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你不是要去参我一本吗?赶紧的去啊,甭在这里墨迹!”
老头儿脾性还挺大,气的吹胡子瞪眼的,鼻子之间都差点喷出白气来了,可见他对于这个地方有多么的不待见……
祁陆本想着拿此事威胁对方,却没想到自己碰了一鼻子灰。
就跟有人站在你面前反复横跳,你出声制止的时候,对方腆着脸对你‘略略略’不说,还一个劲儿的刺激你:打我呀,来打我呀~
就是这么贱气四射,无人可以匹敌的样子……
隔着一丈远,祁陆似乎都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子破罐子破摔的骚味儿……
“我就随便这么一说,你看你还当真了……”
“怎么的,怂了?哼!”
老头儿傲娇的昂起来脑袋,随即重重的哼了一声,重新坐下之后,将两条罗圈腿儿搭在桌子上,皱眉问:“来这鬼地方,什么事儿?”
说着面色古怪的看着祁陆,讶异道:“你该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儿,被发配过来的吧?嘎嘎!那感情好!老头子我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咦不对啊!你刚还说你是什么礼部主事来着?”
自言自语着,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不耐烦的瞪着祁陆:“你到底来这里是干嘛的?”
“查找一些东西。”
跟这种老头儿倒是犯不着治气,祁陆开口询问道:“可否让某上楼上一观,查找一个地名?”
“地名?什么地名?”
老头儿随口吐了一口浓痰,伸手抹了一把嘴,随即道:“那上面的书册,早就被老鼠虫蚁咬的差不多了,你还能找到啥有用的东西?”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所言不虚,随着他那漏风的嘴里说完这句话,一只精瘦如柴的老鼠‘吱吱’叫着从楼上蹿了下来。虽然不是同一个物种,但两人分明从它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悲伤气息。
这是连老鼠都饿的要去逃难了啊……
祁陆不由嘬了嘬牙花子,这特么可就蛋疼了……
“我想先上去看看,若是实在找不到的话,那也确实没辙了。”
想了想,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若是不上去翻找翻找,还真有点不死心。
“你这少白头还挺执着!”
老头儿啧了一声,将双腿放了下来,倒是对于祁陆的目的有些好奇了,身体微微探前,疑惑的问:“你到底想要查什么?”
祁陆闻言心头一动,“崇阳镇……你听过这个地方吗?”
老头儿那张布满老褶子的脸,在听闻了‘崇阳镇’这三个字之后,顿时皱的更深了,几乎都能夹死苍蝇。
语气之中也带上了些许的颤音:“你问崇阳镇做甚?”
祁陆见对方的表情,顿时精神一振。看这老头儿的神态,这事儿有门儿啊!
尤其是听对方那语气,似乎不只是知道崇阳镇那个地方,更是还了解其中的一些内幕?
祁陆审视着对方,闻到了一股‘奸情’的味道。
“某的一位……朋友,死在了崇阳镇之中,但启国如今根本就没有‘崇阳镇’这个地方,因此想要来此看看,地方志的记录上,有没有这处位置的信息。”
“不知道!滚滚滚!!!”
没想到他这么一说,那老头儿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直接蹦了起来,推着祁陆就往外面去。
祁陆:“???”
你这老同志,怎么从遇见你之后,说话办事儿怎么就一直都不按照正常流程来呢!
念及此处,祁陆双脚一定,就像是钉在了地上一样,任凭那人如何用力,都无法让他挪动分毫。
“还请告知关于‘崇阳镇’的真相,某感激不尽。”
“感激不尽有个屁用!老头子我都快入土的人了,不需要你的感激!”
“你一定知道什么的吧?还请老人家言明!这对某真的非常重要……”
“滚滚滚!”
祁陆没辙了,看着油盐不进的老头儿,脑中灵光一闪,顿时开口道:“若你告知我关于崇阳镇的事情,我愿意替你上书,求陛下准许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啥?!”
老头儿觉得自己是出现幻听了,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刚才说啥?”
这时候的他,也不扒拉祁陆了,瞪着那双绿豆小眼,浑浊的眸子中满是期望。
他早就受够了这个地方了,上书自请离开都不知道已经有多少次,只是这个鬼地方根本就没有人想要接手,此事就一直拖了下来。
中途也不知道托了多少关系,可无论是先前的挚交好友,还是普通的同僚关系,愣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
让他时常在打瞌睡醒来之后,感慨着世事无常、人间真实。
长久自己一人,周边连个下棋吹牛逼的同僚都没有,让他的脾气越来越坏,整个人都快抑郁了。
天机阁阁主,听起来似乎威风凛凛,每月也有不错的俸禄,可他就是想走,就是想要逃离这个牢笼!
眼瞅着没几年好活了,他也想四处走走看看,过几天自己想要的日子。
如今听到祁陆愿意帮他,在难以置信过后,自然是喜笑颜开。一时间,脸上的那刍刍褶子似乎都展开了不少。
“你当真愿意……愿意帮我?”
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因为太过激动,导致声音都劈了岔。
都这时候了,哪能不点头啊!
祁陆理所当然的道:“既你助了我一次,礼尚往来,我自然要回助你。”
“好!好好好!你想问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就全都告诉你!”
祁陆闻言想了想,随后认真的道:“那崇阳镇在什么地方,是否早已消失,在消失之后,为何还会重现人间,你是否知道其中的原因,还有镇上的邪祟到底是……”
“停停停!”
方才还神情激动的老头儿,在听了祁陆那连珠炮似的发问之后,整个脑壳都快裂开了。
“我说你哪来的那么多问题?真当老头子我什么都知道?”
祁陆耸了耸肩,接连探出手掌,摄来两椅一方桌,拂袖一甩,一阵劲风席卷而过,布满灰尘的桌椅面上,顿时光洁如新。
伸手相邀道:“那就请老人家,只谈您所知道的,晚生洗耳恭听。”