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昌隆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盏昏暗的路灯,像是在看着什么可怖的暗夜怪物,嘴里不住地喃喃自语,“不对啊,我刚才明明看见了的。的确是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刘馨撒娇道,“亲爱的,你先别管黑影了,先把我抱起来嘛。”
此时的郭昌隆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心情跟刘馨调情呢,于是他皱眉道,“你都酒醒了,自己站起来好了。你又不是小孩子,干嘛一定要我抱你才肯起来?”
“啊呀,你真是不懂体谅女人,人家的鞋跟那么高,站不起来嘛。”
刘馨说完,故意撩起裙子,把一双美腿给他看。
灯光吓,那双精致修长的腿和纤瘦的小脚的确很令人心动。
郭昌隆叹气,“我真是不懂你们女人,穿那么高的鞋子,走路都费劲,这不是难为自己嘛。”
刘馨笑道,“可是穿上高跟鞋的脚和腿看上去很美啊,女人嘛,都是贪漂亮的,要不,怎么会有人在冰天雪地里光腿穿裙子呢,所以说你不懂女人呢。”
郭昌隆道,“那是因为你们女人的审美观畸形,你们自己认为在雪地里穿裙子很美,我可不觉得,看着那种脸被冻成猪肝、腿被冻成腊肠的美女,我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还说什么美丽冻人,我看是冻猪肝还差不多啊。”
“好了,亲爱的,不要再挤兑我们女人了,我们女人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取悦你们这些臭男人吗?”
“所以说你们这些女人一点独立性都没有,就像藤蔓一样,缠住男人这棵大树,一圈圈地缠紧,缠得死死的,把男人缠得透不过气来,直到男人断气为止。对不起,不是缠,是活活勒死了。”
“郭先生,我们女人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当然有了,你翻开历史,好好看看,古今中外,有多少英雄豪杰、帝王将相被女人搞得英年早逝。”
“啊呸!那些什么帝王将相之所以英年早逝,是因为他们贪淫好色,淘虚了身子,跟女人有什么关系?”
“他们之所以被淘虚了身子,也是因为你们女人的勾引。”
“既然我们女人这么可怕,被你说得像洪水猛兽一样,那你们男人干嘛不去当和尚呢?干嘛还要死起罢咧地追求女人呢?你们完全可以不结婚不找老婆嘛。”
“好了,真是说不过你,好男不跟女斗,我抱你起来好了。”
郭昌隆无奈,只得弯腰把刘馨抱起来,放在地上。
刘馨立刻把身体黏在郭昌隆身上,蹭来蹭去。
“本来嘛,是你太偏激了。把我们女人看得这么可怕,完全没必要,你母亲也是女人吧,请问一下你母亲有没有这么可怕呀?”
“我母亲最可怕了,脾气很坏,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他们天天吵架,现在我父亲去世了,她又把那股母老虎的劲头转到我身上,可是没办法呀,她再凶,总归还是我的母亲。我只好任由她每天拉着脸凶我。”
“哼!看来你父母的关系倒很适合你的藤蔓理论哟。你父亲是不是就被你母亲这根藤蔓活活给勒死了呢。”
“喂,不许你说我母亲,不管怎样,她都是我今生最爱的人。我可以说她,但是不许你说她半个不字。”
刘馨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转移话题,“亲爱的,你不是说这里有什么黑影吗?那条黑影现在在哪里啊?我怎么看不见呢。”
一提起黑影,郭昌隆的冷汗又流出来了,他指着那个昏暗的路灯,低声道,“就在那边,我刚才看见那黑影就在路灯底下站着呢。”
“哼!你看看你,一米八的大个子连个黑影都怕,一点都不像个男子汉,我带你去看。”
刘馨说完,伸手要拽郭昌隆的胳膊,郭昌隆吓得急忙甩开她的手。
“不要啊,亲爱的,我可不想过去。”
“别怕嘛,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可是个柔弱的小女人啊,你一个大男人还没我的胆子大吗?”
刘馨指指路上的来往车辆,“亲爱的,现在又不是很晚,路上还有好些车呢,你的胆子可真小啊。”
郭昌隆看着路上稀稀拉拉的车辆,皱眉道,“即使有车,也没几辆啊,依我看,还是小心为妙啊。”
“来吧,我来保护你。”
“不要啊,我记得刚才看见的那个黑影瘦瘦长长的。”
“来啊,跟我走。”
“不要,黑影好像还站在那里呢,一动不动地站着,就是那个,你看呀。”
“看见了,别怕,有我在呢。”
刘馨说完,咯咯娇笑着把郭昌隆拖到路灯下面。
郭昌隆拗不过她,只得乖乖跟在她身后。
昏暗的路灯下,立着一根齐腰粗的木桩子。
刘馨上前,拍着木桩子,哈哈大笑。
“亲爱的,这个就是你看见的瘦瘦长长的黑影了。”
郭昌隆看见木桩子,也不禁哑然失笑,给自己解围道,“真该死,这是哪个混蛋把这截木桩子戳在这里吓唬人,”
刘馨笑道,“亲爱的,你的胆子这么小,将来怎么保护我呢?我还指望你保护我呢。”
郭昌隆仔细打量着那截黑黢黢的木桩子,觉得又不对劲了。
“亲爱的,我刚才明明看见的是会挪动的黑影,而且是挪动速度极快的那种,就是一闪而过的那种。”
刘馨撒娇道,“好了,我最亲爱的,你肯定是眼花看错了。现在大半夜的,你就别再说这些吓人的话了吧?你别忘了,今晚咱俩都喝多了,醉眼昏花的,看见一些幻象,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我刚才看见的绝对不是什么幻象啊,是真的,我发誓我是真的看见会挪动的黑影了。”
“亲爱的,你真的是眼花了,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嘛,你别自己吓自己了啊。”
尽管刘馨百般劝慰,郭昌隆依旧觉得很不安,站在昏暗的路灯下,听着即将要瘪了的路灯发出的不和谐的滋滋嗡嗡声,他感觉格外瘆人。那种脊背发凉的感觉再次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