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月色,悠然的虫鸣
但是清爽的夜风中却夹杂着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密叶遮蔽了月光的树下,一堆死状凄惨的官兵尸体横七竖八叠在一起。
尸体上的银鳞盔甲已尽数剥落粉碎。
雕虎头盔连同里面的脑袋也一起被砸瘪了下去。
每具尸体上的表情都显得异常痛苦。
可想而知他们死前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
一个身高八尺八,壮如银背金刚的糙汉子。
一只大手像拎着小鸡仔似的单手捏着一个小兵脑袋,将其双脚悬空提起。
小兵脸上的表情早已变得如纸般惨白,一股暖流湿润了裤裆。
“尿了?哈哈哈,真是个怂货,就这也配来摸清我们下路?”
壮汉狞笑着话音刚落,五指微微发力。
就听咔嚓一声闷响。
该名小兵的脑袋就和所戴的头盔一同被捏扁,尸体被随手丢在旁边的尸堆中……
“真是无趣,这破地方的官兵也各个弱到不行,没有我机关发挥出余力的境地,没劲没劲。”
不远处一个干瘦的男子将袖剑从一名士兵眼眶里拔出,锋刃在尸体的衣服上擦拭着冷冷说到。
他们两个,便就是擅长使用杀人机关的六当家毕宿,以及拥有三阶力士实力的猿宿!
在跟随黑虎老大探路回来的途中,他们发现了山脚山腰游荡的分散官兵。
附近如此多的山头,他们偏偏搜寻这一座,还找对了。
这其中定有蹊跷。
于是便抓住几个人,在一番残忍折磨下逼其说出了实情。
原来他们是通过沿途留下的一行深陷脚印,一路追寻至此。
在这座山的其他位置,还有不少官兵在分散式搜寻,包括他们新上任的佐领。
按照星宿帮平时的行事作风,是不可能会留下蛛丝马迹引得他人前来。
特别是如此明显的脚印,摆明他们的劫匪队伍中出了一个叛徒。
但这人是谁呢?
黑虎自矜待他们这些人不薄,铁了心要把叛徒给揪出来。
而从脚印的深浅来看,没点内功力是不可能在这硬石山留下脚印。
帮派里那些喽啰是做不到的。
六当家、八当家则都一路跟着自己,可以排除在外。
所以剩下几名骨干皆有可能。
于是黑虎就让他们两个暂先留在外面。
等会他会把一个个骨干叫出来会他俩会合,在不经意间对比下脚印。
如果发现有鞋印吻合的骨干,他们两个可先斩后奏!
如若觉得自己不是对手,可暂先不动声色回去,让黑虎老大亲自动手。
等待期间,六当家毕宿调整着手腕上的袖剑问道:“八弟,你觉得咱们中谁最有可能是叛徒?”
“除了二哥,我觉得都有可能。”
“为啥?”
“因为死在他手上的官兵最多。”
八当家猿宿如实说出自己脑海中的简单想法。
“就这?说你笨你还不信,谁说只要杀人多,就一定不能洗白了?现在官府推行坦白从宽,以功抵罪政策,哪怕你曾经作恶多端、杀人无数,只要及时勒马主动投罪,做出相应的功劳,都能免去曾经所犯下的罪孽。我们这个帮派这么大,若是被出卖掉,没准还能再封个一官半职。”
毕宿翻了个白眼说到。
“所以你是说二哥最有可能是叛徒?”八当家猿宿挠了挠头,直接了当的问到。
“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别瞎说!”
想到二当家奎狼那阴戾残暴的性格,六当家吓得赶紧推卸。
“你们两在聊什么?”
忽然这时,奎狼那招牌性的阴冷声音传来。
这吓得六当家身体一激灵。
“二哥呀,您来了,我们刚刚正讨论留些猎物让你亲自动手呢,正好血祭您修炼的煞血功法。”
六当家毕宿当即变脸,讨好的嬉笑到,并挪过身,露出地上几个手脚被废,面露恐惧的杂兵。
“呜呜……别……别杀我,我家里还有妻儿,求饶小的一命,以后再也不敢来了……”
几个官兵声音颤抖着求饶。
虽然他们知道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总是抱着一点虚无缥缈的希望。
夏剑看着他们几个以及周围死状惨不忍睹的尸体,表情毫无波澜,语气淡淡道:“就只有这几个吗?”
“咳,听这几个家伙说这山头还分散着他们的四五十号同伴呢,等会我们去将他们一网打尽,全都血祭了二哥您那碧血弯刀!”
六当家讨好的说罢,悄然朝一旁人高马大的八弟眨了眨眼。
于是猿宿心领神会的突然一把抓起其中一个小兵,恶狠狠吼道:“说!你那些弟兄都具体在什么位置!”
紧接着不等对方回答,直接握紧砂锅般大的拳头,狠狠砸向小兵的胸口!
嘎吱!
顿时就听胸腔内肋骨尽断的清脆声响!
这倒霉小兵受此重击,当即就从口中喷出大量浓稠血液,还正好喷洒在夏剑的脚下。
夏剑皱了皱眉,冷声道:“你下如此重手,还要怎么从他口中问出实情?”
“就是就是,看还把二哥的裤鞋给弄脏了。”
旁边的六当家赶紧过来,从腰间掏出一把毛巾,作势要给夏剑擦拭。
性格冷傲的奎狼自然不屑别人触碰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在脚边杂兵喷洒的浓稠血液上留下一个血脚印。
记忆力超常的六当家立即扫了一眼,与刻在脑海中的那些痕迹脚印进行了对比。
发现不但大了两码,鞋底轮廓也大不相同。
也就说二当家不是内奸?
当然,也有可能他中途换了双鞋才出来。
不过老六和老八怎么也不敢让二当家脱下鞋子看看。
索性先走一步看一步,让黑虎老大逐一把每个人都支出来对比下,再作其他决定。
想到暂时不用与二哥为敌,六当家便松了口气,正要站起来。
噗呲!
突然间!
一把赤红利刃贯穿了他的脖颈,尖锐一端从喉结处破出,还挂着一条残破气管。
他瞪大目眦尽裂的双眼,颤抖着缓缓抬起头。
只见“二哥”正握持饮血弯刀,刺穿了自己的脖子。
隐涩的月光由上至下照射,看不清他阴森的脸庞。
“咯……为……为什么……”
老六不可置信的用最后一丝力气,喉咙里卡气的艰难问出。
“对唔住,我系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