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盯着草丛中蠕动的那些大家伙,心里紧张得要命。
嘭刺啦嘭刺啦嘭刺啦
它们继续发出奇怪的声音。
在我心里,好奇和恐惧两种情绪正在激烈地斗争,纠结半天后,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我本该叫醒大家的,可是对于赛璐珞的厌烦让我再次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些在草丛中晃动的庞大身影和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吸引了我,有人说当恐怖到了极致的时候,反而会变得很淡定,当时的我应该是很淡定。
我轻手轻脚地走出僧房,壮着胆子朝院子里走去。
天上那轮惨白的月亮似乎在嘲笑我的无知,院子里的一切都尽收眼底,除了那一大片杂草丛。
一走到外面,我才发现风刺骨的寒,我缩着身子不知所措地退回来,站在门口。
冷风吹过院子里的杂草,发出令人不安的悉悉索索之声,疯长的野草丛里似乎藏着各种危险的可能,那些体型庞大的怪东西不就在里面晃悠吗?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足有十分钟,要不要走进草丛,走进去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全都不得而知。
那怪声音瞬间又消失了,我找到僧房的那扇破窗户,推测着从那个位置望出去所看到的地方会是哪里。
透过窗纸上的破洞,我看见四个小伙伴还在熟睡,不禁欣慰地笑了。只要有他们在,我就后顾无忧了。自从穿越到这里,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彼此的信任感正在逐步加深。
我警惕看着周围的一切,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嘭刺啦嘭刺啦嘭刺啦
奇怪的声音就如同挑逗我一般,再次响了起来。
就在那边,怪声音的来源就在离我不到十米的地方,这次我听得很清楚。
而且那声音还在持续不断地响,还有耳语般的说话声再次响起。
我看见了,那些黑影在草丛中晃来晃去!
它们看上去很高大,两米还是三米高,我不好确定,毕竟是在月光下。它们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自顾地低声聊天。
不知是寒风刺骨还是害怕,我感到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裹紧身上的单衣,战战兢兢地朝着草丛中那些黑影走去。
我的脚踩在草地上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声音大到连我自己都觉得害怕,所幸它们并未回头,还是聊得一股劲。
为了不引起它们的注意,我蹲下身子缩进草丛中,一点点地往那边蹭过去。
杂草掩没了我的身体,现在我所需要做的就是把脚步声控制到最小。
不到十米的距离,我用了大概半个小时才慢慢蹭过去。
一点点靠近,我才发现这些家伙长着人形,它们正背对着我围成一圈,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尼玛,有这么高大的人类吗?
尽管它们长着人形,我还是不确定它们是不是人类,所以还是用它们来称呼那些怪东西好了。
尽管恐惧到了极点,我还是很想知道它们的谈话内容。
再一点点靠近,我看清楚了,清冷的月光照着五六个光秃秃的脑袋。
我呆住。
这些家伙居然是和尚吗?
居然有身材这么高大的和尚?
还是远古时代的和尚都这么高大?
目前该用它们还是他们来称呼这些家伙,我瞬间混乱了。
还是用它们好了。
它们围成一圈席地而坐,三个背对着我,两个面对着我。
面对我的那两个由于光线缘故,看不清它们的脸。
“起来!全都起来!别再睡懒觉了!”背对着我的一个家伙瓮声瓮气地喊道。
嘭刺啦嘭刺啦嘭刺啦
怪声音再度响起,伴随着怪声音,草丛里三个高大的人形东西坐了起来。
其中一个离我较近,而且正好面对着我。
我看清那家伙的脸了,那是一张金刚塑像的脸!
再仔细看看那几个家伙,有的缺了胳膊,有的少了腿,还有一个只剩下半个脑袋。擦,还有没脑袋和身子断成两截的。
缺胳膊少腿的在草丛里摸到胳膊腿,咔擦一声接到自己身上。没脑袋的在草丛里摸到自己的脑袋笑呵呵地把脑袋安在自己的脖颈上。断成两截的家伙,上半身爬到下半身跟前,然后抓起下半身往自己的腰部一按,然后这些家伙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坐了起来。
尼玛,这不是来的时候,院子里那群残破的金刚塑像吗?
记得那群金刚塑像被随意扔在草丛里,大部分都是躺在草地上的。
这些泥胎木塑的家伙居然大半夜的活了吗?
我忽然感到嘴里发苦,擦,不会胆被吓破了吧?
我使劲咬紧嘴唇,才迫使自己没有发出尖叫,嘴里咸咸的味道涌出,应该是嘴唇被咬破皮了。
“宵夜时间到!”那个刚把脑袋装上的家伙喊道。
“嘘小点声,别让庙里的那些家伙听见了。这附近可很久没有这么多的小鲜肉了。”背对我坐着的家伙提醒道。
“对,全是小鲜肉,一共是五个,那个水嫩嫩的妹子留给我,其余的你们分。这妹子这么水嫩,蒸着吃烤着吃都会破坏口感,不如生吃好了。”那个身子断成两截的家伙喊道。
这个霸王条款立刻被否决了,“不行,还是按老规矩,所得的五个小鲜肉大伙均分,谁也不许批大份,那水嫩嫩的妹子是大家伙的,你可别想独吞。”
“嘘又在喊,生怕庙里的听不见吗?”有行事谨慎的家伙提醒。
有人冷哼一声,“庙里的早知道了,那五个小鲜肉目前正在僧房梦周公呢,他们刚才在庙里摸来摸去的,庙里的会不知道吗?”
有个性沉稳的道,“不如咱们赶紧下手,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别被庙里的抢了先。”
“嘘小点声,千万别被庙里的听见了。”
最后发言的家伙显然有点小小的权威,它说完之后,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立刻终止了。
四下里,一片寂静。
那些金刚塑像也站立在草丛中静止不动,就像我们傍晚看见它们的时候一样安静。只是草地上许多原本躺着的塑像现在站了起来,原本肢体残缺的塑像现在成了完整的。
那情形,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