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何时方他们就像是吞了只苍蝇般难过。明明知道荆建在“吹牛”,但根本无法“揭穿”。确实,一般人的脑海中,时装设计师会去设计体恤?不是引领潮流,领着一群“营养不良”的模特走猫步吗?
其实不然,就像画家,能做大幅油画,就不允许卖几张小素描吗?至于那些体恤,没签名的那是抹布,有签名的那叫艺术,反正就是那回事。
然而郭文甄的那些同学们依然是一百个不信。但又无可奈何,不见得当场让荆建去脱衣服?而在这里,说句题外话,在社交场合,只要衣着整洁,千万别去评论别人的服装打扮,这里面的水实在太深,没人敢说了解每一个流行。再者说,万一遇上个低调的高官首富什么的,就喜欢穿件很普通的正装,你是去嘲讽呢?还是去找死呢?
当然,之前的话题肯定继续不下去了。而何时方他们隐隐的对荆建有些排斥,开始聊一些其他话题。
“阿发,听说你刚升职,很受老板的器重。应该请客啦!”
“一般般啦。其实是老板给机会,他想到内地建厂,前辈们不肯离乡背井,我算是狗屎运啦。”
“你们老板胆子那么大?现在还敢到内地建厂?”
“听说内地加了不少优惠条件。而且我们老板有关系,能在外面拿到外贸订单,不愁生意。其实我这样打苦工的,怎么能和你们这些出国留学的比呢?你们毕业后回香港,大公司都抢着要啊?”
“……”
“胖仔,上次听说,你家刚为你买了个单位,而且是好地段,房间里还能看到海?”
“哎呀,就洗手间的小窗能看到,没那么夸张啦!”
“那也很不错呢。那也算豪宅啦!”
“呵呵,才700多坪啦?”
“哇!那么大?”
“哎!我家里只给我首付,以后按揭还需要几十年呢。而且刚买了后,现在就跌了不少。当时之所以会买,就因为那家地产商答应,五年后肯溢价20%回购,所以房价虽高,我家也抢了一套。没想到现在的市道会那么差。”
“那也不差啦!不是答应了吗?最多等五年,你还能赚20%呢。”
“没那么容易的。万一继续跌,那家地产商倒闭了呢?”
“……”
“何少,听说福临门的包厢很难订,你实在厉害。”
“这对何少有什么难的?何少,是吗?”
“呵呵,倒是有些难度。不骗你们。我也是让我老爸打招呼才拿到的,还差点儿没订到包厢。今天我老爸和不少叔伯也来了福临门,等会儿我还要过去敬杯酒。”
“哇!那都是大富豪啊!我们能跟着去看看吗?”
“生亮,别做梦了吧?那边是你能去的地方吗?”
“真的,生亮,不是我不帮忙,叔伯们怕外人打扰的。这样吧!等会儿我去的时候,你们就躲在远处看一看。”
“谢谢,谢谢何少!”
……
与这边闹哄哄的同学会不同,隔壁的包厢里很安静、很讲究礼仪,连交谈都很小声,只有能坐上主桌的那几位才能高谈阔论。
“……我刚和梁议员交流过,下一步应该是沙田、元朗的开发。”
“新界那么大,能开发的地方很多,为什么挑那边?政府会给什么优惠吗?”
“呵呵,反正就当是闲聊,信则有、不信则无。阿信,别太认真了。”
“……”
这样的闲聊,里面肯定含有不少最新商情信息。但说是很准确的消息?那肯定不可能,没人会在这样的公共场合说重要的商业情报。如果真的是十拿九稳的好机会,不会自己赚或者私底下联络吗?当然,闲聊依然很重要,就看你有没有一双慧眼!
而在主桌上,郎玉强是靠后的那几位,所以他基本带着耳朵在听。虽说郎玉强的身价已经好几亿,但离最上座的那几位还有一段距离。最明显的例子,他的工厂每个月还要交给社团“卫生费”,而社团根本就不敢惹上面的那几位。听说过有社团到大地产商和高档办公楼里收保护费的吗?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渐渐的,话题就转到了各家的小辈。反正是互相吹捧,你家的孩子很优秀啦!你家的女儿很漂亮啦!突然,就有人说道:“说眼光,我最佩服的倒是阿亭,生了个好女儿,有个好女婿,码头上的那几艘赌船,居然能在何博士的眼皮子下开到现在。”
郎玉强精神一振,这不是在说刚欺负自己儿子的那个大圈吗?
“没什么了不起吧?”有人就反对道,“阿亭在澳门根基深厚,何博士多少要给面子。要不然,一个大圈能开赌船好几年吗?几天都不得啊!”
“呵呵。”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没什么不对,借老丈人的力,那肯定有,但那个小子也是个犀利角色。你知道吗?那家坏规矩的大河实业,背后的老板就是那个大圈!”
“啊?”
“还有呢。那家骷髅海听说过吗?种子院线和电影公司?这都是那小子的产业。”
“真的?”
“你们呀,做事都做不到知己知彼,连对手怎么样都没调查清楚,让我说什么好呢?”
“君叔,这些都是那个姓荆的小子吗?不是说,骷髅海是北面的红顶商人,大河老板是大圈帮的那个大水喉刘生?他们虽然是一伙儿,但各有各的老板,无非是到港的大圈抱团。种子电影倒是听说过,不是那个什么好莱坞的华人导演拍的吗?难道他们都是一家?”
“阿伟,那个华人导演就姓荆。”
“啊?”
郎玉强已经完全惊呆住了,他根本没想到,荆建居然有那么大的能量。然而又一想,似乎听说现在的这群大圈,他们已经成为了“全港公敌”,都在商量着,想办法把这些大圈赶尽杀绝。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没有报仇的机会。
恰好此时,走来一位服务生,他来到郎玉强的身后,悄悄递过了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