌贴背心,护住他微乎其微的心脉:「别说话。」「是的师伯,我是越云,您先别说话,我的这位朋友会治好您的。」邵越云牵着他无力的手,安抚道。
「我知道,他的本事不小……原以为终於有机会可以替华山派做些事,消弭武林的一场劫难,没想到却是这种收场……『凌云』就送给你了。小兄弟,魔剑被夺……凶手……没有……感觉……」夏河头一偏,气息全无,就此辞世。「对不起,我尽力了……」毕天雨没办法迎上邵越云的眼光。
「没关系,我早知道这会是徒劳无功……我想,现在该是我们分手的时候了。」邵越云拾起夏河的凌云剑,语气中有着才刚刚萌芽的坚定意志。「你想报仇?一个人去?」毕天雨蹲坐着,看着出现在他清秀的脸庞上十分突兀的杀气:「别忘了,一招就制住你的人都死在这儿了,你还想要报仇?」「这种事本不能要你帮忙,而且,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办吧?何况,我到现在连你的名字都还不知道。」邵越云转身,头也不回的举步离开。「毕天雨。我就是『血雨风生』毕天雨。这样你满意了吗?」毕天雨站了起来,他是还有事要办,不过他还不想那么快和这个奇异的伙伴分开。
耳后风声倏响,毕天雨不假思索运起,侧身移步避开暗器。不过,暗器的目标并不只有他一人:「小心!」在毕天雨呼叫声未出之前,闪亮的蓝光已打入邵越云的背后,他一声闷哼,跪倒在地。「你怎么样?不要紧吧!」阴寒冰冷的气息自背后传来,毕天雨不敢移动,他挡在邵越云和暗器来处的中间,关心地喝问。「暗器有毒……我感觉不到痛啊!」由於伤在背后,邵越云无法自救,只能自行封住心脉周围大穴,防止失血过多。
一人自隐藏的草丛中走出。一头蓬松乱翘的褐发,一身满是破洞血汙的脏衣,『魔剑』斜揹肩后,虽然蒙着面,但是从破碎衣服的空隙间,毕天雨可以明显看到她女性特有的浮凸身材:「别浪费我的时间,交出解药!」『无道天罪』悄然自袖口滑出,暗红色的寒芒隐约闪耀。没有神采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惑,她看着那柔软的长刃,突然伸手便抓!毕天雨没有变招,任由她抓住『无道天罪』的刀锋之后,甩手抖出一股震波。
“嗤”地一声,从她的掌心迸出数点火花,『无道天罪』已脱离她的掌握。毕天雨微微皱眉,看到那女子手上戴着不知何物编成的手套:「别逼我动手,快交出解药!」五指虚抓了几下,她一扬手,再次抓向毕天雨。一声冷哼,毕天雨斜退一步,无道天罪如云卷起,由下而上疾刺她胁下。她对於毕天雨的攻击看也不看一眼,不闪也不避,迳自抓向他的胸口。刀尖已插入她的胁下近寸,忽地想起夏河临终前的遗言,毕天雨侧身疾避,才险险只让她抓掉了一片衣布,在他的胸前留下五道爪痕。
「怎么可能?真的没有感觉!?」毕天雨惊愕地低头看着『无道天罪』染血的刀尖,不可置信道。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笛声,那女子一听见便立即转身,就欲离去。「走可以,东西留下来。」『无道天罪』无声无息地卷住那女子背上的魔剑,毕天雨手一收,魔剑同时也到了他的手里。猛然回身,女子浑身的阴寒之气更盛,显是没有料到毕天雨的武器竟能如此使用,笛声更急,女子不知该走还是该抢回魔剑,一时呆立当场。毕天雨只是看着她,无道天罪卷在腰际,双手交叉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终於,在越来越高亢尖锐的笛声之中,那女子迅速离去。
「呼……吓死我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华山邵越云,你没事吧?」毕天雨得先撕开他的衣服,才见得到他背后的伤势。「别……别撕……」邵越云全身都已麻痺,但是仍能感觉到他抓住了自己的衣服。「说什么傻话!你想死吗?」在裂帛声之后,邵越云听到毕天雨的惊呼:「你本来就有伤了吗?怎么包了那么多绷带?」捏着无道天罪的刀尖,毕天雨小心地切除伤口周围的绷带,三枚小小的梭型暗器成品字形镶在雪白的肌肤上:「你怎么那么白呀,像个女孩子似的……」
胡乱摇了摇头,毕天雨强势驱离脑海里突然冒出的奇怪思想:「我要拔掉暗器了哦,忍着点……」邵越云原本以为秘密即将暴露,没想到因为自己是趴着的姿势,毕天雨竟然没有发现,闭着眼睛轻轻应了一声:「嗯。」挑起了三枚暗器,小小的伤口出血并不多,血色也正常,毕天雨轻而易举便止了血,只是邵越云一直没有办法从全身的麻痺中恢复过来:「这是什么毒?」「可能是麻沸散之类的麻醉药,可是从未听过江湖上有药效如此强烈的麻药啊……」
邵越云沉吟着。
忽地身子一轻,已被毕天雨抱了起来:「你、你想干什么!?」「咱们得离开这儿了,魔剑已经回到了我们手里,危险也将跟着来……你干嘛那么紧张?都是男人有什么好怕的?」毕天雨运起轻功,手上的他的重量简直轻得不像话!邵越云根本没有什么摇晃的感觉,不一会儿,已到了草原的另外一头:「这儿是?」「嘘……他们回来了。」毕天雨就卧倒在他的身边,邵越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到一群看似和尚却又有些不同的光头和方才那名女子:「喇嘛?难道西方魔教又要死灰复燃了……」
从他们掠来时的身法看来,那女子的武功应是他们之中最高的,但是她在他们之中的地位却是最低,三言两语之间已被打了几个巴掌。毕天雨一直注意着她的眼睛,那死灰般暗沉的眼神,没有愤怒、没有激动……什么情感都没有!如果眼睛真的是灵魂之窗,那么她的灵魂可能早已消失。「她好可怜……」邵越云低声在毕天雨的耳边说道。同样把嘴凑到他的耳边,毕天雨提醒道:「她杀了你的师伯,你不是还要找她报仇的吗?」
毕天雨说话时呼在他颈上的气令他缩了缩脖子,邵越云突然发现自己的知觉已慢慢的恢复,背上的伤口也渐趋疼痛:「那是两回事……如果只是奉命行事,那真正的凶手……呼……就是躲在她背后的唆使者,她只是……杀人的工具罢了……呃……」「怎么了?」「好难过……不……不能呼吸了……」毕天雨再次察看他的背伤,原本正常的血色已变得浓黑,分明是中毒之相。「忍住,我马上帮你拿回解药!可恶!」毕天雨恨恨地暗骂一声,他已动了杀机,野兽般弓起背脊,四肢着地在长草的掩护下飞快潜行。
极快速地接近到那群光头聚集的地点,在那名女子转头过来的同时,一手捏着一人的咽喉,毕天雨已经制伏了两个人。「你干什么!快放开他们!」一阵慌乱,有人大声喝道。「交出解药,否则他们就死。」毕天雨只看着那女子,他们这群人之中,只有她有能力威胁到他。
「伊芙,给他解药!」毕天雨这时才知道她的名字。伊芙只看着毕天雨右手中抓住的那人,他刚才搧了她好几个耳光,嘲弄似的眼神在她没有光采的眼中乌云汇聚般慢慢的蕴集。
原来她也不是真的没有感觉……毕天雨右手用力,捏得那人的喉管发出乾咳声:「你不怕我杀死他吗?还是你本来就打算要看着他死在我手里?」「伊芙!你想叛教吗?我命令你马上交出解药!」她对於旁人的怒吼充耳不闻,慢慢将视线移到毕天雨的身上,丢出一小瓷瓶。她那眼神是什么意思?毕天雨命令他右手所抓的那人捡起瓷瓶,要他吞下一粒瓶中的药丸:「不……不要……」「别想要骗我,任何药我都会先请他们试吃的。」困於毕天雨手中人质,她终於给了真正的解药。毕天雨试过无误之后,抓着两人就往回走:「别追,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放人。」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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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前几天突然找不到元元,害火星人吓了小小一跳,不过还好马上又恢复了。
终於又写到有点色色的部份了,火星人实在不擅长隐藏角色的身份,这次一定又有人早就猜到了……废话不多说,67送上^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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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这么快就醒过来了,果然不愧是黑榜上有名的鬼医之女……」项玉钗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身穿黑袍戴着只露出双眼的白色面具的人,低沉嘶哑的男性声音就是由面具背后传来。试着动了动手脚,项玉钗发现自己的双脚被上了镣铐,双手被左右各一条绳索绑住,高高悬吊在帐篷顶部的两端,整个人只能直挺挺地站着。「我有个疑问,不知道你可不可以以告诉我?你和史学圣的关系是……」白面具下透出掩藏不住的邪气,他的双眼不断在项玉钗身体上巡回。项玉钗不想回答,她只是自顾自地凝聚着功力,等待逃脱的机会来临。
身体突然一凉,原本就薄的衣衫被他强硬的拉开,项玉钗没有穿着内衣的胸部一下子在夜晚寒冷的沙漠空气中暴露出来:「你、你想干什么!?」全身受制,项玉钗根本无法反抗,只能惊惧地望着他。「沙漠里的人都叫我『蛇王』,你还没有回答我……」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柔软又坚挺的乳房,项玉钗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指尖的粗糙!低沉的嗓音轻易地摧毁她所有的镇定,她惊慌地大叫:「把手拿开!不要碰我!」
蛇王手上猛然加重了力道,五指深深陷进了肉里,项玉钗柔软的胸部哪儿禁得起这般虐待,登时泛起瘀红,人也痛得咬紧了牙关:「这儿的规矩是,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他稍减了一些力道,项玉钗深吸一口气之后,恨声道:「你就别让我逮到机会……啊!你、你干什么……呜……」蛇王放轻了力道,不再强硬的捏弄,只是用指腹轻轻触抚着,但是却让项玉钗有了招架不住的感觉:「住手!你快住手啊……我答你就是了!」
「我是医生,他请我来替一位病人看病,如此而已。」项玉钗气苦地怒视着他,面颊羞红,娇喘细细。轻柔地拉上她的衣服,蛇王面具下的双眼闪过狡诈的光芒,低沉的声音道:「你很漂亮,非常漂亮,比我所见过最美丽的女子都还要再美上一倍不止;我很喜欢你,所以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跟了我,或是让我万名的手下一个个轮流的玩你……」「想都别想!有种就杀了我吧!我就是死也不会答应你!」项玉钗的功力没有受制,只要她想,随时可以自我了断,之所以没有,是因为情况还没有到真正无法挽回的地步。
「我不会杀你的,我知道你也不会,难道你不想活着回到中原?不想再见到朝思暮想的情郎?」蛇王的眼睛像是带有催眠的魔力,凿子般深深的钉入项玉钗的脑海,她无法转移视线,意识越来越模糊:「我不会……」蛇王的手轻轻在她的脸颊摩挲着,轻柔得就像是亲密爱人的抚触,令她不自禁地沉醉其中:「是啊,你不是很久没有见到他了吗?你们不是已经很久没有……」项玉钗的双眼满是绮念,羞红的双颊娇艳欲滴,檀口微张,彷彿毕天雨就在她的眼前:「嗯……好久了……」蛇王眼中突然充满了怒意,但语气还是维持原来的轻柔:「你累了,很想睡了,你的眼皮好重好重,闭上眼好好睡一觉吧……」项玉钗依言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变得规律而深长,就像是真正陷入了沉睡。「我好渴望!渴望到了几乎不能呼吸的地步!我想要彻底拥有你!可是却又承受不起……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他的身影,而我的心却完全的被你佔据……」蛇王面具后的双眼满是痛苦,却又在下一瞬间充满了贪婪与狡诈:「不过我还是要你!不只是你的身体,连你的心,都将会是我的!」
所有的帐篷围成一个大圆环,圆环的中心是一床锦被,所有的人都紧盯着被上的那个女人,那是个非常艳丽而成熟的美女。没有弦歌声,旁边透出灯光的房间里每间都有一个女人在里面,偶尔传出一阵阵令人心动神摇的声音,那是定力最差已经无法忍受的少年人。尽管每个男人都早已欲火高涨不已,可是还是没有人想要离开,没有人想要转移他的视线。这一位美女,仰卧在灯火映照下的锦被上,轻纱一袭,胴体隐现,轻而易举便深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的容貌并没有加以修饰,可是以她本来的面貌,根本无需任何的修饰已是令人为之目眩。
她的胴体和她的相貌一样迷人。一头秀发黑蛇般披散,那身子亦蛇一般扭动,一双手时而抓在毡子上,时而揉向自己的胴体,几次好像要将外披那轻纱撕下来,引得人心痒难搔。女郎的肢体动作紧扣着所有人的心弦,围观的男人们随着她的动作时而深深吸气,时而轻轻赞叹。
她的姿势是如此美妙,轻纱下若隐若现窈窕的胴体又是如此动人,简直就像是天外的女神,神圣不可侵犯,却又不断挑惹着所有人,牵动他们想要犯罪的意图。
轻纱下的胴体风姿绰约,骨肉是那么婷匀,胸膛是那么高挺,纤腰一束,更是楚楚有致。
还有那两条修长的腿是那么浑圆挺秀,所有人的目光焦点全都聚集在那双长腿上,恨不得看透那层朦胧的轻纱,尽窥所有。彷彿回应众人的意念,女郎缓缓褪去轻纱,那滑不留手又充满了弹性感觉的肌肤,胸前嫩红的两点,腿间漆黑的幽谷,原是应该永不得见的美丽妙处,没有隔阂地尽露在所有人的面前。轻纱一去,又有不少人冲入旁边的帐篷,宣泄超出他们忍受极限的欲火。
她的眼瞇成一线,樱唇半开,不时发出一声呻吟,那种呻吟声充满了挑逗,令人心荡神驰。女郎那种饥渴的动作更强烈,表情由喜悦逐渐变作哀怜,她伸出一手,樱唇微张,无声的颤抖好像在重複着某种恳求。她的眼睛紧紧地闭上,一双手紧紧抓住那床锦被,十指深深的陷进锦被内,一脸既痛苦又快乐的表情。慢慢的,婉转哀啼变得更加动人,呻吟声继续,她心中的渴望却始终无法实现,那个女郎的神态看来更加苦闷,令人既不舍又爱怜。所有的人皆被挑逗至血脉贲张,每个人都想要亲自满足女郎的欲望,但是没有人敢上前一步,他们都知道违反蛇王命令的人只有一种下场。
白面具下的双眼闪过狡诈笑意,蛇王低沉的嗓音盖过所有人的浓重呼吸声:「醒来吧。」
项玉钗一震自绮梦中醒来,赫然发现自己身无片缕,她一阵绝望,目光及处,只见周围不下万名的男人个个睁大了眼睛,死盯着自己。那道低沉嘶哑的嗓音在此时下了一道命令:「现在,她是你们的了,记住,不可以伤了她。」这句话完全把这群人从禁锢中解放出来,他们就像是一群野兽般扑向前去!他们早已忘了一切,脑中只有纯粹兽性的欲念,非得发泄不可的欲念!
而赤裸的项玉钗就是这群野兽眼中唯一的目标!
尽管空有一身高强武功,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她却连一点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数不清的男人把她推倒,压住她的手脚,她紧紧闭着眼睛,止不住地颤抖着。这是场恶梦,她不断这样告诉自己,虽然她知道现实与恶梦,前者有时要远比后者更加可怕!「住手。」蛇王的命令尽管在这时候仍然没有人敢违背,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压在项玉钗身上的男人都悻悻然地爬起来。惊慌的眼泪挂在颊上,她只是象徵性的遮住身上最不可让人见到的地方,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办法兴起,此时的她已经完全丧失了自处的能力。
「你现在还是可以选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还是他们。」蛇王提出了这个项玉钗无法不接受的选择,雄与雌,力量差距如此的大,一方採取胁迫时,另一方根本无从抵抗:「聪明的你应该要懂得,放弃吧!然后,乖乖当我的女人,嗯?」「……我答应你。」在这一刻,尽管坚强如她,项玉钗还是终於忍不住痛哭失声。在震天狂肆的大笑声中,蛇王抱起软弱的她,大步走向他的营帐:「你终於还是答应了!哈哈……」
「来呀!你不是要我吗?」项玉钗闭上双眼仰卧着,自暴自弃地大张着手脚,她已放弃了一切。「你就这么急吗?呵呵……别急,今晚还长得很呢,哈哈……」感觉到他赤裸的身体压了上来,项玉钗虽不情愿,但也只有接受无法避免的现实:「我话先说在前面,就算你得到了我的身体……但我的心绝对不会属於你!」她睁开了眼睛,却只见蛇王即使在这个时候仍旧戴着他的面具,一双黝黑深邃的瞳中闪过决意:「这种话,只有现在有效……」在他双手灵巧的逗弄下,项玉钗不由得痛恨起自己的身体,如此轻易就叛变投降:「我会杀了你的……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蛇王!黄沙联的人杀过来了,怎么办?」帐外传来混乱嘈杂的声音,蛇王也在同一时间点了项玉钗的昏穴,昏睡过去的她脸上还停留着得救的喜悦:「撤退,别跟他们正面冲突。」
随着帐外的吵杂渐渐消退,蛇王慢慢取下了他的面具,露出他本来的面目:「无论造成怎么样的伤害,无论会害谁哭泣,我一定要得到你!」他轻轻解开项玉钗的穴道,脸上却已是完全的诚恳与关心。项玉钗终於清醒,一见到眼前的男人,再也忍不住扑倒在他的怀中:「谢谢你史学圣!」
「怎么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史学圣掀起帘幕,探头问道。这一个月来,他进到她帐篷里的次数变多了,可是她却也慢慢的习惯如此。项玉钗低声地喃喃道:「与其在梦中遇到他,我不如永远不要睡觉,我再也不要哭着醒来了。」「别说傻话,不睡觉怎么可以呢?别再胡思乱想了,快睡吧。」史学圣放下帘幕,站在门边准备离去。「喂,今晚……我不想一个人……」寂寞像是周围凝重的空气,不断压迫着她,她急於得到解脱,从这令人难受的一切中解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史学圣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狡诈而邪气,只可惜项玉钗看不到。「现在的我,要是……不靠着某人,我自己一定会站不住……」穿着薄薄的单衣,项玉钗背对着门的被身影是那么的柔弱,世上又有谁能拒绝这样的邀请?史学圣跨进了帐篷,伸出手轻轻按在她的肩上:「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你,我没有自信,和喜欢的女孩在一起过夜而不碰她……」他把自己的双手用绑着活结的绳子套住,将绳子的一头交到她的手里:「不过,这样我就不能做坏事了,放心吧!」
缓缓转过身来,项玉钗低头靠在他的肩上,解开了他手上的束缚:「对我……做坏事。」
她从未想过会对第二个男人献出自己,晶莹剔透的珠泪终於滑下脸颊,为了不知情的毕天雨,也为了耐不住寂寞空虚的自己。「别这样,如果你只是今晚想找个能陪你的人,我一定会陪你的,可是那种事,我只会跟喜欢我的人做,我不想当别人的替代品。」史学圣轻抚着她的背,感觉着她温暖的体温,稍稍严肃地说道。他正在推着她,推她走向不能回头的道路,他不想只是短暂的拥抱她,他想要她一辈子留在他的身边!
在沙漠中当她几乎丧命时是他救了她,在她伤痕未癒时悉心地照顾她的也是他,将她自蛇王淫邪的威胁之下解救出来的还是他……她想回报他一点什么,她所拥有的只有自己,她能怎么做?项玉钗决定将心里那个男人的影子,一点一滴完完全全的深藏起来,永远不再拿出来,或许往后会在夜深人静时偶尔回味,但绝不是现在:「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不再是了……」她缓缓闭上双眼,泪珠滴落胸前,滑过如樱桃颜色般一样美丽的肌肤,在夜晚的静瑟中消失。
史学圣深深地被她那慑人的美丽给迷住,他的手滑下她的背来到她的臀部,轻柔且诱惑地摩挲着:「真的吗?我终於可以正大光明的抱你了吗……」她的心里满是种种杂乱的情绪,身体又不断传来令人羞怯的感觉,项玉钗无暇去发现他语气中的贪婪,脱口轻吟:「嗯……」他的手隔着单薄的睡衣探索她的曲线,双掌包覆着她的双峰,她的乳头也在他手下变得坚挺,他不耐烦地撕开遮住它们的布料!裂帛的声音令她不由得惊喘一声:「啊!」
一个月的足不出户让项玉钗的肤色回到晶莹的雪白,在目睹她雪白的乳房和粉红色的乳尖时,史学圣立刻屏住了呼吸,喃喃地赞美她柔嫩细緻的肌肤:「太美了……多么不可思议的美丽啊……」他低下头挑逗地轻咬着,激烈的兴奋感侵袭着她,使她不自觉的喘息出声:「哼、嗯……」她的长发轻舞飞扬,使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娇柔飘逸灵秀脱俗,宛如女神般高贵典雅。
史学圣的脸因为强忍欲望而显得有些扭曲,他情不自禁想着,这高贵的女神终於即将成为他的所有物……这是多么令人激动的一件事啊!
在史学圣的双手齐动和项玉钗完全没有抵抗的情况下,破裂的薄衣被除下丢在一旁,女神终於被捕获,她的身体完全裸露在他的面前,美得令人目眩神迷。他的眼眸闪烁着熊熊欲火,似乎烧灼着她的肌肤,项玉钗全身都因为他的目光而泛起淡淡的羞红。史学圣轻轻让她躺卧下来,再把手伸向自己的长裤,令她赧然转过头望向一旁:「从今晚起,你不会再一个人了。」
项玉钗看到他的裤子落在身边,羞得闭上了眼睛,他已全身精光地横跨过她的身躯,而她则连睁开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史学圣知道她的本领,她曾经轻而易举地就打败过他,但是现在,她只能娇怯地赤裸着躺在他的身下,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征服美女的快感让他本就高昂的情绪更加兴奋:「看着我……看着我!」他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早已坚挺的火热下体摩擦着她敏感的大腿肌肤,令她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当项玉钗感觉到他的硬挺抵住她的腹部时,两腿之间竟不自觉的涌出一股热流,迅速湿濡起来。「看着我!我要你看清楚,现在和从今以后你将会和谁在一起!」
项玉钗终於睁开了眼睛,迎上他黝黑深邃的双眼……当下她如坠冰窖,只觉得一阵淒寒冰冷,她颤声道:「是……你!」史学圣在她的眼神改变的瞬间便已全身麻痺,连动动一根手指都不能:「你终於还是发现了……我还以为,可以骗过你的……」「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猛地推开他,远远地躲到帐篷的另一边。「为什么?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如果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那也就代表我所做的这一切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史学圣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事,如果情况从头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你不让我走,又对我那么好,我都可以理解,可是你羞辱我,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难堪,难道也是因为你喜欢我!?」项玉钗几乎崩溃,她方才背叛了毕天雨。虽然没有实际成真,但是她的心在那时确实已经不在他的身上,这让现在的她痛苦不堪。「没错!我有无数的机会可以得到你的身体,可是我要的不止是那样!如果你刚才有感受到我的心,那么你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史学圣直言不讳,反正事已至此,再也无需隐瞒。
「你难道就感受不到我的心早已经给了别人了吗?你的善良,你的温柔,全都只是演技……你根本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项玉钗泪水迷濛了双眼,哀戚地失声痛哭。鬓发散乱她不理,赤身裸体她也不在乎,她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好想好想大哭一场。「你为什么这么难过?如果刚才你没有发现,现在你的心应该在我这儿的,不是吗?」史学圣脑海中始终确信自己是对的。「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我爱的人,他的心也在我这儿啊……而我刚刚竟然把它弄丢了!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如果我再也找不回来了……怎么办……我不晓得该怎么办啊!」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史学圣摇头,他确实无法瞭解她。「你当然不懂!如果你真的用心爱过某人,你就会懂,就会瞭解我的难过!」项玉钗用尽全力地大叫,却仍旧无法宣泄心中歉疚怨愤的万一:「我会忘了这一切!就算我会死在沙漠里,那也是我的自由,不需要你再来假惺惺!史学圣,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低微的啜泣声远去,项玉钗终於离开了这里。
两个时辰之后,史学圣的穴道自解,他缓缓起身着装,走出帐外凝视着项玉钗留下来的脚印,他知道,单独一人的她是绝不可能逃出大沙漠的:「喂,找些项医生没见过的人扮成商旅,带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小钗对不起!火星人是恶魔^~^这次本来是想分成两篇的,但是因为如果在那个重要的时候分出段落的话,肯定、绝对、百分之百会有人误会的,所以火星人把小钗的故事一口气给交代完,想看激情场面的人可能失望了,不过火星人想应该没有人会期待在云踪里看到那种描写吧^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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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通讯短波§
网友a:「我说火星人啊,人家方寸光的十景缎是双主线的剧情耶!」
火星人:「是啊,我一直都很佩服他的。我说网友a啊,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网友a:「好啊。」
递给网友a一个卷线器。火星人:「快,帮我把线收一收,我一个人快搞不定了。」
网友a:「哇咧#$%&……」
(68)
又拖了两个月,已经不敢再多说什么了……火星人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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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午夜,习惯趁夜避开人群的唐誉发觉自己被跟踪了。偌大的家业交给了舅舅管理,他终於可以无拘无束非常放心地踏出四川。从小便在父亲和伯父以及舅舅的种种江湖事迹薰陶之下成长,尽管天生的沉默寡言让他的外表看似冷漠,但是他的心中其实也是向往快意任侠的江湖生活。现在,他终於有了自己海阔天空的自由,玩性一起,他存心和跟踪者来一场追逐。唐誉脚下倏然加速,翻墙越壁穿屋过院,他毫无条理胡乱地瞎跑一气,直引得跟踪者疲於奔命。
「你……呼呼……是不是……呼呼……毕天雨?」唐誉没想到跟踪他的会是一个女孩,而且看她气喘嘘嘘的样子,方才那一番追逐似乎耗尽了她的体力。「是又如何?」她的两条发辫因为她的喘息而轻轻摇晃着,可是她的眼神却在瞬间变得锐利:「只要回答,是或不是。」看着她的手握住佩剑,唐誉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恰好是她剑尖所不能及之地:「你找他干什么?」大眼睛闪过一丝慌乱,但是马上恢复冷静,她慢慢的踏前一步:「杀死他或者嫁给他。」
「据我所知,所有找他的女性,如果不是爱他就是要杀他。你,看起来也不比其他的人强多少……」唐誉又退了一步,并不为什么,纯粹只是一个感觉。「呵呵……你怕了我吗?」宋青衣手离剑柄,嫣然一笑。「我只是不习惯和人如此靠近。」唐誉双眉一皱,他察觉到另外又有人正慢慢包围过来:「我要走了,没空陪你瞎扯。」「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毕竟一个大男人怕一个弱女子怕成这样,传出去也没什么好风光的……」其实宋青衣根本没有察觉到另外的人,她的镇定反而让唐誉脸上一红。
「小子,交出东西,我们黄河七雄也许可以饶你们一命,否则别怪刀剑无情!」七人分佔七方,把唐誉和宋青衣围在其中。看了她一眼,再次对於她的镇定暗自赞赏一声,唐誉双手一摊:「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过。」「不要狡辩!东西明明就在她手里,你还敢说没有听过?」
「我指的是『黄河七雄』。」噗哧一声,宋青衣忍不住被他们的对话逗笑:「喂,人家根本没把你们当一回事,该怎么办呢?」「可恶!兄弟们并肩儿上!」就在他的怒吼声中,七人同时前扑!但又同时在相同的动作中硬生生止住!七个大汉每个人的额头上都贴着一枚铜钱,每天都有人在使用,普普通通的铜钱。
「你现在还要不要饶我的命?」唐誉轻抛着手中的铜钱,叮叮噹噹响着。「大……大侠饶命……」七人面色如土,噤若寒蝉。宋青衣也为之色变,她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动作,事实上,她根本没见到他动过!「你们所指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又为什么会以为那东西在她的身上?」七个人的眼光随着唐誉的问话而集中在宋青衣手中的长剑。「这把剑?呵呵……这不过是把三两银子的寻常铁剑,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想抢。」宋青衣拔剑出鞘,轻轻一弹剑身,所发出的声音确实沉闷而短促,不似一般宝剑的清越悠扬。
「去吧,别再恃强凌弱,否则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七人如获大赦,赶紧头也不回地离开。缓缓收剑,宋青衣拨了拨两条辫子,和缓道:「仔细看看,你的脸上没有疤痕,而且你也不用刀,应该不会是他……算了,再见。」「等等……」心里有股冲动驱使唐誉叫住了她,他很少如此疏於冷静的。「有何见教?」宋青衣一挑眉,侧身看着他。「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说你不是要杀死毕天雨就是要嫁给他?这两件事似乎完全相冲……」唐誉知道她为什么摆出那种姿势,他根本不想与她为敌,所以完全不在意。「不关你的事……」宋青衣看了他一眼,心念忽动:「如果你能躲过我的剑,我就告诉你答案。」清楚地接收到她眼里的挑战意味,唐誉双手顺了顺衣襟,他从不逃避挑战:「可以,不过当然不是在这大街上吧。」城郊疏林,她缓步接近他,这一次,唐誉没有再退。曲肘、拔剑、震腕、出剑!手上传来一阵轻震,宋青衣知道自己这从未失手过的动作在最后的最后被挡住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她挑战过无数高手,从未失过手,可是这一次却被唐誉挡下了。
「独孤家的夺生剑!你是独孤家的人?」唐誉右手的食中二指挟着一枚铜钱,正好在喉咙前挡住了她的剑尖。若不是他从小就在唐门不断受着江湖上最严格的接暗器的训练,这一式他绝不可能挡得住!「我姓宋,宋青衣。」她的眼神犹豫,像是在考虑着什么。肯定地连连摇头,唐誉相信他绝对没猜错:「不可能!那绝对是夺生剑!错不了的!」那种犹豫不决的眼神持续着,宋青衣心里彷彿有着什么重大的抉择无法决定:「我没说过那不是,我的母亲複姓独孤。」
独孤,与东方、西门、南宫并列江湖四大家族之一,也是刺客录上的名门。『杀人不见血,无语赴黄泉。』不分黑白、正邪难辨,但是出手从未落空的传奇杀手家族。从没有人见过他们的出手,因为从没有人在他们的出手下存活!延续百年的传奇,直到独孤家的独生女在失手败给『无影魔』毕残花且遭其俘虏之后,才由他的口中为人所知。而以他当年的行事作风猜想,据信,独孤家香火已断。「你要找毕天雨是为了……为母报仇?可是你又说要嫁给他,这……」唐誉皱眉不解道。
「你想错了。事实上,整个武林的人全都想错了,他们其实是相爱的,他……他是我的父亲,宋是养育我的义父的姓。」宋青衣收剑入鞘,此时夜色更深更静,只有远方偶尔几声犬吠,唐誉静静听着她说话:「我的母亲在一年前去世了,她嘱咐我一定要嫁给我父亲的传人,那也就是毕天雨,可是……我并不愿意。」剑光一闪,唐誉根本还来不及反应,她的剑已指住他的咽喉:「为什么我得要嫁给那种到处拈花惹草的花心男人?我有属於我自己的主见,我要掌握我自己的未来,即使是母亲最后的命令,我也不惜违抗。」
「你想要先试探看看他的实力?」没有察觉任何的杀气,唐誉知道她并无意伤他:「如果你一见面便对他出手,或许你能杀死他,但是如果已经让他有所注意,那么结果大概和方才你对我一样,夺生剑未必赢得了他的无道天罪。」「为什么你对他的评价那么高?」宋青衣注视着他的眼,有种挑衅的味道。脑海里情不自禁想起严如霜,唐誉别过头去:「因为他确实有那样的实力。」忽地松手放下了剑,宋青衣一拉腰际活结,身上的衣服慢慢的滑落,转眼间已然赤裸:「十七岁那年,我对自己许下一个承诺……谁能挡下我的剑,我便交出我的身体,任君摆佈,三年来,只有你能够挡住我的剑……」
「你不必这样子,我本无意如此,纯粹只是巧合罢了。」唐誉并没有移开他的视线,可是在他的眼里只有欣赏,不带一丝异样。「为什么?我的身体不足以吸引你吗?」宋青衣感觉不到他有任何的兴奋,但是她也不觉得困窘,这本是她自愿的。她的身体看来仍有些不够成熟的青涩,那两条发辫更是显示出她毫不世故的稚气,但是不可否认,这已是足以令人心动极富魅力的身体。「宋姑娘乃名门之后,我怎高攀得起……」唐誉自己也是名门之后,他非常清楚知道他们心里对於家族门风的重视。重新穿起衣服,宋青衣也不再坚持:「不要就算了,反正是你的损失。」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凭你的家世条件,应不需如此……如此作贱自己。」唐誉的眼里有着怜惜。「是吗?我让你这么认为吗?那你就这么觉得吧。母亲的第二个命令是要我尽快生子,延续独孤家的香火;而我,并不想在那档子事情上费太多功夫,只要能让我受孕,之后大家各分东西,好聚好散。」好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唐誉忍不住注视着她的眼睛:「那么关於爱情呢?」「爱情?我不需要那种无用的东西。」宋青衣讪然一笑:「为什么提起?你向往那种东西吗?」唐誉点头道:「我不否认。」「给你一个劝告,那只会使你软弱,如果是我,绝不会让自己有机会沉沦。」宋青衣坚决地转身,就欲离去。
「你似乎非常厌恶男女间的这种关系,不,应该比较接近是畏惧的感觉……」「你说什么?!」「就你刚才所说,我拥有和你交欢的资格,但是我这个人又不愿在没有感情基础下匆匆了事……所以我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宋青衣冷冷的听着,不置可否。「我建议我们彼此增加一点相处的时间,说不定到时你会喜欢上我,那么一切就完美无缺了。」「你对自己很有自信。」「我的优点不多,相当的自信恰好是其中之一。」「你想怎样?」「就我所知,独孤家向来不以内劲见长,青衣姑娘只身行走江湖,会有很多不便的……」唐誉说完自己都忍不住泛起笑容,他的意思已经相当清楚。
「我要到京城去,你呢?」「本来没有目的,现在我也想要去京城了。」「你想跟着我?」「只不过是恰巧同方向罢了。」「是啊,真巧。」宋青衣凝视着唐誉,像是要看穿他的心,她遇过不少男人,从没有一个能让她留下印象,这一个似乎和她以前遇过的不同:「我叫宋青衣,独孤家传人。你呢?」「唐誉,四川唐门的唐誉。」「冷血螳螂?」「我从未承认过这个称号。」「传说母螳螂会在交配之后杀死牠的爱人,你不怕我是一只母螳螂吗?」「我会小心,这也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哦……那揹我到客栈。」宋青衣把剑递到惊讶的唐誉手上:「刚才追你追得我累死了。」
毕天雨抱着昏迷不醒的邵越云到了一处隐密的山谷,找到一个适合藏身的山洞,把他放了下来。他的身体是这么的细瘦,毕天雨抱着他根本没有任何的负担,也因此给了他胡思乱想的空间。「为什么他的身上总是香香的?」在他的腰际找到了幽香的来源,原来是个小小的香袋。「他到底是不是……嗯!为了确定,反正他什么也不知道,摸摸看他有没有那个就知道了……」毕天雨慢慢把手伸向邵越云的跨部,在隔着寸许的距离停了下来,屈指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在干什么啊?现在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吗?救人要紧!」扶起邵越云的上身,一圈一圈解开他胸前的绷带……
毕天雨呆坐在山洞前的大石上,两眼无神直视前方,连身后的人已经到了他的身边都没有发现。「你……知道了?」邵越云略显苍白的脸上微微晕红,不整的衣衫露出里面新包紮的绷带。点点头,他忽然转过身来,紧张地问道:「你会要我娶你吗?」脸上红晕更深,自昏迷中醒来之后,她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一样了呀:「你、你有对我做过什么吗?」「当然没有!可是……我看到了你的……你的……」毕天雨觉得有些尴尬,不过也有些许的高兴,因为终於证明了自己对她的好感原来是源自於异性的相互吸引。
「没关系的,那是为了治伤,总是要看的。」不知怎的,邵越云觉得有些失望,对於他没有趁人之危感到些许遗憾。为了逃避父亲邵秋替她定下的婚约,她女扮男装独自离家远赴一向疼爱她的师兄处,却阴错阳差地涉入了魔剑的再次现世,但也遇见了早就心仪已久的传奇侠少。毕天雨先前就一直觉得她的脸秀气得像个女生,却从没想到她真的是个女生,回想起替她疗伤敷药时所见到羊脂白玉般的肌肤,他的心跳也快了起来:「我不是有意的,才一拉开就看到了,我根本来不及闭眼睛……」
「我不是都说没关系了吗?不过,实在太让人意外了,从外表真的看不出来你竟然就是那个毕天雨,说真的,我到现在都还不太相信你就是他。」邵越云在大石的另一边坐下来,他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我就是我,他们只看得到我和人生死搏斗时的一面,基本上,他们对於『毕天雨』的看法,我也跟你说真的,我才懒得理。」毕天雨早已习惯别人对他的看法,也早已决定怎么去面对。「他们说你冷血残忍而且杀人不眨眼……」邵越云注意到他的脸色,那是一种不被了解的寂寞神情:「不过也有人说你风流好色而且处处留情……」
「我哪有!?」毕天雨整个人跳了起来,本想大声替自己辩护,音量却渐渐变小:「就算有也只是一点点而已……」脸上终於出现笑容,邵越云轻抚着自己的发梢:「呵呵……你真有趣。」明明是一身男装打扮,可是在她分开的衣领间却又隐约可见到深深的乳沟,影像整个倒错混乱却又性感的要命,毕天雨连忙转身背对着她,平复自己的心绪:「还、还好啦。」「告诉我你在江湖上的经历好吗?我只知道你曾经是黑榜高手,但是之前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邵越云看着他的背影,有种崇拜的感觉。
「对不起,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谈这个?」邵越云可以明显感受到他情绪的强烈波动,她虽然好奇但也马上体贴地回答:「当然,你不想说那我就再也不提,说说昨天的事吧?」「昨天?」「对呀,那群光头后来呢?你怎么拿到解药的?那个女人又是谁?这不是昨天的事吗?」邵越云疑惑道。毕天雨摇摇头道:「你睡了整整三天了,我想他们早就走掉了吧……」
“咕噜”两人的目光同时移到邵越云的肚子处,她的脸红了起来,赧然笑着:「啊、难怪我会觉得那么饿,原来已经饿了三天了,呵呵……」「走吧,吃东西去。」她的身子仍然虚弱,很自然的,毕天雨牵起她的手,走出山谷向城镇行去……
「将军大人。」换上女装的邵越云向厅上的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行了一礼,毕天雨跟着拱手为礼:「我叫毕天雨,见过将军。」「事情我已经都清楚了,明早我便把剑送入皇宫。越云,十年了吧?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小女孩,没想到现在已经这么亭亭玉立了。」一身书卷气息的范将军实在很难让人与血战沙场的将领形象联想在一起,但是他却是朝中战功最彪炳的骠骑将军,手下的军队以『螣蛇』为名,骁勇善战,威镇北疆。
「越云,师叔有些话想跟你私下谈谈……」范将军的话一出口,毕天雨已知自己不便在场,託辞退出大厅:「我先告退。」「云儿,那不是你夏师伯的『凌云』剑吗?」范将军的眼光锁住邵越云腰际的长剑,神情难掩其中感伤。「是的,夏师伯已经仙去,临终时将它託付给越云。」想起当时,邵越云也黯然低头。「师兄一生爱剑成痴,最终却也因为一柄魔剑而亡,造化弄人……真是造化弄人……」范将军摇头轻叹,不胜欷歔。
「越云,你父亲给我寄了封信,信里写了什么我想你应该知道。」范将军自怀中取出一信,递给了邵越云。摇了摇头,她不肯接过那封信:「范师叔,该不会连您也要我接受这安排吧?如果是,那越云就要告辞了。」「欸,别这么急,范师叔当然是站在你这边,可是,越云为什么要逃呢?青城虽然也是名门,但如果你不想嫁,大可以跟你父亲明说啊,相信他不会强迫你才对。」「我知道,我也试过了,可是父亲大人就是不肯改变主意,坚持要我接受这门亲事,逼不得已,我只有这条路可走。」
「算了,不提这事了,我会把你的心意转告给邵师兄,这阵子你就先在师叔这儿住下来好了。」范将军话锋一转,提起了毕天雨:「越云怎么会和这个人一起呢?你知道他是谁吗?」
范将军虽然久已离开江湖,但是对於武林中的大小事还是瞭若指掌,由於毕天雨曾在黑榜留名,再加上他的残酷名声,范将军不禁替自己视如己出的绍越云感到忧心。「嗯,越云知道,师叔不必担心,他并不像传说中那样,那传说只是不了解他的人对於他的误解。」
「将军,属下有要事禀告。」门外一身穿军服的武官躬身行礼道。看着她替毕天雨辩解的样子,范将军忍不住轻轻摇头,这藏不住心事的孩子显然已经陷入难以自拔的境地了:「越云,你先去休息吧,师叔还有公事。」绍越云离去之后,那武官双手奉上一封信,道:「将军,刑部送来的急件。」「嗯。」范将军拆开信封,除了写着限期缉捕死活不论字句的公文之外,只有一张画像,画中人物神韵栩栩如生,而且刚刚他才亲眼见过本人,他不禁为之惊愕:「这……传令下去,把方才和绍小姐同行的那人留下来,必要时使用武力也可!不管怎样一定要留他下来!」
那个女孩子的背影好熟悉啊……还有那一头长发……会不会就是她呢?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京城?好!不管那人是不是她,总之一定要想办法见她一面!「你在想些什么?」邵越云看着他发呆的样子问道。毕天雨如梦初醒,摇摇头道:「没事,胡乱想一些有的没有的……」
「你到京城来是有目的的吧?需不需要我请范师叔帮忙?」她知道彼此即将分开,而且可能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她想要尽可能争取多一些和他相处的时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那是我自己的事,不必麻烦了。魔剑之事已了,我想,我们也该分开了……」毕天雨的心已不在这里,他只想赶快去看那神秘女子的真面目。
「我喜欢你。」她也知道他已经想要离去,抱着最后一丝丝的希望,邵越云说出突然但是绝对真心的告白。「我也喜欢你,可是我想我们都知道,你要的并不只是喜欢,而现在的我真的没有办法给你你所想要的。」毕天雨从不希望身边的人因为他而感到伤心,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扮演坏人的角色,狠心地拒绝她。「没……没关系。」一滴泪已滑落,邵越云仍强自微笑着,她脸上的泪与笑同时深深映入毕天雨眼帘:「是我想太多了,添了你的麻烦,真是对不起……」至此,她已无法再面对他,匆匆告辞离去……
一片绵延几乎无止尽的高墙与军装人员的重重严密防卫,那个女孩子就是在那里面,毕天雨衡量了一下墙面的高度,决定夜晚准备好需要的辅助工具之后再来。入夜。两根细长的铁钉,一高一低插在高墙上,全身黑衣的毕天雨在低的钉上一借力,轻烟般飘上,整个人的重量都踏在较高的钉上,像是一片阴影似的附着在墙面,静待脚下巡守的两队卫兵交叉而过的瞬间空档,轻飘飘的翻身越过高墙。「哇……到底有多大啊?真要命……」楼阁之后更有楼阁,庭园之后还有庭园,毕天雨选了个制高点巡视四周,喃喃自语道。忽地,远处有道淡淡的萤光一闪,毕天雨心念一动,朝着光芒的来处而去。
绝美的佳人,锋芒毕露的利刃,一场动人心魄的剑舞。「喜欢吗?送给你。」凌少天完全的为她痴迷。那把剑是今天早朝才送进宫中的,他一眼就认定它是最适合她的武器,它和她两者都有一种冰雪般的气质。那剑虽然仍在鞘内就已戾气逼人,但却彷彿也为她倾倒,一到了她的手中就戾气全消,任由她舞出精彩的舞蹈。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她从一握住这把剑时就喜欢它了,柳书雅轻轻回剑入鞘:「谢谢你。」「那件事有消息了,那个人已经到了京城,相信过不了多久,一定能够抓住他。」凌少天走近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用自己的脸颊感受她指尖的冰冷:「那件事完之后,我们……我……要正式立你为太子妃!」「这……不是雅儿不愿,但那是不行的。」柳书雅凝视着他的双眼,那双眼中的深情,叫她怎能装作感受不到?「为什么!?谁敢阻止我!?」凌少天眼中的深情换为霸气,展露目空一切的绝对狂傲。轻轻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柳书雅缓缓转身,低声道:「雅儿……雅儿已非完璧,已无资格匹配公子……」「说什么傻话,当今的皇后霜妃在嫁给父王之前也已有过姻缘,那根本无损他们的相爱呀,雅儿难道认为我是那等拘泥之人吗?」凌少天早已知晓她和毕天雨的关系,只要能够拥有她,在她的陪伴下终老,他根本不在乎她是否为完璧之身。双手从背后往前环着她的腰,把她拉近自己,凌少天低头吻上她雪白的颈畔:「我心意已决,没有人能够改变这个决定。」
「放……放开她!」毕天雨朝思暮想只求能够再见她一面,却做梦也想不到,再见时她竟然投入了别人的怀抱中,这叫他情何以堪?凌少天微觉惊讶,但他只是淡淡的松开了手,他决定把情况完全交给柳书雅,退到一旁。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的眼神为何如此冷漠?难道她不想再见到我了吗?毕天雨颤抖着双唇,轻声道:「是我呀……」柳书雅回应他的是冷酷的眼神和拔剑的动作:「毕天雨?」天啊……不应该是这样的吧?至少……一个微笑不算太过份的要求吧?她的眼还是那么的明亮动人,她的唇还是那么的娇艳欲滴,但是她的心却已没有了那份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情。毕天雨努力想展现出笑容,但呈现在脸上的却是比哭泣更加悲苦的表情:「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还好吗?」没有回答,柳书雅用她的剑回答了他,剑光一闪,然后是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毕天雨张开双手将她轻轻抱住了,让她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像是俩人第一次的拥抱。
他的眼还是那么的纯净湛蓝,却像是有了裂缝的水晶杯,开始慢慢失去了光彩,梦呓般道:「终於……我们又……在一起了……」一股温热的湿润感透过衣服渗入柳书雅的心,也唤起了尘封的记忆,她无意识的应道:「嗯……」「你没有……变……我也……没有变……这真是……太好了……」随着话落,毕天雨的嘴角冒出了触目惊心的血沫,但是他微笑着,心满意足的微笑着。如果天地间真有鬼神,相信也必定会因这一笑而失色动容。
柳书雅不想挣扎,她柔顺的偎在他的怀中,这熟悉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好,听着他的心跳,那带给她无限安全感的律动,她只想永远这样下去就好。「我希望你和我一样开心,神终於听到了我,完成了我的心愿,云啊,你知道我有多么开心吗?终於……我们又……在一起了……」就像是无月夜的天空般虚无的深蓝,毕天雨的蓝眼完全失去了光彩,像是一对不再耀眼的宝珠。带给她安全感的规律心跳慢慢的减缓……再减缓……毕天雨缓缓松开了手,他着实不愿放手,但是他已无能为力。左胸第四和第五根肋骨间还斜插着魔剑,那是一处致命伤,没有人会怀疑,他仰天倒下,剑柄在他身体的箝制下脱离了惊愕的方霞云手中。
这世界随时都有不被珍惜的生命消失,讽刺的是,不管再怎么珍惜,生命总有一天还是会消失。双手极度惊恐的掩着自己的脸,却怎么也无法把毕天雨倒地的这一幕从眼前抹去,双唇不住颤抖却发不出声音,她只能不断告诉自己,这一定是梦!梦醒之后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
但是毕天雨沾染在自己胸前和手中的殷红血迹,却硬生生把她当场打醒:「不!」甫自一个梦中惊醒,方霞云发现自己在那同时又坠入了另一个恶梦,只不过这一次,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醒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天啊!原谅我……原谅我啊……」凌少天轻抚着她的背,她已经昏睡了足足七天七夜了,尽管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她口中仍不断的喃喃自语着,那憔悴的模样简直撕裂了他的心:「老李,我做错了吗?」「公子……」「回答我!」「公子请息怒,错的是老李,老李错估了她对於毕天雨记忆的深刻,没想到这竟会造成黑梦的破绽。」
「是啊,如果她没有醒来的话,那么一切都会按照我所要的继续进行下去……这就像叛变夺权一样,你成功了,你就是新的王,你失败了,就失去一切……不过,我还有机会!老李,我要他活下去!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他绝不能死!」「遵命。」「就算天真要我下地狱,我也绝不放开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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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把这篇当作结局的,因为云踪确实写太久了,但是几番考虑,觉得这样实在太不负责任了,考虑许久,终於决定了这样的剧情走向,至於结局……老实说,现在真的还没想到。
火星通讯短波§
网友:「总觉得云踪里的美眉满多的,而且毕天雨又老是一副好色的模样,可是怎么都只做那么一次呢?」
火星人:「事实上,他和她们聚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吧?总是得说些知心话儿,不能每次一见面就办事吧?」
网友:「可是,人家想看啊,你又都不写……」
火星人:「真的想看?」
网友:「嗯!」
火星人:「那我改天贴一篇毕天雨大战文渊好了,怎么样?」
网友:「……」转身拿起扫把。
火星人:「我知错了!马上写!你想看谁我就写谁,千万别冲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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